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I saw I was in your eyes
I saw the moment I felt in love
I can tell your eyes saying
You love me
I can feel you need me
All the way
Just give me one time
To tell
How much I love you
Evermore
I will give you all my life
過完新年,天氣依舊很冷,尤其是今年出奇的寒冷,天空從中午開始就不時地飄著小雪 ,白色的雪花紛紛揚揚地從青色的天幕落下,碰見地面的時候彷佛滲透進了地心消失不見。
何留仰望著自半空悠自飄零的雪花,嘴角浮現淺淺的微笑,白淨的雪花停留在淡色的睫毛上,有些冰涼。
又下雪了,木揚一個人在家裡,一定會覺得很冷吧。
想到這,何留拉高了領口,快跑著往回趕,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又穿過一條街,達到家門口的時候,他已經氣喘吁吁了。
燈亮著,他在家,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握著把手輕輕一轉,門沒鎖,輕易的打開了大門。
「木揚,我回來了。」
何留邊脫衣服邊說,愉悅的聲音聽的出來他很高興。
沒人回答。
嗯?難道木揚不在家?何留疑惑著向裡走。
「可惡!」
「乒、乓、砰、嘩啦。」的聲響從廚房傳來,伴隨著他熟悉的咒罵聲。
木揚在廚房?怎麼了?
何留頓時緊張,連忙跑了兩步,徑直向廚房過去?
「木揚你沒事吧?」
廚房像被颶風掃過一般,一片狼籍,被剁成幾段的死魚橫躺在砧板上,魚鱗清晰依然掛在斷成幾截的魚身上,乳白的豆腐好像肉沫,壯烈犧牲在地面,混雜著被摔碎的瓷碗,幾乎分不出哪些是豆腐哪些是碎片。鍋裡冒著煙,早已蒸干了水份的東西有些發黑,那個好像是面條?何留看了半晌總算認了出來。
許木揚拿著菜刀,懊惱地盯著砧板上的魚,身上濕了一大片,就連額前垂落的發都黏了些晶瑩的水珠。
「你沒事吧?」何留不放心的又問。
「可惡。」
許木揚粗魯地丟開手裡的菜刀,鋒利的刀鋒撞擊砧板發出悶響,留下白色的劃痕。
扭開水龍頭,狠狠的搓洗著手上的腥氣,許木揚嘴裡嘟囔著:「討厭的魚。」
「想吃魚,等我回來給你做就好了,有沒有傷著手指。」
跨過一地的豆腐和碎片,何留走到許木揚的跟前,從身後直接圈住他消瘦的身體,握住水龍頭下冰冷的手指細細沖洗。
「手指都凍僵了吧,不要太用力,不然會很疼的。有沒有劃傷手指?」
「……」
「為什麼不等我回來做呢?」 ;
「……」
「有什麼事情嗎?」
熾熱的呼吸撫過許木揚裸露在頸項,他微微縮了縮脖子,掙扎著走出何留的懷抱,徑直回了房間。
何留跟在後面進了臥室。
背對著何留,許木揚兀自地脫下潮濕的外套,賭氣似地隨手丟在地上,掀起被子鑽了進去,將子個兒蒙在裡面。
何留歎息著走到床前。
一陣絮絮的聲響後,許木揚感覺到柔軟的大床陷了下去,又浮上來,瞬間便被緊緊地摟進一個寬闊的懷抱,安撫人心的溫暖隔著天鵝絨的被子源源不斷的滲透過來,梢稍扭動了一下,卻被擁進這個胸膛更深更熱的地方,淪陷一般,沉迷於他與眾不同的熱度,沉溺於他汪洋大海的柔情。
「木揚,告訴我怎麼了?」
低沉真摯的詢問融和了空氣滲透進了呼吸,頭頂是一陣酥麻輕柔的撫摸,一如往常的動作,一成不變的溫柔,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即便如此,卻依然像冬日的太陽冉冉升起,帶著一縷金色照亮了平靜了許久的深海。
被角被輕輕掀起一角,被強扭過去面對他,面對他天空色的眼,面對他滄海桑田般的情,總是一千次一萬次的對自己說,一定要好好愛他,一定要好好對他,可是,為什麼就是說不出口,可惡!
「你在廚房做什麼?是肚子餓,想吃東西嗎?」他壓在他的身上,柔柔地問。
直覺認為,他絕對有事瞞著他,看著他剛剛瞪著眼睛不甘心的望著砧板上的魚,打從心底心疼他的那份無奈。
「討厭的魚!」許木揚說。
「什麼?」突然聽見他說話,卻有點不著邊際,何留明顯一愣。
「討厭的豆腐。」許木揚又說。
「他們怎麼了?」何留望著他恨恨的眼,莫可奈何的神情,又心疼有奸笑。
「可惡,那條死魚,動來動去,害的我差點剁著手指,還有那軟得都碰不得的豆腐,全部都該死的討厭。」許木揚粗魯把心中的不滿通通發洩出來,「我再也不要去超市、再也不要進廚房,他媽的,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 ?
