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石豪天和卻語意手拉著手下樓。
她該告訴他孩子的事嗎?望著他俊美的側臉,她的心一陣抽痛。她在他的生命中,只是一個污點。
有一天,他將不屬於她,他們的孩子也不屬於她,她將一無所有。
清晨的陽光柔柔淡淡地射進高雅的大廳,在這麼美麗的早晨,她決定告訴他,她已有兩人最親愛的結晶。
她要他第一個知道。
走進大廳後,她拉住他。
「怎麼了?」石豪天停住腳步。
卻語意拉起他巨大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肚子痛嗎?」石豪天不解風情地問。
「不是啦。」她綻出微笑,「我懷孕了。」
「什麼?!」他足足愣了半分鍾。
「我懷孕了。」她溫柔地重復。
「妳確定?」
卻語意點頭。
「幾個月了?」
「五個月。」
石豪天驚異地瞪著自己停留在她小腹的手,然後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難怪!我就覺得妳變胖了。」
「將來會變得更丑。」生過小孩,身材或許還會走樣。不過無所謂,將來她也沒有悅己的對象了。
「不,妳是最美的女人。」石豪天露出即將為人父的驕傲。「是男是女知道嗎?」
「醫生說是男的。」提起孩子,卻語意有些驕傲。在富貴人家,生男孩是很重要的。
而且這也符合了石陳芳的要求。
石豪天突然嚴肅起來。「妳有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卻語意心虛地低頭,她應該向石陳芳報告,卻仍隱瞞著。
他把她的沉默當作否定。「很好。暫時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必須想想該如何保護語意和孩子。他不能讓他們母子落入爺爺和外公的手中。
「哈哈哈!」
石威、陳巖人未到,笑聲先到。
石豪天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卻語意看見石陳芳惡意的目光、絕情的冷笑,臉色蒼白、步履踉蹌地往後退。
老天!一定是石陳芳要把那件事告訴豪天了!
「別怕他們,我會保護妳。」石豪天溫柔地安慰卻語意,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轉身。「爺爺、外公,好久不見。」
「恭喜你要當爸爸了。」石威普通的一句恭賀,卻像無情的刀子射住石豪天與卻語意。
卻語意一步步往後退,被他們一群人惡意的目光釘在牆上。她的目光轉向石豪天巨人般的背影,她真想逃,真想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讓自己在他心中留下最美的回憶,可是在現實環境中,那是不可能的。
石豪天雙手插進口袋裡,在西裝下的身體看似輕松,其實掩藏著野獸般機警、強大的力量。
他半垂的眼瞼隱藏了自己的情緒,聲音冰冷地道:「想必你們是對我的妻子做了一番詳細的跟蹤與調查了。」
「親愛的孫子,你愛上那個妓女了?」石威的臉上平靜無波。
石豪天,以他平時的姿態——王者的姿態——將他的至親睥睨在腳下。他抬起深刻、漂亮的雙眼,唇角綻開一抹溫暖的笑容,「是,我愛她。」
卻語意比任何人都驚訝。他們已全坐入大廳中高級的意大利沙發,她仍驚訝地釘在牆上。
陳嚴帶著笑容開口,「豪天,你還怪我們虐待你?事實證明,我們對你的教育方式是對的。尤其我們教你不要愛人。」
石威罔顧臉色已蒼白如紙的卻語意,得意地告訴孫子,「你被這妓女騙了!她是你媽請來跟你結婚、替你生小孩的妓女。」
