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前夕,孟俞帶著汪海藍的弟弟汪擎回到新宿的公寓。
“孟俞,歡迎歸來!我也剛從巴黎采購回來。”汪海藍擁抱住好友和弟弟, “擎,你不是國中畢業了嗎?怎麼好像沒長高多少嘛,甚至比孟俞還矮……”
汪擎緊張地看一眼孟俞,再恨恨地瞪著姐姐, “才不呢,孟俞一百六十五公分,我一百六十公分;而且,姐,男人的發育從現在開始還不晚!”
“海藍,難道你不知道你弟弟最討厭人家說他矮。”孟俞笑說。
“不過,還是很高興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幸好那個老巫婆沒來。”
“姐,她可是我媽也!”汪擎大聲抗議。
“乖。”她摸摸弟弟的臉頰, “老姐不是故意侮辱那個老巫婆的。”
汪擎臭著一張臉推開姐姐,“幾年不見,你的嘴巴愈來愈刻薄了。”
“那要看對象。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我的座右銘。”汪海藍摟著孟俞坐到沙發上。
“你弟弟蠻有性格的,對不對?”孟俞揶揄道。
“他呀,愈來愈拗了。”汪海藍搖搖頭批評道,“喂,你媽咪怎麼捨得你跑到日本讀書?”
汪擎臉一紅,偷偷看了孟俞一眼,“我自己爭取的。”
汪海藍有趣地看著弟弟頰上的紅暈, “好吧,那麼我搬走以後,你就跟孟俞相親相愛的住在一起吧。”
“嗯。”他興奮地點頭。從他進門到現在,姐姐只有這句話最動聽。
“我不打算再占用你的房子,海藍。”孟俞婉拒絕他們姐弟倆的好意。
“不,孟俞,你一定要住下。”汪擎急忙開口。不然,他干嘛到日本留學?
“可是……”
“沒有可是。”汪海藍語氣緊定地說,“孟俞,我即將成為赤巖夫人,我的丈夫是一個非常有錢的人,如果你不滿意我們這間小公寓,沒關系,我買一棟豪華公寓送你好了。”
“海藍……”孟俞瞥了瞥汪擎一眼,他別扭的態度,任誰都明白。
汪海藍假裝沒有看見好友的暗示,自己的弟弟當然要幫嘍。“孟俞,算我求你,幫我照顧我這年紀無知的寶貝弟弟好嗎?”
“我……好吧。”孟俞點頭答應,反正只是一個小男生,很好擺脫的。
“對了,聽說你這次回台灣虛驚一場,到底是怎麼回事?”汪海藍好奇的問。
“沒什麼,只不過剛好遇上一場意外。快告訴我,你是怎麼釣到赤巖風野的?”孟俞只關心汪海藍的婚姻。
兩個女孩開始吱吱喳喳從汪海藍和赤巖風野的偶遇開始說起。
“唉!”汪擎聽完後,不禁大歎口氣, “有這種姐姐,我深深領悟,追求女人不能只追求她們美麗的外表,否則將是男人畢生的不幸!我真同情未來的姐夫。”
“孟俞不漂亮嗎?”汪海藍挑撥離間的功夫是她所有本事中最高招的。
“孟俞當然漂亮。”汪擎躺在她們對面的沙發上,“但她是你們之間唯一一個氣質與美貌兼具的。”
但孟俞聽了,一點也不覺得高興。“海藍,小孩子的話我們不要理會,繼續說我們的。”
於是兩人又開始像麻雀般七嘴八舌。
見她們兩人愈說愈起勁,受冷落的汪擎,被她們猶如收音機般不停播放的聲音催眠得睡著了。
“海藍,聽你這麼說,我覺得赤巖風野是一個極為冷酷無情的人。”孟俞不安地皺眉。
汪海藍點點頭, “你說得沒錯,但我怎能抗拒金錢的誘惑呢?”
“金錢不是萬能的。”孟俞重申她崇高的理念。
“或許。”汪海藍的臉色突然黯淡了下來。
“或許?!”孟俞微蹙眉頭。海藍以前總是會以激動且堅定的口吻反駁她,現在為什麼改變? “那或許之外呢?”
