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陽光穿透落地窗射進室內,照亮了寬敞氣派的辦公室。
佟九震批示著公文,當他從文件堆裡拿起一份未處理的公文時,意外地瞥見一個郵包夾雜在文件堆中。
咦?這不是上回徵信社寄給他的資料嗎?他竟然忘了這件事。
說來說去,都怪夏艷,若不是她老愛製造麻煩來擾亂他,他也不會忘了這件事。
他拆開郵包封口,抽出一疊文件翻閱,很快地便抓到資料裡的重點——
幾經追查之後,掌握到的線索是,那名女子極有可能是「古氏企業」老闆的千金——古箏的友人。
看來,他只能先從古箏那邊查起了。
根據資料顯示,古箏目前在自家公司古氏企業工作,擔任行銷部經理的職務。
佟九震微挑起眉,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古氏企業好像是公司的客戶之一,那麼要聯絡上古箏,應當不是難事。
他按下內線電話:「席秘書,幫我撥個電話給古氏企業行銷部經理古箏,接通之後,轉進來給我。」
等了一會兒,席秘書回報道:「總裁,古經理的秘書說她目前在開會,請您留言……」
「把電話轉給我。」佟九震決定自己開口比較快。
「是。」席秘書依言將電話轉給他。
「我是映像廣告公司的代理總裁佟九震,我有事情想找古經理,可否麻煩替我轉接。」
「抱歉,她在會議室裡不方便接電話,請留下您的電話,我會為您轉達。」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沉穩的女性嗓音。
「我只是有件事想跟她確認一下,不會耽誤她太多時間。」他當然知道這樣直接找上她有些冒昧,畢竟他們並不認識,但他仍想試試看。
「抱歉,她現在真的不方便接電話,您的話,我會替您轉達。」
佟九震早知道不會那麼容易就和她通上話,只好收線。
翌日
當古箏屈著腿,舒服地窩在沙發上閉眼休息時,嚴秘書輕敲了下門,隨後走進辦公室。
「映像廣告公司的代理總裁又來電話了,您要接嗎?」
「代理總裁?誰呀?」她微困地輕哼。
「佟筱儀的胞弟——佟九震。」嚴秘書詳細解釋。
「不認識不接……等等,你再說一遍,我剛才沒聽清楚。」她怎麼好像聽見了一個有點耳熟的名字。
嚴秘書又重複說了一遍。
古箏神情古怪地嘻笑了起來,兩眼靈動地打轉:「佟九震是佟筱儀的弟弟,也是目前映像廣告公司的代理總裁?!」
這麼大的事她怎麼不知道呢?世界還真小,竟然讓他們全撞在一起。不過,夏艷也真不夠意思,居然沒告訴她這件事。
「沒錯。他昨天也打過電話來,我留了紙條在你桌上,你難道沒看到嗎?」嚴秘書提醒道。
「我昨天很忙,所以沒注意到。」
「那你現在是要接,還是不接?」
「接好了。」古箏甜甜地笑了,等嚴秘書走出去後,她才伸手按了一旁的通話鍵,「我是古箏。」
「我是佟九震。沒想到你肯接我的電話。」他倒有些意外。
「我是看在佟筱儀總裁的面子上才破例接你的電話。」她存心氣他。
「那真是太謝謝你賞臉。」他說得有些言不由衷。
「不客氣。」她答得一點都不心虛,「找我什麼事?」
「有一件事情想向你求證。」他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直接切入主題。
「我們又不認識,你想向我求證什麼?」古箏已敏銳地察覺他想問什麼。
「一個月前你曾經去過PUB嗎?」
「是去過,但那又如何?難不成犯法了?」
他查到什麼了嗎?她不禁有一些好奇耶。
「沒有,我只是想請問你,和你一道去的女子是誰?」
喲!看來他懷疑到她頭上了:「那個女人是我一位久未見面的友人。請問有什麼問題嗎?」既然夏艷沒跟她提佟九震的事,就表示事情尚未被拆穿,她才不會笨得實話實說。
「可以告訴我她的名字嗎?」
當然不可以:「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又沒有得到任何好處。」
「但你也沒損失,不是嗎?除非……那個女人就是我要找的人。」佟九震冷靜地推測。
「你在找什麼人?」她才不上當,裝傻地問。
「恕我不能回答。」
「隱私,或是不可告人的事?」被人甩了一巴掌,的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想到這裡,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古小姐,我怎麼覺得你在……偷笑?」他總覺得有點古怪,是他多心嗎?