「哈,你們在說什麼鬼話!」高傲自負的石豪天一點也不相信他們。
「你不相信?」石陳芳把當初和卻語意簽的合約拿給兒子看。「你看,這就是我和卻語意簽的約。」看著兒子鐵青的臉色,她高興極了。這個兒子處處與她作對,今天她終於有機會報復他了。「看吧,你被卻語意騙了。我就說嘛,你終究逃不過你老媽的手掌心。」
卻語意看著石憂天俊美的臉龐一寸寸石化,只有額間與頸間暴動的青筋看得出生命跡象。
陡地,石豪天從沙發躍起,像冷血的豹撲向卻語意,瞬間,十指暴力地箝住她纖細的肩膀。
「天哥哥,我……」卻語意清澈美麗的眼裡蓄滿可憐、悲傷的淚水,但那對石豪天已起不了作用。
他粗暴地猛晃柔弱的她,「妳欺騙我!背叛我!」
卻語意被搖晃得全身骨頭好像都要解體,淚水隨之揮灑,灑到了石豪天的臉上,他的神情卻更加殘暴、瘋狂。
「停!」石威、陳巖、石煜以最快的速度沖上前,阻止石豪天,解救卻語意肚子裡的孩子。
「豪天,住手!你會傷到她肚子裡的孩子!」
石威、陳巖各抓住石豪天的手臂,石煜則從後面架住他的肩膀。
石豪天的手、肩被制住,五人糾纏成一團。最後,石豪天集中全身的力量,把卻語意甩開。
卻語意右側的身體撞向牆,發出好大的聲響,但她一點都不覺得痛。她無力地靠在牆上,覺得好羞恥、好慚愧,好對不起天哥哥。
她將淚臉面向牆壁,沒臉面對他。「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聲聲哭喊從她披散的發間傳出。
「放開我。」石豪天恢復冷靜,其它三人也立刻放開他。在眨眼間,他再度冷血地攫住卻語意,一手插入她腦後,毫不留情地扯住她的發絲,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痛苦的臉龐和眼淚。
「冷靜點,豪天。」石煜勸著兒子。
「走開!別管!」石豪天大吼地警告。「放心,我不會殺她,也不會傷害到她的孩子!」
石豪天狂暴的目光使他們不由自主地退後足有十步。
卻語意痛得直流淚,卻不敢喊出來。這一切都是她罪有應得,是她的報應!
他冰冷的眸射穿她柔弱的偽裝,抓住她肩膀的手指殘酷地陷入她的肌膚。「八年前,要不是我救妳,妳可能不只被輪奸,妳會被賣進妓院,做妓女還債!」
他每吼一句,插進她發根的手指就殘酷地扭絞一次。「我把妳捧在手心中,費盡心思討好妳,讓妳成為快樂的小公主。結果妳是怎麼回報我的?」他突然爆出一聲震動城牆的吼聲,「妳說!妳是怎麼回報我的?!」
「我——」她的話被發根傳來的劇痛打斷,整個頭皮似乎要被扯離。
他松手,她癱回牆壁,以淚眼承接他睥睨的眼神。他不再是她認識的天哥哥,他是王,那個即使她哀求,也得不到他一點慈悲的王。在他冰冷的注視下,她輕歎一口氣,緩緩曲膝跪下。「對不起。」
「妳以為跪下,我就會原諒妳嗎?」
「天哥哥,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諒——」
「不要叫我天哥哥,妳不再是我的小語意!」
「豪天——」
他再度暴吼地打斷她,「不准叫我的名字,妳已不是我的妻子!」
「我只想求你聽我解釋!」她不顧一切,大聲告訴他。「我愛你!而這是我唯一能做你的妻子、懷你的孩子的方法!」
「妳愛我?!妳這個殘花敗柳憑什麼資格愛我,做我的妻子、懷我的孩子?」
卻語意一直明白自己配不上他,但親耳聽見這話從他口裡說出,就像利刃深深刺進她的心。
天啊,還不如讓她死了吧!
石陳芳惡意的聲音插入,「豪天,這裡有卻語意事先簽好的離婚協議書。我想,你應該不齒她再做你的妻子吧。」
「爺爺、外公、爸、媽。」石豪天冷冷的一個個點名。「我不簽,你們能奈我何?
