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朵朵不是沒有下過浮陀山,但上一次被派去極東之海可是單槍匹馬狼狽前往,和這次的與這麼多同門一起行動的感覺當然截然不同。一手抱著為自出生第一次離開浮陀山而興奮不已的滾滾,肩上還背著縮成一團的小乖,一路隨著眾同門浩浩蕩蕩飛駛於浩瀚天地穿梭在層雲厚霧之間,錢朵朵真切覺得自己已真真正正融入了羽飛門之中,而不再只是一個過客。她是羽飛門的弟子,更是他們中的一份子,就算自己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但她也不再覺得孤單。
「朵朵你怎麼把這小傢伙也帶來了?它不是該留在浮陀山比較好。」剛才大伙群情激揚所以竟是沒人留意到後到的錢朵朵還帶了其它物事,才飛出浮陀山在她身邊的大師兄便最先發現滾滾的存在,而躲在包袱裡的小乖都一時沒注意到,奇怪而問。
他這一問錢朵朵反而想起藏在包袱裡的小乖已經面目大異,之前還想找師傅對它的突變問個清楚後來又丟下了,這時若忽然出現反而不好解釋,說不定還會因此阻礙了自己隨「大軍」前往。雖則就算明著不讓她去,她也不會那麼聽話肯定另尋路徑偷偷前去,但這樣只是最後的選擇能不用還是盡量不用的好,心念轉動決定還是先行隱瞞小乖的行蹤而直把滾滾作注意轉移,擠出幾分無奈的表情。
「沒辦法小孩子就是好熱鬧,我本也不想帶它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可它一聽到我要隨你們下山去人王哪兒助陣就在地上打著滾兒嚷著要跟來,還說不讓它就自己偷偷跑去。大師兄也知道小孩兒總是想到什麼就要做什麼也不管危不危險,我怕我硬是不帶它來這小傢伙真的會一隻鳥自己跑到大軍所在之處,哪兒現在可是兵荒馬亂也分不清那個是友那個是敵,到時候反而容易出事想來想去就只好把它帶上看著點。」小孩兒做錯事也容易得到原諒,錢朵朵這也算實話實說。
正在她懷裡窩得舒服的滾滾聽她將事情都算在自己身上感到委屈,正想將緣由扯上小乖,那只還沒得張開嘴就被早有準備的錢朵朵一手悶在懷裡。讓它差點連氣都緩不過來那還說出話,而這一幕顏暮雨自然是沒看到得了。
「那也是,小孩兒總是不太好應付,這點師兄也明白。」向來是一直負責教導下面師弟妹的關係感同身受,顏暮雨出乎意料的體諒她的難處,還主動說道。「跟著去也無妨。只是到了那兒朵朵你好好看緊它別讓這小傢伙胡亂四處跑,不然妨礙了大伙的行動還是其次,戰場上刀劍無眼說不定會受傷,那可不妙了。」作為大師兄的顏暮雨許是照料她們慣了,總是不免像個老媽子似地提醒這個樣事情,這個錢朵朵也是早就習以為常了忙答應道。
「那是當然的大師兄請放心,是它非要嚷這來所以在出發之前我就已經和它說好了,去到戰場前方凡事都要聽我允了才可以做,若不聽話馬上就將它丟回浮陀山去。而它也答應了。它雖小但我平素就教導它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數,它既答應了那就定會遵守,你說是不是啊滾滾。」敢不聽話。看她不把它的小屁股都打開花。一邊狀似輕鬆地回答著顏暮雨,說著狠狠盯著懷裡掙扎著要呼吸空氣得滾滾,嚇得它覺得越發缺氧。未免被她這個凶女人活活悶死,滾滾是連連點頭示意自己一定會遵照之前的諾言,等到了前方絕不隨便亂跑。
「好乖的小傢伙倒還挺懂事,既有朵朵你看著那應該是沒有問題,它自出生就沒離開過浮陀山就讓它這趟去見識見識也好。」顏暮雨身為大師兄也是最好說話的師兄,雖然也不是很贊成她帶著滾滾去那種大戰即發地地方,但見她既然都已經帶了出來也不再強求於她。只要她盡力看管好不要誤事便可。
「這個大師兄儘管放心,我一定會將他看得緊緊的留在身邊不離半步,我不怕它出事還怕它在哪裡礙手礙腳惹人嫌,要再妨礙了其他人就更不但是它的事情而是關係到我們羽飛門在人王心中的形象了。」再三保證一定會看好自家的「寵物」,顏暮雨也就不好再說其它,滿意道。
「朵朵你能明白這層道理說明你對羽飛門也是心存愛護,這很好,大師兄也相信你定會做好的。」對這個小師妹他一直是如師如父地擔著教導之職,所以也當了她是自己的半個弟子一樣。見她如今在經歷波折之後也懂得做事考慮周到也感欣慰。
