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東顧 第六部 帝國驕雄 第十七章 約克城外的槍聲
    第六部帝國驕雄第十七章約克城外的槍聲

    今年,劉鎮宇首先公佈的是新的曆法。

    因為大秦一直沿用的是大唐的年號,但是唐皇喜歡用改變年號做為一種紀念和政治意義,唐明皇是如此,新唐皇李臨也是如此。興平十二年,李臨繼位後,改年號為大德元年,而大秦由於地處偏遠,而且兩者微妙的關係,所以興平年號就一直應用到了奇怪的興平十五年。在大唐商人好心的提醒下,大秦終於意識到這個「嚴重」錯誤,正準備把年號改過來時,大唐卻突然傳來新的年號,今年應該是隆興元年。

    這下大秦人鬱悶外加出奇地憤怒,興平十五年,大德四年,隆興元年,這大唐怎麼沒事就這麼喜歡折騰人呀。尤其以大秦科學院、國史館等一幫講究時間準確的科學家、學者特別地憤怒。

    而劉鎮宇比他們更鬱悶,他到現在都還習慣於把現在的年號和公元年號相推算,來確定自己知道的歷史進程。

    以前天寶年還知道,後來又是興平,大德,隆興,讓劉鎮宇一次歷年算下來,不但手指頭用上了,就連腳趾頭都用上了,而且還經常是頭昏腦漲才搞明白。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深受其苦的劉鎮宇早就讓科學院的天文所制定新的曆法。

    而到現在,天文所的曆法也已經制定完整和成熟了,可以頒布天下了。

    新教的教義裡面已經把大唐的許多節日,如春節,上元節,中秋節,重陽節等統統變成了帶有宗教意義的節日,所以劉鎮宇就決心以新教的名義推行「新歷」。

    新歷是以夏歷(就是我們所說的農曆)為基礎,結合開元大衍歷和大秦天文學家自己的研究成果,制定出了新歷。

    它以劉鎮宇神仙下凡的那一年,天寶元年(公元742年)為新歷元年。新歷是把朔望月的時間作為歷月的平均時間。這一點上和現在穆斯林國家-大食使用的純粹的陰曆相同。但新歷運用了設置閏月和二十四節氣的辦法,使歷年的平均長度等於回歸年,這樣它就又具有了西方基督國家使用的陽曆的成分,所以它比純粹的陰曆好。

    新歷中的月是以朔望月為依據的。朔望月的時間是29日12小時44分3秒日),因此農曆也是大月30天,小月29天,但它和純粹的陰曆並不完全一樣,因為純粹的陰曆是大小月交替編排的,而新歷年大小月是經過推算決定的。

    新歷每一個月的初一都正好是『朔『(即月亮在太陽地球中間,且以黑著的半面對著地球的時候)。有時可能出現兩個大月,也可以連續出現兩個小月。由於朔望月稍大於29天半,所以在新歷的每100個歷月裡約有53個大月和47個小月。

    (看到現在大家可以明白了,這和我們現在所說的農曆沒什麼區別。劉鎮宇站起來理直氣壯地說,「就是農曆,你咬我呀,誰叫我是劉大神棍呀!」)

    劉鎮宇忙完這些瑣事,終於向參謀總部下達了命令,對北海四州島開始全面戰爭。

    這就奇怪了,這北海離島戰爭不是乒呤乓啷打了好幾年了嗎,怎麼還不是正式開戰。這就要說到大秦的一些制度。

    首先我們知道,打仗是要錢的,尤其是大規模的全面戰爭更是花錢如流水。而自從劉鎮宇創立國民代表會後,每年的陸軍部和海軍部的費用都是在每年開始的年度預算就制定好了的。到了年內就是要增加一毛錢,也要內閣討論批准,報國民代表大會。

    大秦雖然有錢,但是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尤其是內閣幾乎是瘋狂地修路、架橋、修建、擴大城鎮和工廠等基礎建設,那才是真正要錢的。搞得每年年初內閣各部門為了分配經費幾乎是次次要上演一番龍爭虎鬥。如此下來,害得劉鎮宇修運河等好多宏偉計劃只能一等再等。

