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居於天山之上的神匠己無求,畢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能鑄造出一把天地間獨一無二的神兵利器。
己無求雖身為江湖中最負盛名的鑄劍師,但身為江湖人,人不染風塵,風塵自染人。為了想擺脫武林中眾多野心劍客想獨霸名劍的貪慾,他深居天山之中,除了與極少數的知己朋友相交外,一概不理會武林中事。
玉簫公子獨孤寒,和靜海樓主顏師真,正是己無求最知心的兩位摯交。這夜正逢十五,圓潤的明月猶如皎潔靈燦的白玉盤一般高掛天際,全無睡意的己無求正瀟灑地坐在簷上賞月觀景。
突然,他發現天山之上的黑暗頂鋒,神秘地發出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在黝黑幽闃的山頭閃閃爍爍。
己無求暗自納悶:
「莫非天山之巔隱藏了什麼寶物,所以才會在月圓之夜散發出這種詭異的銀光?」
為了想解開這陣銀光之謎,次日天一亮,己無求便備妥食水上山尋找銀光的來源。
步行了許久,到達峰頂天色已暗。
在月光的照耀下,已無求終於發現銀光原來是來自一塊潔白似雪的白石。他趨近一看,才確定那散發出瑩瑩光芒的白石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碧雲石。
眼前這顆碩大的碧雲石可能已有近千年的結晶,否則一般傳聞中的碧雲石頂多只有手掌心大小,但這顆綻放銀白色光芒的碧雲石竟有手臂般的長度,可見其結晶已久。
己無求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碧雲石,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奇異的念頭——
相傳百年難得一見的碧雲石乃太古盤石,而眼前這塊碧雲石又異常地修長,若是將這罕見的千年結晶鍛煉成劍,想必將會是一把天地間獨一無二的神兵利器!
初秋,又至三俠齊聚的「忘塵之約」,每年的這一天,鑄劍神匠己無求、靜海樓主顏師真,以及玉簫公子獨孤寒,都會在笑塵居會面。這日,己無求便將剛鑄成的碧雪神劍帶來獨孤寒的世外居所笑塵居中,打算將之贈與愛劍成癡的摯友獨孤寒。
「好劍,果然是世上罕見的珍稀寶劍。己兄不愧為武林第一鑄劍師,這把剛鑄成的碧雪神劍,看來絕不遜於失蹤百年、傳聞近年即將出土的上古神器——風鈴魔刀。」
氣質俊逸脫俗,因不好刀光劍影的殺伐之氣,又自謙不堪負擔其父劍聖獨孤昊盛名所累,而隱居於笑塵居的獨孤寒,一接過己無求所贈的碧雪神劍,立刻愛不釋手地拿在手中欣賞把玩,口中嘖嘖稱奇。濃眉大眼、粗獷豪爽的己無求,聞言更是開懷大笑地接道:「哈哈哈……當然!這把碧雪神劍乃上古無瑕巨玉——千年碧雲石的結晶所鑄成,此劍不但能削金斷石、無堅不摧,一旦手持此劍催動真氣時,劍身奇寒、透如冰雪、音如翠玦,譽為天下第一名劍也不為過。」對自己的得意之作他也不謙虛。
機智巧變、絕世俊美的容顏更勝女子的顏師真,聞言笑道:
「獨孤兄既未曾見過風鈴魔刀,何以得知己兄所鑄之碧雪神劍必不遜於上古神器?」
見師真披頭就潑了這麼一大桶冷水,己無求不是滋味地喃喃自語道:
「哼!至今師真依然還是個不識貨的傢伙,難怪我所鑄名劍無數,卻從沒想過要送師真一把。我想就算送給他,他也不懂得欣賞。」
羽扇輕搖,氣度瀟灑的顏師真不以為意地笑道:
「在下不諳劍術,不勞己兄鑄劍相贈了。」
獨孤寒不甘示弱地反問師真:
「汝並非吾,又怎知吾不知碧雪神劍堪與風鈴魔刀並稱為獨步天下之兩大神兵利器?」
性情直爽的己無求,見不慣兩人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便道:「我看你們就別在那邊玩那些古人早已玩膩的老把戲,什麼『非魚焉知魚之樂』,『非吾焉知吾不知魚之樂』,到頭來還不是跟雞生蛋、蛋生雞一樣,只不過是些沒有答案,又作繭自縛的說法罷了。」
顏師真趁機接道:「是啊!咱們三兄弟難得相聚,確實不該為了這等小事鑽牛角尖。看今天風清氣朗,是賞花品茗的好天氣,我和己兄遠來是客,獨孤兄難道沒有準備上好龍井茶?這可不是獨孤兄該有的待客之道啊!」
