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脫掉。」鬼斧替童紛若臉上、手上的傷口一一消毒。上完了藥之後,拿出 另一瓶藥膏。
「什麼?」她倏地一驚。
他淡淡地覷了她一眼,語調平平道:「你背後的瘀傷最好也抹一點藥,可以減輕疼 痛,也會好得比較快。」
「呃……」她遲疑了一下,臉卻不受控制地紅了,雖然看不出來。「不、不用了, 只是稍微撞傷而已。」她寧願咬著牙繼續忍受背後的腫痛,也不要在他的面前寬衣解帶 。
她痛得臉色都發白了,還在硬撐。「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是醫生,更何況只是 要你把外衣脫掉,又不是要你全裸,你就當自己是穿著比基尼泳裝,不就得了!」
「我沒穿過比基尼。」一直以來,她都把自己弄得像個男生似地,哪會有機會穿比 基尼泳裝!
呃……他一時沒有想到這一點,「好吧,凡事都有個第一次嘛。」他其實可以不用 多管閒事的,她想要多受一些皮肉之苦根本就不關他的事,但不知怎麼地,他就是沒有 辦法坐視不管。
童紛若還在遲疑。
他可是不常這麼雞婆的,「當然,如果你想要多享受幾天那種背部腫痛的感覺,那 就隨你。」
「媽的,又不是有毛病,誰會喜歡身體上有病痛啊!」只是……她抓緊胸前的衣襟 ,沒有勇氣在他的面前脫衣服。
鬼斧明瞭地繞到她的背後,「你可以動手了。」
童紛若還是拖延了一會兒,才顫抖著手解開扣子,將身上的襯衫脫下。
隨著衣服的褪下,一片白皙細緻的背頓時裸呈在鬼斧的眼前,上頭有許多受傷程度 不一的瘀傷,有青有紫,十分壯觀。
「該……」他及時抑下一聲咒罵,心中有股想殺人的衝動在醞釀壯大,要是早知道 那些人下手這麼重,他會讓他們沒有辦法直的離開那裡。
等了好一會兒,背後都沒有半點動靜,童紛若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你能不能快點 把藥抹一抹。」這個樣子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為什麼看到她受傷會讓他感到憐惜不捨?「放輕鬆,我在你的背後,除了平滑的背 ,其它的我都看不到。」斂了斂心神,他開始替她背上的青青紫紫抹上特製的藥膏。
她要能放輕鬆才怪!長這麼大她還沒在任何一個同性密友面前赤身裸體過,更何況 是男人。藥膏抹上的剎那,有股透骨的沁涼讓童紛若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身體也微微 瑟縮了一下。
「你快一點抹好啦。」
鬼斧輕哼了哼,「你要是別像條蟲似地扭來扭去,我就可以更快抹好藥。」
「好啦,我盡量。」她坐直身體,努力地去忽略他的手指碰觸到她背部肌膚的感覺 ,並壓抑下隨之而來的戰慄。
過了半晌,他終於幫她抹好藥,「好了。」
聞言,童紛若立即飛快地將褪至腰際的襯衫拉上來,扣上扣子,不自在地向他道謝 ,「謝謝你。」他又救了她一次,看來他真的是她生命中的貴人,要是沒有他,她恐怕 早就一命嗚呼了。
「不用客氣,目前你累計的醫療費用還有二十九期。」換言之,也就是這一次的治 療索價兩萬八百三十五元。
「知道了。」她竟然沒有大聲地抗議。
這一次她竟然沒有哇哇大叫,太不尋常了!會不會是她沒有算清楚正確的金額?鬼 斧意外地凝睇著她,還特意提醒道:「正確的金額是兩萬零八百三十五元。」
她的算術不會比他差,「這還用你說。」他為了救她還把敞篷車撞壞,他都沒要求 她賠償他的損失了,她哪還有臉跟他討價還價啊!
「就這樣?你沒有其它的話要說嗎?」這不像她的作風啊?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沒有腫包啊!「該不會是剛剛撞到頭了吧?」
「我正常得很,晤——」童紛若拍掉他的手,不小心碰著了掌心剛包紮好的傷痕, 她嚥下一聲呻吟。
「小心點,你的雙手掌心都有擦傷,這兩天最好不要拿重物也不要碰水,當然更不 可以打架。」他微微擰起眉頭地交代著。
不要碰水?那簡單,清理包廂的時候她可以戴塑料手套;不要拿重物?她盡量就是 了,她非工作不可,不然生活費和積欠的醫療費就沒著落了;至於打架啊……那又不是 她能控制的。
「媽的,你也看到了,是那些人莫名其妙地冒出來找我麻煩,我甚至連他們是什麼 來路都還搞不清楚,不反擊難道要乖乖的挨打嗎?未了,還跟對方鞠躬說謝謝是嗎?」 那種蠢事她可不幹。
鬼斧未經思索,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你暫時搬來和我住好了。」那一群人肯定還 會再捲土重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不想某一天看見她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搬去跟他住?她睜圓了眼睛,「你在開玩笑?」一來,彼此非親非故地,二來,他 也不是那種奉行助人為快樂之本的童子軍,為什麼會願意幫助她,還提議讓她住進他家 ?
