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藍回到家後,完全不理會公婆的招呼,低著頭奔進二樓的房間,鎖上門後才任淚水滑落臉頰。
她並非為花崗秀子的惡毒話所傷,也非為自己成為眾人笑柄而哭,她的心為對赤巖風野真心的愛所傷,她的淚水為自己的傻氣而流。
當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待在房間苦等他回家後,還全心伺候從情婦身邊回來的他更衣、洗澡,甚至上床。當她為討好他,咽下自尊與驕傲任他父母欺陵時,他卻帶著情婦四處招遙。
她信誓旦旦要愛他時,他卻一點也不在乎她,而她還以為他所做的一切改變驕傲,只怕他還在他情婦的懷裡笑她傻。
一想到她可能還和別的女人共享丈夫,便令她惡心的想吐。
噢!她怎麼會這麼傻,錯得這麼離譜。
赤巖風野回到家後,在聽了父母對妻子蒼白臉色的擔憂後,心裡不禁一陣忐忑。難道她知道了?連忙跟管家拿了房間的鑰匙開門。
甫關上門,一把水果刀倏地飛過他的頭頂插在身邊的門上,他笑了。所有女人的反應都一樣,只不過她的准頭准多了。
“你捨得回來了!”看見他的笑臉,汪海藍更加生氣。
“別像個潑婦,我以為你的脾氣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教已稍有改進。”赤巖風野嘻皮笑臉的說。反正海藍也不可能要求離婚,逗逗她也無妨。
“你還敢跟我提我的脾氣,我今天要沒殺了你,我就不姓汪!”她拔出插在門上的水果刀,朝他沖去。
赤巖風野不閃也不躲,輕松地拉起床上的被單,將它罩住她的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奪去她手中的刀。當汪海藍把被單拉下時,身體已被他壓在床上。
“老婆,你不再像昨天親自為我脫襪子、放洗澡水、擦背,還要我在浴缸裡占有你?”赤巖風野火上加油的笑說。
“住口!”汪海藍怒斥一聲,雖然失去刀子,但她還有致命的武器,她雙手猛地往他臉上抓去,霎時,他的臉上出現十道血痕。
“該死!”他抓住她的雙腕,不顧她的掙扎,像拖根掃把般毫不費力把她帶到化妝鏡前,十道帶血的爪痕平均分布在他的兩頰上。
“哈哈哈!”她滿意的笑著,這下看他明天怎麼出門見人。“我們倆總算扯平。你害我成為眾人的笑柄,我就讓你沒臉見人。”
“早該知道你是嗜血的,只怪我一時太大意!”赤巖風野看著鏡子搖頭,該怪她甜美的臉孔令他失去警惕。
“看來你比我可憐,雖然我成為笑柄,但只要躲在家裡就好了嘛。而你就不同了,你是赤巖集團的總裁,你若是這個樣子出去,豈不丟臉極了?一定會引起媒體的注意,你看‘日本的大野狼被台灣來的小野貓抓傷’這個標題怎麼樣?不,不夠貼切,還是‘赤巖風野向他的妻子認錯,甘心受罰’?”汪海藍不住的嘲諷。
“我早就想這麼做。”赤巖風野憤怒的拉開化妝台的椅子,坐下後把她也一起拉下,只不過她是趴在膝上的。
“赤巖風野,你想干什麼?”
“聰明如你,不知道嗎?”話聲方落,他的大掌毫不留情地落在她的臀上。
汪海藍扭動身軀掙扎著:“喂!住手!這是婚姻暴力,我要到法院告你!”
“法官只會看到我臉上的傷痕,把你關進牢裡。”
老天,他那一下真的很用力,痛得她快哭了。“喂!難道你除了卑鄙、下流、利用我之外,不懂憐香惜玉嗎?”
“頑皮的小孩就要用這種方法,才能教會她什麼是規矩和順從。”
小孩!她怎麼忘了她肚子裡的免死金牌?“赤巖風野,你忘了我已經懷孕,你想害我流產,謀殺自己的骨肉嗎?”
