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東顧 第五部 彈指數年 第三章 薛裕(上)
    第五部彈指數年第三章薛裕(上)

    春天的茂州大道上,太陽已經非常刺眼,這裡已經被熾熱逐漸佔領了。

    一行人馬在急速向西而去,在數百騎同西秦軍打扮配置差不多的士兵中,一個被圍擁在中間的騎士格外引人注目。他身批黑甲白袍,頭戴長鬚天星盔,騎著一匹高大的阿拉伯馬,他的臉上滿是汗水和焦慮的神情。他就是南循國國王薛裕。

    自從被劉鎮宇分封在循安城(喀布爾)立國後,薛裕將拔汗那全族數萬人盡數遷了過來,再依靠新封的貴族們牢牢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地盤。

    在劉鎮宇的分封下,薛裕的南循國只是大雪山(興都庫什山脈)-羅爛城(巴米楊)-卡拉特河-赫爾曼德河-阿拉霍希亞(坎大哈)以東,只佔原吐火羅的三分之一的地盤。而且人口也只有數十萬,比石忠國的北宜國百餘萬人少的多。

    但是薛裕明白,石忠國的北宜國要對付的是凶狠的大食。這幾年,北宜國開始試探性地進攻大食,已經佔領了呼羅珊的西部和中部。雖然大食沒有反擊,但是整個北宜國都一直處於一種臨戰狀態,大食的名聲可不是吹出來的。

    而對於南循國,在東面是富庶的信度河(印度河)流域,再向東是依然富庶卻又不強大的天竺。這樣的環境對於自己和國民來說,簡直是一個天堂,只要自己夠努力,大量的財富和土地就會伸手可得。

    在西秦國的軍事教官的訓練和指導下,三萬南循軍很快就組建成軍,並迅速具備了較強的戰鬥力。西秦國現在對南循國是極力,要馬給馬,要兵器給兵器,雖然這些都是要用戰利品去還的,但是薛裕和南循軍上下還是心滿意足。有了這些傢伙什,還怕發不了財?

    一開始,薛裕率軍先計劃將信度河以西的諸國搶掠一空,再進而佔領富庶的信度河流域地區。

    在信度河中游地區是厭噠匈奴人後裔建立的大大小小數十個國家,名義上臣服於建都於曲女城(今印度的勒克瑙)的普拉蒂哈拉王國。這些自稱拉傑普特(Rajput,王侯之子)的大大小小的王族們,個個驍勇善戰,不愧是匈奴人的後裔(對於後世歷史學家來說,都傾向於他們是蒙古人種中柔然族的後裔)。但是讓薛裕不爽的是,這些可能與自己和族人有血緣關係的勇士們已經完全被當地化了,信奉了當地的婆羅門教。為了給自己建立的政權在婆羅門教社會裡取得合法的地位,他們紛紛懇求由婆羅門來證明自己源出於印度古老的某一世系、某一王族、某個英雄、或神話中的天神(例如火神阿耆尼)的後裔。

    薛裕一直在為自己虔誠的宗教信仰和源於大唐華夏的血統而自豪。對於這些和自己長的差不多的拉傑普特們居然屈身於一個神叨叨的異教名下而感到忿忿不平。薛裕迅速打敗了十幾個各自為戰的拉傑普特王族,攻破了他們的城池,並把它們搶掠一空,然後處死了幾名來不及逃走的自稱是高貴的「日系子孫」。

    薛裕的行為很快就引起了信度河流域中游地區的恐慌,這裡的拉傑普特們開始聯合起來,他們紛紛加固各自的城牆,在各處地勢高處和要道處修建烽火台,一有情況就立即點燃篝火,然後附近的拉傑普特們立即按照約定趕來支援。

    薛裕一連吃了好幾個虧,要不是南循軍都是騎兵,機動性極強,估計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栽在這裡了。

    薛裕大為惱火,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只好率軍向靠近大律勃(今克什米爾)的信度河上游開去,搶掠一番後,薛裕發現又碰上了麻煩。

    麻煩是來自健馱羅地區的大月氏王族。健馱羅國在佛教歷史是赫赫有名的,玄奘法師的《大唐西域記》就記載有它。佛教的第四次結集就是在公元七十年,由健馱羅國(GANDHARA)迦膩色加王(KANISKA)舉行的,在佛教史裡,迦膩色加王的「功德」可以和阿育王相提比論,而佛教的健馱羅藝術也源自此地。

