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裕王已經等不及了,要對容府動手了。」容尚天有點兒沉重,這一大家子一百多條人命,可都是他的責任呢。
「如果國家有需要,容府也不會吝嗇銀子,可惜裕王卻是居心叵測,慢說出了這筆銀子,會給容家帶來天大的災禍,即便沒這禍事,也不能縱容裕王擾亂朝綱,犯上作亂。游雲山莊各位英雄,少林寺的各位師父,以後的日子,免不了偏勞各位了。」容尚天說道。
「但憑容老爺吩咐。」兩方人馬抱拳說道。
於是便安排了每日容府周圍巡查事宜,將容府護院家丁排了班次,由幾位少林寺的師父負責帶著。游在龍和悟光都說這幾日會聯絡江湖朋友,打探一下到底裕王手下都用些什麼人,也好知己知彼。
今日一戰,便暴露出來一個梅花山莊,恐怕這還只是裕王的小卒子呢,因此眾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江月昭想了想,說道:「老太君,孫媳有個想法。裕王垂涎東宮之位日久,處心積慮之下,勢力絕對不可小覷。這次事情,看起來只是三百萬兩銀子一件事,但這筆銀子,在他整個的謀逆計劃中,想來也佔著重要位置呢,沒有這筆銀子,他的叛軍便後援乏力,打不了持久戰。如此關鍵的一步,裕王定會傾力走好,容府面臨的壓力,恐怕比我們想像中要大。」
眾人聽了,心中皆以為然。
「那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應付?」容尚天問她。
「我們畢竟是民間勢力,雖有眾位英雄相助,但跟蓄勢已久的裕王比,力量相差懸殊。兒媳以為,不如在此時,瞅準時機。找對*山,聯合裕王的對方力量,方可擺脫此次困境。」
「你是說……慶親王嗎?」老太君猶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了。
「朝堂之上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這其中的複雜利害,還得*老爺和相公來決定。」
「如此一來。容府就徹底與裕王為敵了。」容尚天沉吟道。
「我同意小昭的想法,其實只要容家不給裕王銀子,就已經表明立場,與他為敵了。16K小這種時刻,非此即彼。沒得選擇了。」容毓飛說道。
「而且…」江月昭補充她的想法,「我們拒絕了裕王,就相當於幫了他地對方力量一個大忙,如此功勞,為何不邀?我們又不要對方的賞。只是希望能出手相助。最好能鼓動對方借此機會打擊裕王,讓他從此一蹶不振,否則對容家。終究是個禍患。剛才老太君說到慶親王,我想慶親王能走到今天,絕不僅僅*他的寬仁愛民,恐怕他手中的勢力,比裕王有過之而不及。我們為何要為了他的天下,獨自與裕王抗衡?」
「如此,便捲入宮廷爭鬥了……」容尚天始終持保守意見。
江月昭的想法超出了原定計劃,聽起來又有風險。眾人一時沉默。
「我們防得了裕王一時,防不了他一世。如果有機會連根拔起,值得試一試。」容毓飛道。
「悟光師父和在龍意下如何?」老太君問。
「容府家事,貧僧本不該多嘴,此次前來。也是奉師父之命,聽憑容老爺驅遣。只是剛才聽弟妹一席話。確是有道理的,只要裕王不倒,容府就是他地眼中釘。不如先去探探慶親王的口風,再做定奪。」
「悟光師父所言極是,在下也是這樣以為,先摸清楚慶親王的意思,再決定是防是攻,最好不過。」游在龍說道。
「嗯……容家最忌憚的事,便是捲入這權位之爭。如今形勢逼人,有人硬拖容家下水,身在其中,怕也沒用了。」老太君表明了態度。
容尚天面露難色,可大家所說,都是道理,即便這次銀子的事躲過去了,裕王終會懷恨在心,以後日子長著呢,防賊千日,不如斃賊於一時,只是這風險,確實太大了些。
他沉吟半晌,終於痛下決心:「好吧,毓飛你跟慶親王有點兒交情,明日你去他府中,探探他地口風。」
毓飛應了。
眾人正說著,容鴻來報:「老太君,老爺,慶親王來訪,要見大少爺……1#6#K#。」
眾人都覺驚異,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容毓飛和江月昭兩人心中明白。
容毓飛起身:「我看擇時不如撞時,他既來了,我便去探探。」
然後出去迎朱爾衡去了。
廳內眾人,見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便也要散了。
江月昭扶老太君回房,老太君問她青丫婆婆的事,她一一答了。
老太君便說:「她不來看我,我不會去看她嗎?等這事過了,你陪我去一趟。」
江月昭應了。
此時,容毓飛正和慶親王在蒼蕪院的書房內。
容毓飛一見慶親王,先是見禮,接著便說:「原打算親自登門向王爺陪罪的,不想王爺來了。我家娘子任性妄為,平日家裡就罷了,昨兒居然擾到王爺那裡去了,實在是該打。」
