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紅葉歡歡喜喜地讓她同樣一臉幸福喜悅的夫婿牽著步入大廳,一身喜紅襯托她紅艷艷的臉頰看起來嬌美可人。
高寒宇也同樣把他的喜悅與幸福掛在臉上。
第一眼見到長孫倚風的時候,上官紅葉著實吃了一驚,高寒宇有對她說起過大廳裡有她沒見過的客人,卻沒想到是那樣美貌的姑娘。
上官紅葉好奇的多望了幾眼,太過直率的目光讓長孫倚風笑了出來。
司徒秋風輕咳了兩聲,「紅葉,別失禮,快坐下。」
「這位姐姐好漂亮,寒宇從來就沒有跟我說他有這麼美的朋友。」上官紅葉個性直率單純,圓亮的大眼睛直盯著長孫倚風。
高寒宇一臉無辜的看著他的新婚妻子,「有呀,我有說。」
「你剛剛才告訴我的。」上官紅葉鼓著紅通通的臉頰瞪他。
她的天真直率讓長孫倚風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那是因為在他心裡,他的紅葉妹妹是最美的,這句話他倒是跟我說了很多遍。」
高寒宇咧開微笑用力點頭,上官紅葉則紅了臉沒有再說話,乖巧地坐到長孫倚風身邊給了他一個嬌羞可愛的微笑。
「你們倆別讓人笑話了。」司徒秋風笑罵了句。
滿桌好菜當然要配上好酒,從人們將整甕酒罈搬上桌,一掀開封壇的羊皮,馬上香氣四溢,整個大廳充滿了濃濃的酒香。
「這就是唐家的雪燒?」朱璃相當有興致地等著下人倒酒
酒罈重達十二斤,自不是一般僕傭輕易提得起的,因此總管高槐安親自提起酒罈替客人們服務。
在等待之間,高寒宇的目光掃了一圈,人來得比他想的少。
除了他們夫婦,司徒秋風夫婦,孝親王爺朱璃,長孫倚風和他的「大哥」以外,他另一邊的拜兄弟完全沒來,這讓一向樂天的他難得的擔憂了起來。
「寒宇,敬酒呀。」坐在他身邊的司徒秋風,輕拉他的衣袖,小聲提醒。
「喔、啊,謝謝大家今天來參加我跟紅葉的宴席,我先乾為敬。」
跟著高寒宇一齊舉起酒杯,上官紅葉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先用衣袖掩住了嘴才拿起酒杯。
就在長孫倚風舉杯、酒杯沾唇前,他聞到一個味道。
很淡很淡,淡到他幾乎覺得他也許根本沒有聞到,但畢竟那個味道給他的印像過於深刻,所以他不能冒險。
「寒宇別喝!」長孫倚風大喝一聲,一揮手打掉他身邊的上官紅葉手上正要碰唇的酒杯。
眾人一驚,立即放下酒杯。高寒宇雖也一愣卻不及反應,只一遲疑酒已下肚。
還來下及開口詢問,就感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有把火從胸口直燒上喉頭,說下出話來,伸手扶住桌沿想站起來卻做不到。
「寒宇!」上官紅葉一聲尖叫,馬上扶住倒地開始嘔血的高寒宇。
柳不語的動作很快,一閃身,右手夾上三支銀針,左手已搭住了高寒宇脈搏。
長孫倚風的動作也很快,伸手擋住柳不語。「不能用銀針。」
柳不語遲疑了一下,望向他夫婿,司徒秋風還未開口,高寒宇已顫抖著伸手抓住了長孫倚風。
「我在,你不會有事。」長孫倚風安慰著他,從懷裡掏出顆藥丸湊到他嘴邊。朱璃皺眉看著他的動作,正想制止,高寒宇卻竭力從妻子懷裡撐起身,毫不猶豫地吃下那顆藥丸。
「吞下去,快點。」長孫倚風把藥塞進他嘴裡,直看著他慢慢停止顫抖,也沒有再繼續吐出鮮血才終於鬆了口氣。
