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碧兒終於走了,而這對勒宣來說,是一件不太能接受的事實,他已經慣了海碧兒每天在他耳邊對他傷口的叨念、他習慣看到她那張笑盈盈的臉、他習慣了她在身旁、他習慣她常因他逗弄而生氣的可愛模樣,他習慣……
噢!他習慣了海碧兒的一切,她在這裡的所有,如今她卻離開了,走出他所住的環境中,也走出了他的內心世界。
靜靜地坐在大廳的那張屬於他的大躺椅上,勒宣不停地讓海碧兒的身影、海碧兒的笑容、海碧兒的聲音,無所忌憚地佔滿他的腦海。
「勒宣。」突然一個小小的叫喚聲傳來,他微略回過神,抬頭一看,南塔娜此時正站在他的身旁。
勒宣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表情,任何表示,想再度沉浸在只有海碧兒的回憶中。
「你看起來一臉心事重重的,怎麼了?還在為新尚的事煩心?」南塔娜關心的詢問。
「沒有。」勒宣淡淡的應了一聲後,又說:「這事我已經交給闊奇全權處理了。」
「那你在心煩些什麼?」南塔娜好奇的詢問,其實在她的心裡,她早已知道答案了。
勒宣沉默不語,他沒有回答南塔娜的話,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是為了海碧兒嗎?」南塔娜將心中答案直接道出。
對於南塔娜一語道破他的心事,勒宣不禁全身一震。
「我猜對了?」南塔娜追問著。
勒宣仍是沒有說話,卻默認南塔娜的猜測。
「當時既捨不得她走,為什麼不留她下來呢?」她實在不明白勒宣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我沒有捨不得她走。」勒宣口是心非的回答著。
「是嗎?那為何她一走的這兩天,你老是一個人傻傻地坐著發呆,還不時搖頭歎氣呢?這可不是你勒宣一向的作風。」南塔娜可不同意勒宣的謊話。
「讓我反常一下不行嗎?」勒宣強辯著。
「我沒有說不行啊!」南塔娜聳聳肩,又縫續說:「但是讓你反常,總得有個原因吧?而那個原因就是海碧兒。」
「別亂說,南塔娜。」勒宣口氣有些帶著警告。
「我可沒亂說話。」南塔娜雙手插腰,她決定要追根究底,於是又說:「不然,你敢看著我,對我說你一點也不在乎海碧兒嗎?」
「我……」勒宣抬頭看著南塔娜,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心虛了吧!」南塔娜睨著他說。
勒宣低下頭,眉頭緊鎖,同時也無奈地歎口氣。
看著他那副無奈苦楚的模樣,南塔娜也忍不住地為他歎口氣,「勒宣,你既然喜歡海碧兒,為何不敢承認呢?」她不明白的問。
「海碧兒是凱拉未過門的妻子。」勒宣避重就輕的說。
「她是凱拉未過門的妻子又如何?他們又還沒拜過堂!」南塔娜一副理直氣壯。
勒宜搖搖頭,喃喃的說:「你不明白的。」
「我不明白什麼?我看你才不明白!你只是不想搶人所愛,尤其對方又是你最疼愛的小弟弟,所以你不希望凱拉受到你當年所承受的打擊和痛苦。」
「別說了!」勒宣低喊著。
南塔娜才不理會他的警告,只是繼續說下去,「勒宣,四年了!高娃已經死了四年了,你沒必要死守著這個痛苦的回億,難道你要這麼過完一輩子?」
「夠了!南塔娜。」勒宣幾乎是用吼的。
「如果我不說,你就不會去想嗎?我看得出來,你已經喜歡上海碧兒了,否則你不會這麼反常。」南塔娜仍是繼續說,她打算今天一定要敲醒這個笨蛋。
「我就算是喜歡海碧兒又有何用?她是凱拉未過門的妻子啊!」勒宣再次強調著。
「沒錯,她是凱拉未過門的妻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在她心裡,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凱拉,真心真意非凱拉不嫁呢?」
「她既然答應要嫁予凱拉,她當然是真心要嫁凱拉、真心愛凱拉啊!」勒宣理所當然的應道。
「你這個笨蛋!你有真正去瞭解過海碧兒嗎?」南塔娜忍不住罵起勒宣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勒宣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南塔娜。
「真受不了你這個遲鈍的人!如果海碧兒真心深愛著凱拉,她會不顧婚事將近,不顧眾人反對地跑來照顧受重傷的你嗎?如果她真心深愛著凱拉,就算她來照顧你,她早該在你清醒後立即回去的。如果她真心深愛著凱拉,她就不會超越過身為一個朋友應有的關心,這麼細心地照顧你!」南塔娜將事情分析給勒宣聽。
勒宣邊聽南塔娜的話,邊消化、思考她的話。
「你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他心裡已有個底,但卻不敢完全確定。
「海碧兒早喜歡上你了。」南塔娜簡潔的說。