「如果你還想活久一點,最好照我的話做。」他還在理清心中對她的感覺。
「你有什麼目的?」尋常人遇到這種麻煩事撇清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主動往泥 沼裡跳?她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會不會……有沒有可能……他喜歡上她了?所以他才 會一再地救她?
「我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鬼斧抓起先前脫下的外套,「我先陪你回去收拾一 些日常用品,路上再談。」
他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那……他沒有喜歡上她了?童紛若忍不住為自己的自做多情 紅了臉,心底卻有抹淡淡的失落蕩漾開來,也難怪他不會喜歡上她,她根本就沒個女孩 子的樣子嘛。
鬼斧在門口停下,發現她沒有跟上來,「發什麼呆?」
「沒事。」她甩甩頭,將惱人的思緒暫時撇開,大跨步地追上。
&&在往神出鬼沒徵信社的途中——童紛若還在跟他討價還價,「這樣不太好吧! 孤男寡女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鄰居會誤會的。」她擔心的是自己會一點一滴地更喜歡他 。
他瞥了她一眼,「不會有人誤會的。」神出鬼沒徵信社附近沒有半棟建築物,哪來 會說閒話的鄰居?會說閒話的都是自己人,他彷彿已經聽見鬼魅那極度曖昧的語調在耳 畔響起了。
她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瞧了瞧自己,對喔!她怎麼會忘了自己的外表看起來十足像個 男孩子,誰會誤會他們啊!
童紛若乾笑了數聲,自嘲道:「我顯然是想太多了。」說不定他根本就把她當男生 看待……為什麼一想到他可能不把她當女孩子看,她的心裡就覺得莫名的沉悶,有點苦 、有點澀?
「的確,你……」他未說完的話因耳機中傳來的聲音而中斷。
「鬼斧,你聽聞小潮兒懷孕的消息了嗎?真是太讓人吃驚了!」鬼魅的嗓音裡有壓 抑不住的興奮。
聽到他斬釘截鐵的回答,童紛若的心情更低落了。
雖然她才去過及時婦產科診所幾次,雖然她和診所內的護士沒說過什麼話,但是她 看得出來,診所裡的那些護士全都對他癡迷不已,以他出色的外表和各方面優越的條件 ,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又怎麼會對外表像個男生、說話又粗魯的自己有興趣?
多年來,她一直處心積慮地把自己塑造成男孩子的模樣,頭髮剪得極短,穿著打扮 偏向隨性帥氣的中性裝扮,就連說話也刻意倣傚男生,還特地選了「媽的」來當她的口 頭禪,就為了掩飾她的性別,生平頭一遭她對異性有了心動的感覺,也是她生平第一次 興起了後悔的念頭。
一想到冥王急切的聲音,鬼斧就不自覺地揚起笑,「冥王緊張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還要我馬上趕回去呢!」
咦?童紛若狐疑地轉頭打量他,對了,她甚至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他在和誰說話啊?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他並不是在對她說話。
鬼斧將車子停在一棟陰森破舊的建築物前,然後熄了火,「我們到了,就在門口。 」
「我們?」鬼魅輕揚的尾音裡有明顯的好奇。
「就是這兒,下車吧。」中斷通訊,他接收到她困惑的目光,指了指耳朵上長條型 的華麗耳環,「這個是耳機,扣子是麥克風,和我說話的人就在這棟房子裡,你很快就 可以見到他了。」
話聲方落,立即有一抹修長的身影從陰森破舊的建築物裡走出。
「哇哇哇……」俊美得過火的鬼魅,一臉詫異地湊到她的面前細細打量。「小兄弟 ,你臉上的色彩真是豐富啊!」他饒富興味地在她的身邊繞了一圈,口中嘖嘖有聲。
童紛若被他的舉止嚇了一跳,往後彈了開去。「我……」
