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東顧 第五部 彈指數年 第五章 圍獵
    第五部彈指數年第五章圍獵

    看到風塵僕僕,雙眼通紅的薛裕,再看看他身後累得東倒西歪的親兵護衛,劉鎮宇明白,他們是一路日夜兼程。心裡不由一陣激動,走上前,同薛裕熱情地擁抱在一起。

    薛裕瞪著通紅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劉鎮宇一通:「大將軍,看你的氣色非常不錯呀!身體應該大好了吧!」

    劉鎮宇微笑道:「我只是身體疲勞,並無大礙,休養一陣就好了!反倒是你,一路奔波,需要好好休息啊!」

    薛裕一聽,一口氣連打數個呵欠,喃喃念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說完,人開始左右晃動,搖搖欲倒,旁邊的親兵護衛連忙護住,抱歉的說道:「大將軍,我們大王已經十幾天都是在馬背上顛過來的,太睏了!」話剛說完,薛裕已經呼呼鼾聲作響。劉鎮宇連忙叫人把薛裕等人帶下去休息。

    薛裕一口氣睡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直叫餓。劉鎮宇和石忠國聞訊趕來時,薛裕已經狼吞虎嚥地消滅了一條羊腿,正在大口地喝酒,準備向第二條羊腿發起進攻。

    待薛裕飯飽酒足後,劉鎮宇、石忠國把他帶到望海堡的臨海台,從這裡可以看到遠處的黑海和翱翔在天空的鳥群。

    薛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美麗的遠景,不由地呆了。過來半晌,薛裕才回過頭來對劉鎮宇說道:「大將軍,只有從血腥的戰場上下來,才能從心底喜歡這美麗的景色。活著真好呀!」

    劉鎮宇和石忠國對視一下,不再作聲。三人就如此這般地沉侵在黑海的風景中。

    過了許久,薛裕才開始講述在信度河流域同普拉蒂哈拉軍的血戰,講完後忿忿不平道:「那幫傢伙,就仗著人多大象多。大將軍,你借給我數十部拋石機和火油彈,我給他連人帶象全烤了!」

    劉鎮宇不由問道:「你這個二愣子呀。那你想怎麼征服天竺這塊地方呢?」

    薛裕立馬答道:「大將軍,你借我三萬護旗軍,再借我一百部拋石機,我看還有誰敢擋住我的腳步。這些異教徒,如果敢不歸於我新教聖旗下,我就把他們統統殺光!」咬牙切齒的薛裕太陽穴上的青根直暴,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劉鎮宇看著薛裕一陣大笑,石忠國很快也忍不住笑起來。看著劉、石在自己面前一陣狂笑,薛裕不知怎麼回事,只好抓著頭皮,嘿嘿地乾笑。

    笑了一陣後,劉鎮宇正色說道:「薛裕呀,你現在是一國之君,不再是只管衝鋒打仗的將軍了。你知道一個將軍和一個君主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薛裕疑惑地搖搖頭。

    劉鎮宇把身子靠在椅子背上,出神地看著遠處的海境,慢慢地說道:「一個將軍是以戰爭為職業,以勝利為目標,而一個君主是以國家的利益為目的,戰爭只是他的手段之一!」

    薛裕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

    劉鎮宇轉過頭來,對著薛裕說道:「不要著急,你在這裡多待一段時間,慢慢領悟吧。征服不光只靠戰爭。反正普拉蒂哈拉國王在曲女城的麻煩一時半會是解決不了的。」

    薛裕驚奇地看著劉鎮宇一陣發愣,最後在石忠國的提醒下才清醒過來。

    看到薛裕回過神來了,劉鎮宇繼續說道:「過幾天蘇定遠和郭廣平要來看我,到時我們將舉行一次圍獵,羅馬尼亞五大公也會參加,你好好休息幾天,到時參加圍獵時多獵點獵物!」

    四月二十,廣袤的多瑙河三角洲平原上,數千騎兵整齊地站立在呼呼的風中,各色旗幟在嘩嘩做響。

    劉鎮宇身後的蘇定遠、郭廣平、石忠國、薛裕等西秦將領都是參加過圍獵的,對這些不是很陌生,反而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尤其是已經遠離戰場數月的蘇定遠和郭廣平等人,更是迫不及待了。

