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於湖上,波光漣漪,竺歌鼎沸。大大小小十幾艘游船,在這日暮時分,滿載著歡聲笑語,飄蕩在微光、清風、碧波之中。
“永璇,你為什麼帶我到西湖來?我們不是該趕緊找人嗎?”傅紅瑛望了人煙漸稀的西湖一眼,在滿心舒暢、疲憊盡消之後,轉而問起了身旁的他。
永璇收回欣賞贊歎的目光,笑著回望眼前可與這西子湖比美的她。
“找人這種大海撈針的事可緩一緩。自從你來到杭州之後,跟著我也奔波了好幾天,我看得出來你累了。”他愛憐地將她攬在懷裡,“你需要休息。”
傅紅瑛見三兩游客淨在遠方,也不忌諱地倚在他的肩頭,止不住被愛的感動一陣暖過一陣。
“永璇,我沒有那麼嬌嫩不濟事,還是正事要緊。”話一頓,她又問:“永璇,梁德全真的有可能會因為於大富的威脅回到杭州嗎?若是他不回來,天地這麼大,我們要找到何年何月何日啊?”
這也是永璇憂心之處。“這也是眼前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那咱們去找官府幫忙好不好?”傅紅瑛建議道。
“不行!”永璇斷然拒絕,“這樣反而會打草驚蛇。”
“那咱們就這樣沒頭沒腦的找啊?”傅紅瑛不禁發起愁來。
永璇狐疑地看著她。自己這麼煞費苦心地帶她來西湖賞景游玩,可她怎麼老是殺風景地提起公事,還不住地催促著自己?
“紅紅,我們一邊找人,一邊觀賞山水名勝,這樣也不錯啊。”
傅紅瑛看了他蘊含關心的瞳眸一眼,“是不錯啦。可是……可是……”她低著頭越說越小聲。
坷是什麼?”永璇低下頭來,直望進她猶豫的嬌顏。
傅紅瑛抬眸,微厥著小嘴,“我……我想家,想我爹娘。”她還是忍不住將心事說了出來,不過另一樁心事至今她說不出口,而這樁心事糾纏得她的心好累,也讓她更想家,更想爹娘了。
永璇一笑,這才知道她的異常所在。“你還說你沒有那麼嬌嫩不濟事?逞強!”他似心疼又似促狹地點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我哪有?”傅紅瑛暈紅著小臉否認,但見他一臉戲虐,嬌嗔了句,“唉!你不會懂的啦!”她邊說邊轉過身子,不敢面對他。
“我是不懂。”心下已經有了幾分明白,永璇也跟著轉到她面前,定定地望著她。“離開這麼幾天就想家、想爹娘,看你以後嫁人了怎麼辦?”他故作調侃。
嫁人?!除了他,自己還能嫁給誰?可他到現在連個承諾也沒有。這就是緊揪著她一顆心的另一樁事,現下讓他這麼一提,她禁不住紅了眼眶。
“不怎麼辦!我一輩子不嫁人總可以吧!”她沖著他喊,負氣地又轉過身。
她眩然欲泣的楚楚模樣並沒逃過他的眼睛,唇角微勾,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聲問了句,“那你連我都不嫁嗎?”
傅紅瑛宜時轉回身,一臉驚喜地望著他,“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是不是聽錯了?
永璇直起身子,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沒有,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故態復萌的他就是想吊吊她的胃口。
原來是自己誤解了他的意思!
“你……”傅紅瑛直羞得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讓她鑽進去。“我不睬你了啦!”羞恨交加的她只能選擇逃避,淚水在轉身的那一刻止不住地滑落下來。
“耶?娘子,你怎麼跑了?”永璇戲虐地喊了聲,立刻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肩頭,止住她的腳步。
“不要叫我‘娘子’!這一切都是假的!”這兩個字聽得她氣不可遏,令她一停下便轉身朝著他大喊。
“咦?你怎麼哭了?”他假意不明白,但已硬不下心腸欺負她了。
“你管我!”她迅速抹去淚水。
“紅紅,之前我們是演戲沒錯,但假戲可以真做啊!”永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將話饒回正題。
傅紅瑛楞了半晌。“什麼假戲真做?你又開我玩笑!”一意識到這點,她是氣得宜跺腳。
“紅紅,天地良心,我是真心的。”一陣心軟、心疼,永璇忍不住伸手想替她抹去未干的淚痕。
她卻一把撥開他的手。“什麼真心不真心?從頭至尾,你根本就是虛情假意!”
