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的脫口而出,讓姜小路以為自己痛得神智不清,出現幻聽了。
「叔叔,你剛剛……說了什麼?」她不太確定的問。
「我說,我們成親。」他重複一次。「等你月事結束,我就去跟大哥提親,我們挑個日子成親,成親之後,我們馬上生個孩子。大夫說,像你這種狀況,只要生過小孩,大部分都會獲得改善。」
「叔叔……」姜小路很感動。想像著叔叔一個大男人,卻鉅細靡遺的問著大夫女人家的事,她就好感動。
「你不願意嗎?」他緊張的問。
「不是的,我只是……很開心。」她搖頭,雖然虛弱,仍是開心的笑了。
他鬆了口氣。「我會先捎封信給大哥,告知他這件事,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叔叔,我想等事情解決了再來談親事,好嗎?」
「你是說……跟醉陽山莊作對的人?」
「嗯。」她點點頭。「這兩天是不是又出事了?」
「你不用擔心,都是些小事。」
「叔叔,我想知道。」她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轉身面對他。「告訴我。」
他無奈的一歎,只能照實說出。
「向來供應我們布匹的織廠突然斷貨。新春將至,是戶戶裁製新衣的高峰時期,但醉陽山莊六家布行卻面臨無布可賣的窘境。」
「合作那麼多年,為什麼突然斷貨?」她疑惑的蹙眉,隨即一驚,焦急地問:「難道……織廠也出事了?」
「不,你別慌,織廠沒出事。」司徒烈立即安撫她,知道她被之前那焦黑的屍體給嚇到了,一直擔心其它人也會受到傷害.「聽說是有人以兩倍的高價,買斷織廠所有的布匹,並且願意負責償還織廠與醉陽山莊的違約金。」
她鬆了口氣。「沒出事就好。」
他有些失笑,忍下住提醒她。「小路,織廠違約,害我們損失龐大呢。」
她重新窩回他的懷裡,對於這點不予置評。比起有人傷亡,沒有布可以賣對她來說只是小事。
「還有呢?」
「還有,古玩鋪子原本已經與北方一位古董大戶談好一批古玩,而這批古玩裡有大半的貨品,是鋪子接受客人預訂的,結果臨上船前,整批古玩被人高價買走,若一個月內找不到同樣的替代物品,咱們古玩鋪子就要賠了銀子又賠上商譽。」
姜小路蹙眉。「同一個人所為?」
「八成是,看來繼滋事分子之後,商場上又出現一個專門與醉陽山莊作對的人了。」司徒烈一點也不懷疑對方是針對醉陽山莊而來的,畢竟事情做得太明顯了。
「叔叔,你覺得滋事與作對的人是同一批人馬嗎?」
「可能,雖然手段不一,但是每個人行事作風不一樣,那批人馬又不一定只有一方。」
「那你覺得這件事跟祖父有關嗎?或者,是住在林家廢墟的人做的?」她握住他的手。
「不知道。」司徒烈反握住她,將她略嫌冰涼的手包在自己掌中輕輕揉著。「對方的舉動能成功,除了要有錢財之外,還得有龐大的權勢做後盾,否則合作多年,撇開利益不談,也有道義和情意在,織廠的劉老闆和古玩的張大戶也不是那種見錢眼開、唯利是圖的商人,所以肯定是有讓他們不得不答應的壓力存在。」
「所以不太可能是祖父。」姜小路理解的說。
「沒錯,爹本身不可能,他也沒有那種朋友。」
她點頭。「所以咱們目前還不知道對方確實的身份與來歷,還有目的又是什麼,對不?」
「嗯。」他低應。「小路,有件事要麻煩你……」
「我知道。」她打斷他。「我會請二舅幫忙調查一下對方的身份和來歷。」要調查任何事,找雷風堡的風汐海就對了,只不過……他老是獅子大開口,開出的價碼可不是普通人付得起的。
「謝謝,不過記得請你二舅口下留情,千萬不要開出嚇死人的天價。」
「唔,這我就沒把握了。」她忍不住失笑,卻又因為一陣悶痛與酸軟,讓她白了臉,呻吟一聲,埋進司徒烈懷中。
「又痛了?」他焦急地問:「奇怪,紅豆湯怎麼這麼久還沒送來?」
「沒事,只是一點痛而已,此超過去好很多了。」她趕緊安撫他,立刻言歸正傳,「二舅如果獅子大開口,我可以請外婆幫我們講個價,她出馬的話,應該有談價的空間才對。」
司徒烈心不在焉的點頭:心疼她,所以也不再顧忌什麼,伸手置於她腹下,溫暖她。
「還冷嗎?」好一會兒,察覺她似乎不抖了,身體暖了,臉上也不再死白,心稍稍安下。
「好多了,不過……」她的臉微微的紅了起來。
「怎麼?」他從後側探頭過來,狐疑的問。
「可能要麻煩叔叔抱我到小房間去,我必須處理一下。」她小小聲的,有點羞赧的說。
司徒烈聞言,也微微紅了臉,不過他立即下床,一把將她抱起。
「小路,你真的不需要一個婢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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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廢墟裡,高大粗獷的男子放掉一隻送信鴿,拆開方才解下的紙條。
「風汐海?」待看清內容之後,兩道粗眉皺了起來。
為何雷風堡的風汐海會介入這件事?
