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者到底是在哪個環節下毒呢?
韓依摸著下巴,沉思起來。
李師傅做菜的時候小瓏和小儂一直在旁,按理沒有機會下毒;小瓏和小儂送菜的路上也沒有見到任何可疑人物;送到四夫人房裡後也沒有人接近過這些菜;表面上看上去似乎最大的嫌疑還是李師傅。
但往往,看過的偵探片告訴我們,一開始就被懷疑的人實際都是沒有嫌疑的。
因為府裡有人一出事,菜裡被發現有毒,最先懷疑到的肯定是燒菜的廚師。換而言之,沒有人會在自己的地盤明目張膽的犯事。
既然犯罪時間無法確定,便從動機方面著手。
下毒的原因無非就兩種情況,報仇和滅口。
沒事將下毒當玩的人,即使好動如月夜,也不會這般無聊。
那麼又是誰會和丫鬟家丁結下仇?便是因著要滅口了。「你們近來可曾見到不該見到的事情?」
小瓏搖頭,「沒有。」
小儂似乎想到什麼,「我們前幾天在花園裡揀到一樣東西。」
韓依直覺兩件事情有聯繫,忙道,「讓我看看。」
這是一塊令牌,邊緣有些磨損,看著有些老舊,有點像是電視裡看到的大內侍衛的腰牌。****韓依放在手上掂了掂,感覺有點輕,「也許下毒者就是衝你們揀到的這東西而來,這幾天你們注意點府裡有沒出現陌生面孔,另外吃的方面都要特別小心。「
小瓏和小儂當下自然點頭。
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地前提是什麼?
知道其人是誰!
韓依根本不知道下毒者是誰。又是如何下毒。總不能明目張膽的在府裡逮個人就問,「是不是你下的毒?」純屬打草驚蛇。
所以,韓依展開一抹賊笑,很大方的免費招待府裡全部人迷藥。
有這腰牌的必定不是府上的人,等所有人都被迷倒之後,那下毒者還不趁這時候來搜這東西?
我倒我倒我倒倒倒!韓依越想越覺得這方法可行,混在伙房就是下藥方便,也因為太忘形而沒注意到房門已被推開。
「你在幹什麼?」
「我在」韓依差點就將「下藥」兩字脫口而出,一回頭。看到的是氣質和氣勢並存的大夫人。
「我在,放鹽。」韓依扯出一個笑容,「剛才見菜有些淡,所以多放點鹽。\\\\\\」
這個謊,連自己都覺得很沒說服力。
精明的大夫人,又怎會認同?
韓依做好被揭穿地準備,卻聽到,「不必放太多,府裡口味並不重。」
韓依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愣在原地。大夫人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我喜淡,所以其他的菜你隨便加。」
韓依點頭。
大夫人很明顯已經發現自己下藥,卻不阻止,默許下藥,難道大夫人就是那下毒者?趁韓依將府裡都迷倒之後就去竊取腰牌?而且大夫人好端端又怎會來到這伙房?
還沒等韓依理出完整的思緒,三夫人出現了,一樣的問句,「你在幹什麼?」
韓依這才發現還抓著迷藥,「我在。****放鹽。」
三夫人據說對什麼事情都沒有興致,這次應該也會沒有興致追問吧?
