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她知道詩柔的下落之後,她就一直靜不下心來,上課的時候也滿腦子都是詩柔 的事,整個心思都繞著鬼斧什麼時候會去救詩柔上頭打轉,一顆心始終蠢蠢欲動。
課堂上教授說了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她立即飛也似地衝向側門,心中有些期望能在打開車門的剎那 瞧見詩柔的身影,只可惜她失望了。
回到神出鬼沒徵信社之後,她一直注意著鬼斧的一舉一動,卻發現他沒有再出門的 打算,她只好每隔一段時間就問他什麼時候要去救詩柔,而他的回答都是一樣——你不 用擔心,她不會有事的。問到最後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起來,但是事關一條人命耶!她 怎能不緊張?
是她的錯覺嗎?她總覺得鬼斧要救詩柔並非出於自願,所以他老是一副無關緊要的 調調,並沒有盡力去營救。
經過一夜無眠的輾轉反側之後,她決定要自己去赴約。
畢竟詩柔是無辜的,她不能讓她因此而受到傷害,不然她會良心不安的。
一早,天還未亮,童紛若就起床了,她偷偷摸摸地出門,走了將近十分鐘才攔到一 輛出租車。
她將憑記憶畫出來的地圖交給司機先生,「麻煩你載我到地圖上的這個地方去,謝 謝!」她畫圖的技巧應該還可以吧!
司機先生接過地圖,僅僅瞥了一眼就知道是何處,「少年耶,那是一家廢棄很久的 鐵工廠,經常會有不良少年在那裡聚會,太危險了,你還是別去比較好。」這個少年看 起來眉清目秀、弱不禁風的,他不由得好心地建議。
她很感激司機先生的好心,現在這麼熱心的人已經很少了。「謝謝你的好意,可是 我有非去不可的原因,還是麻煩你載我去那裡。」
「好吧。」顧客要去哪裡,他就載到哪裡。
童紛若此刻的心情極為複雜,一方面擔心鬼斧若是知道她自作主張地前去赴約,會 有什麼反應?會不會很生氣?另一方面對於待會抵達目的地之後,她該怎麼做,才能讓 兩人都全身而退?老實說她一點概念也沒有。
車於開了一段路之後,司機先生忍不住又開口說話了,「少年耶,你應該找個伴比 較安全。」
「其它人都有事情,所以我只好一個人去。」她不得不搭腔。
「這樣啊,那你還是要小心一點比較好。」司機先生從後照鏡看了她一眼。
「我會的。」
車子行駛的地方越來越荒涼,久久才有一戶住家。
終於,司機先生將車子停在一間看起來荒蕪已久的鐵工廠前。「到了,就是這裡。 」
「謝謝。」她掏出錢來付了車資,就準備下車。
在她跨出車外的時候,司機先生又叫住她——「少年耶,這裡不好叫車,要不要我 留下來等你?」
「不……」她本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有個人照應或許比較好,遂改口道:「那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司機先生很阿莎力地拍拍童紛若的肩膀,「怎麼會!那我就在這兒等你。」
「我的女朋友被抓到這裡來,我是來救她的,如果過了半小時我還沒出來的話,就 麻煩你報警。」她也不想讓好心的司機先生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嗯……就說這裡有不 良少年械鬥好了。」
原來是要救女朋友啊!不過,不會真的有不良少年集體械鬥吧?這樣很危險呢!「 我知道了。」雖然有一點點遲疑,司機先生還是答應了。
「謝謝你。」童紛若再一次道謝之後,便朝眼前廢棄的建築物走去,她在大門口停 住,約略環視了一下四周,而後揚聲道:『哦依約定來了,你們可以出來了。」
她像是在對空氣說話,心下卻是再清楚不過,他們一定隱身在暗處,小心防備她是 否有帶幫手前來。
建築物裡繚繞著她的回音,慢慢歸於平靜之後、才有一些人陸陸續續現身,其中也 包含了被捆綁的沉詩柔。
「詩柔!」她的目光迅速地掠過沉詩柔的全身上下,確定她除了被塞布口不能言、 被捆綁不良於行外,沒有絲毫皮外傷,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有人開口問:「你是不是一個人來?」
「還有個載我來的出租車司機,正在外頭等著,現在我來了,你們是不是也應該信 守諾言放她離開這裡?」最好先讓詩柔脫身,免得兩個人都脫不了身。
對方顯然另有打算,「你先慢慢走過來,否則這個美麗的小姐臉上就要多出一道丑 陋的傷痕。」
明知道對方居心叵測,童紛若雖然恨得牙癢癢的,卻無計可施,「你——」她此刻 如同身陷蜘蛛網的蝴蝶,空有雙翅卻無法飛翔,越掙扎卻纏得越緊。