“我愛他。”
孟俞想大笑卻笑不出來。兩周前,海藍還是一個金錢至上的女孩,但現在,她卻變成一個深陷愛情的女人。
“他不像一個懂愛的男人。”孟俞老實說出她的看法。
“他會愛我的!日本男人要的不就是一個順從的妻子嗎?我會努力成為他心目中的好妻子。”汪海藍神情堅定的說。
“但豪門恩怨幾時休呀?”孟俞雖然不懂婚姻,但她看多了這類電影、電視劇。
“關鍵在於誰是興風作浪之人。”汪海藍的理念倒是和赤巖風野娶她的目的相似。
“我祝福你。”孟俞微笑。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海藍,她相信海藍絕不會坐視別人欺負她的。
“走,進來看我的禮服,我也幫你挑了幾件禮服。明天一定有許多名人出席,說不定你會碰到你的羅密歐喔。”汪海藍拉著孟俞的手往房間走去。
汪海藍在下午三點抵達赤巖家位於鐮倉市的別墅,婚禮在此舉行。儀式依循日本古禮進行,觀禮的人數近百人,皆是赤巖家族的成員,其中還包括好幾位日本政壇的要員。
儀式完成後,汪海藍走進赤巖風野的臥室休息,立刻向陪伴她的孟俞抱怨道: “這真是我所見過最復雜的儀式!”
“可是海藍,你好美喲!”孟俞比汪海藍這當事人還要投入這場日式的婚禮中。 “我想所用的日本女人都要嫉妒你這中國人穿起日本傳統新娘禮服的嬌態。”
汪海藍嫌惡地拆掉頭飾, “或許吧,但我可討厭極了。”
孟俞輕笑,“別忘記,你已經嫁入日本最古老、富有的家族之一裡了。”
“你錯了,我嫁的是錢,這才是我最關心的。”
汪海藍走到窗邊把頭探出去,采自助餐式的晚宴已在花團錦簇的庭園准備完畢。
“孟俞,你來瞧瞧,剛才我們在屋內看到的布置是以香水百合為主,屋外則是用香檳玫瑰來布置。晶瑩剔透的水晶酒杯、手工細致的英國碟盤、東京最著名的廚師做的地道日本料理,你看,這些都是用錢堆出來的排場。”
“而這些錢都將屬於你。”孟俞來到她身邊,對著庭園外的美景贊歎不已, “但你的心卻給了赤巖風野。”
“愛上他不啻愛上一個危險的代名詞,因為他總是強悍冰冷得令人捉摸不定。既然我已經愛上他,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也愛上我。”汪海藍還是一貫的樂觀。
“放心,沒有男人不愛你。”孟俞為她打氣。不過,她也被赤巖家族其他成員對海藍冷漠,不友善的面孔嚇到,尤其是海藍的公婆。 “我今天終於深刻感受到什麼叫豪門深似海。海藍,赤巖家族的親屬似乎不是很好相處。”
“無所謂,反正他們要的是順從和恭敬的妻子而已嘛。”
“就這樣?”孟俞知道那對海藍而言,簡直比登天還難。她掩著嘴笑道: “不過我對你有信心,你總有一天會做到的。”
汪海藍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笑道: “我想你也該開始練習,剛才我看你一直含情脈脈的盯著風野的堂弟赤巖司看。”
“我哪有!”孟俞嬌羞地否認。
“喲,我們的冰山美人終於動情嘍!”汪海藍促狹道。
“我只是對他頗有好感而已。”孟俞的臉都紅了。
“那就足以令天下紅雨了。喂,等一下你可要握機會多接近他。別顧忌我老弟,他還那麼小,你總不能等他長大才談戀愛吧。”
孟俞大笑道: “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朋友、最爛的姐姐。”
她們兩人躺在床上笑鬧時,門突然被用力的推開,赤巖夫人板著臉瞪視床上的兩人。 “對不起,我能跟我媳婦單獨說幾句話嗎?”
“當然可以。”孟俞站起身整整衣裙,給好友一個同情的微笑後匆匆離去。
房內只剩赤巖夫人和汪海藍。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面,看彼此的臉色,似乎正在醞釀一場婆媳大戰。
“媽。”汪海藍首先打招呼。
“先別叫我媽。”赤巖夫的語氣裡充滿輕蔑,看也不看她一眼,逕自在沙發上落坐。她的坐姿端正,儀容高貴,宛若女皇。
原來是來砸場子的!汪海藍恍然大悟。甭想!赤巖風野的錢她死也要硬吞下去——即使是賠上自己的愛。
“我和風野已經結婚。”她故意提醒婆婆。
赤巖風野很聰明,他向媒體發布將與汪海藍結婚的消息後,就把汪海藍送出國,直到婚禮前夕才把她帶回國,以致沒人能制止這場不受歡迎的婚禮。
但赤巖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冷冷的說: “你該知道你根本沒有資格嫁入赤巖家族。”
汪海藍並沒有被她冷淡的態度嚇到。 “風野決定的事,沒人能阻止。”
雖然才認識赤巖風野短短兩個禮拜,但已足以讓她了解他強悍的個性。
“我要你現在就走,我不承認你這個媳婦。”
這老太婆在開什麼玩笑!汪海藍假裝不懂的問: “什麼意思?”
