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裡沒有他。不知道為什麼雷錦堅信這一點,因為風裡沒有他的氣息。大隊人馬停在山寨門口,看著山寨裡面因為他們的到來亂成一鍋粥。鬼陰山沒有想到雷錦居然狂到大白天的來進犯,所以一點相應的准備都沒有。當不成形的隊伍出現在雷錦的面前,還好有人還記得將那個人質——沈擎日抓到隊伍的最前面。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雷錦這才真的松了一口氣,雖然同樣的面貌、相似的身材,但是他的小貓兒不會在看到他的時候露出恐懼。
心中有了底雷錦的態度也越發的狂傲起來,他冷冷的看著亂哄哄的鬼陰山和眼前顯得有些心虛的司徒兄弟,淡淡的說道:“如果你們老老實實的待在山上,我也許會看在司徒老爺子的份上分你們一杯羹。但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跑來惹我,而且還試圖傷害我的人……”最後一句話才是鬼陰山招致殺身之禍的原因,有的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弱點反而會變得更加堅強。
“你……你不要他的命了麼?”司徒兄弟將“沈擎日”抓到身前,雪亮的匕首指在已經抖成一團的人質身上。奇怪的是盡管這個人質很害怕,卻非常安靜。
“我真替司徒老爺子感到悲哀,如果他地下有知他的兒子居然使用這種下三流的手段,恐怕他會無顏見列祖列宗。”雷錦勾起嘴角邪邪的笑了,右手的刀緩緩伸平,刀芒在陽光下吞吐不定,濃烈的殺氣向司徒兄弟逼近。
“少……少廢話,要想讓他活著就將刀扔下,然……然後下馬束手就縛……我……我還可以考慮讓你們成為同命鴛鴦。”台詞很有氣勢,可惜說的人明顯的中氣不是,將一段好好經典威脅說得七零八落。
“嘖嘖,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敢打我的主意了,因為你們根本不長腦子!”雷錦盯著鮮血順著壓在那個人脖子上的匕首緩緩流下來,心裡非常的不舒服,雖然知道這個人不是小貓,但是看著同樣的臉因為痛苦而緊皺,他的心裡居然也跟著一緊。
他哈哈一笑張狂的說道:“你還不明白麼?沒有人可以威脅我,你們……和你們的山寨從今天起將會成為歷史!”說完猛地劈出一刀,那無比霸道的刀氣不但將那個人質橫腰斬為兩半,而且還將他身後的司徒英的肚子劃開一條長口子,花花綠綠的腸子隱隱可見。“殺!”雷錦率先沖向山寨,他一定要將威脅小貓兒安全的事物徹底鏟除!
跟在雷錦身後的屬下們興奮的看著雷錦毫不留情的殺死了那個讓他們擔心不已的小子,他們就說爺怎麼會有弱點呢?也許是太無聊打算養一個寵物打發時間,卻絕不會為了他而讓雷家基業被毀,想一想他們真的是杞人憂天了。“殺!”整齊劃一的吼聲格外有力的從他們的口中喊出來,閃亮的馬刀高高揚起再重重落下,帶起有著燦爛的紅色的血霧,這一切在他們的眼裡真的好美。
雷錦傲然的站在一處高處,看著手下四處追殺毫無准備的人們,臉上高深莫測的一片木然,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想的是:“那只該死的貓兒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突然一只亂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向他飛來,而且角度剛好是他視線的死角。
箭飛快的向他飛來,可是他卻好像沒有看到似的動也沒動,直到箭已臨身突然刀光一閃,馬刀以奇特的角度揚起,那只箭被劈為三段躺在地上,箭頭在陽光下微微的泛著藍光,一看就是淬有劇毒。
“爺……你沒事吧?”吳仁縱馬向他奔來,嘴裡對方才的一幕心有余悸的說道:“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爺躲不過去了。”
“因為那箭有一種甜味,所以我很早就聞到了。”雷錦看了一眼一身都是血的吳仁,看起來好像都是別人的血,而吳仁沒有受傷。
“我還是待在爺的身邊吧,反正我也殺過癮了。”說話間吳仁已經來到雷錦的身邊,舉起袖子擦擦臉上的汗。
“惡魔,還我哥哥的命來!”司徒雄手裡拿著一對兒銅錘,狂叫著向雷錦沖過來。
“不知死活的東西!爺,我來收拾他!”吳仁冷笑,不等雷錦允許就催馬迎了上去。
雷錦本來想要親自動手,最好折磨那個司徒小子說出沈擎日的下落,他隱隱感覺到沈擎日的確到過這裡,但是好像已經被掉包了……是誰呢?難道是沈家?算算時間沈家也該找上門來了,不過……該死,誰也不能將小貓從他身邊帶走。
“留活口……”雷錦的話音還沒落,那邊司徒雄已經慘叫一聲:“啊……你……你好狠……”吳仁的刀很奇怪的從他的背後插入,雙錘跌落地上發出很大聲音掩蓋了司徒雄下面的話。
“呸!”吳仁啐了一口口水,譏諷的說道:“不狠我能到今天?”然後收刀還鞘,嘴裡嘟嚷著:“爺,對不起,我看他要逃下手就沒有輕重……你看……我再抓一個活口?”