    不過軍隊和教育、科技是大秦歷來照顧的重點,按照劉鎮宇的說法,就是其它部門全部去要飯,也要把錢撥給教育、科技和軍隊。

    所以陸軍部和海軍部每年都有一大筆經費,這筆經費不但可以養上百萬軍隊,還可以支撐一到兩場中規模的局部戰爭。這幾年北海離島戰爭一直都是陸軍部和海軍部自己掏腰包在打,所以一直只是保持對離島的海面封鎖和保持四個陸軍師的局面。

    而這大打仗就得花錢如流水,尤其是大規模的全面戰爭。所以參謀總部打仗都是有目的,不是必須要打的仗和有收益的仗,能不打就不打,要是把陸軍部和海軍部打破產了,上百萬軍人跑到參謀總部來要飯,誰兜得住。幾年下來,沒錢的參謀總部就一直不敢把戰爭擴大。

    而對於劉鎮宇來說,這顆明珠已經是大秦的囊中之物,早打晚打都是一回事情。而且接連而來的大秦大食戰爭(這次戰爭經費是中途臨時加撥的,最後的收益讓所有的內閣和國民代表們的臉都笑變形了。)等事件讓這場戰爭一拖再拖。

    劉鎮宇心裡也是雪亮雪亮的,既然掏腰包的陸軍部和海軍部不嚷嚷,自己也更不願說什麼了。不過現在大秦在未來幾年內都沒有什麼大事,該收拾這顆明珠和結束這場戰爭了。

    於是在新歷三十年(公元771年),劉鎮宇提出了一份報告,要求今年單獨撥出一筆經費,用於對北海離島的全面戰爭,爭取將這個島嶼徹底地納入王國的版圖。

    內閣所有的成員和全體國民代表對劉鎮宇的建議是沒有任何意見,一致通過這項撥款議程,而曹老摳也爽快地撥出了這筆巨款。

    有了錢就好辦事了,接到命令的參謀總部拿出早就擬好的計劃,開始調兵遣將,準備開打了,而整個戰事的指揮權被劉鎮宇授予了新任的少將安新志,上將安固都的長子。

    而劉鎮宇的第二道命令是將近衛軍第二十,二十一師調至北海離島戰場,接受實戰的考驗。

    四月初四日,從德陽南出發的近衛軍第二十師第一步兵團到達了漢堡港,等待上船渡海。

    經過數天的忙碌,近衛軍第二十師終於被全部裝上了北海艦隊的六十二艘大型運輸艦,連同一批龐大的軍用物資,在北海第二艦隊的護送下,向蘇州的首府艾丁堡出發。

    幾年大秦軍隊的小打小鬧對於北方的凱爾特人和諾森布裡亞王國來說幾乎就是滅頂之災。不但費斯灣以北的土地盡失,就是費斯灣以南的大片土地也落入了大秦之手。大秦不但派來了六萬大軍,還遷移了十餘萬彪焊的屯墾移民,兵鋒直指諾森布裡亞王國的首都約克城(今利茲東北)。

    而大秦海軍的封鎖更是讓北海離島諸國叫苦不迭。

    自從開戰以來,數百艘大秦海軍巡遊在歐州大陸海岸線和離島周邊海域,嚴密地封鎖了離島和歐洲大陸的聯繫。雖然在無邊的海上,再嚴密的封鎖也有漏洞,但是大秦海軍已經把離島和歐洲大陸所有的交往變成了一種走私。

    這是羅馬教廷拋棄離島的基督教子民後,離島居民所遭受的最大的打擊,因為他們感覺到自己是真的孤立無援了。在整個離島上,已經瀰漫著一種絕望和恐懼的氣氛。

    四月的北海,還是比較寒冷的。在「百合」號運輸艦上,許多初次看見大海的第一火槍步兵團的士兵們,不由地興奮萬分。他們利用輪流上甲板的機會,在盡情地欣賞美麗的大海。而在一旁忙碌的水兵們卻偷偷發笑,等你們到了外海就知道厲害了。

    「艦長中校,你好!我是近衛軍第二十師第一步兵團中校團長劉惠平。」在駕駛區,劉惠平在海軍聯絡官的帶領下,來給搭載自己的運輸艦艦長拜拜碼頭。

    聽到劉惠平的聲音,正在和幾名艦上軍官商量事情的艦長連忙轉過身來。

    這是一名不到三十歲的中校,穿著藏青色的雙排扣海軍軍大衣,海軍獨特的三角帽下面一張年輕卻被海風吹得黝黑的臉充滿了驚奇。

    「你好,劉惠平中校,我是北海艦隊第一艦隊百合號運輸艦艦長蒙思典中校。」愣了一下,蒙思典才開口答道。

    令蒙思典吃驚的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近衛軍軍官是如此年輕,而且她還是一個女的,是的,一個長得非常清秀宛麗的女軍官。