    健馱羅國的大月氏王族現在可以說是困難重重,在歷經了數百年的統治後,他們在這裡可以說是根深蒂固了。他們經歷過貴霜人、大食人等別的外族入侵和馬拉特人,泰盧固人的反攻,伊斯蘭教的入侵和婆羅門教的興起,讓這塊曾經是佛教聖地的人民無所適從。現任的健馱羅國王塔瓦哈納是一個英勇的武士,在經歷了數次失敗後,才無可奈何地附屬於強大的普拉蒂哈拉王國。普拉蒂哈拉國王其實還是很畏懼塔瓦哈納國王和健馱羅英勇善戰的大月氏後裔們。在接受了塔瓦哈納國王的臣服後,普拉蒂哈拉國王給予了健馱羅國極大的自治。

    薛裕這個二愣子很快衝到了健馱羅國的地盤了。健馱羅國以前的領土包括喀布爾以東喀布爾河流域、巴基斯坦北部省份和印度西北部,現在國勢大大衰弱後,只包括了巴基斯坦北部地區,首都是布路沙布邏城(今巴基斯坦的白沙瓦)。

    聽說西邊的烏仗那國被西邊來的「強盜」變成了一片火海和廢墟,塔瓦哈納立即覺得一次健馱羅國的危機又要到來了。

    可大臣們卻在議論紛紛,健馱羅地處吐火羅與天竺、大小勃律的交通要道,消息非常靈通。劉鎮宇大敗不可一世的大食軍、血洗吐火羅、大封新貴族的事情,不止健馱羅的君臣,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這次帶兵而來的南循國王是那位遙遠偉大的君主所立,能否打敗那位南循國王是一個方面,但是如果搞不清狀況,貿貿然同南循國開戰,不管打贏打敗,要是把那個傳說中的君王牽扯進來,延續數百年的健馱羅國王族血脈和百姓就會毀於一旦了。

    還在健馱羅國君臣議論紛紛,猶豫不決時,一個烏仗那國的使者送來了薛裕的一封信。薛裕在信中非常傲慢地要求塔瓦哈納國王立即放下武器,打開布路沙布邏城,同貴族們一起奉獻所有的財物和他們的妻女,任由勝利者隨意挑選。否則的話,二萬南循鐵騎就把健馱羅國變成第二個烏仗那國。

    塔瓦哈納國王憤怒地撕毀了這封信,「該死狂妄的傢伙!」,他巨大的聲音在王宮裡咆哮著。而健馱羅國的大臣貴族們卻在仔細地詢問著那個從烏仗那國來的使者。當聽說所有的貴族們同烏仗那國王一起被當成了異教徒處死在王宮門口,所有的財物被洗劫一空後,怒不可懈的健馱羅國貴族們立即大喊道:「宣戰!宣戰!」

    塔瓦哈納國王叫烏仗那使者向薛裕帶去他的口信:「等你變成真正的勝利者再來索取你該得的!」

    塔瓦哈納國王回到了後宮,他唯一的兒女,波特瓦爾蘭公主飛快地迎了上來。看到自己父親那陰沉的臉後,歡樂的笑容立即消失在波特瓦爾蘭公主的臉上。

    「父王,怎麼了?」波特瓦爾蘭公主小心翼翼地問道。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塔瓦哈納國王輕輕地歎了口氣,伸出手去撫摸著女兒那烏黑的頭髮,她那美麗的眼睛在忽閃著看著自己。

    「我最親愛的女兒,現在健馱羅國將碰上一個巨大的危險。如果佛陀不保佑的話,我不知道健馱羅會變成怎麼樣?」

    波特瓦爾蘭公主聽父王說的如此嚴重,有點不知所措了。

    「我親愛的女兒,你還是和你的母后去信度河東岸的坦叉始羅城(在今巴基斯坦伊斯蘭堡附近瓦哈納國王最後對自己的女兒說道。

    在波特瓦爾蘭公主和王后及眾多貴族親屬從布路沙布邏城東門趕往信度河時,塔瓦哈納國王率領一萬二千人和兩百頭戰象向那揭羅葛(現阿富汗境內)開去,這是健馱羅國所能調集的最大兵力。

