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被拖到浴池的薩多斯,不悅的直瞪者林澈。
知道他內心的不悅,稱澈反倒是樂得很,滿臉笑意.
「過來為我沐浴更衣。」林澈站在他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樣。
「什麼?」望著他傲慢無理的行為,薩多斯額上的青筋直冒。
「怎麼?本少子說的話,你是沒在聽嗎?」
對於他的行為,薩多斯終於緩了緩怒意,臉帶微笑。「依照天之法典第九二一條規定,身為特殊傀儡的我,並不需要做詩女們的事,如果少子有需要,薩多斯可以為您安排侍女替您淋浴。」
又想拿法典來壓他?哼!現在可沒這麼好說活了.
「哦!是嗎?你以為本少子要做的事,那本鬼法典裡的法條能阻止得了嗎?」
「咦?哇!」
還沒等薩多斯反應過來,林澈一把便將他推人浴池中。
一時,水花四濺,只見薩多斯一身濕滌滌的由水中站起。
望見他濕透了的衣裳緊貼在身上的模樣,林澈頓覺好玩,於是也脫了衣服下池,一把由後頭抱住他。
他這舉動讓薩多斯反射性的又給了他一巴掌。
「打主子也是法典之一嗎?」撫著火燙的臉,林澈極度不滿的道。
推開抱住自己的手,薩多斯一臉嫌惡的怒視他。
「是少子先失了禮法,怎可怪薩多斯喻矩?」他緩慢的舉步走上去。要是少子想得到別人的尊重,就該先學會如何尊重別人。」
「什麼?」堂堂的天朝少子,只有人家尊重他,何時要他懂得什麼鬼尊重別人。他的話,讓林澈不滿到了極點。」你好大的膽子,講什麼尊重,你也配嗎?你這個該死的傀儡。」
「既然少子不懂得禮法,多說無益,請恕薩多斯先換件衣裳。」
怕自個兒會忍不住性子拿刀殺了林澈的薩多斯,匆匆轉身便要離去,卻被林澈給喝住.
「給我站住,我有准你走了嗎?」
薩多斯停下腳步,轉身望著他,面帶微笑,聲音卻像要殺人般地道:「少子您誤會了,我只是想將這身濕透的衣服換下而已。」
「哼!誰准你換了,就給我這樣穿著,站在那兒別動,聽見了沒?」
「你……是。」緊握住雙拳,薩多斯偏過頭靜靜的站著不再理會他。
「你!」他突然的乖順讓林澈有股挫敗感,不悅的對外頭的侍女們大聲吼道:「還不快來為本少子沐浴!」
「是、是。」外頭的侍女們聽見怒吼聲,急忙的跑了進來服侍他。
時近黃昏,侍女們早將晚膳擺好等著林澈的享用。
沐浴過後的林澈換上一套鵝黃的絲衣,回到了寢宮,隨便吃了幾口,便要她們將晚膳撤下去.
薩多斯一直無言的跟在一旁。
對於他的不反抗,倒讓林澈覺得既乏味又極為不滿,便無視他的存在坐下來批示起奏摺。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色已然幽暗。
專注於批閱奏摺的林澈,在批示完全部的秦摺後,才伸了伸懶腰抬頭,這一抬頭卻瞧見薩多斯一臉蘋福的望著天上的明月。
見他如此,不知為何他就是不高興。
「看什麼?」
他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專注於望月的薩多斯嚇了—跳,轉頭看向他,但沒有回應他的話。
「我問你在看什麼,還不回答我?」對於他的漠視,林澈心裡就有一股氣。
薩多斯突然溫柔的笑道:「月,我在看天上的月。」
第一次見他這麼溫柔的表情,讓林澈頓時看傻了眼,卻又馬上回神。「月?天上的月有什麼好看的,不都是那樣。」
「也許少子是這麼認為,不過在我的眼中,月是最特別的。」
最特別?不就是月亮,有什麼特別的。林澈不以為意的想著。
「算了,管它特不特別,這麼晚了我要就寢了。」
「那少子晚安。」
「喂!你不睡?」
「那薩多斯告退了。」薩多斯會錯意的回答道。
「誰說你可以走的,我不是要你寸步都不能離開我嗎?」
「可是……這裡不是我能睡的地方。」
「哦!誰說你不能睡,我就要你陪本少子睡.」他戲譫地道。
又來了,他就不能不找他麻煩嗎?薩多斯一臉的無奈。
「少子,天之法典第六十條規定,陪寢乃是待妻之事,身為特殊傀儡的我並無此責任:如果少子需要人陪,我可以為您請來侍妾。」
多日來,只要一想戲弄他,他便會搬出法典來醫他,麗再也聽不下去的林澈受不了的發楓。