男人手上的刀在沉詩柔面前比畫著,「我數到三,你再不走過來的話,我就在她的 臉上劃一刀,每數一次就劃一刀,一直到你走過來為止。」
「嗚……」沉詩柔咿咿晤晤地發出聲音。
童紛若氣得全身發抖,卻不能不照著他的話做,「你最好言而有信,不然我不會放 過你的。」現在再後悔也無濟於事,是她讓自己陷入如此糟糕的情勢中,因投鼠忌器而 受制於人。
「—……」男人開始數了。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眼中極欲將他劉骨揚灰的渴望迅速類,但是此時此刻她只能郁 悶地一步一步走近。
她每跨出一步,她們的希望便減少一分,等她走完這段距離的時候,亦即是她們萬 劫不復的那一刻。
情勢對她們極為不利,她卻無法力挽狂瀾,真是一步錯,全盤皆輸。
建築物外倏地響起一個陌生卻充滿活力的聲音——「燒餅油條可以送進去了。」
聽這聲音,所有人全都鬆了一口氣,緊繃的心情稍稍緩和了一些,原來是早點專賣 店的外送員,負責在指定的時間內將熱騰騰的早點送達顧客手上。
「大哥,是我們叫的燒餅油條。」有個人出聲說明。
男子點點頭。
不過,他是在跟誰說話?除非他有自言自語的傾向,不然就是來送的人不只一個。
另一個平板的聲音回答,「時間還早得很,別急。」
「不快一點送進去,東西要是弄壞了,咱們可就麻煩了。」
男子朝身邊的一個手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出去把東西拿進來。
那一名手下立即領命而去。
等了好半晌,別說燒餅油條了,連人也沒瞧見。
那一個原本充滿活力的聲音又響起,這一次帶了點驚慌,「哎呀!這位大哥你怎麼 了?心臟病發作嗎?還是腦中風?啊,原來是睡眠不足啊,可是,這裡的地板又硬又髒 ,睡起來不舒服吧!不然也應該吃完我們店裡的燒餅油條再睡啊。」
男子心中的警鈴大作,不對勁,外面那兩個男人有古怪。他掏出手槍來,揚聲道: 「能不能麻煩你們把燒餅油條送進來?」
「當然可以啦,可是睡在地上的這位大哥怎麼辦?」門外那個聲音煞有其事地詢問 。
童紛若站在中央,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是要繼續走過去還是退回門邊?
而門外送早點的那兩個人究竟是故是友?
「既然睡著了就別管他,等他睡飽自然就會醒過來。」男子順水推舟道。他倒要看 看門外那兩個人是何方神聖。「麻煩你們把燒餅油條送進來。」
「好的。」隨著話聲一落,兩抹頎長的身影提著兩袋早點出現在門口。
兩張如出一轍的絕美容顏出現在他們面前,這一看讓所有人都為之驚艷,如此漂亮 的容顏應只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隨之而來的駭人事實,更是讓他們震愕得合不上嘴巴。
擁有如此絕美容貌的竟然是兩個性別和他們一樣的男人!
左邊那個男人一瞄見對方手上的槍,立即大驚失色地哇哇大叫,「弟弟,太可怕了 ,他們手上有槍耶!」說話的同時,他不忘伸手調整一下身上印有早餐店名稱的圍裙, 看了看和自己擁有同一張面孔的孿生弟弟,即使是再平凡的圍裙,穿在他們身上都很好 看。「而且,還有個漂亮的小姐被綁著,這……這會不會是綁架勒索啊?」
「夠了。」能不能別再耍白癡下去了?被稱為弟弟的那一個始終冷著一張絕美的臉 ,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美雖美矣,渾身繚繞的蝕骨寒氣卻叫人退避三舍,不敢輕越 雷池一步。
男人用槍指著他們,「你們究竟是誰?」
雙胞胎的哥哥舉起手中盛裝早點的袋子,拉拉身上印有早餐店名稱的圍裙,神情裡 有些懼怕,「我們是『好呷』早餐店的外送員,送你們訂的燒餅油條過來的啊!」不過 啊……這家早餐店的名稱還真不是普通的「聳」耶!
男子示意手下拿下他們,「不管你們是不是早餐店的外送員,橫豎你們都瞧見我們 的臉了,那就更不能讓你們離開這裡。」
「弟弟,他們打算要殺我們怎麼辦?」雙胞胎的哥哥緊張得有些誇張。
「你可以束手就擒,也可以撂倒他們,隨便你我沒意見。」他聳聳肩,一板一眼地 提供選擇。「別叫我弟弟。」聽起來說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他的雞皮疙瘩都快掉滿地 了。
雙胞胎的哥哥不從,「你本來就是我的弟弟,不是嗎?」
「我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哪有誰大誰小的問題!