    瓦拉幾亞、摩爾多瓦、比薩拉比亞、特蘭西瓦尼亞和多布羅加五大公為首的羅馬尼亞貴族們卻不知所謂,騎在馬上,看著西秦將領在那裡一陣鬧騰。

    劉鎮宇叫蘇定遠出來給羅馬尼亞貴族們講解圍獵的規則。

    蘇定遠咳嗽一聲,大聲說道:「圍獵範圍以此為中心方圓五百里,一百騎十隻獵犬為一隊,一將為一領隊,聽從總統領的指揮和命令進行圍獵,各隊以完成任務是否完善為功績。期限為十日,不准帶任何食物,以獵物為食,期限一到按各隊功績評優勝。」

    看到蘇定遠長話短說介紹完了,劉鎮宇下令道:「開始準備,升旗編隊」。

    羅馬尼亞各貴族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使者來請自己的時候特意說明要自己帶上一百名最精銳的騎兵,還有十幾頭獵犬。開始貴族們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羅馬尼亞作為一個農牧為主的國家,手下牧羊犬倒是有不少,獵犬倒是也有,打獵也經常打,不過都是消遣,可沒西秦各將領那麼鄭重其事,彷彿要上戰場一樣。

    就在大家熙熙攘攘準備裝備,檢查人員時,一個非常年輕的聲音冒了出來:「父王,我們也要參加!」

    大家回頭一看,原來是十三歲的長公主劉惠平。

    長公主劉惠平自小頗有乃父之風,堅毅果敢,在弟弟妹妹們中頗有威信。尤其十二歲的大弟劉遠平(甑婉兒所生)和十一歲的二弟劉順平(伊琳娜所生),簡直就是她的跟屁蟲。五歲「立童」時,眾人問她長大後的志向,她毫不遲疑地說道:「我願為聖騎士!」眾人驚詫,唯劉鎮宇大笑不已。

    這次圍獵,劉惠平早就預謀已久。以前父王圍獵,自己年紀太小,被拒絕參與,雖然她以自己五歲就開始騎馬,平時多和弟弟們騎馬射箭,騎射早已嫻熟為由抗爭,但還被甑婉兒嚴詞拒絕了。

    這兩年,心有不甘的劉惠平利用自己的「壓歲錢」,通過劉安在自己家的兵器工場裡定制了弓箭,長槍等標準兵器,而還自己設計了一種前彎曲的長刀,煞是犀利,引起工場工匠一陣感歎。

    現在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劉惠平給她兩個弟弟一使眼色,馬上就跳出來了,而兩位王子立即跟在旁邊搖旗吶喊:「父王,我們也要參加!」

    劉鎮宇不由仰天長笑:「好!好!不愧是我劉鎮宇的兒女!」不顧甑婉兒和臉色煞白的伊琳娜的反對,讓她們三姐弟分在一隊。

    而劉鎮宇的十二歲的二公主劉安平(伊琳娜所生)性格溫順,如同其母一樣,酷愛藝術,雖然已會騎馬射箭,但是對這些卻興趣缺乏。這時她躲在母親伊琳娜的身後,看到父親投來的咨詢的眼光,不由搖搖頭。

    劉鎮宇再看看其他兒女,躍躍欲試的七歲的四子劉穆平被他的母親甑婉兒用右手緊緊的拉住,而她的左手卻在緊緊地抱住最小的三女兒劉建平,伊琳娜更是把六歲的五子劉士平緊緊抱在懷裡。

    劉鎮宇只好搖搖頭,策馬跑到空場上,隨意選出了一百名親衛軍,然後拉出五隻拜占庭送來的大麥町獵犬和五隻石忠國帶來的阿富汗獵犬。

    劉鎮宇素喜圍獵,也酷愛好馬和優良獵犬,這是全西秦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且西秦各將領貴族也深受影響。所以西秦商人每到一地,除了做生意和收集情報,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收集當地的好馬良犬,再帶回西秦,半賣半送地賣給劉鎮宇和高價賣給各位將領和貴族。

    石忠國也是知道劉鎮宇這個嗜好的,從北宜國去望海堡看望劉鎮宇時,就帶上了十幾頭收集來的當地名犬。該犬身高體壯,全身是毛,氣質高貴,奔跑迅速,跳躍能力極高,動作靈活,身體協調能力極強,實在是圍場打獵,出行居家不可缺少的良友。本來石忠國聽說吐蕃有一種天犬,生性凶狠,可鬥惡狼猛豹,卻對主人極為忠誠。他已經叫人從大小勃律找到數只,但是時間匆忙,還來不及運過來自己就啟程了。