獨孤寒向來明白師真嗜品好茶,老早備妥茶具、香茗,以待知己。「那有何難?兩位請入內上座。」
三人便在充斥著茶香、花香與書香的笑塵居中,寒暄閒聊。
「聽說星雲一學成絕藝便急著下山報仇,不知他離開聖劍峰之後,近況如何?」
孟星雲是獨孤寒的同門師兄,兩人同在聖劍峰追隨劍聖學武一段時日,後來星雲因心繫父母雙亡的血海深仇,一學成便立刻下山尋凶復仇。
「我也很久沒見到師兄了,只知道他下山之後,便一路追查玉羅剎的下落。但邪教勢力龐大,玉羅剎又武功高強,憑他一人之力,想報仇恐怕不簡單。」
「可惜星雲向來孤傲倔強,報仇之事又不肯假他人之手,就算咱們這群老朋友們想幫他也無從幫起。」
「師兄年紀雖輕,做事卻穩重機警,武功又高強,我想他一人行走江湖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我真正煩惱的是,近幾年來,傳聞魔刀即將出土的消息甚囂塵上,若是魔刀真出土,只怕到時江湖上又免不了一番腥風血雨。」
顏師真聞言忍不住調侃他道:
「獨孤兄胸中那股悲天憫人的正義感又再度作祟了?」
「賢弟貴為靜海樓主,難道不擔心武林中有人趁機興風作浪?」
「在下已是半退隱的靜海樓主,向來少管江湖中事,這種武林中的刀光劍影,早不在我管轄的範圍。」
獨孤寒朝著顏師真露出會意的一笑,他當然明白,靜海樓之所以名為靜海,就是因為師真沉穩神秘的作風,常讓江湖中人摸不清靜海樓的底細。
只因深海靜流,縱使納百川而入江海,亦深沉寧靜得令人難以察覺。「不知已半退隱江湖的靜海樓主,有沒興趣一睹傳聞中的上古神器——風鈴魔刀之真面目?」
顏師真俊美的臉龐突然浮現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問道:
「獨孤兄何出此言?難道你真的曾親眼目睹風鈴魔刀?」
「失蹤百年的上古神器出土的時機,賢弟應該最清楚才對。」
「沒錯,我確實算過風鈴魔刀的出土時機,我的推算若沒錯的話,那風鈴魔刀應該出土在陰年陰月陰日。要出現這樣的時機,最快也要三年以後。」
己無求聞言更覺一頭霧水地問:
「既然如此,魔刀既未出土,那寒弟如何見到失蹤百年的上古神器?」
獨孤寒一臉無辜地回答:
「愚弟從未言明在下親眼見過風鈴魔刀啊!」
聽他這麼一說,顏師真和己無求被逼急了,立刻異口同聲地說:「那你方纔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溫文儒雅的獨孤寒發出一陣清朗的笑聲,便道:
獨孤寒自牆上的書櫃中取出一書冊,放在二人面前,笑道:
「你們看了這書便明白了。」
顏師真看了一眼,詫異道:
「這是……百曉生的《千刃譜》?你是怎麼得到這樣珍貴的寶物?江湖中傳聞百曉生的《千刃譜》已在十年前失蹤,怎麼會在你這兒?」
「其實這並不是百曉生前輩的真跡,是當年有人仿造百曉生前輩所著的《千刃譜》,而抄錄下來的。」
己無求沉吟半晌,說道:
「傳聞這世上唯一能記錄下失蹤百年之風鈴魔刀者,唯有百曉生前輩所著之《千刃譜》;想不到人人求之而不得的仿《千刃譜》,竟然在你這兒。」
顏師真很快地翻閱到譜中所記載風鈴魔刀的部分,愈看臉色愈是凝重。
「想不到風鈴魔刀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威力無窮,甚至還有誘惑操控人心的可怕魔力,將來魔刀一旦出土,只怕後患無窮。」
「唉……我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若將來魔刀真的現世危害蒼生,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碧雪神劍能與之相互抗衡了。」
見己無求如此感歎,顏師真輕拍兄長的肩膀安慰道:
「己兄不必如此擔憂,若吾所料不差,未來十年之內,四大神器將會陸續出土,屆時就算兩正兩邪,彼此也可以互相克制,不至於危禍整個武林。」
「希望如此。」
顏師真一轉頭嚴肅地對獨孤寒說:
「但獨孤兄擁有此仿《千刃譜》之事,實不宜洩露出去,否則三年之內,必會為獨孤兄招來禍害。」
「我明白。」
「現今江湖中人人皆急於想將魔刀據為己有,因此這部仿《千刃譜》無疑是眾人急於得到之物,寒弟千萬要妥善保管。」己無求也叮嚀道。