    她穿著一身陸軍近衛軍特有的灰黑色雙排扣軍大衣,帶帽簷的圓布帽下是一張秀麗的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充滿了英氣,緊閉的嘴唇帶著堅毅。她真的是近衛軍中校團長嗎?早就聽說陸軍有數百名女軍官,但是想不到眼前這位這麼年輕就有這麼高的軍銜。看來不是一個等閒之輩,要知道陸軍不同於海軍,軍銜是僧多粥少,要混上校官,沒有實打實的戰功是做不到的。更何況是近衛軍,這支國王陛下的親衛軍。

    蒙思典突然看到劉惠平嘴角動了動,露出一絲笑容,眼睛裡也露出一絲嘲諷的意思,不由心頭一動。

    劉惠平知道很多人對和自己年紀與面貌不符合的兩粒三角星的中校軍銜感到驚奇,但是沒見過這麼當面發呆的。還是海軍的艦長,海軍的艦長都是這副德行?劉惠平暗自嘀咕著。

    過了好一會,在旁邊大副的提醒下,蒙思典終於清醒過來了。他恭敬地立正,然後行了個帽簷禮,朗聲說道:「歡迎陸軍戰友們來到百合號。」

    劉惠平也馬上肅立立正,回了一個帽簷軍禮:「謝謝海軍戰友的幫助。」

    出了漢堡的易北河口,進入外海海域。隨行的通訊艦迅速張滿全帆,在陸軍旱鴨子的目瞪口呆中,像一片白雲,在海面上劃過一道痕跡,向遠處飛速駛去。

    「掛副帆,方向東南四十。」蒙思典下令道。

    海軍的人要幹活了,隨船的陸軍士兵們都被長官趕回到了艙裡去,只剩下一片忙碌的水兵和幾個享有特權的陸軍軍官。

    劉惠平看著十幾個水兵爬上桅桿,放下橫桿上的副帆,而甲板上的水兵在拉動繩索,固定帆具,船不慌不忙地開動起來了。

    「艦長,我們是不是在等什麼人?」劉惠平問道。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蒙思典暗暗想道,「是的,劉惠平中校,我們在等待一支護衛艦隊。」

    「護衛艦隊?我們旁邊的不就是戰艦嗎?」劉惠平指著遠處的數十艘戰艦說道。

    「劉惠平中校,我們在等一支特殊的護衛艦隊。」蒙思典不慌不忙地說道。

    到了下午,一支和其它軍艦都不一樣的艦隊從北邊駛了過來。這支艦隊由十二艘巨艦組成,船的形狀和眼下這支艦隊的船大不一樣。

    知道內幕和見過實物的劉惠平知道,這是西海第一艦隊的火炮艦隊,旗艦是君士坦丁堡號。

    原來自從知道陸軍把最新式的火槍部隊派上戰場後,一直和陸軍明爭暗鬥的海軍也不甘示弱,向參謀總部申請,要求把火炮艦隊派往離島戰場,也接受戰場的實戰考驗。劉鎮宇和參謀總部知道海軍部的小九九,大筆一揮,就把這支艦隊派了出來。

    劉惠平看著這支當世最恐怖的艦隊,不由暗自發笑:「它也被派上了,看來海軍是看不得陸軍吃肉。上次陸軍打大食賺大發了,海軍只是做了一場友情演出,從陸軍那裡撈了一點演出費,早就恨得牙直癢癢。這次好不容易等到了渡海作戰,陸軍要靠海軍載,自然樂得跟什麼似的了。聽說陸軍把新式火槍部隊派出來了,海軍要是不把自己的火炮艦隊拿出來顯擺一下,海軍部的那些人連睡覺都睡不香了。