    當劉鎮宇一看到石忠國帶來的獵犬時,就不由大聲叫了出來:「阿富汗獵犬!」眾人不知道阿富汗是什麼東西,不過大家對劉鎮宇的博學廣識(汗呀!)一向是敬佩不已,既然他叫阿富汗獵犬大家也就跟著叫阿富汗獵犬了。

    劉鎮宇騎著一匹高大的鐵血馬(茂州馬的優良品種。茂州馬種除了比頓河馬不耐苦寒外,耐力、環境適應能力更是不比頓河馬差,而且由於有天馬阿哈爾-結金馬和阿拉伯馬的血統,耐旱熱能力極強,馬姿和衝刺速度更是一流!其選其優良品種和血統培養的鐵血馬更被稱為將軍馬),腰挎長短馬刀,身背弓箭,馬鞍上豎插著一支長矛。身後是一匹稍矮的頓河馬,上面照例放著多餘的箭矢等武器以及帳篷等物資。後面跟著一百名親衛軍和一百匹備馬,十隻獵犬在訓狗手的控制下,安靜在站在隊伍的前面。

    西秦各將領的隊伍也是類似裝備,而劉惠平和她的兩個弟弟毫不客氣地從自己父親的親衛軍和獵犬隊選出一百騎和十隻獵犬,似模似樣也站在隊伍中間。

    羅馬尼亞的貴族們就沒那麼好裝備了,他們和自己的衛隊一人只有一匹馬,帶來的十隻牧羊犬或業餘獵犬開始還神采飛揚,但是被氣勢洶洶的西秦國專業獵犬一比,馬上就成了灰不溜秋的土狗了。

    劉鎮宇轉過頭問自己的女兒劉惠平道:「你想做個左前鋒還是左包抄呀?」大家都剎有興趣地看著長公主,都想知道她想搶個什麼好職務,尤其是西秦各將領富有圍獵經驗,知道只有搶個好職務才能多立功績。

    劉惠平臉色平靜地說道:「我想為總統領!」劉鎮宇一愣,過了一會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的女兒早盯上了自己的這個總統領的位置了。

    在眾將的詫異中,劉鎮宇點點頭,「好,有志氣,我今天就給你一個機會,要是打的不好,你就要去我的臨河牧場喂三個月馬!」劉惠平毫無懼色,鎮靜地說道:「好!一言為定!」

    劉鎮宇轉身對眾人宣佈:「今天總統領是長公主,從我以下眾人都是領隊部下,必須聽從她的調遣。」眾將轟然應道:「得令!」

    羅馬尼亞眾貴族就有點不以為然了,開始看到西秦眾人如此鄭重其事,還以為多大陣勢,現在卻讓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做統領,有點兒戲了。在他們看來,這場頭次見過的圍獵變成了國王陛下逗公主王子殿下們開心的遊戲。可是接下來的一切卻出乎他們的意料。

    劉惠平用她那很年輕的聲音大聲說道:「圍獵現在開始,蘇定遠和郭廣平為左右斥候,石忠國和薛裕為左右前鋒,父王為中軍,各羅馬尼亞領隊隨之。劉遠平和劉順平為軍法官。眾將各隊現在注意了,開始執行圍獵守則了!」

    西秦眾人,包括劉鎮宇轟然應道:「得令!」

    這時,蘇定遠和郭廣平兩個斥候領隊和自己手下一起將身上和馬上的長矛等多餘的裝備放到備馬上,只帶長短馬刀和弓箭,輕裝上陣,分成兩路,向北和西方向疾駛而去。

    而其餘眾隊則待在原地不動。

    西秦眾將各隊都肅立不動,彷彿臨戰前的準備。過了一會,不習慣這種氣氛的羅馬尼亞眾貴族就開始交頭接耳,在巡視的軍法官劉遠平策馬過來,低聲喝道:「肅靜!」眾貴族馬上為之一靜。但好景不長,忍不住的特蘭西瓦尼亞大公又側過頭去,同身邊的一位侯爵低聲交談起來。聽到動靜的劉遠平拍馬過來,指著特蘭西瓦尼亞大公和那位侯爵對身後的一名騎兵怒喝道:「兩人各記一過!」

    一場小風波過去了,知道西秦軍軍法嚴酷的羅馬尼亞眾貴族終於再也不敢開小會了,而特蘭西瓦尼亞大公更是心有餘悸,不知將會如何受罰,只是在那裡躍躍欲試,準備用功績來抵消自己的記過。