“算了。”雷錦責怪的看了吳仁一眼,但也沒有再追究下的意思。反正就算是抓到了活口恐怕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也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人已經被掉包了。
“謝謝爺不怪罪我。”吳仁連忙道謝,仔細看雷錦現在的臉色,卻什麼也看不出來。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詭異,就好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短短的三個時辰鬼陰山就如雷錦所預言的成為了歷史,全寨上下無論男女老幼三百多口全部被殺光,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雷錦的手下瘋狂的搜索著山寨裡值錢的東西,順便將已經洗劫完的房子點上火。突然雷錦眼尖的看到一串珠子正在被一個手下從一個屍體上撿起來……“你把那串珠子拿過來!”雷錦對那個手下吩咐道。
手下恭敬的將珠子呈給雷錦,雷錦拿起珠子仔細的看,除了染上了鮮血,這串珠子正是他送給沈擎日那獨一無二的佛門至寶——“夜光佛珠”。他真的曾經在這裡!雷錦激動的看著這串珠子,他記得小貓兒將它纏在自己的手上,說是要驅災避邪。猶記他用抱怨的語氣,說佛門至寶怎麼不能驅走他這個惡魔?結果他用一記熱吻懲罰了他。三天了,他究竟在哪?
沈擎日在哪裡?事實上就在雷錦大隊人馬返回雷家的時候他們的馬車也正在逐漸接近雷家牧場。雖然沈擎日的馬車是先走的,但是一則馬車的速度沒有騎兵的速度快,二則為了防止追兵他們刻意的避開官道走小路繞遠,因此,當兩個人將馬車停到雷家牧場大門對面,正在爭執到底誰該去將這封信送到雷錦的手裡的時候,遠處馬隊騰起的灰塵已經可見了。
“二公子還是我去吧。”朱小雀堅持道:“你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很快就可以辦好這件事。”不就是送信麼?有什麼難的?
已經換過一襲男裝,卻沒有將易容藥物去掉的沈擎日搖搖頭說:“我要確定這封信直接到了雷錦的手裡,你認識雷錦長得什麼樣嗎?”
“親自交給他就好了,跟門房說送信給他的人要他親自接不就得了。”朱小雀想她以前只要報出沈家的名號,誰不恭恭敬敬的親自迎接。
“會這麼簡單麼?我的意思是說這封信連小廝的手都不能經,一定要送到雷錦本人的手裡……啊!雷錦?”沈擎日眼睛無意中看到雷家大門口停下的大隊人馬,雷錦是那些人中最耀眼的一個,就算是同樣的裝束他也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雷錦?是哪個?”朱小雀也很好奇,能夠被九爺列為大敵的人究竟如何與眾不同?
“那個穿黑衣服,背上背著鐵弓,手裡拿著馬刀的那一個。”沈擎日的眼睛不受控制的追逐著雷錦的身影,努力的將這一切化為記憶的片斷珍藏,以讓他可以在以後的歲月裡反覆咀嚼。
“……好像所有的人都穿的一樣吧?”這大概是雷家的制服,哪個人不是一身黑衣服、背上背著鐵弓、手裡拿著馬刀?
