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桂見吳貞茹的神情不像是有什麼隱瞞的樣子,不由的暗中長出一口氣。幸好她對自己當時說的那些話沒有留意,否則一旦她起了疑心追問起來,自己還真不好回答。總不能如實將自己的前世與今生詳細告訴她吧。
想到這裡三桂放下了心,隨即啞然失笑道:「茹姐你被我騙了,我並不是真的關心這件事,而是借此試探一下你的誠意而已。哈哈!」
吳貞茹對三桂的掩飾之詞沒有起一點疑心,聽了三桂的話只是氣惱的努起了嘴,作勢要打三桂的樣子。
三桂連連討饒,而吳貞茹知道他身上有傷在身,哪能真的打下去,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姐弟倆正在玩鬧之際,周朝由外面笑呵呵的走了進來。看見二人高聲道:「你們姐弟倆做什麼呢?這麼開心,可不要過分的打鬧啊!」說完他走到吳貞茹的身邊,對她道:「夫人,我這個兄弟身上有傷還未完全康復,你可別讓他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啊!」還未等吳貞茹還嘴,又轉身斥責三桂道:「兄弟你也不許亂動,尤其不能打到你姐姐!」隨後趴在三桂的耳邊,輕聲的道:「你不知道,你姐姐已經身懷有孕了!」
雖然他說話的聲音很輕,但以他一貫的粗嗓門還是被吳貞茹聽了個清清楚楚,登時羞紅了臉,狠狠的瞪了周朝一眼道:「叫你不要說出去你偏說出去,早知這樣就不告訴你了!」
周朝呵呵笑道:「兄弟他又不是外人,告訴他也讓他高興高興!」
三桂聽著夫婦倆的對話不由得又驚又喜,欣喜的對吳貞茹問道:「這是真的麼茹姐?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多長時間了?」
還未等吳貞茹回答,周朝已搶著答道:「騙你幹什麼!當然是真的,已經四個多月了,這可是你姐姐親口說的!再者,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呀,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三桂忙拱手道:「那可要向二位恭喜恭喜啦!這真是太好了!」周朝聽了甭提有多美了。
雖說吳貞茹是江湖人,但畢竟是個女人家,見眼前這兩個男人一直在說著自己有身孕的事,只聽得她真是羞怯萬分,登時氣得一下就揪住了周朝的耳朵,手用力地擰著,口中惱道:「我叫你再說,我叫你再說!」
周朝立刻求饒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待吳貞茹放開手,他繼續到:「夫人,莫發怒,小心動了胎氣!」
三桂見狀,也趕緊附和到:「是啊,茹姐,你還是老老實實坐著為好。」
吳貞茹瞧這兩個男人一副為自己緊張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調侃道:「好好好,遵命!」說完又笑了起來,花園內登時傳來三桂與這夫妻倆的歡聲笑語。
衛天都信步踏入一條船艙之內,他的手下指著一名五十多歲的老漢道:「大人,這就是曾經搭載過吳三桂那條船的船老大。」
衛天都向那老漢瞄了一瞄,冷冷的問道:「把具體的時間、經過說清楚!」
那船老大望了一眼衛天都冰冷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顫,忙低下頭道:「當時是有一批人抬著一個渾身血污且昏迷不醒的少年包了我的船,一直到了福建的福寧州方才下船。從他們相互交談的話中得知好像是哪個鏢局的人。」
衛天都聽到這裡不由得雙目中精光一閃,口中喃喃道:「鏢局!」隨後又問道:「這是什麼時間發生的事?」
船老大道:「具體時間我也記不清了,反正大概有半年左右了!」
衛天都厲聲道:「為何此時才告知我們?」
船老大不解道:「這麼長時間一直也沒人找我問過啊,直到前兩日你們的人問到我才想起來的。」
衛天都聽了雙眉一豎,回頭望著手下。那手下連忙解釋道:「大人,屬下天天都在不間斷的查探,可是這碼頭上每日來往的船隻實在太多了,所以直至前日才查到他這裡。」
衛天都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緩緩的向外走去。邊走邊憤恨的吩咐手下道:「將這船上的幾人全部殺死然後丟到河裡餵魚!」緊接著又道:「誰讓他們讓本人白白浪費了半年多的時間!」說著走到船外,耳後隨即傳來那船老大以及手下船夫等人的慘呼聲。
衛天都站在船舷之上,凝望著碼頭處來往穿梭的大小船隻,心中暗暗思索:看來自己猜測的果真沒錯,吳三桂確實是被人救走了,且還是鏢局中的人。真不明白他一個家在偏遠遼東的少年如何會熟識遠在南方福建的朋友?這小子還真不能小覷呀!