    過了一個多時辰,一個裝束奇異的騎兵急速而來。走近了,羅馬尼亞眾貴族才發現這個騎兵身上和馬上掛滿了樹枝草葉,要是往樹林草叢裡一站,還真難發現他們。

    這位斥候沉聲向劉惠平稟報道:「左斥候蘇定遠回報,在北六十里處發現一個野羊群有四百餘隻,旁邊緊挨著還有一個野牛群,有一百餘頭。」

    劉惠平轉身說道:「地圖!」馬上有一個騎兵取出大幅地圖,在另一名騎兵的配合下展開來。劉惠平對那名斥候說道:「把位置標上去!」斥候依令策馬上前,用別人遞過來的小藍旗標在上面。

    劉惠平策馬走近地圖,在那裡細看沉思。一會兒,她轉身問道:「右斥候有消息嗎?」旁邊的劉鎮宇馬上答道:「還沒有!」

    等了一會兒,一個裝束差不多的騎兵從西邊跑了過來。「右斥候郭廣平領隊報,在西七十里處發現一個野羊群,有三百隻,還有一個狍子群,有兩百餘隻。」

    劉惠平再一次仔細觀看起又多了個標記的地圖,過了一會,劉惠平轉過身來,對大家說道:「西邊的獵物地處廣闊平原,一時半會不好圍獵,今天就暫時放過它們。北邊的獵物地處河邊和丘陵,適合包抄伏擊,今天就圍獵這一群了!」

    眾人都默不作聲,繼續聽從劉惠平這個小總統領的命令。

    「傳令,右斥候郭廣平領隊繼續跟蹤西邊的獵物,不得打擾。父王率兩隊人馬將北邊的這兩群獵物趕往東邊九十里的這個低地。左右前鋒石忠國和薛裕各率兩隊人馬,向東包抄,在這個低地的東邊沿河埋伏。我率中軍立即從這裡北上,在低地的南邊迎頭圍住這兩群獵物。左斥候蘇定遠協同父王,務必要讓這兩群獵物趕到這個低地。這個低地北臨河,西、東、南被我們圍住,務必一舉圍獵它們。獵物從誰那裡逃出去了,就是記過一次。大家明白了嗎?」劉惠平站在地圖前發號施令,讓人不敢相信她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

    眾人大聲應道:「得令!」

    首先是劉鎮宇一揮手,二百騎兵,二百匹備馬,二十隻獵犬跟著他出列,開始向左斥候來的地方奔去,接著石忠國和薛裕帶著四百騎兵,四百匹備馬,沒有攜帶獵犬,向東急駛而去。

    劉惠平揮手大喊道:「中軍前進,方向北!」頓時上千騎兵,數千匹馬開始向東北方向慢慢開去。

    特蘭西瓦尼亞大公緊緊地跟在劉惠平後面,在多瑙河三角洲平原上奔駛著。很快,到達了這個低地的南邊丘陵上,可以一覽無遺地看到這個面積一平方公里左右的低地。特蘭西瓦尼亞大公看看東邊,那裡的丘陵上是一片高密的蘆葦和草叢,風把它們吹地四處亂動,但就是看不到在那裡埋伏的四百騎兵。

    不一會,從西邊傳來一陣羊叫牛鳴聲,還有一陣混亂巨大的奔跑蹄聲,再接著是一陣狗叫馬蹄聲。

    很快,一大群野羊和野牛從西邊的丘陵翻了過來,它們已經被趕得不分群了,全都混跑在一起,向有一線生機的東邊跑來。

    劉鎮宇率領的驅趕隊伍成半月形在後面趕著,從西邊和南邊把野羊野牛趕了過來。這時西秦圍獵隊伍訓練有素的獵犬發揮出巨大的作用,它們四處奔跑叫吠著,把驚慌失措的野羊野牛集中在一個範圍和隊形裡向東跑去。有少數跑暈頭的野羊野牛試圖從隊伍的南邊跑出去,立即被騎兵趕上,亂箭射死。

