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上終看覆著冰雪,傳說在一年之中,它只有一天會停止飄雪,而這一天每年都不一樣,依照曆法推算,今年應該就在這一陣子了。
白應峰與秦若雨夫婦在兩個月前就來到大雪山,為的是等這一天,尋找到他們需要的藥草,讓他們心愛的女兒能夠擺脫十多年來死神的陰影。
"峰哥,我們只剩一個半月的時間了。"走出他們臨時寄住的屋子,秦若雨清柔的聲音提醒了他們僅剩的時間。
"我知道。"白應峰一身白衣,眉目俊朗。他伸手將愛妻摟在懷中,兩人一同望向這片雪白世界。
"不知道嫣兒現在怎麼樣了?"秦若雨柔柔低笑,一張清麗動人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歲月的痕跡。
提起那個令他們頭痛卻也心疼了十多年的女兒,他們的臉上同時浮現無奈卻又驕傲的笑容。
"一定是你不好,把你離經叛道的個性全傳到嫣兒身上了,否則嫣兒怎麼會那麼頑皮。"秦若雨首先發難。
"我哪有?"白應峰立刻喊冤,"都是你太循規蹈矩了,連女兒都看不下去,才會以身作則當你的示範。"
"你還狡辨!"秦若雨不依的輕捶丈夫的胸膛,"若不是你灌輸她那麼多違反禮教的想法,她怎麼會讓我那麼操心?"
"哼,那些死板又狗屁不通的禮教不懂也罷。至少我還教懂了嫣兒,至於她是不是認同那些教條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嫣兒那麼聰明,她自己會分辯什麼該守、什麼不該遵。"
"我們的女兒當然聰明。"說笑鬧完,秦若雨又想到了原先的問題,美麗的臉龐出現擔憂之色,"峰哥,我好擔心!"
"我明白,我何嘗不是和你一樣呢!"他環緊妻子,只希望傳給彼此支撐的力量。"若雨,我們不能放棄,只要還有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
"我知道。"但她就是無法不擔心,那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她才十六歲呀!她的生命才剛剛開始。
"若雨,別想太多。你想,嫣兒趁我們不在,一個人偷溜到江湖上去玩,武林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她的出現而被擾得亂七八糟?"
想起嫣兒好玩的個性,秦若雨不禁笑開了。雖然嫣兒只會輕功,但是她懂得的藥物已足夠她自保了,誰敢惹她,自己多保重些!
"我們是不是太寵女兒了?"秦若雨很認真的反省。
白應峰見狀稍微放心了。兩人之中總要有一個是沉靜的,他同樣關心女兒的安危,但是如果兩人同時喪氣,結果只會更糟。
不到最後,他絕不會放棄!
睡了整整一夜,嫣兒神清氣爽、神采奕奕的出現,一點也看不出昨天她曾那樣痛苦的樣子。
"大哥、孟磊,咦,黎姊姊!"最後一聲是呼出口的。
"嫣兒,我們又見面了。"黎明玉笑著說。
"我記得……昨天是你救了我對不對?"
黎明玉點點頭。"你沒事了吧?昨天……"
"沒事。"不待她說完,嫣兒立刻一臉笑容的搖頭。她走到燕無痕身邊坐下,看著他擔憂的表情。"我沒事,是老毛病了,本來不應該發作的,都是我玩得太開心,一時忘了吃藥,吃過藥就沒事了。"
"嫣兒,是什麼病?"昨天她痛得直冒冷汗、臉色發白的模樣,真的嚇到燕無痕了,究竟是什麼病發作起來會這麼的激烈!
