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燕懷楚的人都知道燕懷楚有三大特徵。
第一、燕懷楚長得非常漂亮,可以說漂亮的過火。
他有一雙比夜晚的天幕更深邃的藍眸,閃爍著耀眼湛藍的星光,加上俊秀的眉毛的襯托,他的眼睛看起來格外的柔情似水,令人聯想起幽幽深潭裡的月亮倒影,美麗中帶有嬌媚,真實裡略帶虛幻。燕懷楚的鼻樑挺直,不會太高不會過低,從側面看過去像是白玉砌成的一座小山,柔和的燈光下,濃密扇形的長睫毛恰到好處的投射淡淡的陰影,惹人憐惹人愛。燕懷楚的唇薄薄的粉粉的,明亮的光澤裡透出濕潤的誘惑,嘴角微微上翹,看著他的人覺得燕懷楚隨時隨地都在笑。
第二、燕懷楚很聰明。
人們常說漂亮的人都不會太精明。因為老天很公平,既然給你金玉其表就不可能再賜予你其他的優勢,美麗的容貌往往可以事半功倍,所以漂亮的人,尤其是過分漂亮的人,一般都徒有其表,只能做花瓶。但是燕懷楚不同,他是個例外,是上帝在造就人類時的偏差。燕懷楚不但容貌端正秀麗,而且還非常的聰明,他的聰明和容貌成正比,他有多漂亮就有多聰明。光看雷氏的成就,除去打開天下的雷老爺子的作用不談,剩下再撇去雷家第二代的掌門人的功勞不說,雷氏能有笑傲商場的今天,雷家的第三個孩子燕懷楚是真的功不可沒。
第三、燕懷楚很壞。
看過燕懷楚的人都會被他纖細的外表欺騙和迷惑。幾乎所有的人類都是根據第一印象判斷對方,所以燕懷楚對外建立的形象裡只包括漂亮、聰明、有能力、有手腕,完美的存在。
但是雷家的上上下下,尤其是雷振武,在過去的十八年裡充分體驗了燕懷楚的壞。
燕懷楚討厭的人會很慘,燕懷楚感興趣的人會很慘,燕懷楚看中的人會很慘,燕懷楚喜歡的人會很慘。
其實還有一點,只有雷家與他最貼心的弟弟雷振武知道,那就是燕懷楚很癡情。
燕懷楚愛上了一個人,在明知道對方不可能回報他的愛情後,依舊愛了對方許多年。問他為什麼,他苦澀的笑笑說:「愛都愛了,哪有什麼為什麼?就像要問生來就是個男人的你為什麼是男人一樣,沒有答案。因為所以,自然有理。」
一個晴朗無雲的下午,雷氏企業七十九層雷總裁辦公室內。
燕懷楚翹著二郎腿坐在那張正對總裁辦公桌的大沙發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看著雷振武。左邊沙發的拐角上,如臨大敵的穆清非緊張地縮在一旁,透過額頭上遮住視線的頭髮戒備地看著不請自來的他。
「懷楚,你有什麼事嗎?」哪回有事,不都是撿著清非在的時候拜訪?懷楚你可是越來越壞了。既然不清楚燕懷楚來此的目的,妄加猜測也只是浪費時間,雷振武索性問個明白。
「振武你最近好忙啊,公司裡瑣碎的事情太多,既要在天上飛來飛去,又得在公司裡忙裡忙外。」燕懷楚表示哥哥對弟弟的關心,一臉溫柔體貼,「媽今天早上還打電話來關照我一定要好好地照顧你!你看你,又瘦下去一圈了,我這個做哥哥的都覺得好心疼。」說完還不忘歎息著搖頭。
嗯?又想玩什麼花樣?
