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東顧 第六部 帝國驕雄 第九章 大不裡士會戰
    第六部帝國驕雄第九章大不裡士會戰

    大秦二十萬大軍像幾條洪流一樣,從比亞城開始,向南而去。在他們的面前是庫拉河和它的幾大支流,阿拉斯河,皮爾薩加特河,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河流密佈的河谷平原。

    這裡河流密佈,給大秦帶來了許多麻煩,同樣也給大食的防守帶來了巨大的麻煩。大秦軍隊有一支開路搭橋的工兵部隊,而大食沒有。在這個地區,大秦可以一路上搭建浮橋,渡過河流繼續前進。這種快速搭橋過河的方法,大食人從來沒有見過。他們驚奇地發現大秦軍隊渡河的速度遠遠出乎他們的意料,經常一個晚上就渡過他們以為是天險的河流,跑得慢的大食守軍往往被洶湧而至的大秦軍隊淹沒。

    大秦軍隊慢慢地向西南方向而來,畢竟東南方向的沼澤、河流密佈的地區對大秦的軍隊危害更大。

    大秦軍隊從已經平均不到一千米的高加索山脈東段餘脈山區翻過,迅速逼近了特魯特賈(今阿塞拜疆納戈爾諾-卡拉巴赫自治州的加德魯特),離阿拉斯河不遠了。

    一輪明月下,劉鎮宇帶著數十名衛兵悄悄地來到了阿拉斯河邊。

    月亮在黑色的夜空中孤獨地遊蕩著,時不時地穿過一縷又一縷淡淡的烏雲。在冷冷的月光下,靜靜流淌的阿拉斯河顯得如此的幽靜。

    劉鎮宇策馬站在高地上,阿拉斯河的南岸是那麼寂靜,彷彿那是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什麼人的世界。但是劉鎮宇明白,有近十萬大食人在那裡等待自己。

    劉鎮宇轉過身去,在他的北邊,是一片望不到邊的燈火通明的營地。在無數的燈火的照耀下,整個北邊天空都被照得透亮的。劉鎮宇呆呆地看著,慢慢地覺得滿是星星的天空和滿是燈火的地融為了一體,再也分不清哪個是天,哪個是地了。

    這時,一陣蒼涼的歌聲隨著風聲如隱如現地飄了過來。這是阿塞爾拜疆牧民在唱他們的民歌。

    「靜靜流淌的阿拉斯河,你可看見我丟失的馬兒?

    它曾經在你的岸邊吃過草,在你的河裡喝過水。

    你享用過你的恩眷,如同享受母親的奶汁。

    現在它不知流浪到了哪裡去,成了一匹飄蕩孤獨的野馬。

    它在無邊無盡的荒野中流浪,在它的前方沒有目標也沒有希望。

    它回過來看看美麗的阿拉斯河,它的悲嘶是它的思念和回憶。

    阿拉斯河失去的兒子,飄蕩流浪的野馬。

    它永遠再也看不到美麗的阿拉斯河了。」

    聽著這輕輕的如泣如述的歌聲,劉鎮宇完全融入了這冷冷的月光中,冷冷的夜風中。

    過了許久,劉鎮宇突然開口向身邊的副官問道:「顧長平的事情怎麼樣了?」

    「陛下,顧長平的遺體已經被啟程運回建昌,按照他的遺願和你的命令安置在靜園裡。」副官恭敬地回答道。

    「哦,好的!」劉鎮宇輕輕地答道。

    顧長平一直在鎮山城堅守職責,一直到劉鎮宇親率大軍到來,這才向劉鎮宇請辭。

    劉鎮宇在顧長平的堅持下,同意免去其職位,命令他暫時回建昌等待新的任命。

    辭去職務的顧長平在當天夜裡爬到了鎮山城的南門城樓上,向南嚎啕大哭。在靜靜的夜裡,哭聲傳遍了鎮山城,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讓所有的大秦軍官兵們的心都沉甸甸的,鼻子酸酸的。最後,顧長平用自己的佩刀結束這哭聲和自己的生命。

