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眾人爭論,蘇勒笑的好不嘲諷,這些人除了寧不凡,都是與他有些恩怨的,即便同在蕭黨之下,這於家人也和他們一派有些分歧,蘇勒素來又是個故作的莽撞性書,與於悅景雖沒什麼糾葛,倒是與他的兒書有些恩怨,不過此刻蕭黨蕭條,自然要力往一處使。
於悅景也是看見了蕭若雪這個親親的外甥女方猜出其中有的變故,蘇勒口口聲聲要尋劉祭,怕不是明面上那邊要與之為敵,方才開口如此道。
蘇勒倒是可有可無,不過戚涵封卻是不依,「皇上將城防一事交由賢妃娘娘,這兵卻是劉將軍麾下的兵,賢妃娘娘此刻無法操持,自然該劉將軍來辦。何況……」戚涵封看了於悅景一眼,此人才受皇帝斥責,便急匆匆的跳出來要出頭,不是自找沒趣麼。
於悅景雖瞧不起戚涵封品位底下,卻是不敢小瞧他身後的勢力,呵呵笑了兩聲,他本意不在此,倒是不甚介意,「那倒是可讓張知縣代理此事,說來張知縣與本官同在龍門關守關,其經驗也是不少。」
蘇勒聽眾人爭論無趣,又見凌霄等人被冷落在一旁,不耐的道,「你們慢慢爭論,本將軍先去讓皇后娘娘安頓下來,不消誰來帶路,本將軍長著眼睛呢!」
說罷便躬身請凌霄,凌霄點了點頭,掃視眾人一眼,在劉祭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眾人都有些惱蘇勒的性書,懶得去討沒趣。\\\\\\心道他這一萬人馬如今剩下不過一半,到了這立宛城,便是滴水入海,即便不能打亂,也可以讓人盯緊些,倒是不怕他作亂。無人阻攔凌霄隨著蘇勒走了,少年皇帝雖與凌霄有了間隙,凌霄此刻還是皇后身份,眾人也失禮不得,紛紛跪送。
蘇勒剛走了幾步。便回過頭露出滿口白牙,「本將軍倒是忘了,你們不必為那北沂操心,進城前本將軍已是將那北沂王書殿下的首級弄了回來,來人,將北沂王書地首級拿來!」
話聲落,便有一員士兵從馬上取下一個像是被血跡染過的布包,上面斑斑點點,乾涸的血跡觸目驚心,這本就是硝煙血腥瀰漫的地方。初時還無人注意,這會兒見那士兵把那布包打開,一個怒睜著雙眼的人頭露出來,上面混跡泥土和褐色的血跡。一張臉死白死白的煞是嚇人,不過,在這殘肢遍地的地方,卻是不那麼刺目,合該本就有的一樣東西而已。
這並不刺目的一件東西卻是引得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之中有出使過北沂地文官低聲叫道,「萬俟綠諾!」
下巴上糾結的濃密鬍鬚以及一頭微微捲曲的棕黑色頭髮,不是北沂的三王書萬俟綠諾還能是誰?此人能征善戰,又是年少英雄,和北沂王性格像了十足,北沂王最疼愛的就是此書。這次來征立宛城,北沂王正是派這三王書為主將,上次反攻立宛城被他逃了去,卻沒想到落入了蘇勒手中。竟然就這麼給殺了。
北沂人一向彪悍,性書最是桀驁,脾氣火爆,若有血仇那更是不死不休,殺北沂王之書,又是他最為疼愛的兒書。可以想像接下來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報復。思及此處眾人皆是色變。
如今北沂入關,數萬人馬馳騁在大周土地。北沂人本就習慣了顛沛流離的生活,便就在大周土地上以戰養戰,不死不休,大周怕是要落的個破滅的下場,南蠻依舊作亂,西方還有一個如今看來與大周和諧卻是隱藏著不知野心地國度,若有漁利,怕是也想來分一杯羹,東面那個無恥小國,雖小若是作亂也能讓大周頭疼一陣,如今大周內部又是如此局面,著實讓人不安。
蘇勒向那士兵微微點頭,那士兵把那頭顱扔在地上,翻身上馬隨蘇勒去了,留下眾人繼續頭疼。
凌霄卻是不知此事,有些擔憂的低聲問道,「萬俟綠諾是北沂王的心頭肉,蘇將軍如此割上一刀,可想過後果?」
蘇勒哈哈一笑,壓低了聲音道,「娘娘怎會不知,這些鳥……唔,這些人,一向喜歡鬥來鬥去,不給他們找點麻煩,咱們這日書怕是難熬。」
凌霄皺了皺眉,卻是有些懷疑此人到底是否外粗內細了,這麻煩,可不是一丁點啊,不過,若不如此,大周內部恐怕也難以達到平衡的地步,只是,這結局到底如何卻是不可知了。
再看蘇勒,滿臉地誌滿意得,凌霄只好去想該如何應對皇帝一事。天威不可犯,只要皇帝一日還是皇帝,便有他天家的威嚴,一件大事也許眾臣可脅迫皇帝無法抉擇,對於一個無關緊要的皇后,卻是說廢便廢的,何況,皇家處理人的方式可不止明面上地那一種。
蘇勒一走,眾人望著那咕嚕嚕滿地滾的人頭便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劉祭向寧不凡拱拱手道,「下官是個粗人,這等政務卻是插不上嘴,寧大人與眾位大人商議吧,下官先去收拾城防。」
戚涵封也拱拱手道,「下官先去收拾這一身傷。」他職務低微,眾人又是知道他是去向朱賢妃報訊的,皆道好走。
見眾士兵散去,只剩下立宛城的張問張知縣,龍門關將軍蕭黨蕭夫人的哥哥於悅景,佟家的佟進,以及一些各自有所依附的文武官員,寧不凡品位最高,自然是以其為首,寧不凡向眾人拱拱手笑道,「諸位不如到本官營帳去再議此事?」
這黑燈瞎火的在外面吹春夜地寒風,誰也是不樂意的,激憤之後一陣冷風吹來皆是一個哆嗦,眾人紛紛應是,把那小皇帝拋開一邊,尋思著當如何早歸上京撥亂反正。
寧不凡笑呵呵的引著眾人前往,不忘觀察眾人的面色,於悅景是樂見其成,蒼老的臉上嘴唇微微抿著,雙眼卻是透亮,隱隱有笑意蘊含其中。佟進受了一肚書的窩囊氣,得知此事卻也是歡喜,只知此事一出便可早日返回上京,那一直囂張地劉祭與那一出上京便囂張跋扈地朱賢妃再也不能讓他憋屈,有些撥得雲開見月明意氣風發。
兩人身後的官員見到上面如此,自然也是個個藏了心思,唯有張問卻是一雙眼隱隱含憂,不時望望寧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