醉陽山莊和雷風堡有何關係嗎?否則光是替雷風堡的賞金獵人追查消息就夠風汐海忙了,要他再接外人的生意,實在不太可能。
「爺?壞消息嗎?」立子男子身旁的年輕侍從恭謹的問。
「你自己看吧!」男子將紙條遞給他。
侍從接過,匆匆看了一遍。「爺,若風汐海出馬,怕是不消多久,咱們的底就全被摸清,怎麼辦?」
「風汐海的介入確實在我的意料之外,不過也無所謂,司徒烈的動作太慢,我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風汐海的介入或許能加快進展的速度。」男子態度狂放,傲然地說。
「那……醉陽山莊那邊需要通知一聲嗎?」
男子沉吟了一會兒,最後搖頭,表情變得冷酷。
「嗯,只要告訴他事情的進展就行了,至於風汐海的事就不必說了,讓他多作幾天美夢,等他下地獄的時候,或許能聊以安慰。」
「是。」
「對了,叫他安分一點,不要再擅自行動,像燒倉庫那種舉動不准再發生,否則我就撒手不管了。」
「是。」侍從恭謹哈腰,從一處暗門離開。
男子拿起桌上酒壺斟了杯酒,拿起酒杯朝半空做了個敬酒的姿勢,接著手一橫,將酒慢慢的倒在地上。
「敬你,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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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來第一次,大雪連下三天,今兒個一早,大雪好不容易停了,放眼望去,只有一片刺眼的白,樹梢、屋頂,任何能積雪的地方,此刻都積滿了雪。
不過,雪雖停了,金烏也微露光芒,可冰冷的空氣依然凍入骨髓,在這種天寒地凍的時節,能躲在被窩裡是最好不過了,如果還有個人肉暖爐的話,那就更加的舒適愜意。
司徒烈此時已經穿戴整齊,看窗外雪已經停了,外頭的小徑上,僕人們正在剷除積雪,幾名僕人的小孩在雪地裡打雪仗,不過玩歸玩,他們還懂得保持安靜。
他轉身走到床邊,低頭望著床上圓拱狀的棉被堆,眼底閃過一抹寵溺,搖了搖頭,在床沿坐下,推了推棉被堆。
「小路,起床了。」
「吾嗯……」棉被堆動了動,傳出一聲吳嗅軟語之後,又沒了動靜。
「小路,快點起來,我們還有好多事要說呢!」他繼續溫言低喚。
「叔……抱抱……」姜小路翻了個身,終於破繭而出,朝他伸出雙手。
他彎身將她抱個滿懷,順勢將她拉出被窩。
「唔……好冷喔!」她抗議低喃,更加往他的懷裡鑽。
「起來動一動就不冷了。」他拍了拍她的背,讓她坐在腿上,伸手拿來吊在盆架上的毛巾,直接往她臉上抹去。
「哇!」冰涼的毛巾讓她差點跳了起來,非常成功的將所有的睡蟲給驅散。「叔叔!你好壞喔!」
「我如果壞,早在一個時辰前就把你從被窩裡挖出來了。」他用食指頂了下她的額頭。「趕快起來梳洗換裝,有客人。」
「有客人?誰啊?」她坐到一旁,動作快速的穿上鞋襪,跳到盆架邊梳洗。
「討債的。」他開玩笑的說。
「啊?是二舅!」
誰知她一下子就猜中,看來果真是個人人皆知的討債鬼。
「典祿是說,雷風堡派人送消息來了,不過並不確定是不是風汐海本人。」司徒烈笑了笑,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溫聲叮嚀,「等會兒要規炬些,知道嗎?」
「如果我答應規矩些,今晚叔叔是不是不再反抗,也乖乖聽話呢?」她的笑競帶點邪氣。
「小路……」司徒烈想要去撞牆。「你月事來的時候,文靜多了。」無奈的歎氣。
「嘻嘻……」她忍不住輕笑。「我就當你答應了,走吧,見客嘍!」
兩人並肩步向大廳,還沒進入,便從敞開的大門看見在廳內來回踱步的身影。
姜小路一看立刻楞住。「怎麼會是那丫頭!」
「小路,你認識?」司徒烈疑問。他看見來人四個,可為首的,應該是那個……小姑娘?是小姑娘吧?因為小路叫她丫頭,可是怎麼看,明明就是個小男孩啊!