「等我回來就好了,怎麼突然想起來自己做飯?」 ?
「不為什麼?」
躲開何留的視線,許木揚看向一旁寫字台上的煙,燈光下裸露的頸項上隱約染上粉紅。
「想抽煙?」
何留問他,視線停在他好看的鎖骨上。
許木揚點點頭。
何留起身,走過去。
身體上放突然失去令人安心的重量和溫暖,許木揚蹙著眉,小聲的嘀咕:「你也討厭,說走就走。」不悅地翻身坐了起來。
何留拿起桌面上的煙盒,他並沒有像許木揚預期的一樣先抽出一根給他,而是逕自地抽出了一根含進嘴裡,再點燃,許木揚凝視著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一直抿成線的唇角,自然的有些上翹。
走到這個漂亮的小豹子的面前,何留緩緩低下頭,取出含在嘴裡的煙草,放在了他的梢稍張開的雙唇前,藍色的眼睛裡有個高傲倔強的小豹子,炯炯有神的盯著自己。
「抽這根吧。」輕笑。
垂下雙眸看了一眼輕煙繚繚的香煙,又抬起來凝望了一眼眼前這個溫柔的、他深愛著的男人,許木揚把香煙含進了嘴裡。
頃刻間,香甜在舌尖泛濫,洪水一般侵入心扉,有點潮濕的煙蒂殘留著何留齒間的芳香,熏得他有些眩暈。
脫了鞋,何留爬上床,挪到他的身後,從後面把他整個人抱住,埋在他白皙的頸項間,汲取他的體溫,貼上濕潤的雙唇,輕輕印上一吻。
許木揚輕顫,煙灰從手中燃燒的煙草上紛紛落下。
「干什麼?煙灰掉在床上了。」許木揚責備他突然的動作,令他心悸。
「沒關系的,髒了再洗就好了。」
親吻順著柔和的線條,落下無數在許木揚的肩頭。
「你時間多是不是呀?我可不洗。」
「沒關系,我洗就好。」輕咬了一口,嘗起來也美味,何留滿足地摩挲著他肩膀上的皮膚。
許木揚背上的肌肉一陣緊縮,他掙扎了一下,背著他,何留看不見他的表情。
「笨蛋。」許木揚心疼他,心疼他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可他想不出怎麼表達,所以他疼惜地責備他。
「呵呵,我知道。」會心的笑容從心底帶著喜悅發出。
何留也懂他溫柔的方式,他懂他笨拙的表示方法,談不上溫柔,卻總是叫他開心許久。
「木揚,門是你特意給我留著的吧?知道我快回來了,所以預先給我留了門引」何留扳過他英俊的臉,令他面對他,黑色的眼睛、俊秀的層、英挺的鼻梁、紅潤的雙唇,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他真的成為他的啦,成為他的所有‥神呀,謝謝!
「神……神經,誰管你。」被何留猜著心思,許木揚愣了一下,然後紅著臉別過去不看他。
「你最近好溫柔,溫柔的叫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喜歡就算了,我才不想做這麼丟臉的事。」許木揚垂下頭小聲的抱怨。
天知道要他去做那些小女人才做的出來溫柔,不如要了他的命。他不知道該如何溫柔,學著電視裡那種小鳥依人的可愛女生,眨著眼睛送上雙唇,他許木揚做不到。要他甜言蜜語摟著他的腰,說他愛慘了他,他也做不來。就算今天,看著他凹下去的臉頰,想著做些什麼慰勞慰勞他,直到把廚房弄的一團糟,才發現他只有越弄越糟的份,到頭來還是何留收拾,原來自己才是個一無是處的笨蛋。
「不是的,不是,只是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怕他誤會,連忙解釋,「可是我喜歡,很喜歡這種被你深深愛著的感覺,它讓我一天都心情愉快,充滿干勁。」
回頭望了何留一眼,用力吸了一口指間的香煙,掩飾羞澀的神情似的垂下眼簾。
何留的大手伸進他比夜色更黑的發,穿過發梢,停留在發叢問,享受著剛剛沐浴後帶著潮濕的清爽感,突然用力拉下他的發,讓他仰起頭,他吃痛的發出低呼聲,伴隨著『我愛你』的低聲傾訴,立刻捕獲了他甜美的雙唇,盡情的品嘗只屬於他的香甜。
柔軟的舌尖碰著他的以後,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纏和在一起,仿佛失去靈魂的肉體,在接觸到遺失了許久的靈魂後,一觸即發。
親著他,藉以告訴他,他深愛著他。吻著他,藉以告訴他,他不能沒有他。擁抱著他,藉以傳達他的熱情,即便如此,也不足以傳遞他所有情感。所以,有些焦躁,也有些不甘。隨著時間的推栘,這份不能宣洩的感情奸像要把他燒盡似的,越來越洶湧澎湃,越是愛他,越想愛他,越想愛他,越是愛他………
趁著喘息的空擋,許木揚單手推開了何留的胸膛,瞪著他:「干什麼這麼突然,我手裡還拿著煙呢。」
何留凝視著許木揚紅腫的嘴唇,目光專注而且深情。目光所及的他,是一個單純的想要愛情的孩子,是一個一旦愛了就會全心付出的孩子,拋開過去,洗去灰色的他,美得驚心動魄,黑色的雙眸比天幕中的繁星更加光彩奪目,叫我栘不開目光,任何時候都想獨占他,木揚發現自己的改變了嗎?
