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訴情衷後,該是要皆大歡喜的團圓大喜劇,但是沒有,喬祖平的掏心掏肺如大江東去,一去不復返……能相信嗎?在他說了那麼多之後,她唯一給他的一句話是──謝諒
謝謝!?
謝什麼謝啊?
如果不是因為她約了人,得趕著赴約去,他絕對會押著她好好的把事情說清楚問明白。
但就因為她已經約了人,不能遲到,害得他現在只能一臉恨意的在一邊等著,等她跟油漆師傅及裝演師傅們談好估價事宜,好繼續他們方纔的話題。
「嗯,你們估的價錢我能接受,那如果沒問題,大概就是這樣了。」樓蘭作著最後確認,刻意漠視從身後傳來的一道帶恨的目光。
她能漠視,但油漆師傅跟裝潢師傅們可沒有她的功力。
「呃……你先生好像有其他的意見……」專門做油漆包工的阿木師小心翼翼地問。
「對啊,如果你先生有不同意見的話,最好說出來參考一下,省得現在裝潢做下去後,以後你們夫妻會為這個吵架。」做裝潢的廖桑也勸道。
「他不是我先生!」就像被蜂兒螫到一樣,樓蘭以偏高的聲量否認。
「我將會是!」喬祖平語帶堅決的說道。「前提是,如果你能說出你有什麼問題,讓我們一起把問題解決,然後答應我求婚的話,我就會是你的先生。」
「你別亂講,我們才沒有什麼問題。」樓蘭否認的也很決絕。
阿木師跟廖桑對看一眼,心中都有底了……原來是情侶吵架啊!
「沒有問題才有鬼!」喬祖平不負兩位觀眾所望,輕易戳破她的謊言。
她咬唇,不願意看他。
喬祖平知道這時絕不能心軟,若不打鐵趁熱的在這時間出原因,之後她會更加逃避、不肯面對。
「若是像你說的沒問題,那你說,既然我們彼此相愛,為什麼不結婚?」他逼問她,要知道她心裡所想的。
「對啊,小姐,既然你們兩個年輕人互相呷意,幹麼不結婚?」阿木師忍不住用台語插嘴。
「結婚不錯啦,你們年輕人不要常用單身貴族當什麼不結婚的藉口啦,兩個人過,有個伴,總是強過一個人孤單過日子,幹麼不結婚?」操著台灣國語的口
音,廖桑也加入勸說的行列。
「喏,聽到沒,兩個師傅也覺得我們該結婚了。」有支持者,喬祖平說得更理直氣壯。
「你少荒謬了!」她瞪他,沒想到他竟會任由兩個外人來評斷他們的婚姻問題。
「你才荒謬,沒理由我們彼此相愛,你卻用一句謝謝帶過,然後就沒下文了。」
喬祖平說什麼都不能接受。
「不然你要我說什麼?」樓蘭有些氣惱,氣他竟在有旁觀者的情況下跟她討論這個
「在我那樣掏心掏肺的示愛後,說一句你愛我,這不過分吧?」喬祖平也有些些的動氣了。
「但問題是,你又不是真的愛我。」一時氣憤,讓她情難自己的嚷回去,嚷出了她的真心話。
「我講了半天,還用行動證明了一晚,你還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愛?」喬祖平的表情頗為錯愕。
樓蘭脹紅了臉,氣他竟然在兩個觀眾面前講得這樣明白。
「說啊!你說話啊!」喬祖平以為她又要逃避問題了。
「說什麼?你要我說什麼呢?你說你愛我?但愛什麼?我有哪裡可以讓你愛的?我根本就沒什麼優點。」樓蘭懊惱的喊,也豁出去了。
「優點?」喬祖平愣了下,想了半天仍不明白,只得問:「愛就是愛了,還要什麼優點?」
「愛一個人怎麼不需要優點?」樓蘭氣惱的舉證。「就像你,你幽默、風趣,體貼又極富俠義精神……」
「我說了,我的俠義只針對你。」喬祖平一口打斷她的話,重申立場道。「因為是你,所以我才盡全力的保護你,維護你的安全,但要是換了別人,我才不可能這樣做。T
「但對我來說,你就是富有俠義精神,那就是你優點的一部分。」她想強調出優點的重要性,完全沒發現,她已間接承認她愛他的事實。
「也就是說,我的俠義精神也成為你愛我的一部分原因,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愛我的?」喬祖平注意到了她話中的邏輯。
「……」她不想回答,算是默認。
「如果照你這樣說,那我所愛的你也有你的優點。」他依她的方式來講理。
「你淘氣、有小聰明,有時異想天開的像個小幻想家,和你談話讓我愉快,是旁人沒辦法相比的愉快,你讓我開心、讓我牽掛、讓我想為你捧來全世界好討你歡心……」
「你說的這些,哪裡算是優點啊?」她打斷他,無法被說服。
「我覺得是,那它們就是。」他堅持。
「哎呀,小姐,這實在不是偶愛說你,你不要鑽牛角尖啦,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了,哪裡還管什麼優不優點的?」阿木師再也忍不住出聲「吐槽」她。
「就是說咩!」廖桑也有話說。「感情的事,沒有人在計較有沒有優點的啦!