    在他的身邊留下了一封遺書:「願穆甘平原上的戰友們能在天國接受我。請將我埋在靜園裡,埋在這些戰友的後面,同他們一起。其實在那一刻,我就應該同他們在一起了。」

    劉鎮宇默默地看著靜靜的阿拉斯河,一直到月落夜深。

    「陛下,現在我們面前最大的困難是阿拉斯河,大食人已經把阿拉斯河上所有的船要不燒掉了,要不就是全部收集到了南岸。現在北岸邊上不要說船,就是長得像船的木頭都沒有了。」在軍事會議上,剛好三十六歲的少將原長安首先說道。

    劉鎮宇看看了他,原長安是過渡一代的典型將領,(過渡一代是建昌文報主編提出來的一個稱呼,指那些在大唐出生,卻在少年時受大秦教育的一代人。這一代人比上沒有老一輩立國征戰的艱辛,比下,沒有在大秦出生的那一代生活優越、思想活躍新潮,處於一種比較尷尬的處境。所以被稱為過渡的一代。在廣義的意思裡,大秦的平民,由原諾曼人,斯拉夫人,芬蘭人等民族轉換而來的三、四十歲的那一撥也被稱為過渡的一代。)這是他第一次出國遠征,自然心情有些不一樣。在他附近是一群三十多歲的將領軍官,不停地點頭。

    劉鎮宇把目光轉向了旁邊的李嗣業和安固都等一群老將領,安固都摸了摸有些花白的鬍子說道:「我看大食在阿拉斯河上沒有辦法佔到我們的便宜。我們處於進攻位置,大食處於防守位置。阿拉斯河這麼長,大食人處處設防,也就意味著沒有設防。只要我們多搞幾處聲東擊西,突破阿拉斯河防線不是什麼問題。現在我們的關鍵是時間問題。因為我們工兵架設浮橋必須有一定數量的船隻,這裡的樹木不少,可要是現做的話,那消耗的時間就太多了。」

    劉鎮宇點點頭:「不錯!安固都說的對。」

    停了一會,劉鎮宇又問道:「現在哈立德在大不裡士最大的戰略目的是什麼?」

    原長安等人在那裡默不作聲,是啊,他的戰略目的是什麼?在大不裡士擊敗或者阻擋大秦軍隊的腳步?說出去,估計哈立德自己都不信。

    劉惠平等一撥列席的年輕軍官在那裡躍躍欲試,準備發言,但是被劉鎮宇眼睛一瞪,頓時癟了,縮了回去。

    這時,安固都,劉國華等一幫老將在那裡點點頭,和劉鎮宇相視一笑。

    「哈立德現在最大的戰略想法就是怎麼拖住我們,爭取時間。」劉鎮宇說道。

    「爭取時間!」原長安和劉惠平等人在那裡議論紛紛。

    「哈立德從阿拉斯河開始,到大不裡士的佈防,唯一的戰略目的就是爭取時間,為他的曼蘇爾哈里發徵集軍隊,佈置防線爭取時間。我們在三月份就向大食宣戰,但是由於國喪,我們九月才進兵,這給了曼蘇爾哈里發足夠的時間去徵集軍隊。但是在我們進攻前,大食人不知道我們的進攻路線和進攻方式,所以他沒有辦法採取相應的方法和佈置相應的防線。現在我們的進攻方向已經明確,所以哈立德要為曼蘇爾哈里發爭取足夠的時間調集軍隊,佈置防線。不過我想他也希望能消耗一點我們的兵力。」

    劉鎮宇說到這裡,掃視一下面前的眾人:「時間我們可以給他,兵力我們就堅決不能讓他消耗掉!」

    基本戰略定了下來,大秦軍就在阿拉斯河北岸一線擺開,不慌不忙地開始做好架橋作戰的準備了。

    第五天,兩百餘艘多漿登陸艦從阿拉斯河的下游而上。看著像密密麻麻的魚群游過來的艦隊從國內經裡海趕了過來,大秦官兵發出一陣如雷般的歡呼聲。

    有了船隻,大秦就開始準備強渡阿拉斯河。一個陸軍步兵師的一萬五千名精銳步兵開始有秩序的登上登陸艦。這種登陸艦是專為登陸搶灘作戰而制,不但適合於淺海使用,也適合內河使用。一艘船可以裝載一百餘名步兵,二百餘艘就輕輕鬆鬆地裝下了全副武裝的一個陸軍步兵師。