    進入運輸艦隊護衛隊形的火炮艦隊,分成兩路,在運輸艦的兩邊護衛著。

    劉惠平通過望遠鏡看到了旁邊的「漢城」號,在望遠鏡中,在那艘船上,似乎看到一個軍官在那裡耀武揚威地指揮著。這是弟弟劉順平為艦長的火炮軍艦。海軍不同陸軍,那裡升職快,那裡不但拼戰功,出海時間和經驗也重要。劉順平晃幾晃,居然成了中校艦長,反而超過了哥哥劉遠平。

    過年的時候,回家探親的劉順平在劉遠平的面前老是有意無意地晃蕩著自己的中校軍銜,氣得劉遠平把弟弟的軍銜標識(可以拆卸的)偷偷地藏起來了,硬是敲詐了劉順平幾十斤雷州魚乾後才還給他。

    劉惠平想到這裡,臉上不由地露出微笑來。這迷人的笑容卻深深地迷住了一個人。

    蒙思典按照艦隊旗艦的命令,下令掛起全帆,保持12海里(一海里等於1.852千米)的速度。下達一系列命令後,蒙思典把指揮權交給了大副,自己開始巡視全船,看各項準備工作做的如何。

    當他來到後右舷,看到那位女中校團長正在用望遠鏡聚精會神地看著旁邊的「漢城」號。劉惠平沒有帶軍帽,只是把它折好放在口袋裡。黝黑的頭髮(這是女軍人跟男軍人相比多出的優待)在海風中輕輕地飄動著,如同一卷順滑的黑色綢帶飄動在劉惠平的臉龐邊,加上一身英武的軍裝,劉惠平在夕陽下顯得是如此的動人。

    蒙思典不由地看呆了,傻傻地站在旁邊。突然,他看到劉惠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迷人的微笑,被驚醒的蒙思典的心更亂了,慌亂中,他踢翻了旁邊的一隻木桶。

    木桶滾動的聲音讓劉惠平放下了望遠鏡,轉過頭來。

    「蒙思典艦長,你好。」劉惠平看著蒙思典的傻樣,不由地笑著說道。

    「你好,劉惠平中校,你在看什麼?」蒙思典好容易鎮靜下來了。

    「我在看漢城號。」「你知道漢城號?」蒙思典有些驚奇,一個陸軍軍官知道海軍的一艘火炮軍艦的名字?

    「是的,艦上有我的親人。」劉惠平解釋道。

    「親人?」蒙思典的心不由地一涼,臉上立即露出無比的失望。親人?難道是,不會的,不會的!怎麼不會,這位女軍官看來比自己小不了一兩歲,早就應該結婚了。

    看到蒙思典臉上的表情,劉惠平自然明白他心裡意思,卻不由地脫口而出:「漢城號艦長是我的弟弟。」

    說完,劉惠平的心不由一動,我為什麼要急著解釋呢?想到這裡,劉惠平的臉上不由浮出一抹羞紅,幸好在夕陽的掩飾下,沒有顯現出來。

    「好,你的弟弟喜萬分的蒙思典幾乎不知該說些什麼了。自己是陸軍團長,弟弟是海軍艦長,雖然年輕點,但是這個情況在尚武崇軍的大秦是很常見的。有的大一點的家庭,從將官、校官到尉官、士官,從陸軍騎兵步兵、海軍到守備軍、預備軍,所有的軍銜和兵種一樣都不少。

    尷尬的兩人都不知說些什麼好,只好沉默下來,靜靜站在在微微的海風和越來越黑的天與大海間。

    「劉惠平中校,看樣子你是參加了許多次戰役了。」沉默了許久,蒙思典終於主動打破了靜默。

    「是的,我參加過大食討伐戰爭。」劉惠平答道。

    「是嗎?那你真是了不起。」蒙思典不由地驚呼起來。要知道,大秦打大仗的機會只有那麼多,而大食討伐戰爭是最大的一次,能參加這次戰爭,本身就說明實力。

    「這次你參加四州島戰役,你……」蒙思典不知道怎麼去說,斟酌了許久,最後說道:「你不怕你的親人擔心嗎?」

    聰明的劉惠平馬上明白了蒙思典的意思,她的心也不由地一動,彷彿一頭小鹿在自己的心口跑動,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的劉惠平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鎮靜過來的劉惠平不由地露出調皮的笑容:「我的爸爸媽媽不會擔心的,他們我上戰場。」

