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正說完話,踏出門的那一剎那,臉色就一改剛才的委曲求全,浮起了一絲狡猾的笑容。
李亦軒回頭看著茫然不覺的宋若塵說:「你打算怎麼處理?」
他捂著臉,啞聲地說道:「不知道!這一切太讓人無法接受了。我才答應過白苓一切會重新開始,但沒想到一會兒功夫卻又要回歸原點。」
宋若塵神情恍惚。「為什麼?難道我真的無法改變這種醜惡的命運嗎?」
李亦軒看著若塵。「你心裡苦,我知道,去跟乾爹說,這是最後一次了,下不為例。就瞞著白苓吧!以前的事,警方無法掌握到任何不利於我們的線索,這次也同樣無法拿到任何證據,白苓不可能會知道的。」
宋若塵抬起頭看著亦軒,澀澀一笑,說:「瞞得住嗎?她的精明及能力,你我都清楚的。」
「哎!走一步算一步了。」李亦軒搖頭苦笑。
辦公室外傳來喧鬧吵雜的聲音,宋若塵的專用話機傳來陳秘書怪異的語調:「副總,有一位哈里遜先生找您!」
宋若塵按了鍵,回道:「請他進來。」
「是!」卻又傳來秘書的失聲驚呼:「哈里遜先生,請你放尊重點!」接著又是一個男人的不正經笑聲。
門「砰」的一聲被不禮貌的推開,宋若自冷冷的看著進門的男人。那人褐髮及肩,全身名牌服飾,而且正露出了奸邪的笑容說:「香港女人,真是帶勁!」那滿口美腔式的中文,夾雜不正經的舉止,令人作嘔。
宋若塵正色道:「哈里遜先生!家父是請你來幫忙的,請你除了公事外,不要把你個人的私人習慣帶到我公司來。」
「喲!這麼嚴肅啊!做這一行的,不找點刺激怎麼過活!」哈里遜不客氣的坐
一了下來。「哪天介紹好一點的給我解解悶。」
宋若塵眼神中的肅殺之氣震懾了哈里遜,他識趣的不敢再胡言亂語。一
宋若塵不再理合他,轉人正題問道:「家父可把計劃告訴你了?」
「有!」
「你有幾成把握?」
「百分之百沒有問題。」哈里遜自傲的拍胸脯保證進:「小CASE!我是個電腦天才,沒有什麼可以難倒我的。」
「既然這麼有把握,明天你就直接到這個地址去。」宋若塵放了一張紙在他面前說:「還有,我們不想節外生枝,你最好自己安分點
哈里遜哇哇怪叫:「這麼跩!算了,看在錢的份上,我只好委屈一點。」
「請你離開!」宋若塵板起臉。
「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哈里遜大搖大擺離去。
宋若塵看著他離開公司,擔心的想,爹地怎麼會找來這種人?可不要自己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一天的夜,暗得沒有半點星光,整個世界像被黑夜吞沒了般。
在一幢大廈頂樓的房間裡,四個人正聚精會神的注視著電腦螢幕上出現的一條條訊息。
哈里遜正努力敲打鍵盤,一步一步的在攻破尹氏電腦所設下的層層防衛措施。他揮揮汗,用美腔中文怪裡怪氣的說:「真厲害,設下這麼多障礙!功能又強,簡直就進不去。」
宋浩正粗聲粗氣的問:「我花錢請你來,不是聽你囉嗦!到底行不行?」
「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哈里遜也有些慌張。
「搞了這麼久,時間都給你用光了,天快亮了,再不快點就前功盡棄了呀!」宋浩正回過頭看著宋若塵。「你有沒有辦法?別站在那兒看!快點幫忙呀!」
宋若塵只是死盯著螢幕,沉默不語。
李亦軒瞄了他一眼,無聲的歎息!
仇與恨的交戰掙扎令他痛苦不堪,他一直想跳脫這黑色漩渦,眼看就要成功了,卻又再度被捲進來,怎不令人感歎!
「若塵,別猶豫了!你難道忘了你母親的慘狀?」宋浩正半哀求、半命令的道。
宋若塵終於開了口:「爹地!你笞應過,這是最後一次了,請你不要反悔。還有!只是取走這份資料,其它的都不可以碰,你要做到。」
「好!爹地答應了就不會反悔,你快一點。」
宋若塵叫哈里遜移開位置,豁出去的打了幾個按鍵!
