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水漾被罰站了!
心性樂觀的她自醫院回來後,若無其事地放心睡了一覺,隔天還是倒楣地讓媽媽抓到小辮子!
補習班打電話來通知調課的時間,櫃檯人員順便關心汪水漾的身體狀況,蘇思桃感到有異,追問之下才知道昨晚女兒蹺課,不知去哪裡鬼混!以為準時到家,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了嗎?
「你在外面交了什麼壞朋友吧?」蘇思桃面有菜色地責問,「你不是全勤獎領上癮了嗎?不論是學校或補習班,你一向早到,不曾早退,現在居然學會蹺課?給我解釋清楚!」
「我真的不舒服啊!」擔心阿勵哥的健康,所以惶惶不安嘛!她皮繃得好緊,抖著唇說:「而且昨天是自習,不參加也沒什麼大不了。」
「還頂嘴!說!你到底去了哪裡?」蘇思桃的眼神像會冒火般的兇惡。「你還有學生的樣子嗎?翅膀變硬了是不是?」
才一次而已,幹嘛那麼凶?汪水漾畏畏縮縮地低下頭。
「那時候頭很亂,我自己到處定一定,沒有什麼壞朋友……你不要生氣啦!媽……我再也不敢了。」
「真的?那你也不應該說謊啊!」蘇思桃怒瞪女兒,凶巴巴的叫罵,「一個女孩子在路上閒晃,不怕危險嗎?最可惡的是,你因為逃避上課而說謊,真教人生氣!」
「好了啦,就別罵她了,水漾下課回來站到現在,都快一個小時了。」汪大海心疼地說。
「水漾從小就很調皮,都是你寵小孩,她才會愈來愈放肆。孟涵就不會這樣,乖巧懂事,不會讓人操心!」蘇思桃把矛頭指向丈夫,繼續開罵,「蹺課雖然是頭一遭,可是在學校被記的警告卻好幾支,這會影響推甄的成績吧?她到底是去唸書還是找人嗆聲?她的行為跟太妹有什麼兩樣!」
「水漾不是解釋過了?因為同學先挑釁,她才反擊的。吵架吵贏應該要記嘉獎才對,記警告未免太不入流了。」汪大海對女兒比一個「快回房間,我留下來挨罵就好」的手勢。
汪水漾歉疚地看父親一眼,隨即逃離現場。
別指望老舊的房子隔音設備會完善,汪孟涵聽得一清二楚,見汪水漾沮喪地走進房間,她同情地叫了聲:「姊——」
「我沒事啦!」汪水漾和衣躺在床上,豪邁地蹺起腳抖動著,學生裙下露出綠色的棉質短睡褲,一張俏臉宛如在思考國家大事般凝重。
「我覺得你最近怪怪的呢!好像魂不守舍一樣。」汪孟涵關心地看著她,在她旁邊躺下。「你心裡肯定有事,可以告訴我嗎?」
汪水漾輕歎一口氣,「妹,我可能快死了!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愈來愈有這種感覺,水深火熱也不過如此。」
汪孟涵悲懼萬分地彈坐起來,眼中快速堆積呼之欲出的淚水。
「你得到什麼怪病嗎?你蹺課是去醫院做檢查?檢查結果怎麼樣?天啊!我不要你死!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小弟才三歲大,他需要你和我們一起愛護他呀!」
「比生病嚴重多了!我的情形很複雜。」汪水漾側過身,背對妹妹。「我告訴你好了,可是你答應我要保密,至少現在不能說。」
「沒問題,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只要你快點好起來,不然我會很難過!」汪孟涵誠摯地說。
汪水漾想叫妹妹不要這麼戲劇化,她的語氣跟表情都像連續劇的對白……還是算了,出了房門,妹妹仍是個害羞內向的女孩,房門內的她才有機會表露真性情,別連這個機會都抹煞吧!
「妹,我們兩個都喜歡阿勵哥,討厭那個白目的巫紫瑜對不對?」
「這是毋庸置疑的,他和她的個性天差地別,一目瞭然。雖然只和巫紫瑜相處一天,她的嘴臉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汪孟涵深深地擰眉,拋下兩道不以為然的目光。
「我也是這麼想!可是我愈來愈喜歡阿勵哥……巫紫瑜回台灣了,我發現自己更討厭她了,因為她可以明目張膽的接近阿勵哥,摸他、抱他又親他。連你都坐過他的肩上,我和他的距離居然是最遙遠的!」
汪水漾苦惱的面容轉向妹妹—,愁眉不晨地看她。
「原來我對阿勵哥的喜歡早就變質了,只是我一直沒去注意。我讀不下書的時候,趁著空檔回想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心裡總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姊,我神經真大條,都不知道你的煩惱。」汪孟涵驚訝地聽著姊姊的心裡話。「我那時最瘦小,對阿勵哥來說是輕而易舉的,如果你想坐,阿勵哥會很吃力吧?何況他肩膀那麼硬,我坐得不舒服啊!你不要吃這種醋啦!」
「唉!誰跟你生氣呀?那不是重點。」汪水漾無奈地瞪著妹妹。
呼……看來妹妹比她還遲鈍耶,真懷疑要不要繼續講下去,會不會只是鴨子聽雷罷了!