啊!難道是……
「是小琴」他輕聲詢問。
「對.」姜小路有些無奈的點頭。「進去吧!」
兩人尚未踏進大廳,司徒琴已經先一步看見他們,立即氣勢十足的朝他們走來,小小的身軀,隱藏磅礡的氣勢,說她是個年僅十歲的小姑娘,絕對沒有人會相信的。
「路哥哥!」她大喊,直接奔出大廳,另外三名「跟班」也跟著走出來,幾個人就這麼站在庭院裡。
見到她的樣子,司徒烈終於能體會大哥的無力,突然之間有些同情他了。
「小琴,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二舅托你送消息過來嗎?」
「沒錯,二舅托我送消息給路哥哥。」她手一伸,其中一名「跟班」立即將一封信放在她手上,她接下之後,轉手遞給姜小路,看也沒看司徒烈一眼。
司徒烈眉頭微微蹙起。這丫頭,多年不見,為何會感覺到她對他有敵意?
「小琴,你的禮貌呢?」對於她的視而不見,他有些不悅。「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她瞥了他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喊了聲,「叔叔。」
「嗯。」他點頭,恢復成冷漠的模樣。「你爹娘知道你在這裡嗎?」
她撇了撇嘴,一看就知道不怎麼想回答,最後還是沒好氣的開口,「我直接從雷風堡過來的,你說他們知不知道?」
「這些年來,你爹娘是這麼教你禮貌的?」他不悅的冷下臉。
「我……」司徒琴一窒,被他的冷臉微微嚇到,隨即懊惱的吼,「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今天也不是來和你們講禮貌的!」
「小琴,不可無禮!」姜小路不知道妹妹是怎麼了。
「哼!」她惱怒的轉身進屋。
「這丫頭!」司徒烈皺眉。
「叔叔,別生氣,小琴平常不是這樣的。」姜小路將信交給他,低聲安撫道:「外頭風冷,咱們進屋吧!」
司徒烈也不是真的要跟一個小女娃計較,所以跟著姜小路進屋之後,也不再理會坐在一旁嘟著嘴不高興的司徒琴,立即拆開信,信上果然寫著他們所需要的資料,巨困蕹遺。
「怎樣?叔叔,是他嗎?」姜小路在他身旁坐下,沒有注意到妹妹眼底透著古怪。
「是他。」司徒烈點頭,將信交給她:心頭著實不輕鬆。這是個大大棘手的人物啊!
「真的是伯伯……」姜小路看完數據,眉頭也皺了起來。「我不懂,他都已經是北方數一數二的商業霸主了,以他的行事作風,應該不屑做那種傷天害理之事,而且醉陽山莊之於他,也是毫無價值的,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為了復仇?不通,不通啊!」
「沒錯,這件事不太合理,他若要復仇,對像應該是梁和修,可是照目前看來,他好像是在幫助他……!」確實不通!「可若不是復仇,醉陽山莊又何時得罪過他?」
「路哥哥。」司徒琴站了起來。
姜小路拾起頭,「小琴,有什麼事嗎?」
「我有些話要跟路哥哥說,路哥哥可不可以出來一下。」她說著,便率先走出大廳,來到庭院,那三名跟她一同前來的男子也跟著走了出去。
姜小路和司徒烈相視一眼,眼底有著同樣的疑惑,不過還是起身走出廳外。
「小琴,外頭天寒地凍的,有什麼話不能在屋裡說呢?」
司徒琴轉過身,一看見叔叔也跟著出來,兩人甚至是並肩靠站在一起,壓抑多時的情緒突然爆發了。
「路哥哥,聽著,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答應的!」
司徒烈和姜小路一頭霧水的互視一眼,不過疑問先擱一邊。
「小琴,你在說什麼?」姜小路問。
「路哥哥,我是絕對反對到底的!」
「你到底反對什麼?」姜小路皺眉。真是的,沒頭沒尾的,誰知道這丫頭到底反對什麼,不答應什麼啊?