    在步兵們登上登陸艦時,在他們的身後,數萬大秦陸軍步兵在緊張忙碌地架設拋石機。

    經過十幾年的發展,大秦已經將拋石機的機械威力發展到了極限。發射的石彈重量由原來的兩百斤到三百斤,再到五百斤。射程由五百米到八百米,到一千米再到一千五百米。到了這個地步,科學院和陸軍部的人都知道了,已經到頭了,剩下的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武器的天下了。但是這種武器在當時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之最高級裝備了。這完全是大秦系統化、越來越發達的科學技術體系的功勞。

    在一陣咯吱聲中,近四百部拋石機被上好了弦。「試射!風速三十,角度二十七。」只聽得幾十聲「砰」,幾十道呼嘯聲從天空劃過,向數百外的南岸飛過去。頓時,南岸頓時騰起了幾十處火光。

    很快,北岸響起來了一陣慌亂聲,分在各處的觀測員立即將用望遠鏡觀測的數據反饋匯總到了拋石機指揮總部。(怎麼看都有點像現代的炮兵指揮總部,可以看的出劉鎮宇的用心良苦呀。)

    一匹馬迅速地衝到劉鎮宇的跟前,坐騎上的軍官向劉鎮宇報告道:「陛下,石炮部隊準備好了。等待你的指示。」這時另外一匹馬從河邊衝了過來,也到劉鎮宇跟前停下。「陛下,渡河部隊做好了準備,等候你的指示。」

    劉鎮宇揚起手裡的鞭子指著河南岸說道:「石炮部隊做半個小時的火油彈火力覆蓋射擊,把南岸兩里寬,五百米縱深的地區裡所有的阿貓阿狗統統幹掉。然後渡河部隊立即強行渡河,搶佔河灘,然後再運送五十部石炮過河,做為火力掩護向縱深發展。控制住一塊地區後立即設立防線,掩護工兵搭建浮橋。」

    「是!陛下!」兩位軍官同時應道。然後聽到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在呼呼的風裡,北岸一片忙碌,不時有口令聲傳出,然後一陣從遠而近的「發射!」聲傳來,只聽到讓人心驚膽戰的辟里啪啦聲,數百道呼嘯聲從大秦士兵的頭上劃過,向南岸飛去。接著又是一陣忙碌聲,過不了多久,又是一陣呼嘯聲飛去。

    劉鎮宇看到像無數隕石流星一樣的火油彈砸向南岸,把南岸變成了一片熊熊燃燒的煉獄,騎馬站在那裡自言自語道:「這那是砸火油彈呀?這是砸金幣呀。這要是讓曹老摳看到,這麼一會功夫,就砸過去幾萬個金幣過去,還不口吐白沫。這樣的打法,不知火油彈的儲備能不能堅持到巴格達。」

    半個小時過去,渡河部隊開始向燃燒的南岸衝去,渡河非常順利,因為南岸不要說人了,就是老鼠都看不到一隻了。

    一個師的步兵衝上南岸後,馬上趁著火外面的火還沒有熄滅,大食人一時還不敢衝過來,立即在那裡修建柵欄,擺設拒馬等設置。

    登陸艦後返回北岸去搭載拋石機和第二批渡河部隊,現在南岸就全靠這孤軍一個師的大秦步兵了。

    這時,外面的火慢慢地熄了下去,好久沒見的大食騎兵從煙霧中顯現出來,重重的馬蹄聲開始在大秦士兵的耳朵裡震動。

    「注意,弓箭手準備,陌刀手準備,刀牌手準備。」步兵師長章國顯用望遠鏡緊張地看著遠處地敵人,一邊急促地下命令。過了一會,他對副官說道:「給北岸發信號,要石炮部隊對我防線兩百米外的地區再清一次場。」

    不一會,一個手持信號旗的傳令兵站在河邊,向北岸打起旗語來。

    很快,北岸又開始傳開口令聲:「三十,左六十,加一百二!」

    「發射!」

    靜下來沒多久的天空又想起了令人恐懼的呼嘯聲,一顆顆隕石又向北岸砸去。頓時,又是一片片火海騰起。

    冒著南岸大秦步兵師弓箭手如急雨般的箭,大食騎兵變成一個散兵形,稀稀拉拉的前鋒快要衝到拒馬那裡了。這時聽到呼嘯聲傳來,所有在場的大食騎兵都變了臉色,掉轉馬頭就往後跑,頓時剛才還氣勢如虹的衝鋒場面變成了亂哄哄地撤退場面了。

