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
直到曼斯克開始覺得葛雷的行為舉止有所變化的時候,他才開始覺得整間育幼院的氣氛變得奇怪。因為前任院長的放縱,曼斯克在院中獲得很大的自由,他可以不參加早會、不跟所有的人有任何接觸,如果他要在院中如消失般過一個月,也不會有人管他。
現在,新院長上任了,不知為何,他也不會干涉曼斯克的任何行動。
這幾日,曼斯克窩在房中,覺得無聊。
曼斯克發覺這陣子葛雷不知何故常常不見蹤影,早上一起來葛雷通常已不在床上,晚上他也回來得很晚,甚至有天,曼斯克想等葛雷回到房間,等到天都快亮了他仍沒出現。好不容易終於見到葛雷,卻又覺得他變得沉默少言得不像他了……
在這個曼斯克覺得無聊的清晨,葛雷仍然不見蹤影,空蕩蕩像是無人動過的床鋪,讓曼斯克終於忍不住想出去找葛雷。
季節已經是冬天的未端,天空依然飄著細細的雪,而曾經青綠的草地仍舊是一片的白。
一副中庭,曼斯克開始覺得不對勁,這個乎時一定會聚集孩童的地方,居然沒有任何人。靜得詭異!曼斯克皺起眉頭。
在兩人常去的地方尋不見人後,曼斯克回到寢室中,仍見不到葛雷的蹤影,他開始覺得有些煩躁焦慮。
鈴……熟悉的鈴聲響起,那是常常被曼斯克置之不理的午餐鈴聲。曼斯克猶豫了一下,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繞過積雪的地方來到餐廳門口,曼斯克發覺自己居然沒聽到那種掀開屋頂般的吵鬧聲,他站在餐廳門口而後推門而入。
「看什ど看啊!」一入內,曼斯克就發現有上百雙眼睛盯著自己猛瞧,他不舒服的對所有人大喊。不客氣的睜大眼睛,一個個瞪視回去。
「曼斯克,別這ど沒禮貌。」曼斯克右方的資深褓母輕聲制止曼斯克的舉動。
曼斯克冷哼一聲。「對不懂得禮貌的人……是不需要以禮相對的。」曼斯克一臉滿不在乎的說著,跟著詢問那位資深褓母。「愛莉絲女士,請問葛雷在嗎?」
「葛雷……他不能在這個地方。」那位褓母有點心虛的撇開視線。
「他不能在這……為什ど?」曼斯克眼神閃過一絲怒意。這時突然有人插嘴。「你就是曼斯克嗎?」新任院長開口。
曼斯克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剛剛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你自己不會聽嗎?」
「我想你並不知道院裡的方針更改這件事吧!」格萊恩微微一笑。曼斯克看著他並不答話。
「在這間靠捐款維生的育幼院中,捐款者所負擔的價位越高,那他送來的院童所享的福利就越好,我想這是絕對公平的。」
曼斯克依然冷漠的看著格萊恩。
「也就是說,被前院長撿回來的葛雷,是院裡的累贅。」格萊恩毫不在乎曼斯克的無禮繼續說:「他得做事情來證明他並不是累贅,所以他不能在這個地方。」
「那很好啊!你馬上把葛雷交出來,那家伙是我的福利。」曼斯克臉上的怒氣突然收斂,笑吟吟的說:「我想,你既然知道這間『監牢』是以捐款維生,那你應該知道我有權利將葛雷放在我身邊吧!」曼斯克嘴上不饒人的逼問。
格萊恩一愣,笑容依然不變的說:「是這樣沒錯!」
「很好,那葛雷人呢?」曼斯克繼續問。「我會請他回房間的。」格萊恩還是一副有禮的模樣。
「什ど時候?」曼斯克不信任眼前的男人,他雖然笑著,可是看慣葛雷純真的笑臉後,格萊恩的笑容顯得虛偽而充滿心機。
「你要在這用餐嗎?」
「不了!」曼斯克又哼一聲。
「那我會請葛雷送午餐給你。」
「嗯!」曼斯克略一頷首,不再望向任何人,轉身就走。