「嗯,定不讓大師兄對我失望。」這個大師兄在錢朵朵心目之中的「師傅」形象要遠深於真正的師傅滄莫白,所以錢朵朵也很在乎自己在他心裡地評價,不想做出讓他失望的事情。滾滾這一趟,她一定看得比籠子裡的猴子還要牢。
「如此甚好。那師妹你多留神。」說罷顏暮雨也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淺笑著飛離了她身邊去到前面地師傅那裡。他是掌門滄莫白地首徒身份不同一般。自該跟隨師傅身後隨時聽候吩咐。只是因為之前教導錢朵朵法術入門啟蒙時對她根基之淺薄多有瞭解。所以剛才是因為有些不放心錢朵朵地飛行之術不能應付這樣地高速飛行故而才一直伴在她身邊。待到見她身形平穩氣息不亂知道她如今地道行較之前大有長進。也就不再擔心飛了回去。
他地用意照顧錢朵朵是明白地。這個大師兄地確不愧他地身份。辦事心細如塵對下面地師弟妹照顧有加。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不難想像日後若有一天羽飛歸於他地統領之下會是怎樣一番光景。他當掌門地本領一定比現在地懶散師傅要強得多。當然想歸想這種事錢朵朵還是不會傻乎乎地亂說一番。不然師傅滄莫白地面子就要掛不住了。
這個掌門之事暫且按下不表。話說嚷著去人王哪兒助陣說了半天。卻是在路上錢朵朵才知道原來人王地大本營是在蕪州這個地方。與揭陽國所在地漓州相隔甚遠。卻是人族聚居人數最多地地方。所以那裡不但是人王地基業所在。也是整個人族勢力最強盛地一個堡壘。一旦那裡被擊潰便代表著人族地最大勢力地徹底失落。而如今。這個地方正是人、妖、鬼、魔四道大軍集結對峙地第一戰線。
據無念禪師師徒帶來地消息得知。可能是知道了人王即將發兵地確切決定。自知不敵地妖族秘密勾結鬼、魔兩道一同攻打人族。半個月前。三道聯軍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攻破了本來國力就不甚強盛地漓州諸國。本來還等著人王大軍為之前妖族攻擊揭帝城一戰復仇地揭陽國首當其衝成了他們地戰利品。還沒等人王得知戰況發動攻勢。緊接著又以快打快取下湘州各國。然後便屯兵在與蕪州一江地湘州邊境形成合攏之勢。將原來佔與上風地人王大軍圍成了挨打局面。人王見自己這一方不但難以同時抗擊三道。而且更失了先機形勢每況愈下當機立斷派人突破重圍。向四大派求助。而妖族他們好像也早料到人王會有如此舉動。事先就將四周圍了個鐵桶江山一般。人王一共送出了十幾批信使。才折損了無數勇士終於得以突破圍截。而那時已經被困了半個多月。而逃出了信使第一個便是帶了人王地親筆信去了最近地無垢寺求援。然後再分出人手去另三派。但因為羽飛門所在地浮陀山實在不是凡人能到達地了。所以才不得不由無念禪師師徒領著上去。便有了之前錢朵朵見到地那一幕。
原來在他們忙於修復羽飛門地同時九州里竟然發生了這一連串大事。而且還是那麼地刻不容緩。怪不得明知浮陀山尋常人不可上那信使還是冒死前往。也怪不得雙葉大師會著急得失儀。換了是任何人想必也是一樣地。
「真是奇怪。早在妖族進攻揭陽國但無功而回沒多久後。揭陽國君就去拜請人王出兵聽說人王也為此集結了大軍。還以為後很快開戰。可是不知為什麼。一直拖到三道勾結偷襲之前也一直按兵不動。結果白白讓妖族有時間聯合另兩道。卻不知那人王究竟是怎麼想地。若是他當初當機立斷先發制人把妖族打回老家。何至於落得今天這樣地局面。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一邊飛著落在掌門長老身後地弟子們忍不住會議論起眼下地情勢。其中水小巖就很不解道。他地疑問也是其他人地共同地疑問。
「別說我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的恐怕還多著,若是他當初早作行動或許現在就沒有我們什麼事了。」莫托隨口答道。
為什麼人王會拖著不出兵?這個問題被說在場眾人,便是這九州之內也只得六個人知道,兩個是當事人,兩個是記錄者,還有兩個卻是著羽飛門裡的大小不良。熟知內情的單星和錢朵朵互對了一下眼神,好容易才忍住沒說出來。
唉,原來保守秘密真的是很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