十八年的經驗絕非虛假的,身經百戰的雷振武直覺的認為燕懷楚一定有下文,他不急不忙地放下手裡的文件抬頭問道:「懷楚,你有什麼話就直截了當的說。」
燕懷楚不簽雷振武的話,他掉轉鋒頭直接面對蜷縮在一旁的穆清非,漂亮的臉蛋笑容滿面,比晴空下的陽光更燦爛。
「清非——」燕懷楚用甜美的聲音親暱地叫著穆清非的名字。
「幹麼?」穆清非高度戒備,自認笨笨的自己絕對惹不起看似人畜無害的他,小心謹慎地回應著。
「最近是不是很寂寞?」燕懷楚放下長腿向穆清非靠近幾分。
「咦?」穆清非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縮得更小。
「振武連著一個星期沒回去了吧?所以你忍不住寂寞才來找他的對吧?」燕懷楚連眼睛都在笑。
「你怎麼知道?」穆清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逐漸掉進燕懷楚的陷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燕懷楚為什麼這麼瞭解他的小武的作息時間上,話音落地的同時,穆清非瞟了一眼雷振武。
「嘿嘿,因為他都跟我在一起呀。」燕懷楚曖昧地笑。
懷楚你又想做什麼?究竟是誰惹了雷家,不,是全世界最不能招惹的惡魔?雷振武的右眼皮跳了一下,眉心開始抽痛。
穆清非「噌」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下來,三兩下來到雷振武的辦公桌前,指著雷振武開口大罵:「騙子,大騙子,你不是說懷楚是哥哥,沒什麼的嗎?原來你一邊用好話穩住我,另一頭又丟不下燕懷楚,你這個腳踏兩隻船的混蛋。」
眼淚不爭氣地往上湧。
看吧,我就知道這招對小兔子清非最管用,欽?振武你不要瞪我,瞪我也沒用,誰叫你再厲害也有弱點。燕懷楚雙臂展開搭在柔軟的沙發靠背上,纖細的身體自然放鬆,陷進背後的沙發裡,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盯著雷振武。
霹靂啪啦,霹靂啪啦,雷振武聽見額頭青筋暴裂的聲音。
你!還嫌我不夠忙嗎?雷振武惡狠狠地瞅著一臉無辜狀的燕懷楚,立刻從寬大的辦公椅上起身,伸手輕輕一帶,將穆清非擁進懷裡安慰:「清非,別聽懷楚睜著眼睛說瞎話,我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末了,雷振武的大手溫柔地拍拍穆清非的背。
「那你為什麼不回家。」穆清非抬起埋在他胸前的小臉哽咽地問。
「下個月瑞士政府有個招標的計畫,我和幾位部門經理趕著要把計畫書完成,馬上就結速了,今天下班我立刻回去。」摸摸穆清非柔順的頭髮,雷振武深吸一口幾天來想念的氣息,聲音柔和下來。
清非你真是好命。有個如此深愛你的好男人時時刻刻的掛念你、寵著你,你也該滿足了吧。
映入眼底的一幕侵蝕著心底的舊傷,「劈啪」的清脆聲後,舊傷應聲裂開,心酸泛上鼻尖,強烈的刺激著燕懷楚心底名為嫉妒的情緒,看著他們幸福的模樣,心底橫流的人心黑暗的部分促使燕懷楚忍不住就是想欺負穆清非。
「清非,你怎麼不問問振武那幾個經理中包不包括我呢?」我不明白傻傻的穆清非都有雷振武這麼好的男人愛,為什麼他卻不要我。燕懷楚好像一定要落井下石,不然絕不甘心似的。
「……」穆清非看看雷振武,再看看燕懷楚,詢問的目光帶著落寞,最後落在地板上,然後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
無語問蒼天。雷振武瞪那個居然一臉事不關己的燕懷楚。
「懷楚他是和我在一起,可是我們並非單獨兩人,所有的部門經理可以為我作證。」好歹他也是雷氏的總經理,不是用來擺設的,「清非,難道你不相信我?」雷振武理直氣壯地問。
「真的?」穆清非抬起頭。
「千真萬確。」很肯定地點頭。
「沒有騙我?」好像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帶一絲虛假。」再次保證。
圈著穆清非的手臂收緊了些許,滾燙的身軀貼得密合得不露一絲縫隙,雷振武的臉頰在穆清非的頭頂摩挲了幾下,銳利的視線射向燕懷楚。
懷楚你今天怎麼了?往常很有分寸的你今天似乎有些失常?是什麼令你焦躁不安?
