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逐流 正文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十四 重整乾坤18
    營救武奔的計劃至此算是圓滿告成。陳衷紀升坐大帳,眾人計議下步計劃。首先,分封三鷹職位,三鷹堅辭不受,自願做武奔的侍衛。

    關雪寒、白希珍的傷勢較重。韻清和古東城上前仔細查看,蹙眉半天不語。

    雁南遷道:「那老怪練得邪功就極為邪門,而這個魏孤行的功夫竟然更為怪異,不知情的人一上手便極可能中招,對此人需多加堤防,決不可硬碰硬。」

    白筱天沉吟道:「白前輩被他一掌灼傷右臂經脈,這門玄功似乎是失傳了幾百年的一門玄功。」

    紅泠得知白希珍受傷,跑來噓寒問暖。白希珍摟著紅泠啜泣,她早已將紅泠當作己出。

    古東城拍著額頭道:「我想起來了,以前師父似乎說過有關這門邪功的事情。」

    白希珍止住哭聲道:「你們別猜測了,我受的傷比誰都清楚。不是你們說的陽極神功,但確實很像陽極神功。」

    韻清道:「老前輩,這傷該如何醫治?我是沒法子。」

    白希珍搖頭道:「這半條胳膊經脈已被灼毀,想恢復恐怕很難了。」眾人一片唏噓。

    關雪寒忍痛歎道:「此刻若是在天山,我定有法子抗這熱毒,可眼下……唉。」

    白希珍道:「人都已經黃土埋到脖子啦,毀不毀又有什麼關係?爭強好勝害死人那,我那老頭子好強了一輩子,可到臨死也不知悟沒悟明白這個道理。」

    眾皆默然。紅泠不明所以,傻傻地問:「娘,悟明白什麼?」

    白希珍滿眼慈愛,撫摸紅泠小臉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是自以為天下無敵,那是多麼的可笑?」

    白筱天道:「恭喜前輩,這個道理終於悟通了。」

    白希珍道:「別叫我前輩了,叫我聲大姐,咱們是一家人。」經此一番遭遇,白希珍果然改變許多,驕傲自滿從臉上徹底退去。此刻在眾人眼裡,她只是一個慈祥的母親。

    陳衷紀派人將受傷的二老請回去靜養,然後便一同商議下步對策。

    這邊暫且不表,再說魏孤行救下柳川弘義後,一查柳川弘義受傷還算不太重,但雞飛蛋大,讓他好不惱火。堂堂二十萬大營竟然白天被人搶走數人,傳出去他魏孤行顏面何存。一怒之下,連斬了幾名將領。雨飄端茶前來給他敗火,魏孤行猛地摔了茶碗,嚇得雨飄花容失色。魏孤行指著她罵道:「你不是說單獨將武奔囚起來就萬無一失嗎?為什麼還把人丟了?這麼大一人,神不知鬼不覺能去哪裡?」

    雨飄剛要辯解,魏孤行突地想起一事。道:「今日在南城外,是不是你故意這麼說,好叫本督主放過你爹?」

    雨飄面對質問,腦筋急轉道:「督主何故把罪責都推到小女子身上,我只是一弱質女流。實心實意想為督主做事。今日之事,若不是那鐵頭突然搗亂,一切盡在督主掌握,罪魁禍首該是付天才是。」

    她太瞭解魏孤行了,知道他好面子,今日新敗,在屬下面前抬不起頭來。是以將責任都推到付天身上。魏孤行聞言果然顏色稍轉,他也不想深責雨飄。雨飄的美麗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的,雖然他不能人事,但早已把雨飄視為親信,並且將自己的玄陰火陽神功毫無保留地傳給雨飄。他是想看看雨飄以女兒之身練玄陰火陽能到什麼程度,反正是絕不會超過他這個天才。因為,沒有超強的內力,絕難達到大成之境,但即便雨飄不能大成,就憑玄陰火陽的初級,自己仍可得一強臂助。這一點,魏孤行跟那些懂點皮毛之術,便先學藏私的尋常武師有著本質的區別。對他的徒弟,他不僅不藏私,還希望她速成,馬上練好。雨飄是他唯一的徒弟,雖然二人並未師徒相稱,但實則雨飄的所有武功全是魏孤行傳授。

    而雨飄本就天資聰慧,又得名師指點,可謂一日千里。利用女兒身自身優勢,她正全心苦練左半身的玄陰經脈。至於火陽經脈的練習,雨飄多次請教,魏孤行總是笑而不答,待雨飄練成玄陰經脈再說。

