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滄浪有些發呆。
雖然憑著一股沖動把玉蒼艾搶了回來,他卻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和一個男人交歡?
只要想想就開始覺得渾身不對勁。
玉蒼艾從後面輕輕地擁著他,他顫了一下。
「我、我們……還是……做朋友吧。」海滄浪突然楞頭楞腦地說一句。
「為什麼?」玉蒼艾仔細地看著他,想看清楚他這句話究竟想表達什麼。
「因、因為……我覺得……哎呀……哪有兩個男人摟摟抱抱的……那、那多羞恥……」海滄浪轉過頭來看著玉蒼艾吞吞吐吐地說。
玉蒼艾的笑意漸漸從眼睛中向外擴散,他伸手撫摩著眼前這個讓他愛至刻骨的男人,輕聲問:「覺得不好意思嗎?」
海滄浪不吭聲了,臉上的表情卻做了回答,他皺著眉頭,撅著嘴巴,一副苦難深重的模樣。
玉蒼艾的手指在他的皺紋中一道道滑過,蠟燭的光線從背後落在海滄浪的身上,光影形成的柔光使他看來如此的沖滿魅惑力,他抬著頭看玉蒼艾,眼睛裡有一小團一小團的火苗在呼呼的燃燒著,搖晃著、挑逗著、迷惑著……
於是,玉蒼艾的手指蓋上了他的眼皮,蒙住了他的雙眼,然後拉近他,摟住他的腰,吻了他。
海滄浪有些促不及防,要用手去擋,手腕被對方的手緊緊抓著禁錮住。他的心跳加快,隨著親吻加深,舌尖的搗入,他失去了呼吸,眼前有絢目的斑斕色彩跳躍。在觸及的剎那,他驚訝的發現,一個男人居然也能有著像玉蒼艾這般柔和清爽的嘴唇。
玉蒼艾的吻開始溫和小心步步為營,試探纏綿之後激烈侵占。
等結束時,兩個人的眼睛都為之濕潤,情欲氤氳的。
海滄浪心跳劇烈導致喘息嚴重,定定神把暈眩揮去,他撓撓自己的臉,有些尷尬,張一張嘴卻不能立刻發聲,半晌才沙啞著說:「沒有想象中那麼惡心。」
抬眼注意到玉蒼艾的眼睛濕潤得晶瑩明亮,雖然不知道這種反應到底是來自剛剛的吻而帶來的生理反應,還是被此時浪漫氣氛下的某種情緒所感動,不能不說,他現在望著自己的目光除可稱溫柔外,還可以用動情來形容。
他張一張嘴:「蒼艾?」
玉蒼艾的手忽然收緊,兩人的身體變愈加的貼近,默契十足的加大各自手上的力量,以至於相互擁抱處有輕微的疼痛產生,有必合作將穿插在二人中間的空間抽離、擠完之勢,以便更契合的結合再結合,肌膚相隔著衣衫做到最大程度的摩擦,進而生熱再生熱。二人的呼吸也同時變的沉重起來。
玉蒼艾的眼睛中跳躍著一團熾熱的讓海滄浪為之暈眩的火,那火苗讓他再次閉上雙眼,玉蒼艾再次吻上來。
這次的吻激烈而凶猛,挑逗而急進的舌頭,強硬而迅猛的嘴唇摩擦沒有給海滄浪半晌反擊的機會,在瞬間失去了呼吸,整個人往下癱倒,全面落入對方的掌控。
他的節節退讓,使得玉蒼艾的前進更加肆無忌憚,沒一會兒,不自覺的兩個人已經滾落在床上,海滄浪感覺得的到玉蒼艾的整個身子發燙,在接吻的間隙,他聽到他粗重的喘息,不由的緊張起來。
那種喘息,讓他切切實實的明白,擁抱著他的,不再是他記憶中的『小女孩』,而成了一個足以與他抗衡的男人。
肌膚相親間點點生熱,讓他的身心也熱了。
有些意識了,玉蒼艾的長吻依然沒有結束,只是變換了節奏,細細的咬嚙,輕輕的碰觸,給了他緩沖的機會。於是他也適當的給了響應。
雖然對方是男人,但海滄浪不得不承認,這個吻足以讓他意亂情迷。可是,心底的羈絆依然讓他無所適從。只有僵硬的聽憑玉蒼艾為所欲為。