「放心,姊,」汪孟涵臉上的堅決好比壯士斷腕,這件事情她絕對支持姊姊。「縱使我對當媒人沒興趣,但為了保護阿勵哥的安危,別掉入巫紫瑜的虎口,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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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不好了!你看這是什麼東西?」汪孟涵拿著一張報紙大呼小叫,兩隻快腿倏地衝上樓,攤開報紙指著一角,「媽在找兼職工作時發現的!不仔細看會容易忽略掉,篇幅很小。」
汪水漾看著上面的豐體,杏眼圓睜,嘴巴半晌闔不起來。
嚴府誠摯徵婚:
小犬今年二十有五,品貌端正,收入穩定。
條件不拘,只要你「敢」來,歡迎有志女性踴躍參加,統一在自宅面試。
住址正是阿勵哥的別墅所在。
也許是不願太招搖,所以刊在不起眼的角落,要眼尖才能獲悉這訊息!
天呀!千萬別一傳十、十傳百,最後電視新聞還雞婆地宣傳。她的情勢實在太危險了!
看來她必須積極一點了……可是她的勇氣還沒達到滿點耶!真擔心「呷緊弄破豌」?不!不不!不能再拖了,再遲疑下去,她的阿勵哥早晚會娶別人……
汪水漾!你絕對可以的,加油!加油!加油!
她撇下神色擔憂的妹妹,逕自拿起手機,到窗邊打電話。
「喂?阿勵哥。」聽見彼端和樓下的門鈴在響,她小聲叫妹妹下樓去應門。
「水漾啊?我剛好就在你家外面,下來幫我開門。」
嚴勵收線後,門扉緩緩開啟,首先是一張怯生生的臉探出來,然後是僵挺的身影。汪孟涵悄悄覷一眼來人,訥訥地點了個頭後,就不肯抬起來了,以頭頂跟他打招呼。
嚴勵有幾分明白地清朗微笑著,她在害羞了!
「爸爸、媽媽不在家嗎?」語氣謙和又溫柔,就怕嚇壞了她。「你吃晚餐沒有?我下班後去吃飯,多買了一些鍋貼,就帶過來給你們吃。」
在競爭力十足的大城市裡,個性怕生是很吃虧的,但他不像她的一些親戚常藉機取笑她,汪孟涵打從心底喜歡這個貼心的大哥哥,他從不會為難她,總是用溫煦的笑容驅逐她部分的不自在。
汪孟涵指了指樓梯口,頭仍是低低的。「爸媽去補貨,我吃過飯了。姊姊在房間,她還沒吃。」聲如細蚊,「她在等你。」
「這樣啊!謝謝你。」也不管她看不看得到,又是俊朗一笑,「咦?這是什麼?好特別。」他指著她別在衣服上的胸針。
「真……真的嗎?你覺得很特別嗎?」她仰起紅通通的小臉,露出感激有人識貨的笑,「這是我工藝課的作品,可是老師只給我七十五分,她看不懂這是什麼圖案,其他同學都九十分起跳。」
「不是蝴蝶嗎?」他沒什麼把握地亂猜。兩條線尾端向內卷圈圈就是觸角吧?至少他小時候都是這麼畫的。
「就是蝴蝶啊!我融合畢卡索和莫內的畫風,比較有深度;我覺得遇不到伯樂欣賞的感覺好糟糕喔!」好不容易身旁有個知音,她忍不住多抱怨幾句,眼神還是不敢直視他,只是盯著他襯衫的鈕扣。
「呵呵,」這才是花樣年華應有的嬌嗔。「孟涵,你應該多笑的,笑起來好燦爛喔!」
汪孟涵赧紅著臉,不發一語的溜掉了。
嚴勵失笑地搖搖頭,拾階上樓,在汪水漾的房門上敲了兩下。有別於汪孟涵的羞澀,門後是陽光般明亮的笑顏。
「你還沒吃飯吧!」他將紙袋拎到她面前。
「哇!謝謝。」汪水漾眉開眼笑地接過來。「阿勵哥,進來坐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呢!」
她拉開孟涵的椅子給他坐,然後兀自大啖起鍋貼。外表秀氣嬌柔的她,吃起東西卻是狼吞虎嚥,著實讓嚴勵另眼看待。
「阿勵哥,我在報紙上看到你們家在招親耶!」食物全在一邊臉頰高高的堆起,她含糊地說。
「有這回事?報紙給我看看。」看完後,他的眼球慢慢地滾到上方,擠出的眼白跟上吊自殺的表情不分軒輊。「一定是我媽出的主意,她最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搞小動作。」
「噢!」解決完最後一顆鍋貼,她如喪考妣地垂下肩膀,覺得人生是黑白的,於是趴在桌上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怎麼辦啦?怎麼辦啦?阿勵哥,我完了!我會被你媽媽害死,害人不淺啦,我怎會這麼歹命,真是太不幸了!」
「發生什麼事?好端端的,怎麼哭了?」嚴勵莫名其妙地問。他既沒打她也沒罵她呀!
