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按原定計劃一路向南。白希珍捨不得紅泠,卻又擔心老頭子,十分為難。最後,想出一個折衷的辦法,眾人先到天津,白希珍帶著紅泠留下等候金冶子。三日後,在天津會面。過時不候!超過時限便在福建相見。約定好,白希珍正要出發,卻聽到頭上雕兒鳴叫。原來,惡羅剎怕師娘找不到金冶子,而去找魏孤行。於是,模仿師父筆跡寫了個紙條,告訴白希珍,說已跟東廠撇清,先行回家。白希珍一看,放心了。自己陪紅泠多在中土玩上些時日再說。
惡羅剎見雕兒將信送到,內力一摧,她的心肝寶貝,就死在她手裡。她之所以狠心這麼做,是不想讓任何人找到她,她要潛心鑽研迦葉神功。惡羅剎回到西域安葬了師父,又折回新疆一帶,找了個肅靜的地方,苦練迦葉神功不提。
眾人晝夜馳騁,不到三日便已趕到天津。找了艘黑船,跟船老大許下高價,乘船直下江南。
義軍大營這一月來發生的變故,雖說不如北方艱險,但也絕不太平。
金善揚當日許下諾言,要在一月內取回彈藥,武奔等人半信半疑拭目以待。果然,不出十幾日,義軍大營得到消息——金善揚聯合南北十三省武林道,近萬人夜襲江西武庫,擊斃明軍數千人,將武庫搬運一空,現在正在回程途中。
武奔等人聞言,拍案而起,立即加派兵馬牛車前去迎接。三日後,金善揚率領五百牛車,一萬多人浩浩蕩蕩來到義軍大營外。義軍一眾將領早已恭候在營外。這回余新、張平海、劉長今等人心裡對金善揚只有崇拜,一丁點的疑慮也不再有。
彈藥運到,打頭卻不是金善揚,而是同去三江大俠丁勝休。丁勝休見了武奔寒暄過後道:「金盟主身先士卒,在偷襲衢州武庫之時,中了流彈,此刻正在後面的馬車中休養。」
武奔道:「既然有傷在身,為何不讓金盟主先行進來?」
丁勝休道:「金盟主執意要彈藥先行,說是一切給彈藥讓步。」
眾將聞言,無不感動。張平海道:「金盟主在哪裡,快快扶進來。」
武奔跟隨丁勝休找到金善揚馬車,掀簾一瞧,只見金善揚頭上、一隻胳膊上,一條腿上纏滿了布條,半死不活地躺在車內,布條上面血跡猶存。武奔驚呼:「金盟主傷得如此之重?」
金善揚微微睜開一隻眼,萎靡不堪道:「金某有些微傷在身,請恕金某不能跟各位見禮了。」說罷,掙扎著要坐起來,眾將急忙阻止。
七手八腳將金善揚扶回住處,金善揚緩緩道:「武將軍,金某幸不辱命。」
武奔道:「哪裡哪裡,金盟主功高絕世,待金盟主身子一好,便是我義軍首領。」這回,眾將心悅誠服,紛紛贊同。
金善揚目光從眾將臉上一掃而過,知道這些人真是服了,心下竊喜。嘴上卻道:「金某不敢恃功邀寵,只想為國為民,盡些微勞。至於首領一事嗎,金某看還是武將軍德才兼備更適合首領一職。」嘴上是欲擒故縱,越是這樣,義軍這幫大老粗們越是對金善揚佩服。
余新道:「金盟主什麼都別說了,安心養傷,慶功宴上便正式成為我義軍首領。」
張平海道:「對對,金盟主安心養傷,其他的就交給我們了。」
劉長今最是佩服谷昭,但此刻也被金善揚迷惑,心下琢磨:這倆人都很優秀,但金善揚能力似乎更強,似乎任何事都難不倒他。
他們哪裡知道金善揚的底細。
金善揚假惺惺說了幾句,便裝出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眾將急忙告辭,從丁勝休那裡得知——當日金善揚帶領一干武林豪傑,來到衢州城。金善揚一面發武林貼邀集江浙一帶武林人士,一面打探情報,得知了武庫的具體位置。同時,暗中派人去佯攻衢州衛所的垛集軍。衛所指揮使便向武庫守備曲豐求救。曲豐率大隊人馬一出城,金善揚便指揮人馬夜間發動突襲。武庫四萬守軍被曲豐帶走三萬多,留守的不足一萬,多半還在睡夢中。值崗的也就二千人,近萬的武林人士拿下這區區二千人還不是探囊取物一般。解決戰鬥連帶裝車不到兩個時辰就把衢州武庫拉了個底朝天。
武奔沒想到這麼容易:「我方傷亡如何?」
丁勝休捋鬚搖頭道:「也就死傷了不到百人。」
劉長今快人快語,「感情只傷了金盟主?」
丁勝休道:「不能這麼說,金盟主身先士卒,當然容易受傷。再說,跟他一起衝在最前的魚堡主至今沒有音信,可能是戰死了。」
眾人這才想起沒見到那個醜八怪。魚萬鱷名聲不好,眾人不也心疼他,死了活該。
三江大俠說話眾人倒也沒有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