玉蒼艾抑制著瘋狂的激情,誇張地伸出舌頭舔著海滄浪的臉,耳朵、鼻子、嘴唇、脖子,就像一只狼要吃一只羊之前的溫柔。
海滄浪喘著粗氣,緊緊地抱著他的腰,玉蒼艾終於忍不住瘋狂起來,他欣喜若狂,他熱情如火,他饑渴似狼,他是一個沉默了一生一世的火山,他要發洩,他要補償,海滄浪給他的愛,海滄浪給他的痛,都是為了獲得這一刻的狂喜。
玉蒼艾隔著海滄浪的衣服撫摸他的每一寸肌膚,剝淨執拗的海滄浪身上所有的裝束。
就在深秋,兩個著了火似的男人全裸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兩個別離已久相互思念的男人瘋狂的擁抱著,狂吻著,鍾愛著對方每一寸肌膚。
海滄浪開始反過去吻玉蒼艾,很狂的,他急促地喘息著。
玉蒼艾抱著他,緊緊地吻著,海滄浪似乎又有點兒退縮,但舌頭仍和玉蒼艾糾纏著,他的技巧並不純熟,或許因為對方是男人才顯得笨拙。
主動和男人交歡,他確實是第一次,好緊張,偏他又不願顯示出來他的緊張,只有用緊緊的擁抱和狂亂的吻來掩飾。
玉蒼艾很興奮,第一次這麼興奮,他想是因為海滄浪誘人的胴體和他稚子般的技巧讓他心跳吧,海滄浪在他身上就像一個不知道該怎麼做卻又不好意思問的孩子,這種感覺讓他感到無上的滿足與刺激。
等待了這麼多年,得到的回報遠遠超出他的預期,就像一種無法預料的狂喜讓他飛在了雲霄。
在想進入海滄浪體內的時候,玉蒼艾有些微的猶豫,問海滄浪,海滄浪臉憋得通紅,悶不做聲。
再問,便狠狠挨了一拳。
欲望的堤口決裂,兩人激狂的擁抱在一起,饑渴的吸吻著對方滾燙的唇,在太久的壓抑後產生的出來的欲望瘋狂的有點可怕,
燃燒著欲火的身體和海滄浪灼熱的身軀靠在牆上劇烈的廝磨著,玉蒼艾胯下熾熱的硬挺和海滄浪堅硬的下身瘋狂的擠壓,磨擦,強烈的刺激讓他們不停的喘著粗氣大聲的呻吟著。
玉蒼艾幾次想進入海滄浪的身體,但都被他強悍的拒絕
兩人就這樣相持著,海滄浪無論如何也不肯向玉蒼艾讓步。
玉蒼艾最後放棄的說:「干脆你上我好了。」
海滄浪再次給了他一拳。
「那你到底要怎樣?」
「我覺得那很恥辱,不那樣也可以啊。」海滄浪的聲音很低悶。
肉體上拉劇戰式的交融讓兩人的頭發、身上早就被汗水打濕,玉蒼艾說:「我只是想和你完整的合而為一。」
「你終究還是玉蒼艾,我還是海滄浪,不可能的。」海滄浪直視著他的眼睛說。
玉蒼艾歎了口氣。
也許吧,是他太貪心了。
那天夜裡,玉蒼艾躺在海滄浪的胸前,聽著他『砰砰砰』的有力心跳,海滄浪的手繞著他的頭,輕輕撫摩亂發。
此情此景,讓玉蒼艾感覺對人生已不能再有任何奢求。
「你的新娘子怎麼辦?」海滄浪背對著玉蒼艾,悶悶的問。
「你說怎麼辦?」玉蒼艾緊粘在他的身上,摟著他的腰,玩弄著他小腹下的挺起。
海滄浪的呼吸再次沉重起來,卻忍著沒有動靜:「給她再找個好丈夫吧,反正你也不是那塊料。」
玉蒼艾趴到他的耳邊吹氣:「當然,我的心裡只有你啊。」
「厚顏無恥。」
「能得到你,再厚顏我也不覺得無恥。」玉蒼艾咬住他的耳垂,慢慢的廝磨。
海滄浪哼了一聲,還是淹沒在玉蒼艾的柔情攻勢之中。
激情過後,海滄浪抱住玉蒼艾,依偎著他沉沉的睡去。
一股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在玉蒼艾的心中油然升起,倒不是因為有什麼歹念,而是覺得自己很幸運,被自己喜歡的人接受,並且是這麼離經叛道的事。