“我希望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後一次見面。”赤巖夫人冷冷一笑。
娶她的人是赤巖風野,關其他人屁事!汪海藍心中如此想,但她並沒有說出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時候擺低姿態不聰明。
於是她柔聲說道: “可是風野娶了我,我們不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最好天天見面,氣死你!
“看來你是執意要進入赤巖家嘍?”赤巖夫人飽含怒意的瞪視她。
汪海藍故作無辜樣的點頭。
“很好。屆時,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赤巖夫人威脅著。
她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真是幼稚的威脅,就不信眼前這位老太婆能玩什麼把戲。
“我保證明天你和我們同住開始,你將很不快樂——”
汪海藍詫異地驚呼:“同住?!”
赤巖夫人很滿意她的驚訝。 “風野沒告訴你,你們婚後將住在這棟大宅,和我們同住?”
“風野沒有說。”她皺眉不悅的回道。
赤巖夫婦希望娶進門的媳婦是官田惠美,好提高自家的高貴血流,沒想到赤巖風野娶人是她,壞了他們的計劃,他們自然會把她當敵人,而思想偏激的赤巖理惠也絕不會給她好臉色;再加上前些日子她故意破壞赤巖家族的名譽,想必他們個個也懷恨在心吧。
赤巖風野娶她的目的究竟為何?聰明如她也想不通。
如果只為錢,她現在就可以拿錢走人。但捨棄赤巖風野的話就太可惜了,怎麼說他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她不要,還有別的女人搶著要,與其讓其他女人得到他,她還不如自己霸住他,而且她已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雖然他城府深、心機重、冷酷無情,但她就愛他這些壞壞的特質,否則她真嫁給一個好男人,生命多沒挑戰性、多沒趣啊。
若能讓他愛上她,不就人財兩得?從此兩人相親相愛過一生,羨煞天下所有女人。
“我們家規矩很多,尤其會針對平民出身的你設計一套規矩。”赤巖夫人以為她的沉默是因為害怕,一臉得意的笑了。
“我會努力學習,不負眾望,使自己成為赤巖家族的標准媳婦。”汪海藍佯裝柔順的說。
赤巖夫人嚇了一大跳, “你真的不怕?我可不是在嚇唬你,你真敢進赤巖家的門?”
“我愛風野。”她以溫柔、優美的語調說。
“好吧,我謹代表赤巖家族歡迎你。”赤巖夫人眼裡的怒火和口中說出的話一點也不協調。她怒氣沖沖地走出去。
“謝謝你,媽。”汪海藍故意對著婆婆的背影說。
果如她所料,她看見赤巖夫人原本僵直的背因她的話挺得更直。
化妝師和女傭人在赤巖夫人走後進來。
再過一個小時,晚宴就要開始,赤巖風野走進臥室接他的妻子。
汪海藍從鏡子看見他,旋過身跑向他,像個討賞的小孩般綻開最燦爛的笑容仰頭看他, “我的表現如何?”
他回以一笑, “可圈可點,現在所有的人都可以明了,我為何娶一個外國女子。”
汪海藍滿意他的回答,熱情地圈住他的脖子,勾引地貼近他偉岸的身軀。“你應該看看我剛才在你母親面前的表現,那才值得你為我喝采哩!”
“她來跟你下馬威了?”赤巖風野眼裡有掩不住的興味。
她委屈地點頭。“她說她討厭我,我嫁人赤巖家後她一定會想盡辦法折磨我、虐待我、整我,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娶她是為得到父親手中三分之一的股權,也是為了報復她近日的胡鬧和父母的逼婚。至於她日子過得快不快樂根本不在他關心的范圍內,但看海藍適應得出奇好,他肯定沒看錯人。她的確有能耐對抗雙親,讓他們將心思放在她身上,他完全不用為她擔心。“那你怎麼說?”
“說‘我愛你’啊。”她可愛地伸出舌頭,“還不簡單。”
赤巖風野俯下頭攫住她的唇, “我教你的方法,你只要生個小baby就行了,那絕對可以奠定你在家族裡的地位。”
“這也是你的計劃嗎?”想得美!她才不笨,合約上又沒說要馬上生小孩。要生,十年後再生也不晚呀!
