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小四兒小心翼翼地推開白函情的房門。
「三爺!三爺!不好啦,堡裡來了許多人,堡主讓三爺快去看看。」
白函情坐起來,「都是些什麼人?」
「聽說是從泉州來的,說是孟家莊莊主孟千波要來我們白家堡娶娘子!」小四兒接著笑道:「我們都在奇怪呢!孟家娶娘子怎麼會找到我們白家堡來?我們家可沒有千金小姐,這多半是個誤會。」
「哼!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先出去,我隨後就到!」
白函情將小四兒趕出梅園,心中氣憤。該死的孟千波,竟然讓我擔心這麼久!你這麼耍我,難道我就不會玩躲貓貓嗎?我也要出去逍遙逍遙,你就慢慢等吧!
回頭翻箱倒櫃找出幾張銀票和碎銀子,往懷裡一塞,他抓過床上的包袱就走出房門。
隱約聽到前廳傳來人聲,白函情不敢從正門出去,望望高牆,將包袱背在背上,深吸一口氣,雙腳一點,大鳥般竄上半空。
就在這時,後方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娘子!你要到哪裡去?」
竟然來得這麼快!白函情大吃一驚,胸中氣血一滯,一口氣接不上來,身子像一塊石頭般往下掉。
「啊──」白函情嚇得尖叫起來,叫聲未落,身子卻落在一個溫暖的懷裡。
他睜眼一看,是一張英氣勃勃的臉,濃眉大眼,性感的唇角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半年不見,孟千波竟然變得又黑又瘦,只是那雙眼睛凝望著自己,滿是溫柔,那麼熟悉、那麼讓人安心。
「就知道你可能會生氣,幸好我偷偷來後院找你,嘿嘿!你跑不了啦!」
白函情掙扎著推開他。「大白癡!你既然知道我會生氣,還要我等這麼久?」
「唉!沒辦法,我得準備聘禮啊!」
「什麼聘禮要這麼久?你當我三歲小孩子?」
孟千波拉住他的手,認真的說:「你要的聘禮是北方長白山的千年人參,南方海南島的鮫人珠,東方蓬萊島的血珊瑚,西遏火焰山的防火金蟬翼!我花了半年時間,總算都找到了。」
「你……你這個孟千波,我只是說著玩的!」
「不管你是不是開玩笑,我只想讓你知道,你對我說過的話,我都一句一句牢記在心;我答應過你的事,都一定會做到,相信我!娘子!」
看著那雙誠摯的眼,輕撫那消瘦的臉頰,白函情心裡發酸,淚水止不住的湧出來。「我相信、我相信!你這個大白癡!」
分不清是高興還是感動,他伏在孟千波懷裡哭個不停。
孟千波笑道:「娘子,我是來接你回孟家莊的喲!你大哥要是看見你哭得這麼傷心,萬一不讓我帶走你,可怎麼辦?」
白函情連忙收起哭聲,驚道:「對了,你也不先和我大哥說一聲,這麼大張旗鼓地到我家來,我大哥肯定不會答應的!」
白素心向來重視白家名聲,怎麼會答應把自己的弟弟「嫁」給別人?
「誰說我不同意?」
白素心和白函楓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梅園。
「大哥!」白函情連忙推開孟千波,一張臉窘得通紅,又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大哥,你……你在說些什麼?」
白素心哈哈一笑,「我是說孟家兄弟眼光很好啊!我家函情長得好看,武功又好,就是脾氣有時候差了些,還要孟兄弟多多包涵。」
孟千波微笑道:「好說、好說!不知我的禮物,白堡主還滿意嗎?」
「嗯,滿意、滿意!孟兄弟真是有心人,送的禮物那麼豐厚,能拿出東南西北四大奇珍做聘禮的,世上可沒有幾人辦得到。」
不會吧?白函情苦著臉。一向主張「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的大哥,居然被孟千波用奇珍異寶給收買了。
「大哥,我是你親弟弟耶,你真的就……就這麼就把我送人?」
白素心笑道:「我養你們十八年,好不容易才送走一個!放心,函情,孟兄弟是好人,不會虧待你的!」
什麼嘛!大哥分明是把自己當成甩不掉的包袱!
怎麼能這樣?雖說自己在白家堡是惹了些麻煩,嗯……老實說,麻煩還不少,但是好歹也是親兄弟呀!看大哥的樣子,巴不得把他丟到孟家莊去,從此以後,就算搞得孟家莊雞飛狗跳,也再不關他的事!
儘管白函情可憐的自尊有點受傷,但是在孟千波的甜言蜜語之下,還是破涕為笑。
就這樣,白家歡天喜地的把白函情送走,上上下下都鬆了一口氣。從今以後,頭痛的應該是孟家莊的莊主孟千波啦!
一個月後,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孟家新家主孟千波,娶了白家三少爺白函情做娘子,這一樁奇特的姻緣傳得沸沸揚揚;可是,事實又有誰知道?
新房內,白函情和孟千波正在喝酒。
白函情噘著嘴道:「你趕緊把許惠心送走,她在這裡,我始終不放心!」
孟千波連連點頭,「好、好!我明天就打發她到南邊的米鋪去做事,你該滿意了吧?我們可以洞房了嗎?」他一副猴急的模樣。
白函情瞪他一眼,「還有伯父和伯母,兩老想抱孫子,我可不會生,你要怎麼交代?」
孟千波笑道:「我早就給他們說明了,孟家的後人嘛,自然還有我二弟,他雖然已經武功全失,但是娶娘子生兒子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我們就只管過我們的日子就行啦!怎麼樣?娘子,我們可以洞房了嗎?」
白函情想了想才說:「嗯,暫時沒有什麼問題了,不過,我還要等等!」
「等什麼呀?娘子!」孟千波苦著臉。
白函情笑得詭異,湊近他,「你有沒有覺得手腳發軟,身上沒有力氣?」
孟千波一凜,皺眉道:「嗯……好像……好像是沒什麼力氣……」他站起來走了幾步,卻一下子倒在床上,全身上下的力氣似乎全部被抽光。
「怎麼……怎麼回事?娘……」孟千波張了張嘴,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
白函情放下酒杯,笑瞇瞇地上前,將孟千波扶上床,笑道:「這一個月來,我每天都給你服一點軟筋散,今日,總算可以享受成果啦!」
他緩緩的將孟千波全身上下剝了個精光,貪婪地撫摸著孟千波光滑健康的肌膚,心中暗笑,幸好自己千方百計弄來一些軟筋散,否則哪會有今日這樣的風光?
白函情望著孟千波驚慌失措的表情,笑得賊兮兮。「別害怕,我只是讓你嘗嘗當日我被你壓在床上的滋味,其實,嗯……還是很不錯的喲!」
他緩緩的爬上床,親吻著孟千波的臉,在他耳邊輕輕說:「我忘了告訴你,我才是個真正的小氣鬼,很記仇的哦!過了今天這一關,我們才算真正扯平。」
他慢慢脫掉衣服,隨手拉下簾帳。
「別這麼緊張好不好?我的技術一定比你好一百倍,你會很舒服的哦!」
孟千波想掙扎,卻只能任他宰割。
「來,大白癡!乖,先把腿張開……」
他擺上大字形。
「告訴你別緊張啦!來,放鬆、放鬆,給我笑一個。」
他送他一個笑。
「唉!算了、算了,你笑起來比哭還難看耶!沒關係,我們換一個姿勢好了。」反正,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一輪明月笑瞇瞇地掛在樹梢。
夜,還很長。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