嗶!長長的一聲——成功了!螢幕上開始顯示出所有的文字及藍圖。
「哈!哈!哈!太棒了,尹烈你完了!這下子,你的日子可不好過了!」宋浩正的狂叫、陰狠的眼眸、瘋狂似的笑聲,在在刺激著宋若塵的良知。
宋若塵只覺得白苓的影像又再度出現……
「董事長,糟了!不曉得怎麼回事,我們新開發研究的A,T產品,居然已經被人仿造,而且已快進入銷售階段。」王經理氣急敗壞、不顧一切的衝進辦公室向尹烈報告。
「冷靜點!說清楚些,不要急。」尹烈沉穩的聲音讓王經理緊繃的倩緒稍微緩和下來。
「是這樣的!在我們公司有些交情的資生公司說,最近有一家製造商極力向他們推薦一項高科技產品,要我一起去看看。我作夢也想不到這項產品的藍圖居然——居然會跟我們現在正研究完成的A,T一模一樣。」
尹烈的眉頭輕皺了起來,心想:怎麼回事,難道會是出了內奸?
他不動聲色的道:「王經理,去把曾參於這項研究的人員全部集合,半個鐘頭後在會議室開會。」
「好的!」王經理飛奔到各部門傳遞開會通知。
尹烈往後仰靠椅背。二十多年的歲月,並沒有讓他有大大的改變,只是增添一些白色的鬢髮,但仍然神采飛揚,風采依舊。
多年來的商場經驗讓他直覺的感受到,是否有人故意找尹氏的麻煩?先是思潔的珠寶行遭搶劫,接下來,居然是苦心研究多時,花費龐大的金錢、人力的產品被竊取仿冒,下次將會是什麼?
尹烈飽含興味地想,好久了,都沒有人敢跟我在商場中一較長短了。
他又自信的一笑的想:這次倒想把那個人揪出來,看看是何方神聖?
會議室內正坐著十數位尹氏企業集團的高級主管及參加研究開發的人員,每個人都正襟危坐,臉色沉重的看著總裁尹烈入座。
「相信各位大致上已經稍微瞭解情況,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尹烈沉穩的說著,銳利的眼神橫掃過每一人。
「董事長,這項研究是列入本公司的最高機密,照理說是不該會有別的公司知道,除非是我們之中有人洩露機密。」業務部的謝經理發言完畢,現場一片嘩然,個個都以不信任的眼神看著對方。
尹烈明白在爾虞我詐的商場競爭下,冷靜才是唯一的辦法。暴跳如雷、心神不定時所做出來的決定,往往會造成更大的危機。
「大家靜靜!」
尹烈穩重的聲音控制住全場。「我們公司一向都有最重要的人和,就因為大家同心協力,眾志成城,才能使尹氏企業的規模愈擴愈大,所以我不希望為了這個還未查清楚真相的事鬧得每個人都心存猜忌,而破壞團結。這對公司來說是禍不是福,你們明白嗎?」眾人恍然大悟的直點頭。
「李經理,我們所研發的產品藍圖,曾使用跟未使用的都怎麼處理?」
「有用的部分會送到電腦部門做分析研究及存檔,其餘沒使用的部分就直接銷毀,一切步驟都相當仔細小心,應該不會有外洩的嫌疑。」李經理嚴肅的向在座所有人員解說。
「既然有規劃的步驟因應,照理是不會造成外洩,那麼資料最終的地方就是電腦部門了。」
尹烈看著負責電腦部門的周經理道:「你那裡有沒有問題?」
「不會的!為了防止有人利用電腦糸統侵入,我們電腦部門所有的人員共同研發出最厲害的的防衛系統,不可能有人破解的。」周經理自信滿滿的說。
尹烈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了!因為愈不可能發生問題的地方愈容易出事,太過於自信就會疏於防範以致讓別人有機可乘。尹烈站起身。「周經理,你跟我到電腦室去,我要知道是不是真的沒問題。」
「好的!」周經理依然自信滿滿,昂首闊步的走向電腦室,打開主機操作著電腦……一看之下,周經理愣住了!因為所有的電腦防衛系統已然被一關一關的破解!尤其是他們花費所有心力、最引以為傲的最後一道防線也被瓦解!周經理的眼睛瞪得有如銅鈴般大,他張大著嘴,神色木然,臉色已由白轉青,啞口無言的直盯著屏幕。周經理好不容易才期期艾艾地說:「董事長!我——我——」他滿臉羞愧不知該如何解釋。
「董事長,要不要報警?請警方的人來協助。」王經理終於從驚愕中稍微恢復了正常,向尹烈建議。
尹烈搖搖頭。「這項產品剛研發完成不久,還來不及向有關單位申請專利,有心人就是注意到我們的疏忽,才敢膽大妄為的利用電腦系統竊取我們的這份機密。還有!他們一定都做好了萬全準備,就算我們提出控告,他們也一定有十足的理由來反駁我們,再者,他們已大量製造這項產品,就算打嬴了這場官司,想要追索損失也不是那麼容易。」尹烈對王經理分析解說。
周經理頭垂得更低了。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這損失責在不是一筆小數目。」
尹烈歎口氣。「我知道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但對公司的營運還不至於造成太大的傷害。先封鎖消息,不要對外界宣佈,免得對公司股票造成影響,明白嗎?」
「知道了!」王經理總算恢復往常的精明。
尹烈轉頭對低著頭的周經理說:「這次事件算是給你一次教訓,我希望不會有下次。」
周經理像得到免死金牌般,暗暗吁了口氣,猛點頭。「謝謝董事長!您放心!