「你真是太多心了!我只是純粹好奇而已,畢竟不會有人天天打電話跟我要女人的名字。」
他皺起眉道:「我派人查過了,目前只有你的朋友最符合那些條件……」
「符合什麼條件?」她反問。
「長髮、高挑、漂亮。」
「哈!符合這些條件的女人多得是,你憑什麼肯定我的朋友就是你要找的人?」她不留情地大笑吐槽他。
「給我她的名字及照片,我就會知道到底是不是她。」
「照片我沒有,她不喜歡拍照。名字嘛!我想既然你那麼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吧!」她的態度擺明了告訴他,從她口中是套不出任何消息的,要他不必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你的態度不得不讓我懷疑。」對於她的三緘其口,他有另一種想法。或許他要找的便是她的友人,否則她為何不肯說。
「這位先生,你未免太過疑神疑鬼,我不告訴你,純粹是基於保護朋友的立場;再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麼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古箏嘲諷地亂扯。
「我明白了,謝謝你『撥冗』和我談。」既然知道套不出話來,那他也沒必要再跟她耗下去。
「不客氣,只是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畢竟我不像你那麼閒,還可以利用工作時間打探女人的消息。」
她話才說完,電話便喀的一聲被掛掉,他甚至連再見都沒說。
古箏被人掛電話,卻絲毫不以為意。她坐在沙發上哈哈大笑,並壞心地想,激怒他可真好玩!原來他就是佟家三姐妹的那個小弟呀!不過他的個性完全不像他那三個姐姐,難怪她從沒把他跟她們聯想在一起。
逕自笑了一會兒,她才想起,她應該通知夏艷這件事,於是立刻拿起電話,按下熟悉的號碼。
一聽到對方接起,她劈頭就道:「女人,你們家的佟九震找上我了。」
在電話另一端的夏艷,差點被冰鎮的茶水給嗆到:「不會吧!」
「看來,他可想念你呢!」
「我看他是想把我掐死還差不多。」
「你怎麼沒有告訴我,他在你公司裡?」古箏質問道。
「我忘了嘛!」
「他還沒認出你吧?」
「第一天看到他時,我嚇了好大一跳,不過看他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所以應該沒被認出來吧。」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抵死不告訴他!」
「你們在公司相處得如何?」古箏轉移話題,好奇地追問。
「唉!從他到公司的第一天起就吵到現在,這幾天稍微好一點,可能和我把工作全部做完有關係吧!」也或許是那一吻的關係……
「噢!是嗎?那他的脾氣大概也不太好吧?」
「是很不好!我們可以為了一件衣服吵好幾天,你想他的脾氣有可能好到哪裡去?」
「我會為你祈禱,祈禱你每回都吵贏。」古箏哈哈大笑著。
「謝了。」
「我想,你自己還是謹慎點,他似乎很想查出你的身份。」古箏提醒她。
「知道了!」夏艷收了線,一臉大事不妙的表情。
他幹嗎查她的身份?事情都過去了,還那麼斤斤計較,不就是打他一巴掌嘛,有那麼嚴重嗎?果真是小氣鬼,那麼會記仇!
話說回來,她發現他最近怪怪的,雖然沒有再和她針鋒相對,但他的目光總會在她臉上打轉,他該不會是認出她來了?!
呃……不可能!他沒那麼聰明。
再說,如果他真的認出她,依他的個性絕不會默不作聲。而且連她都差點認不出上了妝的自己,更何況是別人。
她如此想著,頓時放心許多。
儘管無法從古箏那裡問出什麼,但佟九震並不打算放棄。
於是他請徵信社另外對古箏作仔細的調查,結果驚訝地發現,古箏的友人名單上竟然有夏艷的大名。
她們的個性同樣都很難纏刁鑽,也難怪兩人會結為好友。
既然瞧見了夏艷的名字,就不意外古箏和他的三個姐姐也有些交情——臭味相投嘛。
徵信社一一列出古箏友人的資料,也提供一些相關的簡介,比方——
夏艷,二十七歲,廣告界才女,同時也是夏氏集團總裁夏狂宇的愛女……
佟九震微挑起眉,想不到那個頑劣的女人,還是有錢人家的千金,真是看不出來。
更令他意外的是,夏艷脾氣雖是眾所皆知的差,但追求者卻不少。
真是奇怪,那麼凶的女人居然還有人搶著要?真是一群不怕死地人。
他承認,她的確很美,但她那火爆脾氣實在教人不敢恭維。若想馴服她,無疑是自找苦吃。
佟九震不禁回想著夏艷豐富的神態及肢體動作……
不知怎地,近來他總是不經意地追尋著她的身影,而且把她和PUB裡那個不知名女人聯想在一塊的次數也變多了……
可惡!他竟該死的在意起她來!