「你就要娶別人了,新娘可能是她或她和她以及她,就不會是我!嗚嗚……我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汪水漾彷彿聽到自己的心在碎裂。
「我聽不懂。」嚴勵摸不著頭緒。就算她說的話有字幕打出來,也一樣難以理解。
「阿勵哥,你會聽你媽媽的話結婚嗎?」她繼續趴著,卻停止抽泣,因為鼻涕快滴下來,抹了把臉後,她伸出濕答答的手。「衛生紙。」
他趕緊去床頭櫃上抽兩張面紙給她。
「也許會。」他認真地考慮,「我爸生前最大的遺願就是看我早日娶妻生子,我沒來得及完成,大姊又嫁到美國定居,家裡確實冷清了些。」
她沒答腔,只是靜靜的流淚,淑女多了。
此刻的她恍如跌入萬丈山崖,身體輕飄飄的往下墜落,閉上眼睛就等那著地時的致命一擊。
「水漾,我結不結婚會招來什麼噩運嗎?為何你聽到時的反應會這麼大?好像世界末日即將葑來。」他聲音輕柔得像雲絮。
她這才從桌面抬起頭來,眨著濛濛淚眼,殷殷地凝視著他。
「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
「沒有。」他毫不考慮地脫口而出。
「那你喜歡我嗎?」淒楚的面容有著期待。
「當然!我對你就像妹妹一樣的疼愛。」他拍拍她的肩頭安慰著。
頓時,她心痛不已,心中隱藏的一絲希望宣告破滅。
自她腦海存有綺麗幻想的那一刻起,就認定嚴勵是她這一生要嫁的人!想和他組織一個美滿的家庭,生育屬於他們的愛的結晶。
她盼望自己快點長大,能趕快告訴他她的心意,埋葬心裡多年的渴望,好想好想跟他傾訴喔!免得他被別人訂走了……可是他一直當她是小孩子。
「我不要當你的妹妹。」她瑟縮著身體泣訴。
「我們向來就是以兄妹的模式相處不是嗎?」他試圖用輕鬆的語氣哄她。「怎麼現在就割袍斷義了?」
「那是以前!我已經長大了呀!十七歲夠大了吧?」她梨花帶淚地說道,「你不准嫌棄我半大不小喔!十七歲在法律上可以嫁人了。」
「你要嫁給誰啊?」他哭笑不得地說,「現在的人不都晚婚?你就這麼點志氣,不想打拚一番事業嗎?」
「你現在有女朋友,或是論及婚嫁的對象嗎?」她聲音小小的,萬一他說的是令人傷心的答案,她決定要狂叫五分鐘。
他不明就裡地搖首。
「你媽媽這麼急著替你辦婚事,主要是想在百日內結婚沖喜吧?既然你暫時沒有人選,我可不可以報名呢?算我一份啦!」她說完已是滿臉通紅。
他霎時目瞪口呆,失神了一陣子。
「你在開玩笑嗎?」他仰天大笑三聲。
「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她拋下矜持,焦急地說,「你卻都沒當一回事,一點都不明白我的心意,本來想過幾年再跟你說的,可是我又怕被人捷足先登,我不能再等下去。」
天哪!她的表情不像在說謊,嚴勵震驚得不知所措,她的話猶如燙手山芋,他不願被熟度灼傷,也不願傷害敏感的少女心,他得小心應對才是。
「水漾,你會分辨喜歡的種類嗎?」
「你還是認為我在開玩笑!」她氣呼呼地背對他,眼淚又湧出來了。「我的感情你視作空氣,這叫作冷漠無情、摧蘭折玉!」
「別賭氣。」嚴勵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我到現在才聽到你親口表白,訝異之餘,我有權要求一個緩衝的適應期吧?」
「算了,算了!我不勉強你。你用騙小孩的方式敷衍我,真的好傷人。」她掙開他搭在背上的手。「當我沒說過這些讓你感到困擾的話好了!」
還說自己已經長大!她的孩子性依然是深根柢固的啊!心裡這麼想,他也不敢挑明說,萬一又刺中她的痛處,事情會沒完沒了。
「你選擇嫁給我,那你的課業怎麼辦?叔叔和嬸嬸也不會讓你胡來的。」他點出現實的處境。
「都不是問題好不好?重點是你喜不喜歡我而已,如果你心裡有我,就比較容易解決了,我會想辦法說服爸爸、媽媽。」她的頭重重一頓,歎息地說:「百日內沒完婚,要等一年以上耶!我怎麼知道在這段時間裡,會不會有人把你搶走?所以要速戰速決,以免節外生枝。」
「我不信那一套的!別太迷信。」看她固執堅定的態度,宛如從單純的女孩蛻變成為情所困的小女人,他不禁迷惘了!