玉蒼艾微微一笑,覺得自己人生再也無憾。
不,不只是無憾,而是人生實現了完滿。
是夜,海滄浪的腿壓在他身上,玉蒼艾的手不自禁的順著他的腹部下滑,在他依然精神奕奕的下腹輕輕摩裟,他的雙腿在手指的摩裟下漸漸展開再展開,玉蒼艾的手移向他欲望燃燒的地方——
突然彼此都不想打破什麼似的,玉蒼艾的手猛然抽了回來,海滄浪也側過了身去……
玉蒼艾在心底輕輕的歎息一聲,事已至此,他也不著急了,雖然想完全擁有他的念頭像狂濤駭浪一樣在體內沖撞叫囂,可是,海滄浪接受他的喜悅還是掩蓋了這點不滿,玉蒼艾緊抱住他,也漸漸沉入香甜的睡夢中。
※ ※ ※ ※
可是,玉蒼艾高興的太早了,海滄浪的接受度遠在他的預料之下。
洞房夜之後,海滄浪與他的接觸變得很微妙。
海滄浪會不經意挑撥他卻再也不肯越過某種距離,他會在玉蒼艾專注某件事的時候把嘴唇靠近,又猛然遠去;他會在玉蒼艾休息的時候輕輕擁抱一下又瞬間松開;摸一下他的下腹又趕緊離開,輕伏在他身上又突的站起,關系就這樣曖昧又不止於太親暱。
當然,為了可以看他誘人的嘴唇,玉蒼艾會故意叫他念那些古兵書,然後在他稍微遲疑的時候,湊近前去逗他,兩張嘴唇越靠越近,最後卻總會被海滄浪逃避開。
玉蒼艾也會用手指在他赤裸的肩膀輕彈,帶些挑逗的撫摩他身體的敏感處,海滄浪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成年男人特有的體味會叫他陷入癡迷之中。
玉蒼艾本以為很多東西已經隨生活的日益重復而麻木,感觀和肉體的沖動縱是已經在歲月的磨礪中敗給了他的理智,可是,一旦和海滄浪生活在一起,肉體感官再次復蘇,一旦復蘇便叫人害怕。
他甚至想,會不會一時忍不住強要了海滄浪,當然,兩人身體素質上的差距,也讓這種妄想僅止於妄想。
玉蒼艾並不比海滄浪矮多少,但他終究只是一位文弱書生,典型的江南才子,海滄浪卻是孔武有力的男人,站在那裡就像一座巍峨的山,撼動不得。
玲瓏說的不錯,玉蒼艾再要強,也只是強在心智上,一旦到了『肉搏戰』時,就會處於劣勢了。
那天是個明朗的天氣,窗子打開了,感覺著拂過臉頰的微風,海滄浪不知道自己是睡還是醒著。
身體宛如被溫柔的海浪托浮著,顛簸的,輕柔的,還有微微的暈眩。
昨天晚上和玉蒼艾一直糾纏到四更天,身體的滾熱似乎還未消散,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情緒讓他翻了個身,把被子夾在大腿之間,又閉上了眼睛。
「海……」
耳邊傳來玉蒼艾那獨特的宛如玉石質地的聲音,那聲音猶如毛毛蟲一樣抓撓著海滄浪的心,即使假寐也開始臉紅心熱。
海滄浪有時候會想,玉蒼艾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既不像女人那樣柔柔弱弱,不像女人那樣糾纏不休,甚至,不像女人那樣柔情似水;卻也不像一般的男人那樣大大咧咧,他渾身充滿了一種海滄浪無法理解的溫柔,一種獨特的,只屬於玉蒼艾的堅強的溫柔。
可是,在床上,他又是出人意料的主動。
海滄浪總是無法讓自己主動摟抱一個男人,玉蒼艾便給了他所有,那些讓他無法不興奮,無法不激動,無法不顫抖,他從來沒對女人做過,女人也從未為他做過的那些刺激、挑逗、愛撫……
