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哪個我 第四章
    「其實,如果小雛菊喜歡崴崴的話,崴崴可以考慮接受小雛菊嘛。她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樣,她是個好女孩喔。」沒預警的,張震宇突然說道。

    最讓人意外的,是張撼天竟是第一個附議的人──

    「這主意不錯。如果小崴『把』了楚小姐,以後我們就不愁吃了。」由此可以看出他對楚掬兒的生分,他不是叫她小雛菊的匿稱也不是叫名字,是中規中矩的楚小姐。

    「你們別鬧了,掬兒是女孩子,要是讓她聽到了,她會尷尬的。」一點也沒那個意思,谷崴不願談論這話題。

    「不會吧,難道你對小雛菊這樣的女孩子也不動心嗎?」谷揚意外。

    「小崴似乎沒喜歡過哪個女孩子?」張撼天摸著下巴沉思。

    「就我一個月前所聽到崴崴親口所說的話,說不定崴崴喜歡的真是男人喔。」張震宇語不驚人死不休。

    「那不過是跟你鬧著玩的話。」沒想到一時的戲言會再被拿出來說,谷崴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是鬧著玩兒的嗎?真是的,我還以為真的可以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男男戀,真枉費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張震宇故做傷心的說道。

    「去你的。」谷崴笑了出來,「你放得下你那些女人嗎?」

    「哦,我的崴崴,你怎麼這麼說呢?那些女人只不過是玩玩,也是玩過後我才知道,只有你才是我的最愛,我對你才是最真的真心。來,讓我們手牽手,一同奔向朝陽吧。」張震宇深情款款的傾訴。

    這整段話中,最厲害也是最高明的,就是在他自己能不笑場,用一派認真的、好像有那麼一回事的樣子說了這麼一串噁心到最高點的話。

    不像張撼天的見怪不怪,谷揚不給面子的噴笑出聲。

    「我的媽啊,要不是認識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一定會以為你從移動式精子製造機再進一級,終於踏上變態的不歸路了。」還一同奔向朝陽哩。

    「同性戀不等於變態。」張撼天出聲糾正。「那是性傾向的問題。」

    「拜託,這不是重點好嗎?」谷揚受不了的兩眼一翻。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跟他討論同性戀是不是變態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阿宇開始喜歡男人了。」

    「那又怎麼樣?由他這樣玩女人的速度與數量看來,會厭倦也是遲早的事,對像由女換成男則是必然的。」張撼天以再認真不過的表情說了。

    「嘎?」沒想到這幽默感不足、嚴肅有餘的二表哥會說出這樣的話,谷揚傻了。

    「你嘎什麼嘎?雖然對像不同,但她們都是女人,過盡千帆後要是不想做些改變的話,那才真的是有問題。」張撼天一副專家的姿態。

    聽他講得真像有那麼一回事,谷揚狐疑的看看張震宇。

    「難道你沒發現這陣子阿宇出門應召的次數越來越少?那些只有編號沒有姓名的女人們也比較少出現在我們面前了?」張撼天依舊是一臉的正經與嚴肅。

    這……好像也是。

    沒等谷揚說些什麼,張震宇笑了。

    「呵,知我者阿撼也。」魅惑人心的俊顏上依舊是一臉的不正經,「我倒不知道我這個剛正不阿的弟弟這麼關心我的性傾向。那不知道……如果我真決定改愛男人的話,你們反對嗎?」

    雖然是玩笑似的語氣,但他是認真的!張撼天跟谷揚同時意識到這一點。

    「無所謂,只要不傷害到別人,你快樂就好。」張撼天無所謂的表示。

    「對啊,你高興就好,不過恐怕會有一票女人為了『痛失英才』而哭得死去活來……反正那些只有編號沒有名字的女人本來就沒有存在的出息義,讓她們哭死也就算了。」那畫面讓谷揚忍不住的笑了出來,雖然他不太明白為什麼大表哥會問到這樣的問題,而且還是那麼的認真。