    看到獵物被趕進圍獵場了,劉惠平一舉手,旁邊的號手立即吹響號角,通知在東邊埋伏的石忠國和薛裕立即出動。

    在東邊的蘆葦草叢中回傳出一陣號角聲,數百騎兵彷彿從地底裡鑽出來的一樣,成半月形向獵物撲過來。

    一下子被堵住前路的野羊野牛立即分成幾股,一部分繼續向東跑,一部分調頭往西跑,還有一部分竟然暈頭向北邊的河邊跑去,大部分獵物轉向向南衝了過來。

    劉惠平馬上喊道:「進攻!進攻!成合圍散戰隊形,自由出獵!」傳令兵立即將命令傳到各隊。

    一陣號角聲後,數千餘名騎兵從南邊向獵物衝去,他們排成十幾隊橫隊,互相隔的很散。騎兵從一片混亂的野羊野牛中穿了過去,對於身邊的野羊,騎兵們一箭就射倒,而對於一箭射不倒的野牛和少數野羊,前面的騎兵也不管它們了,只管往前衝,對付前面新的目標。而後面跟來的騎兵對中了幾箭還在拚死掙扎的野牛順手就投去一長矛,一支不行,後面的騎兵又接著投來一支,直到野牛倒地。

    西秦騎兵配合非常默契,整個圍獵過程他們都保持著高速的運動,在獵物群裡穿來穿去,無情地獵殺著這些可憐的野羊野牛。劉惠平,劉遠平和劉順平在數十名親衛軍騎兵的護衛下,同其它獵手一樣,毫不生疏地對野羊等小的獵物一陣奔射。

    不到半個時辰,這天的圍獵結束了。少數乘亂跑出的獵物在要負責任的獵手的追擊下,沒出多遠,就全部倒下了。

    一天的圍獵讓羅馬尼亞貴族們大開眼界,而第二天的圍獵更是讓他們印象深刻。

    第二天,在劉惠平的指揮下,開始對西邊的獵物進行圍獵。但是這裡的地勢非常平坦,獵物可以隨意四處亂跑,無法進行有效的伏擊合圍。

    劉惠平決定對這兩群獵物進行追獵。圍獵隊伍分成兩隊,一隊在劉鎮宇的率領下,一隊在劉惠平的率領下,對已經分開的野羊群和狍子群進行追擊。

    整整一天,追擊的隊伍一直跟在獵物的後面,西秦軍的騎兵已經換了四次馬了,沒有備馬的羅馬尼亞騎兵再也吃不消了,劉惠平只好讓他們退出圍獵,就地休息。

    第三天,追了和被追了一天一夜的獵手和獵物都筋疲力盡,在相隔數百米的距離上休息了一陣。過了一個時辰,回過氣來的獵手又開始追擊了。

    這些為生存而奔跑的獵物非常聰明,它們帶著追兵四處在兜圈子,很快從還在休息的羅馬尼亞騎兵面前跑了過去。

    一連追了三天四夜,體質弱的如劉遠平和劉順平終於吃不消,再也堅持不住了,退下去休息去了。而劉惠平和絕大數西秦騎兵都在堅持,因為他們明白,前面的獵物也快堅持不住了,路上已經開始有累死的野羊。

    又過了兩天,羅馬尼亞騎兵們徹底累垮了,而獵物們也終於累垮了,經常是跑著跑著就一頭栽倒在地,再也起不來了。

    第二次圍獵終於圓滿結束了。

    休息一天後,在晚上的慶祝會上,又恢復元氣的西秦騎兵開始興高采烈的大塊吃肉,大口喝酒。而相比之下的羅馬尼亞眾人就是強打精神,依然是有氣無力。這些羅馬尼亞人心裡明白,在這支軍隊面前,任何敵人都是他們的獵物。

    功績第一的是劉鎮宇,他指揮的驅趕、追擊任務完成的天意無縫。當他從自己的女兒手裡接過被烤得金黃的特大條的羊腿時,高興地在那直揮舞。

    接下來的是石忠國、薛裕、蘇定遠、郭廣平等人,而羅馬尼亞等貴族意料中墊底。特蘭西瓦尼亞大公、那名侯爵和幾個不小心放跑了獵物的西秦將領接受懲罰,在篝火邊上為大家烤吃的。

    劉鎮宇舉起他第一次領到的圍獵獎品(以前都是他給別人發)-烤羊腿,對眾人大聲說道:「這次的總統領表現怎樣?」眾人大喊道:「好!」劉鎮宇高興地對劉惠平說道:「你不用去餵馬了!為了表彰你,我送你一匹鐵血馬和十隻好獵犬。」