一定不會有下一次了。」但他心中卻在大罵:「要是被我查到是哪個傢伙幹的,我絕對把他大卸八塊!」
用日股市開盤,由於傳出尹氏企業花費巨資研發的最新高科技產品因為實驗失敗,致所有心血付之一炬,也因所花費的資金無法回收,導致公司資金周轉不靈,已陷入破產邊緣。
流言愈傳愈烈,讓一些不明究竟的持股投資人信心不足,紛紛大量拋售股票,造成尹氏股票狂跌。
「董事長!不知道是誰亂傳佈消息
林經理趕緊道:「好像不是從我們公司傳出去的,倒像是股市裡有人蓄意四處傳播,而且好像有人趁著股票狂跌的時機,正在大量搜購我們的股票。」
「來了!敵人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我尹家一向光明正大做生意,居然有人看了眼紅,故意找我們的麻煩!我絕不能讓他們的奸計得逞!」
尹烈不怒反笑,對林經理指示著:「立即動用我名下的現金,進行反搜購,我不想讓投資者失去信心,還有,敵人太驕傲了,低估了我們,以為我們不堪一擊,甚至會一敗塗地,這就是他們的敗筆。」
「運用所有的關係去查,我要知道是什麼人在背後算計。」尹烈精明熟練的指揮著。
「是!我會盡快。」
這次事件使尹氏企業個個員工如臨大敵般謹慎行事,好不容易才漸漸穩住消息面,重建投資人的信心。
尹烈與李思潔的住處位於香港一處高級住宅區內,左邊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右邊是翠綠清新的山林,四周幽雅的環境,一向是很多人羨慕的地方。當年兩人結婚後,尹烈為讓尹氏企業更蓬勃發展,就將事業重心從台北移到香港。
兩人二十多年來鶼鰈情深,生了一兒一女,為了讓兒女學習更多的知識,老早就將他們送到英國去接受各種訓練。
尹烈怕愛妻每天悶在家裡無聊,就依她的興趣開了間珠寶行,讓她能排遣時間,但自從珠寶行被搶後,到目前為止還在偵查階段,他惟恐再發生意外,短時間內不讓她再去珠寶行。尹烈疲憊的進了家門,李思潔看著他疲勞的神態,關心而溫柔的問道:「最近怎麼回事?看你累成這個樣子!」
為避免讓她擔心,他避重就輕的回答:「一點小事而已,都已經解決了。」
「尹烈!我們做了那麼多年的夫妻,難道我還不瞭解你嗎?要沒有什麼大事,你不可能看起來這麼煩心,為什麼要騙我?」
尹烈心滿意足的摟著李思潔道:「知夫莫若妻!想不讓你知道都不成。好!告訴你,前幾天,公司的一份重要機密被人利用電腦竊取走了,這讓公司上上下下忙得團團轉,不過現在都已經解決,沒有問題了。」
李思潔神色憂心地說:「真的沒事了?你不會只是安慰我吧!」
尹烈含笑,輕聲歡語道:「你看!就是怕你胡思亂想,所以才不想告訴你放心吧!我都處理好了,你不要這麼擔心,我會心疼的。」「尹烈,我對你深具信心,你像一座山般屹立不搖,靠在你的臂彎中永遠可以享受一份安心。」尹烈輕聲一笑,說:「都老夫老妻了,講話還這麼肉麻,還好孩子不在身邊,否則被他們聽到了,一定要被那兩個淘氣鬼取笑。」
「捉到人了嗎?」李思潔續問。
尹烈搖搖頭。「這些日子來我得先把公司裡的事處理好,還沒有時間去找罪魁禍首。」他凝視著嬌妻,道:「放心!他們一定會受到懲罰的,跑不掉的!」
望著尹烈充滿信心的臉,李恩潔心中卻隱隱閃過一絲莫名的不安……
「董事長,白先生到了。」秘書小姐的聲音從電話內線中傳來。
「請他們進來。」
門一打開,就傳來精神豐沛的笑聲,加上來人那魁梧的身材,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尹烈起身寒暄,請客人入座後,笑臉迎人的道:「世雄,瞧瞧你的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變都沒變!」。
白世雄看著從高中時期就混在一塊的死黨,拍拍他的肩,呵呵笑道:
「我是沒變,到現在還是一事無成,那像你,是一間大機構的總裁,羨煞人也!」
尹烈搖搖頭,誇張的歎口氣。「又調侃我了。你呀,不尋我開心就好像會渾身不舒服似的!就一大把年紀了,還老愛拿話糗我,真是三生不幸,認識你這個好朋友。」
「這就叫做前世冤孽!」
尹烈轉向白苓。「跟你老爸三四十年的交情了,所以講起話來口無遮攔的,聽了不要笑話我們。」