    「是嗎?我還以為,你們會反對一個男人當你們的大嫂。」張震宇笑了,不明顯,但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得出他鬆了一口氣。

    「你連這問題也想到了,該不會是連『男大嫂』的人選都有了吧?」谷揚直覺的問,那傻不隆咚的樣子實在不像一個知名的製作人。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是雙生子惡整人的默契吧,張撼天突然說道。

    在張震宇一臉默認的笑中,谷揚詫異的看看谷崴。

    「喂喂喂,你們玩就玩,別玩到我身上來。」一直隔岸看戲的谷崴沒想到箭頭一轉,話題竟又轉回他身上。

    「崴崴,你這麼說真是傷透了我的心,虧得我還為你甘冒世俗成見,冒這麼大的風險取得家人的諒解,結果你卻這麼糟蹋我的一片真心。」對著谷崴,張震宇似假似真的捧心哀歎。

    「別玩了啦你,還有你們兩個。」受不了這麼離奇的話題,谷崴出聲制止他們。

    可惜,他的話有如馬耳東風,沒人理他,三兄弟繼續玩得不亦樂乎……「如果對象是小崴的話那還好,你們一個風流惆儻、高大英挺,一個白淨斯文、俊秀文弱……以視覺效果來看的話,兩個人看起來還真搭。」谷揚煞有介事的對兩人的外貌下評論。

    「加上阿宇一向體貼人,而小崴一副就需要人保護的樣子。」張撼天做了補充。

    「所以,他們將會是一對最完美的同性戀。」谷揚做下了結論。

    「謝謝,謝謝你們的支持與鼓勵,我會給崴崴幸福的。」張震宇微笑的接受他們的蝶階

    「喂喂喂,你們三個請克制一點OK?我還活著,別當我是死人般的討論好不好?」谷崴沒好氣。

    「小崴,阿宇就交給你了。」沒理會他的抗議,張撼天逕自說著。

    「對啊,他就交給你了……真想不到,我一向把你當弟弟看,可現在你就要變成我的大嫂了,世事果然無常啊。」裝出一副感歎的樣子,谷揚玩得最是快樂。

    兩人說完,張震宇沒預警的握住谷崴的手,深情款款的看著他──「崴崴,聽到沒?有了他們的認同,我就什麼也不怕了。把自己交給我吧,我會給你幸福的!」

    「磅啷」一聲,就像是為張震宇的話配音一樣,突如其來的玻璃破裂聲讓大家嚇了一跳,接著,玩得過火的幾個人就看見了讓他們暫時遺忘的楚掬兒。

    就看楚楚可憐的她站在廚房的門口,腳邊一地的碎片,而且──一臉慘白。

    ############

    青天霹靂,當真是青天霹靂!

    想拿湯碗出來的楚掬兒愣在原地,怎麼也沒想到,她不過是去看看燉湯、做了點最後的調味,才一下子不在場而已,再出來的時候會聽到這樣的話。

    是聽錯了嗎?大壞老闆跟小谷?這……「掬兒,你別亂動。」怕她不小心讓一地的碎片割傷,谷崴連忙對失神的她喊。

    一下子,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張震宇去找清掃的工具,谷揚去拿報紙,而谷崴則跟看起來有點嫌棄的張撼天先到事發現場將比較大塊的碎片拾起。

    「對……對不起,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看著自己一失手所造成的混亂,心慌意亂的楚掬兒下意識的賠不是。

    那無措的樣子讓谷崴想起失去已久的妹妹。

    在很久以前,小丫頭有一次突然自告奮勇要洗碗,卻在洗好後失手摔碎了一切,當時的她就是這種欲哭無淚的表情……「沒關係,人有失手,你別放在心上。反正這裡不常開伙,碗多得是,摔幾個不礙事的。」突然湧現對妹妹的回憶,讓谷崴很自然的開口安慰她。