上官紅葉哭紅了眼,求助地望向司徒秋風,「二哥……。」
「別哭,先讓寒宇躺下。」
司徒秋風抱起高寒宇,將他送進房裡。長孫倚風想要跟上,才起步卻被朱璃擋住去路。
「這裡只有你們是我不認得的,請二位留下。」朱璃冷冷開口,然後轉向高槐安,「所有人都不准離開這裡,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也不准任何人過橋進來。」
「是,槐安知道。」
慕容雲飛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在長孫倚風突然大叫的時候,他也立即起身,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莊裡的人沒有很多,若是莊內人下的毒手,多半會在附近觀看,可是他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能就近下毒的人更是少數,酒是從唐家來的,才剛當著眾人的面拆封,看起來也不像動過手腳的樣子,若是有,一開始長孫倚風就該看得出來。
慕容雲飛走近長孫倚風,按著他的肩,「你沒事吧?」
長孫倚風沒有答應,只是低頭望著自己的手,上面滿是高寒宇的鮮血,紅得觸目驚心。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三哥三嫂一定出事了。」
歎了口氣,慕容雲飛從桌上拉了條乾淨的手巾,拉過他的手替他把手拭淨。「先擔心高寒宇吧。」
長孫倚風的目光轉向桌上那罈酒。走過桌邊抓起酒罈聞了聞,居然抬起酒罈喝了一口。
慕容雲飛愣了一下,不過想起他是唐家人,什麼都喝的死就是酒喝不死他,於是也沒開口,只是靜靜看著他的舉動。
放下酒罈的長孫倚風臉色並沒有比較好看。「……味道不對。」
慕容雲飛湊過來,跟著聞了聞,「有毒?」
長孫倚風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隨意地搖搖頭,「沒有……不過不對……」
什麼不對?酒不對?這不是雪燒?」 慕容雲飛聽到沒有毒,好奇地伸手沾了點放到嘴裡,只覺一陣香醇直燒進他喉頭。「比起你的差了一點,不過還不錯。」
長孫倚風沒理會他,只在腦子裡不停回憶所有記得的味道。低下身去拾起方纔他打掉的、上官紅葉的杯子,湊近鼻端聞了聞,又起身去拿起高寒宇的杯子。
「杯上有毒?」 慕容雲飛開口詢問,對毒物他並不是專門,這些東西他一向交給他師兄。
「沒有。」簡短應了,長孫倚風腦中不斷思考著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見狀,慕容雲飛不再打擾他,轉身觀察四周。原本人就不多的主莊,在高槐安聽令帶人去守橋之後更沒剩下多少人在走動,比起之前的熱鬧景象倍顯冷清。
「……水不對。」長孫倚風突然開口。
「那是雪燒,但是水不對。」
慕容雲飛思考了一下才意會過來,「釀酒的水?」
長孫倚風點點頭,「所以味道不對。」
「你的意思是有人私釀?雪燒不是你讓人送來的?」
長孫倚風再一次伸手提起酒罈,往上一拋再伸手托住壇底,望了眼,然後蹙著眉放下。
「看來,不只寒宇是目標。」