果然有效,話一說完,赤巖風野立刻放開手,她馬上從他膝上爬起,雙手揉著疼痛的臀部。
“你沒事吧?”他關心地問。
又是因為孩子!因為小孩,他才每天准時下班,假日還帶她出去玩!她決定要好好的報復他。
“孩子當然沒事。”
“我去請醫生來。”他剛才在憤怒之下出手真的很重。
“可以呀,不過要請外科醫師。”她甜甜地說。
“我打的那一下還不至於造成你骨折吧。”赤巖風野諷刺道,轉身走向電話。
“我沒有懷孕!”她得意地宣布。
“你說什麼?!”他緩緩轉過頭,臉上布滿狂風暴雨般的陰霾。
“我沒有懷孕。”他的喜怒哀樂已經不能影響她了,此刻,她只在意自己從他身上得到些許報復的快感。
“真的?”
“你真以為我會呆到當你們赤巖家生產的機器嗎?”隨即,她語帶難過的說:“我的傻氣只限於對你的愛。”
“你還跟爸媽聊到孩子……”
“誰教你那天那麼生氣!”明知自己不對在先,汪海藍還是硬著頭皮把罪推到他頭上。 “我跟孟俞和保羅出去玩一天,只不過晚一點回來,你就一副要揍我的樣子,我一時情急,才會出此下策。”
“那張醫院證明呢?”
“假的,是保羅幫我准備的,他舅舅是那家醫院的院長。”汪海藍連忙解釋。說不怕他是騙人的,他鐵青的臉色真的好恐怕。
“你是為了自己的貪玩而撒謊!”他不能忍受因這個微不足道的原因,而當了一個月的傻瓜。
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般,她大喊道: “我整整一個多月沒有走出赤巖家大門一步!我真的好想出去走走,叫你帶我出去,你卻只顧著和你的情婦幽會!”想到他一直和他的情婦在一起,她就難過得想哭。
“你怎麼能夠煞有介事般跟爸媽聊小孩的事?”他的眼裡淨是輕視與不齒, “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們對你肚子裡的小孩期望有多高嗎?”
雖然他也不是個孝順的兒子,但他絕不容許有人傷害他的家人,即使那人是他的妻子也一樣。
“我願意向他們道歉。”汪海藍囁嚅道。
“道歉!”他抬起她的下巴, “就像你對秀子做的事,如果秀子死了,你道歉有用嗎?”
“你不能把這件事和秀子相提並論!”她不滿地叫道,“三田清也根本是個懦夫,秀子嫁給他,才真的要自殺。”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他用力扣住她的下巴,讓她無法開口。
她掙扎地說:“你爸媽不會自殺。”
“但他們年紀大了,若受不了刺激而中風呢?”
她不想再和他掙論。 “總之,我會向他們解釋清楚。”
“不需要。”他冷笑。
她吃驚地看著他冷酷的眼眸, “什麼意思?”
“你會實踐你的諾言。”赤巖風野語氣平靜的說。
“你要我懷孕?!”她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眼。
“聰明。”
“不行!我決定要跟你離婚!”
赤巖風野聞言愣了一下,接著殘酷地提醒道: “你忘了合約,若你三年內主動提出離婚,將得不到任何贍養費,就連我送給你的所有禮物也都要一並歸還。”
“我不在乎!”她付出的愛豈是金錢能取代!得到錢又如何?只會提醒她,她愛上的是一個冰冷無情,不能回報她的愛的男人。“所有的東西都還你,我不要你的一分一毫。”
“不管你要不要,你都要懷孕。”
“除非你強暴我!”
