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傳羿專心地駕著車子,今天下午他特地撥出時間帶畫月到遊樂園去玩,讓她坐 一坐渴望已久的雲霄飛車和海盜船……還有一大堆刺激的遊樂器材,如果不是他的心臟 還很強壯的話,這會兒只怕他已經送醫急救了。
他完全沒有料到她會對雲霄飛車那麼感興趣。五次,五次耶!光是那雲霄飛車她就 坐了五次,而且還意猶未盡。她坐在上頭時又笑又叫的,像個神經病似的,原本她那絕 美的容?就已經吸引了許多讚賞的目光,再加上興奮地又笑又叫,更是令人多打量了她 幾眼,今天一整個下午他們都是遊客們矚目的焦點,大概可以媲美動物園裡的猴子了。
而此刻,他們正在回家的路上。聞畫月難得安靜地坐在前座閉目養神,小小的身軀 上奉公守法地繫著安全帶。
閻傳羿瞥了一眼身旁位子上的聞畫月,嘴角不自覺地勾勒出一抹滿足的微笑,玩了 一整個下午,她應該是累了,而且就連他這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也有些疲憊了,何況她 還只是個小孩子。雖然玩得很累,也出了不少糗,但是,能夠讓她擁有那麼燦爛的笑龐 ,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心中有一個角落,他一直不敢去接觸也不敢去探究,但是,置之不理並不表示問 題就會消失,問題仍在而且正一點一滴地醞釀變大。不知從什?時候起,畫月那小小的 身影就已經進駐他的心中,而且逐漸攻陷了他的心。
另一方面有個殘酷的事實也不斷地刺痛他,畫月才只有十歲。他不只一次地自問: ?什?會在毫無防備之下讓他的心淪陷在一個小女孩手中?可是,自始至終他都找不到 答案。
他一直一相情願地相信他對她的感覺就像是父親對女兒,或許是自欺欺人,畢竟, 事實的真相太驚人了。所以,他才會討厭柳樊對畫月獻慇勤,但是,不可否認的,柳樊 和畫月的年紀較?相近,也比較不會有代溝才是。
可是,他的心底深處響起另一個聲音,不死心地反駁,畫月她一直都以他的未婚妻 自居,也許她也是喜歡他的。
「停車。」
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叫,讓閻傳羿大大地吃了一驚,還以為他在不知不覺中把心裡的 想法給說出來了。她不是在睡覺嗎?
怎麼……「停車,快點停車嘛!」聞畫月抓住他的手臂情急地一陣猛搖晃。
看樣子事態很緊急,他把車子停在路邊,「怎麼了?」
車子才一停妥,聞畫月立即打開車門往對面街角飛奔過去。
「畫月、畫月,你要做什??」她那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問傳羿措手不及地怔住,一 回神也趕緊下了車拔腿追了上去,幸好他的腿比較長,才跑了幾步就在半路攔下聞畫月 那小小的身軀。
他揪住她的領子,「你想上哪兒去?」在揪住她的同時,他也飛快地打量了一下四 周的環境,在對面街角有五個人在拉拉扯扯。
她該不會是要去「參一腳」吧?不是他故意低估她的能耐,而是以她那小不點的身 材去評估的結果,不出兩分鐘她就會被踹到老遠的地方去「涼快」了。要救人之前得先 衡量一下自己的能耐,免得救人不成,反而替自己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聞畫月不停地舞動手腳,想要掙脫他那鋼鐵般的鉗制,「你放開我,我要救人耶! 」
看吧!他的猜測果然沒錯。她是要去救人,但是,憑她,省省吧!
閭傳羿淡淡地瞟了一眼對街街角的五個人,都是生面孔,她不可能會認識他們那一 群人中的任何一個,那麼什為她又急著救人?
「你認識她?」他拎得挺順手的,也就暫時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了。更何況,短時間 內那個女孩還死不了。
「不認識,但是我不能見死不救。」聞畫月理直氣壯地回頭直視他墨鏡後的眼眸。 他是真的不記得了嗎?