「法典、法典,那死老太婆所寫的法,我可沒必要遵從,我叫你陪睡你就得給我乖乖聽話,聽見了沒?」
「少子請別無理取鬧,我沒有義務陪……哇!」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把撲倒在床上。
「本少子說的話就是法、做的事就是理,別想用那些鬼條規來壓我。」
見法典對他已經無效,薩多斯只好拿出最後的法寶,由袖中取出玉牌,擺在林澈的面一則。
「現在的我如同天後,請少子自重.」
「你……」
每次只要一碰他,他絕對會拿玉牌來阻擋,雖然一向與天後不合,不過對這玉脾他就是不能不從;原由無它,只因這是最疼愛他的皇祖母所遺留的令牌。
推開壓在身上的林澈,薩多斯站起身來,一派嚴厲地道:「請少子牢記,我是您的氣特殊傀儡」,下次請勿再有這種喻炬的行為。」
可惡!死老太婆竟然拿那玉脾給他。生著悶氣的稱澈在心裡暗想,可也不會讓一再違抗他的薩多斯好過。
「就算動不了你,我也有命令你之權,你就給我好好站著聽懂了沒?」
「是。」
「哼!」挫敗的林澈,滿心不悅的轉身睡去。
夜裡的風略帶涼意,衣衫仍未乾的薩多斯,抬頭望著高掛在天上的明月。
不管受到怎麼樣的磨難,他都會完成交易,回到雨族。
「老族長,這是怎麼回事,都過了好幾個月,哥怎麼還沒回來?」
已數月未見到薩多斯的般則那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憂慮,跑到老族長的帳包內興師問罪。
「你就別這麼激動,也許是有事給耽擱,再等等,我想薩多斯就快回來了。」
老族長安撫道。
「等,要等到何時啊?不行,我要到水城去。」
「要是你突然這樣跑去,壞了換約的大事,那可怎麼辦?再等等吧!」老族長努力的找著理由,硬是不讓般則那爾去找人。
「不要,我看老族長是怕我說出雨月的那件事吧:」」般則那爾不以為意的說道。
「這……」見多說無益,老族長只得換個方式說:「不然這樣吧!再等十天,要是薩多斯再不回來,我就允許你去找他。」
「這可是老族長您說的,要是哥哥十天內再不回雨族來,我就自個兒上水城去找他。」說完,般則那爾便離開了帳包。
對這多角關係,老族長也只能大歎一聲。
「唉!看來事情是愈來愈麻煩了。」
晨曦乍現,林澈的寢宮內依然有一道身影佇立其中。
整夜輾轉難眠的林澈,一直望著殘燭中一身黑衣的身影;而薩多斯的眼眸始終凝視著天上的明月。
望著他,林澈心頭不禁感到一陣無力。
七天了,薩多斯無時無刻的跟在他的身邊已經七天了,這幾天來他的睡眠不僅少得可憐,而且也吃得極少。
他也太強了吧!這樣還能面不改色,一點倦容也沒有。
現在回想起來,為何會讓薩多斯整晚罰站在寢宮裡,他也覺得自己大孩子氣了。
第一天是為了怒氣,第二天是為了賭氣,而第三天是什麼理由呢,他也想不起來了,直到第四天已經成了理所當然,而後竟變成了一種習慣。
本來想整他的,可現下不但沒整成,反倒讓自己累得快不成人形,面對他如此堅強的耐性,他也只能舉雙手投降。
薩多斯能七日不睡還氣色不減,但他可不行;連著七日沒睡好,他已經快受不了了。
林澈煩躁的坐起身,雙眸不悅的直視著薩多斯。
見床上之人坐起,薩多斯恭敬的問候:」少子早啊!昨夜睡得可好?」
他的問候,讓林澈的火氣更大。
好?有什麼好的,你的存在讓我七天沒睡飽過啊!林澈實在很想這樣大吼,可是又說不出口;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歎了日氣,再不好好的睡一下,就怕薩多斯沒先倒下,他可能會先昏倒給他看。
「今天別跟著我了。」
「不跟?少子有重要之事?」
「你只不過是個傀儡,問那麼多做什麼,你只要聽令就是了。」睡眠不足的林澈,耐不住心中的煩躁大吼道。
瞧他火氣這麼大,薩多斯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也許是這些日子來,他也已經習慣了他的任性。
「我並非想多問,只是少子的功課……」不跟著他,他何樂而不為呢?不過每天必做的課程,還是不能不做,這點薩多斯可是非常堅持的。
「別一大早就拿那個來煩我。」林澈仍是用力一吼。沒睡飽就已經夠煩的了,還拿課業來煩他,找死啊!