撇開雷振武詢問的目光,燕懷楚皺眉別過臉,無視他的擔心。
幾秒鐘後,穆清非的耳邊再度響起燕懷楚意有所指的聲音:「清非,你想不想振武一整天都陪著你?」
穆清非回頭看看燕懷楚,再抬頭看看雷振武,重重點頭。
「那你想不想振武多點時間陪你?」
再點頭,向雷振武的懷裡靠近。
得到穆清非肯定的答案,燕懷楚非常滿意,墨藍色的眸子裡閃現皎潔的星星點點。
「振武——」燕懷楚抬高了叫弟弟的聲音。
終於到正題了,雷振武徐徐答道:「什麼?」
「後天你要去法國,待上一周後直飛日本,四天後離開,回來後停留不到一天半的時間只為了陪陪清非,然後再去瑞士,一定很累吧?」燕懷楚緩緩的道出雷振武未來一個月的行程安排,眼睛不時的飄向雷振武懷裡隨著他的話語臉色不斷變換的穆清非。
「到時候清非一定會非常非常的想念你的小武對不對。」燕懷楚對穆清非說。
穆清非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上方的雷振武。
「振武你也捨不得丟下清非一個月又十一天不管吧!到時候他會想你想到哭,茶飯不思,原本就不算強壯的他說不定會因為絕食暈倒,要遇上個什麼變態的叔叔拐了去,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嗯?振武你不要用這樣的眼光看我,我是為你好,照以往的情形來看,清非被拐走的情況不是不可能發生,就算沒有變態的大叔,那麼漂亮的妹妹也有可能呀。」燕懷楚侃侃而談,大談他的想法。
一句話戳到雷振武的痛處,有慘痛的前車之鑒的他比誰都明瞭那幾乎要了命的經歷,幾個月前不愉快的記憶躍入腦海,雷振武緊抿嘴角,眉心緊鎖。
此時有個人非常非常的不滿燕懷楚的說辭,不,分明是誹謗、是誣陷,那個人便是穆清非本人。
在雷振武懷中無法掙脫的他偷偷望著小武,即便是不太聰明的他也感受到雷振武週身的高壓氣流,壓得他透不過氣來。心有不甘的他脹紅著小臉高聲抗議燕懷楚毫無根據的指控:「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會被漂亮的妹妹拐走,就算有,那……也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壓根兒就沒這麼一回事。」
穆清非重複加重了「很久」這兩個字的語氣,小手覆住雷振武環在他腰前的大手上,稍稍使力,表明自己堅定不移的決心。
「怎麼,你不想振武在家陪你?」燕懷楚一臉吃驚。
「當然想,可是……」穆清非沮喪地垂下腦袋盯著鞋尖,「小武好忙的,都沒時間陪我。」
「好久沒做飯給你吃了?」燕懷楚邊問穆清非,含笑的眼睛看向雷振武。
「嗯,好久了。」穆清非小聲答應。
我看你還能忍到什麼時候?振武。
「好久沒陪你逛街了?」
「嗯,也有一段日子了。」眼睛裡多了許多霧氣。
還沒動靜?有免疫能力了?好,我就不信。
「多久沒哄你睡覺了?」
「……」穆清非咬著下唇不說話雷振武咬牙切齒的吼:「說——重——點——」
呵呵,忍不住了。
「哪有什麼重點,只是覺得你最近冷落了清非,我替他抱屈。」裝蒜是燕懷楚的一大本事,他老神在在,怡然自得,不急不忙。
雷振武低頭俯視懷裡背對自己委屈萬分的穆清非,眼看著自己連大聲說話都不捨得的寶貝清非讓燕懷楚三兩下別有用心的攪和弄哭,全身繫著名為耐心的弦「蹦、蹦、蹦」一一斷裂,崩裂的力道打得他的心生疼,雷振武粗著脖子低吼:「講——」
做什麼都講究個分寸,點到為止,他燕懷楚太清楚弟弟雷振武的為人,憑藉著優秀的頭腦在商場上無往不利的他只有穆清非這麼一個弱點,一旦涉及穆清非,什麼事都有的商量。
既然清非寶寶剛剛都表態了,自然不能太過火,狗急了還跳牆呢?更何況是比野生動物更強悍的雷振武?
「這樣吧振武,誰叫我是個體貼弟弟的好哥哥呢,兩天後的行程我們交換,我替你去了。」
「為什麼?」振武不解。
「怎麼,你不想陪清非?」
「不是,只是……」沒有好處的事情你會主動要求這還是第一次,更別提討厭飛來飛去的你自動請纓?
就在雷振武思索著答案的時候,內線電話裡傳來秘書乾淨俐落的聲音。
「總裁。」
「什麼事?」雷振武按下答覆鍵。
「有您美國的國際長途。」
「誰?」
「美國總公司的雷總裁。」
是他?瞥見燕懷楚眼底一閃即逝的痛苦神色,雷振武要的答案逐漸透明。
「立刻接進來。」
「是。」
「喂,是振武嗎?」電話的另一端清楚的傳來好聽的男中音。
聽見聲音的時候,燕懷楚顫抖了一下,原本鎮靜自若的臉色閃過些許不易察覺的慌張。
「哥,真的是你?」雷振武的聲音夾雜著連穆清非都聽得出來的興奮。
哥?小武還有哥哥?穆清非疑惑地看向雷振武,發現他因為電話無暇後,穆清非將視線投向一米開外隔著辦公桌僵直站立的燕懷楚。
感受到穆清非詢問的目光,燕懷楚瞪了他一眼,狠狠地別過頭去,視線漫無目的地停留在不遠處的觀賞植物上,雙手成拳,指節逐漸泛白。
「近來可好?爸媽身體都好嗎?你也不給我打個電話,上回你來美國,我正好去了德國沒碰上,我還懊惱了好一陣子呢!」