他笑看著她,對她幾乎滿溢的愛令他忍不住將她抱人懷中。
傅紅瑛不依地掙扎了一陣,但她實在是累了,也就由他。
“紅紅。”他磁性動人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我對你絕對沒有一絲由情假意,我愛你,而且……”他頓了一下,嗓音低得幾近無聲,“我要娶你。”
傅紅瑛猛地抬頭望著他,立時被他眼底的濃郁愛意深深吸引,”這又是一個玩笑話嗎?”
永璇搖了搖頭,俊臉上滿是真誠。“不,這不是玩笑話,而是我的肺腑之言。”
傅紅瑛粉臉上散發出一片炫人心魂的光彩,緊緊樓住他的脖子,“哦,永璇……一她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永璇亦難抑心中快樂,幸福笑意全寫在臉上,“紅紅,你回意嫁我為妻嗎?”這明知故問的話一說完,他立時感到懷中聞言,永璇清了清喉嚨,囁囁喏喏地說道:“紅紅,其實我……我還沒娶親。
“什麼?!”傅紅瑛驚叫一聲。但回頭一想,她趕緊定下心神來,“永璇,你不用說這種話來安慰我,我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我不會有事的。”
永璇暗自呻吟了一聲,“紅紅,我說的是真的,剛才說的那些是我故意逗你的。”
傅紅瑛渾身一震地直望著他,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光芒,“你是說,你有老婆是假的、要我跟你私奔也是假的?!”
永璇沖著她一笑,點了點頭。
“永璇,你……”傅紅瑛直想破口大罵,但一時怒極攻心,竟氣得說不出話來。“你……”她開了口又想罵人,可卻不知罵些什麼,因為沒一句罵人的話能消去她心中的怒焰。
“紅紅,娘子,你答應過我不會生氣的。”永璇只能提醒她。
“我不是你的娘子!”她終於說出話來了,而且一鳴驚人。“我收回我的話,我不嫁你了!”話一落,她轉身就跑。
“紅紅!”永璇喊了聲也追了上去。
以他的腳程自然很快地又追到了她。
“紅紅,別生氣,有話好說……”
“咱們沒有什麼好說的!”就在傅紅瑛氣憤地大喊時,不遠處冷不防地響起了個不相干的聲音——
“爺!福祥來到了他們的身邊。“卑職找您好久了,原來您在這裡。”話才說完,他立刻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自己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但福祥錯了,永璇一見到他是大大地吁了口氣。這種時候和一個生氣的野貓獨處絕對不是好主意。
“阿福,有消息了嗎?”
而傅紅瑛見有第三者在,也不好發作,只得一人生著悶氣。
“是的,爺。”福祥邊應答邊覷了她一眼,這兩人一定有鬼。“於大宮那邊有動靜了。”
“哦?”永璇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的光芒,“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回客棧再說。”
於是三個人懷著不同的情緒,往客棧的路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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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梁德全似乎成了於大富的手下,卑職見過好幾次他在於大富的家中出人。”福祥一人永璇所住的客棧房間,立時稟告他的發現。
“這兩個人竟然湊在一起狼狽為奸?!”永璇略感訝異。“不過想一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梁德全欠錢還不出來,只好當人家跑腿的來抵債了。”
這說法令其余兩人都深有同感。
“永——”傅紅瑛突然十分興奮地開口,原本她想教永璇趕緊去捉人,好破陳氏一案,但一接觸到他的目光,又氣上心頭的移開視線什麼話也不想說了,看得福祥又暗暗納罕。
永璇知她余怒未消。“紅紅,你想說什麼?”雖然她未必肯說,但他還是問了。
“沒什麼。”傅紅瑛賭氣地不願說出她的想法。
“說嘛。”永璇笑睨了她一眼,“我們都想知道你的想法。對不對,阿福?”他邊說邊暗暗給了福祥一個眼色。
福祥微愣之余,說道:“是啊,傅姑娘,請不吝指教。”
傅紅瑛不禁白了永璇一眼。她當然知道福祥這句客氣話是在他的壓迫下才說出口,可人家福祥都說得這麼客氣了,她也不好一點回應也沒有。
“阿福,我沒有什麼驚人的看法,只是想提醒一句,趕緊捉了梁德全,免得讓他給溜了;或是為虎作悵,又干下什麼缺德事,多了個受害人。”她這句話表面上是說給福祥聽的,但從她不時覷著永璇看來,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沖著永璇說的。
永璇聽得直發笑卻不搭腔,福祥見狀,也就干脆乘機提出自己的看法。
“傅姑娘,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胚有一件事讓我覺得很奇怪,所以我建議先別打草驚蛇。”
“阿福,把話說清楚。”永璇命令道。
“爺,這於大富在我們看來不過是黑道上的一名不起眼的小角色,雖說平時他用著非法手段必定搜括了善良百姓不少財物,但他所住的房子卻是高門大院,十分奢華,這讓卑耶不禁起了疑心。難道於大富暗地裡還干著什麼殺人越貨的大買賣,否則怎麼會如此富有?”