而後,他把注意力轉到鬼斧身上,「你該不會跟我說,他是伯父或伯母流落在外的 另一個兒子吧!」鬼斧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會隨隨便便地在路邊救了個小伙子,然後 帶回神出鬼沒徵信社來。
流落在外的另一個兒子?鬼斧半瞇起眼,「我會把你的話一字不漏地轉達給我父親 和母親知道。」
「嘿嘿嘿……我只是在開玩笑,別當真、別當真。」開什麼玩笑,要是讓伯父伯母 知道他暗喻他們之間有人出軌,他鐵定會被捶死。鬼魁趕緊轉移話題,「不然他是打哪 兒來的?你怎麼會帶他回來?」
「別讓受傷的客人站在門口說話。」
童紛若循聲望去,看見開口說話的是一個身材豐腴、長相卻……有一點抱歉的女人 。她怔了一下,隨即回了一個齜牙咧嘴的微笑。
親親老婆都這麼說了,鬼魅當然沒有意見,正準備轉身之際,自眼角餘光瞥見鬼斧 那一輛車頭半毀的敞篷車,他張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你的車子怎麼搞成這副德 行?」
「那是為了救我。」童紛若挺身而出。
為了救一個不相干的小伙子,而把自己的敞篷車撞壞了?鬼魅腦海裡的思緒急轉著 ,這不像是鬼斧會做的事,該不會……他張大嘴巴,「原來……原來有斷袖之癖的人是 你!」
他就知道鬼魅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要是伯父伯母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很傷心的……」鬼魅的話只說了一半,因為他的 嘴巴有更重要的工作——咬住一抹疾射而來的銀色流光。
童紛若看直了眼。
「閉上你的嘴。」鬼斧拉著童紛著越過鬼魅的身側撂下話,朝楚茬點了下頭,先行 上樓去了。
她剛剛好像看見這棟屋子外面有個垂掛在半空中,要掉不掉的壓克力看板,上頭寫 著——神出鬼沒徵信社,真是相得益彰的名稱啊!童紛若瞠目結舌地左顧右盼,這種看 起來像是靈異節目會去探險的鬼屋能夠住人嗎?
取下口中的銀色手術刀,鬼魅又向親親老婆投訴去了,「茬兒,鬼斧一定是看不慣 我比他英俊,所以才想盡辦法要把我毀容。」
一聲不以為然的冷哼從前頭飄了過來。「後座有行李。」意思就是要他拿下來。
「什麼嘛!我又不是他聘請的傭人……」他嘴上雖然嘀嘀咕咕個沒完,還是伸手把 後座的行李提下來。
楚茬的唇際噙著一抹笑意,慢慢地漾深,「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眼中最英 俊的男人。」
「還是老婆你對我最好了。」鬼魅攬住親親老婆的腰,也跟著上樓。說真格的,他 還真沒見過鬼斧對誰這麼好呢!那個鼻青臉腫的小伙子是何方神聖啊!
進屋後,鬼斧沒好氣地替他們介紹,「很不幸地,這個一臉痞子樣的男人是我的伙 伴鬼魅,這一位就是不幸要和他共度一生的女人,他的老婆楚荏;她是童紛若。」
「臭鬼斧,你不要眼紅見不得別人好,乘機挑撥我和荏兒的感情。」鬼魅哇哇大叫 。
鬼魅?真詭異的名字……老婆?這一個長得,呃……有一點抱歉的女人竟然是俊美 的鬼魅的老婆!還有鬼魅口中的臭鬼斧,應該指的就是這個姓封的吧!不尋常的訊息接 踵而來,讓童紛若應接不暇,明知道直勾勾地盯著別人看是很不禮貌的事,但是她就是 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
「你有什麼值得我眼紅的地方?」他一點也看不出來。
鬼魅不平地哼了哼,「因為我和荏兒的感情好,刺激到孤家寡人的你,所以你才會 故意要破壞我們夫妻間的感情。」
「無聊。」他評斷。
等等……鬼魅忽然想起來,「你說這個小兄弟叫什麼名字?」
該來的還是躲不掉,「童紛若。」
童紛若?他記得這個名字,不就是育幼院裡條件符合委託人孫女的那三個女孩其中 一個!女孩?鬼魅的眼珠子快要掉下來了。
「小伙子,你是女生?」他壓根兒就看不出來。
現在流行這種雌雄莫辨的中性人嗎?神差是,眼前這個童紛若也是,真是的,女孩 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樣子嘛!