"是胎裡帶來的,因為我娘懷我才八個月,我就出生了。娘早就為我配好藥了,我只要近時吃就沒事了,大哥不要為我擔心。"這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她只希望他們不要再問了。
"我肚子餓了。"嫣兒好玩,活動量非常大,雖然常喊肚子餓,但卻吃得不多,燕無痕與孟磊早已習慣。
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你,只是我不願意看到你為我擔心的模樣。
生命應該是歡欣,而不是憂愁的。
藉著低頭就食的動作,嫣兒掩去眸子裡藏不住的歉意。殊不知燕無痕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她的任何細微變化他都感受在心。
究竟是什麼事,讓嫣兒這麼難以啟齒,甚至不惜編出一個謊言來搪塞他!
用完早膳後,燕無痕伴著嫣兒回房整理行李。
"大哥,你不必陪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嫣兒巧笑倩兮的說,一點也沒有憂愁或者心虛的模樣。
燕無痕只是淡淡一笑,依然陪著她回房。
"嫣兒,"燕無痕輕喚道,"會不會有一天,你會欺負大哥?"
嫣兒的心登時漏跳一拍,不會吧,她第一次說謊就被發現了?
"大哥,你怎麼了?怎麼這麼問?"她佯裝不解的看著燕無痕。
"那你告訴大哥,你昨天發病的真正原因。"
嫣兒睜大眼睛的看著他。
"嫣兒,你是個心思很單純的姑娘,我們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你的個性,習慣,大哥會不瞭解嗎?剛剛你並沒有說實話。"
是呀,大哥閱歷豐富,怎麼會被她拙劣的說謊技術給騙過去?
"我真的沒事。"嫣兒的表情很認真,試圖說服他,"真的是老毛病了,否則我怎麼一發作就知道該吃什麼藥……"但在他目光的注視下,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嫣兒,我很難過,我這麼疼愛你,可是你卻連對我坦誠都做不到。"
燕無痕沉沉的說完,轉身便離開了嫣兒的房間。
"大哥……"嫣兒開口喚著。
他的表情是那樣的凝重,遠去的背影是那樣的失望,腳下的步伐不曾遲疑,他始終沒有回頭,嫣兒的心忍不住一陣抽痛。
"喂,你家莊主今天是怎麼回事呀!"黎明玉與孟磊一同在街上閒逛,她邊走邊問。
"什麼怎麼回事?"孟磊不太能理解她的問題。
"你不覺得你家莊主怪怪的嗎?就連嫣兒也怪怪的。而且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已經離開這裡了不是嗎?為什麼你家莊主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黎明玉說出她的發現。
原來是為了這個。孟磊一點也不擔心的笑道:"可能是莊主不希望嫣兒太過勞累了,畢竟昨天她才發病。莊主可是非常疼愛嫣兒的。"
看孟磊一有的篤定,黎明玉覺得有些好奇,"孟磊,不管燕莊主作什麼決定,你都不會反對或是問為什麼嗎?"
"莊主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而且莊主決定要做的事,從來就沒有因為任何的反對或質疑而改變過,也從來沒有錯過。我認定了他是我的主人,不管他決定什麼,我都只會服從而不會過問。"
黎明玉再一次領教了孟磊的忠心。
"孟磊,我們要不要回去看看呢?"孟磊不由分說的拉她出來,害她連和嫣兒多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我看……我們晚一點再回去好了。"反正今天是不會起程的了,就不必太在意時間了。
黎明玉狐疑的問:"孟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而沒有告訴我?"這傢伙,才覺得他有點可愛,馬上就又變得討厭了!
"沒什麼。"見黎明玉依然直瞪著他,孟磊最後只好投降。"好啦,其實由莊主早上的反應看來,我覺得他可能在生氣,但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今天是不會離開這裡的。不過你可別叫我去問原因,我還想多活幾年!"孟磊很有先見之明的把話表明。
說他粗心其實也滿細心的,對他所關心的人,他能很快察覺到對方的情緒變化,黎明玉心想。不過,燕無痕究竟是為了什麼事生氣呢?