顏師真見話題皆繞在江湖風波之上,頗有沉重之感,便巧妙地將話題一轉:「咦?方纔我似乎見到獨孤兄面有紅光,雖一閃即逝,但極有可能是紅鸞星動之徵兆。而且桃花朵朵並蒂開,看來獨孤兄艷福不淺啊!」
獨孤寒一聽師真如此調侃他,仍是露出一貫優雅溫和的微笑:
「在下一人獨居在這偏遠之地,哪裡來的艷福?」
「是啊!師真,我看你這鐵口直斷的招牌只怕要被獨孤老弟給砸了。你看獨孤寒那孤僻成性、愛劍成癡的個性,哪裡會有姑娘喜歡他?」
「話可不能這麼說,看獨孤兄俊逸出塵的外表、風采不凡的氣度,武功高強又一表人才,哪個姑娘不愛這般出色的英雄?」
「說起獨孤老弟的外表,雖然不像你那般俊美得過頭,連美人看了都要自卑,但說起他的五官,倒是挺俊秀端正的,只可惜個性呆板無趣了些。」
聽己無求這番話,明著是想安慰誇讚自己一下,但說出口的卻儘是些他個性上的缺點,真是令獨孤寒聞之哭笑不得。
「再說,像他這樣終日與劍為伍的人,哪個姑娘會看上他?」
顏師真見己無求如此坦率地將獨孤寒的缺點全曝露光了,反而不好意思再逗著他玩,遂正色道:
「不過雖有桃花,但卻是桃花劫。」
己無求聞言更是以「悲天憫人」的目光看著獨孤寒。
「可憐的寒老弟,難得有姑娘喜歡你,原來卻是多災多難的桃花劫。」
顏師真似乎若有所感地掐指一算,神色凝重地說:
「我算出你四年之內必定會遇上一連串的桃花劫,又見你印堂隱隱發黑,近幾年,怕是多災多難,難以安寧。」
「真的嗎?師真,照你這麼說,寒弟豈不即將面臨數場劫難?可有什麼辦法能夠幫他化解嗎?」
「你們放心,獨孤兄命中注定有貴人相助,就算遭受災劫也能逢凶化吉。雖然過程波折多了些,但只要度過了這一關,以後就海闊天空了。」
顏師真此語雖說得好聽,但皆知其言下之意,是無法更改化解獨孤寒命中注定的劫難,一時之間,氣氛凝重了起來。
獨孤寒不願見摯友為他未知的將來而感傷,便笑著問道:
「據聞寶劍開鋒出鞘之後,必須見血才能再度回鞘,不知這碧雪神劍是否也是如此呢?」
己無求聽人一提起刀劍,便興之所至,滔滔不絕:
「要見血才能回鞘的劍多半是邪非正,而一般的劍並不一定要見血才行。倒是上古神器或是具有千年靈氣的寶劍,若是有主人的純陽之血相助,此後不但認定了捨血餵劍的唯一主人,而且對於劍身也大有助益。」
「有何助益?」
「這我就不清楚了。」
「既然這碧雪神劍是己兄以千年碧雲石的結晶所鑄,至少也具有近千年的靈氣,如果我也以自身的純陽之血相喂,不知對碧雪劍有何助益?」
愛劍成癡的獨孤寒忍不住想以身相試,他抽出通體雪白的森冷長劍,往指尖劃去。
只見一滴鮮紅的血液無聲滴落在劍鋒之上,然後在一眨眼間,那血液便像消失了似的沒入了劍身。
潔白似雪的碧雪劍鋒,依然晶瑩皎潔,沒留下任何的血跡。
三人見狀,皆大感驚異。
「據聞通靈神器已懂自選主人,既然碧雪劍已吸收了寒弟的血液,就表示它已認定了寒弟為唯一的主人,那麼再滴上我的鮮血試試。」
己無求同樣地以劍鋒劃破手指,讓鮮紅的血液滴落在雪白的劍鋒之上。
但這次血滴不但沒有被碧雪劍吸收,也未曾多做停留地沿著劍鋒滑落地面。
眾人見狀,盡皆駭然。
「以前聽聞世上曾有殺人不見血的奇劍,我從不相信,如今親眼目睹才知,原來世上真有此等殺人不染血的通靈奇劍,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顏師真若有所悟地喃喃自語,接著轉頭對獨孤寒說道:
「恭喜獨孤兄得此世間難得的奇劍。」
「這都應該感謝己兄的慷慨無私,辛苦地鑄成了這把天下無雙的碧雪神劍,竟捨得送給愚弟,真是讓愚弟不知該怎麼答謝才好。」
「寒弟何必言謝,只因你是天下最愛劍的劍癡,所以我才認為應該將最好的寶劍贈送與你。所謂寶劍配英雄,這才能相得益彰啊!」
見兩人如此互相推崇的模樣,顏師真不由得玩心大起地反問:
「是這樣嗎?方纔我好像聽到有人說獨孤兄是個既呆板又無趣的人,要是有姑娘喜歡他才怪。怎麼現下不解風情的呆頭鵝,卻突然成了英雄?」
「呃……這……」
直爽豪邁的己無求被師真這麼一調侃,頓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顏師真俊美的臉龐洋溢著一抹神秘的微笑,靜靜地看著獨孤寒溫柔地以上好絲絹輕輕地覆在碧雪劍上,再以紅檜木盒將之珍藏起來。