喔?」
「你知道過了這座山後是哪裡嗎?」
慕容雲飛點點頭。「渝河,過了源頭就是渝北關。」
「當初建造渝北關口的時候,將渝河源頭攔起,關外那些以渝河賴以為生的牧人們多次來戰,只為了要開關,後來你知道是誰和關外十六族和談保住關內外和平的嗎?」
「當然,是孝親王爺朱璃。」 慕容雲飛微微一笑。「那十六族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服朱璃,當中以夷、雩、欽、焰四族最為強大,朱璃和夷族交好,由夷族去聯繫雩、焰兩族,最後的欽族就不得不妥協,但是直到現在欽人仍然蠢蠢欲動,這也是孝親王爺一直鎮守邊關的理由。」
長孫倚風望了望緊閉的房門,「看來,喬十八找到好幫手了。」
「你是說喬十八和欽人聯手?理由?」
「水。」長孫倚風回頭解釋道:「能釀成雪燒的必是好水,雪燒也不是所有人都釀的出來,至今為止,除了唐家人,只有雩人會釀製雪燒而已。」
「雩人?他們怎麼會?」
長孫倚風越想越覺棘手,投向房門的眼神更多了擔憂,他只希望高寒宇沒事。
「因為是我教他們的。」
上官紅葉哭腫了雙眼半跪在床前,握緊高寒宇的手怎麼也不肯放。
柳不語放開高寒宇的手,「長孫姑娘說的沒錯,好險我那針沒紮下去。」
司徒秋風聞言,伸手輕撫上官紅葉的發,「別哭,寒宇沒事。」
擦乾眼淚,上官紅葉忍住哭泣問道:「二嫂,寒宇怎麼了。」
柳不語看來有些疑惑,「他中了毒,我不太確定是什麼,但是長孫姑娘的藥似乎有效,寒宇應該沒事了。」
朱璃擰緊眉,「那對兄妹到底是哪裡來的?他們一定有問題。」
沒有人接話,因為的確沒有人認得他們。在一陣沉默中,高寒宇呻吟了聲。
「寒宇!」上官紅葉驚叫一聲,伸手輕拍高寒宇的臉。「寒宇,你沒事吧。」
高寒宇悠悠轉醒,掀了掀唇,半晌才發出聲音。一時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司徒秋風握著他肩輕輕搖晃,「寒宇,你想說什麼嗎?」
「……倚風……叫……倚風……」
上官紅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愣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朱璃剎寒了臉,「寒宇,你糊塗了嗎?」
高寒宇掙扎著想爬起身卻被司徒秋風壓住,移動不成,他只好緊抓住司徒秋風的手,「叫……叫倚風……來……」
也許是他的表情太過認真、臉色太過難看,司徒秋風瞥了眼臉色慘白的上官紅葉,看看朱璃,從他鐵青的臉色就知道他一點也不贊同。深深歎了口氣,「小語,去請長孫姑娘過來。」
柳不語點點頭轉身出房,朱璃沒敢阻她,待她出去才狠狠瞪了司徒秋風一眼,「那對兄妹來路不明,根本不能相信。」
「他們是寒宇的客人。」司徒秋風的語氣有些無奈。
「寒宇有什麼朋友是我們不認得的?他連介紹給我們都沒有,一定有……」話沒說完,見上官紅葉眼淚又大顆大顆地滑下,冷哼一聲,還是無奈地住了口。
才走進房,長孫倚風就感覺到針對他而來的敵意,朱璃明顯的並不相信他。暗歎了口氣,只好對朱璃點點頭,轉頭望見方纔還一臉嬌羞幸福的新嫁娘現已哭紅了眼,正以帶點複雜神色的眼神盯著自己。
