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問情 第五章
    晚膳過後,江雲平和魏武討論著近來發生之事。  

    不久,戶外人聲的嘗雜和打鬥聲響起,魏武和江雲平互看一眼,立即衝出書房,勘查發生何事。  

    「誰在此撒野!」魏武虛晃一招,制住黑衣人的行動詢問。  

    「你去死吧!」黑衣人目光兇惡,刀子更是無情地劈向魏武。  

    「愚蠢!」魏武皺著眉,赤手空拳地回敬他,沒三兩下黑衣人便受傷地躺在地上,他沒興趣玩遊戲,大聲喊著:「給我拿下!速戰速決。」  

    「唷!魏大爺,你火氣這麼太幹麼!」一名嬌艷的女子冉冉地從空而降。  

    「報上名來!」他冷冷地道。  

    「妾身水芙蓉,見過魏大爺!」這名女子穿著古怪,臉上卻笑意連連。  

    「帶人入侵為何?」她笑得柔媚。「傳聞魏府人才濟濟,我們很想會會魏府人的武功,便登門拜訪、切磋武藝。」「那我就不才領教水姑娘的武藝才學,請。」魏武不用腦子想就知道她說得全是廢話,真是來切磋武藝,不需這般打打殺殺地衝進來。「她」可好嗎?不知道她的芳名,無從問起她的住所,更無法在此刻保護她。雖然明知道有一批屬下會保護不會武功的女眷,但他仍是放不下心,決定提早了結水芙蓉,以免擴大傷亡。  

    那女子的笑從不擴及眼睛,手上沒有兵器,卻笑得古怪,一樣赤手空拳地攻向魏武。  

    魏武沉著地接招,而她的招式卻招招狠毒,完全不像一般武學的打法。  

    「魏武,名不虛傳。」兩人過手數十招後,水芙蓉口中佩服地道。  

    「好說!」看來水芙蓉的功夫不弱,底子不差,魏武兀自評量著。  

    「接招了!」水芙蓉欣賞他的才華,發出暗器前給他警示了。  

    魏武眼尖地閃過她發出的暗器,蜻蜓點水地飛向她,誰知她連發幾支暗器,讓他根本無法逼近她的身旁。而魏武比較吃虧的是他手中沒有兵器,當下,他折了一枝樹枝借為劍使力,魏家劍法便出手了。  

    水芙蓉以暗器和流利的身手閃避他的招式,但顯得狼狽;而魏武卻是愈打愈順手,突然魏武眼前一黑,腳底有些不穩,他古怪地瞥著她,才發現她笑得深沉。  

    「你使毒!」該死!他太疏忽了!  

    「魏武呀魏武!你的警戒心太低了!我的毒不一定要使在手上或暗器上呀!」經她一提醒,他立即想到了。「你身上的香味是致毒之因!」「聰明!」只要魏武和自己過招,她便不怕他不上當。  

    「你……找死!」魏武一氣之下,提起身上僅有的最後一口氣,發出氣功直攻向她。  

    水芙蓉被他的氣功,震得退了好幾步,吐了一口血!她面色慘白,心忖:他真是可怕的人,中了她的毒,居然還有這麼大的力氣,望向一旁的戰局,她心知不妙,縱然派出的手下功大有一定的水準,但仍是節節敗退,她不猶豫地道:「退!」她一聲令下,黑衣人全放煙霧,撤退了。  

    江雲平趕了過來,發現魏武不對勁。「大哥,你怎麼了?  