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叫「情人眼裡出西施」嗎?只要是喜歡上了,就算是缺點也成了優點,這時候誰在管到底有沒有什麼優點啊?」
「喏,你聽到了?」喬祖平揚眉。「兩位師傅說的,就是我所想的。」
「但是……」樓蘭遲疑,好半天後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不覺得我的頭很大、很怪嗎?」
她突然脫口而出的問題,使得在場三人一呆。
「我的頭啊!」她低語,很是沮喪的道出隱藏她心中多年的陳年之痛。「我小時候,大家都叫我大頭,惡劣一點的還說我是大頭怪。」
她說的很含蓄,但實際上就算是到現在,當她聽到「大頭大頭,下雨不愁,人家有傘,你有大頭」這首童謠時,還是會恨得牙癢癢,因為她兒時就為了頭大的問題,不知受盡了多少嘲諷與作弄。
「你想太多了,雖然你的頭看來是大了點,但很可愛啊!喬祖平失笑,不敢相信她竟為了這麼愚蠢的原因拒絕他。
「亂講,你只是在安慰我。」她沮喪。
兒時受到的欺負讓她對自己的大頭有一份自卑感,這也是為什麼她從很早很早之前,就抱定了不婚的主意,因為她早宿命的認定,這世上沒人會喜歡有一顆大頭的她。
當然,也就是因為這樣,認定這一生都不會交男友、不會結婚的她,害怕自已過了一定年紀後出現老處女症狀,所以才會異想天開的冒出找牛郎開苞的念頭。
但沒料到的是,因為要找個牛郎開苞,會牽扯出後面這麼多事情來,而那個一開始讓她誤以為是牛郎的優質男人竟然說愛她,還說要娶她?
這種衝擊,要她一下子怎能接受?
「小姐,你是頭殼壞去了喔?」阿木師翻白眼,用台語罵她。
「就是咩,雖然你的頭有比一般人大,但那是聰明人才會有的樣子啊!你知道的,聰明的人因為腦容量比別人多,所以頭都嘛比較大咩,啊你為了這種無聊的原因就說不結婚,那真的是很笨吶!」廖桑也搖頭。
「枉費你有聰明人才有的大頭,怎麼會那麼笨?」阿木師接口。
兩位年長者的話讓她有些動搖,只是仍是不確定啊!
