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轉入沒有半點燈光的漆黑區域,陳國仁走在前頭,不時告訴卻語意前方的路況,牽著她的手保護她,可她還是不小心踩到一個隱藏式的灑水器。雖沒有跌倒,不過她腳踝處的刺痛使他們停住了腳步。
陳國仁蹲下身檢查她的腳踝。「還能走嗎?」
「嗯。」可是卻語意才一站起來,臉就痛得皺成一團。
突然花園內光亮如白晝,四周的花卉頓時活潑起來。
「糟了,我們被發現了!」陳國仁低咒著。
卻語意臉色慘白,有不祥的預感。「陳國仁,你趕快走!」
「快到圍牆了,我抱妳好了。」
「我的腳一定沒有辦法爬過那麼高的圍牆!」卻語意推他,「你被發現就糟了。你快走!」
「可是妳……」看著卻語意帶著驚慌與害怕的美麗臉孔,陳國仁實在不忍心拋下她自行離開。
「卻語意!」暴怒的石豪天像一頭野獸進入繽紛彩色的花園中,恐怖的表情與周身的戾氣教人膽寒。
石威夫婦、陳巖夫婦和石煜夫婦都來了。他們像虎視眈眈的毒蛇,吐著至毒的蛇信。
石家的七名保鏢跟在他們後面。
還有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周筱甜。
「卻語意,妳好大膽,竟敢和男人私奔!」石陳芳氣得七竅生煙。卻語意拿了她的好處,竟還敢背叛她!
「妳不要誤會,我不是和陳國仁私奔,我是想……」卻語意的聲音愈漸愈小,終於消失在害怕的喉中。
她無奈、害怕地看著「他」。石陳芳的氣,敵不過「他」的;「他」的表情,是她從沒見過的殘暴、凶狠,就連謊言被揭穿、他強暴她的那天也沒有這麼可怕。那天他還有感情,還有痛苦。原來那天他還不是惡魔,今天才是,完全冰冷無情的惡魔。
她纖弱的身子因害怕,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不自覺縮進陳國仁的胸膛。
陳國仁毫不遲疑地伸出手將她圍在懷裡。
她像一個被嚇壞的娃娃,精致、脆弱的美麗臉龐教人心憐。誰能不憐愛地緊緊抱住她,給她安全?
石豪天沖過去,一掌揪起陳國仁。
石威一直盯著護著卻語意的年輕人,忽然大叫。「住手!豪天,不可以打他,他是陳兄的兒子陳國仁!」
陳巖問出其它人的疑問,「陳國仁是誰?」
石威急得臉紅氣喘,但還不敢貿然沖上前救陳國仁。「他是立法委員陳棟梁的兒子。陳棟梁同時也是『監視開發公司』的董事長,我最近跟他有個開發案要合作,陳國仁千萬打不得啊!」
「快阻止豪天!」較為鎮定的陳巖忙叫保鏢們阻止石豪天。
三個高頭大馬的保鏢吃力地制住石豪天,不過石豪天已經把陳國仁打得倒在地上。
石威恢復鎮定,指揮另兩個保鏢。「你們負責送陳公子回去,告訴陳棟梁先生,明日我必登門道歉。」
「放開我!」石豪天大吼。
「抓牢豪天,不能放!」陳巖急忙說。
「你們好大的膽子,敢攔著我!還不放手,等我開除你們嗎?」石豪天冒著怒火的眼睛掃視著每一個人。
不待石家的人有更進一步的指示,抓住石豪天的保鏢們立刻松開手勁。
憤怒之火在石豪天體內熊熊燃燒,燒去了他的冷靜與理智。他沖向卻語意,失去理智地抬起腳踹她。
其它人屏息地立於一旁,袖手旁觀。
有錢有勢的陳國仁打不得,而她卻語意,沒有可以替她撐腰的父親……環視那一張張勢利的臉孔,她只有天哥哥可以倚靠。但天哥哥早已經消失了,眼前朝她一步步而來的,是惡魔。
他的腳踹上她的前一秒,她護著肚子喊道:「求求你,我正懷著你的孩子啊!」