走近床邊,司徒秋風讓出了位置。長孫倚風點頭道謝,伸手輕觸高寒宇的脈搏,確定脈相已穩。自己方才給他吃的藥,起碼會讓他睡上四、五天才對,支撐著沒倒下的高寒宇顯然有事想告訴他。
「寒宇,是我。」長孫倚風出聲輕喚。
高寒宇聽見他的聲音,努力睜開了眼睛,「倚風……」
「我在這裡。」長孫倚風對他露出安撫的笑。
高寒宇像是用盡力氣似的爬起,長孫倚風見狀蹙起眉,「寒宇,你別起……」
話沒說完,高寒宇竟用力一把緊抱住長孫倚風,一片訝然中只聽見上官紅葉倒抽了口氣。
慕容雲飛悄悄地移了位置,他感受到朱璃暴漲的殺氣。若是朱璃打算出手,在長孫倚風還不能揭發身份之前,他可能得擋一陣。
高寒宇把頭貼在長孫倚風頰邊,長孫倚風只愣了下,隨即輕拍他的肩,輕聲回答,「我知道,你放心。」
像是因為這句話放下心似的,高寒宇兩眼一閉又倒了回去。
「寒宇!」
長孫倚風站了起來,「他沒事,只是會睡上幾天。」
上官紅葉抬首望著神色自若的長孫倚風,原本單純的大眼裡多了些怨妨或不甘。
長孫倚風抱歉地笑笑,還在想該說什麼的時候,朱璃已緩緩走到他身邊,出手快如閃電直扣向他肩。一旁早有準備的慕容雲飛也不落後,在朱璃碰到長孫倚風之前,已抬手扣住他手腕,顧及房裡人多,兩人只是僵持卻沒有再動手。
慕容雲飛一笑,「對一個弱質女流來說,王爺這手會不會狠了點。」
「能擋住我這一手的人也不多,閣下真姓長孫?」
慕容雲飛溫和的笑不變,「若王爺不信,我說姓什麼不都一樣?」
此時長孫倚風淡淡的說,「我是寒宇的朋友,我來這裡是寒宇邀我來的,若我想害他們夫婦倆,方才不必阻他喝那杯酒,請王爺相信我們。」
慕容雲飛率先鬆了手,對朱璃笑笑,朱璃也只好跟著撤手。
司徒秋風擰起眉,他覺得事情不太對,而這裡的人太多了。於是他走向房門,對在門外探望的高槐安開口,「把莊裡所有人都集中到大廳去,一個也不准離開。」
待高槐安聽令離開後,司徒秋風關上門。
現在不是內哄的時候,如果酒中有人下毒,那人必定還在莊裡,又如果目標是寒於和紅葉,依現在這種狀況下,只要下毒的人認為長孫倚風才是高寒宇所愛,也許危險就轉落到了長孫倚風頭上……
看著哭腫了眼的上官紅葉,慕容雲飛暗歎了口氣,念頭一轉便開了口,「如果王爺和高夫人是擔心我妹子和高少莊主的話,請不用操心,我妹子早已許人,年後就要過門了。」
長孫倚風還沒有反應過來,朱璃倒不太相信地開口,「喔?不知是哪家公子這麼有福氣,能娶到長孫姑娘這樣的美人。」
慕容雲飛不慌不忙地回答:「王爺一定聽過京城名捕雷子雲。」
所有人目光集中在長孫倚風身上,長孫倚風擠出尷尬的笑,心裡恨不得抽劍把慕容雲飛砍成碎片,「只是媒妁之言,我就這麼一個大哥,他讓我嫁我哪能不嫁。」
朱璃一挑眉,「看來長孫姑娘不太情願的樣子。」
慕容雲飛笑著拍拍長孫倚風的肩,「矣,姑娘家都這樣,他們感情好的很。」
「好了,既然這樣大哥就不用擔心了,我想紅葉不會誤會什麼的,是吧?紅葉。」
司徒秋風用溫柔堅定的眼神默默支持著上官紅葉。她於是點點頭,「我相信長孫姐姐,方纔若不是她,我已經把毒酒喝下了,只是……如果有人想害寒宇和我的話……我怕可能長孫姐姐會有危險。」上官紅葉邊說邊以帶著擔憂的眼神看向長孫倚風。
司徒秋風聞言有些驚訝,他伸手摸摸上官紅葉的頭,兄長似的語調溫柔,「我的紅葉真是長大了,居然想得到這一層。」
