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朝陽府內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三日的時間雖然准備匆促,但朝陽府的下人們還是很有效率地將婚宴准備得一應俱全。
整個婚禮的過程簡單而隆重,閻岱並沒有大宴賓客,只是象征性地放出風聲,請了一些好友及官場中的同僚罷了。
經過一整天的折騰,喬嬅忐忑不安地端坐在新房內,頭上的鳳冠壓得她脖子好酸,就在她偷偷地轉動一下脖子時,門外有了騷動。
“大嫂,我把大哥送來了。”閻俊伙同一些僕役,一臉笑意地將微醺的閻岱給送至新房。
“大嫂,大哥今天晚上就讓你照顧了,呵。”閻俊一整天都樂不可支,精力充沛地忙裡忙外。
“好了,小少爺,咱們出去吧,別在這兒礙事了。”一群人七手八腳地將閻岱扶上床後便急著退出房門去。
一群人熱熱鬧鬧地進門,一會兒又很快地消失,喬嬅偷偷掀起頭蓋的一角,就看見閻岱躺在床上,正好整以暇地張大眼睛望著她。
她嚇了一跳,趕緊將頭蓋放下,心裡不解他哪裡有一點醉樣?
閻岱坐起身來,體貼地替她將頭上沈重的鳳冠取下。“戴著這個東西一整天,真是累煞人了,嗯?”
“你……”喬嬅吃驚地望著他。“你不是醉了?”
“沒有。”閻岱狡猾一笑,深湛的眼瞳半瞇起。“裝裝樣子罷了。”
“?什??”她??地問道。
閻岱邪佞一笑,幽邃的眸光此刻特別深遠。“還有為什麼?
古人有訓,春宵一刻值千金。”
“呃……”喬嬅心口一震,覺得他今天似乎特別不一樣,比平常多了一絲狂佞,一種……她也形容不上來的感覺。
閻岱忽地斂回目光,逕自下床倒了兩杯水酒,再走回床邊,並將其中一杯交給她。“喝過交杯酒,咱們就正式成了夫妻了。”
喬嬅微顫地接過酒杯,小口小口地啜飲著,閻岱忽然挨到她身邊坐下,並且上半身往她的方向斜傾,喬嬅下意識地倒抽口氣,往後挪了一些,怔怔地盯著他。
他今夜似乎真的很不一樣,雖然是同一張臉,但感覺上卻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那股邪魅的氣息不禁令她心跳加速,他的眼瞳裡那抹狂肆的邪氣也令她幾乎忘了呼吸。
“閻、閻大人……”
閻岱皺緊眉頭。“喊我岱,或者喊我……相公。”
喬嬅的臉頰上飛快地浮上朵朵紅雲,緊抿著下唇,硬是喊不出口。
“來,替我寬衣。”閻岱敞開雙手。
喬嬅忐忑不安地下了床,顫巍巍地伸出手,但一碰觸到他的身體,她又緊張地縮回手。
“做什??”閻岱望著她驚怯的模樣。
“沒有……”她愣愣地垂下頭,小聲地回道。
閻岱忽然攫住喬嬅一只縮至胸前的柔荑,將她拉向自己。
“不要!”喬嬅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不要?”閻岱有些怔愣地睨著她。
“我們只是各取所需的夫妻,你別當真。”喬嬅在驚慌之余,吐出這句話,心口劇烈地跳動著。
閻岱被她這一番話愣住,於是放開了鉗制住她的手。
各取所需的夫妻?
“你這是什麼意思?”閻岱冷著嗓子,僵著一張臉。
喬嬅既驚且駭地退出他的勢力范圍,驚懼地望著他,結巴道:“令弟、令弟需要一個大嫂,我爹……我爹要一個女婿!”
原來如此!
閻岱終於明白?什為她會在昏迷醒來後答應下嫁給他,並且還定下三個月隨她回蘇州的約定。
原來她一開始就將他們的婚事視為一樁以物易物的買賣,並且還聰明地定了時限。
呵!好一個賽蠡商人呀!真懂得如何做生意!