「?什?不能?」閻傳羿斜睨著她。他向來嫌麻煩,所以,不愛管閒事,而上次是 迫於不得已才出手的,因?對方已經惹到他了。那是他的第一次,也可能會是最後一次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但是,現在有畫月插手了,恐怕他想置身事外是不太可能了。
「你難道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嗎?」他?什?這麼冷漠無情。
「好歹你也該看在同是人類的情分上伸出援手,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同是人類?這個情分也未免太廣泛了吧?那他豈不是一天到晚都忙著救人就好,其 他什?事也都別做了。「與我無關的事,我一向沒興趣。」早在他十多歲時就已經對生 死之事習以?常了。往往,他的一顆子彈就背負著一條命。
「你曾經救過她一次了,何妨再多救她一次呢!」她該怎麼說才能讓他同意去救人 呢!
閻傳羿一怔,「我救過她?」因此,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可是,再怎麼看他還是 覺得她很陌生,他不記得曾經見過她或者救過她。
「沒錯,你上次救的女孩就是她,現在你可以伸出援手了吧?」再不快點,她就要 被那群男人抓走了。
「那又如何?就算我曾經救過她一回,那並不代表我就得再救她第二回。」閻傳羿 依舊無動於衷。
「你不救她?」
「嗯哼!」他找不到可以促使自己出手的理由。
就這麼一個不留神,聞畫月立即掙脫他的鉗制,飛快地奔向那群人,「你不救她, 那麼我去救。」她懶得再多費唇舌。
閻傳羿莫可奈何地承認,現在他有非出手不可的理由了──畫月。他有責任保護她 ,不能任由她陷入危險之中。
聞畫月一直奔跑到那群人身後才停下腳步,「你們住手。」她大喝一聲。
四周來來去去的人很多,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仗義援手,現在人界的人都是 如此地冷漠無情嗎?真是悲哀!
那四個男人同時回過頭來,「識相就快滾,別多管閒
事。」這麼漂亮的小女孩,他們全都是頭一回看見?!再過個幾年,她一定會是個 令人神魂顛倒的大美人,如果能夠把她帶回去交給梅姊,鐵定會有賞。
「那位姊姊都說了不跟你們走,你們沒有權利帶她走。」
要不是閻傳羿就在附近,她早就施展魔法把他們都變成蟑螂,踩扁他們。
「小妹妹,你叫什?名字?」其主人堆上滿臉的笑容企圖令她疏於防備,他的手也 緩緩地伸了出去。不過,他的手才伸到一半,還來不及碰到她便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攫 住了。
「啊──我的手快斷了,輕點,輕一點。」他發出殺豬似哀嚎。
閻傳羿警告地道:「你最好管住你的手,再有下一次,我就廢了你那只不規矩的手 。」
「又是你!」其餘的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顯然,畫月說的是真的,他是曾救過這個女孩子也和他們結下樑子。既然畫月打定 主意要救她,要是他不幫她的話,今天晚上大概得耗在這裡了。
「你不是不來嗎?」說是這麼說,其實她心裡還是挺高興的,畢竟他還是來了。
閻傳羿旁若無人地道:「我總不能?下你不管吧?」這是實話。上次他既然可以解 決他們四個人,這一回當然也沒問題。
「把她留下,你們可以走了。」他開門見山地說,毫不拖泥帶水。
「她是我們梅姊的人,憑什?把她交給你。」他們的運氣?
什?這麼背,一連兩次都碰上他?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才找到曉冬,他又半途殺了出 來。「你不要命了嗎?敢跟我們作對。」
哦!莫非他們大有來頭不成?這倒有趣極了,他想知道他們的靠山是何方神聖。「 你們是混哪裡的?」至於,他們口中的梅姊大概是老鴇吧!