樓蘭看向喬祖平,直看入他的眼,想知道他最真實的想法。
「真是個笨蛋,我不敢相信你會為了這個蠢到極點的理由而拒絕我。」他歎氣,一把將她擁進懷中,低頭親了下讓她自卑的大頭。
「……」她不語,靜靜地讓他抱著。
「我喜歡的、愛的是你的人,可不是你的外表,再說就算是外表,雖然你頭大大的,可是配著可愛的肉肉身材,我覺得很可愛,真的!非常、非常的可愛。」
他強調。
「真的嗎?」她擔憂的語氣從他胸前傳出。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他反問。
「騙我喔,那可多了。」樓蘭反應極快,開始舉例。「看你說的是騙我吃加料蛋糕的事,還是說騙我上當、拿著你自製的速食折價券去人家店裡頭丟臉的那次,還是說……」
「夠了!!夠了!」喬祖平求饒。
她抬頭看他,看他求饒、在意她的模樣,突然間就放心了。
說不上為什麼,但她就是開始釋然,覺得對像若是他的話,她的大頭不至於會影響到她的人生。
「如何?現在不逃避了?」喬祖平最擅長的就是觀察,尤其對像是她,他知道她改變心意了。
她微笑,點點頭。
掌聲響起,拍手的是當觀眾的阿木師跟廖桑。
「這樣才對,有情人終成眷屬嘛,這樣才贊啦,我阿木師一句話,這次的油漆費按估價單上的打你九折。」阿木師爽快的說。
「那我免費幫你們釘一個花架好了,就在這邊。」廖桑引他們走到窗邊,比劃著說道。「這邊我幫你們設計一個花架,純銅的、很有質感的那種,等房子弄好後,可以讓你們種花,增加美觀跟情調。」
對著這窗口,默契讓樓蘭與喬祖平相視一笑,兩人同時想起同一件事,這個窗口,就是當初她用望遠鏡偷窺他的窗口。
驀地,一道異常的閃光引起喬祖平的注意……「怎麼了?」察覺他的不對勁,樓蘭好奇的問,跟著想探身觀看,看他望向他住處在看些什麼。
「沒什麼。」收回視線,他摟著她往屋裡走去,不讓她暴露在窗口邊。
她不信,看他的表情,她知道一定是有什麼。
「沒事,我只是懷疑而已。」他安撫她,轉而向旁邊兩人問道:「你們誰有帶行動電話?!」
就是這一問,樓蘭更是確定他發現了什麼事,只是……到底是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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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什麼?原來壞人是他家隔壁的鄰居?」羅一家嚇一大跳。
在真相大白、經由一番部署將所有壞人一網打盡後,樓蘭不再有連累好友的顧慮,當然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跟羅一家聯絡上,並要她趕緊北上一趟,好讓分開多時、久未見面的兩人聚一聚。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羅一家好奇死了。
「還不就是那副望遠鏡惹的禍!之前我不是都用它在偷窺喬?哪知道他隔壁住了一票製造偽卡的壞蛋,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反正就是讓他們發現了我的望遠鏡,他們以為我是警方的人,要不然就算只是一般民眾,那大概也掌握了不利於他們的證據,所以他們計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除掉我算了。」樓蘭說明。
「什麼?就因為他們發現你窗邊有一架望遠鏡,就以為你掌握他們的犯罪證據?」羅一家呆住。
「做壞事的比較做賊心虛吧,誰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可能以為我用望遠鏡在監視他們吧,反正我就是成了他們的眼中釘,成了他們首要的追殺目標。」事過境遷,樓蘭說的可輕鬆了。
「拜託,你還講得那麼輕鬆,那很恐怖吧!」羅一家生性膽小,她無法想像那種事若發生在她身上,她該怎麼辦。
