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數十人直奔山城。
一身風塵僕僕的山蒼,對隨從下達解散令後,他一臉疲倦的回到了山綠寢宮。
寢宮內侍女們見到主子回來,紛紛上前恭迎。
「皇子,您回來啦!」
山蒼逕自走進寢宮。
一旁的侍女馬上為他換上一套輕便衣裳。
這時聞訊而來的宗叔申,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他一臉笑意的說:「恭喜皇子,又凱旋而歸。」
「你倒是愈來愈大膽了,連通報都不用就這樣走進來,不怕我將你處死?」
「要是皇子想的話,宗可能已死數百次了。」
「哼!」瞧他喜形於色,山蒼好奇問:「怎麼?有喜事?」
「臣?」宗叔申摸了摸自個兒的臉,笑說:「哇!這樣都瞧得出來,真不愧是皇子,是有喜事,不過是宗在為皇子高興。」
「依你這傢伙的性格,不可能會為了我勝了而欣喜,說!有什麼其它事?」
「秘密。」宗叔申故作神秘的用手指抵著唇說。
「你信不信哪天我一定殺了你?」
「信啊!」他無畏的笑著。
「要不想說,就別來打擾我,我想睡了。」不想再聽他囉唆,山蒼下逐客令。
「皇子睡得著嗎?」他明知故問。
「你要是嫌命太長,本皇子可以馬上幫你結束性命。」
話落,一把利刃已抵在宗叔申的頸上,而他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皇子不覺得今天很特別嗎?」
「特別?」經他這麼一說,山蒼從剛才就覺得室內原本的熏香中又增添了一份新的香氣。「說,她在哪?」
「皇子就是皇子,還是聞得到這股多出來的味道。」他拍拍手讚賞的說。
「你找到她了吧!她在哪?快說!」抵在他頸上的刀又貼近他的皮膚一分。
看著愈來愈逼近的刀口,宗叔申可不敢大意,推了推那把刀笑說:「別激動啊!這刀很利的,我還不想英年早逝。」
「不想死就快說。」
「這個嘛……」宗叔申故作遲疑狀。
「我現在可是睡眠不足外加精神不佳,真要惹了我,當場讓你血濺五步。」山蒼語帶威脅說。
「好啦好啦!不過總也該讓皇子感受一下我的辛苦,所以我將人給藏在宮中,要是你們真的有緣,皇子一定找得到『他』。」他笑顏以對的說。
「你、這、家、伙,這樣也要玩,你該知道我這幾年是如何度過的。」放下手上的刀,山蒼痛苦的說著。
六年了,心中那份熏香他一等就是六年,等得他好苦、好苦……
「就因為知道,所以我不想您這麼容易就得到,您太容易喜新厭舊,我不能讓他與先前的抱枕有一樣的下場,帶著傷心的眼淚離去。」宗叔申收起平常的笑顏,難得嚴肅的凝視著山蒼。
他看過太多成為山蒼的抱枕之人的下場,不是傷心出走就是自殺而亡,所以他不希望同樣的事情發生在羽淵業的身上。
況且山蒼向來性好女色,厭惡男寵,要是知道他一心思念的抱枕是個男人,他心中真能毫無芥蒂的接受嗎?恐怕很難吧!因此他不得不做事前防範與事後準備。
「你知道的,你該知道的,這六年我的苦、我的痛,唯有她才能平息,我不會傷害她的。」山蒼激動的說著。
以往的抱枕只是他用來發洩的替代品,他完全不在乎她們心中的感受,也沒對她們動過情,所以甩掉她們就如同甩掉垃圾一樣沒有感覺。
「那麼,皇子您就去找吧!要是你們真的有緣必定會相守在一起,不過,我給了這份緣份訂了期限,要是您無法在期限內得到他的心,那麼就請您放棄抱枕吧!我會要他種出能為您助眠的熏衣草。」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我要的是她,唯有她,才是我想擁有的。」山蒼堅定不容質疑的說。
「皇子……」對他的這份感情,宗叔申的內心存在著許多的憂慮與不安。
一個月過去,羽淵業每天忙著教授花匠們種植熏衣草的技術,本擔心著山蒼會突然出現,未見他的出現,原本緊繃的心也逐漸鬆懈下來。
這日晌午,他怒氣沖沖的跑到宗叔申的面前,「宗、宗,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日子一久,兩人的關係也日漸的熱絡起來,羽淵業已不再像剛認識他時那樣拘謹。
優閒喝著茶、下棋的宗叔申聽見他的怒吼,悠哉的抬頭看向他。
「怎麼啦?這麼大火氣,先來喝杯茶消消火,花匠們惹你生氣啦?」他顧左右而言它。
「你別和我打哈哈,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會變成這樣?」
「什麼?你沒頭沒腦的說,我怎麼知道你在說什麼?」他還是一派輕鬆以對。
「就是熏香苑啊!」
「熏香苑?你不是住得好好的嗎?怎麼有問題?」他裝傻的說。
「問題可大了,那裡……那裡是……」
想起這件事發生的過程,他的火氣就更大了,事情大約發生在一個時辰之前……
羽淵業正拿著種子要到花圃教花匠們如何栽培新品種時,卻在半路上被一群女人給攔住了去路。
雖然先前也有人故意找他碴,不過也多半只是做做小動作,不是天降盆栽、水袋,就是地冒釘子、玻璃碎片,這次可好了,竟然直截了當的擋住了去路。
此時他的心中不禁想著,唉!看來這群女人是來者不善,真是的,他根本不記得何時得罪過人,怎麼老被人找麻煩呢?