「我們是夜鷹盟的人。」他神氣活現地大聲說。夜鷹盟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幫派,勢 力雄厚,規模龐大,向來只要他們報上夜鷹盟的名號,對方就會落荒而逃了,這一次大 概也不例外,沒有人會想和夜鷹盟?敵的。
閻傳羿挑了挑眉,他們是盟裡的成員?!雖然他不見得會認得盟裡的每一個成員, 但是,他不認為他們會是夜鷹盟的一分子,沒有道理盟裡成員的素質會低落至此。
「你們隸屬於哪個堂口?」他得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一回事,有人打著夜鷹盟的名號 在外頭?非作歹,他身?夜鷹盟的「二頭頭」豈能不聞不問。
他們相視一眼,不怎麼確定地道:「夜忠堂,小子你問這麼多干什??」難道這小 子不怕死嗎??什?聽到夜鷹盟響亮的名號卻一點也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樣子?
夜忠堂堂主叫馮刑,是個講義氣的血性漢子而且鐵面無私,他不可能放任屬下如此 胡作非?,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你們和馮刑是什?關係?」問題可能是出在他們口中那個梅姊的身上。「我知道 你們並不是夜鷹盟的人。」
「你……」他怎麼會知道他們不是……一定是胡亂蒙中。
「沒錯,我們的確不是夜鷹盟的人,但是,馮堂主和我們梅姊是『很好』的朋友, 他會罩我們的。」
很好的朋友?「哦!是嗎?」如果一旦讓他查清楚是馮刑包庇他們胡作非?,只怕 連馮刑自己都得接受盟規的處置,哪還會有餘力去保其它人?「現在把人留下,你們可 以走了。」
此話一出,他們皆是一愕。「你真的不怕死,要和夜鷹盟作對到底嗎?」說了那麼 多,他還是執迷不悟。
閻傳羿不予置評地瞪視著他們,有沒有搞錯啊!想和夜鷹盟?敵的人是他們吧?
「我們是不可能把她交給你的。」上次和他交手的結果是全軍覆沒,每個人都被海 K了一頓;這一回還是他們四個對上他一個,他們可以扭轉劣勢擺平他嗎?要是再讓曉 冬逃掉,梅姊鐵定會剝掉他們的皮。
看來這一場架是免不了了,不過,也正好給了他一個活動筋骨的機會。
「畫月,你站遠一點,侍會兒我們就可以回家了。」閻傳羿轉頭道,上一次他既然 可以輕而易舉地擺平他們四個,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我要幫你。」她怎麼可以袖手旁觀呢?那不符合她的個性,而且她可不希望他受 傷?!
幫我?!閻傳羿笑了,他很高興她有這份心,但是,他不知道她能幫上什?忙。「 不必了,你到一旁等著吧!我保證很快就好。」
「小子,你太狂妄了。」閻傳羿那不當一回事的語氣激怒了他們,他們一湧而上。
閻傳羿從容不迫地輕輕推開聞畫月,才回身應戰,短短的時間內,一連揮出準確無 比的三拳和兩個迴旋踢,也閃過了迎面襲擊而來的木棍。
就當他正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聞畫月跑去拉著王曉冬一同閃到一邊去,不過,她 的眼睛卻不曾稍稍離開閻傳羿,她正嚴陣以待,只要一有不慎,她會毫不猶豫地施展魔 法救他。果然,誠如他所保證的──很快就好了。
這是他第二次救她了。「先生,謝謝你再次救了我。」王曉冬感激莫名地道謝,這 一回她一定要知道他的名字。
「你該謝的人是畫月,不是我。」閻傳羿依舊不改他面對陌生人一貫的淡漠。如果 不是畫月硬要攪和,他肯定不會多管閒事的。
「謝謝你,畫月。」她轉向聞畫月。
「不用客氣,我又沒有幫到什?忙。」聞畫月有些靦腆地笑了笑。
「我們該走了。」閻傳羿抬頭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再不走還不知道要拖到什 ?時候呢!
「請等一下。」
「等一下啦!干?那麼急著回去,家又不會跑掉。」聞畫月頗不以?然地反駁,有 些事她還沒弄清楚呢!?什為他們要抓她?