“不需要。”赤巖風野冷笑著低下頭。
“不要!我不想!”她別開臉閃避他的吻。
他的雙唇轉向她敏感的胸脯, “我對自己的妻子還不了解嗎?點燃你的欲火就像劃一根火柴般輕松。”
“我說過我不要!”但她的衣服被他一把撕破,隨即扯離她的身軀, “你竟敢這樣對我!”她憤怒的大喊。
“如何?”他抬起頭,手指觸向她腿間欲望的核心,“我甚至還沒開始,你已經有反應了。”
她的確軟化了,可是不行!她不能在沒有愛的情況下接受他。“我求你放過我,讓你的情婦替你生小孩。”
“太遲了,我只想要你。”他把她推到床上,一手箍著她的腰,另一手脫下自己的褲子。
汪海藍奮力掙扎著, “不要,我沒有吃避孕藥。”
“正符合我們的需求,不是嗎?”他奮力挺身進入她,在粗暴的動作中,付出同樣多的溫柔。
“赤巖風野,我恨你。”她的身體緊繃,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仿佛在抗拒著一波波席卷而來的強烈快感。
“你可以恨我,但休想抗拒我。”他的雙手始終沒有離開她豐滿的胸脯,唇輕柔地吻著她身體每一處敏感的部位,直到她激狂地回吻他,身體主動向他要求更多的愛撫。“只有你能滿足我的欲望。”
那是他最近似求愛的一句話。
這一夜,像執意要實踐他的承諾般,他一次又一次地反復愛她,直到兩人筋疲力竭沉沉地睡去。
翌日清晨,汪海藍被臥室內翻箱倒櫃的碰撞聲吵醒,不過她依然閉著眼,不想讓他發現她已經清醒。兩個月的婚姻生活讓她清楚他的習性,他特別喜歡在早上對她做愛,她也很喜歡,並且樂於享受,但現在……
奇怪,他在找什麼?她納悶地想,偷偷睜開一只眼,看見他一絲不掛地翻著衣櫃。難道他不懂得害臊嗎?赤裸裸地在房間晃,簡直有礙觀瞻!
看見他走向她,汪海藍趕緊閉上眼睛,但他並沒有看她,逕自翻著靠她這邊的床頭櫃。
“賓果!”赤巖風野從床頭櫃裡拿出一瓶已吃了一半的避孕藥。
“還我!”汪海藍陡地跳起來,想從他手中搶回避孕藥。
她的動作雖快,但赤巖風野比她更快,迅速抓住她欲搶奪瓶子的手,用力將她甩到一邊,快步沖到浴室裡,把剩下的避孕藥全倒人馬桶沖掉。
“你弄痛我了!”汪海藍按著被捏痛的手腕,不滿地看著他手中空空如也的瓶子。
“比起你要殘害我兒子的愚行,這點小傷算客氣了。”他趁她張口欲辯時,低下頭吻上她的唇。她唔唔抗議,卻比不過他的蠻力。
“為了讓你早日懷孕,我們還是繼續努力吧。”說完,他的身子又壓到她身上。而她的身體違反她的意願自然反應他。
過了許久,汪海藍才剛從激情的世界中平復,他的手又不安分地挑逗她,她生氣地拍開他的手, “夠了!”
赤巖風野看著她氣紅的嬌艷臉龐,她這麼可愛,再要過她數次之後他還是會心動。
上班的時間,他常常會想起每晚她順從地服侍他,讓他迅速忘記煩悶的公事。此外,她還會穿著半透明睡衣進入浴室誘惑他,為他擦背時還調皮地挑逗他。
他愛極了她可愛的舉動、率真的言語、甜蜜的身體,至於她的美麗,反而不那麼重要了。這樣算不算愛?