石豪天及時恢復了理智,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放過她。他的手猛地抓住她的後腦,便生生扯著她的頭發站起。「妳別以為懷孕了,就可以躲過我的懲罰!」他的另一只手伸到她的後領使力往下扯,前襟的衣扣全排被扯落,衣服順著袖子滑落,後背赤裸地盈照在月光下。
「我沒有……」她的哽咽被他粗暴的動作駭住,忙不迭地用手護住只著內衣的身子。在毫無防備之下,她被推跪在地,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
「我要懲罰妳的不忠,讓妳以後再也不敢欺騙、背叛我!」石豪天抽掉自己腰間的皮帶,狠狠地抽她的背。
好痛……卻語意背部傳來劇痛,心更痛。上一次,她被石陳芳鞭打,他為她出氣。
這一次,他竟親自執鞭……原來巨人始終只出現在她的夢中,她根本不該貪心地想擁有至高無上的天哥哥。
「豪天,夠了,要打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打吧!」石奶奶終於看不下去了。雖然她認為這個卑鄙、下流的女人罪有應得,但她畢竟只是一名弱女子。
可憐的豪天,結婚兩次,兩次都遭女人背叛。同時她也有一絲驚詫,豪天脾氣雖壞,但從沒打過女人,當年他也沒打莉娜啊!而這名妓女竟能教豪天動手打女人?!
他停了。卻語意不知自己被鞭打了幾下,不過,她的心已死。
石豪天粗魯地扯住她的頭發,便把她拉起來。「我要把妳關起來,直到妳生小孩都不准妳踏出房門一步,看妳還怎麼跟男人私奔!」
卻語意緩緩抬起眼睫,對著他冰冷如有的眼睛,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石豪天,我不是和男人私奔,我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才要逃走的。我既然敢逃,就有最壞的打算。
但我沒想到,懲罰我、鞭打我的人,竟是你。」
「妳是故意挑釁,以為我不敢打妳?!」他憎惡地甩開她的頭,彷佛她的頭發裡長滿頭虱。
她的頭發當然沒有頭虱,但他的眼光明確表示出一個意思:髒。
卻語意以為自己的心已死,但心還是又揪了一下,揪出令她痛不欲生的苦楚。
「我的意思是,我為了保護我們的小孩,願意付出一切。而你呢?」對著他冰冷的眸,她扯著嘴角嗤笑一聲。「你不配擁有我們的孩子。」
「不配的人是妳!」他發出巨吼。「妳不守婦道,跟別的男人私奔,不要臉、下賤!」
「我不是你的妻子,你無權批評我。」說完,卻語意拉著破碎的衣衫,像縷幽魂越過他,走向她的囚牢。
她全身的精力早已被折磨殆盡,每邁一步,都使懷孕的她覺得疲憊與痛楚。好不容易走上樓,欲回閣樓時,她的手卻被拉住。
她驚訝地抬起疲憊的臉。是啊,當然是他。
被帶到他的房門口,她勉強開口,「我不住這裡──」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拖進房間的更衣室。
石豪天恨恨地把她推到小床上。「直到妳生產,不准妳踏出更衣室半步!」他好恨,恨自己對她還有感覺。和她八年來的感情,以及對她的饑渴欲望都在折磨他。
卻語意一碰到床,就沉沉睡了。
「語意,為什麼折磨我?妳不但欺騙我、背叛我,還要和陳國仁私奔!」沒得到回答,他沖動地攫住她的肩,才知道她睡著了。
她睡著的臉是多麼天真、純潔啊……不,她是一個虛偽的女人!他忿忿地甩開她,鄙夷地啐了一聲,「賤人!」
他走出更衣室,並沒有費心關上門。更衣室沒有窗戶,這下諒她插翅也難逃!
「天哥哥。」周筱甜早已脫下睡衣……
陣痛又來了!更糟的是,她發現腿間流出濕黏黏的分泌物。
她要生了?!