    劉惠平一下子就蹦了起來,「謝謝父王!」旁邊的劉遠平和劉順平也跳了起來,「我也要!」劉鎮宇笑道:「好的,等你們長大了,在圍獵中取得好成績,我也照例送給你們!」兩人一陣歡呼。

    鬧了一會,劉鎮宇對劉惠平說道:「這次圍獵完結了,你這個總統領不說幾句話嗎?」

    劉惠平毫不客氣的站了起來,在自己父親的幫助下,站在一張桌子上。這時,營地裡人都安靜下來了,望著這位年輕的總統領。

    劉惠平舉起酒杯,對著下面的人大聲說道:「這是美好的一夜,也是我們西秦人美好生活的一晚。讓我們舉起酒杯,真誠地感謝萬能的天主和偉大的國王,感謝他們給我們帶來的美好生活!天主萬歲!國王萬歲!」

    話一落音,營地裡響起雷鳴般的喊聲:「天主萬歲!國王萬歲!」不管是西秦人還是羅馬尼亞人,包括劉遠平和劉順平,他們都舉著酒杯,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喊出這兩句現在最能代表自己心聲的話。

    劉鎮宇在歡呼聲中,望著站在桌子上的長女,不由熱淚滿眶。

    接下來,眾人是一陣狂喝狂吃。素來愛酒的薛裕被蘇定遠、郭廣平、石忠國等一頓狂灌,終於喝的昏天黑地,最後抱著一頭在旁邊啃狍子腿的阿富汗獵犬直叫「石兄」,非要和它再喝三大碗。

    第二天,回到望海堡的劉鎮宇和石忠國、薛裕三人又在一起議事。

    劉鎮宇首先問道:「薛裕呀,你領悟了嗎?」薛裕答道:「大將軍,我有點領悟了。殲敵如同圍獵,光憑我南循國的力量,是不可能徹底打敗強大的普拉蒂哈拉王國,我必須在信度河流域找到同盟者,然後像圍獵獵物一樣圍獵普拉蒂哈拉王國。」

    劉鎮宇點點頭,讚許道:「這次圍獵你沒白參加。信度河流域河和五河流域多的是拉傑普特們,他們只是臣服於普拉蒂哈拉王國。你要記住,對於這些人你不能全結盟,也不能全敵對。你必須拉攏一批,打擊一批。暫時尊重他們的宗教,用利益引誘他們,然後再聯手嚴厲打擊不與你合作的敵人。這樣信度河和五河流域就被分立了,不再是鐵板一塊,你就可以從從容容各個擊破。佔領了信度河和五河流域,普拉蒂哈拉王國對於你來說就是一隻獵物了。你把歸順你的各部各國同天竺隔離開,他們信奉的異教就成了無源之水了,加以時日,再用利益引誘普通異教徒,你還怕他們不會轉信新教嗎?你要記住一句話,一個人可能會忘記自己的殺父仇人,但是絕對不會忘記奪去他財產的人!」

    劉鎮宇繼續問道:「你知道你在信度河的突破口在哪裡嗎?」

    薛裕搖搖頭。

    劉鎮宇接著說道:「健陀羅國王是個很聰明的國王,而且他們信奉佛教,在婆羅門教和伊斯蘭教的夾擊下處境艱難。給他一個可觀的許諾,我想他不會不答應的。而且健陀羅立國數百年,在五河流域和信度河流域影響深遠,是個好棋子呀。」

    劉鎮宇頓了頓,接著說道:「健陀羅國王有一個獨女,你要好好把握呀!我會出面為你向他求親。我想我在原吐火羅地區的惡名肯定會讓他給這個面子的!哈哈!你同健陀羅國聯姻後,再來攏幾個拉傑普特,信度河流域就是你的了,再依計進攻五河流域。」

    劉鎮宇喝口水,繼續說道:「大象算什麼?它也只不過是人控制的工具,你可以在信度河找到你的大象。其實降服了人,被人馴化的大象還有什麼可怕的?你要的護旗軍和拋石機我不會給你,但是我會選出志願者,組成騎士團,為你提供援助。」

    計議商量好,薛裕和石忠國待了幾天,就向劉鎮宇告辭,準備回國。

    臨行時,劉鎮宇抓住石忠國和薛裕兩人的手說道:「你們回去就國,石忠國可分波斯,薛裕可占天竺,希望你們為你們的族人建立一個新的王國!」

    石忠國和薛裕聞言大哭,倒身跪拜。

    最後,在站在望海堡高台上的劉鎮宇的目光中,兩人向北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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