    「我,我是說你,你其,其它親人?」蒙思典有點結巴了。

    「我的弟弟妹妹也不會擔心我,他們有的還要和我一起作戰。」劉惠平依然逗著蒙思典說道。

    「我是說,說,說,說,你,你,你,其它,它,它,它親人。」蒙思典結巴地更厲害了。

    「哈哈!」劉惠平再也忍不住了,爆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在笑聲中,劉惠平告訴蒙思典:「我沒有你說的其它親人了。」

    聽到這個大好消息,蒙思典不由地大喜,但是他不知道怎麼樣來表達自己的喜悅,只是跟著劉惠平「嘿嘿」地笑起來。

    於是,在北海上,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伴著極不相稱的「嘿嘿」的,類似於奸笑聲,迴盪在浪花四濺的海面上。

    很快,「百合」號艦的軍官水兵們發現他們以前嚴厲無比,不喜歡笑的艦長現在天天笑得像只招財貓似的,而且經常把艦隻的指揮權交給大副,天天和陸軍的那位女中校團長談天,還美名其曰為加強陸海兩軍戰友的感情。

    而吐的天昏地暗的第一步兵團軍官和士兵們發現自己的美女團長居然不暈船,而且還天天跑到甲板上和艦長聊天。

    每天,「百合」號的右後舷被劃為艦長專屬區,蒙思典和劉惠平在這裡聊的是不亦樂乎,從天到地,從東到西。劉惠平知道蒙思典祖籍大唐淮南道廬州人(祖籍是大秦人一個不可缺少的東西。如果你的祖籍能出自大唐某個地方,這就說明了你這個家族夠歷史,夠氣派,夠顯赫,總之就是夠臭屁。結果許多後入的平民-指那些大秦的原諾曼,突厥、東北等民族,拚命地往祖宗十八上查,拚命往大唐某個安西、安北或遼東道去靠。),出生於鎮海,畢業於鎮海高等學堂,後來特招進海軍的。

    而蒙思典也知道了劉惠平祖籍大唐湖廣道譚州,這讓蒙思典又驚奇的一次,那可是聖地之一呀。(王天源把劉鎮宇的出生地,大秦起家地都列為聖地,編了一系列的神跡和故事在這上面。)出生於建昌,畢業於建昌陸軍軍官學堂,十八歲成年後就開始入陸軍混了。

    在一旁幹活的水兵們,一邊和有氣無力的陸軍旱鳥們心照不宣地擠眼睛,一邊大聲地指責陸軍旱鳥們把甲板又吐髒了,渾然不知自己當初上船是什麼樣子。

    四天後,艦隊終於到了艾丁堡港。

    看到陸地的陸軍終於有了精神,開始排隊從繩網上下到交通艇。在另一邊,艦上的吊桿把軍官的坐騎吊裝到交通艇上。由於艾丁堡是新修的港口,所以設施不齊全,必須靠交通艇來轉載。

    在一片忙碌中,劉惠平和蒙思典卻在默默地對視著。蒙思典的眼裡充滿了不捨和留戀,而劉惠平的眼裡也有一絲憂鬱。

    恢復平常的劉惠平主動伸出手去,蒙思典連忙也伸出手來,兩隻年輕的手輕輕地握在一起了。

    「再見!」劉惠平輕輕地說道。

    「再見!劉惠平,我們還能再見嗎?」蒙思典有些傷感地說道。

    劉惠平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語氣堅定地說道:「會的,我們會見面的。」

    說完,劉惠平抽出手來,轉身走開。

    很快,劉惠平也從繩網上上到交通艇上,站立在艇首。

    蒙思典靠在船舷上,默默地看著劉惠平每一個動作。驟然,蒙思典看到站立在交通艇首的劉惠平轉過身來,清秀的臉上充滿了笑容,她在搖動的艇上突然立正,向自己行了軍禮。

    蒙思典彷彿被鞭子抽了一下,也一下子站立地筆直,手也伸到帽簷邊,凝重地回了一個軍禮。他的嘴巴哆嗦了一下,最終沒有講出聲,只是在心裡默默的說道:「我的愛人,希望我們相會在勝利的那一天。」