白苓含笑看著許多年沒見面的尹伯父,備感親切,道:「怎麼會呢!其實我好羨慕你們這份交情,能保持得這麼久,不會因為外在因素的影響而所有變質,而且真正的友情是千金難買的。」
尹烈讚許的點點頭。「世雄啊,你生了個好女兒,怎麼不常常帶來和我們見面,順便陪陪思潔,她要是再看到阿苓,一定想不到當年那流著鼻涕的小女孩,轉眼間已經長得亭亭玉立了。」
白世雄眼裡盛滿了愛,說:「這孩子呀!從小就獨立自主,自己跑到英國求學,還說什麼要繼承父志,結果真的念了警校,學了一身本領,要不是兩年前終於調回香港來,否則連我們做父母的想見她一面都難呢!」
「爸爸!你一定要在尹伯父面前讓我下不了台嗎?」白苓不依的嬌聲說道。
「好了!世雄!你女兒被你糗得快嚇跑了,還不快適可而止。」尹烈趕緊替白苓解危。
「嗯!不開玩笑了。」白世雄也收起了笑鬧,換上了嚴肅面容問:
「尹烈,到底怎麼回事?」
「目前的情況算是控制住了,至少不會再發生更糟的狀況,但是為了早日查出真相,所以才會拜託你們父女幫忙嘍!」
「尹烈!你放心,沒有問題的。」白世雄斬釘截鐵的說。
白苓聽得一頭霧水,問:「尹伯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尹烈拍拍額頭,抱歉的說:「真傷腦筋!只顧跟你爸互揭瘡疤,居然忘了還沒有跟你說明詳細情況。是這樣子的,尹氏機構這些年來,一直精心研究一項新產品,花費了龐大的經費及人力,料不到研發成功後,就被有心人利用電腦系統侵入竊取,並大批製造。更糟糕的是,他們竟然在股票市場散佈尹氏要破產的謠言。造成投資人恐慌,大量拋售股票,然後再坐收漁利。」
「尹伯父,你沒有報警處理嗎?」
尹烈搖頭。「我有所顧忌。一來,因為行政上處理疏失,研發出來的新產品並沒有即時向有門單位申請專利登記。二來,如果馬上報警,怕中了對方的詭計,讓投資人更信以為真,認為尹氏因為這項產品的失敗,導致資金不足陷入危機,這會更加深對公司的傷害,所以我到目前為止並沒有採取任何法律行動。」
白苓會意的點頭。「因為不能大正大光明的偵查,所以您才想私底下請爸跟我運用私人的關係去秘密追查,是嗎?」
「能幫伯父這個忙嗎?」
「當然可以!況且打擊犯罪本來就是我的職責,不過伯父您這兒有沒有什麼線索提供?」
「我已經派人調查推銷這項產品的公司,但發現它只是個小規模的工廠,並沒有能力去偷竊、去推展銷售這種高科技產品,而且那負責人看來不像個老闆,倒像是混跡江湖的人渣,工廠也是做一天停一天的,所以我判斷那人也是被指使的。」
尹烈拿了份文件給白苓,道:「這是那家工廠的大概資料。」
白苓稍微瀏覽後,說:「伯父,我會盡力的。還有,得向您道歉!伯母那家珠寶行搶案還呈現膠著狀態,沒能破案,希望您不要見怪!」
「阿苓!不要這麼說,我知道你很盡力了。」尹烈又猜測道:「其實我感覺得到對方所有的行動好像都是有預謀的。我甚至懷疑搶劫珠寶行跟機密失竊的事是同
一夥人幹的!但我又想不透跟誰有這麼大的仇恨,他非得這樣報復。」
「尹烈!你不要擔心,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的。」白世雄安慰道。
「爹地,太過分了!你答應我不再找尹氏麻煩,為什麼還要做得這麼絕?」宋若塵旋風般衝進辦公室質問。
「沒有教養,你眼裡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宋浩正不高興的指責。
「為什麼在我拿到資料後,又到處散播流言?你知道嗎?這會引發金融風暴的。爹地!我們已經犯法了,為什麼還要愈陷愈深!」
「為什麼?」宋浩正挑高眉毛道:「因為我有一個吃裡扒外的兒子,不知道感恩圖報幫忙自己的父親,反而處處責怪刁難。嘿!我說的不對嗎?尹氏跟我們有深仇大恨,你不去報仇,反而護著他們。怎麼,尹氏給了你多少好處?」
「爹地!報仇有很多方式,我們可以正大光明在商場上跟他一較高下,又何必偷偷摸摸,知法犯法,自己也下去陪葬?」
「好了!」宋浩正怒火暴發。「你有沒有想過,尹氏是財大氣粗的企業,勝過我們十倍,怎麼跟他們正面衝突?!算了!你給我滾出去,不要在這裡說教,有本事你自口己去外頭闖,少來給我添麻煩,滾!」
看著父親因暴怒而顯現的狠毒神色,宋若塵寒心極了!想不透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像魔鬼般邪惡!