看向那群艷麗的女子,他不解的問:「有事嗎?」
「唷!你就是宗那傢伙特別請來的熏衣草嗎?什麼嘛!你身上的氣味簡直臭得可以熏死人,真不知道宗為何把你當寶似的供著?」
「可不是,瞧你一副假清純的模樣就讓人覺得討厭,真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住進熏香苑,宗還真是瞎了狗眼,竟然讓你這麼個男人住進去,你啊!快滾出去那裡,聽見沒?」
女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諷刺著,而且愈說愈難聽,聽得羽淵業火氣也來了。
「你們到底想說什麼?」不明就裡被亂罵了一頓,他不悅的問。
「滾出熏香苑,聽見沒?」
女人們團結的氣勢可是不容忽視的,但是羽淵業可不怕這套人多勢眾的仗倆。
「為何要我滾?那可是宗執意要我住下的,你們有什麼權利要我滾?說到底你們到底是誰啊?」
「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還敢住進那裡,真是不知死活的傢伙,我們可是皇子最寵愛的侍妾。」她們姿態高傲得意的說著。
「寵妾?」什麼嘛!山蒼的寵妾為何要找他茬,他不過是個花匠而已啊!又不可能和她們爭寵,她們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不想惹麻煩的他低聲道:「我不知道哪裡得罪幾位娘娘,不過我絕沒有各位心裡想像的那種意思,請娘娘們放心!」
聽見羽淵業叫她們娘娘,女人們欣喜得尾巴都翹起來了。
「呵呵!這小嘴倒是挺甜的嘛!算了,我們大人大量就不和你計較了,反正你早點搬離熏香苑就是了,聽懂沒?」其中一人頤指氣使的說著。
「是。」
得到滿意的答案後,她們高興的離開,留在原處的羽淵業被這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搞得是一頭霧水,不知她們到底來做什麼。
「什麼嘛!罵歸罵,也不知道她們到底在說什麼,真倒霉,才來一個多月,就被盯上,看來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這時瞧見事情發生經過的一群侍女們走了過來。
「阿業你沒事吧?她們有沒有對你怎樣?」
「是沒怎樣,不過就是被罵得莫名其妙罷了。」他無所謂的說著。
來了一個多月,他已經和下人們混得滿熟了。
「你就別理她們,她們就是這樣,老見不得別人好。」
「哦!」他不在意的輕應了聲,隨後問道:「對了,熏香苑不能住嗎?」
「啊!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大夥兒訝異的說。
「不是突然,是她們說我沒資格住罷了。」
「誰說的?你沒資格,難道她們就有啊?真是一群不要臉的女人,得不到皇子的寵幸就來搗亂。」
「寵幸?」他沒聽錯吧!難道熏香苑是……「我住的地方該不會是……寵妾的住所?」
「是啊!」她們答得倒也乾脆。
「不會吧!」羽淵業聽到差點沒昏倒。
宗這傢伙有沒有搞錯啊!竟然安排我住在寵妾的住所。可惡!難怪這一個多月來一直被人在後頭指指點點。
「不過正確的說法,應該是皇子的抱枕住所才對。」
「啊!」羽淵業驚訝得更是合不上嘴。
「對啊!熏香苑算是皇子寢宮的別館,你也該注意到了,屋裡頭不是有一道很大的門嗎?那道門後面就是皇子的山綠寢宮。」
「什麼?」
「還有喔!自有熏香苑以來,那裡都是空著,這就難怪那些寵妾們那麼嫉妒你了,一直以來再怎麼得寵的侍妾也從未住過那兒呢,聽說有個不知死活的寵妾曾提及要住進去,誰知那名寵妾當場就被皇子給處死。」
「真的嗎?」一直有所耳聞山蒼是個殘暴之人,今日她們的一席話與多日聽聞的結果,讓他不得不相信謠言未必全是假的。
「嗯!真的,我還更聽說那裡可是為未來皇子妃所設的別宮喔!」
「皇子妃?」這愈說愈離譜,他簡直快聽不下去了。
「耶!這麼說來阿業不就是……」
說至此,大夥兒不禁眼帶邪意的往羽淵業身上瞧。
「你……你們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是……」天啊!誰來救救我?