想到能夠讓一個妓女的血緣滲進石家高貴的血統、玷污石家的族譜,讓你們愧對列祖列宗、在杜交界抬不起頭,實在是大快人心啊!」
石豪天的話讓其它人冒冷汗。
但下一秒,石豪天便毫不猶豫地簽了它。
石陳芳微笑。「語意,豪天已簽了離婚協議書,從今天起。妳不再是豪天的妻子。
等妳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就必須離開石家。」一切都在她完美的計劃中。
石豪天抓起離婚協議書,連著筆丟到仍跪在地上的卻語意臉上,說出最狠毒的話,「但我連利用妳這個妓女都不齒!」
卻語意沒有躲,鋼筆的筆尖直直打在她喉嚨八年前的舊傷口上,然後才掉落地上。
石豪天的無情,令她心寒徹骨。
「豪天……」她的喉嚨灼痛,使她不得不停頓一下。直視著他鄙視、憎厭的眼神,她不再抱著任何冀望,幽幽地開口。「對不起。你像我的巨人,保護我、關心我、愛護我,是我太貪心,還要求你的愛。」
石豪天蹲下,五指殘忍地抓住她的兩頰,對著她依然無邪的臉孔大吼,「不准跟我提到『愛』這個字!」
拜她所賜,他受的傷害何其深啊!但她何嘗不是呢?為了愛他,她付出所有,卻也失去一切。她的兩頰被捏得幾欲碎裂,她還是忍痛勉強開口。
「你母親,不管她做任何事,即使是做錯了事,都有你父親在一旁呵護著、守護著、包容著。而你呢?天哥哥,你真的那麼高高在上,不能原諒已經這麼卑微跪在你面前道歉的語意嗎?」
她的一番話在他聽來,簡直就是教訓,教他怒火更熾,無法忍受。「妳這個妓女懂什麼叫作卑微?!我當初根本不應該救妳,應該讓妳在千萬個男人身下學習什麼叫卑微!」
「天哥哥,你不是這麼冷血、無情的人!」她傷心地痛喊。
「所以妳才敢欺騙我、背叛我、耍我?!」石豪天扯起她,無情地址著她到三樓的房問。
他石豪天一生只對一個人好,而她竟然背叛他!他自覺像個蠢蛋,曾經那樣愛護她。
卻語意被他推到床上,在她的衣衫盡被他撕開時,她仍天真、臉紅地問:「天哥哥,你在生氣,不可能要……」
「一切始於妳被輪奸的那一夜。」石豪天無法相信地瞪著她。她為何還能有一張純真的臉孔?而她柔弱卻豐腆的嬌胴竟還能吸引他!可惡,她就是利用誘人的胴體欺騙他!
「妳騙取我的關愛,我要妳加倍吐出!」他不要自己愚蠢的愛留在她的記憶中,供她日後恥笑。
「你告訴我,我怎麼還?」
他迅速脫掉衣褲,帶著摧毀她的決心爬到她身上,膝蓋用力撥開她的腿,以蠻力將自己的堅挺推進。
「不!」卻語意尖叫,在他帶來撕裂般的痛楚中不停地哭喊。男人既熟悉又陌生的汗味、粗喊她充耳不聞,空洞的大眼、恐懼的心已分不清自己是身在過去還是現在。
直到一切歸於平靜,卻語意閉上眼睛,把臉埋進枕頭裡隔絕身上男人的氣息。她想忽視他的存在,留住對天哥哥完美的印象。
但石豪天看穿了她的企圖,粗暴地扯住她的頭發。「卻語意,我命令妳張開眼晴,看清楚我是誰。」
她不依,直到他用暴力逼她張開眼睛。
「說!我是誰?」
她不甘心地捶打他,「你不是我的巨人,我要天哥哥!」
他以更強暴的力量阻斷她的話。
他巨大的身體再次撕裂她,毫無感情地占有她的身體,一次比一次更粗魯地進出她最脆弱的部位。
「痛……好痛……」卻語意疼痛她哭喊。
「告訴我,我是誰?!」石豪天驚訝自己竟然還會為她痛心!