    「崴崴,我來吧,你自己小心一點。」怕他傷到了,拿來掃把跟畚箕的張震宇提議交班,而這份體貼更讓楚掬兒肯定她剛剛所聽到的。

    「騙人!是騙人的吧?」沒頭沒腦的,楚掬兒只問了這麼一句。

    「什麼?」蹲在地上撿玻璃碎片的谷崴抬頭看她。

    「對不起,我……我想起來還有事……」顧不了會引起什麼異樣的眼光,楚掬兒輕巧的躍過危險地帶,拿起隨身的皮包,然後退到門邊說道:「我先走一步了。」說完這個爛到極點的藉口,她逃也似的奪門而出。

    「喂!你做什麼……哎喲!」谷崴最先反應過來,蹲在地上的他連忙想喚住她,可就這麼一閃神,本想站起的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一隻手自然而然的落在地上想穩住自己,可要命的是此刻地上正佈滿了玻璃碎片。

    「沒事吧?」張震宇緊張的抓著他開始流血的手。

    「你抓著我做什麼?快去追她啊!」因為被抓住,想追上去的谷崴沒法行動,只能用沒受傷的手推他。

    「別擔心,阿揚已經追出去了。」張震宇安撫他。

    就在張震宇說話的同時,谷揚已一個人回來了。

    「來不及,我追出去時她已經進了電梯……」聳聳肩,谷揚表示無能為力。

    「真是的,你就這樣眼睜睜的讓她一個人走掉啦?不行,得快去把她找回來。」谷崴沒好氣,再次想掙脫張震宇的箝制。

    「你別亂動,受傷的人也該安分一點……阿揚,還不快去?」數落完谷崴,張震宇對谷揚下令。

    「嘎?為什麼是我?我等一下要回去收行李哎。」谷揚無辜極了。

    不是他不願意幫忙,實在是他沒有時間。

    本來他就預定喝完湯後便要提早離開回去整理行囊的,因為他將搭明天下午的飛機飛美國,去紐約幫一個歌手灌制唱片,至今他的行李都還沒打點,他哪有時間去追人?

    還有,出門找人的事為什麼叫他?

    「叫你去就去,廢話那麼多……」張震宇難得端出大表哥的威嚴,就看他對遲遲不動的谷揚低斥道:「懷疑啊?還不快去!」

    唉……誰讓他的年紀就是比人小,只有乖乖聽話的份了。

    谷揚摸摸鼻子,認命的出門找人去。

    「阿撼,你也去幫忙找找,阿揚一個人找不保險。」在谷揚出門後,張震宇又說道

    「為什麼我要幫忙?」張撼天不以為然。

    開什麼玩笑,他才不要去找一個無聊鬧彆扭的女人哩,就算他喜歡吃她煮的飯菜也一樣。

    張震宇也不浪費氣力說什麼,就這麼看著他,那個長得跟他很像、卻又一點也不像的人……「算了,就這一次。」半分鐘後,受不了那過分關注的日光,張撼天宣告投降,不很情願的慢慢踱出張震宇的家門。

    「阿宇,我想我們也一起出去找。」谷崴推推他。

    「你先擔心你自己吧。」張震宇看著他血流不止的手,有點沒好氣。

    「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幾個小傷口嘛,把玻璃挑掉,沖一下水就沒事的。」谷崴無所謂的說,漠視從食指處傳來的陣陣抽痛。

    「什麼玻璃挑掉?你講得還真輕鬆。」張震宇攤開他的手掌檢視。

    撇開由玻璃碎末造成、還紮在肉裡沒出血的小傷口不說,正在出血的傷口大概就有五、六個,其中最嚴重的是在食指上,大約一公分大的傷口,以出血的速度看來,傷口還不淺。

    「shit!」低咒了一聲,張震宇連忙去找急救箱。

    這倒是個難得的經驗,沒從想過,竟能聽見向來優雅的萬人迷先生口出穢言。

    谷崴奇怪的看著他,然後任著張震宇幫他處理傷口。

    「你也真怪,弄成這樣不痛嗎?」見血終於止住了,看他呼也不哼一聲的,張震宇開始有心情調侃他。

    「誰說不痛?不然換你來試試。」嘖,難不成要他哭爹喊娘才行啊?

