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神色古古怪怪的,不是又在想什麼壞主意吧。」就在錢朵朵身邊的水小巖瞄到她聽到他們說話後眼神閃爍的心虛難言,立馬狐疑她這闖禍精是不是又瞞著大伙捅出了什麼簍子,皺緊兩條好看的眉毛盯著她。
「有沒搞錯,六師兄的話也太傷我心了,難道除了壞事在你心裡頭我這做師妹的就沒其它事可做了麼。」看他說得她就像個萬人嫌似的,這個六師兄最是愛找她的碴。
「就你啊,還能幹出什麼好事。」向來毒舌的水小巖也就是在浮陀山剛剛脫險時對這個師妹的捨身壯舉有過幾分敬佩,這不過了個把月就又故態復萌了,吊起眼角看她的眼神裡儘是透著不言而喻的挖苦。
「去你的,我才沒有你說的那樣專事出餿主意,我還不是因為——」被他激得差點說漏了嘴,若不是還在空中飛著怕失了平衡錢朵朵肯定要讓他嘗嘗「無影腳」的滋味。重諾守信難道不算是好事?當然這個是不能和他這個大嘴巴說的,不然說不定就把事情搞砸了。人王背著眾人與敵方前任主事商議聯手本來就不能公之於眾,只是想著為了能不動兵刃化解九州一場大戰,卻沒想化解不成反倒被對頭坐大殺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想必是孟人城也是此料不及。若這個時候被她漏了嘴說將出去他必成眾矢之的,一旦人王失去威信那就只會加速人族的敗退,人界危已九州也就從此陷入混亂。
不行,她可不能擔上這種罪名,馬上醒覺的把嘴閉得比貝殼還嚴實,只能用眼睛恨恨剮他兩眼洩憤。
結果她越是不想說就越是引起水小巖的懷疑,反而纏著追問就是想激她說出來,氣得錢朵朵在同門中躲來飛去就是不讓他靠近,令本來飛的井然有序的隊伍變得橫七豎八。眾同門雖然被他們衝撞得亂了隊形,不過因為平素就知道這兩個師兄妹愛鬥嘴打鬧因為也沒有感到奇怪……反而紛紛閃開讓他們追個痛快。錢朵朵論飛行之術又那是他的對手,被追得急了差點就用懷裡的滾滾噴火燒他,幸好熟知內情的小師叔及時過來「揪」走了水小巖,這才還大夥一個安寧。
這一段小小地插曲並沒有妨礙羽飛門這隊「援軍」的速度,因為擔心被三道圍困的人族大軍在苦守大半個月後不知現況如何,滄莫白等人都不敢稍慢帶著門下弟子急速趕往。一路風馳電日夜兼程。很快就趕到了蕪州境內。果然還沒進得去,遠遠就看見下面戰車兵馬群集刀劍冷光閃閃,密密麻麻的一堆堆看上去就像螞蟻一樣兵士呈包圍之勢將中間一處城郭圍了個鐵桶一樣,看樣子不用說明那圍困之處就是人王大軍的大本營了。
怪不得人王前後得派十多隊人馬才突圍成功得以出來向四大派送信,看眼前這般情景就不能想像其過程的艱難,情勢如此危急那信使拚死上浮陀山地決心也就更可以理解了。犧牲了無數同袍才換的他們逃脫出來的機會,若不能求得四大派中的羽飛門相助那有有何面目回去覆命。
「師傅,前面被大軍圍困之處應該就是人王的地盤了吧。」在空中遠遠地看了看下面的情形,這麼多人中最沒「見識」的錢朵朵也忍不住擠上前去探頭探腦地問道。
「嗯。那裡就是歷任人王所在的王都,很久以前為師就曾隨你師公來過此地。」滄莫白領著門人停在半空之中向下打量,並不急著下去。憂心道。「那信使說得果然沒錯,而且看現在這情形還比他出來是還有更糟糕些。三道勢大,這大半月來必定是輪番進攻不讓城裡的大軍休息,人王大軍被圍困多時已經人憊馬乏。你看城頭上地士兵都累得連手中的刀槍都要拿不住了,若再無援軍恐怕撐不了三五天了。」錢朵朵順著他的手指看向那城牆上面站著崗地人族守軍,果然都是累得站都快要站不直,雖然強打著精神可是已經明顯累得狠了。在這樣子下去,的確沒多久就會被外面如狼似虎的三道大軍活吞了去。