他與她?不可能吧!太荒謬了!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背後,累積了多少光陰的等待?她出落得美麗動人,但他仍不會因為她漸趨成熟的外貌而動男女之情,未免太現實、太不合理了!
縱使時光荏苒,改變她的外表,他們之間仍然有八年的差距,畢竟他是看著她成長的,她對他而言,彷彿一直停留在初次見面時,睜著骨碌碌的大眼睛,笑著向他招手的可愛小女生。
「阿勵哥,你好殘忍喔!愈想愈覺得你真可惡。」她淒絕地攬起細眉。「你是不是認為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所以我配不上你?還是……你喜歡跟你年紀相當的女人?」
「或者喜歡凹凸有致的大肉彈,所以不屑我這個大人還沒轉完全的黃毛丫頭?不管什麼原因,就是不能說你對我沒有感覺,我會難過到昏倒的!我的暗戀居然沒有一點績效!」
唉!一派胡言。他用指腹抹去她的淚水。
「等你成年再來談吧!煩惱這些還操之過早,你現在應該把注意力放在功課上面,專心考大學。嫁人的事先放在一旁,嘴巴直嚷著要嫁人、要嫁人,不怕羞羞臉喔?」
「我沒有到處宣揚啊!我只跟你和孟涵說。」她突然靈機一動,拍手叫道:「喔……我知道了啦!你一定還沒跳脫我深印在你心中的小女孩印象,對不對?所以你一點都不想跟我結婚,因為一般男人沒勇氣承認自己有戀童癖。」
「嗯,然後呢?」她還有什麼高見?他已經懶得糾正她。
「然後就這樣啊!」她湊近他,雙手環抱他的腰。
這一抱,非同小可,他像被電擊般地一震,想推開她黏上來的嬌軀,她卻更使勁地擁住他。
「水漾,你這是幹什麼?」他粗聲暍道,明顯不悅。
「阿勵哥,你的身體好溫暖喔!我真喜歡。」她臉頰貼在他懷中,滿足地咯咯笑,「我可以一直抱下去嗎?當我去你家弔喪那天,你孤獨又高傲地站在樹下,還有你生病的時候,我都很想抱你……你看起來是那麼的寂寞。」
她的話足以掀起狂瀾,可是他的表情平靜無波。
「不可以。」他小心翼翼地撥開她緊纏的手臂。
「為什麼?透過親密的接觸,你才會漸漸對我有感覺啊!」她不解地看著他。「老是相敬如賓的,哪可能達到效果?」
「你把順序顛倒了吧?有感情基礎後,才能發展下一個階段。」他捺著性子說之以理。
「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要等到跟你培養了感情,你都妻妾成群了還是懸案一樁。我要不手為強,否則報名相親的信件如雪花飛去你家信箱,我還有什麼搞頭?」他真囉唆呢!聽她的準沒錯。
他無奈地失笑出聲,只能乾瞪眼。
「好好好,服了你了!如果我媽堅持要沖喜,第一人選非你莫屬!反正我也沒適合的對象,到時候我們就湊合一下吧!」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這事有譜了?!好不可思議喔!汪水漾的臉頰浮現興奮到不行的紅雲,嬌艷又羞怯的媚態像花朵似的,看起來美麗絕倫,炫目耀眼。
他笑著欣賞她欲蠶還羞的嬌美。
「變啞巴啦?」嚴勵毫不客氣地恥笑她,「奇怪,剛才小潑婦的氣勢跑去哪裡了?」
「阿勵哥,不可以騙我喔!你給我希望又讓我失望的話……」她陰鬱地低下頭。「我會一蹶不振的。」
嚴勵只笑不語,他不是那種會亂給承諾的無聊人。可是她也別太樂觀,光是要取得汪家兩位長輩的贊成票就不容易了。
罷了,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