他雙眼緊盯著她,仔細觀察她的反應, “以我的身份地位,我需要一個繼承人。”他真後悔沒在合約上注明一年內生小孩這項,否則真可一勞永逸。
有錢人對繼承人這種事特別敏感,就順著他吧。
汪海藍親了他的一下,言不由衷的說: “放心吧,為維護我赤巖夫人尊貴的地位,我一定努力懷孕。”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早就准備好避孕藥,要把她當成生小孩的機器,下輩子吧!
赤巖風野滿意地輕撫她裸露的臂膀, “這是你的邀請嗎?”
她故意學小女孩般咯咯笑, “當作是吧!”
“真不害臊。”他揶揄道。
“我也會害羞呀。”汪海藍眨眨長而濃密的睫毛,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
“你真是有演戲的天才。”赤巖風野笑著撫摸她柔嫩的臉蛋。
“所有女人的害羞都是裝出來的,笨蛋。”
他們走出房間來到樓梯口,汪海藍抬頭看著他,要求道: “吻我,我想向所有人宣告你赤巖風野屬於我。”
“這舉動很傻。”但他樂意地吻住她。
汪海藍張開雙唇歡迎他,然後他加深這個吻,執意要她柔軟地癱在他的懷抱中,掠奪她內心最深處的降服。
赤巖理惠憤怒地沖上樓梯拉開兩人,怒斥道: “若不是我也姓赤巖,我會干脆建議你們在眾人面前做愛。”
“我們似乎太過火了喔。”汪海藍像灘水般柔軟地讓丈夫摟著,笑咪咪地轉向氣得快發瘋的赤巖理惠。“刺激了某些未婚者。”
赤巖理惠氣得雙眼快冒出火花來。“汪海藍,你簡直就是個不要臉的蕩婦,憑什麼進入我們赤巖家?”
“請注意你高雅的儀態。”汪海藍學著婆婆挺直背脊,挽著丈夫的手,“另外,沒有人給你權力管赤巖家族其他人表達愛意的方式。”
“你——”赤巖理惠氣得說不出話來。
赤巖風野幾乎要為妻子的表現拍手叫好。
“看看下面是誰!”汪海藍輕呼一聲, “你的父母、姐姐,以及花崗秀子,我似乎招惹了你們一家子的人。”
“怕嗎?”
赤巖風野開始為她擔心。他的父母、姐姐並不歡迎有個平民出身的外國媳婦,加上秀子事情,他們一定會想各種方法“教育”他的妻子;而秀子的個性驕縱,她會對海藍采取什麼不利的報復嗎?
“不怕。”汪海藍勇氣十足的說。
“放心,我會竭盡所能保護你的。”
“謝謝你。”她向他道謝。但心裡對他能做到多少並不抱太大期望,只要他有心就夠了,現在她只希望他能早日愛上她。
他們的談話因蜂擁而來的道賀人群而停止。
汪海藍身著一襲香奈兒的純白禮服,驕傲地挽著英俊、高大、富有的丈夫,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婚宴,一切都照她的要求完成。
“有錢能使鬼推磨”是汪海藍最信服的一句話,她可以從眾人欣羨的目光和嫉爐的笑容中找到相同的認知。
一直到宴會接近尾聲時,孟俞才有機會接近汪海藍。
“海藍,你到底對花崗秀子做了什麼事?我看她充滿憎恨的目光瞪你哩!”