海滄浪的身體微微的戰栗,他對自己的轉變感到驚恐,所以,他在自己困惑不安的處境的裡舉步維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對於愛一個男人,他始終無法認同。
雖然放不下,卻也提不起,唉……
「海,今天我們去祭祀吧。」玉蒼艾在他的耳邊說,沁涼的手指撫摩著他凌亂的頭發,「該給先人們一個交代了,是不是?」
海滄浪嗯了一聲,懶洋洋的起床,玉蒼艾幫他梳理頭發,那修長手指的動作宛如幼時母親的感覺。
自從兩人在一起,海滄便很少管理自己的所有私事,因為不用他動手,玉蒼艾都全部幫他打理的停停當當。
他曾經表示反感,玉蒼艾卻微笑著抱住他親吻他,說他很愉快啊,那是他至上的幸福,是他人生最大的樂趣,一向拙於言辭的海滄浪也懶得再跟他辯駁,玉蒼艾就這樣一點一滴完完全全占據了他的生活。
「海……」玉蒼艾的聲音變成低低沉沉的,含有濃濃情欲味道的沙啞。
海滄浪依然漫不經心的瞇著眼,直到嘴唇被攉住,冰冰涼涼而柔軟如花瓣的嘴唇一點一點把他吞噬,他無法抗拒,也不想抗拒,這樣的清晨,玉蒼艾總會得寸進尺,直到把他的臉啃一遍,撩撥得他渾身火熱,直到無法忍耐才霍然而退。
「海,你愛我嗎?」
海滄浪詫異的推開他,玉蒼艾的手環在他的腰間,嘴唇上還殘留著熱吻時留下的欲望痕跡。
緊密貼合的身體,感受到對方的微妙反應,海滄浪有些心慌意亂的輕扭幾下,結果換來的是更混濁的喘息聲和噴在臉頰上的濕熱氣息。
海滄浪看著他熾熱的目光,皺緊額頭卻無法理出一個頭緒,他總是無法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走吧,去祭祀。」玉蒼艾決定不再逗他,在嘴唇輕啄一下後,自己主動撤離。
海滄浪松了口氣。
答案如那微風,感覺得到,卻看不到實體,海滄浪想,也許,一生都是這樣了,沒辦法,風雖然無時無刻不在,卻看不見摸不著。
對玉蒼艾的感情,就是如此吧。
玉家的祖墳。
玉蒼艾一襲白衣,跪在墓碑前久久未動。
海滄浪初時還站在背後,後來也跟著跪下,雖然對玉良謙沒什麼好感,但是玉夫人曾很照顧他疼愛他。
「爹,孩兒讓您失望了。」玉蒼艾低聲說,「比起傳宗接代,孩兒更無法捨棄的是海滄浪。」
(嗯,不是我的錯,都怪你自己的笨蛋兒子。)海滄浪不由在心底小聲嘀咕。
「孩兒自知罪孽深重,但不想誤人誤己,走上這條路,生無怨,死無悔,望爹娘在天之靈能夠體諒。」
「希望蓮兒早日獲得解脫。」海滄浪為那可憐的女子蓮兒祈禱。
在海滄浪被打入死牢之時,鄭玄禮帶著蓮兒提前逃跑了,適時蓮兒已經有孕在身,做妓女行當的,原本最忌諱的就是懷孕,在青樓,老鴇會給她們吃一種藥,有的是一次性斷絕生育能力,但是蓮兒選擇了定期吃藥,卻不從根本上斷絕。
她一直想獲得一個機會,為自己真心所愛的男人養兒育女。
被海滄浪所娶,讓她大喜過望,不顧自己的身體被藥物所摧毀的幾近枯竭,還是堅持生育。
在跟隨鄭玄禮逃難的路途中,蓮兒早產,自己也因出血過多早亡。
這件事讓海滄浪痛苦了很久,是,他是對蓮兒沒什麼特別深厚的感情,可是一個女人為他犧牲如此,也足以讓他永難忘懷,自此再也不敢輕易碰觸女子。
男女之歡,對於男人來說,也許只是一時的縱欲,對於女人,卻意味太深,磨難太重。
「孩兒捨棄一切,只為能愛一個想愛的人,孩子自知自私,但爹娘自幼便教導孩兒要忠於自己,忠於他人,所以,孩兒寧願接受世俗的歧視而真誠的活一生。」
(自私的壞蛋。)海滄浪繼續在心底嘀咕。