朱爾衡一聽,心中先是一鬆,又是一酸。
松的是,聽這話江月昭是回來了。他今兒問府裡地人,喜樂郡主可有來還馬?問了幾遍都說沒來。他就有點兒心慌,畢竟是一個弱女子單身出門,遇到強人,光*聰明恐怕不行。他心中再三思量,便打定主意,尋個借口到容府中瞧瞧,如果還沒回來,他就去找找。
酸的是,本來以為這事是他和江月昭之間的秘密呢,結果被人家地相公以如此的口吻說了出來。
他自己想好的登門拜訪的借口也用不上了,趕緊順著容毓飛的話說:「哪裡要你陪罪,我這不就是登門陪罪來了嗎?昨兒郡主要借馬,我思量著郡主也難開口求我一回,便應了。事後自知此事做得魯莽,這不就找容兄陪罪來了嗎?」說完暗罵自己一句。解釋這麼多做什麼?倒顯得心虛。
容毓飛沒在意地樣子,只說:「王爺這可是折煞我了。」
朱爾衡瞧著他的胳膊問他:「怎麼容兄受傷了嗎?」
容毓飛見他問起,便說:「今兒早上去接小昭,路遇一夥強人,受了點兒小傷,不礙事。」
朱爾衡一聽接江月昭遇到了強人,心中就是一驚。這要是容毓飛沒去。她可不就真讓強盜抓走了嗎?心裡這樣想著,怒氣就上來了:「太平盛世,光天化日之下,匪類也敢如此猖狂嗎?」
說完又覺太衝動了,容毓飛的武功他是知道地。能讓他受傷,可見不是一般的強盜,莫非「這伙強盜可是猖狂的很呢,他們叫囂著要抓走小昭,讓容家籌三百萬兩銀子去贖。唉!」容毓飛說完,看著朱衡,等待著他的反應。
朱爾衡聽了。皺起眉頭,沉吟半晌,沒說話。
「我容府雖只是商戶之家,但也不是誰都能欺負地,容家地銀子,豈能不分清紅皂白就送出去!」容毓飛見朱爾衡沒開口,便接著說道。
其實此事朱爾衡已經知道了,被裕王索要三百萬兩銀子。對容家來說,是天大的變故,可是從二王奪嫡整個事件來看,不過是其中地一環。依他對容府的瞭解,他不太相信容尚天會把這筆銀子給裕親王。所以他一直冷眼旁觀。現在聽容毓飛地話,顯然是有意向他求助。朱爾衡心底暗笑自己。一向自負聰明,如今送上門兒來讓人用。
他心中百般權衡,卻總有容毓飛的那句話擾著心神:「……他們叫囂著要抓走小昭……」他便想起了在松石山上,那個虛弱的江月昭,半邊身子都血,卻咧著嘴對他笑:「王爺給我講個笑話吧,一定要好笑哦,別把我說睡著了……」
朱爾衡在心底一番計較,便說道:「容府自我朝開國以來,便是國之棟柱,太祖皇帝與貴府祖上亦是金蘭之交,太上皇曾經有令,讓我等事老太君如親祖母般孝順。因此容府有難,我斷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只是此事,我不方便親自出面。有需要幫忙之處,可去找萬翠樓的花媽媽,我會把事情安排給她。」
容毓飛聽了,心中暗忖,聽他這番話,裕王索銀地事,他已經知道了,如此看來,慶親王果然實力不凡。那萬翠樓,坊間皆傳是建威大將軍李汝昌的親戚開的,便都道那其實是建威大將軍地產業。如今一瞧,恐怕建威大將軍也只是個幌子,正主兒坐在他對面呢。
口中稱謝:「王爺施以援手,容府便再沒什麼可怕的。如此多謝王爺了!」
朱爾衡猶豫了一下,問道:「不知郡主可有受傷?」
「有勞王爺惦記,我好著呢。」江月昭清脆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兩個男人同時轉頭,就看到江月昭從門外娉娉婷婷地走了進來,到朱爾衡面前見了禮。
「忒沒規矩了!怎麼進來也不通報一聲?」容毓飛的話聽著象責怪,其中卻透著寵溺。
「你們兩個,一個是我相公,一個是我義兄,還講什麼勞什子規矩?再說,我剛才不是已經出聲提醒了嗎?」她說得理所應當的樣子。
「郡主所言極是,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
容毓飛心中吃味,偷偷撇嘴,心說誰跟你是自家人?你不過是義兄,還是個義堂兄,就自封自家人?
「我來是想跟王爺解釋一下馬的事,有借無還,本就不好,再連句話兒都沒有,豈不更失禮?」江月昭對朱爾衡說。
「慶王府再窮,也不至於跟你計較一匹馬,郡主不必放在心上。」朱爾衡大方說道。
「多謝王爺了!我還擔心王爺要我賠呢,剛才路上,心中一直忐忑,思量著一匹獅子驄要多少銀子呢?想著我就肉疼呢。」江月昭笑嘻嘻地說。
「饒是你把人家的馬騎沒了,你還心疼銀子!天下哪有這種道理?」容毓飛作勢欲敲江月昭的腦殼。
「容府有這位喜樂郡主,只進不出,沒個不發財地。」朱爾衡也取笑她。
三人又閒聊了幾句,喝了幾盞茶,朱爾衡便要回府了。
江月昭又提起她的丫頭,朱爾衡說他派人送回來。
於是容毓飛夫婦二人將朱爾衡親送至容府門外,見他上了馬,走遠了,便回到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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