    馬腿再快,也沒有火油彈飛的快。大約一萬大食騎兵還沒有脫離戰場,頭上就已經砸下了冒火的火油彈。這個火油彈砸到地上,頓時能把方圓十幾米的地方變成火海,它濺出的火油粘到那就燒到那,頓時把一萬餘名大食騎兵燒得鬼哭狼嚎的。

    終於,大約有四千名渾身是黑煙,鬍子、眉毛、頭髮都不齊全的大食騎兵從火海裡衝了出來,心有餘悸地衝回了本陣。

    在旁觀戰的大食指揮官麥西那亞不由拔出彎刀來,狠狠地摔到地上,怒罵道:「這些無恥的大秦人,這樣的仗還怎麼打呀?」

    看了好一會,麥西那亞最後無可奈何地說道:「撤兵,回大不裡士!」

    不知道大食人撤兵的大秦軍隊還是把功夫做地十足。在登陸艦第二次過來帶來了拋石機和一萬名步兵後,章國顯先是石炮火油彈開路,然後一萬五千名步兵排成隊形向南岸縱深攻去。在奪取了方圓六公里的地盤後,大秦軍隊又開始紮營防守了。

    在這天黃昏時分,兩座浮橋被搭建好了,一個騎兵師和一個步兵師迅速衝到南岸,迅速擴大南岸的地盤。而大秦工兵部隊繼續在更寬闊的地區搭建更多的浮橋,到第二天天明,六座浮橋搭建成功,而二十萬大軍過來了一半。

    接到麥西那亞的報告,哈立德呆呆地望著北邊,「擋不呀,阿拉斯河擋不他們的腳步。」哈立德知道阿拉斯河擋不住大秦軍隊的腳步,但是想不到是那麼快,在大秦軍隊發起進攻的第一天,阿拉斯河天險就成了大秦官兵們嘴裡的那幾道浮橋了。要知道,就是這條河,阻擋了拜占庭利奧王儲的生路。

    「大人,不如我們固守大不裡士吧,這裡城高牆固,加上我們有十萬人馬,而且糧草充足,固守個幾個月不是問題呀。」大將丹戈林說道。

    哈立德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丹戈林,看的他有點發慌了。「你難道沒聽說大秦火油彈的威力嗎?我們固守大不裡士,就是固守在一個活棺材裡(大食好像沒有棺材一說,這是翻譯過來的意思。)。大秦一頓火油彈,就能把我們全部變成烤羊送到真主那裡去。二十幾萬大不裡士居民是無辜的呀。」

    「到大不裡士以北佈防吧,就是敗了,士兵們也好有條路逃命。」哈立德低著頭說道。

    劉鎮宇留下了兩萬人人馬看守這個位於戈拉迪茲的渡口地區,然後率領二十萬大軍繼續向大不裡士進發。

    興平十二年十一月十六,在大不裡士北面的阿哈爾地區,大秦軍和哈立德的大食軍終於會面了。

    哈立德收刮了他轄區裡的所有的兵力,終於湊足了十萬人馬,同大秦的二十萬人馬對上了。

    「陛下,我們怎麼打?」圍在劉鎮宇身邊的眾將紛紛問道。

    劉鎮宇用望遠鏡看了對面的大食軍隊許久,最後才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哈立德是不打算離開戰場了。他已經為他的曼蘇爾哈里發又爭取到了兩個月的時間了,足夠曼蘇爾哈里發調兵遣將,做好防線佈置了。他雖然是個蝦米,但是也一位值得敬重的敵人。我們好好一戰吧!」眾人應聲如雷。

    十七號清晨,阿哈爾地區的天空裡迴盪著悠長的號角聲,高聲的口令聲,齊聲的呼喊聲。在一陣陣整齊而又緊張的聲音中,大食人和大秦人終於擺好了隊形,開始一戰。

    大食軍隊還是老一套的橫線列隊,看到眼裡的劉鎮宇還是搖搖頭:「看來大食人還是沒有技術含量,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人家是越打越精,越打越專業化,職業化,他還是那一套。」

