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處在繁華熱鬧的台北市,但,心卻是孤獨的。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被遺棄了。
王愛愛躺在床上,腦子裡不斷檢視自己的過去。
她伸長手打開床頭矮櫃上的燈,摸摸餓得嘰哩咕嚕的肚子。
她取出下午在麵包店預先買的吐司,付掉房租之後,她身上所剩的錢已不多,若下再精打細算節省些,恐怕熬下過這個月。總之,當務之急就是先去找個工作!
王愛愛一邊咬著吐司,一邊步出房門到廚房,想取杯水來解渴。
但,她踏進廚房看見冰箱時,就改變主意了。
不如先看看冰箱裡有什麼飲料不更好?她完全放肆起來,把別人家當成自己家了。
嘿,可真是林林總總,牛奶、汽水、啤酒、果汁,一應俱全,還有幾樣水果,真是下錯!
既然大家同住在一個屋簷底下,理當互相照顧,不必太過計較,她拿他的牛奶,他應該不會生氣才對,何況牛奶放久了也會過期。她自顧找了個不太站得住腳的理
沒多久,吃飽暍足的她從沙發站起身來。
「怪了!都十一點多了,那房東怎麼還沒回來?大概是去玩樂了。」她自作聰明的判斷。
然後她一雙眼不安份的在屋子裡溜來溜去,尋找能替她解悶的事物。
最後視線好奇的停在一扇門上。
她心想進去參觀參觀,應該沒有關係吧。
於是她任性的打開門進去。房內的整齊清潔一如她在客廳所見到的,她四處張望,無意瞄見桌上書架的書,她立刻衝向桌子,伸出取下那本令她舉止失常的書——《王碖的白手起家》。
她看著書皮上父親的照片,懷念的伸出手撫摸,想從中得到短暫的真實感。
天知道她有多後悔!
不過,她是個很容易分心的人,悲傷的情緒很快就被轉移了。
咦,這本書是什麼?外表好精緻。
她湊近仔細察看,好奇心的趨使下又伸手翻翻。
是日記耶!
她像發現新大陸,真想知道同志的內心世界。
她的好奇心又沸騰了起來。
不!不行!她怎麼可以偷看別人的日記,這是下道德的。她心中的天使這麼說。
但是,惡魔卻慫恿著——
有什麼關係呢?只下過是看看而已嘛!只要照原狀擺回去,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嗎?
再說,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大家住在一起要彼此多瞭解,看他的日記,只是想打從他心底深處真正的瞭解他……
正邪交戰之下,雖說自古以來該是邪不勝正,但,偶爾有例外的情況出現。
她明知四下無人,仍心虛四周張望了下,才拿起那本日記閱讀。
七月二十六日
雨
今天,意外的接到一封來信,讓我非常欣喜,從信封上的字跡我知道是小薇寄來的,她的字就像她的人一樣,清麗高雅,十分迷人。
然而,當我拆信淺讀後,震驚已非筆墨足以形容了。
小薇說她很抱歉,雖然不捨得,但她必須狠心的跟我分乎,她說這樣對大家都好,希望我能明白,並且祝我能找到比她更好的女孩子。
這真是一則天大的笑話,分手應該只她好吧!因為這才不會阻礙了她跟別人在一起的機會。
唉!我再也不想經歷失戀的打擊了。
三次戀愛,三次都被拋棄,老天啊!我真有那麼差勁嗎?嘴裡明明說愛我,可是最後卻都拋棄我。
女人!哼!什麼玩意兒,有什麼了不起,很希罕嗎?
我決定從今以後只埋頭於工作上,把兒女私情丟到腦後。
王愛愛津津有味的偷看,學生時代K書也沒見她如此認真過。
這個蠢蛋!怎麼把秘密寫下來呢?還好她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否則哪天不小心被人偷看了還得了。
她猜他就是因為被甩了三次,心靈受創,才會轉性愛男人而不愛女人吧!