*****
發洩過後,石豪天的感覺只有厭惡。巴黏在他身上的女性身體,他怎麼會認為比語意美好呢?他惡心地推開她。
「天哥哥……」周筱甜蠕動嬌軀再黏上去,她愛上了這個舉世無雙、宇宙無敵超猛的身體了。
石豪天不再理枕畔人,皺眉仔細聆聽那奇怪的聲響,而後驚覺到,那是從隔壁傳來的。
是語意!
他立刻甩開周筱甜,奔入更衣室。但卻語意背對著他,臉埋在被單裡。
「語意。」他輕搖她的肩,「妳怎麼了?」
卻語意在被單裡搖頭。陣痛剛過去,她希望他趕快走。
「背痛嗎?」石豪天坐在床沿,幾乎要向她道歉了。見她又搖頭,但他感覺得到她的身體在發抖。「我去叫醫生來。」
「不要!」她在被單裡大喊。
啊,陣痛又來了!卻語意全身冒著冷汗。她好害怕……害怕生小孩,也害怕小孩會被奪走,被他們虐待。只要小孩還在她的身體裡,就是安全的。她不要生小孩!她絕不能讓他知道她開始陣痛了。
因為她克制著陣痛,所以身體產生劇烈的顫抖。石豪天確定了她的不適,擔心地問:「語意,妳很難過嗎?」
她又搖頭。
「妳究竟在搞什麼鬼?」他一把掀開被單。把她的身體翻轉過來。她蒼白的臉色、滿布的淚痕、咬破的嘴唇和顫抖不已的身軀再一次令他控制不了地心痛起來。他聽見自己溫柔地問:「背痛嗎?」
「我沒事,一點都不痛。」她慌張地搖頭,想不著痕跡地不讓被單滑到地上,好遮掩住她的下半身。
她的小動作瞞不過石豪天,他皺眉想掀開被單,可是她抓得很緊。他不悅地命令,「放手。」
「請你出去,我想睡覺了。」陣痛一波波地折磨她,她忍著強烈的痛楚,強打起精神與他對峙。
「不准騙我!」他是什麼人物,會被她騙?!一個用力,他扯掉她身上的被單,並被所看到的嚇了一大跳。「語意,你要生了?!」
「沒有,沒有!我沒有要生!」她慌張地拉下裙襬掩飾。
「有沒有陣痛?」他又問。
她立即否認。「沒有。」
「該死的妳!」他一把抱起她,「我立刻送妳到醫院。」
「不要!我不要生小孩!」她在他懷中劇烈地掙扎。「你不要管我,你走!」
「語意!」她這樣掙扎,他根本無法抱住她,只好又小心地把她放回床上,溫柔地安撫她。「妳的羊水破了,應該快生了。別怕,天哥哥立刻把妳送進醫院,妳會平安無事的。」
「你不是天哥哥,你是惡魔!」她歇斯底裡地推開他大喊,「石豪天,你走開!我不要你送!」
石豪天的心一陣強烈的收縮。石豪天,你在干什麼?她根本不在乎你,她只在乎她的情人陳國仁呀!