    魏安見魏孤行盛怒,恐怕牽連到自己,是以一直謹小慎微,低頭不語。見魏孤行怒氣消退許多,方道:「督主,義軍已在甕中,管他武奔現今下落,反正谷昭等人跑不出您的手掌心,只要您輕輕一攥拳,準把他捏成肉泥。」

    其餘將領紛紛贊同。

    魏孤行情緒漸穩,下令疾速行軍。並命令衢州曲豐部北抵松溪,黃章分兵堵住興田,自己率軍主攻浦城。到了第二日黎明,浦城在望。

    在離浦城六、七里處,魏孤行下令紮營。二千門佛朗機,五百門大將軍全部列在陣前。魏安頗為老道,勸道:「督主,賊軍有大將軍,居高臨下可射十里,我們是不是……」

    魏孤行沒理他,放下千里鏡,對左右笑道:「雖然金善揚並未完全成功,但也算成功了一半。眼下義軍大營缺彈少藥,拿什麼跟我們的大將軍對抗,難道是弓箭嗎?哈哈。」

    屬下齊笑。

    魏安恍然大悟,拍著大將軍火炮,道:「沒有彈藥這就是一陀廢鐵,義軍即便全是神箭手,能奈我何?就算是有神臂駑也難射出五里之外?」

    神機營副指揮使趙大安道:「炮陣前有二萬三千營騎兵和二萬火銃步兵護陣,中間是大將軍炮主攻,浦城指日可破。賊軍以為加固了城池,便可守得住嗎?殊不知是作繭自縛,就怕他們早備下糧草跟咱們死耗到底。」

    魏孤行道:「任他糧草再多,也有吃盡的一日。任他城池再堅固,日日轟城,也有他城破的一天。傳令下去,午時開始,火炮轟城,三日不停。」

    到了午時,明軍準備妥當。趙大安一聲令下,五百門大將軍炮齊發。鐵蛋呼嘯著撕裂雲空飛向浦城城頭,望著萬千黑壓壓的炮彈射到浦城城頭,明軍歡呼大作。然而奇怪的是,炮彈落在上面,竟然激不起半點灰塵。如同泥牛入海,與預期的場面相差甚遠。趙大安急忙請示魏孤行,魏孤行持千里鏡看了半天,也是莫名其妙。遂命令手下模仿蒙哥大汗在營內搭就一座高達十丈的木台。在此期間,火炮仍舊不停。

    原來,數以萬計的鐵蛋擊在內土城,按說本該激的塵土飛揚。但是,陳衷紀早有籌謀,他見魏孤行城外列炮陣,便命令屬下,將內土城上灑水潤濕。然後,除了用厚石搭就的哨站留守外,其他人等全部撤離城頭。反正魏孤行若要大軍攻城,必先停止火炮射擊。只要火炮不停,城頭士兵倒也沒必要在城頭等著挨炸。谷昭等人值班將領便躲在城頭用鐵汁澆灌的厚石哨站裡,通過石孔觀看明軍行動。

    這一番轟炸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內土城上基本看不到土色,全是密密麻麻一層層的鐵蛋。

    張平海打趣道:「本來是缺彈少藥,現在只缺少火藥了。」

    陳衷紀用千里鏡觀看敵營。道:「魏孤行上來便轟炸三天三夜,是給咱們下足了威風。轟炸還會不斷,什麼時候炸塌外城牆,什麼時候才是他主攻的時間。」

    谷昭用千里鏡看到正在搭建的木台道:「他似乎是想效仿蒙哥,可惜,咱們得大將軍沒有彈藥。不然,一炮炸飛了他。」

    劉長今道:「他想做蒙哥,老劉也做他一回王堅,待我取來神臂駑試試。」說罷,吩咐士兵去推弩車。神臂駑臂長近丈,所用的箭矢足有尋常的標槍大小。由於巨大,所以架在特製的弩車上。使用時,拉動機刮,然後扣上弩箭。一箭可射五里,乃是古人在火炮產生之前,射程最遠,威力最大的沙場利器。只是到了明末火器時代,神臂駑由於威力和精準度等原因,漸漸被火炮取代,成為輔助品。

    此刻,劉長今派人去推神臂駑。王安道:「木台離此少說也有七里之遙,神臂駑恐怕無能為力吧?」

    眾將紛紛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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