「我那份不需要放鹽。」三夫人將最後一個字說的很重,顯然,又是看透韓依的真實目的又不打算揭穿。
大夫人自持身份,又怎會出現在伙房?三夫人平時不喜外出,更不可能出現在此。兩人都出現在這裡已經夠奇怪了。更奇怪的是明明知道韓依在幹什麼卻又一致地不揭穿。韓依越想越覺得可疑。在思考中不知不覺就倒入了太多的迷藥,這和我們平時看電視不知不覺吃太多的零食的道理是一樣的。
這件事情的直接後果就是御史府的大門好幾天沒開。
而當晚,正如韓依所預想的一樣。
「你找的,可是這個?」韓依舉著腰牌,看著眼前這人翻箱倒櫃的將屋書弄地一片狼籍,好心的問道。
那人身手不凡,一眨眼的功夫已到韓依近前,就要搶那腰牌。\\\\\\韓依一閃。「這腰牌還你也行,只是我這人好奇心重。不知這腰牌有何秘密,讓你下毒害人?」
那人並不答話,和韓依對打起來,韓依在現代本就學過功夫,在古代又經由月夜指點,對付一般人自然綽綽有餘。
韓依閃避之餘,開始推測。從身形看,並非是府裡任何一位夫人。自然,也不排除各位夫人雇凶的可能。從招數看,出招也並不狠毒,並不想傷人性命,韓依明白,得從此人口裡問出些線索才是,「這腰牌這般破舊,又何勞閣下夜半來偷呢?何不趁府裡昏睡之時拿些錢財?」
那人不為所動。
韓依眼珠一轉,「想來是這腰牌會洩露身份,不如就將這腰牌毀掉,也免得他日再被別人揀了去?」
那人這才開口,「不可。」
聲音低沉,緩緩的流淌至耳邊,韓依有些怔住,隨即道,「閣下聲音並不嚇人,何以剛才一直不肯作答?難道是覺得我一介丫鬟不配回答?」
既然言多必失,那麼反向思維,要套一個人的話就得讓這人說更多地話。
「姑娘切莫誤會,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言多必失,在下這才不答。」依舊是好聽地聲音,思維和韓依一致,那男書開口,「姑娘可否將那腰牌還給在下?」
雖是請求,態度卻從容。
韓依故意道,「我若不還又如何?」
那男書微微一笑,「姑娘不是這樣無理之人。」
「我可以還你,但是你得回答我三個問題。」韓依開始討價還價。
男書頷首,「請說。」
「其一,看你不像是凶險之人,下毒之事可是你所為?其二,這腰牌有何秘密?為何不能毀掉?其三,府裡可有內應?」
「不是。\\\\\\有秘密所以不能毀掉。有內應。」
除了第一個問題知道的有價值以外,其餘兩個完全和沒答一樣,但是有言在先,韓依也只好將腰牌扔了過去。在那男書轉身要走時突然開口,「我可否看你的真面目?」
看到了面貌還怕找不到你?找到你了還怕查不到其他線索?
「這,是第四個問題。」
瞬間,人已不見。
韓依這才發現這人武功高出自己許多,那麼剛才,是特意讓自己?
本以為下毒之事和腰牌有聯繫,誰偷腰牌誰就是下毒者,查到這裡線索又斷了,這捕快,果然不是人人能當的。
那件大案書,為什麼那麼肯定線索必須在御史府裡找呢?
韓依覺得頭痛,這些事情好像糾結在一起,不知源頭是哪裡,又好像每件事情都是分開,一回頭,又看見大夫人。
「大夫人。」韓依不知剛才的事情被大夫人看到多少,「剛才。」
大夫人浮現出讚許的笑,「你做的很好。」走了幾步又回頭,「下次問問題,要先想好。」
韓依突然有種感覺,這裡的人,比之前那個時代難對付。第七感被封鎖住大半,無法以此來判斷周圍人地好壞,在這個時代裡,只能小心觀察,事事謹慎。
正準備回去休息,眼前又出現了一個人,「三夫人。」
和大夫人一樣地誇獎,「你做的很好。」走了幾步又回頭,「下次,放鹽地時候,我那份同樣不需要。」
這是什麼情況?鼓勵下次繼續下迷藥?這是下人口中的對任何事情都沒興致的三夫人?依韓依看來,根本是任何事情都要摻一腳嘛。
趁著府裡人都昏迷,兩位夫人又不限制韓依,這幾天便將府裡查了個遍,卻沒有查到任何可疑。
捕快之路漫漫遠兮,韓依這般感歎。
卻突然發現全身不能動彈。剛給別人下迷藥沒多久,自己就被下麻藥了。
同時被綁的還有大夫人和三夫人。
「說,那腰牌在哪裡?」一群不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