    「他硬撐著身體道:「我中毒了,得快些解毒。」  

    「好。」扶起魏武的身子,江雲平指著兩個人交代著。「捉到的人,帶去審問,盡快問出主使者向我秉告!順便查看我們傷亡的人,盡快請大夫來醫治。」  

    「是!」江雲平說完,以上等的輕功帶魏武回他的住所。  

    替大哥診視了一下,他發現大哥身上不只中了一種毒,而是兩種。但他不是大夫,他只知道其中一種是軟筋散,便拿了隨身的藥喂魏武吃下。  

    而後他皺眉看著袋中一堆的解毒丸,喃喃地道:「我這裡有一堆解毒的藥子,有位肚子、蛇毒、蟲毒的……等,但哪一顆才是可解另一種毒的呢?這可難倒我了。更何況我根本看不出另一種是什麼毒,要如何解呢?如果把全部的解毒丸讓大哥吞下,不知道有沒有效呢?」江雲平很慎重地考慮,但想想又打消主意,萬一把大哥毒死了,那怎麼辦?不成!  

    「雲平,另一種毒是哪一種?你知道了嗎?」魏武額頭有些發熱,身體開始變得虛弱。  

    「呃……大哥!那個毒呀……嘿!說實話,小弟對毒的瞭解,只會比你少,不會比你多,所以你可難倒我了。」江雲平苦哈哈地笑道。  

    「我剛開始就覺得她身上的味兒怪怪的,但沒注意,以為只是女娃兒塗的胭脂,沒想到是毒的一種,而另一種便是她衣上的毒粉。」  

    江雲平嘖嘖稱奇。「那女人也真奇怪,全身上下都弄毒,真是邪門!」  

    「盡快查出他們的下落,搞不好和上回京城的商行被砸有關!」樹大招風,魏武不是不明白,但若有人敢惹他,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  

    「嗯,這不無可能,時間上相距太近了,我會好好調查,現在重要的是怎麼解你身上的這個毒!」「找阿義來好了!」阿義是個大夫,向來府裡有傷都是由他處理。  

    「找他,算了吧!他也只能解解小毒而已,對於毒我都比他還瞭解呢!呀!有了!我有個人選。」  

    「誰?」  

    「大嫂。」魏武直瞪著他。  

    「她?你別開玩笑了!」  

    「誰在跟你開玩笑!你那個妻子,可是學過醫的,別小看她了。」江雲平沒好氣地開口。  

    「是嗎?」他根本不相信!  

    「我叫她來一趟。」江雲平如一陣風地衝出去,魏武身體尚未復原,也攔不住他,便由他去了。一個娘們會醫術,這他可是大大的懷疑了,突地心中一痛,他心知不妙,看來毒開始在他體內發作了。  

    唐棻在護衛的保衛下毫髮無傷,打鬥結束後,她幫忙阿義替受傷的人上藥,上到一半就被江雲平急急地拉走。  

    「作什麼?」「大哥中毒了。」唐棻停下腳步。「你是說魏武……他受傷了?」  

    「對!我和大哥都解不出來,阿義只會外傷,對於毒沒啥研究,我看只能把希望押在你身上。」他著急地道。  

    「他……還好吧!」「我不知道!我已幫他解了一個毒,但他身體現在很虛弱。」  

    「噢!」唐棻有些擔憂地跟上他的腳步。  

    沒半晌,她第一次踏進了江雲平的住處,不久,她在進門後便看到一個身影躺在床上,她有些遲疑地站在門口,卻沒有前進。  

    江雲平來到床旁,看到大哥的臉色愈來愈慘白,駭得連忙喊:「大嫂,快點呀!」「喔!」唐棻一步一步地踏過去,當江雲平退了一步好讓她診治時,唐棻視線本能地看向她丈夫的臉,這一看,她嚇得鬆掉手中的醫箱,一副不敢置信地瞪視著他。「是他!這怎麼可能?」  

    江雲平和魏武都被這個聲音嚇到,兩人同時回過頭看向她。  

    魏武卻是又驚又喜地看著她,「她」怎麼會來了呢?  

    唐棻一時情緒亂得很。「他」就是她的丈夫!怎麼會如此!江雲平有沒有弄錯了!  

    江雲平見魏武胸口痛得閉起雙眼,急得開口:「喂!你再這樣看下去,他就掛了!」  

    唐棻被他的話嚇得倒抽一口氣,直奔到床前,無暇顧及兩人之間的私事,立即替他把脈。  

    她一言不發卻直皺眉,令江雲平迫不及待地問:「如何,可不可以治?  