人也已經救了,她還有什?問題呢!「你又怎麼了?」閻傳羿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才好。
「有些事還沒弄清楚,我們怎麼可以現在就離開。」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 。
王曉冬偷偷地吁了口氣,幸好有畫月出面,不然,她還真不知該如何才能和她的救 命恩人多談句話呢!他仍然那麼冷漠。
不曉得畫月和他是什?關係?
閻傳羿索性找了個階梯坐定,好整以暇地道:「你想知道什?事盡量問吧!」他已 經打定主意了,不論她想耗上多久的時間,他都奉陪,但是,唯一的條件就是別拖他下 水,他沒興趣再當一次好人。老實說,在他的字典裡,好人和傻瓜兩者之間是畫上等號 的。
「曉冬姊姊,他們?什?要抓你啊?」對於閻傳羿的讓步,聞畫月感到很是開心。 畢竟那代表她在他的心中是很有份量的,但是,美中不足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真實 身份,對他而言她大概就像是他的女兒吧!而她並不想當他的女兒,一點都不想。
王曉冬偷偷地朝他所在的位置投去一瞥,然後才慢慢地開始?述她的遭遇……「太 可惡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無情無義、不負責任的父母呢?居然把親生女兒賣去從事 色情交易。」來人界好長一段
時間了,她也瞭解很多事情,但是這麼荒謬的事她還是首次聽見,那種人根本就沒 有資格當人家的父母,「那你現在要去哪裡?」她問了一個王曉冬切身的問題。
「回家吧!」她逃了一次,卻又被送回梅姊那兒,這一次怕也會是一樣的結果,但 是,不回家她又能上哪兒去呢?天下如此之大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處,想到這裡王曉冬 不由得紅了眼眶。每個人都有一個平凡幸福的家庭和慈祥的雙親,?什?獨獨她沒有?
「你不能回去。」她怎麼可以再回那個家!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嗎?聞畫月激動得彷 佛那是自己的事,簡直比當事者更憤慨了。可是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幫她呢?
「我不回家能去哪裡呢?」現實是很殘酷的,她已經無處可去了。
一旁的閻傳羿專注的不知在想些什?,眺著遠方一動也不動,不過,他卻把那個女 孩說一切都給聽了個仔仔細細。但,那又如何呢?
聞畫月蹙著眉思索許久,仍是沒想出個結果來,她自個兒來人界也還是寄人籬下, 哪有辦法可以替曉冬姊姊解決問題啊!
閻傳羿不經意地瞄見聞畫月鎖著眉頭的模樣,他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他一點 也不希望當一次傻瓜,更何況他的家又不是收容所,也不是旅館,那個女孩無處可去又 不關他的事。
不過,他此刻只能祈禱畫月別又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來。
聞畫月自眼角的餘光瞟見了閻傳羿,堆上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彷彿無家可歸的人 是她,「羿哥,曉冬姊姊她很可憐的,你就幫幫她嘛!」
顯然的,他的祈禱並不管用。原來神父說得只要真心祈禱,主就會幫助你之類的話 全是狗屎。他剛剛已經很用心地祈禱了,?什?卻一點用也沒的?畫月還是找上他了。
王曉冬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什?畫月會知道她的名字她不記得有告訴過畫月啊!
「畫月,這是行不通的。」他還在想該怎麼說才能令聞畫月打消念頭。
「?什?行不通?」
「她有她自己的家,我們總不能一輩子讓她住在我們那裡吧!更何況我們又和她非 親非故的,她該投靠的人是她的親戚。」倏地,閻傳羿怔了怔,他剛說什?來著?我們 ……一輩子……難道他的潛意識裡已經認定他和畫月會一輩子在一起嗎?老天,她才十 歲耶!他在想些什?啊?太瘋狂了。不會吧?
難道他真的有戀童癖不成?不然,有哪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對一個小丫頭有興趣?