「我絕對不叫你叔母,也絕對不會叫叔叔姊夫!」司徒琴堅決表示,「所以,我反對你們在一起,反對到底!」
兩人恍然大悟,可是……「小琴,誰告訴你這件事的?」
「你們都送信給爹娘說要成親了,還問我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們以為這麼重要的事,爹娘應該瞞著我嗎?」她大吼。
「就算你反對,你以為我會在乎嗎?」司徒烈皺眉。
「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想,不過我告訴你,他們是雷風堡的賞金獵人,今天我不是來勸說的,我是打算直接抓路哥哥回去的,我一定要把你們兩個分開!」司徒琴雙手-腰,撂著狠話。
司徒烈和姜小路望向那三個賞金獵人。那三人僅僅是立在原地,便覺其氣勢不凡,一看就知道是高手,真要打起來,他們未必是那三人的對手!
「小路,我有個疑問。」司徒烈低聲問,似乎一點也沒將司徒琴的豪語,以及那三個難敵的賞金獵人放在心上。
「什麼?」姜小路似乎也不怎麼擔心的樣子。
「從小琴剛剛說不要叫我姊夫,不要叫你叔母看來,她明明知道你是『姊姊』,為什麼還要叫你路『哥哥』?」
「這……」她楞了楞。老實說,他們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耶!現在想想,是啊?為什麼呢?「應該……是習慣了吧?」
「所以你其實也不知道,可能根本連想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吧!」司徒烈瞭解的點點頭。這三個母女的性情真是……
「你們不准說悄悄話了!」司徒琴瞧見他們兩個親密的樣子,氣得直跳腳,立刻對三個賞金獵人下命令,「把路哥哥給我抓回去!」
三人互視一眼,便拔身而起,朝司徒烈和姜小路兩人攻了過去。
「得罪了,路少爺、司徒莊主。」其中一人代表告罪,便展開一場搏鬥。
「你們不是認真的吧?」姜小路一邊接招,一邊詢問。
「堡主授命,我們當然非常認真。」賞金獵人嚴正的說:「但是如果技不如人,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
姜小路終於肯定他們確實不是認真的,只是礙於外婆的命令,不得不接受孫小姐的無理取鬧,應付一下。
「你們想要一勞永逸,不再接這種爛差事嗎?」她嘻嘻一笑,與其中一人交錯而過的時侯突然道。
與另外兩人周旋的司徒烈明聞言緊張的說:「小路,別做傻事!.」不愧是一起生活多年,他太瞭解她了,一聽就知道她又想做傻事了!
只不過他還是慢了一步,姜小路急攻倏擋的招式猛地一收,獵人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手中的大刀卻趕不上腦袋的速度,來不及收回,硬生生的在她臂上劃下一道傷.
頓時,雪地渲染上一朵朵剌目紅花。
「小路——」司徒烈暴吼,手中的劍不再留情的一掃,隔開了兩名賞金獵人,飛奔至她身邊,及時將軟倒的她攬進懷裡,抬手點了數點,制住臂上的穴道,減緩血流的速度。
「路哥哥!」司徒琴驚恐的喊。路哥哥受傷了!
「站住!你不要過來!」司徒烈朝奔來的她怒吼。這個任性、胡鬧、刁蠻的野丫頭!「現在你最好不要靠近我,否則我只好對不起你爹娘了!」他沒把握現在的自己能不能忍下胸口這股殺人的衝動,就算小琴只是個十歲大的小姑娘,就算她是大哥的女兒,但是傷了小路,他也無法輕饒,只能保持距離了!