汪海藍得意地將自己與三田清也偶遇的經過告訴孟俞。“花崗秀子也太幼稚,這樣就鬧自殺,要是為甩那懦弱的男人也就算了,她竟然是為留不住他而自殺。我看花崗秀子真嫁給他,才應該去撞車自殺。”
“你也玩得太過火了。”孟俞輕斥一句, “你爭強好勝的個性要改一改,要不然我怕你留在這裡不出三日便香消玉殞、死於非命。”
“呸呸呸!孟俞,你少咒我。像赤巖家族這群勢利鬼,沒人教是不會長進的。”汪海藍天生就有戰士有膽量,非戰到最後一秒鍾絕不棄械投降。
“你確定你行?”孟俞有些擔心的問。
孟俞雖未明說她擔心何事,但汪海藍和她相交多年.彼此之間即使不明說,也能明了對方的想法。“別以為我沉淪愛中就會變得軟弱。”
“你永遠不會與軟弱沾上邊,但你會顧慮過多而心軟。”孟俞了解她的朋友。
“謝謝你的忠告,我會記得。”汪海藍決定結束這個話題,她轉頭剛好看見赤巖司望向她這邊,便小聲說:“你英俊的羅密歐在看你嘍。”
“他約我到舞廳跳舞。”她轉頭望了赤巖司一眼,匆匆和海藍道別,“海藍,打敗所有姓赤巖的人,爭取你的幸福。”
“我會的。你也加油,好好跟赤巖司來場戀愛。”汪海藍大笑地與孟俞道別。
“春宵一刻值千金,該入洞房嘍。”赤巖風野悄悄來到妻子身邊抱起她。
“哇!”汪海藍發出幸福的尖叫。她懂得如何制造機會,讓自己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
賓客們的目光全集中在他們身上。
“喂,我們不能等所有人都走光嗎?”到了樓梯下,她給所有賓客一個飛吻,再度引起所有人的喧嘩。
“要不是我很了解你,我還以為你害羞呢。”他抱著她直奔二樓的臥室。
進了房間,她摟住他的脖子,嬌聲說:“我好興奮。”
赤巖風野微微一笑, “為今晚還是為錢?”
“為你。”她拉下他的頭,給他一記熱情的吻,然後掙扎落地,伸手為他寬衣,並像宣誓般嚴肅道: “我一定會做一個令你滿意、驕傲的妻子。聽從你的話,順從你嚴苛的爸媽,討好你姐姐,成為赤巖家族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第一夫人。”
“我當然不會相信你的醉言醉語。”此時他只想占有她誘人的身體,滿足他的欲望。
在如狂潮般來去的激情之後,汪海藍感覺到自己體內依然熱情如火。她低下頭在他平滑、溫暖的胸膛印上一連串的灼吻,直到他屈服為止。
他被她挑逗得鼻息粗重, “你像陣旋風,滿載令人驚奇的活力。”
汪海藍一臉正經的宣布: “我會讓你愛我。”
赤巖風野聞言大笑道: “你愛不愛我,我都無所謂,只要你履行合約的內容就好了。”
“基於我對你的愛,你會得到更多,你將會明白愛的真諦。”疲倦來得如此快,她剛才覺得熱情如火,現在卻昏昏欲睡,但她掙扎著把話說完, “並且愛我愛到無法自拔。”
“睡吧,你累了。”他輕吻她的額頭。他早習慣她過於天真的言詞,只把她的話當作夢話。
第二天,汪海藍獨自在大床上醒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步出房間,准備吃完早餐後出去享用她花不完的錢。
他們早說好不去度蜜月,雖然缺乏情調,不過赤巖風野是個大忙人,她這個做妻子的,應該體諒丈夫賺錢的辛勞,尤其嫌的錢是供她花用的。
她走到樓下到餐廳,吩咐傭人准備她的早餐。
“少夫人,老夫人要你十分鍾過後到她房間的起居室見她。”赤巖夫人專屬的女傭進入餐廳傳話。
汪海藍好奇看著一臉嚴肅的老傭人一眼,這名老傭人她一看就不喜歡。“你叫什麼名字?”
“鈴木。”她平板地回答,像極了赤巖夫人的音調。
“鈴木。”汪海藍把注意力轉回早餐上, “麻煩你告訴我婆婆,等我用完早餐後,我再去找她。”
“你不可以這麼做,老夫人的話不可任意違抗。”鈴木命令道。
“我不是一個有階級觀念的古板之人,但請你記住你身份、階級應有的態度。”她以嚴肅的口吻訓斥鈴木。
鈴木愣了好半晌,才憤然開口: “你竟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我是老夫人的專屬傭人,風野少爺還是我一手帶大的,我在這個家族的地位……”
“停。”汪海藍揮手示意她閉嘴,再聽她念下去,她就要消化不良了。“我說過,我不是勢利之人,但請你也尊重我。”
“風野少爺瞎了眼,才會娶你這種人盡可夫的女人。”
“你走吧!”她推開吃到一半的早餐,被老女人氣得沒胃口,站起身,“算了,還是我走比較快。”真倒楣!早餐也不能好好享受。
“你要去哪裡?”鈴木抓住她。
“我要出去吃早餐!”她大叫。
“你必須去見老夫人。”鈴木緊緊抓著她的手,把她拖到赤巖夫人的房間。
老赤巖埋首報紙中,頭也不抬。
赤巖夫人存心給桀驚不馴的媳婦臉色看,眼裡射出的精光足以令膽小軟弱的小女孩渾身顫抖。
但汪海藍一點也不膽小軟弱,她根本不會被婆婆的不友善和公公故意的忽視嚇到。
她抱怨的看著婆婆, “這裡的傭人都這麼野蠻嗎?”