童紛若點頭承認。
楚荏的臉上滿是心疼,「是哪個沒心沒肺的人把你打成這樣?」男人應該要疼惜女 人,會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我不知道。」對方顯然是要置她於死地,但是,她不記得有和人結下這種深仇大 恨。
鬼魅腦中的念頭稍微轉了一下,便將一切弄明白了,看來她就是委託人失散多年的 孫女,而且夏家裡面肯定有人不希望她回去認祖歸宗,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鬼斧為什麼救她?又為什麼帶她回徵信社來?鬼魅的眼中有抹精光亮起,而後大熾。
鬼斧對上鬼魅眼中太過於耀眼的光芒,心中有種很不祥的預感,但是,他又沒有辦 法扔下童紛若不管……這一切該死的一團亂,叫他不知從何理起。
鬼魅那一關嚴刑逼問眼看是躲不掉了……不經意捕捉到童紛若臉上一閃而逝的疲倦 ,鬼斧不假思索地開日,「小荏,她暫時要在這住下,麻煩你先帶她到客房去。」
「好。」楚荏很樂意,「紛若,來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童紛若點點頭,起身走向她的行李,伸手去提的剎那——她忘了她手上有傷了嗎? 鬼斧不自覺地擰起眉頭。
楚荏的動作更快,「你的手受傷了,我來。」
「你是女生,力氣比較小,我自己提就行了。」雖然手掌心有傷口,提個行李應該 還不成問題才是。
楚荏好笑地擋下她的手,提起頗重的行李率先邁開步伐。「你不也一樣是女孩子, 而且我的年紀還比你大呢。」
是呵!她都快忘記自己也是個女孩子了。童紛若沒法子,只得跟上。
鬼斧一收回視線就撞進一雙等候他許久、閃爍著促狹光芒的眸子裡。
鬼魅一本正經道:「嗯嗯……真是讓我肅然起敬啊!我怎麼不知道你會這麼好心地 見義勇為?」
「她是我們委託人要找的孫女。」他發誓鬼魅的聲音裡沒有半點敬意。
「DNA鑒定報告出來了?」鬼魅明知故問。
育幼院的健康檢查安排在今天早上,扣掉出手拯救童紛若的時間、替她療傷的時間 、陪她回去整理東西的時間,連帶一併算上這往來之間的車程,鬼斧肯定沒有時間去做 DNA鑒定。
他已經猜到鬼魅的企圖了,卻不得不老實回答他的問題,「還沒。」
鬼魅一寸一寸地收線,「那你怎麼確定她就是委託人失散多年的孫女?」
「先是夏家有人想要用錢收買我,要我別再查下去,然後突然冒出一群人要童紛若 的命,這就足以證明她的身份了。」如果童紛若不是夏家老夫人失散多年的孫女,為什 麼會有人容不下她的存在,要除之而後快?他相信鬼魅也可以輕易地推斷出這個事實來 。
鬼魅頷了頷首,「這一點你相信,我也相信,不過,我們總不能把這項推斷寫在報 告裡交差吧!現在講求的是科技上、醫學上的證據,還是DNA鑒定報告實在些。」
「我會盡快交出DNA鑒定報告。」那是他負責的部分。
鬼魅的眼底有抹壞壞的光芒乍然亮起,就快要釣到大魚了!
「我記得我們的工作內容,好像是查出委託人失散多年的孫女的下落即可,應該不 包括保護她的生命安全吧!而且她也沒有重要到需要帶回徵信社來保護吧?」他只是就 事論事罷了。「不過,別說我不近人情,她既然來了,就讓她待到和委託人相認的時候 好了,屆時,她和奶奶回去,無論是死是活都是她家的事。」
事情還未解決之前,她就回到夏家去,無疑是自找死路。
鬼斧堅持道:「她必須待到事情結束。」這是他要趟渾水之前就決定好的事。
「哦——」鬼魅將曖昧的尾音拖得老長,偏著頭思忖。「讓我想想,這好像是你頭 一次帶女人回來呢!」其中的含意不言而喻,就跟他當初擔心荏兒的原因是一樣的。
愛情往往來得讓人措手不及。
鬼斧打定主意不搭腔,愛怎麼說都隨他去。
「嘖嘖嘖……」他摩挲著下巴審視他,臉上綻放的笑容燦爛得很刺眼。當初他喜歡 上荏兒的消息曝光之後,鬼斧壞心的揶揄他永遠都記在心裡,果真是上天有眼啊!這麼 快就讓鬼斧的報應臨頭了。「原來……原來你對那種小男孩似的女生有偏好啊。」
聽聽他那討人厭的語氣,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自己活像是個有特殊癖好的中年怪 叔叔!「閉嘴。」鬼斧不想再聽到他的椰揄。
鬼魅仍舊痞痞地、不知死活地繼續說下去,還外帶動作表演呢!
「啊——」他像是突然頓悟了什麼似地張大嘴巴,開開合合數次,「你、你該…… 該不會一直暗戀著我吧!」
鬼斧用力地瞪著他,「我、沒、有。」他從沒對任何男人有過心動的感覺。
「我知道我俊美得沒有天理,不只女人會愛上我,男人也會抗拒不了我的魅力,真 是難為你了,這麼多年來一直默默地暗戀著我…」
又是銀光一閃。
總有一天他會練出一口無堅不摧的大鋼牙。鬼魅口中咬著銀色手術刀,心中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