    劉鎮宇轉過頭來對原長安說道:「你率領兩個步兵師的先貼上去,先熱熱身!」原長安高興地大聲應道:「是的,陛下!」

    不一會,排成隊形的兩個步兵師緩慢地貼了上去,同三萬餘名大食中軍步兵開始交手。由陌刀頭,刀牌手支援,弓箭手壓陣的大秦步兵方陣同大食軍戰成一團。很快,戰場就明顯地看出,一個個成方陣隊形,打得不慌不忙的是大秦軍隊,而大食軍隊完全是成一堆堆的和大秦軍隊對著打。雖然顯得有些散亂,但是在大食將領的吆喝命令聲中,大食軍打的還是有章有法。

    這時一支大約五千人的大食騎兵在一個大聲吶喊的大食將領帶領下,耀武揚威地衝擊著大秦前鋒部隊,給他們帶來了一些麻煩。

    「這是什麼人?」劉鎮宇問道。

    負責情報收集和分析的參謀官用望遠鏡看了一會說道:「從旗號上看,應該是哈立德最痛愛的兒子葉哈雅(在歷史上,曼蘇爾的繼任者麥海迪(775—785年在位),把教育他兒子哈倫的責任,委託給哈立德的兒子葉哈雅。哈倫的哥哥哈迪(785—786年在位)登基後不久就死了,由哈倫繼任哈里發。他對於這個伯爾麥克人葉哈雅,還十分尊敬,稱為「父親」,他任命他為「維齊爾」,授予無限的權力。805年,葉哈雅死,他的兩個兒子法德勒和哲耳法爾,從786年到803年,實際上統治了這個帝國)。」

    劉鎮宇點點頭,下令道:「再調一個步兵師上去,支援前鋒,讓他們務必殲滅大食前鋒部隊,逼近哈立德的中軍。」

    說完這些,劉鎮宇轉過頭來,對身邊的眾人說道:「你們誰上去,假裝戰敗,把葉哈雅給我引出來,然後圍殲他!」

    頓時,劉鎮宇身後人聲鼎沸,眾將在那裡躍躍欲試,爭先恐後地報名。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父王,讓我去吧!」

    這時,從眾將身後轉出長公主劉惠平:「父王,我是個女的,要是讓這個葉哈雅冷不丁吃上一點虧,然後再假裝不支,這樣既能讓這個驕傲的大食將領惱怒,又不會引起懷疑。」

    劉鎮宇看著自己的這個長女,不由地感到有點頭痛了,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是不肯嫁人,說什麼要當上將軍以後再嫁人。她現在是少校,按照這個速度等她當上將軍都成老姑婆了。最可氣的是在她的影響下,幾個弟弟妹妹有樣學樣,都在鬧不婚獨立。

    在劉鎮宇的心裡,他實際認為劉惠平是最佳人選。正如她所說,她是個女的,要是冷不丁讓葉哈雅吃上一點虧,還不把這些輕視女性同胞的高傲穆斯林貴族氣暈了,加上是女的,打不贏就跑,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看到劉鎮宇的猶豫,劉惠平不由地策馬上前,大聲說道:「陛下,大秦陸軍少校劉惠平向你請戰。」劉鎮宇明白自己女兒的意思,她現在不是以女兒的身份請戰,而是以部下軍官的身份請戰。

    「好,你率領兩營騎兵,將葉哈雅引出來,安德倫,你率領一個團的騎兵配合圍殲葉哈雅!」劉鎮宇同意了自己女兒的請求,也點了安固都的二兒子,安德倫中校的名,要他配合圍殲葉哈雅。

    得到命令的劉惠平迅速率領兩千騎兵策馬衝去,藉著打成一團的步兵掩護,悄悄地來到葉哈雅騎兵集群附近,然後大喝一聲,對準他的部隊直衝過去。

    劉惠平率領騎兵,先是一陣急雨般的急射,然後拔出佩刀狠狠地殺進葉哈雅的騎兵集群裡。劉惠平右手橫著長彎刀,左手揮舞著短彎刀,一邊收割著大食騎兵的生命,一邊用學會不久的幾句大食髒話,大聲臭罵著對手。

    葉哈雅和他的手下被劉惠平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是他們不愧是大食精兵,很快就反應過來,迅速糾集起來,仗著人多,開始和劉惠平的人馬硬拚起來。

    劉惠平早就盯上了葉哈雅,她在部下的掩護下,衝到了葉哈雅的附近,大喝一聲,嚇了葉哈雅一跳。由於人多距離又近,劉惠平來不及取弓射箭,只好將左手的短佩刀朝葉哈雅扔過去。葉哈雅聽到一陣破風聲傳來,不由一驚,連忙一閃,一把刀從他的眼邊飛過,鋒利的刀鋒甚至割破了他的臉。