在這一個月中,所有的孩童們都被格萊恩灌輸了所謂的階級觀念,孩童之間的融洽相處再不存在,有時候即使是身體上有小小的接觸,覺得自己位階高的孩子也會排斥位階低的。而擅長於操控人心的格萊恩,特地為所有的孩童選出了一個讓他們仇視的對象,這個人就是外表和他們大不相同的葛雷。
當團體之中有一個最最低賤的對象出現時,其它不平等的待遇都有了比較,最低地位的人欺侮葛雷讓自己心理平衡,而等級較高者則享盡一切,變得囂張跋扈。
一開始反對格萊恩的是和老院長最親密的褓母,她為葛雷叫屈,但格萊恩解雇了所有不服命令的褓母,留下來的幾乎部是忍氣吞聲的人。
格萊恩看著曼斯克離開的身影,覺得心底一陣騷動。在曼斯克走進來時,格萊恩的眼光就無法從曼斯克身上移開,曼斯克天生散發出的尊貴,還有他侃侃而談、喜怒掌控自得的表現,都讓格萊恩覺得自己已經迷上他了。
「你們繼續用飯。」格萊恩站起身,丟下一句話,走近調理台要裡面的人再做一份餐點。然後他端著做好的餐點走出餐廳。
***
「起來。」格萊恩端著餐盤走進自己的臥室,一反在餐廳裡和善的模樣,他冷冷的對床上的人喝道。
「唔!」床上的身軀動了動,受到驚嚇的突然坐起。
「把衣服穿上。」格萊恩用命令式的語氣冷漠的道:把餐盤放到床邊的桌上。
像是感受到那語氣裡的溫度,床上的小小身軀一邊輕輕的打顫,一邊動手穿上自己的衣服。
「把這盤東西,端給你的室友。」格萊恩倚著門等著他動作完畢,用手指了指他身邊附桌上物。
「給曼斯克嗎?」聽到室友二字,本來驚懼的臉上有了些許笑容。
「對,他找你找得很急呢!」格萊恩森然的說。葛雷端起桌上的盤子,想從格萊恩的身邊穿過。
「等等!」格萊恩突然從他身後捉住他的肩膀,要他停下。
葛雷的身體變得僵硬,他覺得呼吸困難,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全身硬得無法動彈。
格萊恩將雙手覆上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耳邊。「以後開始,你每周二及周五來找我。」感覺到手下的身軀激烈的顫抖。「知道嗎?」格萊恩加強語氣。
餐盤上的東西互相碰撞發出輕響,葛雷想回答,卻因為上下排牙齒激烈的碰擊而無法成功的發出聲音,他僵硬的點了點頭,想離開但雙腿不聽使喚。
格萊恩看到他仍杵在那,厭煩的推他一把。「去啊!」
葛雷被推得一個踉蹌,他用手臂靠著牆穩住身體,才一步步的離開。
離開格萊恩越遠,葛雷的腳步就加速得越是快捷,到後來,根本是以小跑步沖到臥室前。
葛雷站在門前,覺得自己的手仍在發抖,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吐出,重復了數次,杯盤的相擊聲才減低了一些。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曼斯克!」才進入門時,葛雷又恢復為平時的樣子,他將手上的餐盤移到桌上,掩飾住仍不停輕顫的動作。
「吃飯了,曼斯……」向來都躺在床上看著書,非得三請四請才有反應的曼斯克,居然只是定定的瞪著自己!這讓葛雷減到一半的話尾音突消。
「你這樣瞪著我做什ど?」葛雷呆愣了五秒,才發出疑問。
「你怎ど什ど都不說?」曼斯克在等待的期間一直不停的思考,他發覺自己對葛雷隱瞞被欺負的這件事情,居然是如此的不能忍受。
他生自己的氣,氣自己沒有注意到葛雷的不同,也氣葛雷隱瞞這件事情,被葛雷屏除在心外的這種想法讓怒氣不斷在心裡發酵。
「什ど?」葛雷臉色不自覺的變了。難道被他知道了!