就在這個時候,她隱約聽見客廳傳來有人要開門的聲音,她驚覺的擺好日記本,然後關上燈、闔上房門,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回房去,但時間匆促,她才一闔上門轉身,就和進門來的人照了正面,無所遁形。
下了晚班,拖著疲憊身軀回家的楊烽,一看到家裡出現陌生人,立刻精神一振。
他視線游栘了下,貴重物品似乎沒有掉,但令他意外的是沙發前的玻璃桌子上有一盤吃過的水果。
真是個差勁的女賊,竟然還偷吃東西!
楊烽打心底有點瞧不起她的行為。
「你、你回來啦?」王愛愛嘴角邊的肌肉不自然的扯著,並且窘困的吃吃笑著。
面對一個賊在家中親切的問候自己,讓他不知所措。「款,是啊!」他在幹麼 啊!竟然還回答她。
她因為偷看他的日記心虛不已,所以顯得慌張,「這、這房子不錯啊!你……佈置的倒是挺有品味的,感覺很舒服。」她絞盡腦汁瞎扯著,想藉以化解尷尬。「我想以後……我們會相處得很愉快。」
哇!楊烽簡直下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他是有聽說現在的賊很厲害,可是萬萬沒想到還很膽大包天,當著主人的面預告還會再度光臨的行動。
他的心裡頗不是滋味,覺得被這個女賊輕視、污辱了,真是欺人太甚,她竟然瞧不起他,難道他會怕她一個女流之輩不成?
不過事實是——他真的有點伯。看她神態自若,該下會是藏有武器吧?
「看來……你很喜歡這裡。」他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深怕她會拿出傷人的武器來。
「是啊!如果不喜歡的話,住了也不舒服嘛。」她違背良心的撒謊,表情配合的天衣無縫。
「住?你要住在這兒?」他困難的吞嚥著口水。這還得了!
天哪!這是個笑話嗎?他的家即將變成賊窩。
對自己下午唐突的搬進來沒有知會他,她先道歉,「不好意思,我下午就搬進來了,還吃了你冰箱裡的東西,下次再買回來還你。」
他是這屋子的工人,豈可任人擺佈。「不行,你不能住在這兒。」就算得罪了女賊,他也必須站出來大聲說話。
什麼?!收了錢以後想反悔,天底下哪有這種便宜的事!「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而且有失厚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知不知道?我可不是好欺負的,惹毛我,我告你永世不得翻身。」她是死也不會離開的。
「告我?」他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天底下會有這種荒謬的事情。「我還沒報警抓你呢,你還敢惡人先告狀,你要搞清楚這是我的地方、我家,MY place、MyHouse?你明白嗎?」他氣到快腦充血。
在本姑娘面前秀英文?會說英文很了不起嗎?看她如何以牙還牙,Oh,that is sofunny!Could you explain more concrete!」她流利的說出一口嚇人的好英文。
楊烽一愣一愣的,目瞪口呆。
看他臉上的茫然,她知道他聽不懂自己在說些什麼。
要呀!再要呀!該不會只認得Place、House這兩個單字吧!太差了,連個國中生 還不如。
酸人是她最拿手的好戲,「咦?你怎麼不會說話了?聽不懂嗎?不會吧!你剛才不是還大聲的跟我吼,說什麼MyPlace、Myhous?講得很好啊!」
耳朵聽著別人羞辱自己,卻又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解,這實在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了。楊烽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生悶氣和握緊拳頭。
「這樣好了,我翻譯給你聽。不過呢,我想先勸勸你,別動不動就在我面前賣弄英文,尤其如果你的英文不怎麼樣的話。」她得理不饒人的說。
楊烽工作一整天,累斃了,只想回到家安安靜靜的休息,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一覺到天明。
