祖龍部落祖巫聚會後,洪荒大地霎時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先是有巫族部落借口人族侵佔地界,搶奪糧食,各種各樣的小摩擦開始爆發。巫族勢大,人族弱小。每每爭鬥,皆是成百上千尚且不能敵一。人族所謂智者之爭,以一之力,御百之敵,此時卻是完全不適用。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小小智謀,卻是有些不夠看。何況巫族還是有備而來。所幸巫族暫時也只是小打小鬧,畢竟聖人那裡,還有老子一關未過。
眼看巫人兩族之間,已經有了些許摩擦,燭九陰等祖巫覺得該是去見見太上老君的時候了。巫族遂即多方準備拜謁之禮。或取星辰之精,或收僶龜異獸,窮搜洪荒,掏盡庫存,卻也湊出了多般奇珍異寶,飛禽異獸。老子畢竟為聖人,普通之物怎能看得上眼。巫族送禮,也只是一種姿態罷了。
此時老子依舊住在首陽山,怕是時機未到,也未去那三十三天外開建道場。門中倒是多了些人族弟子。人教,倒也有了雛形。
此次首陽山之行,祖巫倒也沒有擺什麼擺場,就燭九陰與玄冥兩人。來到首陽山,只見前途混混然一片,哪裡有甚去路。遇山而不得入,聖人道場,果然不同一般。
兩人正自苦惱間,卻見一金衣童子,迎面走來。卻是好一個童子:金衣裹身,頭髮綁成小角,一邊頂立著一個;兩眼開闔間,隱有精光射出,蘊含仙丹之氣,修為卻是不弱,怕不是有玄仙中期實力。
童子手挽拂塵,踱步到兩人跟前,開口唱諾道:「來者可是燭九陰,玄冥二祖巫?」
此次首陽山之行,本就是有求於人,兩祖巫倒是好涵養,沒有被童子語氣惹惱。
「正是吾等。」
「吾乃太上老君座下,金角童子,老師有旨,著二人隨我覲見。」金角童子開口道,半分也不把兩個祖巫放在眼裡。
玄冥見狀,似欲說話,卻被燭九陰示意制止。
「有勞金角道長。」兩祖巫隨即跟著入了首陽山。老子所在宮殿卻是名那玄都天八景宮,故而有徒名玄都大法師,意為老子座下第一人。
入了八景宮,老子正自神遊太虛中,也不管顧兩祖巫。聖人之威,卻是隱隱壓向燭九陰與玄冥。兩祖巫苦苦抵擋,見狀,只能開口自報來路。
「巫族祖巫,燭九陰(玄冥),參見玄都天太上老君,聖人金安。吾等仰慕老君威名,特來拜謁。」兩祖巫雖是心有不願,可聖人之下,盡皆螻蟻,不甘又能如何。兩人拿出兩隻巫族秘法煉製的鐲子,置於前面香案上,裡面卻是放滿了賀禮。
「久聞老君為人教教主,此番吾等此來,卻是為了那巫人之爭。人族繁衍過快,已經影響了巫族的發展,故而多有爭鬥發生。好叫聖人得知,吾等且認可人教一眾傳道事宜,只是些許摩擦…」燭九陰雖然知道這些場面話不管用,畢竟巫族之意,老子為聖人豈有不知之理,可還是不得不說,大家不撕破臉皮,場面話就是最適合的說辭。
老子散去了聖人之威,回轉清明,睜開法眼,輕瞟了下面伏身拱手的兩祖巫,開口道:「爾等此來,所為之事吾已知曉。人教所重者,唯道統傳承,大教氣運。爾等所欲之事,雖多有殺戮,卻也…」
老子說了一半,隨即停住。巫族此番既然送上門來了,掐算之下,一眾因果子自然清楚明白。倒也不是說聖人就是萬能的,只是機緣湊巧似此等送上門之事,或者有意而為,方能算的世間之事。天道茫茫,聖人豈能盡知,因果牽繞,何其複雜,而且一旦有人干擾陰陽天機,想要窺測天機,愈加難矣。
巫族所想,雖然齷齪,殺戮之慘厲,大傷天和。但老子提前演練天機一番,卻是有了主意。
「此事爾等便宜行事。只是還須切記,吾為人教正統,休得壞了我大教氣運,忤逆於吾之大道。」
老子揮手之間,送走了兩祖巫。掐算片刻,隨即拿出太極圖,當空一劃,聖人大法瞬間施展出,輕喝一聲,卻是亂了天機。
「哼,妖族,此番倒要爾等好看。」老子喚來門下東華真人,吩咐一番,卻是準備去赴那崑崙山二次論道之會。
媧皇宮,女媧正欲起架趕往崑崙山,行二次論道之事,心神一動,卻是下得鑾駕,靜立宮前。
東皇太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到了媧皇宮。遠遠見了宮外的女媧,也就停下腳步,上前見禮。
「天帝東皇見過妖皇聖人。」東皇拱手行禮,卻是著重念出妖皇二字。
「東皇,你不在東皇天帝宮好生呆著,卻來我這媧皇宮,所為何事。」女媧笑意妍妍地說道,語中之意,似是看低東皇。她雖屬妖族之皇者,卻是虛名,與這掌握實權的天帝東皇太一,卻是多有不對眼的地方。聖人也是有好惡的,有時候還更固執。
「好叫娘娘得知,東皇近來有所悟,巫妖二次爭鬥,怕是為時不遠。巫族雖有祝融身殞,但根基未曾動搖。然吾族之帝俊師兄,卻是失了河圖,實力受損頗重。」東皇見了女媧的態度,心裡不由暗罵,你倒是成聖了,萬劫不磨,對我妖族一脈,真個就如此冷淡。「還望娘娘告知,妖族有何取勝之道。」
女媧終究是妖族一脈,雖然看不慣東皇等人行事,但一旦論及妖族存亡,卻也無比上心,掐算一番後,說道:「吾觀那巫族卻似有所企圖,但天機不明。怕是有人攪亂了陰陽。」女媧邊說,邊來回踱步,心裡默默忖量一番。「巫族之倚靠,無非巫體強悍。巫體雖然強悍若斯,卻也不是無物不破,只需煉得一劍。此劍須以洪荒大地四方金物之精華,摻和星辰之精,以天地為爐,生靈精血為引,合九九八十一載之功,當能成型。」
東皇聽了女媧所言,也就記下,隨即道:「娘娘既為聖人,如若親自出手,小小巫族,豈非盡皆土雞瓦狗。聖人之下,巫族不過似螳臂當車,蚍蜉撼樹,反抗亦不能。」
女媧一聽東皇所言,心中頓時不美,隨即秀手一拂,送走了東皇。巫妖之爭,洪荒大劫。自己如果出手,怕是巫妖大戰來得更快,更猛。她又怎能洩露天機,違背天道,告訴東皇,日後巫妖大戰,終究會便宜人族。她所作的,不過是盡力保得妖族周全而已。
東皇被一瞬間送回仙界天宮,還在愣愣地驚歎於這聖人大法,腦海中卻響起女媧的聲音。
「吾算得河圖似與帝俊尚有緣分,日後好生計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