何留沒有回答,轉身將他壓在床上,身體撞擊床面震動了手中的香煙,煙灰紛紛飄落,顧著手中燃燒的香煙,另一只空閒的手臂被輕易的壓在床面。
「喂,你干什麼?聽見沒有?」許木揚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向後拉開何留和煙頭的距離。
「我想要你,突然的非常非常的想擁有你,可以嗎?」垂下頭貼在許木揚的耳際喃喃的要求,情欲的沙啞好像催化劑,連帶的呼吸變得渾濁起來。
許木揚專注地看著何留一會,他說:「讓我起來。」
何留的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僵直了背脊,沒有動。
「都說了讓我起來,沒聽見嗎?」許木揚又說。
松開握著許木揚的手,何留緩緩地起身,寂寞地看著從他身體下翻身站起來的許木揚。
許木揚利落地起身,隨手將抽到一半的煙草掐熄在寫字台上的煙灰缸裡,關上燈,走到落地窗簾前,『唰』的一下,一把拉開,鵝黃色的柔和的路燈照在外面的牆壁上,燈光反射進了屋內。
窗外白了一片,一個小時前還斷斷續續飄零的小雪不知何時變成了羽毛般的大雪,勝過那年隨風飛舞的梨花的花辦,自天堂降臨,帶來幸福的聲音。折射了路燈的光華,隔著明淨的窗戶看去,竟然是透明的淡金色,彷佛星星的碎片從天空飄零,鋪滿整個安靜的世界。
不過,還是何留的頭發的顏色更美,也只有他才比這皚皚白雪更純淨。凝神看著窗外雪景的許木揚,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猛然轉身,背對著窗,面對著何留,柔和光氳落在他勻稱的赤裸的上半身,肌肉分明的線條輝映著暗淡的陰影,交錯成一副聖潔和欲望並存的奇妙的畫面……
「你這張叫我又愛又恨的唇,什麼時候才會完全說出讓我安心的真心話呢?」恨恨地吻下去。
「我沒有騙過你。」
「我知道。」
「不說……唔晤……並不代表不愛。」
「更多的時候說出來才會擁有完整的意義。」
「啊,說了又能……怎樣?」
「我會安心,不會胡亂猜測,就像你說你愛我一樣。」
黑暗中有一點銀色的光亮,眩目而美麗,執起許木揚的左手,何留在那抹銀色上印上一吻。
「我愛你,因為愛你,所以想為你做任何事情,那木揚你呢?」
十指連心,所以手指是最接近心髒的地方,我用一枚不算值錢的戒指套住了你,我承認我自私,可愛情就是很自私的東西呀,你成為我的以後,我更加不願意別人想著你,不願意別人看你,更別提忍受別人觸碰你,哪怕是不經意間的接觸都不可以,想要完全的獨占你,你對此毫不知情吧。我也會怕,怕被你看穿我這些丑陋的想法,怕你鄙夷的目光,怕你不再愛我。
「木揚……」
他的愛像星火燎原,燒了四年,全然爆發時猛烈的叫他難以抵擋,就連逃都逃不掉。
不想逃,未來哪怕會很艱難也不想離開,想被他用似水柔情和包容一切的愛結成的鏈牢牢捆上,掛上一把沒有鑰匙的大鎖,鎖起來,一生一世都不要放開。然後這條鏈子慢慢的慢慢地滲透進了身體,侵略了血液,侵蝕了靈魂。
從此,我的骨,我的靈魂裡都刻著一個名字,一個我深愛的男人的名字……何留。
何人留下?
天堂留下的。
為何留下?
是為了我許木揚而留下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