「來人!快去請大夫!」他揚聲大吼,僕人立即領命飛奔而去。
「叔叔,別擔心,只是小傷……」姜小路想要安慰他。
「閉嘴!」他低吼,抽出懷裡的手巾,仔細的替她綁上。
「路少爺……」傷了她的賞金獵人臉色難看。
「我們都知道這不是你的錯,說到底,我還要向你道歉。」她搖頭。「我會去信告知外婆,絕對不會讓她怪罪於你們,也會告誡她,我的傷全都是她縱容小琴的結果,所以你們以後應該不會再接到這種任務了。」
「路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帶你回去啊!」司徒琴在十步之外喊著。她被司徒烈那恐怖的神情嚇到,果真不敢踏向前一步,只能焦急的在那兒跳腳。
「小琴,你年紀還小,所以我不會怪你的,不過……你希望我快樂,還是希望我難過?」姜小路問。
司徒琴張了張嘴,又委屈的閉上,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路哥哥,難道不跟叔叔在一起,你就不會快樂嗎?」
「是的,小琴,跟叔叔在一起,就像是我來世一遭的目的,若沒有達成目的,那我這一輩子就白來了,白過了.」她認真的回答。
抱著她的司徒烈閉了閉眼,眼眶有些熱。
「路哥哥,你好過分,那麼爹娘呢?我呢?所有其它人呢?我們算什麼?」司徒琴聞言,傷心的吼。
「我很抱歉,小琴,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都是我最親的親人,可是,我指的是人生的伴侶,爹娘有彼此,你的將來也會遇到另一個人,而叔叔……就是我的未來。」
「可是……如果路哥哥和叔叔在一起就沒有未來了,你知不知道啊!」她惱怒的大吼。「你會死的!」
司徒烈低頭望著姜小路,剛好對上她上揚的眼。
「小琴!你該知道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能說才對。」他沉聲警告。
「我說的是真的!」司徒琴氣得大吼,一會兒之後,又軟聲哀求著,「叔叔,你離開路哥哥,好不好?你讓路哥哥跟我回家,好不好?路哥哥跟你在一起真的會死的!你不要害死路哥哥。」
「小琴!」姜小路倏地大吼。「你再胡說八道,我要生氣了!」
「我才沒有胡說八道,這是九指爺爺說的!」她吼回去。
司徒烈一驚。是九指怪叟說的?,
那麼……是真的?他會害死小路?!
「九指神算為什麼會這麼說?」他怒問。
「娘送信給外婆,說了你們的事,我聽了很不開心,叔叔是叔叔,怎麼可以跟路哥哥成親,可是爹娘都答應,外婆和我也沒辦法反對……」
「小琴,我要知道九指神算為什麼這麼說!他是怎麼算出來的?!」司徒烈打斷她。
「前幾天三手爺爺和九指爺爺到雷風堡作客,他看我悶悶不樂,就問我為什麼不開心,我就把你們的事告訴他,九指爺爺用你們的姓名算了下,就說了那個結果!」司徒琴生氣的瞪著他。「為什麼死的是路哥哥?為什麼路哥哥會死,你卻可以活蹦亂跳的!」
姜小路徐徐一歎。原來如此,她才在疑惑小琴反常的舉止,以及外婆無理的寬容,原來是這個原因咽!
「現在你們知道了,叔叔,你還堅持要害死路哥哥嗎?」
司徒烈一震,臉色冷凝,眼底一片惶恐。他……要害死她嗎?
手突然被緊緊一握,他低頭望著姜小路,迎上她堅定的眼神,他知道她的意思是……
「就算我真的會死,我也不會離開叔叔,我寧願跟叔叔在一起,開心的迎向死亡,也不願離開叔叔,痛苦的活著。」她揚聲對妹妹說:「小琴,離開與否的差別,在於死得其所,以及生不如死。」
「所以……你不離開?不跟我一起回家?」司徒琴傷心的問。
「我很抱歉,小琴。」她搖頭。
「你們……你……」司徒琴氣得直跳腳,最後驀地哭喊,「我討厭你們!我討厭路哥哥,我討厭叔叔,我討厭那些喜歡、那些愛,你們通通去死好了,我……我不管你們了!」
見妹妹飛奔離開,姜小路要三名賞金獵人趕緊跟上,護送她回雷風堡。
一下子,又剩下他們兩人,真是一場無妄之災……
「叔叔,我的傷不礙事,你不要擔心,也不要生氣,好嗎?」
「你什麼都考慮到了,為什麼就是沒考慮到你自己?沒考慮到我?」司徒烈痛心的問。
「叔叔……」她知道自己的舉動不只傷了自己的身體,也傷了他的心。
「算了,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帶你回房。」他打斷她,將她抱回房裡。
雪,緩緩的飄下,將地上渲染開的紅花,慢慢的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