「我叫保鏢送妳到醫院。」
「一生下小孩,我就走。」卻語意告訴他。
「隨妳。」石豪天沉默地挺直腰桿,僵硬地走出房間。
幾分鍾之後,已婚、有兩個小孩的保鏢阿強匆匆將卻語意送進醫院。
兩個小時後,卻語意順利產下一名健康的男嬰。一直待在病房中的她,不知道石豪天一直守護在房外。
*****
「卻小姐,看嬰兒的時間到了,我扶妳去嬰兒室看好不好?」照顧卻語意的特別護士走進病房告訴她,卻見她別開臉。
「妳不去看妳兒子嗎?」護士小姐再問。她已經生產兩天了,卻從不看自己的孩子,臉上亦毫無做母親的喜悅。
卻語意搖頭。
護士對卻語意產生極大的好奇,她住頭等病房,應該是有錢人,但很奇怪,沒見過她老公,也從沒有人來探望她。
「那我去幫妳看好了。」護士在門口,一頭栽進一個寬厚的胸膛,一眼認出了來人。
「啊,是你──這位先生,請問你找誰?」
「她。」石豪天把護士推出去,關上門。
一聽見石豪天的聲音,卻語意就想起那天晚上他曾和另外一個女人做愛。她心冷地問:「你來干什麼?」
「聽說妳從不去看孩子。妳不是口口聲聲說很愛妳的小孩嗎?」他走到床沿,半垂著眼瞼看著她。
「不關你的事。」她別開臉,不讓他看見懦弱的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今天下午我就走。」
「怎麼,有了情人就不要小孩了?」從石豪天的表情看不出他內心的感受。但他的心的確被她的話狠狠抽了一鞭。
她霍然抬起臉面對他。「你這個惡魔懂什麼?!我好想抱自己的小孩,但我不能!我只要看他一眼,一定會捨不得走的。」
「妳不能走。」惡魔?!她的稱呼又狠狠地傷他一次。對,他的確是惡魔,這一次,他是來阻止她離開他的。
「什麼?!」她驚訝地看著他。
「對不起,打擾你們。」護士敲門進來,打斷他們的對話。「卻小姐,嬰兒房的護士在問,妳的小孩要喂母奶或是牛奶?」
「我要喂……」卻語意抬起茫然、渴望、受傷、掛著淚的小臉,無助地望著護士小姐。
石豪天這才看清,她有多麼傷心。她整個人只透著傷心的色彩。
「母奶。」他代她回答。
「哦。」護士終於察覺兩人之間異常的氣氛。「我去把小孩抱來。」說完,她尷尬地快步離去。
「你為什麼告訴護士,小孩要喂母奶?」卻語意傷心地問。
石豪天坐在她的床沿,輕撫她蒼白的臉,那上面有身為母親的不捨、傷心。「如果我告訴妳,妳不能跟陳國仁走,妳會如此傷心嗎?」
「我跟陳國仁一點關系都沒有,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因為妳欺騙過我。」
「那是愛的謊言。」她苦澀地別開臉,逃避他的碰觸。
她的話令他提起勇氣問道:「妳還愛我嗎?」
「愛,永遠都愛。」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和他說話的機會了,所以她老實說。不管他愛不愛她,她都不會忘記他曾對她的好。
石豪天一直盯著她的大眼,看見裡面有最真、最誠的愛。終於,他綻出兩天來的第一個微笑。
他的大手接著往下移,卻語意很快發現他的目標是她的胸部,她又驚又羞,卻無法逃避。
「請你放尊重點!」她伸出手要阻止他的手,但想當然耳,她的力氣敵不過他。
他拉開她的衣領,抓住她一只漲滿奶水的乳房,好玩地踮踮它迷人的重量。乳房在他的玩弄下,竟開始滲出奶水來,他立刻湊上去,像孩子般吸吮。
「石豪天!」她用力推開他的頭,「不要這樣!」
冒失的護士又沒敲門就闖進來。
「護士來了。」石豪天背對著護士,所以沒看見。卻語意拉起他的頭,紅著臉拉攏衣襟。接著,她看見了自己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她激動地從護士手中接過小孩。
這時,石豪天的手機響了。「對不起,我出去接個電話。」
護士微笑地看著卻語意終於散發母愛光輝的臉,並指導她如何喂母乳。「卻小姐,剛才那位是妳先生嗎?」
卻語意臉紅尷尬地不語。
護士將她的沉默當作默認,徑自說道:「他真奇怪,從妳進了醫院,他就一直待在外面,直到今早才離開。現在看到他的樣子英俊多了──之前也很帥啦,只是邋遢、落魄得很;不過也很有頹廢的韻味就是了。」
「真的?!」
護士點頭。「因為他一直沒有進來,害我還以為他是別人的老公。」
抱著孩子,卻語意的心恍惚了,但也溫暖了。為什麼?今天的他,雖然說話還是冷嘲熱諷,但她看得出來,他的眼中有從前的溫柔。
石豪天再度走進來,驚訝地看見卻語意另一種美。她憐愛、疼惜地注視著兒子……突然,一股強烈的空虛幾乎腐蝕他。過去,她也曾經以充滿感情的眼光注視著他,而他竟一再傷害她,甚至還鞭打她……
這兩天是他一生中最悲慘的日子,生平首次嘗到欲哭無淚的滋味。她的欺騙與背叛都抵不過他對她的傷害。天啊!他怎能那麼殘酷地鞭打她?鞭打一個真心愛他、愛他孩子的女人!