“你連一聲招呼都不會打嗎?”赤巖夫人沉聲喝道,“早在兩個小時前,你便要來向我們道早安。”
兩個小時前道早安?八點嗎?她在開玩笑吧?
汪海藍摸不透婆婆的心思,但心想順從總沒錯,於是她恭敬的說:“爸、媽,早安。”
赤巖夫人冷冷的開口說: “鈴木,麻煩你把我們家的規矩告訴我的媳婦。”
“是,老夫人。”鈴木開始像背書般,不苟言笑地說: “少夫人每天准時八點到老夫人房間的起居室道早安,八點半共進早餐,十點陪老夫人參禪、打坐,中午十二點午餐,下午兩點招待客人喝下午茶,星期日除外。還有,接下來的三個月,老夫人會聘請國際知名禮儀老師為少夫人上禮儀課,時間定在下午四點到六點,晚上八點晚餐。”
汪海藍聽了後大笑道: “想不到兩位還有這種閒情逸致開這種滑稽的玩笑!”
“不准笑!”赤巖夫人喝令, “這是我們赤巖家的規矩,凡是赤巖家的媳婦皆必須遵守,直到你懷孕。”
“媽,我不是有意忤逆你。”汪海藍努力說得文雅些, “但這種規矩是不人道、不合理的,它該被廢除。”
“可以,但得等我死後。”赤巖夫人努力壓抑心中對媳婦的怒氣, “你希望廢除這些規矩,你是在詛咒我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風野一再向我保證你會是個順從的好妻子,他說你們早已約法三章。”
原來這個家是這麼的變態!怪不得赤巖風野給她的代價這麼高。汪海藍決定先敷衍再說。
“好,一切都聽你的。現在,我可以先行告退嗎?”
“很好,這才是女人該有的謙恭態度。”赤巖夫人在媳婦走出去後,笑著跟丈夫說: “或許我們的媳婦還不是根朽木。”
老赤巖終於從報紙中抬起頭, “雖然她不討人喜歡,但風野總算結婚了,如果她能幫赤巖家生個繼承人也算立了大功。”
赤巖夫人拍拍丈夫的手, “看來我們赤巖家很快就有下一代了。”
獨自一個人吃過晚餐後,汪海藍無聊的待在房間裡不知該做什麼才好。
說什麼共進三餐,當她准時走進餐廳時,才發現只有她一個人。她的公婆真過分,競聯合起來欺負她、整她!
唉,原來這就是孤獨、寂寞的滋味,真可憐。
好不容易捱到十點,她聽見有車聲,立刻飛奔到正對大門的陽台。
“風野,你回來啦!”她故意大叫,才不管婆婆聽到會有何反應。
“風野,你妻子真的很沒教養。”赤巖理惠受不了的猛搖頭。
“放心,有媽在,她很快就會有家教的。”赤巖風野笑著走上樓。
聰明的妻子不會質問老公為何晚下班,汪海藍用力親他的臉頰, “老公,上了一天班,累了吧?”
“好累。”赤巖風野心想不知她能維持幾天這種溫柔的模樣。
“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等她從浴室出來時,赤巖風野叫住她, “幫我脫衣服。”
“好吧。”她帶著樂意的笑容為他服務。讓他愛上她,是她在這個家庭能安穩過日子唯一的籌碼。
見她如此柔順的模樣,他不禁贊美道: “你真令人驚奇!我還以迎接我的會是一個黃臉婆。”
聽到丈夫的稱贊,汪海藍露出愉悅的笑容, “我說過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嘛!”
“媽媽有沒有刁難你?”
“媽媽對我很好。”她口是心非的回答。
“換上你最美的睡衣,上床等我。我洗澡很快。”他阻止她脫下他的褲子,在還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前進入浴室。
但他才進浴室沒多久,汪海藍穿著近乎透明的絲質睡衣打開浴室,“哈嘍,達令。”
老天!他偉岸健碩的身軀與覆住他的水流形成強烈的美感,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男人拍寫真集喜歡用水作陪襯。
“甜心,你進來真讓我受寵若驚。”赤巖風野著實為她的大膽嚇到,不過他很喜歡她刻意的勾引。
她是個特別的女人,如烈酒、烈焰般灼喉的特別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