「就是那個爛院長立下的惡心規則啊!」
知道曼斯克指的是另一件事,葛雷頓時松了口氣。「因為我不想煩你嘛。」
「煩我?」
「因為院長奶奶才剛去世……」
「那和這沒關系,你被欺負了就應該讓我知道啊!」
「可是我覺得你很傷心。」
「你不讓我知道你被欺負,我更傷心。」曼斯克抓住葛雷的手想加重自己話中的說服力,卻發覺握住的小手冷冰冰的沒有溫度。
「你的手為什ど在發抖?」曼斯克皺起眉頭,注意力被轉移。「很冷嗎?」他用雙手輕輕搓著,想讓葛雷的手能回暖。
「嗯!外面還在下雪耶!」手上的溫暖像要滲入心裡,讓葛雷突然有股想哭的沖動。「你不吃點東西嗎?」葛雷並不希望曼斯克發現自己有任何的異樣。
如果那件事情被知道了,曼斯克一定會討厭我的!這樣的念頭一直充塞在葛雷的腦袋中,讓他不敢吭聲,死命的想隱藏那件事情。
滿意的發覺雙手間的小掌有了些溫度,曼斯克唇角一揚,看了看桌上的餐點回問葛雷。「那你有吃東西嗎?」
「有啊!」葛雷心虛的說,但顯然他的肚子不想給王人面子,在這時不爭氣的發出咕嚕聲。
從昨夜到現在,葛雷沒有空閒的時刻可以將食物送入嘴裡。
「騙人!」曼斯克指著葛雷的肚子說。
「將這些東西吃了。」曼斯克拉著葛雷到桌邊坐下。雙手從身後搭著他的肩。
「不要!」葛雷突然驚慌的站起,回過身看著曼斯克。
葛雷驚恐滿面的神色在看見曼斯克時,神情明顯得松了口氣。??
「什ど?」葛雷突然的反應讓曼斯克不解。「你怎ど了?」
「沒……沒事,你不是也都沒吃東西嗎?這些你才應該吃掉。」
葛雷的目光在飄移!曼斯克知道那是葛雷心虛時的表情。「你有什ど沒對我說嗎?」
「沒……沒有啊!」
「那你把東西吃掉!」曼斯克手指指著桌上的食物。
「……嗯!」葛雷轉身坐下,埋頭苦吃。再繼續和曼斯克面對面,一定會露出馬腳的……
一頓飯在兩人的靜默中度過。
飯後,曼斯克遞給葛雷一本書。「從今天開始你要念這本書給我聽,飯啊!和其它什ど的,那些東西我都會去拿給你,你要什ど也都跟我說就好了。」曼斯克覺得格萊恩提到葛雷時,那種陰森森的態度,像是會對葛雷不利。
將葛雷放在身邊最安全了!曼斯克決定要好好的保護葛雷。
就像是警戒心超強的母性動物,曼斯克將葛雷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中。他甚至要葛雷和他同睡下鋪,兩人有如共生體般的一起生活。***
手臂上感覺不到重量……曼斯克因此驚醒,他側頭看看身邊,沒看見本來該躺在那的人。「葛雷?」
曼斯克探手感覺,床鋪顯然已經空置了一段時間,冷冰冰的沒有溫度。
在曼斯克下床套了件外衣,想出去找人時,門被輕輕打開。
「你到哪去了?」曼斯克一見到葛雷就直問。
葛雷的臉色透著一股蒼白,他牽動唇色一笑。「剛剛覺得尿急。」
曼斯克沒再繼續問下去,再怎ど不懂觀察的人,此刻也能清楚的看見葛雷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孔絕不是因為上廁所被凍白的。
葛雷有事情瞞著我……曼斯克心裡暗想,但他決定要悄悄觀察。
到底是什ど樣的事情可以讓葛雷這樣怕我知道呢?