    「魏武有些頭昏眼花,而她堅定地回答道:「這種毒我沒解過……不過我會盡量的!」  

    「什麼!」江雲平快昏倒了。沒解過?  

    「我可以暫時制止他的毒發,不過我要知道他如何中毒的,有什麼症狀?」她一邊拿起一隻精緻的瓷瓶,倒了藥餵他吃下,一邊聽江雲平在一旁細訴事由。  

    「在身上和衣服下毒……」唐棻兀自思索著。  

    「她身上的味道混著玫瑰香……等,還有像是罌粟的味道……」魏武講完就昏過去了。  

    「呀!有了!」唐棻從他的話中突然有了靈感,她知道怎麼解了,她拿起藥針往他身上扎,一旁的江雲平卻慌張地走來走去,而時間只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陽光灑進房內,忙了一個晚上的唐棻見魏武額上的燒退了,累倒在床旁,而江雲平早被她趕出門休息了,省得他在一旁一直煩她。  

    魏武睜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全身無力,起不了身,也下不了床。  

    望向一旁,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正趴在床邊,他費力地伸手碰她,唐棻立即清醒。  

    望著他憔悴的雙睜,她二話不說地伸向他的額,感覺燒真的退了才鬆了口氣。「你還好吧?」  

    「我……不怎麼好,我覺得自己很虛弱……」  

    「你的毒解了,休息三、四天就會恢復。」  

    「是嗎?」魏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剎那間所有的記憶全湧進腦中,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悶悶地說:「謝謝你,唐棻。」  

    「是的!我是唐棻,而你就是我的丈夫魏武。」不敢想像,他便是自己害怕的丈夫。恐怕兩個人都是到了昨夜才知道彼此的身份。  

    「是的!」他再次深深地看她一眼,真沒想到呀!唐棻便是她,這樣也說明了,為何當初在林子的另一頭會巧遇見她,只因為她是唐玉青的女兒呀!  

    千言萬語,不知道如何開口,唐棻心中紛亂不堪,輕輕丟下一句話就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會派人來服侍你。」魏武無力地閉起眼,覺得老天真是在開他玩笑!她竟是唐玉青的女兒!  

    這場復仇記該如何落幕呢?  

    片片楓葉,染紅了樹梢,而她的心卻像化不開的愁,愈解愈緊。  

    打從魏武中毒後,她又去看過他兩次,不過都是乘他熟睡時去的,她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從江雲平口中得知,他復原得差不多了,懸吊的一顆心也才真正的放下。  

    七天來,魏武從沒有回房睡過,也沒和她一道用膳,她心忖:這樣比較好吧!魏武仍是她冷漠的丈夫,而「他」仍是讓她心悸的人呀!  

    她仍沒有辦法把他的記憶和魏武相連,從不認為他們是同一個人過,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又讓她不得不相信溫柔、深情的他,和粗暴的佔有、娶了她就對她不聞不問的丈大,這兩個人即是同一個人。  

    為何一個人的差別會有如天壤之別呢?  

    魏武,你究竟是怎麼樣的人呢?她眼中鎖著深深的情愁。  

    江雲平怪異地瞥著大哥的表情,深思著:「奇了|怪了|打從大哥病好了就很怪異,不是老皺著眉,就是直發呆,這不像大哥呀!大哥批閱公文時從來不分心的呀!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呢?就連大嫂也是怪怪的,要她幫大哥再檢查一下病情,可是大嫂的表情有些為難呢!嗯?難道是治療的那晚,自已被大嫂先趕出房休息去,而他們兩人之間……莫非發生什麼事了?」  

    魏武輕歎一口氣,努力把精神放在帳務上,但腦中儘是浮現出唐棻的影子,他低咒了一聲,把正在神遊的江雲平嚇了一跳。哎!人真是矛盾的動物呀!他動心於唐棻,卻拋不去對唐家的恨意,使得近日的他脾氣相當暴躁。  

    「商行的事,由你處理即可,我想出去透透風。」  

    「喂!大哥!」江雲平才喊著,魏武早已不見人影了,他低頭看著一堆帳本,哀叫連連。「全叫我看,乾脆叫我死了算了!大哥的腦筋壞了,該不會是發燒的後遺症?  