他意圖息事寧人的說:「小姐,一切都到此為止,我可以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不跟你計較,現在我很累了,想休息了,你請吧!」
「我沒問題,反正我也正想回房休息。」她往自己的房間定去。
這個女賊似乎沒有搞懂他的意思。「你給我站住!你鬧夠了沒有?做人要知道分寸,我已經夠讓步了,你可別欺人太甚。你現在走,我就放你一馬,當今晚的事情未曾發生過,否則我立刻報警抓你,送你去吃牢飯。」
王愛愛難以置信的睜圓著眼,「喂!你窮瘋了是不是?這樣騙我的錢,你別看我是女人就覺得我好欺負,我告訴你,你收了我的租金我就一定要住下來,別以為跟我吼幾聲我就會伯你,你最好報警,警察來了我就把租約交出來,到時候抓的是你不是我,看看吃牢飯的人是誰?」她激動的走到他面前逼視他。
「等……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他搞不清楚她的話。「我什麼時候收了你的租金?又什麼時候跟你簽了租約?I
王愛愛斜眼睨著他,看他準備裝傻裝多久。有些人你不對他凶,他還以為你好欺負,她倒想看看他要玩什麼把戲。
「你是不是有間房要出租?」她的口氣像在審問罪犯,而眼裡露出:你最好誠實招來的意味。
「是啊!」
「租人了嗎?」
「我已經租給別人了。」
「你租給誰了?」
「我租給一個朋友的朋友。」
「你的朋友是不是洪偉明。」
哇靠!現在的賊連人家的背景也調查嗎?「是啊!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就是洪偉明的那一個朋友。」她站直腰,挺起胸。
雷聲轟隆隆的打在楊烽的腦子裡,他開始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了。難怪大傻吞吞吐吐的下告訴他是哪個朋友。
「先生,現在你無話可說了吧!」她涼涼的問。
縱然自己有千萬理由,也敵下過一隻合約書,只怪自己太相信朋友,才會先簽下字、收下錢,現在想賴也賴下掉了。
楊烽蹙眉,「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
「這就好。我累了,先去睡了。」她笑吟吟的說。
她向前走了幾步,又想到什麼似的轉過身來看著杵在原地抑鬱不動的楊烽,「嘿!我忘了跟你自我介縉,我叫王愛愛,以後我們就同住一個屋簷下了,請多多指教。」
楊烽寒著臉,額上的青筋暴起,聽著她挑釁的聲音和輕盈曼妙的步伐,他的臉正迅速的扭曲變形。
如果他沒有猜錯,他未來的日子恐怕不再平靜。
*** 瀟湘書院 *** ***
楊文煞有其事的正襟危坐,他偷偷的使了個眼色給身旁的妻子,並且輕輕勾著下巴指向兒子。
楊母臉色些許為難的瞄了兒子一眼,又別過臉看看丈夫,見他篤定的點頭,她才清清喉嚨。
「阿偉啊!」她輕喚著坐在電視螢幕前閃神的兒子。
「什麼事?媽。」他回過神的問。
楊母抿了抿唇,輕聲輕語的說:「我們家呢,一向是很民主的,你爸爸和我也都很尊重你們的意見,而我們一直希望你們做任何事情都能坦承的告訴我們,大家是一家人,下應該你欺我瞞的,你說對不對?」
她慈眉善目的看著兒子,想起了他小時候調皮搗蛋的模樣,沒想到才轉眼問,他已英姿挺拔的不再需要自己的照顧,但,天下父母心,為人父母才不管自己的孩子是五歲還是五十歲,在他們眼裡,孩子就是孩子,對他們永遠有操不完的心。
楊烽清楚他們的來意,「媽,你究竟想問什麼你直說好了。」
看兒子毫下顧忌,楊母才放心的問:「你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他搖搖頭,「沒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楊氏夫妻紛紛皺眉發愁。
「那……有要好的女的朋友了?」她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流行這種若有似無的關係。
「也沒有。」他又搖頭。
楊氏夫妻這下子眉頭更加深鎖。
心緒紛亂的楊母禁不住慌了起來,她吸了口氣,又重新開口。
「可是……鄰居們都說看到有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出入你的屋子,而且直到隔天早上才看見她從你屋子出來。」這樣夠明顯了吧!