“喔……那個長相最好看的,身材最結實的,眼神最銳利的人。”天啊!他轉過頭來了,他看向這裡了,他……他走過來了。
“這是什麼描述?長相最好看?我看都不怎麼樣!身材最結實?我總不能挨個去摸去比較吧?眼神最銳利?這麼遠怎麼看眼神銳不銳利?”朱小雀嘟起嘴,二公子根本就是在找麻煩。
沈擎日揪著朱小雀的袖子拼命搖晃,小聲的說:“他就是!那個向我們走來的就是。”沈擎日感到手足無措,他摸摸自己的臉急聲問:“我的臉……我的易容沒有掉吧?是不是看不出來我就是我?”
“原來他就是雷錦呀?一看就是一個很邪惡的人……好啦,我朱小雀做的易容哪兒有那麼容易就壞掉。”朱小雀對雷錦品頭論足一番,從外表看來這個男人的確可以算是好著,但是他的眼睛太邪惡了,一看就是壞蛋,讓人充滿戒心,所以要想跟九爺比還差得遠呢。事實上在她的眼裡,這個世界上誰也比不上九爺。
“這封信給你,你一定要親手交給雷錦。”沈擎日手忙腳亂的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塞給還在看雷錦的朱小雀,然後將她推出馬車,叮囑道:“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他。”他不確定究竟有多少人背叛了雷錦,他只知道吳仁是離雷錦最近的人,他如果真的是叛徒要害雷錦的機會太多了。
剛才他就發現了這輛馬車,從馬車的標記來看似乎是鎮裡面青樓的馬車。他仔細看過那個冒充沈擎日的人……似乎是一個女人,而且足踝上面有刺青,那是青樓女子的標記。他的腳步不受控制的走向那輛馬車,似乎他一直在找的答案就藏在這輛馬車裡。馬車上出來一個人……卻不是他,他有些失望。但是那種奇異的感覺依然沒有消失,難道馬車裡還有人?
他想加陝腳步走向馬車,卻被人攔在半路。“讓開!”他對那個只到他胸前的小矮子命令道。
“呃?你是叫雷錦?”朱小雀被雷錦不客氣的語氣嚇了一跳,聽二公子的描述她還以為雷錦是一個非常有情調的男人……二公子的話果然不可靠。
“我家爺的名字是你可以直呼的嗎?”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上來的吳仁對於朱小雀的大膽有些不以為意。
“是不是我只是要確認一下罷了,因為有人讓我將一封信親手交到雷錦本人手裡。”朱小雀晃了晃手上的信說道。
交給我?誰?那封信上面的筆跡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而且信封上的味道更加熟悉,答案幾乎呼之欲出……
“我家二公子。我是京城沈家的僕人。”朱小雀得意的報出家門。
“沈擎日……是沈擎日嗎?”雷錦一把揪住朱小雀的手臂追問道:“他在哪兒?”
“呃?是……是呀。”這人表現的未免太激動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從馬車裡傳出一聲尖叫:“雷錦!小心!”隨著尖叫,一條人影用蹩腳的輕功飛出來,撲向雷錦。
“畦……”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雷錦的懷裡多了一個人,然後雷錦被沖擊力撞得後退了一步,一把原本應該落到雷錦身上的七首,深深的插入了來人的身上。
“二公子!”一只羽毛狀的暗器從朱小雀的手裡射向想要逃逸的人,羽毛在插入那個人的腿的同時發出了小小的爆炸。
“二公子?……你是小貓兒?!”雷錦知道為什麼當這個人撲到他的懷裡的時候他沒有對他攻擊,原來他的身體比他的眼睛早一步認出了他。
“嗨……嗚,好麻呀。”沈擎日頂著一張平凡的臉對雷錦笑了笑,匕首插進身體的地方一陣麻痺的感覺逐漸擴散,這匕首有毒……還好沒有插到雷錦的身上。
“會麻?!有毒!”雷錦手指飛快的封住沈擎日傷口周圍的穴道希望可以阻止毒氣的蔓延,“你感覺怎麼樣?忍著點,我給你找大夫,找解藥!”雷錦用顫抖的手將那只染毒的匕首拔出來,藍色的光芒香甜的味道,就像是那個時候在鬼陰山上的暗箭,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
雷錦小心的將沈擎日抱在懷裡,然後對圍過來的手不說:“將這個叛徒送到刑堂,搜出解藥,逼問同黨!不許他死!如果他死了,你們就陪葬。你!去叫最好的大夫來。”吳仁……沒想到背叛他的人居然是吳仁?他會讓他嘗一嘗真正地獄的滋味。
二公子受傷了!不好,我要趕快通知九爺、六爺來救命!被徹底忽視的朱小雀解開一匹馬向最近的聯絡點飛奔而去。
“解藥呢?!”一個時辰後雷錦沖進刑堂一把抓住已經被吊到半空中折磨的血肉模糊的吳仁,那些庸醫居然說小貓兒沒救了!