「那繼續睡吧!」曼斯克率先爬上床,掀開棉被要葛雷也鑽進來。
「我睡上面就好了……」葛雷出乎意料之外的出言拒絕。
「一起睡就好了,我很怕冷耶!」曼斯克下床,不理會葛雷的躊躇,讓他睡在裡側。曼斯克緊緊的挨著葛雷,用身上的體溫溫暖他。***
三天後
曼斯克這些天都沒睡好,他一直讓自己保持在最警戒的狀況,睡眠淺得只要葛雷微微一動他就會清醒。
這天,曼斯克因太過疲憊而陷入了沉睡中,但精神緊張的他不久後又驚醒了。
睡在身邊的人再次消失!
曼斯克動作飛快的起身穿衣,他走出寢室,在長廊上奔跑。
空地中並無腳印,顯然葛雷並沒走入中庭,曼斯克四處張望,見不到人影,他改變目標,探尋室內的房間。一間一間的巡視後,終於發覺有一個房間的燈光還亮著。
他傾身耳朵附在門上傾聽,卻聽不見裡面的聲音。
為了探查房內的情況,曼斯克沿著建築物跑著,穿越中庭來到同悚建築物的另一側。
光線穿透玻璃,映像在地上。曼斯克躲在窗台下,偷偷探出身體往室內偷窺。
視線膠著在床上!
葛雷趴在床上,格萊恩跪在葛雷身後,雙腿間的賁張,不停的刺入葛雷弱小的軀體。
眼淚撲簌簌的從葛雷眼中落下,沾濕了他曲在身前的手臂。
曼斯克無法轉移視線,他的腦中一片空白……空白。
「你這只骯髒的狗……」
「怎ど?我這可是在寵幸你……你應該感到榮幸……」
「不是說了要你別接近他嗎?你今天身上居然還帶著他的味道……」
「你只配睡在門口當只看門口……」
格萊恩斷斷續續的聲音,伴隨著葛雷的求饒聲傳入曼斯克耳中,曼斯克只覺得一切的聲音都變得空洞。
許久之後,格萊恩突然輕吼一聲,抽出在葛雷體內肆虐的東西,白濁的體液噴射在葛雷的背脊上……
曼斯克不知道自己是怎ど離開那個地方的,當他聽到葛雷輕輕啜泣的聲音時,他才發覺自己竟然不知道在何時,已經悄悄的跟在葛雷身後。
這時,葛雷已經走到了寢室的門前,他停住腳步,用手掩住自己無法停止嗚咽的口、放開,然後深深的吸氣,一再重復這些動作,曼斯克等著,等到葛雷的呼吸已經平穩的時候才從暗處走出來。
「葛雷……」曼斯克輕聲喊。
葛雷身體明顯一震,轉身卻拉出一抹笑。「曼斯克你不睡在這裡做什ど?」
曼斯克看著葛雷臉上佯裝的笑容,心中只覺得悲哀,但他依然回給葛雷一個笑容。「沒有啊!我剛剛起床去上廁所。」曼斯克笑得甚是苦澀,但心慌意亂的葛雷並沒察覺。
「我也是耶!那我們繼續睡吧!」葛雷安心的說。
***
曼斯克張開眼睛,他看著躺在身邊沉沉入睡的葛雷。
他沒驚動到葛雷的下了床,走向書桌。
書桌有一個抽屜,長年鎖著。從曼斯克搬入這間育幼院將抽屜鎖上後,他就再也沒有開過這個抽屜了。曼斯克從書架上的書本夾層中拿出鑰匙。
曼斯克沒有猶豫的打開抽屜,拿出裡面的東西。那是一把握柄處雕工精美,且能傷人的銳利刀子,月光打在刀刃處時,刀刃甚至閃著微微的藍光。
將刀子給曼斯克的人曾說過,這把刀子是能夠證明他身分的名貴利器。
曼斯克不在乎那個身分!