“這一次,是奉送的。”他不再思考,埋入她迷人的體香裡。
時過中午,赤巖風野在餐廳用過午餐,並帶一份到房裡給她。見她還在睡,他把午餐放在桌上,走過去坐在床上,欣賞她的睡姿。
這張臉他永遠也看不膩。
她的睡姿很美,又長又翹的睫毛在她的臉蛋上落下兩排陰影,小而挺直的鼻子,像玫瑰花瓣般柔潤的紅唇,組成一張令他百看不厭的嬌顏。但最吸引人的是她唇邊永遠泛著微笑,那抹微笑深深撼動他的心。
汪海藍的眼睫毛眨了兩下,隨即緩緩張了開來。待她看清坐在身旁的人是誰,伸手掩住一個呵欠,“哈嘍,早安。”
他看了多久?她想問但又不敢問,怕他會把她睡覺的模樣都說出來,豈不更糗。但她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只好瞪著他看他想干嘛。
“別一醒來就板著臉。”他逗她。
“因為我們剛吵架。”她語調平板的回答。
“我們剛做愛。”他糾正道。
“那是被你強迫的。”她坐起身小心翼翼地將被單裹住身子。
赤巖風野把餐盤拿過來放到床上, “今天換我服侍你。”
“我未必會懷孕。”她以為那是他之所以這麼殷勤的目的。
“懷孕的事可以繼續努力。”他拿起一塊壽司塞到她嘴裡, “可是我們必須先談談。”
“我要離婚。”她口裡含著食物瞪著他說。
“不准。”他無賴的塞了她滿口食物。
汪海藍只能瞪著他,直到餐盤裡的食物被他喂完。
“大功告成。穿好你的衣服,三十分鍾後到書房找我。”說完,他帶著餐盤離開臥室。
半個小時後,汪海藍准時到書房。
“請坐。”赤巖風野彬彬有禮從沙發上站起,等她坐下後,他才重新坐下。
這是自認識後他第一次像個紳士般待她,為什麼在她提出離婚後,他才開始殷勤待她?是想博得她的好感嗎?”
赤巖風野清了清喉嚨,開口說: “海藍,我想我欠你一次你想要的長談。”
汪海藍聞言,詫異地抬起頭, “你怎麼會知道我想和你談談?我以為你每天都因為太累而睡著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如果你再晚個五分鍾睡著,你就會發現我沒有。其實多數時候,我常盯著你看,偶爾因睡不著而到書房辦公。”
“為什麼?”她不解的問。
“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他懊惱地皺一下眉,苦笑一下後繼續說: “抱歉,直到現在我還理不清我對你的感覺。”
“那你現在願意告訴我嗎?求求你。”她一臉誠懇的要求, “我真的好想知道,即使知道結果後你還是不要我。”
“我永遠不可能不要你。”他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前,“但我希望你要幫助我理清我自己也理不清的思緒。”
“嗯。”她感動的點頭。
“我決定娶你時,是想報復你的胡鬧,和擺脫爸媽以理惠長期逼婚的壓力,而帶娜子出度各種宴會也是為了報復,因為我知道那是你想要的。”赤巖風野仔細看著她臉上的變化,卻只見到她包容、鼓勵的微笑。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說:“我不否認剛開始時,我真的被你外表的美麗震懾,直到婚後……”
她屏息以待。
“最近,我發覺你一舉一動都牽動我的心。我上班的時候想你,下班的時候也想你,我害怕這種感覺,所以一直以娜子做擋箭牌。但我要告訴你,自從認識你以後,我就沒有和她上過床!”說完,他有些緊張的看著她,生怕她不相信。
“我相信你。”她不但用言語,還用眼神明白告訴他,她真的相信。
“你每次想找我聊天時,我害怕向你表白我無助的心,因為我怕你嘲笑我。但現在,我想要你幫助我了解我自己,或許愛情是沒有年齡上的差別。”
她親密地坐到他的腿上,把臉埋進他的肩窩, “我對愛情也不懂,我只知道,遇到愛的時候要珍惜。”
她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我剛開始也是為錢才想嫁給你,當時我心裡還直呼賺死了。但在結婚前,即使當我明白婚姻其實一點也不浪漫,可是我更加愛你,直到秀子的一番話,打碎了我的夢。我以為你愛的是娜子,我想離婚對你可能是種解脫。另外,我煽動三田清也拋棄秀子的事,你願意原諒我嗎?”
他笑著緊摟著她,“三田清也孬得讓我很火大。”
“可是欺騙爸媽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抬起頭祈求的看著他。
“我相信我們已經及時彌補這項缺撼。”他突然有些靦腆地看著她, “其實我也是因為你才與爸媽親近,我以前討厭死他們的逼婚。”
“我想,我真的懷孕了嗎?或許,我們要多多努力,例如現在?”她在他耳旁誘惑的低語。
“我很樂意。”他滿足地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