「既然少子心情不佳,那午後時分,我再來教導少子今日的課程,容薩多斯先行告退了。」
說完,薩多斯便離開了。
留在寢宮內的林澈見他一走,馬上就躺了下來睡覺。
花園中,一群侍女們正在閒聊著。
「喂!你們聽說了嗎?」
「什麼、什麼?」
大夥兒好奇的問著。
「就薩多斯先生啊!聽說他病了呢。」
「病了?真的嗎?」
「真的、真的,這可是真實的消息。」
「哇!我不要啦!薩多斯先生若真病了,人家可是會心疼。」
「就是說嘛!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正當大夥兒聊得起勁時,薩多斯剛好由遠處走來:瞧見他來,所有的人一窩蜂的跑了過去。
「薩多斯先生、薩多斯先生……」
瞧侍女們直奔而來,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薩多斯趕忙問:「你們怎麼了?」
「聽說您生病了,是真的嗎?有沒有好好養病,有沒有好好的吃啊?」
侍女們七嘴八舌的雜問。
薩多斯望著她們微微一笑。「我看起來像有病嗎?」
「啊?這……」不管怎麼看,都看不出他有生病的感覺,所有的人不約而同的望向說出此事的人,大夥兒連忙道歉說:「對不起,薩多斯先生,是我們錯了,不該誤信人言。」
「下次未經過證實之事可不能亂說出口,有些事可是會惹禍的,懂嗎?」薩多斯殷殷教導。
「明白了。」所有人低下頭,用眼角怒瞪著說出此事的人。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薩多斯先生,您慢走。」
等他走遠後,所有人圍攻著說出此事之人。
「什麼嘛!薩多斯先生根本就沒生病啊!」
「就是說啊!你這個說謊者,害我們在薩多斯先生的面前丟臉……啊!怎麼辦?會不會讓他討厭了?要是變成這樣,看你怎麼賠我們。」
「就是啊、就是啊!」
那人快被大夥兒的口水給淹沒,無奈地道:「可是我真的聽說了啊!可惡的小豆子,竟敢騙我,下次再見到他非剝了他一層皮不可。」
離開她們之後,本想直接回房的薩多斯,卻在途中因體力不支,走到一處涼亭坐下來歇息。
正當他歇息時,一道聲音由他的後頭傳來。
「真是愛逞強,為何不說出實情呢?少子或許會暫時先放你一馬。」
薩多斯與林澈之事已成為大家茶餘飯後聊天的話題,現下城內無人不知他們倆的對立情形。
薩多斯閉著雙眼,身體靠在石柱上,冷言道:「放我一馬?他不乘機整死我就不錯了:況且我不需要多餘的同情,你也一樣,雀末亦。」
望著薩多斯,他就不禁想起三天前遇見他的模樣。
兩人雖然只是擦身而過,不過身為大夫的他已察覺到他的身體有異樣,出於好奇心的驅使下,他私下找了他數回,卻都被他給拒於千里之外;這樣的他,讓他更加有興趣想醫治他。
「醫者父母心,見著有病人,身為大夫的我又怎能丟著不管呢?」見他的身體比之前還來得虛弱,雀未亦感到怪異的問:」之前我不是已經拿了藥給你,難道你沒有服用?」
「我都說別管我了。」薩多斯不悅的吼了一聲。
服藥,他哪有時間?
無時無刻都得待在林澈的身邊,他哪有時間服藥,而且他才不願被認為自己太虛弱:於是一直就沒服用過藥物,只靠意志力支撐著。
雀末亦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生了病的人遺有你這種音量,真是不多見,看來你的硬撐功夫真是了得,病得這麼嚴重了,依然面不改色。」
薩多斯不想再聽雀末亦的嘮叨,想站起身來離去,卻因體力不支而站不起來。
「別逞強了,你的病要是擴散感染轉變成肺病的話,恐怕連神仳都救不了你。」雀末亦警告他。
「就算病死也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是無關啊!不過向來我想救之人,誰都逃不掉。將這藥腋下,馬上藥到病除。」雀末亦由袖袋中取出一罐藥丸子,想交給他,見他沒動靜,他笑道:「明兒個我就要回京城,也沒機會再管你了,就給我個面子吧!」
「怪人。」雖然只見過數面,不過雀末亦給他的印象並不差,就是嘮叨了點,薩多斯也不想為難他,便拿起一顆藥丸一口服下。「這樣你滿意了吧!」
「滿意,怎會不滿意呢!這可是你頭一次聽我的話,我當然滿意。」雀末亦笑了笑說:「服了那藥丸,只要出出汗,好好睡上一覺就會好。」
睡?笑話!他哪有時間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