都是那個吻害的!讓他的心思總不自覺地繞著她打轉。
夠了!他要找的是那個謎樣的女人,不是夏艷。
他拉回思緒,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徵信社列出的名單上。
資料指出那名女子極有可能是——白雪。因為見過她的人都說她很漂亮,而且她留著一頭烏黑的長髮,外在條件確實符合,只可惜沒有照片……
沒有照片這件事,讓他想起了他和古箏的對話——她曾說過她那個朋友不愛拍照。
應該就是那個叫白雪的女人了。
不知為何,得到這個結論卻令他有些落寞和失望,他的心中似乎懷著一絲絲期待,希望那個人是夏艷。
他不自覺地撫著臉頰,夏艷打他的那一巴掌讓他感到非常熟悉,就像重回到PUB現場一樣……
是幻覺吧!或許每個女人打人都是一副德行。但夏艷絕對不可能擺出那麼嬌弱的姿態,更別說要她輕聲細語地說話,他看到的夏艷總是超級粗魯、火爆……
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如果真是她的話,他想……搖搖頭,把那個可笑的念頭甩掉,依現在的資料顯示,那個女人並不是她。
他打電話請徵信社想辦法替他聯絡上那個叫白雪的女人。
心中已經不再那麼期待和她見面了,而那個巴掌似乎也不再那麼重要了——
「鈴——鈴——」
夏艷左右張望梭巡著大哥大聲音的來源,然後從一堆文件裡,翻找出她的大哥大。
沒辦法,她的大哥大一向當裝飾用比較多,時常被她亂丟,所以她每次接電話,都得先找個老半天。
「喂?」
「夏艷。」熟悉的嚴厲聲音傳來。
她清清喉嚨,應道:「爸,找我什麼事?」
「明天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不要!每次跟你吃飯都會變成相親宴。」她抵死不從。
「這次不是,我保證。」
「你沒有信用了,我才不上當!」夏艷不留情面地拒絕。
「女兒,這麼說自己的父親未免太過分了!」瞧瞧這是一個做女兒的該說的話嗎?
「誰叫你每回都欺騙自己的女兒!」
「是你自己不趕快嫁掉,還要麻煩我這張老臉去做推銷。」她以為他想嗎?那麼一個漂亮的女兒竟然比死對頭那個刁蠻又醜的女兒還難嫁,他當然不甘心。
「拜託!我又沒有多老,再說你怎麼知道我嫁不掉?」她才二十七歲就被家人逼婚,真沒道理,等她到三十歲還乏人問津再討論也還說得過去吧。
「那你什麼時候要嫁?」他緊咬著她的話不放。
「唔,十年內好了。」她隨口說說。
「我看替你登報徵婚可能還比較快。」他吼道。
「你敢的話,我就跟你翻臉!」她不是病貓。
「你威脅我?」
「你不也常威脅人,我只是跟你偷學幾招而已。」
「不孝女,你在諷刺我?」
「爸,常生氣不太好。」
「你給我聽話些、安分些,我就不會常常生氣。」
「你別生氣,小心高血壓。」
「沒有高血壓也會被你氣出病來!」
「別把我說得好像很不孝似的。」
「你本來就沒有多孝順!一個人自作主張搬到外面住也就算了,竟然連要你回來吃頓飯都不肯!想把你媽氣哭嗎?」
「要不是你們老安排一些沒完沒了的相親宴,我也不會嚇得不敢回家吃飯。」
「如果不是你不肯趕快嫁人,我們也不會費這種心思。明天給我滾回來吃飯,聽到了沒?」
「連聾子都聽到了!不過,我先聲明不吃相親飯。」
「我保證就我們三個人而已!」他沒好氣地大吼。
「OK。」夏艷愉快地回應,不是相親宴什麼都好談。