「還好,因為有喬在,我沒如他們所願的被炸死,但想想實在很過分,他們因為怕我把他們的犯罪資料藏了起來,所以不但計劃炸房子,炸之前還澆汽油,讓爆炸後這裡成了火海一片,將我屋裡能燒的柬西全燒光了。」
樓蘭咬牙恨道:「真是可惡透頂,我的那些書啊跟電腦都毀了,不但電腦裡那些劇情設定的檔案全沒了,一些珍藏的、已經絕版的漫畫也沒了,想想就覺得恨。」
「你啊,一條小命保得住就很好了,你還想著電腦跟漫畫?」羅一家被打敗。
「沒辦法,想到就覺得懊惱嘛!」樓蘭也沒辦法控制。
「那後來呢?你不是說後來還有一次危機,他們炸了房子後,看報導也該要知道你是無辜的了,怎麼還會想攻擊你?」羅一家聽得入迷了。
「這事警方在逮捕所有人後也問過了,聽說是他們裡面的某個仁兄覺得不甘心,這樣的局竟沒能炸死我,他不信邪,更不信我是無辜、什麼都不知情的。
「那不就是偏執狂那一類的?我看恐怖片中的變態殺手,大多有這種特質。」
羅一家插嘴。
「嗯,大概就是那種吧!所以他一直在暗中注意著我,而且很小心,他知道頭一陣子風聲緊,警察會跟著我們暗中戒護,加上我們本身防心重、會特別防備,若在那時下手他討不了便宜,所以他一直拖著沒動作,直到警察不再派人跟監後,他才開始準備行動。」
「後來事情就發生啦,就在喬手臂上的傷要拆線的那天,他覺得時機到了,暗暗跟蹤我跟喬的去向,等我們從醫院出來後,他開著車猛衝了過來,想出其不意的撞死我,卻沒想到喬夠機靈,我們躲過了他的突擊。」樓蘭說道。
「哇,真是驚險!」羅一家咋舌。
樓蘭聳聳肩,那是被喬祖平傳染的動作。
羅一家想了想,頗有感觸的開口說道:「想想,幸好你相中的猛男很有用,不然我就見不到你了……對了,他是怎麼發現他隔壁鄰居有問題的?」
「這我問過他,他說是剛好;那天我們在我家那邊跟做裝潢的廖桑在說做花架的事,他從窗邊看見有道閃光,他依他專業的判斷,覺得有人在那一頭用望遠鏡之類的工具窺伺我們這邊的舉動。」
「媽呀,又是望遠鏡?」羅一家不禁開始覺得,樓蘭那原先平靜到乏味卻突然走調的生命,是不是跟望遠鏡犯沖才引起的?否則怎麼她老聽到望遠鏡?不是樓蘭偷看人,就是別人偷看樓蘭,後來更有壞人用望遠鏡來觀察她,這怎麼回事啊?
「你聽我說完嘛!」樓蘭白她一眼,接著道:「反正那時啊,喬判斷有問題,而且經由回想,他發現二樓的鄰居怪怪的,因為之前我們曾在電梯口碰過一次,那時沒多想,等後來仔細一回想後,就發現那鄰居看見我們的態度很詭異。」
樓蘭補充說明:「一開始時,我們以為他因為住二樓坐電梯被我們撞見,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才有奇怪的表情,但後來想想,那種怪怪的表情,再加上賊一樣快速的閃進電梯裡的動作,與其說是不好意思,還不如說是心虛,突然看見我們讓他太過意外,因此他才會有那種奇怪的表情跟反應。」
「你挑中的猛男到底是幹麼的?不但帶著你出生入死,還能對望遠鏡做出專業的判斷,又能發現這種沒人會發現的小細節,更連人家是不好意思還是心虛都察覺了?!羅一家對好友的他充滿好奇。
「你不用這樣叫他啦!」對那猛男的稱呼法,樓蘭苦笑。
「我知道,他現在是你的他,就不能用猛男來叫了。」羅一家擠眉弄眼,取笑好友這一場只能稱之為奇異大冒險的愛情故事。
「也不是啦,只是讓他聽了,總是有點不好意思。」樓蘭可不想讓喬祖平知道,她一開始都是怎麼形容他的。
「什麼?什麼東西讓我聽了會不好意思?」喬祖平正巧從外邊回來,方才為了不影響她們敘舊的情緒,他藉口送飲料給正在對面裝潢的工人們,因而小離開了一下。
「沒有,我只是好奇你是做什麼的,怎麼會有那麼奇妙的觀察力?」羅一家笑笑,知道好友眨眼的暗示。
「喔,我是寫恐怖小說的。」喬祖平故意睨了樓蘭一眼,強調道。「絕不是像某人想像,而且亂認定的那種職業。」
「恐怖小說喔,我不知道我們台灣有恐怖小說的市場耶!」羅一家努力回想國內有哪家出版社在出版恐怖小說。
「沒有,我主要的市場是在歐美國家。」喬祖平一語帶過,不想多談。
「歐美國家……」羅一家愣了下,脫口道:「你是J.O.Y?!」