「我硬是比你早了三分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就是哥哥。」神情裡有抹勝利的驕傲。
「哼。」
他們兩個人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面,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了起來,完全無視於對 方的存在和眼前所要面對的惡劣情勢。
忽地,童紛若的目光被兩道閃光所吸引,仔細一看發現——那、那、那……是和她 耳上式樣相同的耳環式耳機!
那麼他們兄弟也是神山鬼沒徵信社的成員了?童紛若先是一喜,喜的是她和詩柔有 救了,但是得救了的欣喜隨即被憂慮掩埋,憂的是鬼斧大概也知道她擅自行動的事了, 他會有什麼反應?
她一回過神來,看見的便是有人偷偷從那一對雙胞胎兄弟身後接近,打算一舉將他 們拿下,「小心!」在她開口示警的同時,那一對雙胞胎的身形迅如閃電,以二敵五仍 游刃有餘。
轉眼間,他們就將五個對手解決掉了。
他們果然不是早餐店的外送員!男子的臉色微微一變,看來他們這一回是踢到鐵板 了,不僅那個婦產科醫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就連這一對看似乎無縛雞之力的孿生子 也不是易與之輩,主使者給他的資料裡指出童紛若是在育幼院長大的,又怎麼會認識這 麼多厲害的角色?
他舉起槍瞄準他們,準備扣扳機。
「你們快點逃。」童紛若不敢看。
一聲細微的「咻——」破空而來,隨即是一聲問哼,最後是手槍落了地發出的聲響 。
她疑惑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瞧見一把閃爍著銀光的手術刀赫然插在那個男人的 手上,鮮紅的血沿著鋒利的刀鋒淌下,一滴滴地染上掉落地面的手槍。銀色手術刀!是 鬼斧,他來了。
鬼斧的視線在那一對孿生子身上兜了一圈,「你們什麼時候來台灣的?」
他們是魍魎的軍火庫的意大利分部負責人修羅和羅剎。
「前天,魍魎要我們過來,在必要時出手幫忙救人。」雙胞胎的弟弟羅剎從袋子裡 拿出一份燒餅油條,徵詢其它人的意思,「要不要來一份?」
鬼斧搖搖頭。魍魎也知道這件事,八成又是鬼魅的傑作。
他轉向一旁的童紛若,「小姐呢?」
她小小力地搖頭,動作有些僵硬,不敢回頭去看鬼斧的表情。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們一大早就跟在童紛若身後出門,根本沒時間吃早餐,現 在還真有些餓呢!
既然買了這麼多早點就別浪費。修羅也拿了一份當場吃將起來。
男子抓著受傷的手,想要趁著其它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逃離,卻被一把飛射而來的 手術刀劃破了他的臉頰,也有效地讓他不敢再移動分毫。
「下次刀子瞄準的會是你的心臟。」鬼斧的聲音有些緊繃,像是極力在隱忍些什麼 。
光聽他的聲音她就知道他在生氣,很生氣!童紛若的心直往下沉,更是不敢想像待 會兒要怎麼面對鬼斧,她的耳際彷彿已經聽見鬼斧怒吼的聲音了。
他自眼角瞟見她僵硬心虛的背影,滿腔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秒,但是一想到她的莽 撞極有可能會害她自己丟掉一命,如果不是修羅和羅剎出現的話,他不敢想像會有什麼 結果,怒火隨即又猛烈地竄燒起來,「剩下的事情就麻煩你們處理,把他們帶回去交給 鬼魅。」
修羅一口應允,「沒問題。」
來了,接下來他就要找她算帳了。童紛若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被他狠狠地臭罵一 頓。她閉上眼睛等著,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三分鐘過去,身邊始終一點動靜也沒 有。
有沒有可能鬼斧沒在生氣?隨即她又推翻了自己異想天開的想法。童紛若偷偷地睜 開一隻眼睛,瞟了瞟,沒看見鬼斧的身影,她很是納悶地睜開雙眼,還沒做好轉身的心 理準備,就聽聞外頭傳來一陣引擎聲,然後是車子駛離。
不會吧!她心底有股不祥的預感竄起。
剛剛駕車離去的人不可能是鬼斧,不會的……她不停地在心中反覆念著,雖然害怕 卻還是得去面對事實。她徐緩地轉過身去,早已不見鬼斧的身影,這個事實像一道閃雷 狠狠地朝她當頭劈下。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腦中是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那麼剛剛駕車離去的人真的是鬼斧了!她無法相信他竟然連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就 這樣走了!