卻語意不敢相信地瞪著這個占有她的男人,在她眼前的是——不,巨人已經不存在了。她的身心都受到極大的折磨與摧殘,無力、痛苦地吐出,「你是惡魔。」
「對,我是惡魔!」他成功地趕走自己在她心中愚蠢的影子,他應該開心的。可是,他的心為何如此空虛……他離開她的身體時,她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無心也無力並攏雙腿,遮掩自己。她像個被放置在凌亂床單上的破布娃娃,大眼空洞、無神。
石豪天將她的臉扳正,然後再重重甩她一巴掌,確定她聽得到他的聲音。「這一巴掌,是我為了妳的孩子打妳的。」
卻語意慌亂地回神,沒有理會痛楚不堪的身體和臉頰,只關心她的孩子。「為了我的孩子?什麼意思?」
石豪天起來穿好衣服,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然地微笑。「我祝福妳的孩子,在我爺爺和外公的教育下,能夠平安地長大成人。」
「什麼意思?!」
「我還記得,我五歲的時候被丟到落磯山脈,在大風雪中自己尋找回家的路;沒被凍死,是我的幸運。妳的小孩,因為流著我的血液,也會和我有相同的命運。只是,不知妳的小孩有沒有我的幸運?」
卻語意聞言馬上從床上跳起來,「你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的小孩被虐待,你會保護他,對不對?!」
「我們的小孩?」石豪天遺憾地搖頭。「小語意,那是妳的小孩,不是我的。我不要妳生的小孩。」
「你不要我的小孩……」我是為了你才懷孕的啊!她在心中大叫。「那麼讓我走,我可以獨力撫養我們的小孩。」
「妳忘了,和妳簽約請妳生小孩的人不是我。恕我無法幫妳。」石豪天冷哼一聲,轉身走出房間。
卻語意在他離開房間前大喊,「我一定會保護我們的孩子,不讓他受到傷害和虐待!」
「別天真了。」石豪天在門口回頭。「我爺爺是『豪天集團』的董事長,我外公是『飛翔建設』的董事長,他們有能力為所欲為,沒人管得著他們。他們要將妳的小孩怎生虐待,相信沒人敢吭聲。」
「豪天集團」、「飛翔建設」……卻語意幾近絕望地撫著肚子。但他關門的聲音使她產生勇氣。
她朝著緊閉的門大喊,「不管他們是誰,我發誓,我一定會保護我們的孩子,不會讓他被人虐待!」
他的腳步聲遠去,而她破碎的聲音在寬敞的空間內回蕩了一下後,室內便恢復了安靜。
突然,她的肚子傳來一陣劇痛,愈來愈痛。她痛得抱著肚子,忍不住啜泣,「天哥哥……巨人……來救語意啊……」
天哥哥不在了,巨人沒有了……最後,她流著淚,在失去巨人的痛苦與龐大的壓力下昏厥過去。
昏沉中,她模糊地察覺到房內有人進出。
是醫生,說了一些話又出去。接著,一雙粗干但溫柔的手扶她起來,誘哄她張開嘴吃藥。
她好不容易睜開沉重的眼皮,看清了老者慈祥的面孔,有氣無力的聲音含著驚訝。
「奶媽,是妳……我怎麼了?」
奶媽溫柔地告訴她,「妳動了胎氣,醫生說妳暫時要躺在床上,直到寶寶安全了,才能下床。來,先把藥吃了。」
奶媽是主動來照顧她的。一來是因為她看得出這個曾遭遇不幸的卻語意確實是個好孩子,二來是因為卻語意自己也算是個孩子,一定不懂得照顧自己及小孩,她放心不下,所以決定親自照顧她。
卻語意別開臉,抓住奶媽的手。「奶媽,我求妳先告訴我,天哥哥說他在五歲時曾被丟到風雪中——」
「別說話了。」奶媽制止她。
卻語意吞下藥後,繼續求她。「我求求妳,告訴我,那是不是真的?」
「唉!」奶媽歎口氣。「別想太多,先睡一覺。等妳睡醒了,妳還要聽,我再講給妳聽。」
卻語意來不及堅持,在淚水和痛苦交織中,黑暗攫住了她所有的知覺。而在她的夢中,依然只有天哥哥巨大的身影。
奶媽幫她蓋好被子,重重歎了一口氣。難怪豪天會愛上她,誰能不疼這樣美麗、善良的好孩子?只可惜她的出身太寒微,又遭遇那種不幸,實在配不上豪天。不然,他們該是一對神仙眷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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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語意昏睡了兩天兩夜,一醒來,奶媽就在她身旁。後來,她很慶幸奶媽堅持她先睡了一場好覺,因為自從奶媽告訴她天哥哥的童年生活,以及石威、陳嚴對她肚內孩子的打算,她就沒睡過一場好覺了。