永璇沉吟片刻,薄唇一句,冷笑道:“既然這於大富跟咱們這麼有緣,梁德全又在他手下做事,那我再多管一檔子閒事吧,免得有人說官府對這種無惡不做的人老是不聞不問的。”話中有話的他覷了一眼傅紅瑛。
傅紅瑛當然知道這是自己說過的話,見他放在心上,怒氣不覺消了一大半。
永璇見她放軟了神色,心情自是愉悅。“阿福?”
“卑職在。”
“今晚,咱們就到於大富家裡作客吧。”
福祥和傅紅瘓都搞不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
福祥率先問出口,“爺,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永璇收回笑意,眼中突地射出一抹冷光,“夜探於府。”
“夜探於府?!”相較於福祥的鎮定,再也無法保持沉默的傅紅瑛倒顯得大驚小怪。“永璇,你不是要下令當地府衙去查嗎?怎麼會變成你要親自出馬?”
見她肯跟自己說話,他很是得意。
“紅紅,咱們現在還不到曝光的時候。更何況,我懷疑當地府行和於大富的關系根本不清不楚,否則怎會讓於大富囂張如此?再者這麼一鬧,正好讓於大富有了防備,屆時我們想查就更難了。”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永璇轉而交代起福祥,“阿福,下去准備一下,今夜子時,咱們夜探於府。”
“是的,爺。”福祥恭敬一揖後,便退出了房間,房中頓時起了片刻窒人的沉默。
“我也回房准備一下。”為了更換身份,也為了顧及福樣他們兩人改扮起了兄妹.是以傅紅瑛另住一房。
此刻,她臉微熱,轉身就要走了出去。
永璇立時拉住了她,“紅紅,你留下。”
傅紅瑛旋身望著他,“你是要我現在留下,還是要叫我別去於府?”
“都有。”一個使勁,他便將她拉人懷中。
“我不要!”傅紅瑛掙扎喊叫,用力推開了永璇,又往房門走去,“我現在不留下.而且我還要跟你們一道去。”
永璇比她快了兩步,擋在門口。
“讓開!”傅紅瑛邊喊邊想將他拉開,但他卻不動如泰山。
永璇一笑,知道時間不多,不能讓她再這麼間下去,冷不防地一把橫抱起她,堅定地往床榻方向走。讓她安靜的方法多的是,但他最喜歡這個法子。
“放開我!放開我!”傅紅瑛拳打腳踢,就是無法讓他放下她,沒多久,她已被他壓在床上動彈不得。“大色狼!非禮呀,非……”她不願就范,但聲音很快地便消失在他火熱的唇瓣中。她緊閉雙唇,緊咬牙關,硬是不肯讓他的舌侵人自己口中。
他邪邪一笑,在纏纏綿綿的吻她之際,一手將她的雙手控制在她的頭頂,空出一手隔著衣料不住揉搓著她柔軟的酥胸。
“嗯……”一陣銷魂感襲來,傅紅瑛終於忍不住逸出一聲嚶嚀。
下一刻,永璇的舌攻陷了她的齒關,不僅長驅直人,還不時誘出她的丁香小香咨意吸吮著,發出一陣讓熱情不斷升溫的嘖嘖聲響。
“永璇……晤……”一聲夢幻似的輕吟,她雙手輕輕一掙,掙開他不再有力的鉗制後,立時圈上了他的頸項,讓兩人的吻更加深人,更加狂亂。
他滿意極了,大手也急切地開始褪下她的衣物。不多時,她雪白柔嫩的酮體完全暴露在他盛滿欲望而火熱的眸子之中。
“紅紅,你好美,美得不可思議……”他立刻俯下頭去咬住她一顆不住誘惑著他的粉紅色櫻桃,大手也探向她神秘的樂園裡,揉搓不斷。
“啊……”她朱唇微啟,水眸迷離,再次迷失在他的魔力之中。
一陣難抑的激動,永璇起身望著她嫵媚動人的嬌顏,迫切地想解下衣物,與她毫無阻礙地裸程相見。
向來只有女人服侍我穿脫衣服……
傅紅瑛從眼縫中覷見他想脫衣服,突地想起他說過的這一句話。
“我來……”她緩緩地坐起身,從他訝異的神情下接手脫衣服的動作。
朱唇微揚起一抹迷人的笑意,媚眼含著一絲誘人的風情,她望了他一眼,開始輕輕柔柔地替他脫起衣物……
“紅紅,我最寶貝的可人兒……”永璇回味無窮地緊抱著她低喃。
“永璇……我好累哦……”
見她這麼回應自己,永璇情不自禁地在她駝紅的臉頰上吻了一吻,“我愛你,紅紅。”
“我也愛你。”傅紅瑛勉力伸出手臂回抱住他,深情說道。
“那你不生我的氣了?”永璇乘機問道。傅紅瑛睜開一雙盈盈水眸盯著他,“如果你讓我跟你們一道去於府,我就不生氣。”她也乘機提出條件。
“你這個鬼靈精!”永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摩擦了一下,又愛又氣地說。
“好嘛!”傅紅瑛到底有武功底子,身子恢復的快,這會兒已有了精神撒嬌。“你就讓人家去嘛,多一個人也多個照應呀!”