“沒有解藥……這毒是馬家人給我的,原本就是要置你於死地,怎麼會給我解藥?”吳仁扯開紅腫到了發紫的嘴唇露出了一個“無齒”的笑容。“相思,那種毒藥叫做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相思會一點一點的腐蝕人的肉體,最後當毒氣進入了心脈,會讓整個心髒變成敗絮,中者不會馬上斷氣,卻會在每一刻都受著折磨。相思沒有解藥……你聽說過有藥可解相思病的嗎?”吳仁的語氣裡居然帶著得意,能拉著敵人最愛的人一起下地獄也不能說不劃算。
“為什麼?為什麼背叛我?我待你不薄……”雷錦真的沒有想到吳仁會背叛他,他是如此的信任他,甚至將生命交給他,誰知道
“你待我不薄?哈哈……”吳仁仰天長笑,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根本就沒有把我們這些當屬下當人看!你待我怎麼不薄?你欠我的實在太多了!馬家允諾我如果我除掉你,他們不但會將女兒嫁給我還會助我將你取而代之。你說這麼大的好處我為什麼不背叛你?……而且背叛你的人也不只我一個。”真正的原因是這麼簡單麼?不過這個原因將成為永遠的秘密。
“你還有同黨?”吳仁的話在雷錦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可是那些人不就是因為他的冷血無情才追隨他的麼?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他?如果吳仁真的想要雷家牧場他不會不同意的。事實上雷家牧場不過是他的一個游戲,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同黨?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你以為你的小貓兒憑我一個人就能帶走?”吳仁死也要把沈擎日拉下水,他不會允許雷錦相信什麼愛情。 “你是說……不可能!”雷錦搖著頭否認著,絕對不可能。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覺得我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呢?”說完吳仁緩緩的閉上眼睛,下一秒鮮紅的血絲從他的口中溢出,隨後再也沒有生息了。
一邊的人連忙上前察看,然後驚恐的跪倒在地戰栗的說:“爺……這個叛徒……自斷心脈了。”他們沒有忘記雷錦說的如果吳仁死了他就拿他們開刀。
“都起來吧!”雷錦搖了搖頭,默默的轉身走了出去,留下這些人大眼瞪小眼,懷疑雷錦受刺激過度了。
此刻雷錦心潮澎湃,問自己究竟要不要相信吳仁的話。很明顯吳仁打算拖人下水,而小貓被掠的確不是一個人可以辦到的,從守門的、巡邏的、個個暗樁都有嫌疑,算一算大概足足有二百多人,甚至他們的上司也都會牽扯在裡面。吳仁這一招確實夠狠,如果他相信了他,那麼必定會動搖雷家的根基,如果他不相信呢?他能不懷疑麼?這麼多人可能背叛他,他如何能夠安心?