「呵呵!如果要真是阿業當上皇子妃的話,那我們絕不會反對,而且是舉雙手贊成,你們說是不是啊?」
大夥兒異口同聲的戲笑說:「是啊!皇子妃。」
「不要開這種玩笑。」羽淵業不滿的吼道。
聽完整件事後,宗叔申還是一臉悠哉地喝著茶。
「你說!你故意的對不對?」
放下手上的茶杯,宗叔申微笑道:「真是的,熟稔了之後,你就變了個人似的,講話是愈來愈不客氣了,唉!真懷念剛認識你時的樣子,多可愛呀!隨便一句話你都可以臉紅個半天。」宗叔申自我陶醉的想著。
「不要把話扯遠了,快說!你到底什麼意思?」
「哪有什麼意思,那時只是剛好熏香苑空著,我才要你住進去,就這樣。」
「少騙人了,你當我三歲小孩啊!別跟我說依你的官職,不知道熏香苑的重要性,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搬離熏香苑不可。」他語意堅定道。
「不成。」
「你不要跟我說,這麼大一個山城沒有一間房是空著的。」
「是有空房,不過……」宗叔申笑笑說:「就是不成。」
「你……算了,反正我不住進去,你能拿我如何?」
「你不住那裡要住哪?你想有人敢收留你這個住過未來皇子妃別宮的人嗎?」
「就算睡地上,我也不再住進去。」
「阿業,別孩子氣,你就乖乖住著,反正你心裡不也打算等皇子回來前就要離開,那住不住那裡又有什麼關係呢!是不是啊?」
「我不住!」他才不要再被莫名其妙的女人找麻煩,更不想被人指指點點。
看出他的不悅,宗叔申笑著。「放心吧!我保證不會再有人找你麻煩,我想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應該都習慣你的存在,對你的閒言閒言也差不多快沒了,還是住下吧!要不你這時候換住所,肯定又會被人當成茶餘飯後的話題來聊。」
「我……」怎麼就是說不過他呢?
「住下吧!」
「知道了啦!」扁了扁嘴,無奈的他也只得答應。
黎明破曉,喜歡早起工作的羽淵業,帶著新培育出來的種子來到花房。
走到種滿熏衣草的花圃裡,他深吸了一口氣,「好香。」
正沉浸在花香中的他,突然被一道出現在他身後的人影冷不防的抱住。
「哇!誰?放開我。」羽淵業驚恐得大叫。
抱著他的人埋首於他的頸項,逸出充滿磁性的沉穩嗓音道:「真的好香,真困。」
話落,那人二話不說,便一把將他抱起。
「喂!你做什麼?放開我呀!我要叫人了,救命啊!救命……」羽淵業努力掙扎著,卻掙脫不了那人緊箝住的雙手。
「吵死了。」那人不耐的憤怒一吼。
「你……」被這麼一吼,羽淵業害怕的眼淚滾了下來。
見他落淚,那人不悅的說:「哭什麼哭?女人怎麼都一個樣,動不動就掉淚,煩死了。」
聞言,他拭著淚不滿的大吼:「我才不是女人。」
「不是女人?」怎麼可能?
為了證明自己的眼光無誤,那人伸手往他身下一探,這一摸他臉色馬上沉了下來,表情驚恐的看著羽淵業。
男……男人!
天啊!他的眼光何時變鈍了,他是沒瞧清楚羽淵業的臉蛋沒錯,不過也太離譜了,竟然會把他當成是「她」?