他累了!真的累了!
宋浩正陰沈的看著宋若塵離開,然後隨手撥了個電話。「小黑!馬上到我家來一趟。」
「是。」小黑應了句,就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秘書敲門進來。「宋先生,哈里遜先生找您。」
宋浩正擺擺手,抽著煙,道:「叫他進來。」
哈里遜進了辦公室。
「有什麼事快說?我很忙,少來煩我!」
哈里遜識相虛偽的乾咳兩聲道:「宋先生,我來收錢的。」
宋浩正不發一語簽了支票,隨手扔給他。「拿了錢快滾回去,別待在香港,否則早晚會出事!」
哈里遜摸摸鼻子,自討沒趣的拿了支票,一看臉色大變。
「宋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當時你說好是二十萬美金,怎麼現在會變成二萬美金!」
「你還好意思說!你簡直是個廢物!弄了半天,還差點誤了大事,要不是我兒子行,早就全玩完了。你還敢跟我要二十萬美金!給你二萬算是看在趙老大介紹的份上,否則二百塊都不給!」
哈里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甘受辱的也冒了火。「你居然瞧不起我,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宋浩正,你小心點,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宋浩正不以為意的大笑,「哼!也不想想看,我宋浩正在香港是什麼人物,那會受你這個低三下四的小人物威脅!實在太可笑了。」
宋浩正眼兕銳利的直射哈里遜,不屑地道:「你最好快點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再讓我知道你還在香港,我會讓你死無全屍!」
哈里遜驚嚇的節節後退,狼狽逃離時,還不忘逞能的道:「宋浩正,我不會放過你!」
若塵和白苓一踏進餐口門口,就引起眾人一陣側目。
為了避開別人如影隨形的目光,他們特意挑了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了下來。
「若塵,最近忙些什麼?怎麼幾天沒見你的人。」白苓似乎別有所指。
「沒什麼!只是公司這幾天比較忙。」
「忙——是很忙!忙著拿別人的東西是嗎?」
宋若塵愣住了,盯著白苓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尹氏吧?」
「知道!香港赫赫有名的大機構,不想知道都難,不過它跟我忙不忙有什麼關係?」
白苓不放棄地追問:「真的跟你沒有關係?」
宋若塵生氣道:「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好了!不需要拐彎抹角。」
白苓深吸了口氣。「尹氏被人偷了重要的產品機密,甚至還被仿製出售。據我所知,那家仿製的工廠跟幾家公司有交易,但與其中一家往來特別密切。最近更是有大筆金錢來往,雖然那家仿冒工廠老闆自己已經承認罪行,但憑他的能耐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膽子來斗尹氏機構的,所以背後一定有只看不見的手在操縱著。」
宋若塵笑了笑,放鬆心情道:「怎麼當警察的疑心病都這麼重?那老闆都認罪了,一切不就有答案了嗎?幹什麼還要懷疑別人呢?」
「聯弘——聯弘公司——若塵!你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這家公司。」
宋若塵眼中閃過一陣驚惶,為掩飾那份不安,他別過臉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和幾對狀似親暱的情侶。
白苓沒有忍略他那閃躲的目光,情緒有些不穩的說:「為什麼不看著我?為什麼不說話?無話可說了是嗎?因為你已經找不到理由來騙我了。哈!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個白癡,任你玩弄在股掌中。」
白苓悲傷道:「你知道嗎?原木我認為英情是可以改變一切的,能把你從深淵中拉起,但我錯了!我高估了自己,而那只戒指真的騙得我好開心,但現在我好恨!好恨自己,恨自己傻、自己笨,隨隨便便就相信你的話!」
「不公平!自苓,你沒有證據,你不可以只憑猜測就定我的罪,這無疑也是在污蔑你自己。」宋若塵臉色蒼白的低吼。
白苓猛吸著氣,硬將限淚逼回眼眶。
「宋先生!你說我不公平,但你又何嘗對我公平過!你們的心機實在細密,所有的退路全都佈置好了。沒錯!我現在沒有直接證據可以控告你們,但不要忘了,法綱恢恢,疏而不漏,老天有眼,你們終會自食惡果。對不起!失陪了!」
窗外細雨紛飛,灰濛濛的,晦暗的天空,晦暗的人生……
「好了,不要再喝了,你會醉倒的!」李亦軒搶過酒瓶,阻止宋若塵將伏加特繼續往嘴裡送。
「不要管我,拿過來!」
「就算喝死了,也無濟於事。」李亦軒抓著他的肩,猛烈搖晃。「清醒點!去跟她再講清楚啊!把你的困難說出來,她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她自諒解你的。」亦軒在他耳邊大吼,盼能喚醒他日漸低沉的意志。