石豪天沉浸在自責與痛苦中,渾然不覺她已喂完孩子,孩子已被護士抱走。直到她的嬌泣驚醒他。
卻語意絕望地抽泣著,「求求你,別拆散我和孩子好嗎?我已經看過、抱過、喂過他了,現在若失去他,我也不想活了……」
「語意!」石豪天沖到她面前,溫柔地拭去她的眼淚。「如果妳再哭,我就真的把孩子抱走了。」
「什麼?!」她的臉上終於有光彩了,而且明亮耀人。
他屏息欣賞她的美。
「你……你是什麼意思?」
他又看見她的害怕了。帶著無限的內疚與自責,他輕聲告訴她,「妳永遠是孩子的母親。」
「我們已經離婚了。」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喉嚨。那天,鋼筆打在她的舊傷口上,那種痛還深深烙在她的腦海裡。
他拉下她的手,溫柔地親吻她的舊傷口。「我沒有把離婚協議書交給律師。」
「啊!」她驚呼。「你不恨我了嗎?」
「語意,我──」石豪天說不出「強暴」二字,對她的內疚使他顫著聲、緊張地問:「我欺負妳、殘忍地用皮帶鞭打妳,妳恨我嗎?」
「不,我一點都不恨你。」她清澄的大眼望著他,柔情萬千地說:「因為那比起天哥哥對我的好、巨人對我的愛,根本不算什麼。」
他突然站起來,她緊張地抓住他。「不要走!」她的動作不慎牽扯到背部肌肉,引發出一聲痛呼。
「對不起。」他的聲音裡有抑不住的哽咽。
她反而面露微笑地安慰他,「我的背不會很痛,只是有些刺刺的而已。」
石豪天身體往後揶,坐在她的身後,輕輕拉下她的衣服。看見她背部縱橫交錯的鞭痕時,他不禁倒抽一口氣。
卻語意也倒抽了一口氣,慌亂地想拉攏衣服。因動作太大,又是一聲痛呼。
「別亂動。」
「你想做什麼──」卻語意扭過頭,剛好看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藥膏。隨後,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因為落在她背部的不是藥膏,而是溫熱濕潤的唇。
神奇地,她的背一點都不痛了……一股親密的氣氛在病房內飄散開來,他溫柔的吻徹底安撫了她多日來驚恐不定的心。
他吻過她背上一道鞭痕,心中就發一次誓,誓言要愛她一世。「再給我一次機會,做我的妻子,好嗎?」
「我夠格嗎?」她自卑地問。而背部他甜蜜的唇,又化開了她的自卑。
「配不上妳的人,是我。」他貼著她的背喃喃低語。「我該如何向妳保證,從今後一定不再傷害妳?」
「不需要保證,我相信你。」她轉過身,溫柔地捧住他英俊的臉龐,吻住他。「天哥哥,我好愛好愛你。」
【尾聲】
石豪天與卻語意的婚姻一直未被石、陳兩家接受。但是八年後,石豪天個人累積的財富已遠遠超過祖父與外公,成為全世界排名前一百位的富商。
這一天,是他們結婚八周年紀念日。一反往常只有兩人共度的甜蜜紀念日,石豪天今年宴請了千人,皆是社會名流。
七點一刻,客人已陸陸續續抵達「意莊」──石豪天在結婚三周年時送給妻子的千坪大別墅──而石豪天還和妻子在床上繾綣。
激情過後,石豪天的手仍在愛妻身上流連不去,卻語意還是嬌羞地拉起被單,蓋住兩人裸裎的身軀,也把他放肆的手收進被裡。
「語意,猜猜看我今年送妳什麼禮物?」