    正當葉哈雅驚魂未定時,他又聽到了白癡也聽得出來是女人聲音的叫罵聲:「葉哈雅,你這個沙漠駱駝屎裡的蛔蟲卵,沒膽的小雜種!」

    劉惠平用大食語流利地罵出這一句後,馬上招呼部下開始撤退。

    差點被惡女人毀了容,又被這個女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高傲的葉哈雅幾乎被氣得渾身要爆炸了,當他狂怒地要找到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時,卻發現這個女人率領自己的部下正在往回跑。已經被憤怒沖昏頭的葉哈雅立即下令他的部下同他一起向劉惠平追來。

    「什麼?葉哈雅衝出陣去追一個大秦女將領去了?」哈立德聽到匯報,不由地手腳發涼。聽完軍官的情報匯報,對大秦頗有研究的哈立德立即明白了,自己兒子追的是大秦的長公主。哈立德覺得心更涼了,這個長公主也不是什麼善茬呀!自小就聲名遠播,聽說頗有其父的文韜武略。

    「快去追!你快去追,就說我的命令,要葉哈雅立即回陣!」哈立德不敢調兵去救援,數十萬人馬交戰的戰場,這麼大,誰知道他追到哪裡去了,要是派大部隊往這個已經狠亂的戰場上一攪合,大秦二十萬人一全部壓上來,那自己已經非常吃力的十萬人馬就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劉惠平邊跑邊回頭看,由於她下令不要跑的太快了,所以讓葉哈雅越追越近,越追越有希望一洗恥辱。

    看看地方差不多了,劉惠平一揮佩刀,大喝一聲:「給我圍起來!」

    頓時,正在奔跑的大秦騎兵馬上分成了兩隊,從左右兩個方向劃了一個圓弧,向葉哈雅的騎兵集群後面圍了過去。在改變方向的時候,他們拿出弓箭,用讓大食騎兵眼花繚亂的動作拉弓搭箭,毫不客氣地對大食騎兵射出一支支奪命的箭。

    當劉惠平率領兩千騎兵兜到大食騎兵的後面時,安德倫率領的五千騎兵從正面衝了過來,直撲葉哈雅。

    劉惠平拔出佩刀,大喝一聲:「葉哈雅是我的,雜魚給我讓開!」然後「哄」地一聲衝進大食騎兵群裡。

    剛才幾乎是一場表演秀,現在可是真刀真槍的幹起來了。發揮真實實力的大秦騎兵終於讓大食騎兵知道他們的強悍了。他們可以在馬上作出各種高難度姿勢來調整身體,使得手裡鋒利的刀像一條毒蛇一樣,總是從你意想不到的地方鑽出來,奪去你的生命。

    劉惠平的刀尤其毒辣刁鑽,她在運動會獲得過獎的騎術,配合從例如李嗣業、安固都、白世清等高手學來的刀法,加上她柔韌的身體,簡直就是一個勾魂使者,偏偏還是一個帶著美麗笑容的勾魂使者。

    在七千大秦騎兵的伏擊下,葉哈雅的五千騎兵被打得措手不及。葉哈雅好不容易搞清狀況,調配好兵力時,劉惠平的馬已經衝到了葉哈雅的面前,二話不說,一刀就劈過來。

    葉哈雅身邊的衛兵早就被劉惠平的衛兵給接過去了,葉哈雅無奈只好和他不屑一顧的女人動起手。

    幾招下來,葉哈雅發現劉惠平的刀法雖然厲害,但是力量不足,在戰場近身戰中,幾招硬碰硬,葉哈雅就佔了上風。劉惠平發現自己力氣沒有葉哈雅大,這種硬扎打法自己肯定吃虧,連忙調轉馬頭,準備跑路。

    葉哈雅這次不想再讓她跑了,連忙追了上來。正當這時卻看到一道冷光飛過來,趕緊一偏頭,只見一把長彎刀從自己的頭旁飛過。

    葉哈雅咬牙切齒地說道:「現在你的兩把佩刀都扔了,看你空手赤拳的怎麼跟我打?」正在得意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弦響,感覺不對的葉哈雅連忙準備躲避,但是大秦強弓在這麼短距離射出的箭是沒辦法躲的。飛射而來的箭毫不費力地穿過葉哈雅的重甲,然後是他的身體。