怒意霎時占滿了閻岱全身,但一張臉卻冷得像冰,喬嬅驚駭地瞪大眼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否則他為什麼突然臉色全變了?
“很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閻岱深吸口氣,冷肅地一轉身便邁至大門。
“你上哪去?”見他轉身就走,喬嬅忍不住出聲問道。
閻岱拉開大門,卻沒有回頭,冷冷地道:“過問我的私事,這和我們之間的協議似乎不合?”
喬嬅一聽,胸口像被針扎了一下,他說的沒錯,她是不該問的。
閻岱不等她再出聲,便逕自邁步踏出門去,新婚之夜,只留下喬嬅一人獨守他們的新房。
一路上,閻岱忿忿地想著,這不能怪他,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他也曾想好好待她,但她卻將他們的婚事視為一樁買賣,思及此,一股難堪的情緒便占滿他的心胸。
多少女人想嫁給他,而她居然如此該死的不在乎?這教他如何咽下這口氣?
“什麼?!大哥半夜就出去了?”閻俊一早聽到看門的小廝前來報告,氣得直跳腳。
“不行,我先去找大嫂問問看。”他腳跟連忙一轉,便朝新房奔去。
他怎麼可以讓大哥才新婚就這麼讓他親愛的大嫂受這等委屈?
“大嫂、大嫂!”閻俊扯開喉嚨在新房門口大叫。
趴在桌上睡了一夜的喬嬅這才悠悠轉醒,她是怕閻岱會忽然又轉回來,所以才坐在桌前等他,沒想到等著等著,她竟睡著了。
她轉動已經僵硬的脖子,發現天色已經大亮,看來閻岱昨晚一夜都沒有再踅回來。
“大嫂、大嫂,你開開門呀!”閻俊不死心地在門外大喊。
“等等。”聽見了閻俊的叫喚,喬嬅這才挪動僵硬的身子去開門。
看喬嬅一身大紅嫁衣仍未除下,閻俊不禁氣起他那沒良心的大哥。“大嫂,大哥呢?”
“他……”
“他昨夜偷偷溜掉了,對吧?”閻俊一臉忿然地插起腰。
“不,他……”喬嬅顯得有些著急,她真不知該怎麼解釋。
“大哥他實在是……”
閻俊正要開口大聲譴責他那沒良心的大哥時,這時僕人前來向他報告。“小少爺,大人回來了。”
“回來了?”閻俊二話不說,趕緊邁開步伐尋他大哥去。
“人在哪?”
“在書房。”僕人亦步亦趨地在他後頭跟著。
閻俊像一陣旋風來了又走,喬嬅怔了半晌後,才要關上門之際,閻岱忽然醉醺醺地一手搭在門扉上。
“你……你不是在書房?”喬嬅吃驚地看著他,他一身的酒氣混合著淡淡的胭脂味帶給她一股莫名的復雜情緒。
閻岱微晃地進了門,一腳把門扉給踢上,喬嬅趕緊扶著他到床上躺下,正要去替他擰條毛巾之時,閻岱忽然攫住她一只手臂,一使勁,便將她整個人拉到床上,伏趴在他的胸膛上。
刺鼻的酒味正顯示了他一夜的荒唐,他邪笑道:“怎麼,不問問我一夜上哪去了?”
“我……”喬嬅急著掙脫他。“我沒有資格。”
“胡說!”閻岱翻了個身,將她置於自己身下,雙眼泛紅地瞅著她。“你是我的妻,為什麼沒有資格?”
“我……”喬嬅被他這聲怒吼給怔住,身子不禁輕顫了下。
“你不在乎沒關系,但是我可先警告你,既然進了我閻家大門,除非我休了你,否則你這一輩子都注定是閻家的人!”
閻岱將她的雙臂置於她的頭頂上,忿忿地道。
一股不被重視的難堪正燃燒著他的理智,此刻他也無法細想,他的腦海裡不但充滿了她的身影,他甚至還在乎她的感覺,他竟然希望她在乎?