看來他的獨孤兄果真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劍癡,和這把天下無雙的神劍,果真是最相配的一對了。
顏師真優雅地端起瓷杯,輕啜一口香茗,又道:
「還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獨孤兄一聲,『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我瞭解。正因為碧雪神劍是江湖上人人覬覦的神兵利器,所以為了保護碧雪劍不落入惡人手中,成為作惡的工具,我一定會以自己的生命好好地守護它。」
己無求聞言開懷笑道:
「沒錯!我之所以這麼捨得將生平所鑄最好的劍送給你,為的就是想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你,免得未來替自己惹來了一堆麻煩。」
三人聞言皆莞爾一笑,一場忘塵之約就在輕鬆愉悅的氣氛下延續了好多天。
「兩位真不再多待幾天?我等難得齊聚一堂,何不多留數日,再把酒言歡?」
數天之後,己無求和顏師真打算離去之際,獨孤寒依依不捨地開口挽留。
「不了,再待下去,我怕靜海樓沒有我坐鎮,遲早要塌。」
「是啊!我也離不開我的鑄劍爐太久,免得不小心被那個毛躁的小毛頭燒了我的劍居就糟了。」
獨孤寒聞言不禁莞爾,他這兩位難得的摯友,實在是太幽默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便強留。」
見離情依依,顏師真忍不住開口打趣道:
「打擾賢夫婦夠久了,我等的確該告辭了。」
「賢夫婦?顏賢弟何出此言?你難道不知道在下依然是孤家寡人一個,既沒有紅粉知己,更沒有白首之約的妻室?」
「哈哈!看你每天都那麼細心地呵護碧雪劍,平常不但用上好的紅檜木劍盒將之小心收藏,就算出門也片刻不離身地朝著寶劍喃喃自語,不知說些什麼。看你寵愛它的模樣,只怕連未來的弟妹也未必能比這把劍更受呵護,無怪乎師真會這麼調侃你了。」
獨孤寒聞言,溫柔地笑道:
「己兄此言差矣!愚弟雖然極為珍視己兄所贈之碧雪神劍,但人與劍到底相差甚多,己兄怎可混為一談?」
顏師真優美的薄唇微揚,見溫和好脾氣的獨孤寒不以為意,也就逗他逗得更開心了:
「其實己兄所言也不無道理,獨孤兄如此愛劍成癡,依我看,除了這把天下間獨一無二的碧雪神劍之外,只怕再也沒有與獨孤兄更為匹配之人了。」
「哈哈!聽師真這麼一說,我倒想瞧瞧哪天我真突然多了個弟妹,不知是何景況?」
「只怕到時嫂夫人不得不跟一把名劍爭寵了。」
見性情向來溫和的獨孤寒仍但笑不語,似無意反擊,顏師真這才正色道: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該起程了。」
「我送兩位一程。」
「不必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到了明年此時,咱們又會再度相聚,何必如此難分難捨?」
己無求瀟灑地輕拍獨孤寒的肩膀,然後和師真一同起程離開。
顏師真所言果真分毫不差,自碧雪劍伴著獨孤寒三年之後,一張突如其來的邀請函,擾亂了獨孤寒原本寧靜無爭的生活。
傳聞魔刀出土之日已近在眉睫,現今武林正為傳聞失蹤百年、即將出土的風鈴魔刀而喧騰不已。
劍天山莊之主解韜略更以廣邀武林群豪共同賞劍為由,邀請獨孤寒無論如何至劍天山莊一聚。
獨孤寒自然明白,莊主極力邀他前去的目的有二——
其一,自是為了他的仿《千刃譜》中所記載的魔刀之秘。
其二,更與魔刀出土一事脫不了關係。
雖知此行必有凶險,而且難免被捲入這場武林奪刀的鬥爭之中;但一想起自己所珍藏的碧雪神劍,是目前唯一能與魔刀相抗衡之神兵利器,萬一魔刀真的出現危害武林,他又怎能逃避這樁上天無意中降與他的責任?
心中雖然百般不願再開殺戒,但情況至此,他已沒有選擇的餘地。
自碧雪劍被獨孤寒珍藏在笑塵居以來,他每晚必定會吹奏玉簫以自娛娛「劍」。這夜,他再度以玉簫吹奏出低沉幽鬱的優美曲調,將心中的掙扎與無奈,盡訴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