「海碧兒喜歡上我了?!」勒宣此刻證實自己的想法對了,可是他仍忍不住一怔。
「你記不記得她要回去那天早上跟了你出去,後來她自己一個人回來的事?」南塔娜詢問著。
「那天……」勒宣想起那天的情景。
「你知不知道她那天是哭著回來的?」南塔娜又問。
「海碧兒哭了?!」勒宣又是一楞。
「沒錯!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和闊奇可都被她的模樣給嚇了一跳,她一句話也不說就跑回房間,然後就一直哭,我怎麼問她都不肯說,到最後她只有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勒宣有些緊張的問著。
南塔娜輕歎口氣,緩緩的說:「她說她永遠都比不上你心中那個高娃。」
勒宣聽了整個人一凜,只喃喃念著,「永遠都比不上高娃……」
「沒錯!你到底對她說了些什麼?害她哭得這麼傷心!」南塔娜追問當日之事。
「我……」勒宣有口難言,他不知此時該怎麼回答南塔娜的問題。
「你是不是對她說了高娃的事?」南塔娜咄咄逼人的問。
「我沒有告訴她有關高娃的事,我只是……」當下,勒宣簡賂地說了—遍那日發生的事。
「你這個笨蛋!你怎能……」南塔娜忍不住又罵了勒宣一句。
勒宣傻傻地看著南塔娜生氣責怪他的臉,他不明白這對海碧兒有何傷害。
「你知不知道你那麼做是著實傷透了海碧兒的心?你竟在她面前把她當做高娃,還對她……噢!」南塔娜氣得不知該如何說了。
「我並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麼?」南塔娜打斷他的話,「不是我愛罵你,你這麼大笨蛋,你還沒發覺出來嗎?如果海碧兒不喜歡你,她何必因為你把她錯當成高娃,而哭得這麼傷心?」
「海碧兒真的……喜歡我?」勒宣喃喃自問著。
「你認為呢?大笨蛋。」南塔娜反問著。
腦子不停反覆思考著南塔娜的話,勒宣的心裡愈來愈清晰地知道一件事———海碧兒是真的喜歡著他!
「還在懷疑嗎?」南塔娜問著。
「不!我只是……有點不敢相信。」想到海碧兒喜歡著自己,勒宣原本沉重的心情,漸漸笑開了,但又想到那時他傷了她的心,害她哭泣傷心,他又忍不住地自責。
南塔娜歎口氣,勸著勒宣,「勒宣,高娃已經死了四年了,你不能老活在有她的回憶中,我想如果她地下有知的話,她也會不開心的!現在,你碰上了海碧兒,就不該這麼輕易放她走才是。」
「那……」
「去找她吧!問她是要你還是要凱拉?」南塔娜鼓勵著。
「你要我回去族裡找她?」勒宣問著南塔娜言下之意。
南塔娜點點頭,給一個微笑。
「可是,我發誓過絕不再回去那……」勒宜猶豫著。
「你的意思是想要為了那個誓言,放棄海碧兒?」南塔娜詢問他。
「我……」
「勒宣!」南塔娜伸手輕搭在勒宣的肩上,點醒著他,「當年你是回紇族的二王子,可是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了,而是一個叱吒草原上,勢力最龐大的馬賊頭頭,你去搶海碧兒回來並不為過。」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海碧兒搶回來?」勒宣有些不太確定的問。
「有何不可呢?」南塔娜聳聳肩後,又說:「除非你想放棄海碧兒。」
勒宣再度低下頭沉思、考慮南塔娜的話。
「報告大頭頭。」此時屋外走進來一名手下。
「什麼事?」勒宣詢問著。
「凱拉和滿斯德求見。」那名手下恭敬的說。
「凱拉和滿斯德?」南塔娜與勒宣面面相覷,同時也被這兩個不速之客給嚇了上跳。
「請他們進來。」勒宣遲疑了一下,吩咐著。
「是。」那名手下應了聲,便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滿斯德和凱拉走了進來。
「二哥。」凱拉輕喚著勒宣。
勒宣只是應了一聲,隨即,他便將目光落在滿斯德身上——這個四年前與他結下仇怨的親長兄。
「勒宣,好久不見了。」滿斯德問候著勒宣。
勒宣皺著眉頭,口氣冷漠問:「找我有事?」
「我們是來找海碧兒的。」滿斯德說出來此目的。
「海碧兒?」南塔娜微微一怔,問:「她還沒回去嗎?」
「你說海碧兒已經回族裡了?」對於南塔娜的回答,凱拉可也是一楞。
「是啊!海碧兒在兩天前的下午就回去了。」南塔娜點頭說。
「沒有啊!而且,我們在來的路上也沒有遇上她。」凱拉急急反駁。
「怎麼可能?」南塔娜皺著眉,一臉不信。
「她會不會迷路了?」凱拉可擔心了。
「不可能,我們有派人護送她回去,應該不可能會迷路的。」南塔娜解釋著。
「那她……」
「你們沒把她給藏起來吧?」滿斯德用懷疑、不相信的口氣詢問。
「我們沒有必要把她藏起來。」勒宣冷冷的回答著。
「是嗎?」雖然明知弟弟不是這種人,但滿斯德仍忍不住這麼質疑。
「信不信由你。」勒宣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心裡卻擔心起海碧兒來,她會跑去哪兒了?是否……出了意外?