「可是,你不就收留我了嗎??什為她就不行?」聞畫月仍不死心。
她和你不同。閻傳羿克制住想吼叫的衝動。他總不能直接說自己就是不想收留王曉 冬吧!「畫月,這是兩回事,不能相提並論。」早知道他就不該停下車,不該出手救人 的。
「畫月,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我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的。」王曉冬無意造成他 的困擾。「我該走了,再見。」雖然他還是那麼的冷淡、冷漠,但是,她永遠都記得他 的救命之恩。
閻傳羿似乎仍沒有改變心意的樣子,他在等著她識相地離去。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畫 月竟然拉著她的衣服下擺不放,而且還賭氣地道:「如果你不讓曉冬姊姊留下的話,那 ……我就和她一起走。」
聽聽!這像話嗎?如果他的理智還「健在」的話,他就該乘機和她畫清界線才對, 只可惜他的理智早已經陣亡了,他無法?
下畫月不管。
「你……」他已經無話可說了。他真是搞不懂,?什?畫月非要幫助她不可?而且 還不惜?了她還要離開他。
「好不好嘛?羿哥,你就讓曉冬姊姊留下來和我們一起住嘛!」其實她已經有一點 點懂得他的心了,他是關心她的,只要和她有關的事,他鐵定不會袖手旁觀的,那是經 過剛才那件事,她才猛然醒悟。
看來他好像別無選擇了。誰教他要那麼不小心地讓她進駐他的心!唉!現在再怎麼 怨天尤人也沒用了,除非他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可是,閻傳羿知道他做不到的。
「好不好嘛?」聞畫月「轉移陣地」地走向閻傳羿,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拉住他的大 手。
「嗯!」他不怎麼樂意地低低應了一聲。
一聽到他答應了,聞畫月高興地?聲道:「謝謝你,謝謝!」而且還忘形地撲進他 的懷中。
將那一副柔柔、軟綿綿、嬌小的身軀摟個滿懷,他不敢太用力,深怕弄痛了她,有 股奇異、全新的感受正緩暖地自他的心底深處泛開來,傳遞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裡,他 的感情也騷動了起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他怎麼可能……可能愛上了畫月?!
這麼多年來,他從不曾?任何一個女人動心,他以?自己可能要就此終老一生了, 沒想到,他靜默的心弦竟被一個年僅十歲的小女孩撥動,叮叮噹噹地發出聲音來了。他 不願去相信,但是,胸腔中甫復甦的澎湃情感是不容否認的。
天啊!他該怎麼辦?姑且不論別人會以什?樣的眼光來看待他,此刻就連他自己也 無法認同那份感情。閻傳羿不著痕?地和聞畫月拉開一些距離,他最好離她遠一點,免 得愈陷愈深。
「走吧!我們現在可以回家去了吧!」
「嗯!」聞畫月開心得不得了。
王曉冬怯怯地開口:「謝謝!」
間傳羿頭也不回,「不必客氣。」聲音還是有一點點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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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谷內月下老人坐在情人迷宮的石牆上頭,笑容滿面地注視著身前的鴛鴦盟,鴛 鴦盟不再是透明的,有股濃濃的紅色正慢慢地蔓延開來,月下老人臉上的笑意也愈來愈 深,看來畫月和閻傳羿的婚姻大事已經成功一半了。
「呵呵呵!」他不自覺地笑出聲來,摘下掛在腰際的葫蘆,拔掉塞子仰頭灌了一口 好酒。
鬼無懼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月下老人的身後,他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月老,顯然 事情進行得相當順利,是吧?」
月下老人嚇了一大跳,差點自石牆頂端摔下去,而且葫蘆中的酒也因此灑了一地。
「哎呀!浪費了我的好酒。」月下老人很是心痛地喃喃道,「無懼啊!老人家是禁 不起驚嚇的。」
鬼無懼僅是淡淡地道:「下次改進。」
「畫月和閻傳羿的婚事就算沒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九成了。」他很快就可以回天界逍 遙自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