一會兒後,衛天都傳令手下,命所有出京跟隨來的三百名錦衣衛今晚集合到他的住處,明日火速安排船隻奔赴福建福寧州。這次,他絕對再不會讓吳三桂脫離他的手掌心。
這日,三桂來到吳貞茹的房間,敲門進入後,見周朝也在。便笑道:「周大哥,茹姐,你們兩個大白天的就在房間裡卿卿我我,不怕被手下們知道後笑話麼?」
吳貞茹橫了三桂一眼,斥道:「你這孩子越來越不老實了,小心說多了嘴巴也受傷!」
周朝站起身,搭著三桂的肩膀,親熱的道:「兄弟,你的傷勢差不多該好了吧!都已經過去大半年了,你茹姐體內的孩子都已經六個多月了。實話告訴你,我早就手癢了,總想和你過過招比試比試,可你老是好不起來,讓我始終無法見識到你的身手到底有多高明出色!」
三桂望著身邊的周朝,笑著道:「周大哥想領教我的功夫那還不簡單,我隨時都可以奉陪。不過還需再等十天半月左右,那時我將完全復原。現在雖說也能與人動手,但卻不能全力施展,我怕周大哥勝之不武啊!」
這時吳貞茹由椅中緩緩站起,此刻她的身形已明顯的粗了一圈,小腹處也有些微微的隆起。她對著周朝皺眉道:「你可千萬不能隨便跟弟弟交手,他還沒有徹底康復,萬一舊傷復發,再醫治起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隨後又囑咐三桂道:「你更是一樣,不許逞能。雖說現在可以行動自如了,但也絕不能掉以輕心。至少還要再將養兩個月才能完全鞏固好身體,在此期間我絕不允許你與人舞刀弄槍!」說完雙手叉腰,瞪著兩人道:「你們兩個都聽明白了?」
三桂與周朝互相看了看,苦笑點頭。
衛天都此刻端坐於涼席之上,緩緩的放手收功,隨後慢慢睜開雙目,舉起自己的雙手仔細端詳,自己這大力金剛掌又有了一分精進。
衛天都曾經是一名少林棄徒,在年紀尚幼之時就已入少林門下,做了一名打掃寺院的小和尚。幾年後被調到藏經閣負責收拾經書,致使他有了接觸武學秘笈的機會。憑藉著自己對武學驚人的領悟力,偷偷習成了深厚的內力。後來因偷學少林絕技大力金剛掌被首座察覺,要將他廢去武功並送到羅漢堂發落。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才決定送到方丈處讓方丈親自發落。哪知他趁首座不備,暗施毒手將其打傷逃出少林。此時他已功夫大成,自認為羽翼已豐,來到江湖上,仗著絕技大力金剛掌為所欲為,姦淫殺戮無惡不作。只因他的大力金剛掌著實剛猛厲害無比,因此於江湖中為惡的幾年間也無人能降,反倒被他殺了不少。最後惹得少林、華山、武當等各大門派聯合派出高手截殺衛天都。在身受重傷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這才機緣湊巧的加入了錦衣衛。憑藉著他超人的身手及狠辣的手段,很快就由眾多錦衣衛中脫穎而出。最後被魏忠賢看中,親手提拔他為錦衣衛副指揮使。而他也沒有辜負魏忠賢對他的提拔之恩,多年來為他東西南北的辦事,從未曾有過失手,深得魏忠賢的看重。偏偏這次只是要擒拿一個少年而已,卻耽誤了足有大半年的時間。在這期間九千歲魏忠賢不停的派人送來書信催促此事,令衛天都也心焦不已。這次如果再擒不住吳三桂,那九千歲的臉上該很不好看了。
這時一名手下敲門而入,進來後稟報道:「大人,我們經過半個多月的仔細查探,終於查到了吳三桂如今的具體下落。」
衛天都聞言精神一震,道:「哦?快說!」
那手下道:「在這福寧州黃崎鎮有一個補天鏢局,總鏢頭名叫周朝,三十多歲的年紀,還有一個老婆叫吳貞茹,聽說也會些功夫。而吳三桂這大半年來就一直在這座鏢局裡養傷,現今依然還沒有走。」
衛天都聽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淡的問道:「他們這座鏢局總共有多少人?」
那手下答道:「屬下查過了,補天鏢局除了總鏢頭周朝及他老婆吳貞茹外,共有鏢頭十二名,鏢師四十四名,趟子手一百八十六名,其餘的九十幾名皆是婦孺,別的就再也沒有了。」
衛天都對手下將情報探查的如此詳細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表示讚許。隨後站起身在房內來回的走動,口中道:「這麼說這補天鏢局能戰鬥者總共有兩百多人了,還真不是個小數目。不過對於我們這三百名錦衣衛來說也不算什麼。關鍵是要想出個萬全之策,看看如何能將他們所有人一網打盡,予以全殲。
半響過後,衛天都終於下定決心,將命令迅速傳達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