    「好啊,如果可以,我寧願幫你痛。」就像是很理所當然一樣,張震宇一臉笑意的接下他的話。

    谷崴唯一的反應是送上白眼一記。

    「喂,你克制一點,就算是我,也已經快受不了你那怪異的幽默感了。」想想就覺得變態。

    「呵,是嗎?難道你都沒感受到我變態下的真心?」張震宇笑笑。

    「真你個頭!」看他執迷不悟的繼續耍寶,谷崴覺得腳很癢真的很想踹他一腳。「一個你就夠讓人頭痛了,現在連阿撼跟阿揚都跟著你玩!掬兒一定是讓你們的玩笑給嚇的,這才會跑得不見蹤影。」

    「是嗎?」

    「你那是什麼語氣?」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惹毛了谷崴。

    「她太嫩,我只是想讓她早一些適應這變態的社會。」掛著迷人的微笑,張震宇一臉無辜,那樣子真帥得讓人想揍兩拳。

    「是哦,那還得謝謝你們三個人的犧牲羅?」谷崴冷哼一聲,才不信那一套。

    「不用不用,替社會教育無知少女也是功德一件……」在谷崴發難前,張震宇快速的改口,「再說小雛菊嫩歸嫩,但還不至於讓我們的小玩笑給嚇成這樣。」

    谷崴不解,已握緊等著揍人的拳頭又鬆了開來。

    「我們的小玩笑雖然是有點不合常情,但真正讓她受不了的,應該是我成了她的情敵吧!」張震宇狀似無心的說了。

    「情敵?」谷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呵,崴崴啊,你真是遲鈍的可愛。」像嫌震撼力不夠一般,張震宇接著又道:「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小雛菊喜歡你嗎?」

    「喜……喜歡我?」沒受傷的手下意識的指著自己,谷崴已經口吃了。

    「沒錯,就是喜歡你。」看著他吃驚的樣子,張震宇似乎很愉快。

    「這怎麼可以?」谷崴直覺的反應。

    「為什麼不可以?小雛菊還是小女孩嘛,喜歡你這種白淨斯文型的男人也是自然。」張震宇就事論事。

    「問題是……問題是………….」谷崴有口難言。

    「問題是什麼?」張震宇當然沒錯過谷崴那難以啟齒的樣子,那讓他覺得谷崴將說出的,絕對是很關鍵性的話。

    「哎……」說不出口,谷崴煩躁的用沒受傷的手扯著一頭短髮低喊。

    「崴崴?」張震宇從沒見過他這樣子。

    谷崴不理他,像是在思考什麼。

    「怎麼了?不管什麼事,你都可以說出來商量看看。」張震宇不解他的反應。

    這一番心戰喊話明顯的沒什麼作用,因為谷崴還是不理他。

    商量?這要怎麼商量?

    一想到只有自己知道的真相,谷崴心裡可悶了。

    他也想說啊,但他要能說早就說了,還會等到現在嗎?這下可好,又一個女人喜歡上了他,而且還是一個不能用以往置之不理法處理的女人,他該怎麼辦?

    說出來嗎?

    可是…………一想到說出來可能造成的種種情況,那種混亂的場面讓谷崴一個頭兩個大。

    唉,這要他怎麼說嘛!

    ############

    即使安全的將人送回家,自己也回到家了,張撼天還是不懂。

    為什麼他要做這些?

    說來也真是倒楣,明明他比谷揚還要晚下去找人的,可是他卻在走出所住的大樓後沒多久就遇上她,而且她還哭得亂七八糟,讓他不爽歸不爽卻又不得不說幾句安慰的場面話……最離譜的是那個眼淚多得嚇人的女人竟然因為這樣而把他當成救生圈,淅瀝嘩啦的就這麼對他哭訴了起來。

    他這是招誰惹誰啊?

    他不過是吃了她一頓飯而已,而且還是說好當成他們兩兄弟生日禮物的一頓飯,他何必要浪費時間聽她像哭墳般的鬼哭神號?