好聽的聲音裡混合著磁性的質感,和小武的很像,乍聽之下以為是另外一個小武呢!直覺的認為對方一定是個溫柔的人,因為討厭的人不會有如此令人陶醉的聲音,穆清非立刻對這個沒見過面的哥哥起了好感。
「一切都好。」雷振武彷彿看得見對方一般,溫柔地笑著。
「你的寶貝清非也好嗎?呵呵!」對方笑著問。
「他一切都好。」雷振武同樣溫柔地回答:「他現在在我旁邊。」
一邊的穆清非聽見兄弟倆若無旁人似的談論自己,小臉發燙。
「是嗎?咳咳。」對方清清嗓子說:「你好,清非,我是振武的大哥,振聿,你就跟著振武叫我哥好了。我們家的振武承蒙你照顧了,謝謝。」
「啊!」好聽的聲音令穆清非聽得失神,直到身後的雷振武用手指戳他,他才回神,不好意思的紅著臉答話:「沒……沒有的事,小武他很乖的。」
「很乖?哈哈哈……振武,這是我這輩子聽到過形容你的話中最好笑的,哈哈……很有意思。」
盯著電話機想像著對方大笑的情形,穆清非小臉通紅。
「好了,哥,你別笑了,再笑清非一會肯定要生氣,啊!」被穆清非擰得很痛,雷振武輕呼。
「又發生什麼狀況了?」
「沒有。」雷振武一邊摸摸手背上被掐得生疼的皮膚一邊笑瞇瞇地看著怒瞪自己的穆清非,嘴裡還沒閒著,「哥,今天刮得什麼風,把你這個大忙人給吹來了?」
對方停頓了一下,緩緩開口:「懷楚,他——現在好嗎?」
磁性的聲音透過傷口到達心底最薄弱的地方,彷彿匕首刀刀割在心上。苦澀透過傷口的裂縫向外滲,抵擋不住泉湧的苦楚,痛得厲害,痛到痙攣,痛到嘔血,無法思考。
電話裡傳來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依舊如天籟般的音色,即便多年未再見面,依舊令他神魂所繞,牽腸掛肚。
燕懷楚就算不用面對鏡子也想像得出他此刻慌亂的神色,不著痕跡地扶著桌角穩住輕顫的身體,深吸了幾口氣,鎮定心神。
雷振武抬頭若有所思地看向凝神望著電話的燕懷楚,他說:「他挺好的,就是瘦了許多。」
燕懷楚聞言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即使隔著半個地球依然聽得出來電話線的另一端有多緊張。
「大哥,多慮了,懷楚他只是太忙,無暇顧及身體,才會迅速的消瘦下去。」
「他打以前就是這個脾氣,認準了個理,就一個勁的往裡鑽,吃苦的是自己,有空多勸勸他。」
電話機旁的燕懷楚屏住呼吸,凝神傾聽對方的一字一句。
穆清非覺得奇怪,他看看電話再回頭望望小武,雷振武衝著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
「哥,你要是擔心懷楚給他打個電話不就好了。」雷振武提議。
「都三年了,電話線都要被我打穿了,沒一次遇見過他,秘書不是說他不在,就是在開會,家裡的電話也只是錄音機應答,留言給他,從來不回,唉——」電話的另一端傳來無奈的歎息聲,歎息裡不乏濃濃的寂寞。
「是這樣嗎?」雷振武問這話的時候看著燕懷楚。
眸子裡有股怎麼抹也抹不去的傷痛,燕懷楚輕輕閉上眼簾。
「對了,振武,我兩天後就到,到時候我想跟懷楚好好談談,三年沒見了,有很多話要說。」對方的話裡無法掩飾孩子氣的興奮。
原來如此,這才是你好心的目的。雷振武翹起一邊的嘴角。
「到時候我去接你。」
「記得帶上清非和懷楚,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知道。」
對方乾脆的收了線。
短暫的沉默之後,最先打破空寂的是燕懷楚。
「振武,給秘書打個電話。」
「就算我不答應,你也會跑得無影無蹤對吧?」
燕懷楚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這是何苦?」搖頭歎息。
「換是不換?」明顯的不耐,懷楚的口氣跟著壞了起來。
對視了幾秒,雷振武按下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
「周秘書。」
「總裁。」
「我後天的行程全部更改,由燕總代替我前往。」
「好的,總裁,我立刻通知相關部門做好變更計畫。」
收了線,燕懷楚說了聲「謝了」轉身就走。
快要到達門口的時候,雷振武出聲叫住了他。
「懷楚。」
燕懷楚停下腳步,並無轉身的意思。
「該放就放吧。」
「呵呵……」一陣苦笑,燕懷楚稍稍側頭,目光落在地面,幽幽回問:「振武,十八年前我要你放手,你聽進去了嗎?」
「喀嚓」一聲,大門在燕懷楚的背後關上。
彷彿沒了一切力量的來源,燕懷楚虛脫似的出了一聲冷汗,雙膝抖個不停。
都三年了,沒想到只是意外的親耳聽見你一如既往關切的聲音,竟然令我戰慄不已,全聲的血液叫囂著想要飛奔到你的國度,哪怕只是遠遠看著你就好。
看樣子我還沒有學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