若塵慘淡一笑,說:「一個星期了,電話她不接,也找不到她的人,她存心避開我的。算了,我再怎麼解釋,她都不可能再相信我的。」
「難道你就這樣子放棄了?你不覺得可惜?」
「可惜!太可惜了!」他語中帶著深深的悲痛,道:「那又如何?栽本來就沒有資格去愛人,卻又癡心妄想。我太天真了!以為只要真心相愛、互相扶持,一切難關都可以衝破,卻忽略了我們的生活背景。你說,一個是正義的天使,
李亦軒緊皺眉頭,看了他一眼,搖頭歎息道:「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可是你不能再這樣意志消沉下去了。」
宋若塵澀澀一笑,感激道:「得友如此,夫復何求!亦軒,認識你可以說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收穫。你不用替我擔心,沒事的!還有,我想出國走走。」
「也好。出去散散心,把不開心的事丟到一旁。心情會好過些。」亦軒勸慰道。
「那我先回家一趟。還有,等我走後再通知爹地!」若塵交代著。
「好,我明白!一切我會處理的。」亦軒答。
「亦軒,謝謝你!」宋若塵拍拍他的肩。
「小黑,貨呢?」
小黑緊張兮兮地在書房四周到處張望。
「你放心,所有的傭人都放假了,家裡一個人也沒有。」
小黑吁了口氣。「宋哥!你那個兒子也不在?」
「滾出去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留著幹什麼,成天道貌岸然的跟我說教,叫他辦件事,老推三阻四的,養了他二十多年了,不知感恩,快氣死我了!」宋浩正餘怒未消。
「宋哥,真佩服你!又不是你親生兒子,你還這樣栽培他二十多年,換成我,當年把他抱來時,早一把掐死他了。」
「嘿,小黑,如果一下就把他送上西天,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宋浩正深沉道:「你想想,如果讓他們反目成仇,父子相殘,不是有趣多了?這場游顱我已經策畫導演了二十多年,我會繼續下去,非得要他們骨肉相殘,至死方休。」
小黑有些疑惑的問:「宋哥!你真的確定宋若塵不知道這件事?否則在我們身邊養了隻老虎,可是非常危險的。」
宋浩正哈哈大笑,道:「他怎有可能會曉得?當年做得乾乾淨淨、不露痕跡,連他自己的親生父母尹烈及李思潔都不知道。」他狠狠瞪著小黑,說:「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及那個助產婆知道,而助產婆早就被我拿錢打發掉了,量她也沒有膽子洩漏句,再來就只剩我和你。我呢!那不用說了,至於你嘛——」
小黑急忙解釋:「宋哥!就算向老天借膽,我也不敢出賣你。」小黑畏畏縮縮,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
宋浩正冷然道:「這個秘密永遠不可能會有人發現的,除非是我自己揭曉。不過到那時候,正是那兩個賤人生不如死的時刻!」宋浩正猛然頓住,道:「好了!今天不是來研究這個問題的,我要知道泰國那方面什麼時候行動。」
「再一個月,不過價錢方面,他們要求調高。」小黑道。
「調高?」宋浩正怒吼一聲。「給他們方便當隨便,不行!去告訴他們,這邊警方已經查得很緊了,我們的風險已經太大了!四百萬美金,要就來,不要,我找別人。」
小黑屈服於宋浩正刀刃般銳利的眼神,小心地說:「宋哥!別發火,我們一起找他們商量如何?」
「好!現在就去,順便研究如何行動,我可不想弄得血本無歸。」兩個人緊接著踏出大門。
書房旁漆黑的角落裡,有一個人影在晃動。
宋若塵全身顫抖,他怕自己會失去控制而衝進去,於是緊緊咬著嘴唇,使勁的咬著,嘴角已緩緩流出一條血痕,他慢慢無力的頹坐在地上。他明白了!終於明白了所有的謎團!明白宋浩正為什麼對他沒有一點父子之倩,明白宋浩正為什麼老要找尹家的麻煩……
真是無語問蒼天!為什麼老天爺對他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宋若塵蒼白的臉孔露出了淒愴的笑容。
「哈!哈!哈!」他狂笑出來,笑得無法抑制,笑得詭異淒涼,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笑這二十多年來認賊作父為宋浩正賣命,因而泯滅自己的良知,做了些見不得人的憾事,怎令人不怨、令人不恨!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突然間衝進洗手間,開了水龍頭,拚命的搓揉,用盡了力氣洗著,一心想洗清沾了罪惡的雙手!已有些破皮了,但雙手的疼永遠也比不上心中那股椎心之痛。
他心想,洗不掉的!這些污點將永遠刻劃在身上,洗不掉的!他絕望的狂喊一聲,發了瘋似的不顧一切衝出家門,開著車子,橫衝直撞,喇叭聲按得滿天作響……
他需要刺激,否則在這樣靜肅的夜晚,只要回想到過往的一切,他會崩潰的。車子在馬路上快速的蛇行狂駛,淚水已將他的眼睛弄得模糊不堪,看不清外界的景物了,一輛急駛的卡車迎面而來,猛力的按著喇叭提醒他。
「叭!叭!」他被驚醒,打著方向盤,躲過卡車的迎面撞擊,但車子卻失去控制的橫偏,撞到路旁的行道樹。
「砰」的一聲,玻璃碎落滿地,猛烈的撞擊聲驚動附近的商家。
宋若塵的頭部開始流下艷紅的鮮血,他的眼前是一片血紅,但卻有個小小的聲音正在說著——不能就這樣死了,要交代,給大家一個交代!否則就算死了,也不會心安的!