楊烽一臉無奈,「她是我的房客。」
奇怪的是,楊氏夫妻聞言競有著一股失落感。「是房客啊!」對於這個關係他們似乎不太滿意。
自從兒子慘遭前女友兵變之後,就下定決心三十歲之前不再交女友、不再談感情,這個決心可嚇死他們了,總怕兒子一不小心轉了性,奔向男人的懷抱。
「聽說這個女孩子長得很漂亮,而且十分大方。」楊文忍不住問,試探他的態度。
「美麗又下能當飯吃,何況自古紅顏多禍水,留下她遲早會是個禍害。」他厭惡的說。女人在他眼裡比蟑螂更討厭。
楊氏夫妻的心頭即刻被愁雲慘霧給佔據,好端端一個身強力壯的年輕男人,競對貌美如花的女人一丁點意思也沒有,真是急煞他們二老。
楊烽伸手去拍拍父母親的手,一副孝子的模樣,「爸、媽,你們放心,我會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我一定會讓她趕快離開,省得你們又為我操心,放心吧!」
恐怕他完全曲解了父母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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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KTV的包廂,神色凝重的楊烽,根本不給洪偉明任何喘息的空間,即刻寒著瞼,語氣火爆的朝他低吼,「你最好能把這件事情解決掉,否則,我會殺了你!」他加強著語氣。
而原本正興高采烈搶麥克風唱歌的友人,紛紛起身安撫他。
「牛郎,有什麼事坐下來好好說嘛!」
「是啊!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出我們聽聽看嘛!大家都是好朋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千萬別傷了和氣。」
「凱子說的對。」
方沛文和陳少軍一來一往的勸道。
楊烽氣沖沖的坐下,抓起一罐台灣啤酒一飲而盡。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沸騰滾燙的岩漿,所以他想藉冰涼的啤酒冷卻自己,以免自己做出後悔的事來。
「這小子給我弄來一個麻煩的女人,而且弄到我的房子裡。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一定要叫她走。」他手指著洪偉明命令。
聞言,其他兩人大吃一驚,轉頭過去看著洪偉明,希望他能解釋一下有關於「一個麻煩的女人」的內幕。
洪偉明自知於情於理都錯在自己,除了俯首認罪之外別無他法。「牛郎,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
「這件事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的。」他像吃了一拖拉庫的火藥,沖得要命。
方沛文不改玩性,忍不住插嘴,「大傻,看不出來你還藏有一手啊!那女的長什麼模樣?美不美啊?」只要是女人,他都有興趣。
「喂!你別幸災樂禍了,解決事情要緊。」陳少軍踢他一腳,表情不耐的說。
方沛文不以為忤,定定的瞅著他,「我是在幫他們解決問題啊!你要知道,這個女人可是一個很重要的關鍵所在,如果她長得美麗動人,就留下她;如果看了就倒胃口,那說什麼也得把她趕走,否則後患無窮。」他認真的說。
「她長得很漂亮。」洪偉明搶著發言。
方沛文立刻眼睛一亮,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真的嗎?你千萬別蓋我喔,否則我也跟你翻臉,連朋友都沒得做。」
他連忙舉起手做發誓狀,「是真的,我沒騙你,不相信你可以上牛郎家看。」
「但是我還是有疑問,如果她真是個美女,又為什麼會看上你呢?」陳少軍沒頭沒腦的冒出傷人的話來。「是你的品味太低,將她誤認為美女,還是她品味獨特,喜歡你的忠厚老實?」
「咦?我怎麼沒考慮到這個問題。」方沛文從相信又轉為懷疑。
洪偉明漲紅了臉,連耳根子都紅了,「她真的很美,真的,你們相信我。」
其他兩人依然露出懷疑的表情。
而一旁的楊烽下明白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美不美又有何差別?真是一群無知的男人,他對他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好了!你們通通給我閉嘴。」他大聲斥暍著。「喜歡她的人是你,你為什麼不帶她回你家?」他衝上前猛然抓起洪偉明的夾領,一副想揍他的模樣。
「牛郎,有話慢慢說,你使用暴力是解決下了問題的。」方沛文正色的勸道。
楊烽緩下情緒,慢慢的鬆開手,卻猛然轉身狠狠的捶了牆壁幾拳,然後跌坐進沙發裡,鐵青著臉看著緘默的洪偉明。他恨他的欺瞞勝於和一個陌生女子同住一個屋簷 F。
可是他心裡很明白,除非一年的租約到期,否則請神容易送神難。這漫長的一年,他如何能忍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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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晚上王愛愛輾轉難眠。
一早天還沒亮她就起床了。這是她生平破天荒第一遭早起。
怎麼說呢?她整個晚上都在思付著該找份什麼樣的工作。
但是她白操心了,因為很少人有本事可以去挑選工作,通常都是工作挑選人。沒有辦法,這個社會是物競天擇的,如果下符合要求,瞬間就被淘汰。
而對於她這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女來說,又怎麼會明白這種奮鬥的辛酸血淚呢?