“多一個人只會多一分被發現的危險。”永璇毫不留情地說出看法,“所以紅紅,你給我乖乖地留在客棧,好好的睡上一覺,明早起來包准你第一眼便會見我躺在你的身邊,因為我會用最美妙的方法叫醒你。”他對她眨了眨眼,暗示道。
傅紅瑛一陣臉紅心跳,嬌嗔地啐了聲。“可是,可是人家擔心你…”
“傻瓜,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永璇輕斥了聲,“於大富只是小混混,他家也不是龍潭虎穴,不會有事的。況且就算被發現了,我和阿福有一身高超的好武藝,想走還怕走不了嗎?”
傅紅瑛卻不這麼想。
“永璇,你可千萬別太大意了。阿福不是懷疑於大富暗地裡干些壞勾當嗎?從這一點來看,就算他武功平平,他也極有可能養著一幫高手呀。”
永璇沉吟了半晌,不禁贊道:“我的紅紅真聰明,想得真是對極了。”
“你少灌我迷湯了!”傅紅瑛嬌羞中又嘩了句,轉念一想,不禁又憂愁了起來。“永璇,你讓我去好不好?否則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又不明狀況,一定會擔心死的。”
“不行!”永璇硬下心腸拒絕。“你跟我一起去才會讓我擔心死的。”
“可是——”
“沒有可是了。”永璇打斷了她,“這樣好了,我另外派你一個重要任務……”一個一石二鳥的計策閃過腦際,他立即從散落在床頭的衣服中摸出一紙信封,“哪,這給你。”
“這什麼?”傅紅瑛看著手中的信封,不解的問道。
“這是蓋有你爹官印的手諭。”
“我爹的手諭?你拿我爹的手諭給我做什麼廣
永璇勾唇一笑,“這就是你的重要任務。”見她一臉不解,他斂起笑容解釋道:“你方才的一席話說得很有道理。為了慎重起見,若是明早你還不見我和阿福回來,這就代表我們有難,屆時,我要你拿著你爹的手渝,立刻到府衙借調官兵來解救我們。這樣你懂了嗎?”
“我懂。”傅紅瑛不僅懂,還十分欽佩永璇心思之繽密。他用自己爹的手諭來調兵遣將,既省事又不至於洩漏他密使的身份,真是一舉兩得。
“紅紅,以眼前的情勢看來,我交派你的任務最為重要,也就是說我和阿福的安危全交在你的手裡,所以你一定要盡忠職守地在客棧裡等我們回來。”他明白以她的個性以及對他的深情,難保不會悄悄地跟了去,所以才想出這個萬保不失的法子。
“我一定會在這裡等你們回來的。不過,永璇,你自己千萬要小心。”她隱約知道他這麼做的另一層深意,但她覺得這麼做十分有理,也就不再爭論。
“我會的。睡吧!”永璇應允,一把將她擁在懷中輕吻著她的眼。“別想太多了,我會等你睡了再離開。”
傅紅瑛點點頭,緊緊地抱住他,一顆心不住地忐忑不安。
只是,連日來的奔波勞累和方才的一場激情歡愛耗費了她不少心力和體力,偎在情郎溫暖的懷裡,聽著他穩定而有力的心跳,不多時她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