喬嬅被他這股怒氣所懾,心裡越來越迷惑,他究竟在氣什麼?
閻岱瞇著眼望著她,皙白的臉蛋上有著兩道彎月似的秀眉,一雙令人迷醉的美眸,菱角般的櫻唇正緊緊抿住,他想也不想便俯身吻住那兩片嫣紅的唇瓣,像是征服似的,霸道且狂肆。
“唔……”喬嬅瞠大雙眼,吃驚地張開小嘴,閻岱挑逗的舌尖乘機探入她如蜜的口中。
閻岱狂野地吻著她,貪婪地吸吮著她甜美的朱唇,霸道地不讓她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唔……”喬嬅半瞇起星眸,呼吸困難地嗚咽出聲,仿佛周圍的空氣全被他給吸走了。
過了片刻,閻岱才稍稍滿足地放開她,方才那記令人難捨難分的吻使他們兩人全身悸顫不已。喬嬅紅著臉,全身使不上半點力氣,只能無力地倚偎在他的身下,嬌喘不休。
閻岱半瞇起眼眸,若有所思地瞅著她,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輕易地將他的欲望撩撥得如此高昂,他雖然不是縱橫花叢、流連脂粉的摘花人,但也不表示他就是不懂男女之事的木頭。
多的是女人想嫁給他,為什麼就惟獨她對他毫無占有欲?
閻岱不悅地想,盡管她會答應與他訂下這場婚約是因兩人都有需要,但難道她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對他自始至終都維持著有禮,但卻又疏遠的安全距離,而他卻注意到自己對她的好感已與日俱增!
這一點令他極端的不舒服,無法屈服的高傲與自尊,令他興起一股更想得到她的欲望,不只是得到她的人,更要她的心!
昨夜他離開後便到青樓裡去買醉,他想了一夜,既然她是他的妻,為什為他還得窩囊的在新婚之夜出來買醉?
她是他的,不是嗎?
不論她與他成親的動機是什?,也不管她如何看待他們倆的關系,他只知道他要她,他要這個讓他在上朝時還依然懸念著的女人!
他要她的愛!
“刷”的一聲,閻岱已經粗魯地將她身上的嫁衣給扯下。
“啊!”喬嬅不禁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以雙手護住自己半裸裎的身子,一張小臉染上嫣紅色澤。望著她雪白如玉的香肩,閻岱倒抽一口氣,下腹的欲望倏地縮緊。
“不要……不要這樣……”她又羞又慌地想將衣物拉好,卻反而被他更用力地扯下。
“放開手,你是我的……”閻岱粗喘地在她耳際像宣示領土般道,濃厚的氣息直搔她敏感的頸肩處。
他偏要激起她的情緒不可!
他稍嫌粗魯地將她擋在胸前的手架開,灼熱的視線緊緊鎖住她因急促呼吸而上下起伏的鎖骨。
“天,你真讓我瘋狂……”他粗嗄地低吼道。
“閻岱,你喝醉了,不要這樣……”喬嬅驚慌地掙扎,一張小臉盛滿恐懼,並且下意識地喊出他的全名。
“不要怎樣?”閻岱可不管那麼多,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喝醉了……”
“是,我是喝醉了!”他一夜借酒澆愁,想將他心裡那股莫名其妙令他心動的情緒消除,但卻徒勞無功。
青樓裡的姑娘們似乎無法為他趕跑他心裡那股飄動的情緒,他想了很久,最後才終於想通問題在她身上!
他為什?要壓抑?她是他的妻,不是嗎?
喬嬅的扭動令他完全失去了控制,體內的欲望不斷地促使他在她身上找尋他要的答案。
於是他頭一低,性感的薄唇若有似無地輕觸她纖細的頸項,緩緩地往下移,直到探進半敞開的衣襟內,含住她渾圓的酥胸,舌尖頑皮地輕輕逗弄她的小巧粉紅……閻岱心想,這場遲來的新婚之夜,來的還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