為了安胎,她足足躺在床上三個月。
這三個月,石家的人除了奶媽,沒有人進入閣樓關心她——她一醒來就搬出「他」的房間,搬進閣樓。
她每天坐在閣樓面對前庭的窗前,看著每一個出出入入的人影。她看見石威、陳巖和他們的妻子,也看見石煜、石陳芳夫妻恢復恩愛,親密地進進出出。
就是沒有「他」的身影。
醫生終於准她下床了,可她沒地方好去,也沒心情去任何地方,所以這兩天,除了吃飯,其余的時間她仍是窩在閣樓。
她決定今晚逃走。她的逃走計劃,構思了三個月。今晚,石家所有人都會出席一場宴會,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她亦聯絡好了她唯一的朋友陳國仁。她雖然只和他相處兩個多月,可他真是難得的好朋友。
幸好爸爸在阿姨的陪同下到美國治病,否則若讓爸爸知道她的狀況,他一定會很擔心的。
過了今晚,她永遠也見不到「他」了。當年,「他」帶著她離開被強暴的地方,沒想到,「他」竟也強暴了她……想起那一天「他」的狂暴,她仍心有余悸。可是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
她仍是好愛他啊!心,忍不住揪痛起來。
牆上的時鍾告訴她,現在已是三點。
她提起准備好的小行李袋,悄悄溜出石家大屋,投入冷藍色的黑夜……「語意,停!」躲在花叢中的陳國仁看見她,把她拉進來。「好險,妳再走兩步,就踏到紅外線監視器了。」
「你不是說已經來探測過了?我按照你給的路線走的啊!」卻語意好緊張,突然踩到石頭,幸好陳國仁抱住她,才沒有跌倒。
「哇,妳的肚子好大了!」
「嗯,八個月了。最後一個月會更大。」她滿足地摸著肚子。
「我知道,我有兩個姊姊都生過小孩。所以妳放心,我會照顧妳。」陳國仁義不容辭道。
「陳國仁,謝謝你。」卻語意突然哭了出來,懷孕使她變得情緒化。
「要謝謝我就親我一下。」他側臉湊向她。他們雖然同年,但他把柔弱又漂亮的語意當妹妹保護。
卻語意好久沒有遇到可以談心、願意和她玩鬧的人,感動之余,真誠地親他一下。
「謝謝你。」
「小語意……」原本把她當妹妹的陳國仁這才發覺,原來自己很喜歡她。他看出她的難過,沖口而出,「別難過。如果妳願意,我可以娶妳。」
「噢。」她怎麼可以讓他做如此大的犧牲呢!不過她認為他是跟她開玩笑的,所以也開玩笑地道:「等我兒子願意叫你爸爸的時候,或許我會考慮。」
「看到妳的笑容真好。和妳通電話時,我真要被妳的語氣嚇死了。」陳國仁拍拍她的臉頰。「好了,我們趕快走。」
他們在夜色中小心、快步前進。
她微皺起眉,「我們走的路好像和你當初說的不一樣。」
「沒辦法,這裡的監視器多得不得了,而且常改變位置。我來的時候還差點踩到一倜警報器。」陳國仁解釋。
「幸好有你。」卻語意是透過他,才知道原來夜裡的花園每一個角落都在監控中。
陳國仁的家裡正好是專門制造、發明各種高科技電子監視儀器的,而石家的電子監控中心就是由他家的「監視開發公司」負責。
「幸好有我老爸。」陳國仁的牙齒在黑夜中發亮。
卻語意也笑了。
陳國仁沒有說出他的擔心。他擔心語意出來時已觸碰到監視器,也許他們正被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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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仁的顧慮是對的。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確在監控范圍內,而且將他們狀似親暱的行為看在眼裡的,竟是剛回國的石豪天。
石豪天徒手捏破了馬克杯,時光彷佛回到了八年前。他緊握淌著血的拳頭走出監控中心,這次,他的瘋狂憤怒是針對卻語意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