「一家你發瘋啦?」樓蘭噴笑出聲。「他是J.O.Y?他怎麼可能是J.O.Y嘛!」
「但你叫他喬。」羅一家面露困惑。
「因為他姓喬啊,我覺得叫喬很順口,所以這樣叫。」樓蘭還是覺得她的推論實在太過好笑。
「但是J、O、Y這三個單字合起來,不就是喬的發音?」英文程度不好,但羅一家還認得這個單字。
「小黑點,請注意一下單字邊的那個點點,你國中怎麼念的啊?」樓蘭搖頭,糾正她。「你們英文老師沒告訴你,加了那個點就表示縮寫嗎?雖然剛好能湊成J.O.Y這個單字,又剛好像喬的發音,但那幾個單字間加了小黑點,表示那個J之後有一串我們猜不出來的字母,O之後也是一串的字母,並不是直接以J.O.Y發音了事。」
「是這樣喔!」抓抓頭,羅一家笑得尷尬。「你知道的,我英文程度很不好,那個小點的意思我也早忘了,如果不是你現在說明,我還真當那個點點是裝飾用的,再加上你說他也是寫恐怖小說的,所以我一下子誤會了。」
「沒關係,就算是誤會也沒關係,反正他人就在這邊,你只要一問就能明白當中的誤會、知道真相。」樓蘭指指身邊的他,這時才發現他的表情有些怪異。
說是怪異真是一點也不為過,事實上,喬祖平現在的笑容是心虛混合著尷尬的那一賀
「你怎麼了?」樓蘭擔心地想摸摸他的額頭,以為他哪裡不舒服了。
「呃……我有件事一直沒機會告訴你。」喬祖平摸摸鼻子道。
「什麼事?」樓蘭狐疑地看他。
「其實你朋友沒說錯。」他選用最直接的方式來說明。
「什麼?」樓蘭一下反應不過來。
「我說了什麼?」羅一家茫然,不明白怎會扯到她身上來。
「那個J.O.Y,其實也能直接拼起來發音,指的也就是中文──「喬」,也就是我,寫恐怖小說的我。」他解釋,最白話的那一種。
「……」樓蘭驚訝到不能再驚訝,張大嘴的看著他。
「但是樓蘭不是說有那個縮寫的點點,怎麼又能拼成JOY這個單字?」英文不好的羅一家被他們兩人搞糊塗了。
「那個啊,因為當初出版社覺得JOY這筆名太簡單無趣,我懶得再想,就加了縮寫點,出版社看了後覺得OK,說加了縮寫點後有種神秘感,所以就這樣決定了,把JOY這名字拆成字母再加縮寫點來當我的筆名。」喬祖平解釋。
「所以我猜對了?你就是那個寫恐怖小說的J.O.Y?」羅一家不管過程,她只問結果。
「是的,我就是那個寫恐怖小說的J.O.Y.」他承認。
「真的嗎,那太棒了,雖然我不懂人們為何喜歡看變態殺人、外星生物攻佔地球的故事,但認識這種國際知名的大人物,那種感覺真是不錯。」羅一家笑。
「謝謝。」喬祖平接受她怪異的讚美,同時說道:「不瞞你說,有時我也很納悶,為何人們會喜歡我寫的那些奇怪的故事。」
「哈哈,你真有趣……怎辦?樓蘭好像受到很大的打擊。」羅一家笑了下,這才有些擔憂的看向一旁還維持張大嘴驚愕狀態的好友。
「沒關係,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消化這個訊息,因為她之前沒問,我也從沒說過,一下子要她接受,也太勉強她了。」喬祖平倒是樂觀。
「嗯,希望如此。」羅一家點頭同意,忍不住問了。「我問個問題喔!你以後跟樓蘭結婚……你們會結婚吧?」
見他點頭,羅一家才又問:「因為我怕我到老了後無依無靠,那你們結婚後,等我們都老的時候,那時無依無靠的我可以去投靠你們嗎?」
「那有什麼問題,樓蘭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喬祖平笑出聲,覺得樓蘭這個朋友真是寶貝蛋一個。
「謝謝,聽你這麼說,我對我的未來就安心多了。」羅一家很認真地道謝。
「不客氣……對了,聽樓蘭說你喜歡吃披薩,我剛去訂了,現在我先過去拿。」
喬祖平打算讓她們再獨處一下。
離去前,他輕擁了下樓蘭,幫她合上張大的嘴並朝上頭親了下,說道:「別想太多,我永遠都是我,並不會因為多出個筆名的身份就不一樣了。」
交代完之後,他朝羅一家笑笑。?我去拿披薩,希望我回來後,她已經恢復正常了。」
羅一家笑笑,目送他離去,然後順手拿起沙發椅上的抱枕丟向樓蘭。