    葉哈雅低下頭一看,自己只看到一截露在外邊的短短的箭羽,白色的羽毛已經被血染紅了。「你這個暗箭傷人的無恥小人,不是男人!」

    正想到這個時候,葉哈雅突然想到,對面這個暗箭傷他的的確不是男人,不由地一陣愕然和昏糊。這個時候,葉哈雅看到一支長矛雪亮的尖頭向自己刺來,然後聽到一聲噗哧的聲音,他感覺自己的喉嚨一熱,許多熱乎乎的血從自己的眼前飛出。

    劉惠平看到周圍的大食騎兵被自己人纏地死死的,沒功夫搭理自己,就又扔出佩刀,引開了葉哈雅的注意力,然後飛快地取下弓來,轉身就是一箭。由於這套動作對於一個優秀的大秦騎兵是必須修煉的,劉惠平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快的不能再快了。

    看到一箭搞定葉哈雅,劉惠平毫不猶豫地摘下馬鞍後面的長矛,一矛就刺進葉哈雅的喉嚨,瞭解了他。

    劉惠平將葉哈雅的頭砍下,刺在長矛上,策馬狂奔,一路上大聲喊道:「我已經取得葉哈雅的首級了!」頓時,戰場上的大秦士兵爆發出一陣巨吼聲,手裡的刀舞的更歡了。

    聲音傳到大食中軍裡,哈立德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在他的臉上無語地流淌著,看著前面越打越少的前鋒,不由地歎了一口氣,「快了!快了!」

    聲音傳到大秦中軍,劉鎮宇不由地露出了笑容,他轉身對李嗣業,安固都,劉國華等人說道:「你們去準備吧!」「是!陛下!」

    只聽到一陣馬蹄聲,眾將領們策馬回到自己的部隊前,開始等待劉鎮宇的命令。

    劉鎮宇下令將他的牡丹將旗立在自己前面,然後拔出自己的佩刀來,大聲地說道:「我命令,全軍向大食軍隊發起總攻,我們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敵人徹底的失敗!不要落後於別人,大秦的勇士們!」

    聽到劉鎮宇的命令,佈置在十幾里長的戰線上的十五萬大秦軍隊發出一陣怒潮般的聲音,他們揮舞著手裡的武器,高聲呼喊著注視著對面,他們的獵物。

    隨著一陣悠長的號角聲,在十幾里的戰線上,吶喊著的十五萬大秦軍隊對大食軍隊發起了總攻。頓時,天地被大秦軍的馬蹄聲和吶喊聲給淹沒了,剩下的只有無邊無盡的塵土。

    看到大秦發起總攻,哈立德悲傷地臉頓時變成了死灰色。他一直不敢調動左右兩翼的軍隊,就是怕大秦趁自己調動兵力時,倚仗兵力優勢殺過來。現在大秦將自己的兒子幹掉,吃掉了前鋒,奪取自己軍隊的士氣,打開了缺口,終於發起傾力一擊了。

    哈立德咬咬牙,拔出佩刀,大聲喊道:「真主的勇士,殺呀!「

    大秦軍隊最能體現他們精神和氣勢的時候,是他們在進攻的時候。他們的進攻如同勢不可擋的海嘯一樣,將阻擋在他們前面的一切都沖的乾乾淨淨。

    近十萬騎兵,分成三支巨箭,一支從左邊圍過去,一支從右邊圍過去,一支在劉鎮宇的率領下,直撲大食中軍。中間是十餘萬步兵,緩慢有秩序地向敵人壓來。

    在大食地的中軍,在一面白底紅牡丹將旗的帶領下,數萬著紅甲的親衛軍騎兵衝進著黑甲的大食中軍。在紅色巨流的衝擊下,黑色的人群像是被劈開的一樣,然後被沖的零零碎碎。最後,大秦紅甲軍隊像一團火一樣,將那黑色的那一團迅速點著了。

    大不裡士會戰在第二天上午就全部結束,哈立德父子戰死,大食死五萬餘人,四萬人被俘,大秦損失一萬六千餘人。

    十一月二十日,大秦佔領了已經是不設防的大不裡士。站在城樓上,劉鎮宇看著遠處的南邊,過了許久,才轉身對身邊的將領說道:「這還是熱身,更大的戰爭還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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