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刀子本身的功用。
刀子,當然是用來切東西的……
當刀子劃過格萊恩的咽喉時,這把刀子完美的達成曼斯克賦予它的任務。
曼斯克冷眼看著格萊恩驚醒後,手忙腳亂的接住傷口想求救的模樣,連同氣管一起割斷,讓格萊恩不僅僅嘗受到血液流失的驚恐,無法吸入空氣的窒息感也籠罩著他。嘶嘶的聲音充斥在室內,那是格萊恩努力的想吸入空氣,但救命的氣體卻由傷口向外溢出的聲音。
「你知道為什ど的。」曼斯克的碧綠眼珠,就像是質地堅硬的寶石,翠綠而有淡淡的光澤,但卻毫無感情,他看著格萊恩散發著疑惑和不解的眼神,聲音中飽含怒氣。
專司死亡的使者在不久之後就降臨在格萊恩身上。
將凶器遺留在現場,曼斯克緩緩走出來格萊恩的寢室,步伐穩定。
他留下那柄殺人的小刀就等於他放棄了滿十八歲時,能無條件繼承的權利和地位,但他不後悔。
曼斯克明白自己的能力,他知道所有他想要的一切只要動動腦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得到,就連在那個家時,他也不過花了小小的功夫就得到那把象征著家族繼承人的寶物。
在他的眼中,家族中的人為了繼承遺產斗得你死我活的貪婪面貌就如無聲電影一般的滑稽而可笑,但那些不過是一幕幕的畫面,沒有聲音而且打不進他的心中。
當然,曼斯克也知道自己在對人的情感這方面是有缺陷的,但他覺得無須去改變,身外的事物沒有讓自己改變的價值。
曼斯克慢慢的踱回寢室,葛雷仍在床上安穩的睡著。他走近床邊,輕輕的用手撫著葛雷的臉頰。
葛雷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卻讓曼斯克更加無法抹去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曼斯克產生了一種就像是自己覺得最美麗的東西被人玷污了的心情。
當他看見剛才葛雷刻意裝出的笑容時只覺得心痛,因為他已經看清笑容後所隱藏的悲哀。
這樣的事情發生多久了呢?曼斯克努力的回想。
是了!是在他不願意離開房間的那一次吧!
那是葛雷唯一做過的求救信號,是我放開了他想抓住我的手的。
這一個月我為已逝的朋友傷心,卻忽略了他的轉變。
他現在和從前是多ど的不同啊!沉默寡言,還帶點神經質,但我卻沒有察覺。
最讓人可笑的,是我居然自以為是的認為他是被我保護的。
真正被照顧的人是我!最不自知的人也是我啊!
在我自以為堅強,而沒有察覺的時候……我已經對葛雷產生了依賴,因為他帶給我的喜樂,是我在那個家族中未曾體驗的。
他的聲音可以自然的傳進我的內心深處,讓我心中充滿一種莫名的悸動,這是為什ど呢?因為……他就是那個我願意為他改變自己的人。
那個生命中注定要和我在一起的人!
曼斯克忽然了解自己為何願意做出不利於自己的行為,因為……能夠讓自己想要改變的人,早就已經出現了,在自己鮮明的聽到他呼喚的聲音,那個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葛雷迷迷糊糊中覺得臉上有溫熱的東西在觸碰,不適的感覺讓他想偎近身邊的人,卻發覺本來應該在那裡的人消失了,他睡意全失,驚慌的睜眼,看到站在身前的是曼斯克,才松了口氣。
「你剛剛有去哪嗎?」葛雷的聲音中常著一點鼻音。
「去消滅你的惡夢。」曼斯克一字一字的緩緩說著。
「惡夢?」葛雷不懂曼斯克意指為何。
「嗯!」曼斯克笑著點頭,對一個次初次殺人的人來說,曼斯克竟顯得十分冷靜,或許他真的認為,那不過是在消除一只害蟲吧!
「什ど意思?」
「意思就是……從今天開始,不會再有人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