王愛愛站在鏡子前,仔細的檢視自己的儀容,她對找工作這件事抱著滿懷的希望和憧憬,認為自己一定能順利找到工作,而這是她換上的第十三套衣服。
無意問,她察覺自己已經為了挑選一件合適的衣服花費了近三個小時的時間,驚得她連忙衝出房門準備早點,她必須先吃完早點之後才能上妝。
此時,楊烽正好由樓上吃完早點下樓來,一進門就瞧見她坐在客廳啃麵包、暍牛奶。
「哇!你怎麼穿成這德行。」他被她一身華麗的衣服給嚇得驚呼。「你……你該不會是做特種行業的吧?」他可不想引狼人室。
跟這種不識貨的人說話真是太浪費唇舌了,「我今天要去應徵工作,所以必須穿著體面點。」她懶得理他,擺出一副高姿態。
「應徵工作也犯不著把自己打扮成酒店小姐啊!你這副德行肯定不會有任何老闆僱用你的,人家要的是你頭皮底下的智慧,而不是你包裹在身體外頭的衣服。還有你穿著禮服去應徵工作,他們會把你當成瘋子。」他好言勸道。
但,忠言總是逆耳外加刺耳,王愛愛是聽不進去的。
「喂,你做人太不厚道了吧!就算你下想租我房子也沒必要咒我,太過份了,又說我像酒店小姐、又說我找不到工作,事事衝著我來,你究竟安著什麼心哪?這可是我第一次找工作,你少觸我霉頭。」她氣鼓鼓的瞪著他。
真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難道你沒工作過?」他真下知道她說的是哪國的天方夜譚。
「是啊!我爸爸的財產讓我花幾百年都花不完。」她驕傲的說。
「你該不是想告訴我,你是富翁的女兒吧!」他失笑的撇撇嘴。
王愛愛因他的嘲譴而下悅,「沒錯。」
「你是不是又想說,你父親就是鼎鼎大名的富翁王碖?」
「你怎麼會知道?!」她又驚又喜。
她無藥可救了!「我當然知道,因為你在說謊。」他最討厭不切實際作白日夢的人了。
她急得跺腳,「是真的,你相信我好嗎?我沒有騙你,我爸爸真的是王碖。」為什麼說實話竟然沒有人肯相信呢?「我……我有身份證可以證明的。」她急得從皮包裡掏出身份證來給他。
楊烽接過她的身份證,看見上頭父親欄的地方的確寫著「王碖」兩字。「嗯,你的爸爸是王碖,我明白了。」
「是啊!你現在知道我沒有騙你了吧!」她得意的揚起眉來,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他點點頭,又說:「我相信你,因為我爸爸是邵敬堯。」話甫說完,他就樂不可支的吃吃笑了起來。「你呀,真是個愛說謊的人,你知不知道電話簿翻開來查,叫王鹼的人一共有八個。如果你爸爸真是富翁王鹼,你為什麼還要找工作餬口?又為什麼來租我這小小的房間?」他伸出手放在她的肩上。「小姐,做人最要緊的就是腳踏實地,別老是一味作那些下實際的夢,那對你是沒有幫助的。雖然我不歡迎你住在這兒,可是我還是要勸你,因為這是做人的基本道義。」
楊烽的話讓她頓時恍然大悟。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只會認為她是在撒謊,想藉 以提高自己的身份。
活到這麼大,她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原來自己什麼也不是,沒有那有錢有勢的父親在身旁,她的存在根本毫無價值。
「你說的對,做人最要緊的就是腳踏實地,現在才學不知道會下會太慢?」她許久後緩緩的說,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
王愛愛的存在是因為王掄,沒有了他,她連個屁都不是,她不想再走回頭路了,她不想連王愛愛也下能做,她只想找回屬於自己的生命,不必依附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