卻語意偎在丈大寬碩的胸膛上,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思索著。每一年,豪天都很慎重地為她挑選禮物,她收過億萬豪宅、南洋小島、千萬名車、珠寶首飾……而最令她感動的,是在結婚第二年,豪天幫助她創立「巨人基金會」。
「巨人基金會」是專為幼時受性侵害的女孩創立的基金會,她以自身的經歷輔導過無數女孩。
經過多年,基金會中好些曾遭遇不幸的女孩也都長大成人、結婚生子,過著幸福的日子。
但有些不幸的女孩,會因曾遭受傷害而不敢追尋真愛,也有些女孩遇到有處女情結的自大男性而遭到遺棄。這時,她會以豪天對她說過的話鼓勵她們: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女人必須堅強、勇敢,才能創造自己美好的未來。
她感謝老天,在她經歷過創傷之後,把巨人給了她。多年來,不管她在任何地方,都有巨人的守護。
她希望每一個發生不幸的女孩,都能有勇氣去尋找她的巨人,都能和她一樣,有一個巨人為她守護。
「想出來了沒?」意猶未盡的石豪天又想來第二次。
「噢,時間那麼晚了!」卻語意掙扎地起身,慌慌張張拉著被單跳下床。
石豪天一點也不急,等妻子換上了晚禮服,他還躺在床上。「妳還沒猜出來?」
「還猜!」她掛著迷人的微笑,邊服侍丈夫穿衣服邊輕斥他的毛手毛腳。「別鬧了,還不快點!」
幸好他們的三個子女跑進他們的房間催促,她才能全身而退。
卻語意擁著臉臭臭的石豪天,站在門口迎接每一位甫來祝賀的客人。每當有較熱情的女人強抱石豪天時,她就會好難過。有好多還是他以前的女友。
石豪天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卻語意在看見他的家人時吃了一驚,「你邀請你的家人?」
「嗯。」他回答她的疑問。「因為我要宣布送妳的禮物。」
「你到底要送我什麼嘛?」
「妳很想知道?」
「嗯。」她期待地點頭。每一年,他都會給她驚喜。
「我到台上宣布。」石豪天離開她身邊。
他就是喜歡玩花樣!卻語意無奈地與兒女站在一起,等待他宣布。
「謝謝各位撥空出席……」看著台下的愛妻,石豪天不時朝她眨眼,故意以冗長的致詞吊她胃口。
終於,在卻語意殷殷期盼下,石豪天得意地宣布,「我要把我名下的所有財產送給我的愛妻。」眾人嘩然。
許多女人對卻語意投以嫉妒的日光,其中尤以石陳芳最不甘願。她不僅得不到父親的一百億,而且也失去了兒子每年給她的千萬零用金。
在眾人的驚呼中,石豪天玉樹臨風、瀟灑地走向愛妻,為宴會開舞。
「喜歡我的禮物嗎?」石豪天貼著卻語意柔嫩的臉,柔情蜜意地問。
「好俗。」
「老婆,妳的胃口被我養刁了。」
「你干嘛把財產全給我?」
「這是我對妳的保證。」他帶著歉疚的微笑說:「八年前我說過,我一定要問妳保證,我絕不再傷害妳。我沒錢,就不會引來那群狂蜂浪蝶,就不會引妳傷心了。我沒錢,妳就不用擔心我會在外面玩女人。我沒錢,就得一輩子為妳做牛做馬,聽命於妳。」
卻語意好感動地緊緊擁住他。幸好她從不化妝,否則淚水一定會弄花她的臉。
「我永遠不可能傷害妳了。」石豪天深情地吻住她。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