    在那揭羅葛的多爛布措河(喀布爾河)畔,薛裕的二萬大軍與健馱羅國的一萬二千兵馬會面了。雙方相隔二十里紮下營寨。

    天寶十五載五月十二日清晨,塔瓦哈納國王將二百頭戰象分成了十路縱隊,大約五千名步兵分在其中,這是中翼,而二千名騎兵則集中在右翼,左翼是五千步兵。

    轉身看了一眼升起來的太陽,塔瓦哈納國王舉起他的彎刀,發出一聲大吼,傳令官迅速把進攻的命令帶給各隊將領。隨著一陣悠長的象鳴聲,中翼軍團開始邁著穩健和緩慢的步伐向前開進,而兩翼也開始呼應前進。

    薛裕望著龐大的象群,不由頭痛萬分。以前他只聽說過,卻沒見過象群做戰,如何對付這些龐然大物,薛裕一點招都沒有。

    思考了一會兒,薛裕決定先放過這些不知如何對付的象群,先出動五千騎兵把健馱羅軍的右翼的二千騎兵擊潰,同時派五千騎兵衝擊健馱羅軍左翼的五千步兵,然後再掉過頭來收拾中翼縱隊。

    當南循軍的長號吹響後,薛裕拔出馬刀,大喊道:「勇士們,衝呀!」率領以拔汗那族人組成的五千精銳騎兵向健馱羅軍右翼衝去。而另五千南循國騎兵也吶喊著向健馱羅軍左翼衝去。

    健馱羅右翼騎兵迅速做出了響應,塔瓦哈納國王揮舞著烏茲鋼刀,大喊道:「勇敢的健馱羅戰士們,家園就在你們身後,誓死捍衛健馱羅!」二千健馱羅騎兵立即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喊聲「誓死捍衛健馱羅!」,在塔瓦哈納國王的帶領下,催動著坐騎,開始向南循軍騎兵衝來。

    很快,一陣兜頭而來的箭雨立即讓健馱羅騎兵倒下去數十人。同伴的死去並沒有讓健馱羅騎兵膽怯,反而讓他們熱血沸騰。他們更加努力的舉著彎刀,喉嚨裡的喊聲更加響亮,他們睜著血紅的眼睛,發誓要把敵人一刀劈成兩半。

    兩股騎兵像兩股潮水撞在了一起。他們的戰法都差不多,騎著高速的馬匹,平舉著手裡的馬刀,從敵人的間隙衝進去,依靠速度把敵人割成兩截。

    隨著一陣刀刃切割鐵甲、血肉聲和人痛楚的慘叫聲,許多人從相交而過的馬匹上一頭載了下去。

    薛裕一口氣衝過了健馱羅騎兵隊形,在他後面倒下了十幾個敵人。他回過頭一看,只見少數南循騎兵和健馱羅騎兵絞殺在一起了,於是二話不說,摘下弓來,嗖嗖幾箭,立即射翻幾個健馱羅騎兵。

    然後,收好弓的薛裕揮舞著馬刀大喊著:「排成隊形,排好戰鬥隊形!」不一會兒,散亂的南循騎兵立即在薛裕身後排成了十幾排橫隊形。薛裕又舉起馬刀大吼道:「殺他奶奶的!」南循軍騎兵又在吶喊聲中衝向了健馱羅騎兵。

    第一次交鋒,塔瓦哈納國王憑借他的那把鋒利的烏茲鋼刀(就是大馬士革鋼刀,由天竺的烏茲鋼打製)和高價買來的阿拉伯好馬,一口氣收割掉了十幾名南循軍騎兵的生命。可其它的健馱羅騎兵就沒那麼好命了,在不比塔瓦哈納國王烏茲鋼刀差的西秦馬刀和堅固的西秦護甲面前,他們就沒多少優勢可佔了,一番交手下來,立即少了一半人。

    塔瓦哈納國王看看周圍的士兵,再看看對面像瘋子一樣率軍衝過來的薛裕,不由歎口氣。盛名之下無庸才,薛裕能夠殺的烏仗那國和信度河中游各國雞飛狗跳那不是僥倖的事。塔瓦哈納國王心裡很明白,如果再交鋒幾次,不論薛裕和他手下不輸自己的英勇,就是憑人數的眾多,也能把自己的這點騎兵吃掉。

    塔瓦哈納國王大聲地叫喊著自己的手下匯聚到自己的身邊,然後拚死同已經衝到眼前的薛裕人馬交手一番,然後留下一千幾百具屍體,率領剩下的數百騎兵躲進了還在慢悠悠前進的中央縱隊象群裡。