「大頭頭。」就在他擔心之際,一名手下急急忙忙地從外跑了進來。
「屈台!」勒宣一見來人便立即站起身,著急的問:「你不是送海碧兒回去了嗎?怎這麼快就回來了?」
「大頭頭,小的該死!」屈台跪下身子,滿懷歉意的說:「我們在往回紇族的路途中,遇上新尚的人。」
「新尚?!」勒宣吃了一驚,心裡也跟著不安了起來。
「然後呢?」南塔娜急急迫問。
「恕小的護人不周,海碧兒姑娘被新尚的人搶走了。」屈台滿臉歉意和緊張。
「什麼?!」勒宣不安的預感靈驗了。
「海碧兒被新尚他們抓走了?!」凱拉也是一驚。
「這次是新尚親自帶人出來,所以……小的無能!而且,新尚還要小的傳話給大頭頭,說大頭頭你若不在三天內去找他,海碧兒姑娘的性命就不保了。」
「新——尚!」勒宣雙拳緊握,握得關節喀喀作響,憤怒之火在他內心慢慢向全身燃燒著……
狹小陰暗的小屋子內,充斥著刺鼻的發霉味道,雖然這回紇之地天氣乾燥,但這小房間裡仍是有著潮濕、陰冷之感。
海碧兒靜靜地坐在房裡的一個角落,雙腿屈起,腦子一片空白。
這可是她第二次被人綁禁了!但是這次海碧兒卻沒先前一次的慌張和想急著逃跑的強烈意念,因為她知道自己一定逃不出去的,而且她深深相信著一件事情——勒宣一定會來救她的!
所以海碧兒並不怎麼著急害怕,她只是靜靜地坐著,只因她相信勒宣。
在這已經待了一天了,腦子也閃過許多念頭,她想了很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幾乎全與勒宣有關。
海碧兒突然發現在這段時間內,她不曾想過凱拉,而是滿腦子勒宣的身影,但自那天草原上一事之後,她知道勒宣的心中,有一個佔滿他心房的女孩——高娃……
每每想到,海碧兒就忍不住心痛,想要落淚,難道……她已經愛上了他?
原本,海碧兒還不相信,還在遲疑著,但現在,在一番靜靜的思考後.她確定自己是愛上他了。
突地,眼前出現一道刺眼的亮光,海碧兒忍不住伸手遮住這道直射她眼裡的亮光。
一陣狂妄的笑聲,令海碧兒聽了很不舒服,她瞇起雙眼,順著那道亮光看去,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她面前,而他正是那天抓她來這個馬賊窩的馬賊頭頭。
「哼!」新尚蹲下身,仔細地打量著他面前這位漂亮小女人,搖著頭且面帶邪邪的笑容,伸手輕撫著她說:「看不出你挺有份量的嘛!」
海碧兒厭惡地別過臉,想甩去他那只髒污碰上她下巴的手,她討厭極了面前這個令她深覺噁心的男人。
「呵!還挺有個性的嘛!」新尚賊賊的笑說。
海碧兒沒有說話,她不想、也不屑與這種人說話。
「耍脾氣?」新尚冷哼一聲,伸手用力捏著她的雙頰,將她的臉扳向自己。
海碧兒轉開目光,不屑看他一眼。
她這種不屑的態度和表情,著實激怒了新尚,他將臉緊緊地逼近她面前,狠狠卻又得意的說:「我警告你,你別以為你有多偉大,哼!如果勒宣他今天傍晚之前沒有來救你的話……說到這,他冷笑了兩聲,「我可是會把你給殺了。」
「你要殺就殺,別那麼多廢話。」海碧兒用不屑的口氣說著。
「是嗎?說得可真無所謂啊!不過……就算勒宣沒來救你,我也捨不得殺你呀!美人兒!」說著說著,他淫笑了起來,目光貪婪的在面前這漂亮小女人身上游移。
「你放手!」海碧兒再次的想甩開她面前這噁心男人的手,卻怎麼甩也甩不開。
新尚沒有理會她,只是自顧自的說下去,「我看……你做我的女人算了。」說完,他便狠狠地湊嘴在她的唇上吻下。
「放開我!」海碧兒大驚,伸出雙手用力她推開他,整個身子也往後挪了一下。
新尚倒不以為意,只是邪邪地笑著說:「倒還滿潑辣的嘛!」說完,便又趨身往她那兒去。
「你別過來!勒宣……他會給你好看的!」海碧兒下意識地挪動身子,離他遠點,並有些顫聲地威脅著他。
