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長崎就是兩個月,忙到幾乎沒什麼時間寫信的和知蒙荷蘭商人送了一柄短的連發火槍,打算送給葉屋當禮物的。
兩個月後,他回到了江戶。
世子早已經派人接了貨物。
秋天的風又大又冷,幾乎葉子都要掉光的瑞香樹下卻是盛放在每家每戶的菊花。一路行來,秋露沾滿衣袖。這樣的黃昏,葉屋肯定早早的去被窩裡窩著吧?天一冷他比平常人更怕冷的。笑了,在這樣的清冷傍晚,回到他身邊。
殿室裡冷冷清清的。
沒人在。
小君和長衛門都在後面跪著。
不可能。
一定是哪裡錯了?!
不可能!
長衛門在哭…………
"源呢?源呢?!"強作歡顏,將心裡所有的驚懼壓下,不會的!不會的!他不可能再離開我的!不會的!
"葉大人被世子帶走了!"小君哭著喊出來……
"什麼?!"驚嚇太大,已經超出了理解的範圍……
"什麼?!"
疾步衝到二條城的時候天已經完全的黑了。
為什麼?世子?怎麼會?世子他、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世子他不可能會喜歡源的……世子他、世子他!世子不是笑著說希望自己好好的待源嗎?不可能!一定是哪裡錯了!
源他…………葉屋是寧可死、寧可殺了世子也不可能跟他走的啊?!——
還是,宏政他用我來威脅源?!
"你說呢?"最陌生又最熟悉的世子的臉衝著自己冷笑著:
"我說,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毀了相澤藩、殺了和知澤!他就乖乖跟我來了!"——
世子他,宏政他……從來沒有用這種眼光看過自己!——
那是世子對待敵人的冷笑。
張口結舌,和知知道自己到了萬劫不復的窮途末路。
不能違抗世子!宏政是,宏政他幾乎是將軍了!
將軍與大名的關係,本來就是主君與家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何況,從自己還不是相澤世子的那時起,自己的一切,官職、榮耀、前途、所有的高官位尊,眾人呵擁都是因為有宏政在背後!
"世子……求您!什麼都可以!只有他……他不行!真的,他不行!誰……什麼都可以,您想要什麼都可以…………還給我……還給我……"
頭俯在木地板上,二條城裡寬廣的殿室,聽的到自己快哭出來的悲泣心聲!
"求求您…………"
宏政站了起來。
再一次,和知重重叩下頭,顫抖著,哀求他:"世子殿下!求求您……求求您!"
宏政走近來。
微笑,乾燥而溫和,眼睛卻在瞬間變得尖利無情——
"除非——你死!"
再也沒有其他的話,
宏政離開了,燈燭全部熄滅,漆黑中,沸騰的哀傷,絕望到無法置信的地步…………
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