從頭到尾雷錦都沒有懷疑過沈擎日,在他眼裡沈擎日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是用生命來愛他的人,吳仁如果陰間有知大概會大歎失算吧。
“爺!不好了,沈公子的毒氣開始蔓延了,他剛剛吐血不止……”吳慈一路飛奔而來,卻看到剛剛還在眼前的雷錦聽到她的話突然消失了,移形換影?好久都沒有看到爺施展這種輕功了。
看著鮮血不斷從沈擎日口中湧出感到束手無措的大夫們只覺得身邊忽然起了一陣風,然後雷錦就出現在沈擎日的床前。雷錦握住沈擎日的手一道真氣從倆人交握的地方緩緩的輸入沈擎日的體內,將肆虐的毒氣壓制住了。
然而這只能治標不能治本,暫時壓制住毒氣的後果就是如果內力消失了,毒氣返湧對沈擎日身體的破壞將會成倍,同時將會給他帶來更大的折磨。沈擎日臉上的易容藥物已經被擦掉,露出他此刻有些青白的臉。雷錦用空出來的手輕輕的拭去沈擎日額頭因為痛苦而流出的汗水,“對不起……”仿佛是歎息的道歉居然讓沈擎日緊蹙的眉頭松懈下來。
三天,整整三天雷錦不眠不休的將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進沈擎日的體內,盡管如此沈擎日的內腑還是開始慢慢被腐蝕了,雷錦知道自己只是在拖延時間,有好幾次他都想干脆震斷沈擎日的心脈讓他死個痛快,可是“……下不了手!他們說的沒有錯,沈擎日的確成為了他的弱點,因為他甚至想過如果他死了他也會跟他去的,就算是碧落黃泉也絕對不松手。於是他在等,等待著奇跡或者是結局……
突然前院傳來了一陣騷動,聲音越漸越近。連續三天不斷的行功讓雷錦有些憔悴有些煩躁,他蹙起眉頭但是眼睛依然沒有離開沈擎日,“去看看外面在做什麼?
他們太吵了,打擾了小貓兒的休息,看我怎麼收拾他們!”他對身邊的其他三大護衛說道。
“是!”三大護衛一度懷疑眼前的人是他們那個英明果斷的爺,床上的那位明明已經出氣多人氣少,離死不遠了,若是能被吵起來那才真是奇怪呢。但是,為人下屬者,就算是主子的話多麼不合理也要照辦。
不多時,出去的吳情跑回來語氣難掩興奮的說:“好消息!爺,你記得沈家六公子麼?那個十四歲就被封為御醫的那一個?他現在正全力從京城趕過來,剛才是沈家附近的藥房提前將可能用得到的藥材送過來。”
“他什麼時辰能到?”雷錦抬起頭,充滿血絲的眼睛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估計酉時左右就能到……”吳情說完的時候突然看到無心出現在門口,他閉上嘴一陣恐慌席卷全身,無心他……他聽到了?無心默默的抬頭看著吳情,然後將眼光轉到躺在床上的毫無知覺的沈擎日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走上前去抓住沈擎日另外一只手對雷錦說:“雷爺,你現在最好去調息一番,六公子療毒的時候大概會借用你的內力,不要到那個時候發現內力不是,現在我替你一會兒。”說完一股純正的內力從另一邊輸入沈擎日的體內。
奇怪的是當無心的內力輸進去的時候,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沈擎日居然發出了一聲呻吟,臉上的青紫甚至變得淡了。“你的內力居然這麼強?”雷錦也覺得無心說的有理,更何況無心的內力似乎對小貓的效果更好。
“我的功夫跟二公子的功夫一樣,所以我可以引發二公子自己的內力,所以看起來效果要好一些。”何況大無相神功本來就是道家純正的功法,對於毒氣的抑制效果也要好於雷錦那種邪氣的功 法。
“你……你的功力什麼時候恢復的?”吳情走上去按住無心的靈台穴,緩緩的用自己的內力補充他的消耗,讓他可以堅持的更久一些。
“不長時間。”無心雖然正在專注的運氣,但是也可以分心說話了,吳情的幫助的確讓他輕松不少。“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二公子受傷的事情?”
“我……”吳情無話可說,是他小心眼怕如果無心跟沈擎日或者沈家人接觸太多……會……離開他。
“我說過,從那天起我就是你的,為什麼你不相信?”他的人、他的一切都已經是吳情的了,為什麼他還不放心?
“我……只是小心眼而已。”吳情將頭靠到無心的頸窩承認道。這些天他看到了雷錦的掙扎,看到了他的痛苦,他想到了如果今天他是雷錦,無心是沈擎日怎麼辦?太多的話沒有跟無心說過,如果就這樣天人永隔了怎麼辦?所以他要珍惜每一刻與無心相處的時間,吵架也好、生氣也好、快樂也好、幸福也好.無論怎麼樣都不要等到一切無法挽回了的時候後悔。
時間在安靜中慢慢流逝,雷錦靜靜的坐在一邊調息,突然他睜開眼睛說道:
“來了!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