大哥真的生她的氣了。
嫣兒在房裡等了好一會兒,遲遲不見燕無痕回來,愈想愈覺得燕無痕討厭她了,她可憐兮兮的坐在床上,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本想自己去找燕無痕,可是想起剛才他那麼決隔的樣子,她又失去了勇氣。
大哥,你真的不要嫣兒了嗎?
也許,她真的該走了……
燕無痕在自己房裡同樣深思著。
究竟是什麼事,嫣兒會瞞著他!本以為在嫣兒懂得愛他開始,應該學會了信任他,不應該對他刻意的隱瞞,結果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愈將她看得重,便愈在意有關她的一切。燕無痕頭一回有了這種心情。那種突然被決隔在外、像是遇到背叛般的心情,是他所陌生的,所以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理清自己的頭緒。
從相遇開始,嫣兒便不曾隱瞞什麼,她的坦率與天真,讓他接受她就像空氣一樣自然。嫣兒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她從來沒有問過有關他的任何事,不論他要去哪裡,她是信任的跟隨,難道這還不夠證明嫣兒其實已把他當成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每個人都會有一些事是不願意讓旁人得知的,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一樣。嫣兒會那麼的為難,那一定是令她難過的事,所以她才不願意說。
他希望她快樂無憂不是嗎?那他怎麼可以造成嫣兒的痛苦呢!
燕無痕猛然驚覺,連忙大踏步的走出房門。
嫣兒走著、走著,感到有點累了,她沒有多加深思,便在街角的一邊坐了下來。
大哥真的生氣了,可是她始終想不通,就算她真的沒有說實話,大哥也不應該生那麼大的氣呀。但他離去時僵硬的背影、毫不猶豫的腳步,卻讓她覺得自己像是犯了什麼滔天大錯,再也沒有勇氣去面對燕無痕。
她不想跟大哥分開,一點都不想,可是大哥還會理她嗎?
回頭望向客棧的方向,她脆弱而傷感的低下頭,大哥……
"好美的姑娘,怎麼只有一個人?"一個帶著調戲的聲音響起。
嫣兒一身白色衣裙,明眸皓齒,白晰的肌膚似是彈指可破,卻一臉愁容的坐在那裡,教人看了不動容也難。
從她一出現在街上,吳文才就注意到了,這麼一個美若天仙的玉人兒,他怎麼能放過?他故作文雅的走近她,瞧得眼睛都直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嫣兒聞聲抬起頭,原來是一名長得油頭面、看起來就是紈褲子弟的年輕男子,帶著兩名家丁站在她面前。
見那男子不懷好意的直盯著自己瞧,嫣兒直覺厭惡,起身便想離開。
"姑娘,請留步。"不甘被佳人冷落,吳文才一個跨步又擋住了她的去路,"姑娘,要是沒人陪你的話,在下願意效勞。"說著作了個揖,眼神放肆的看著她的玉顏。
"讓開!"嫣兒厭惡的喊道。
"那可不行,本少爺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比你更美的姑娘,怎麼能白白糟蹋了上天給我的好機會呢!"吳文才揮了揮手,在他身後的兩名家丁已堵住了嫣兒的退路。
嫣兒的心情實在糟透了,偏偏又碰上這種不識相的人。她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讓不讓開?"
"拍"的一聲,吳文才打開手上的扇子扇著,"我要是會讓開,吳文才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說完,兩名家丁立刻上前欲抓住嫣兒,而吳文才則是一臉得意的準備看她驚慌求饒的模樣,只可惜他的笑容沒有維持多久。
嫣兒反應極快的朝接近她的人撒了一把白粉,吳文才主僕三人幾乎是在白粉沾身的同時感到疼痛不堪,三個人跌坐成一團,口中不住地哀哀慘叫,渾身抖動個不停。
"姑……姑娘……不,姑奶奶,求您原諒我們,我……我再也不敢了……"三人哭爹喊娘的求饒。
"吳文才,你不是要我跟你回去嗎?"這種目中無人、橫行霸道的人早該受到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調戲人!