只是對方已氣到不行,沒道再見就草草收線。
爸不打來,她倒是忘了她已好幾個月沒回家了,此刻倒有些想念溫柔可人的媽媽呢。
才把電話丟到一旁,楚秘書柔柔的聲音便從內線電話傳了過來:「佟家二姐找你。」
「喔!接過來。」夏艷突然覺得今天好忙碌,連接了兩通電話。
「二姐,有什麼事嗎?」夏艷熟稔地問道。
「夏妹子,我今天正好要去日本,可是家裡突然發生事情,而三妹不巧又去出差,管家前天也剛好休年假去歐洲玩,大概還要一個禮拜才會回來,現在家裡沒半個人,所以我想麻煩你一件事,可以嗎?」佟筱樺詢問道。
「好呀!什麼事?」她答應得很乾脆。
「我本來是要小弟送我去機場的,可是一早要叫醒他時,卻發現他發著高燒,好像滿嚴重的,我已經請醫生來一趟,大概一個小時後會到,你過來幫他開門,好嗎?」
「二姐,不好吧!我怕我們會打起來。」她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答應得太快了。
「放心,他現在身體虛弱得跟紙老虎一樣,打不贏你。」
「我不是說這個啦!我……」夏艷真是哭笑不得,二姐還真幽默。
「我怕趕不上飛機,沒時間和你說太多。大姐的辦公室裡有一把家裡的備用鑰匙,席秘書知道在哪裡,你去問她。小弟這幾天就麻煩你多照料一下,三妹那邊也麻煩你通知她一聲,我會再從日本打電話回來問你情況……我叫的計程車來了,不跟你說了,再見。」
「二姐——」電話那頭只剩「嘟嘟嘟」的聲音。
她掛掉電話,不禁抱怨著:「他可真會挑日子,趁大家都不在的時候生病。」
好不容易手上沒什麼重要的事,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竟然就要成了某人的保姆,真麻煩!
看了下時間,她得趕去佟家一趟,不然醫生到了也沒人開門。
幸好她對佟家的地點還挺熟的,不然才懶得管他的死活。
她沒當過保姆,不過應該不至於把病人謀殺了才是,雖然她有一點想。
夏艷驅車來到位於北區的佟宅,自行拿鑰匙開門進去,把皮包放在客廳後,便往二樓走去。
二姐忘了告訴她佟九震住哪一間房,她只好一間一間找。
跳過前三間,那是三位姐姐的閨房,她直接推開第四間房門,果然看到佟九震躺在床上。
她踱了過去,看見他皺著眉、閉緊雙眼,額頭沁出薄薄的汗珠,而唇色呈現紫白,看來他似乎病得不輕呢。
她猶豫了一下後,伸手推了他一把:「喂,佟九震,你還好吧?」
沒聲音。
「你快掛了嗎?」她再戳他一記。
還是沒反應。
「看來是差不多陣亡了。」她最後下個結論。
她碰了一下他的額頭,發現滾燙得嚇人。
唔,本來想說要是他病得不重,那她就輕鬆了,等醫生來看過之後,她就可以不用理他了,可是現在,她不僅要當保姆,還要身兼打雜小妹,真是倒霉。
不過,看在他生病的分上,她就勉為其難地照顧他一下好了。
她先拿毛巾抹去他額上的汗水,再去冰箱找冰枕給他。
在等醫生來的空檔,她無聊地打量著他。突然她像看到什麼吸引人的景像似的,雙眼一亮,美眸閃呀閃的。
他是穿著浴袍睡的,此刻浴袍因為他翻身的動作而有些鬆開,隱隱露出結實的胸膛……
這就是照顧他的福利嗎?看來他總算有些回饋了,也不枉她特地來這裡一趟。
哇!比她想像中還要迷人呢!
不過,就是露得不夠多,讓她只看到一點點。
她瞄瞄他,看他睡成死豬樣,八成沒半點知覺,既然已小露兩點,就不用客氣地給她看整片胸膛吧!再說醫生等一下也要聽診,他還是要拉開衣服讓人家檢查吧!