    最沒道理的是,除了耳朵受罪外,他還得浪費時間送她回去……看,他這不是倒楣是什麼?

    這全怪阿揚,誰要他辦事不力,先出門的人什麼也沒發現,反而讓他這個後出門的表哥找到人,害他一肚子的氣,而且還越想越生氣……「阿揚呢?」一進門,張撼天就找另一位奉命出外找人的幫手。

    他知道遷怒是很沒道理的一件事,但閒著也是閒著,找個人來怪罪,他晚上會好睡一點。

    「阿撼……你……回來啦?」打了個酒嗝,已經意識不清的谷崴對他微笑。

    「在知道你找到小雛菊後,阿揚就回去打包行李了。」仍保持著清醒的張震宇回答

    「你們……」張撼天看著桌上的空瓶,那可是酒精成分超過百分之四十五的陳年威士忌──他知道,因為那瓶酒是他送的。

    「崴崴心情不好,我陪他小酌幾杯。」搖晃著手中酒杯內的液體,微醺的張震宇解睦

    「小酌?」這字眼讓張撼天再看一眼空酒瓶。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在他出門找人之前,那瓶酒是完封的。一瓶酒精濃度超過百分之四十五的醇酒在兩個小時內被喝乾,要是他,他絕對不會用「不酌」這字眼來形容。

    「嗯,我們小酌……小酌幾杯,這酒很不錯喔……」從谷崴口齒不清的狀況看來,他已經醉了。

    沒錯,他是一流的酒保,懂酒,也能充分發揮每一種酒的特性去創造更美好的滋味,但這不表示他的酒量要跟他的專業知識成正比;一大瓶陳年威士忌有三分之二以上進到他的肚子裡去,要不醉也真的是很難。

    「當然不錯,也不想想我是花了多少功夫才買到的。」張撼天咕噥。

    「別心疼……下次……下次我請朋友……再買……買一瓶給你……」咕咚一聲,谷崴不支倒地。

    「小崴怎麼了?」沒見過他這樣完全喝癱的樣子,張撼天是覺得意外的。

    「不知道,我還沒機會套出來。」張震宇聳聳肩。

    原本他提議小酌幾杯就是想套出谷崴的心結,誰知道酒才拿出來,谷崴就像是喝開水一樣的猛灌,害他什麼話也插不上,更何況是套話了。

    「怎麼回事?」這次問的─是關於晚上那一串似真非假的男男戀表態,更是問他對谷崴的想法。

    孿生子的默契讓張震宇連假裝也省了。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在情場無往不利的張震宇露出從沒有過的苦澀笑容。

    看著那樣的笑容,張撼天著實沉默了好一會兒。

    「這種事,我其實很難說什麼。」他是說過覺得無所謂,但若真要成為事實的話,心理上恐怕還是得調適一下。

    有個男人的大嫂嗎?張撼天想著那情景。

    「我知道。事實上,我自己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只是那感覺太強烈了……」張震宇想著具體的形容詞,但想了一下還是放棄,「我很難去形容,因為連我自己都還沒□清,我只知道有種很強烈的感覺一直在驅使著我……」

    看著再次出現的苦笑,張撼天多少能明白這個孿生哥哥的心情──他也是經過一番掙扎的吧!

    「你不用對我解釋那麼多。就像我先前講的,只要不傷害到人,你快樂就好……或者身為旁觀者的我一開始會不習慣,但重要的是你,你怎麼樣才覺得快樂,這才是重要的。」張撼天坦言說道。