    「呀!叫大嫂給他診治、診治好了!也順便多製造一點機會給他們。  

    他召了人來,寫了信要人送了過去。  

    大哥腦子燒過頭了,人正在後院裡休息,請速去。  

    唐棻看著江雲平差人送來的信,嚇了一跳。他又病了?難道她沒有治好他的痛?不會吧!她急切走向後院,一個亭子一個亭子的找。  

    後院是獨立的院子,也是魏武私人的地方,要找個人還要碰運氣。  

    魏武閉目養神,想著該怎麼處理唐棻之事,倏地聽見腳步聲,正皺著眉望向前方,卻看到唐棻一張慌張的面孔,他的神色莫名地舒緩了些。  

    唐棻也見到了魏武,她讓綠兒把藥箱交給自己,交代她先退了下去,自己走了過去,眼中掩不住斥責,輕聲地道:「病人不適合在外頭吹風的。」  

    「我病了?我怎麼不知道?」魏武眼撞緊緊地鎖住她,他真的被她迷住了,才幾天沒見到她,卻覺得好似過了漫長的好幾年。  

    「雲平說你病了。」  

    唐棻把紙條交給他看,魏武狐疑地看完,隨手把紙一揉,丟向後頭。  

    「他開你玩笑,我沒有病。」病的是心,痛的也是心。要他放棄對唐玉青後代的折磨和迷戀上唐棻,這兩件事,他只能選其一,但多年來的仇怨,他怎麼甘心就如此放棄,但是……對像偏偏是唐棻,他又怎麼能下得了手呢!若是在知道她真實的身世時,他或許有可能不傾心於她,但自己偏偏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遇見她呀!  

    哎!錯在之前不該插手那聲尖叫聲,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林中救了唐棻一命,進而造成今日的局面。她若不姓唐,那一切都好辦了!但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呀!  

    「是嗎?」唐棻也覺得他不像生病的模樣。「……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魏武明知他不該對她仁慈,不該對她依依不捨,但他仍是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你……不肯多留一會兒?」  

    唐棻的眼神交錯複雜地輕咬著唇。「你是以丈夫的身份命令我?或者是你想要我留下?」  

    「你……」他不自覺地向前一步,而她卻驚恐地後退。  

    魏武覺得奇怪,似乎打從她知道自己就是魏武後,她的表情多了一種之前他沒有發現過的東西──像是恐懼的複雜眼神。  

    為什麼呢?以丈夫的身份見她,只有初夜而已,難道他曾傷害過她嗎?  

    「我……要走了。」唐棻像是逃難般的離去。  

    魏武癡癡地望著她離去的位置未曾動一下,良久,才輕歎口氣。  

    方才自己認真思索了半大,不得不承認他本身對於唐棻的情意勝於他期待以久的報復行為,曾經以為他絕對不會善待她;今日他卻想知道為何佳人會如此害怕自己,看來他也不是個灑脫的人呀……

    乙方桌上,詩卷旁擺著張雪白的紙,唐棻提起筆想著該寫些什麼詩詞時,心中著實舉棋不定,而那身影像是幽魂似的,揮之不去,慌得她只能望著紙張許久。  

    一旁的綠兒見怪不怪地看著主子近來古怪的舉動──喜歡發呆,所以她也習以為常。  

    唐棻思忖了良久,兀自閉起眼睛搖著頭,想把那煩悶的事給甩掉,可是當她再看向桌面時,她決定放棄了,於是,便要綠兒把文房四寶收起來。  

    可她愈想愈覺得不對勁!為何近來她在睡夢中老覺得有人摟著她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呀!魏武沒回房睡呀!雖然不知道他一直以來是睡在哪兒,但至少她知道魏府地大空房多,他想要有張床並不是難事,所以自己也從沒擔心過他沒地方睡。  