於是,她自動自發地替他動手把浴袍翻開……
驀地,門鈴聲不識相地響起。
她微抿著唇,小手停在半空中。
可惜呀!差點就看到那片完整的胸膛了。
算了!先去開門要緊。
醫生一進門,劈頭就問:「咦?你是新來的管家?」
「不,我是佟家姐妹的朋友,她們有事外出,管家又不在,所以找我幫忙。」
「是這樣的呀!」他點點頭後,便上了樓。
「燒到三十九度。他八成是太過勞累,加上感冒的關係,才病倒的。我開一些藥給他飯後服用;還有,他可能會流很多汗,盡量讓他的衣服保持乾爽,免得病情更加嚴重,知道嗎?」醫生診視完畢後,叮囑道。
「喔!」夏艷拉長聲音應道。
送走醫生後,她看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了。
不能空腹吃藥,那該煮什麼給他吃呢?她手撐著下巴,思索著什麼菜比較合適病人入口。
大魚大肉,不適合病人。
海鮮油炸也不好。
看來只剩一種可以吃了,就是病人專屬的御用佳餚——稀飯嘍!
事實上,先前的菜色她全不會,惟一會做的也就那麼一種——煮粥,而且還是沒有任何口味的白粥,因為那不必用大腦就可完成。
熬好稀飯後,她盛了一碗端上樓。
看他仍熟睡著,她便將稀飯擱在一旁,然後光明正大地打量他。
其實他有一張好看的面孔,而且他的輪廓還挺深的。
當視線落在他蒼白的唇上時,她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但一想到她的吻被他給奪走,她仍不免有些氣惱。
她緩緩地伸出魔手,先撫過她最鍾愛的裸胸,最後才停在他的臉上,掐著他的臉皮。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可以欺負他的機會,她絕對不會放過,就當報仇好了。
哼!這下你可囂張不起來了吧!她很小人地奸笑。
玩夠了,她才把他叫醒:「喂,吃飯了——」
佟九震躺在床上,總覺得好吵,好似有只煩人的蜜蜂在他耳邊嗡嗡叫。他睡得不是很好,而且頭好重,他已經疲累到睜不開眼睛。
見他眉頭蹙得死緊,像是快醒了,她命令著:「你該醒了吧!都中午了,不吃東西你會餓死喲!」
「大姐?」他勉強睜開眼皮,但意識仍不清楚。
夏艷白了他一眼,這小子病糊塗了嗎:「不,我是你四姐,來叫一聲吧!」
「四姐……」佟九震虛弱地重複,卻有些搞不清,他何時有四個姐姐?
「來,坐好,吃飯了。」她不想去搬動他頗重的身軀,於是直接命令他。
他動動身子,接收了這項命令,只是身子太虛弱了,還得她伸手幫忙拉一把才行。
「吃。」她舀了一匙稀飯遞到他嘴邊,命令他嚥下。
他看不清她的臉,但因為早已習慣被幾個姐姐命令,所以本能地沒排斥,聽話地吃著她遞過來的粥。
看著他幾乎是在半睡半醒間吞完粥,她突然覺得非常好玩,原來生病的他是那麼笨笨的,而且聽話。
基本上夏艷的性子絕對與溫柔兩個字搭不上邊,何況這是她第一次餵人吃東西,動作自然也不會太體貼,勉強算是硬逼他嚥下粥而已。
「吃藥。」喂完了粥,她拿起藥丸塞入他的嘴巴,又灌了他幾口水。
等他吃完藥後,她又想起醫生交代過,要讓他的衣服保持乾爽,而她剛才扶他起來時,發現浴袍似乎全濕透了,看來是流了不少汗,於是她在衣櫃中找到一件新浴袍,然後命令他換上,他同樣乖乖地配合。
換完衣服後,她再次命令他:「睡覺。」
也不知道他是因先前的動作花去他太多力氣,還是困了,一躺下來就立刻睡著了。
她非常滿意他一個命令一個動作。
確定他睡著後,她起身打電話回公司問一下工作進度,並和秘書討論一些事情。之後才撥電話給佟筱綺,得知她明天才會回來。
看來今天她只能委屈地住在這裡了。
幸好她不認床,而且除了明晚要回家吃飯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要做,住下倒也不成問題。
再說,現在的他一點危險性也沒有,她自然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住就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