    看著越來越遠的劉惠平,蒙思典感覺自己的眼睛越來越濕潤了,鼻子越來酸。他猛地站立起來,對大副高聲說道:「掛得勝語旗,敲戰鬥鼓。」

    在急促的鼓聲中,「百合」號的水兵軍官列隊站在船舷邊,向走向戰場的陸軍戰友們敬禮。

    五月初二,在約克城北一百多公里的利爾繆多丘陵上,七萬多名大秦將士列隊站在這裡,他們面對的是以諾森布裡亞王國為主,默西亞王國,肯特王國為輔的五萬聯軍。

    安新志開始分配任務了,近衛軍第二十師佔據戰場正面,擔當阻擊敵人正面進攻的任務,兩個步兵師佈置在它們身後,隨時支援它們。一個騎兵師分別佈置在兩翼,另一個騎兵師做迂迴包抄,將這五萬敵人套上一個口袋。

    「團長,師長命令師部集合。」傳令兵向劉惠平報告道。

    劉惠平丟下正在列隊進入戰場的部隊,交給參謀長,自己策馬向師臨時指揮部跑去。

    在一個丘陵上,圍著數十名騎馬的軍官,近衛軍第二十師所有的團級指揮官都聚集在這裡。

    「我們的任務是在戰場正面擺開隊形,阻擋敵人的正面進攻。第三團為左翼,第二團為右翼,第一團中翼。什麼也別說,就好好按戰術手冊打一戰吧。」師長客道明說道,「兩個步兵師在我們的後面支援我們,一個騎兵師在兩翼掩護我們,另一個騎兵師在做迂迴包抄,他們在我們打響,吸引住敵人的注意力後開始行動,我們大約有兩個小時。」

    客道明掃了一眼身邊周圍的軍官,繼續說道:「任務就是這樣,你們回去佈置吧。」說完,行了一個軍禮。

    劉惠平等軍官在馬上回了一個軍禮後,策馬奔向四方,回到自己的隊伍。

    「士兵們,這是你們中許多人第一次上戰場,我知道你們很緊張。」劉惠平騎在馬上,對自己的部下做戰前動員。「我第一次上前線時,也很緊張。當時我的長官還踢了我一腳,然後對我說,你越是怕死你就越死地快。」

    聽到這裡,眾人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

    「當我揮刀砍倒了第一個敵人時,鮮血濺了我一臉,我手不再發抖了。因為我看到我的戰友在敵人的猙獰中倒下,我看到我的戰友在浴血奮戰,我看到我們的軍旗在我前面。我什麼都不怕了。」劉惠平繼續說道。下面一片寂靜。

    「跟著軍旗走,它會帶你走向勝利,跟著鼓聲走,它會帶給你勇氣。我的戰友們,」劉惠平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她的部下,「我只有一個要求,請用你們的勇氣和勝利來證明你們是當之無愧的近衛軍。國王陛下的親衛,大秦的驕傲!」

    頓時,一片歡呼聲傳遍利爾繆多丘陵。

    「擊鼓,列隊出發!」劉惠平一揮手,下令道。

    馬上,一陣戰鼓聲響起,十五個方隊隨著戰鼓的節奏,在呼呼飄揚的旗幟的引領下,整齊地向前面走去。灰黑色的軍裝,灰色的鐵圓盔帽,扛在肩上的細長的金屬火槍在陽光中閃爍著。他們邁著整齊、不慌不忙的腳步,走向他們的目標。