他眼前一暗,就不省人事了。
白苓拿著鑰匙開門。
「白小姐!」
白苓聞聲回頭,有些愕然,道:「你不是李亦軒嗎?」
來人點了點頭。「我等了你一整天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白苓的臉色已有些陰暗。「是宋若塵叫你來的?」
李亦軒搖了搖頭。「不是,是我自己想跟你談談。」
「如果你是要跟我談公事,很歡迎,不過若是有關宋若塵的,抱歉!我沒興趣。」白苓開了門要進去,想停止話題。
李亦軒沉重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白小姐,若塵現在人在醫院,情況不是很好。」
白苓心顫了一下!鑰匙不受控制的掉在地上。
她勉強自己裝作不在乎,但聲音卻洩露了她的情緒。
「他又想耍什麼計謀了?苦肉計?我不是三歲小孩,不會輕易上當,騙不了我的。」
李亦軒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心中瞭然。真搞不懂,明明彼此都還互相關心,而且深愛對方,卻都固執的不肯讓步!或許是該有個中間人來調解才行。
他打定主意,滿懷誠意的道:「我認識若塵二十多年了,我們相交瞭解甚深,他外表看來冷漠孤傲,不可侵犯,但其實內心非常脆弱,更是渴望有人能給他一份關懷,哪怕是一點點。很幸運的,他終於遇到你!聽我說,生在這種家庭也非他所願,有些事或許在你看來,罪無可恕,但是你要明白他真的已經盡力在改變了,尤其認識你之後,他更是加快速度想逃離這漩渦。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從不隱瞞我任何事,對你,他是一片癡心,絕無半點虛假,這我可以用人格保證,但是可否請你再給他一次機會,一次就好!讓他可以證明自己的無奈、證明自己的決心。白小姐,我看得出,你也同樣很愛若塵,所以也不願意因為失去他而痛苦一輩子,再說,他真的需要你的支持,幫助他吧!」
李亦軒的一番話打動了白苓。真的!她也割捨不掉這份情。白苓沉默了許久,雙眼才再度現出決心,聲音沙啞地說:「我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為他,也為我自己,但是我實在無法忍受他對我的欺瞞,只要他真的有誠心,不再騙我,我永遠會等他的。」
李亦軒吁了口氣,展露了些許笑容道:「他現在在聖瑪麗醫院203號房。」
白苓也曾懷疑自己為何如此放不開,難道真的緣未盡、情未了!她歎了一聲。只希望這條裂痕能盡快補平,白苓心中暗暗祈禱。
「若塵!醒醒,看誰來看你了。」李亦軒在他耳邊輕聲叫喚。他頭上綁著繃帶,臉色因失血過多顯得益加蒼白。
他慢慢的忍受額頭上的劇烈疼痛,睜開了眼,看見白苓擔心的俏臉正在他眼前,他心中一陣歡喜,卻怕一眨眼後發現只是個幻夢,於是愛戀不捨的緊盯著她。
李亦軒看到他們眼中只有彼此,根本忘了還有他的存在,只好識趣的退出病房。
宋若塵無力的開了口:「你來了,我不是作夢吧?」
白苓坐在床沿,輕輕撫著他的臉龐,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值得嗎?」
值得!就算為你赴湯蹈火,都值得!宋若塵心裡大聲說著。
他伸手想抹去她那已滑落的淚珠,卻縮了回去,腦海裡又再度浮現出宋浩正與小黑的對話,心中一顫,那木部的表情令人看了心驚。他吃力的收起眼中的依戀,不耐煩地緩緩吐出:「你責在不該來的,回去吧!」
「你怎麼了?」白苓看著他。
他悶哼兩聲,狠心道:「你不是自認清高嗎?我這個你認為罪大惡極的人,值得你來探望嗎?」他殘忍地繼續說:「你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待會兒我爹地來了,看到你在這裡,會不高興的;他一向最討厭警察,你不要在這裡礙他的眼,他看我這樣跟你牽扯不清,會很不高興的。」
白苓驚愕的起身,不解的問道:「你知不知這自己在說什麼?你真的這不知悔改,還甘願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他操級!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才說出這些話來氣我?」
宋若塵泛起一抹殘酷的笑容,出口諷刺:「事到如今,你還這麼死腦筋,轉不過來。哈!我也不想再騙你了,其實接近你,只是想從你的工作中,看是否能套出些東西來,沒想到你這麼機警,什麼事都功虧一簣。既然在你身上撈不到什麼好處,纏著你做什麼?難道笨到放個眼線在我四周妨礙我!」
他厭惡地續道:「只是沒料到你居然會愛上我,想起來實在是好笑!」
白苓被他狠心、不留餘地的話刺得體無完膚,被踐踏得毫無尊嚴,霎時,她的臉色眼床單一樣,白得嚇人!