"不……不敢了……姑奶奶,求你……饒了我們吧。"
"你活該!"嫣兒不理會的準備離開,教訓了人以後,心情好像好了不少。可是她緊接著想到燕無痕在生她的氣,她的心情立刻又沉重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需要幫忙呢。"
一陣拍手聲傳來,嫣兒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著青衫、俊朗偉岸的男子,身後跟著兩男兩女站在一旁觀看。而拍手的正是那名氣質飄忽、令人感到危險的男子,但嫣兒卻一點也不害怕,她無所畏懼的打量著他。
青衫男子定定的回望她,想不到這麼一個水靈似的姑娘,看似柔弱可欺,本以為她會驚慌失措的求救,結果她卻出乎意料的給對方一個永生難忘的記憶!
"好像大哥!"嫣兒輕歎道。他身上有一種跟燕無痕很相似的氣質,所以面對陌生的他,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慘了,才離開沒多久,她就已經非常想念燕無痕了,可是他在生她的氣,她又不能回去。
"喔?"青衫男子頗感興歎,跟前這個美得出塵、卻很單純天真的小姑娘,此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能夠在他面前如此從容、而不將他放在眼裡的人,她可算是第一個。
"可是大哥現在正生我的氣,我不能回去……"
嫣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想著她的苦惱,一點也沒發現痛苦稍微減輕的吳文才,一臉不甘的接近她。
"臭婊子!"他倏地撲過來。
青衫男子身形一轉立刻將嫣兒護在身後,而他身後的四人默契十足的立刻將吳文才制住。
"吳文才,你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疼痛,既然如此,那我就慈悲一點,讓你印象更深刻!"話才說完,嫣兒隨手混了一點水,吳文才身上的疼痛變得更為劇烈,他哀叫得更大聲了。
"你如果想好過點,最好不要碰到水,否則我保證你一次比一次難過。你最好不要再來找我,我沒心情理你!"她揮揮手的警告道。
有人會在整了人後,還告訴對方請不要再來吵她,因為他沒心情理他的嗎?
捉住吳文才的四人對看了一眼,對她奇特的防身方式覺得新鮮又好笑。"我送你回去吧。"青衫男子沒多說什麼,護著嫣兒便離開了街角,他們四人知道該怎麼做。
她好想大哥,可是又不能回去,嫣兒一張小臉苦得跟什麼似的。
"怎麼了?"青衫男子頗富興歎的看著她靈動的美麗雙眸,一張絕美的玉顏卻是滿滿的淒苦。
"你聽過逍遙山莊嗎?"她忽然問道。
青衫男子眼底迅速閃過一絲奇特的光芒,卻隨即消失。
他點點頭,"聽過。"
"那你告訴我,逍遙山莊離這裡會很遠嗎?"
"不會,大約只需兩天的行程便可到達。"
"噢。"嫣兒隨口應了聲,然後一抹寬心的微笑隨之顯露。
也許她可以像先前一樣跟在他們後頭,他們不會發現的,直到她必須回家的時候再離開。這樣子,她一樣可以和大哥在一起,並且隨時都可以看到大哥呀!
只要可以看著大哥,她就覺得很好。
青衫男子看著她忽而轉變的面容,好奇地問:"你認識逍遙山莊的人?"
"嗯。"她從懷裡取出一隻玉瓶遞給他,"謝謝你的援手之情,也許以後沒機會再見,這個瓶子裡有幾顆丹藥,是療傷用的,也可以解一般的毒,或是延緩毒發的時間,你留著,就當是我謝謝你。"
"再見了,很像大哥的人。"嫣兒朝他一笑,轉身施展輕功離去。
很像大哥的人?是誰呀?
好俊的輕功,看著她離去的青衫男子在心中讚歎著。他或者是師兄的輕功都不見得能勝過她。
"公子。"四名隨從覆命而來,他們很盡責的給了吳文才一個畢生難忘的紀念。
青衫男子收起玉瓶,朝他們一點頭,轉身朝約定的地點走去。
嫣兒不在?