「以後孩兒打算雲游在外了,出行之前來祭拜爹娘,跟爹娘道聲再見。」
「什麼?」海滄浪吃了一驚,「你說什麼?」
玉蒼艾站了起來,回頭對他笑笑:「回家再給你好好說,走吧。」
「你要解散山寨?你瘋了?」回到山寨,聽玉蒼艾把他雲游天下的打算一說,海滄浪立刻就火了。
「正相反,我很冷靜。」玉蒼艾笑著說,他拍拍海滄浪的肩,「你想過沒有?這樣真能長久存活下去嗎?現在的玄宗皇帝不再像以前那些庸庸碌碌的先人,他勵精圖治,勢必要在政權、軍權、中央、地方都加強管理,全國范圍內的清剿正在逐步展開,很快就會到達這裡,到那時,你當如何?」
「可是、可是這幫弟兄該如何?」海滄浪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卻不能就此認輸,這山寨是他辛苦建立起來的,每個弟兄都有份心血在裡面啊。
「我們不是救苦救難的如來佛祖觀音菩薩,各人的命運需要各人去努力,把山寨裡的財產均分了吧,算是給他們些安家費用,或者做點小買賣,或者買塊田地去耕種,無論怎樣都好,你都不可能為他們負責一輩子。早日遣散他們,對他們絕對有好處。」玉蒼艾的聲音很平緩,卻落地千鈞,不容反駁。
「不行!」海滄浪固執的很。
「海……」玉蒼艾又開始他的柔情攻勢,「相信我,我是為了他們好,如若朝廷的人馬真的打過來,死傷慘重時,你才會後悔嗎?」
「我們又沒殺人沒放火,為什麼要絞殺我們?」
「他是官,你是賊,這就是最好的理由。」玉蒼艾笑一笑,「雖然,這寨主之位是你殺了原來的殘暴家伙替代的,接位之後又勵精圖治,但山賊就是山賊,不管你再行仁義,在普通老百姓和官府眼中,賊就是賊,是危害社會安良的危險分子。」
「我不捨得。」海滄浪的聲音小下來。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英雄、梟雄是亂世之豪傑,卻不一定就是治世之能臣,現在天下一統,百姓祈禱太平盛世,你能做什麼?」
「我、我……」海滄浪聲音更小了。
「做我的老婆好了。」玉蒼艾鬼笑著,在他的後頸偷親了一記,「因為,離開我,你不知道又會惹什麼亂子。」
「別把我說的笨蛋一樣。」海滄浪生氣了。
「你不是嗎?」玉蒼艾很吃驚的反問。
「我揍你!」海滄浪掄起拳頭,卻搶先被玉蒼艾的嘴巴堵上他的嘴巴,拳頭終於也變成了擁抱。
「我……覺得很郁悶。」在親吻的空隙,海滄浪訥訥地說。
「郁悶什麼?」
「你。」
「乖乖,慢慢就會好的。」玉蒼艾撫摩著他的頭發,像安撫一個小孩,海滄浪卻也不再掙扎。
對於生活,海滄浪一向憑著沖動,沒什麼長遠的規劃,也沒有太高的野心,太大的報復,這讓他在生活的汪洋中如一條沒有方向的小船,隨著波浪,時起時伏,時而在浪尖,時而又被打入旋渦,之所以為什麼,他從未主動去想。
也許,真像玉蒼艾說的,他確實笨了點。
也許,以後的日子交給玉蒼艾來主導,會變得比較幸福。
也許,也許……
「報!」外面傳來響亮的聲音。
海滄浪倉促的推開玉蒼艾,玉蒼艾大笑起來,退到一邊。
「滄浪,傳來壞消息,」鄭玄禮急匆匆走進來,滿面焦灼。
「怎麼?」
「沈天昊夫婦被官兵抓走,他們的山寨被官兵一把火燒盡,他們命在旦夕,很快就要行刑處斬了!」
玉蒼艾臉色一白,海滄浪已經沖了出去:「玄禮,挑選幾個兄弟,馬上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