「喂,你是在驚訝什麼啊?他是寫恐怖小說的J.O.Y真讓你這麼驚訝?有差別嗎?還不是同一個愛你的那個男人?」羅一家不懂她在想什麼。
「你在開什麼玩笑?那當然有差別,是J.O.Y,寫恐怖小說的J.O.Y耶!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名利與財富,你沒想過嗎?」樓蘭反問她。
羅一家愣了下,半天後才反應過來。「對喔!這個你愛的,同時也愛著你的男人,他是J.O.Y,剛好是寫恐怖小說的J.O.Y耶,你要是嫁給他,就成了他背後的那只推手,他的錢就是你的錢……天啊!樓蘭,我們先講好,要是我未來走投無路、三餐不濟時,你一定要接應我,供我吃香喝辣。」
「瞧你,說得多市儈,講得我好像是為了他的錢才跟他在一起似的。」樓蘭反手抓了顆抱枕丟回去。
「我哪有那個意思?」羅一家為自已伸冤。「我只是為你高興而已,除了愛情,你還有一塊鑲鑽的大麵包,兩者兼俱,那不是很好嗎?」
「嗯,也是啦!」雖然明說的感覺不是很好,但人生是很現實的,如果有愛情又有麵包,那對女人來說,才是真正的完美啊!
「你別想太多啦,我相信你的猛男先生知道你不是那種因為錢才接近他的人。」
羅一家真心如此認為。
「我本來就不是為了錢才喜歡他的。」樓蘭實話道,雖然在知道他是個有錢人之後,有那麼一點點的虛榮感,但就算他沒錢,那也不減她對他的情感。
「這我知道啦,你不用多作解釋,是愛,因為愛,所以你才會跟他在一起的。」
羅一家說著,心中隱隱有一份羨慕。
愛情呢!真好,她從沒體驗過那種感覺,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滋味呢?
樓蘭像是看穿她的期待,語出突然的為她打氣道:「放心,連大頭的我都有人愛了,我相信你也會遇上你的白馬王子的。」
「嗤,開什麼玩笑啊?」羅一家嗤笑出聲,自我解嘲道。「白馬王子?要靠王子,我不如靠朋友還比較實在……對了,我差點忘了要告訴你,這陣子我從網路上認識了兩個朋友,也是同行說。」
「咦?真的?是怎麼樣的人呢?」
「感覺不錯的人,跟我一樣,大家都沒什麼結婚的打算,啊!對了,你要提醒我,下回要跟他們講你的例子。」
「我?什麼例子?」樓蘭愣了下。
「就是那個「先達成肉體的溝通,之後要談感情就能進展飛快。」的例子啊。」
羅一家不知死活的說著。「以前我們都覺得不可能,但我從你身上發現,其實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一對男女在一開始就互相有意的話,這種事還真是有可能發生的。T
語畢,一顆抱枕正中她的臉。
「羅一家,我鄭重警告你,你要是敢把我跟喬之間的事講出去的產,我會叫你好看,絕對會叫你好看!」樓蘭撂下威脅。
「嘻,怎麼叫我好看?我又不像你,我孤家寡人一個,沒有對象讓你拿來說嘴,你怎麼讓我好看?」羅一家哈哈大笑著。
「那可不一定,未來的事,誰料得准呢!」關於這一點,樓蘭感慨極深。
要是幾個月前,有人跟她說,她將在幾個月後交出心,愛上一個男人,她一定會以為對方發瘋了。
但短短幾個月間,一切都改變了,她深信,這種奇妙的、讓人無法抗拒的際遇,羅一家總有一天也會遇上,然後親身體驗這種命運的奇妙安排。
羅一家無法理會樓蘭的感慨,她只認定一件事──「我知道未來的事都是未知數,但我至少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我這輩子大概就這樣一個人過了,哈,反正你的猛男兄剛剛親口承諾過我,到時你跟你的猛男就等著當我老年時的依靠吧!」
羅一家哈哈笑著,非常篤定於她孤老終身的未來。
但就像樓蘭所想的那般,未來的事,是沒人能料得准的,就算羅一家現在再如何篤定,那也只是現在式而已。
真正的未來式……她會知道,知道她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就等著瞧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