    時不時,有許多馬拉大車從他們的間隙中駛過,向前奔去。這是炮兵部隊提前到指定位置架好大炮,做好準備。

    大約半個小時,火槍步兵前隊走到了炮兵部隊的位置,隨著一聲命令,全部停了下來。頓時熱鬧的戰場上只剩下一片寂靜。

    聯軍受不了這種氣氛,雖然不清楚面前的敵人擺的是什麼陣法,但是總指揮諾森布裡亞國王還是下令發動進攻。

    聯軍沒有多少騎兵,只有五千餘騎。全部佈置在中陣位置,做為預備部隊。

    聯軍的數萬步兵,手持利劍、木盾、斧子、長矛等形形色色的武器,排成密集的數十條漫長橫隊,緩慢地小心地向大秦陣地走來。

    當聯軍離大秦陣前還有幾千米時,第二十師的火炮開始轟鳴了,近兩百門火炮的齊射比天上的巨雷還要響,大秦陣前頓時瀰漫著一陣青煙

    從火炮射出的彈丸呼嘯著飛來,以不可思意的速度飛進密集的聯軍隊伍中。飛速的彈丸砸開了一條血路,後面留下了一路殘腿斷手和軀幹被砸地四分五裂的一團模糊血肉。

    如此驚人恐怖的殺傷力,讓聯軍的士兵們無不心驚肉跳。但是來自貴族的命令和驅趕迫使他們繼續猶豫地和更緩慢地向前走去。

    在經過兩輪火炮轟擊後,劉惠平對傳令兵命令道:「各連展開戰鬥隊形,保持隊形,自由作戰。」

    於是在火炮轟鳴聲的回音中,戰鼓又被敲響,隨著鼓聲,原來的方陣迅速向前開進數十米,並迅速變成六排橫隊隊形。

    「立正!」

    「取槍!」

    「裝彈!」

    軍官們舉著佩刀,大聲地發出一串口令。而士兵們也迅速而有序地完成一系列動作。

    看到敵人冒著火炮的轟鳴聲,緩慢地走進射程。軍官們連忙下令道:「瞄準!」

    頓時第一排的士兵蹲了下來,舉槍瞄準,而第二、三排站立的士兵也迅速平舉火槍瞄準,只看到大秦陣前舉起了一排排如林的火槍,黝黑的槍口對著不知這一切的聯軍士兵。

    「射擊!」一陣接連不斷的沉悶「砰」聲頓時在大秦陣前迴盪。與此同時,眼尖的聯軍士兵發現大秦軍前那些長細管閃出一陣火光,接著噴出一陣青煙。這時許多士兵覺得自己身上一麻,一陣劇痛傳遍全身。低頭一看,一個正呼呼出血的血洞不可思議地出現在自己的胸口上。

    槍聲過後,聯軍馬上倒下了一片。

    「換隊!」大秦軍官卻不管這一切,依然有序地大聲喊道。

    隨著口令聲,前三排的士兵馬上退後,開始緊張地裝彈。

    而早就準備好的後三排士兵接替了他們的位置,走到最前沿。

    「瞄準!射擊!」軍官看到接替上來的士兵們都準備好了,立即下令道。大秦陣前又響起一陣接連不斷的沉悶槍聲。

    聯軍士兵們再也受不了這種恐懼的折磨,大秦士兵手裡的火槍無疑是撒旦的武器,而不時轟鳴的火炮更是恐怖。他們丟下數千具屍體,開始紛紛向後撤退。

    諾森布裡亞國王看到第一次衝鋒被擊退,不由大怒,連殺了數百名帶頭逃跑的賤民,方才壓住陣腳。

    亂哄哄地鬧了半個小時,第二次衝鋒終於發動了。

    這一次,大秦的火槍步兵更加冷靜了,少數人的慌亂在這次沒有再犯了。裝彈,瞄準,射擊。火槍步兵們全然不顧眼前的敵人,只是沉著地完成自己該做的一系列動作。

    大秦陣前噴射出的青煙和迴響的沉悶槍聲,奪走了一批又一批聯軍士兵的生命。這一次,他們依然丟下數千屍體,退了回去。

    劉惠平暗暗計算了一下,自己部下單兵射擊速度是每分鐘2∼3次,加上分隊分時射擊,在降低一定火力密度後,射擊速度提升到每分鐘4到6次。這個速度對付步兵還行,對付衝刺力極強的大秦騎兵或大食騎兵,顯然是不夠的。所有一要有足夠數量的火槍步兵,保證足夠的火力密度,再就是提高射擊速度,並且在隊伍前面配屬拒馬、木柵等消除騎兵速度和衝擊力的東西,應該可以勉強和騎兵拚一拚了。

    正當諾森布裡亞國王準備第三次衝鋒時,大秦騎兵師已經迂迴成功,開始發起衝鋒了,而兩翼的騎兵也開始衝鋒進攻了。

    劉惠平一看這個局勢,就知道自己部隊的仗已經打完了,三萬大秦鐵騎的衝鋒,就是強悍的大食人也得用上十萬人才勉強擋得住。現在就眼前的這幾萬臭蕃薯爛土豆,還不夠兩個騎兵師一次突擊的了。

    這個時候,聯軍的五千騎兵發揮了它的作用,掩護諾森布裡亞國王撤退。在騎兵的護衛下,諾森布裡亞國王狼狽地向約克城逃去,後面跟著的是數萬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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