上官紅葉回以堅強的微笑,「我跟寒宇已經成親了,我現在是風雲山莊的女主人,長孫姐姐是寒宇重要的客人,風雲山莊自然有責任保護她。」
長孫倚風笑睨了朱璃一眼,「我不怕危險,我比較怕王爺懷疑我。」
「這裡都是我重要的弟弟妹妹們,對於生人我總是要防些,請長孫姑娘別介意。」
長孫倚風搖搖頭,「當然不會,王爺不介意就好,寒宇也沒事了,我可以出去走走嗎?」
朱璃多少仍有些懷疑的目光不改,「現在一切狀況不明,我想長孫姑娘還是待在房裡好。」
一直沒有開口的柳不語突然扯了扯司徒秋風的衣角,在他低下頭時湊近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司徒秋風以有些訝異的表情和妻子對望了眼,而後出言緩頰:「我想,待在房裡也不見得安全,長孫姑娘想出去走走也無妨,不要一個人獨走太遠就好,小心為上。」
朱璃回頭瞪望了司徒秋風一眼卻被刻意忽視,朱璃看來倒是挺尊重這個義弟的決定,也不再多阻止。
長孫倚風向司徒秋風微笑點頭,「謝謝司徒先生,我和我大哥一起,不會有事的。」
司徒秋風淺笑回禮,替他開了房門,待到看不見兩人背影,朱璃才出聲質問:「你為什麼那麼相信她?」
司徒秋風歎了口氣,一臉認真,「因為寒宇相信她,而我相信寒宇,這對兄妹或許身份不詳,但寒宇肯替他們隱瞞身份一定有道理,有什麼人能酒未沾就知曉有毒,又有什麼人能讓寒宇對我們有所隱瞞,這幾年來只有一個而已,大哥不會忘記吧?」
朱璃皺起眉,「你是說她是唐三的人?」
司徒秋風思索半晌才搖搖頭,「我不確定,但我想她跟唐家一定有關係,大哥如此不信任她,恐怕是那位長孫公子的關係吧?大哥可是認得那人?」
朱璃思考了會兒才說:「我肯定我在某處見過他,可是我想不起來,我很少有見過面卻想不起來的人,也許只是錯身而過也不一定,而且我想他也認得我,卻不明說,這種時候還是小心點好。」略一停頓,朱璃沉了聲音,「不管如何,我不信任他們,但既然你信任他們的話我沒有意見,不過我會盯著他們。」
司徒秋風笑著拍拍朱璃的肩,「不會有事的,大哥擔心的話我會看著。」
朱璃吁了口氣,回望床上的高寒宇,「寒宇沒事就好,最好是先將下毒的人揪出來,不然寒宇還是會有危險。」
司徒秋風點點頭,轉向上官紅葉,「紅葉,你看著寒宇別離開,除了我跟你二嫂、大哥以外,任何人都要小心知道嗎?」
待上官紅葉乖巧點了頭,司徒秋風才又對朱璃交代:「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這裡就先麻煩大哥了。」
「我知道。你看看偏莊有事沒,沒事先別透露風聲,別讓高夫人擔心了。」
「我知道。」司徒秋風點頭答應,轉身走出了房門。
走出大廳,長孫倚風跟慕容雲飛在主莊的院子裡四處亂逛。
慕容雲飛看來興致頗高地四處張望,「你注意到了嗎?」
長孫倚風正在思考著下一步,沒太在意他,只隨意聳聳肩,「這裡可以注意的地方太多了,你問哪一個?」
「四邊角落的石像。」 慕容雲飛有趣的轉了一圈。「這四隻叫四季。」
慕容雲飛依序比劃四邊的石像:「春獅、夏虎、秋豹、冬象。」
長孫倚風望了下,果然四邊角落裡各有處栩栩如生的石像,相當小巧,不太引人注意。
「這中只是高老莊主的得意作,風雲山莊的每一個地方都有機關,春可以開啟所有石柱裡藏的機關,豐可以開啟主莊地下的秘道,秋可以啟動莊裡萬箭齊飛,而冬……會毀了整座莊。」 慕容雲飛看起來很有興趣地摸著石獅。