燕無痕驚恐的發現這一點。一走進嫣兒的房間卻沒看到她。他連忙仔細一瞧,發現連她隨身的小包袱都不見了,燕無痕的心裡瞬間浮現前所未有的驚慌。
他找遍了客棧上下,就是沒看到他想見的人。一向冷靜的燕無痕第一次失去的理智,一顆心像是被掏空了般無所依從。
嫣兒,你為什麼要走?難道你怪大哥不理你嗎?
不,嫣兒不會這樣的,她一定還沒走遠,他必須盡快找到她,她獨自一人太危險了!
燕無痕立即往外頭找尋,然而才走到門口,卻見到了一個他意料之外的人。
"師兄。"一名青衫男子迎面而來,身後跟了四名隨從。
"傲凡!"燕無痕訝異的喚著,"你怎麼會來?"
自從離開師門之後,他們師兄弟一直互有聯絡,他在北武林闖蕩,而傲凡則回去進行他的計劃。
"一切都準備就緒,只待時機成熟。於是便想到先來見師兄,師門一別,轉眼已有八年。"傲凡笑了笑回答。"師兄如此匆忙,是什麼事如此急迫?"共同拜師習藝,相處了八年,他沒見過燕無痕失去冷靜的模樣。
"我正要去找嫣兒,她離開了。"
"嫣兒?"傲凡眉眼微挑,"師兄,說說她的樣子吧,讓悲歡離合也幫你找找。"
"她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雪白衣裙,生得綰美動人。"
"師兄。"傲凡不待他說完,便打斷他的話,"我想,我見過你所說的嫣兒。"這緣分,還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他可以肯定師兄所說的人,就是方纔那名天真又機靈的小姑娘,只是師兄何時識得這樣一名姑娘呢?
"在哪裡?"燕無痕立刻問道。
"方纔我在街角遇到她……"他將遇見嫣兒的經過說了一遍。
燕無痕聽得時而沉下表情、時而放鬆,傲凡輕易的看出他的心思。
"臨分別時,她還送了我一隻玉瓶。"傲凡取出那只白色的玉瓶。
燕無痕接過玉瓶,那熟悉的東西使他緊皺的眉微微舒展。
"是嫣兒!"幸好、幸好。
"師兄,你很關心那位嫣兒姑娘。"傲凡語氣肯定的說。
"她是唯一能左右我心思的女子。"燕無痕坦然的回道,"對了,她有說要上哪兒去嗎?"
"沒有,不過她的目的地應該是逍遙山莊,她曾問我逍遙山莊距離此地的路程。"
"多謝你了,傲凡。"燕無痕稍稍放了心。
傲凡搖搖頭,很難相信他一向冷靜的師兄會如此鍾情於一名小姑娘,又想起師父執意孤絕的一生,不禁覺得"情"之一字,實在難解。
"傲凡,既然來了,不妨一起回逍遙山莊。"
"不了,這一趟將所有事安排妥當後,也是計劃開始的時候。等候多年,我不希望有任何差錯。到時也請師兄施以北方的援助之力。"這個仇是非報不可,而且要萬無一失。
他們師兄弟友誼深篤,對傲凡的事,燕無痕自然明白。
"另外,一路行來……"傲凡將他的發現告訴燕無痕。
"我知道。"燕無痕冷淡回答。
跟在後面一路追尋而來的人不少,除了必殺門的人,還有另一批人,不過到目前為止,另一方人馬似乎只在監視,沒有出手的打算。
"熊霸天親自來了,距離這裡只有一天的路程。師兄,你已有牽掛,必須格外小心,尤其嫣兒的武功尚不能自保,你必須盡快找回她。"
"我明白。"燕無痕當然知道目前的處境如何,但他依然無懼,無論如何,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
傲凡起身道,"師兄,暫別了。"
"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