    「謝謝。」知道他是真心的支持,張震宇微笑。

    「先別謝那麼早……我看今天小崴還是睡我那邊好了。」他就住在隔壁而已。

    「為什麼?」張震宇不明白弟弟怎麼會突然這麼說。

    「我怕你獸性大發,趁小崴不省人事的時候對他亂來。」張撼天把話說得很白,「雖然你是我哥,但我也把他當弟弟,如果他不願意,我不會任由你強迫他發生不該發生的事。」

    「什麼不該發生的事?你怕我強上他啊?」張震宇失笑,「我像是那種人嗎?」

    「這世界上什麼事都會發生,就像你『性』趣上的改變。」張撼天聳聳肩。

    「去你的!」張震宇從沙發上抓了個抱枕丟過去。

    俐落的躲過空襲,張撼天自動退場──「好吧,今天晚上我就相信你一次,明天我會問問小崴你有沒有亂來。」

    大門及時在另一波空襲前合上。張震宇受不了的搖搖頭,抱起醉死的谷崴,往自己的房裡走去。

    真是的,當他那麼沒人格嗎?對一個醉死的人出手?

    先別說谷崴肯不肯了,他自己都還不確定,他會對谷崴怎麼樣呢?而且他自身的心理也得調整一下吧,畢竟玩了那麼久,對象都是女人,從沒想過有一天對像會換成一個男人,這其中的差別總要點時間適應吧!

    將谷崴放上床,張震宇開始脫衣服別想歪,他只是習慣裸睡而已。至於將谷崴帶到自己的房間……是順手吧,而且他不確定等一下谷崴會不會出什麼狀況,要是把他放到客房去的話,就怕他不舒服沒人知道,所以他將他抱回自己的房裡,打算有什麼狀況的話方便處理。

    脫完了自己的衣服,自在的進浴室做了一番梳洗後,張震宇穿著浴袍回到床邊來。直到要上床前,他才發現到,谷崴身上的穿著對睡覺來說實在是太厚重了些。

    體貼的他不假思索的直接動手脫谷崴身上的毛衣,但還沒動手,由谷崴身上傳來的香氣讓他有些失神。

    早在一開始認識谷崴之時,他就發現了這一點。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即使用同樣的古龍水,但用在谷崴的身上就有種說不出來的特殊香味。

    許久以前,他買了跟谷崴同一種牌子的古龍水,可是同樣清爽淡薄的味道用在他身上就是沒谷崴出色;這大概是每個人原有的體味的問題。總而言之,那混合了個人體味的清爽淡薄氣味便成了谷崴的特殊香氣,讓他這個聞慣女人香的人無可救藥的深深眷戀著,無法自拔。

    看著谷崴沉靜的睡顏,聞著他身上隱隱散發的好聞氣味,張震宇不由得疑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那張白淨俊雅的臉在睡夢中好像又更顯秀氣了,甚至連那專屬谷崴的味道都變得近乎女性身上才有的幽香……甩了下頭,張震宇試圖找回一點理醇

    很好,他找回自己的理智了,而且成功的說服了自己,剛剛所想的一切都是他的錯謀

    斂回了心神,張震宇的注意力再次放回原先正要進行的脫衣服上。

    沒三兩下,毛衣已經讓他脫了下來;毛衣下是一件谷崴衣著打扮中必穿的襯衫──他一直就不懂為什麼谷崴這麼喜歡穿襯衫──一顆一顆的,他很有耐性的解開襯衫上的扣子,大功告成後,順勢將衣服由前襟一分為二……然後,他很困惑的看著眼前的事物

    他很確定自己沒喝醉!

    以他的酒量而言,他喝得並不算多,頂多就是微醺……可是瞧瞧他看見了什麼?

    那是一件衛生衣,就是冬天穿在最裡面貼身的那種,這說來應該算是普通,但問題是它秀氣的款式及透過那件衛生衣可看見更裡頭的衣物……張震宇不甚確定的用雙手貼著自己所看見的,再下一秒,那張本是困惑的俊臉上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傻笑了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好不容易的,張震宇終於回過了神。

    過多的幸福感讓他不確定的摸摸谷崴的臉,摸摸那短短的發,專注的看著睡著的人兒,像是想將這一刻化為永恆。而後,對著那像是誘惑了他一輩子的秀氣薄唇,輕輕柔柔的,他虔誠的落下一印──在他二十九歲生日的這一天,上天送給他一個最珍貴的禮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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