    但今日一早她清醒時,總覺得她的掌心還殘餘著一絲溫熱,像是被人握著睡了一夜似的……這真是古怪!她又不敢對綠兒說這古怪之事。  

    哎!八成是自己多心了。她又甩了甩頭,試圖將這怪異的念頭甩掉。  

    清晨時分,四週一片寂靜。  

    在一間廂房的床上,卻有個人已張開眼醒了,不過他身子卻是一動也沒動,唯恐驚醒了捲曲在他懷中的人兒。  

    他微撐起了頭,看著唐棻熟睡時的嬌柔模樣良久。她睡著的面容,真是甜美至極,好幾次他幾乎快忍不住偷香了,不過他還是克制住,因為他要吻的是完完全全清醒的她。  

    她似乎很怕冷,這是他前幾天就發現的事情,所以她在睡夢中總會不自覺得親近他的身子。頭一回他睡到一半嚇了一跳,但現在他已習慣她的親近。  

    她嚶嚀一聲,挪個舒服的姿勢又沉入夢中,渾然不知道有人正專注地看著她。  

    魏武發現她一動,使她腦後的烏絲滑到她的臉前,他細心地替她撥到耳後,準備起身時,卻發現唐棻輕輕動了一下,隨後緊閉的雙胖突然張開,先是沒有焦距的,而後是掩不住地瞪圓了眼,隨即是一聲的低呼。  

    唐棻看著魏武仍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她以為自己眼花了,伸出手碰碰他的臉,以為會穿過去,沒想到竟摸到了一個堅硬、溫熱的實體,紅赧頓時飛上她的臉頰,她羞得立即收回了手。  

    「你……怎麼會在……」呀!真是羞死人了,她怎麼會去碰他的臉呢?  

    「你這是身為一個妻子的問話?」魏試著迷於她嬌羞的模樣反問道。  

    「呀!」是了!這裡是他的臥房,而他是她的丈夫,自己的問話簡直是多此一舉!她的臉因怕他再挪揄自己,而羞愧得幾乎抬不起頭來,等了一會兒,可他的聲音卻遲遲沒落下,她悄悄地瞥了他一眼,細心地發現他臉上有著淡然的微笑,看來他的心情似乎不錯呢!她有些遲疑地看著他,不知道是否要問出她近日來的疑惑。  

    魏武發現她的遲疑,詢問著:「你怎麼了?」  

    見到他人現在躺在這裡,她大膽地猜測:「你……不是頭一晚睡在這兒吧!」  

    他若有所思地瞥著她。「沒錯。」  

    她的臉又是一陣紅,那她的睡姿不就早被他看光了,且恐怕自己這些天老想到被摟的感覺,也不是錯覺了。好羞人喲!  

    魏武硬是壓下想親近她的念頭起身,招來一早就在門外等他指示的男僕進來替自己更衣。  

    唐棻臉撇過一旁,眼睛絲毫不敢亂動。沒想到魏武竟然在房中換衣服,剛開始她還不懂他叫人進來做什麼,直到看見他赤裸的上身才回過神,之後,就一直僅在床上不敢動:待魏武遣退僕人時,他笑得嘴角幾乎快裂開了,她剛才的反應一一落入他的眼中,讓他不禁好笑地咧著嘴,卻又不敢笑出聲。可愛的小東西!  

    他走向床邊,輕抬起她的下顎,柔聲地道:「我出外辦事了。」  

    「唔。」她感到自己臉上有著退不了的燥熱。  

    「晚上見。」  

    「嗯。」她胡亂地點頭,掩不住加快的心跳聲。  

    他離去前,在她的嘴角上輕輕印上一吻,驚得唐棻兩眼一瞪,只能呆呆地看著魏武開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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