白苓強勢武奘自己,一字一句的說:「宋若塵!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也好,今天說清楚也罷!」
宋若塵嘲弄著她:「白小姐,真沒有想到你這麼天真,人塚對你好些,你就掏心掏肺,嘖!嘖!看來我太高估你了。」
白苓怒極反笑道:「宋先生,原本我還抱存一絲希望,能夠拉你一把!沒想到是我自作多情,既然如此——」她從皮包裡拿出了鑽戒放在他身旁,說:「這東西物歸原主,從此以後,各不相欠!還有,不要以為可以做到天衣無縫,我會將你們那些不法勾當一一掀出來,你自己好自為之!」
白苓挺直著背,強忍心中的痛,轉頭離開。
「等一下!」宋若塵冷硬陰沉的聲音再度揚起。
「這戒指既然送給你了,我也沒必要拿回來,你就當作是陪我這段時閭的報酬吧!」然後將戒指丟給了白苓。
白苓鄙夷的看著他,將戒指扔到宋若塵的臉上。「你自己留著當棺材本吧!」白苓努力克制心碎的痛苦,毫無表情的離去。
李亦軒靠在門邊,神色古怪的看著宋若塵——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知道!我當然很清楚,只不過是甩了個女人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你到底受了什麼刺激,怎麼變得這麼難纏!」李亦軒訝異道。
「李亦軒,講話客氣點,怎麼?心疼了,你要是喜歡她,就快去追呀!這女人很好騙,三言兩語就暈頭轉向了。」
李亦軒睜大眼瞪著他道:「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你確定你說的全是真心話?」
「好了,少煩我!不相信,自己去猜好了,我要休息,你走吧!」他把被單往頭上一蓋,不再說話。李亦軒心中充滿了問號,揚揚眉,心想:一定有原因的,否則這個人不可能變得這麼可怕,我會查出個所以然來。他打定主意後,退出了病房。
棉被下的宋若塵聽到了關門聲,拉下了被單。他死死的咬著薄而性感的唇,雙眼空空洞洞,沒有任何光彩,直直的盯著天花板。
白苓,我的最愛!永別了!他心痛的想著,心揪得好緊!好緊!一滴眼淚冰涼的滑落下來!
「泰國方面傳來消息,那邊的大毒梟正要把一批白粉運到香港來。苓姊!你說現在要怎麼處理?」白苓坐在會議室內,雙手環保在胸前,遙望著遠方,卻像是沒聽見小宇的問話,動都不動一下。
眾人都感覺奇怪,怎麼他們的上司幾天來這麼反常,老是魂不守舍的。
小宇輕輕推了推白苓,關心的問:
「苓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臉色好難看。」白苓有如大夢初醒,楞愣地道:「我沒事!對不起!耽誤了大家。小宇!剛才說了些什麼?」
小宇盯著她的臉,不放心的問:「苓姐!不舒服的話,回去休息好了,不要勉強。」
「我沒事!繼續開會。」白苓堅決的說。
小宇看她這麼固執,只好再將剛才的話重述一遍。
「有查到香港方面的買家嗎?」
「沒有!他們實在很厲害,我們根本就探不到消息。還有,我們曾經把這些年來販毒的資料重新研究過,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只要從泰國方面運出的毒品轉售到香港來後,有一部分我們警方根本沒有辦法捉到主謀,就算偵破了,來認罪的幾乎只是些小嘍囉。所以我認為這一定是個有組織的犯罪集團,而那個首腦一定是個非常狡猾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