長孫倚風眨眨眼,「這麼重要的東西就隨意放在這裡?」
「當然不是。」
聲音從背後傳來,長孫倚風立即回頭,見是帶著微笑著走近的司徒秋風。
「長孫兄真是博學多聞,高老莊主的機關並不是人人皆知,不知長孫兄是打哪兒聽來的?」
慕容雲飛這才回頭,「我有個兄弟對機關十分有興趣,才聽他說起過,不過我想司徒兄不會告訴我真正的四季藏在哪裡吧?」
「如果我知道的話。這麼重要的秘密只有高家傳人才曉得,如果長孫兄有興趣的話,偏院裡還有四隻長得不一樣的,長孫兄可以去看看。」
慕容雲飛望了他一眼,想他是有話要對長孫倚風說,跟長孫倚風交換了眼色,隨便找了個藉口:「那我就去參觀一下,我妹子就麻煩司徒兄看照一下。」
「長孫兄請。」
待慕容雲飛離開,司徒秋風望著長孫倚風微微一笑。「我帶長孫姑娘逛逛好嗎?」
「我的榮幸。」長孫倚風一笑答應,隨著司徒秋風慢慢往外逛了出去。
「長孫姑娘是何時認識寒宇的?」
「很多年了,一時之間也記不太清楚。」
司徒秋風並不介意他四兩撥千金的回答法,只換個問題又問,「長孫姑娘可好福氣,京城名捕雷子雲可是人人敬重的好漢,為人重義,正直又不畏強權,不知姑娘怎麼結識雷捕頭的?」
長孫倚風笑得有些不自然,「是我大哥談的親事,沒什麼好特別的,倒是我聽寒宇說起過,司徒先生為了娶得柳姑娘,隻身獨闖青衣神劍柳少言親手布的劍陣,贏得柳先生的信任才娶得柳姑娘,這等英雄美從的故事可真令人欽羨。」
提起柳少言,司徒秋風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讓長孫姑娘笑話了,當時柳大哥的武功已廢,要破他的劍陣已不是不可能,也多虧了當時我夫人幫了我一手,不然要闖過也真難。」
「是司徒先生有心,不然怎麼娶得美人歸。」
司徒秋風突然盯著長孫倚風,「寒宇對長孫姑娘還真是知無不言。」
「司徒先生也知道寒宇是藏不住秘密的,只要是他身邊的人事,沒什麼能讓他藏在心裡的。」
「是呀,但姑娘的事,寒宇可藏得緊,姑娘說是為什麼呢?」
長孫倚風看了他一眼,看似漫不經心,但司徒秋風可沒漏任何一個細節。長孫倚風只是隨口應聲,「是呀,為什麼呢。」
司徒秋風停下腳步,等著長孫倚風緩步跟上才低聲開口,「姑娘知道自己在這裡有多危險嗎?」
長孫倚風也沒閃開,抬著望著離他極近的司徒秋風,「司徒先生覺得我有什麼危險。」
「下毒的人沒有害到紅葉,也許會拿姑娘下手。」
長孫倚風一笑,「那紅呀姑娘不就安全了,先生何必煩惱。」
司徒秋風也笑了起來,「可以告訴我,寒宇方才跟你說了什麼嗎?」
長孫倚風注視司徒秋風半晌,抬首微側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保護紅葉。」說完,退了兩步輕笑旋身,「我想我該去找我大哥了。」
司徒秋風歎了口氣,露出苦笑,「委屈三少了。」
長孫倚風頓了腳步,回頭看著他,有趣地眨眨眼,「想來我沒瞞過柳夫人。」
「唯一一個寒宇整天嚷著、說著,我卻沒見過的朋友,只有你。」
「認識了寒宇就像欠了他一樣,甩不掉。」
司徒秋風沒有再答話,望著長孫倚風轉身走開,不禁慶幸高寒宇有個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