錢朵朵也急了,恨不得馬上下去將那以多欺人少妖、鬼、魔三道大軍殺個落花流水片甲不留。「那我們還等什麼。這就下去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羽飛門的利害。」說著挽起衣袖就想欲衝下去,大幹一場。好你個到處惹事的妖族,好你個作惡多端的新妖王,當初在揭陽國她初來報到就嚇得她夠嗆,後來在鬼影之林又險些遭了災。新仇舊恨,今兒個就趁著人齊一起算了吧。
「且慢。」滄莫白一手攔下衝動地錢朵朵。提醒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不能下去。再等等。」只見他雙眼牢牢盯著下面。卻是不動如山。也不讓身邊地人下去。
這下不但錢朵朵不明白。便連其它地年少弟子也不動了。紛紛疑惑而問。「掌門我們為什麼還不下去。你也看到了這人族地大軍都已經守城守得筋疲力盡。我們再不去助他們一臂之力恐怕就晚了。」
「是啊。再遲人王他們可能就撐不住了。」著急而問地都是年少弟子。因為在逐陽木之變中倖免而被挑選了來地。所以也性子更衝動一些。
滄莫白卻是眼也不挪一下。不帶一點情緒道。「人族大軍情勢不妙我難道就不著急。可是正因為這樣我們就更不能輕舉妄動。需記住我們羽飛門以及正趕來地其它三大派已是人族反敗為勝地最後力量。若我們出了什麼差錯出師未成身先捷那要想擊退三道大軍就更是難以登天了。」他說得很是隱晦。所以那些個缺少經驗地年少弟子都聽得摸不著頭腦。
滄莫白這人就是這般性子。說話也不喜歡詳作解釋。只好讓顏暮雨這個跟隨多年深知其意得掌門首徒代為說明。
「你們不用這般著急。太過心急反而誤事。三道大軍圍困人族王都多時固然將大王大軍地戰鬥力大大削弱。可是人王大軍也是人族中最為強悍地軍隊不同一般。他們累了三道聯軍也必佔不到多少便宜。而三道聯軍畢竟是臨時湊合必然各有打算不用真地肯耗盡自己地軍力。只會各自為政先將王都圍住再作打算。所以才會圍困大半個月依然久攻不下。而且正因為之前我們四大派沒有參與其中。所以勝券在握地三道大軍也不想和人族死戰。而採用圍城地方法消耗人族勢力。反而令雙方處於以種奇妙地平衡之中。你方不攻城我方也不用死力應戰。可若我們冒冒然殺至可又沒有足夠地能力將他們一舉擊退地話。只會刺激到他們奮起一戰反而對王都地保衛造成不必要地壓力。所以在其它三派地人還沒到來之前只要下面地情況沒有惡化。那我們就不便馬上動手。」
他一番娓娓道來便將整個情勢分析得頭頭是道,最重要地一點他們羽飛門如今能力不足以獨力迎戰因為要給同門六點底氣沒有說的太露骨,但眾人聽了難免還是有些傷懷。若此事發生在逐陽木異變之前單憑羽飛門一門之力就可與三道其中之二打個平手,再加上人族地兵馬當可將他們擊退,可如今羽飛門圓氣大傷能被帶出來的門人寥寥可數而且還以道行不高的年少弟子為主,實力當不可同日而語。這麼一想,剛剛還高漲之極的氣氛頓時黯淡下來。
錢朵朵聽了大師兄這番話也感打擊,可是又想大伙還沒出戰就先喪了氣可不行,變強打起精神裝得毫無所謂的樣子說笑道。
「這也是,人王明明是派了人向四大派求援,那就是其它三派也在應援之列。若沒等他們到來我們就先行動手,那就不免有搶功之嫌,倒是壞了四派之間的和氣。不然到時候便是無垢寺和霧隱谷的同道不在乎,師娘座下的武家姐姐也是不肯甘休的,到時人王他是輕鬆了我們可就要頭疼了。」
千音殿女弟子的強悍大伙都是曉得的,再加上又想起了掌門滄莫白和千音殿主柳青媚的一段糊塗賬,眾人都笑將出來,頓時將剛才凝重的氣氛化解得一乾二淨。只是滄莫白被她當眾說及與柳青媚的事難免有些掛不住掌門面子,可是又不能抹殺事實,只好板著臉不去看她,免得再被她挪揄。
這師傅的性子錢朵朵自然是清楚的,知道再說下去可要被他收拾,當即見好就收轉而也去專心留意下面千鈞一髮的兩軍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