她不敢想像他有多麼生氣,竟然會對她不聞不問,就這樣掉頭離開,她要怎麼做才 能讓他氣消原諒她?
「阿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脫困之後的沉詩柔來到童紛若的身邊,關切 地詢問。
她搖搖頭,「沒事。」她和鬼斧的事告訴她也沒用,就別讓她擔心了。
「封醫生是不是生氣了?」沉詩柔並不是毫無所覺。
連詩柔也看出來了!「沒有啦,怎麼會這麼問?」她故作輕快地笑問。
「不然他怎麼會那麼快就走了?還把你留在這裡,他是不是因為你來救我在生氣? 」
「沒啦,因為他還有點事要處理,所以得趕時間。」別再問下去,她已經快要笑不 出來了。
「喔,原來是這樣啊。」沉詩柔總算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給了童紛若一個喘息的時 間。
吃完了早點,修羅走近她們,「兩位小姐,我先送你們回去。」
「那就麻煩你了。」她此刻歸心似箭,渴望早點見到鬼斧,得到他的原諒,卻又害 怕見到他……其實她害怕的是他若不肯原諒她呢!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
&&&童紛若在鬼斧的房間門外站了好一會兒,在幾乎要僵化成石像的前一刻,才 鼓起勇氣、硬著頭皮敲門。
「叩叩。」
等了彷彿有一世紀那麼久,她幾乎要以為鬼斧不會來開門的時候,門才慢條斯理地 打開來,出現在門後的是鬼斧那張好看的娃娃臉,此刻卻毫無表情、波瀾不興讓人無從 推測他的想法。
「呃……我……」她的心慌亂了起來。
『進來。」說完這兩個字後,他逕自轉身走回房間內。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有股莫名的恐慌攫住她,一點一滴地侵蝕她。童紛若乖乖地走 進房間。媽的,就算她遇到再危險的場面都不會這麼害怕,而鬼斧甚至沒有給她壞臉色 看,只是冷冷地。淡淡地,就好像兩人已不再是男女朋友,嚇——血色迅速地從她的臉 上退去。
他不會是這個意思吧?這就是她最害怕發生的事,心中的恐懼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對不起,我知道我擅自行動的莽撞行為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也讓你擔心了,對 不起、對不起……」除了道歉,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你沒有必要跟我道歉,命是你自己的,既然你都不在乎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 」他的態度顯得很疏離。
他冷淡疏離的表現,讓童紛若的心頭上像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就連呼吸也變得 沉重。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知道你很生氣,你可以罵我啊!」就是不要用這種彷彿事 不關己的淡漠來對她。
「我是生氣,我是想狠狠地罵你一頓,不過沒那個必要了。」
「什麼意思?」她的心猛地蕩了一下。他不會是、不會是……要跟她分手了吧?胸 口彷彿被重重地揍了一拳,痛楚排山倒海地朝她席捲而來,她幾乎要承受不住。
「我可以包容你愛管閒事,放不下育幼院裡一起長大的同伴,而三天兩頭讓自己受 些小傷的行為,但是今天的事非同小可,如果修羅和羅剎沒有及時出現,我不確定你是 不是還能站在這裡。」一想到他差一點就失去她,他的背脊就竄起一股寒意。
她急切道:「我知道錯了嘛,你要怎麼樣才肯……」
他冷冷地截斷她的話,話語裡不帶一絲溫度,「不必了,我想我們也沒有再繼續下 去的理由,到此為止對我們彼此都好……」
剎那間,童紛若彷彿碎成千萬片,不敢相信他是真的要跟她分手,「我不要——」 他的話像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的心硬生生地撕裂成兩半,痛得讓她無法呼吸,她愛他 啊!
「如果你在乎我,就會顧及我的感受,如果你肯相信我,我會替你把沉詩柔毫髮無 傷地帶回來,如果你愛我,就不會如此輕易草率地去涉險玩命,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擔心 你的安危?既然我在你的心中元舉足輕重,那就算了吧,我不想再為你提心吊膽。」他 不想再來一次。
他真的打算放棄她了嗎?如果他不在乎她,又怎麼會去救她?她仍不肯接受事實, 「我可以改,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鬼斧轉過身去,態度決絕,「明天你奶奶會來帶你回去,就這樣,出去的時候替我 把門帶上。」
他決絕的態度讓她心碎地紅了眼,她只是要救詩柔而已,她不知道他會這麼生氣, 甚至因此要和她分手,如果早知道結果會這麼嚴重,她說什麼也不會擅自行動的,只是 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心痛如潰堤氾濫的河水漫天漫地地襲來,瞬間就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