    薛裕率領手下立即追了過來,但是象群上居高臨下的弓箭手讓他們立即認識到危險。薛裕等人在離象群百多米處就遭到了一陣準確而且密集的箭雨。南循軍騎兵的騎射技術雖然不錯,但是在疾駛的馬匹上射箭和在緩慢的象背上射箭,準頭是大不一樣的。南循軍騎兵大部分的箭都射在了戰像那龐大的身軀上了,而對躲在象背上的箭跺裡的健馱羅象兵卻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在象群後面的步兵弓箭手依靠戰象,經常冷不冷地給焦頭爛額的南循騎兵一陣箭雨。

    在損失了數百人後,薛裕只好帶領剩下的三千多名筋疲力盡的南循騎兵撤回本陣。

    在健馱羅左翼,南循軍騎兵迎著健馱羅國步兵弓箭手的箭雨,迅速衝進了健馱羅國步兵隊形,肆意地砍殺和踐踏,很快把健馱羅國步兵沖得亂七八糟,健馱羅國步兵殘部立即向中央靠攏,躲進他們認為很安全的象群裡。

    回到隊伍的薛裕不由惱火萬分,出動一萬騎兵,損失三千多人,雖然幹掉了一千多健馱羅騎兵和三千多步兵,但是他們卻沒有傷到元氣,尤其是這些頗具危險性的象群,幾乎是無計可施。

    看著越來越近的象群,薛裕皺著眉毛,心裡在暗暗痛罵著,「媽的,這些大象怎麼這麼難對付。以前都是跟著大將軍打仗,什麼難題到大將軍手裡都迎刃而解,自己只管衝鋒陷陣就行了。現在輪到自己單獨領兵打仗了,就碰到這個大難題了。」

    想了一陣,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薛裕只好又率領萬餘騎兵衝了出去,開始圍繞著健馱羅的中央縱隊進行奔射了。

    在塔瓦哈納國王的指揮下,像群組成了一個牢固、緊密的方陣,數千健馱羅騎步兵躲在裡面,而像背上的弓箭手在拚命用準確的箭射來阻止南循騎兵靠近象陣。躲在象群後面的健馱羅步兵弓箭手也在將領的指揮下,有秩序地在象群的空隙間射出一排排箭來。

    南循騎兵仗著手裡西秦產的弓箭射程遠,遠遠地圍成一個圈,把健馱羅國軍隊圍在裡面。他們在沿著這個大圈子奔跑時,瞄準大象一陣陣亂射。在外圍的大象很快身上插滿了箭,一陣痛楚使它們揚起鼻子亂叫,幾乎把健馱羅軍隊隊形衝亂。這時,老練的訓象手開始拚命地安撫受傷的大象,讓它們鎮靜下來,重新投入到戰鬥中去。如果看到自己的戰象實在堅持不下去了,訓象手會毅然地把戰象驅出陣形裡,獨自一人一象衝向在外面奔射的南循騎兵。在衝散沖傷數十名南循騎兵後,戰象和訓象手被一肚子火的南循騎兵射成了刺蝟。

    雖然時不時的有健馱羅軍的戰象被射了出來,但是筋疲力盡的薛裕發現健馱羅軍的中央縱隊依然是那麼密集牢固,不可攻破。薛裕明白自己該採取什麼對策了,他立即傳令,收拾好戰友的屍體和馬匹裝備,全軍馬上撤退!

    當塔瓦哈納國王看到南循軍像風一樣消失地無影無蹤時,他明白,自己終於把強敵擊退了,勝利終於屬於健馱羅國。倖存的健馱羅戰士們含著熱淚,舉著彎刀,在那裡歡呼不已,家園和親人終於在自己的浴血奮戰中安然無恙了。

    塔瓦哈納國王望著滿地健馱羅國戰士們的屍體,這場勝利來的太艱辛了,太幸運了。他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的對手對對付戰象毫無經驗,自己就不會贏的這麼僥倖了。這些來去如風的對手是自己見過的最危險的敵人,他們現在可能躲在哪個地方一邊舔著自己的傷口,一邊用令人生懼的眼神觀察著自己,如果一旦自己掉以輕心,他們就會像狼群一樣又撲過來。