他一臉錯愕外加嫌惡的表情,想著:他竟然會抱男人,超噁心的,可惡!都怪他身上怎麼會有她獨特的香味和那頭棕紅髮。
他的手直擺在羽淵業身上,使羽淵業滿臉通紅的大吼:「哇!你摸哪裡啊?你這變態。」
意識到自己抱著個男人的他,不假思索的放鬆手,但這一放可讓羽淵業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好痛。」
怒瞪著他,羽淵業不滿的正想怒斥他時,卻被那人率先捉住雙肩。
「說!你身上的味道怎麼來的?」
「味道?什麼味道?我不知道啦!」突如其來的問話,讓他不知道如何響應。
「熏衣草,熏衣草的味道啊!說!這味道是誰給你的?」
「你在發神經啊!這裡滿地都是熏衣草,我身上當然有熏衣草的味道,什麼誰給的。」真是的!一大清早就遇到瘋子。
「不、不一樣,你身上有著『她』獨特的味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她在哪裡?」他激動的問,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
「嗚!痛……」羽淵業皺起眉,不悅道:「好痛,放、放手啦!」
「快說,不然我就讓你更痛,聽見沒?」
「你要我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放開我。」
「不說是嗎?好。」
憤怒的他使勁一握,羽淵業雪白的肌膚上霎時多了數道紅痕。
「哇啊!」敲打著那人緊握的手,羽淵業疼痛得眼淚不斷的落下。「住……住手……好痛……放開……」
「快說!聽見沒?」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啊!放手,真的好痛。」被那人捉著的皮膚已由紅轉變成紫色,羽淵業受不了痛的大叫。
「可惡!不讓你更痛,看你說還是不說?」
「你……你做什麼?」
他強拉著羽淵業的髮絲,將他拖到一旁的溫室,胡亂的用地上的麻繩捆綁住他的手,由腰上取出一把短刃,在羽淵業的身上劃下了一道血痕。
「呀啊!」利刃劃破雪肌的刺痛,讓他大叫出聲。
「快說,不然就讓你再多道傷痕。」那人嚴厲的口吻怒吼著。
「嗚……」身上的痛,讓羽淵業已有些神智不清,只有淚代替他的無措。
那人抬起他的下顎,眼神邪佞的直視著,「連這點痛都受不了,還說是男人,哼!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就快說,她在哪?」
「你……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她是誰?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給我裝傻,你要是不認識她,身上怎麼可能會有她獨特的味道。」他語氣肯定的說著。
「到底你想問什麼?」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劃著玩的羽淵業不滿的問。
「抱枕。」
「抱……」枕!
正當羽淵業還反應不及他所說的話時,聽見溫室嘈雜聲的宗叔申走了進來。
見到宗叔申,羽淵業馬上大叫:「宗……宗,快救我。」
「阿業?沒事你幹嘛把自己綁在花架上?」瞧見羽淵業被綁在花架上,他趕忙上前想幫忙,這一走近他才看到原來一旁還有個人,瞧了個仔細才驚覺那人是誰,「皇……」
宗叔申話還未出,就被他給打斷。
「怎麼,你認識他?」他眼眸斜睨著宗叔申。
「是啊!請您放了他。」他笑了笑說。
「既然你不肯說出她被你藏在哪裡……」他對著宗叔申邪惡一笑,接著說:「那……我就逼他說,他一天不說,就別想我會放了他。」
「啊!」天啊!不會吧!皇子竟然認為羽淵業身上散發的氣味是「她」給的,而且還認定他倆一定有關係。唉!這是怎麼著,愛情真會讓人變傻嗎?
這時再也按捺不住心中不滿的羽淵業大吼:「宗,你認識這神經病嗎?」
「咦!」不會吧!他倆都沒認出對方是誰?這兩人未免也太扯了吧!
「你怎麼會認識這種蠻橫不講理之人,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就把我綁了起來,還對我動用私刑,山城都沒王法啦!」
「這……」被他這麼一問,宗叔申還真是接不上話來。
山城現下的狀況完全是處於無朝政狀態,說到王法嘛!這兒唯一的王法看來也只有眼前之人,他睨著眼望向一旁的皇子。
聽見羽淵業的話,他嗤之以鼻狂笑了幾聲。
「你……你笑什麼?」瞧他笑得如此目中無人,羽淵業生氣的說。
「王法,我就是王法。」他狂傲的說。
「你以為你是皇子嗎?王法!真是笑話。」話一出,他瞧了瞧一旁的宗叔申,卻見到他苦笑的點點頭。
羽淵業吃驚的說:「你……你不要跟我說他、他就是……山、皇、子。」
「答對了。」宗叔申給他一個肯定的掌聲。
聞言,羽淵業差點沒昏倒,完全無法接受眼前所看見的一切。
騙人、騙人!
六年前的山蒼雖然傲慢無禮卻長得嬌小可愛,怎麼才幾年的光景,竟長成了個身材健碩、臉上充滿著野性美,性格桀驁不羈的人,這一定是假的。
「不!這不是真的,我一定還沒睡醒。」羽淵業不斷自我催眠。
「想睡?還早得很,快說她在哪裡?」
「我……」這下他終於明白,山蒼到底在問什麼,可是從他沒瞧出自己的情形看來,羽淵業非常肯定他已經認定六年前的女孩與他有關,而非他本人。
這時他想起了慕容不該說的話,既然說是他讓山城成了廢墟般荒涼,那麼他就要讓山城再現當年風采,於是他打定主意將錯就錯,臉上浮起微笑,「想知道『她』在哪裡嗎?好啊!我就告訴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
「我覺得皇子的山城還真是荒涼呢!一點人煙的感覺都無,而她喜歡六年前山城熱鬧的模樣,只要你能讓山城再現風華,我就告訴皇子,她在哪裡。」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