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帕帕斯喊道,手裡舉著電話。
「什麼事?」
「是傑理德。」
「哦,謝天謝地,」莎拉按下閃動的連線鍵,「傑理德!」
可是兒子的聲音很小很遠:「媽媽嗎?」
「寶貝兒,你還好嗎?」
「我怕,媽媽。」他強忍著眼淚說,「布萊恩應該帶我回家的,可是他把我帶到別的地方去了——」
「但是你現在還好,對不對?他沒有傷害你,對不對?」
「沒有。他往我嘴裡塞了什麼東西,我自己弄掉了。」
「你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他把我鎖在一個儲藏室裡面了。在一幢大樓的地下室。一座玻璃水泥的大樓。好像是一家銀行。我一直在砸水管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傑理德的音調越說越高,「媽媽,我怕他。」
「當然你會怕。他是個很可怕的人,但我們就來救你。寶貝兒,現在盡可能告訴媽媽你所在位置的特點,你進來的時候看見什麼——」
電話突然斷了。
鮑曼花了20分鐘的時間,全神貫注地反覆檢查所有的裝置和連線。現在炸彈已經被啟動,也就是說,整個地下室都已處在警戒狀態。25英尺以內——一個保安,一個看門的,隨便誰——只要有人走進,炸彈在瞬間就會把整座大樓夷為平地。但是現在鮑曼自己也還在大樓裡面。在等待時機脫身以前,他把地下室所有的門都上了鎖。這些門都是從裡面而不是外面上的鎖。他一旦脫身,拆彈組的人就會強行把門衝開——呵,那就只能怪他們的運氣太不好了。
每當完成一次任務,鮑曼就會產生既緊張又興奮的感覺,他從沒幹過這麼大的一票。
他看了一眼手錶。直升機可能已經上路了,準備把他和人質從大樓的頂層直接帶到紐約市附近幾英里處的特特波羅機場。這樣就避免了在曼哈頓市中心直升機場被抓的危險。
不過,這個直升機飛行員也可能會放鴿子——鮑曼對誰都存有戒心,所以也考慮到了這個可能性——但是好像不太可能。這個飛行員收了自己這麼多錢,不太可能爽約。再說了,有的是飛行員迫不及待地想做這筆生意呢,只不過這個的價錢最合理,而且也最有動機。
「他掛了?」帕帕斯問。
「不知道,」莎拉說,「沒有聲音了。他說了一句『我想我聽見聲音了』,就沒聲音了。」
「可能是他發現了傑理德,也可能是傑理德怕鮑曼發現他,所以自己掛斷了。現在就當是後一種情況吧。希望他再打來。這是惟一的希望。」
「帕帕斯,傑理德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他只知道自己被鎖在一家什麼銀行的地下室倉庫裡面了。這樣子的地方到處都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帕帕斯說,「下一次他再打來,我們就能查到線索了。」
「這是手機,帕帕斯!」
「乖乖,你太沮喪,所以腦子都不清楚了。」
「我根本就沒想,我們能查到的,對不對?」
莎拉突然想起來,幾年以前,埃克森美孚石油的一個執行董事被幾名犯罪分子劫持,這幾個人就是拿手機索取的贖金。他們誤以為手機是不會被追蹤到的。結果,功敗垂成。
「只要傑理德再打來。」帕帕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