    回到健馱羅國,塔瓦哈納國王下令軍隊和全國依然處於戰爭戒備,他明白,敵人連自己戰友屍體都全部帶走的逃跑,絕對不值得健馱羅國貴族們那麼高興。

    沒過多久,消息從信度河下游傳來。

    薛裕回到循安城(喀布爾)後,一口怒氣難消,很快又於六月九日率領二萬騎兵南下到阿拉霍希亞(坎大哈),然後悄悄地直撲信度河下游,攻破了狼揭羅(現巴基斯坦烏特爾附近)後,迅速趕到阿點婆翅羅城(今巴基斯坦的卡拉奇)下,以俘虜的狼揭羅人為掩護,乘守軍不注意,斬殺北城門士兵,一舉佔領阿點婆翅羅城,搶掠一空後大模大樣地渡過信度河。

    二萬南循騎兵沒有信度河天險的阻隔,就如同回到草原的狼群,開始露出猙獰的獠牙來。薛裕率領大軍越過塔爾沙漠,偷偷地來到瞿折羅城(今印度的巴爾梅爾),在守軍的目瞪口呆下,衝進城來。

    在瞿折羅城沖天的黑煙中,薛裕率領沿著印度沙漠來到波理夜坦羅城(今印度齋浦爾),在城外大肆燒殺一番,殺的波理夜坦羅城裡人心惶惶時,這支外來的軍隊又不知所蹤了。

    幾天後,在閻牟那河(今印度亞穆納河)上游的設多圖盧(今印度的巴尼伯德)傳來消息。數十名奴隸販子押著數百名的塞種奴隸來到這裡的西城門口,押送的「奴隸販子」與守城軍發生了糾紛,打扯起來。出乎設多圖盧守城軍的意外,數百「奴隸」也加入了戰團,從隨行的馬車裡拿出武器就開打,而且個個武藝還不錯,頓時把在旁邊看熱鬧的守城軍殺地丟盔卸甲,落花流水。這時隱藏在城外的薛裕率大軍順勢殺入設多圖盧城。

    從設多圖盧城開始,殺戮和黑煙籠罩著富庶的五河流域(印度河、恆河等五大河流上游集聚的地區),發了狠的薛裕一口氣攻陷了至那僕底城(今印度的費羅茲普爾),者蘭達羅城(今印度的賈朗達爾),埝加城(今巴基斯坦的古傑拉特),僧柯補羅城(今巴基斯坦拉喬裡),很快就從東面逼近了健馱羅國的後方,信度河東岸的坦叉始羅城(在今巴基斯坦伊斯蘭堡附近)。接到這一戰報的塔瓦哈納國王和還沉侵在勝利喜悅中的健馱羅國貴族們頓時目瞪口呆。

    而更讓他們心驚肉跳的是另外一件事。沒有好氣的薛裕自從渡過信度河攻入天竺後,不但下令一路上殺光燒光,還將所有俘虜的自稱高貴貴族的婆羅門和剎帝利們當成異教徒統統斬首,然後把他們的首級挑在大路邊的高木桿尖上。從翟折羅到僧柯補羅城,不光一路屍體遍野和黑煙沖天,而且在大路上還豎了一排排的高木桿,上面挑著以前無比榮耀高貴的婆羅門和剎帝利的首級,讓人觸目驚心。血腥的殺戮震驚了信度河和恆河流域信奉婆羅門教的各國,他們心驚膽戰地把薛裕稱之為阿修羅,希望他們的梵天、昆濕奴、濕婆三大主神能下來懲戒惡魔,拯救眾人。

    就在塔瓦哈納國王和其它人默默祈禱時,一個人終於來拯救他們了。他就是這片領土名義上的統治者-普拉蒂哈拉國王。

    已經佔領曲女城(今印度恆河流域的勒克瑙)的普拉蒂哈拉國王建立了自己的巴利哈爾王朝。自從戒日王后,曲女城一直是天竺統一的象徵。普拉蒂哈拉國王佔領了這裡,不由躊躇滿志,正在同自孟加拉的帕拉王朝及由德干北上的拉喜特拉庫塔王國爭雄北天竺。聽說自己的後方和基地恆河上游和信度河出問題了,不由大驚,連忙抽調了三萬人馬連夜趕了過來。

    在屈露多城(今印度的昌迪加爾附近),普拉蒂哈拉國王彙集了附近的王公調集來的三百頭戰象和一萬五千步兵。

    接到情報的薛裕豪不猶豫地掉頭南下,不慌不忙地離開河流眾多的五河流域,來到印度沙漠旁的阿博赫爾,與率領三百頭戰象、一萬名騎兵、三萬五千名步兵追來的普拉蒂哈拉國王對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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