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成小太監的樣子,是想趁亂逃出宮去?」楊池舟取下她的帽子,那一頭青絲慢慢傾瀉下來,在月光下,無數根青絲如流水一般,一種溫順的姿態。
「是你姐姐出的主意吧。」楊池舟的五指被青絲纏繞,他緩緩說道:「讓高遠修扮成你,故意在人面前自盡,這樣,靡音公主就在世界上消失了,再沒有誰會留意一個小太監。」
遠修……自盡。
靡音雙手顫抖著撫上前胸,那裡,很冷,分不清是玉珮的溫度,還是她的手。
「你姐姐很聰明,並且,狠得下心犧牲別人,只是,」楊池舟抬起她小小的蒼白的臉:「只是,她怎麼也沒料到,我是很熟悉你的。高遠修即使和你再像,也瞞不過我的眼睛。所以,我一直在等著你的出現。」
靡音嘴唇翕動著:「我姐姐呢?」
楊池舟用手背摩挲著她的臉頰,那種柔嫩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以後,你的保護人是我,明白嗎?」
靡音像是沒有聽見,她的眼中一片霧濛濛,依舊喃喃問道:「姐姐呢?」
「她不會再來照顧你了,今後,你只能依靠我。」楊池舟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當兩唇相觸時,靡音忽然像瘋了一樣,使勁地拍打,踢咬,極盡歇斯底里。
她使盡了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
最終,她暈了過去。
當靡音再度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一個陌生的房間。
一些陌生的人。
「小姐,你醒了?」旁邊的兩名丫鬟趕緊迎上來,為她披上衣服。
「這是哪裡?」說出這句話後,靡音發覺,自己的聲音竟然如此沙啞。
「是王府。」丫鬟回答。
「我要走!」
靡音撐起身子,但下了地才發現,腳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她猝不及防,竟向地上摔去。
在即將重重跌倒時,一雙大掌將她穩穩扶住。
靡音抬頭,看見了楊池舟。
他在笑。
他的皮膚黑黑的,笑時咧開了嘴,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靡音看著他,忽然明白了一切。
王府,楊池舟已經封王。
那麼殷獨賢也已經稱帝。
而父皇……亡國之君,一定,一定已經不在世界上了。
靡音緊緊抓住楊池舟的衣袖,直到手指關節發白:「我姐姐呢?求求你告訴我姐姐在那裡!求求你!」
「我不知道。」楊池舟坦白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靡音像只受驚的小動物,語無倫次:「我要去找她……她叫我逃出去,姐姐是在宮外的……我要去找她!」
她放開楊池舟,說著就要往外衝。
楊池舟一把將靡音拉回來,散落的青絲隨著她的身體旋轉著,轉成一個柔靡的圈。
「你們先下去。」楊池舟一聲令下,兩名侍女垂頭走了出去,並關上房間門。
「你憑什麼抓我?!」靡音瞪著他:「你放開我,聽見沒有,楊池舟你放開我!」
楊池舟靜靜地看著靡音,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衣領,一個動作,她雪白的肩膀,藕色的肚兜便露了出來。
肚兜細細的兩根帶子,繫在靡音纖細的頸脖上,藕色與雪白,安靜地融合著。
靡音怔住,竟忘記了叫喊。
「我隨時隨地都能要了你。」楊池舟捧起靡音的臉,逼迫她看著自己:「靡音,現在的你,已經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你的父親,你的王朝已經消失,你的權利,你的地位,也不在了。」
靡音安靜地聽著,眼中漸漸起了一層霧,霧濃了,化為淚,一滴滴的淚,無聲地在臉頰上滑過。
「現在,只有我能保護你,保住你這個亡國公主的性命,保證你擁有以前的待遇。」楊池舟用舌頭輕舔去她的淚水,微鹹的淚水:「你是楊池舟的女人,這是你唯一的身份。如果你還要繼續鬧下去,我只能懲罰你,像懲罰那些不聽話的女人一樣……記住了嗎?」
靡音感覺到冷,一種徹徹底底的冷,從心裡,散發到四肢百骸的冷。
她怔怔地點了下頭。
楊池舟滿意地笑了,他坐在床邊,將失魂落魄的靡音拉來坐在自己大腿上,寵溺地抱著,像抱著一隻小貓:「我會對你好的,如果你乖乖聽話,明白嗎?」
靡音無意識地點著頭,無論他說什麼,她都點著頭。
那個晚上,靡音徹夜未眠。
窗戶半開著,從她的角度,可以看見天上的那輪寒月。
明月依舊,物是人非。
所有的,都變了。
她什麼都沒有了。
這已經不是那個她撒撒嬌,就能得到一切的年代。
她想活下去,必須順從。
順從楊池舟的每一句話。
然後,趁機逃出去。
依照姐姐的囑咐,逃出宮去。
在清冷的月光下,靡音握緊了手。
楊池舟很寵著她。
每天除了忙公事,便盡量抽空在府中陪伴她。
這天中午,他坐在後院的涼亭中,將靡音抱在大腿上,看了她許久,終於說道:「你知道嗎?你的眼睛,不如以前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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