「我才不怕那小子!你威脅不了我的。」說完,新尚一把撲向眼前這小女人,將她嬌小的身軀壓在地上。
「你放開我!」海碧兒急壞了,她不停用力地揮舞著四肢,想掙脫開壓著她的噁心男人。
但嬌小的身軀,怎能和魁梧的身材相比呢?海碧兒只是被牢牢地壓著,任由新尚在她臉上、唇上、脖子上,落下他飢渴、貪婪的吻。
「救命……救命啊……」海碧兒不停地想閃開他落在她身上的吻,並大聲的嘶吼。
「你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的!而且,你愈是掙扎我就愈想要你。」新尚全身的慾火早已完全被挑起,他伸手用力一扯,只見身下這小女人身上的衣服也應聲被撕破,露出她白細、粉嫩的酥胸。
「勒宣,救我……」海碧兒此時早已哭得像個淚人兒般了,但她仍在作最後的掙扎,而她的雙手已被他牢牢地箝制住,動也無法動,她在慌張之下,趁雙腳還能微動之際,用力一踹。
「噢……」新尚一聲慘叫,整個人頓時痛苦得捲縮成一團。
原來海碧兒這雙腳一踹,正好踹中新尚的命根子。
海碧兒想也不想,立即爬起身,沒命似地往屋外衝去。
「臭女人!」新尚怒罵,想追卻因劇痛而無法站起來。
海碧兒一衝出屋於,正好看到一大批人馬衝進來。
「海碧兒!」其中一人大喊。
海碧兒淚眼模糊地朝那群人看去,為首的正是勒宣,他的身旁則跟了凱拉、闊奇和滿斯德,而叫喚她的人,正是勒宣。
「勒宣——」海碧兒像是見到救星殷的,用盡力氣地喊,隨即拔腿往他奔去,但因適才在小屋內用力過度,致使她已沒了力氣,雙腿一軟,往地上摔下。
「海碧兒!」勒宣一驚,正準備躍下馬要去扶她,卻見凱拉早他一步上前,扶起了海碧兒,而凱拉這舉動,使勒宣整個心一抽,竟霎時呆住了。
「海碧兒,你還好吧?」扶起海碧兒,凱拉緊張的問著。
「凱……拉……」海碧兒早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了?海碧兒?」凱拉看到海碧兒被撕破的上衣,有些慌張的問。
「他……新尚……他想……」想到適才的情況,海碧兒驚嚇得話也沒說完,就緊抱住凱拉,在他懷中放聲大哭。
凱拉已大致猜出適才發生什麼事,他的心一緊,擔心的問:「你有沒有怎樣?有沒有受傷?」
海碧兒搖搖頭,沒再說話。
勒宣此時早已下了馬,向他們走了過來,他見海碧兒哭得幾乎不成人形和她那被撕破的上衣,也猜得到她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他的心正狠狠地抽痛著,在這同時,他的憤怒之火已燃到最高點。
他看到新尚此時正跌跌撞撞地從屋子內跑了出來。
「新尚!」勒宣怒吼著,也不管四周已有多少新尚的手下圍上來,他只是走至新尚面前,用他足以殺人的寒冽眼光,怒瞪著新尚。
新尚見到勒宣,立即強忍下疼痛,站直了身子,擠出了個不屑的笑容表情說:「哼!勒宣,你終於來了,不過,你也真是掃興,怎在我要和那女人玩樂時跑來了呢?」
「你!」勒宣的拳頭握得泛白且喀喀作響,額上和脖子上的青筋全都因極度的憤怒,而暴浮出來。
「呵!看你一臉似乎很生氣嘛!怎麼,那女人是你的嗎?長得不錯嘛!讓給我吧!否則她跟你這塊不懂感情的木頭,怎會快樂呢?」新尚仍是不知死活的說。
「混帳!」勒宣再也控制不住地伸拳一揮,結結實實地落在新尚的臉上。
新尚被這重擊一揮,整個人竟重心不穩地摔倒在地,嘴角也立即被打得流出血來。
「起來!」勒宣立即上前彎下身子,扯抓著新尚的衣領。
「勒宣,你少囂張!」新尚伸手用力揮開勒宜的手。
「你才囂張!」勒宣趁新尚話一落下,便立即又揮了一拳在他的另一邊臉上。
新尚又是一個不穩要倒下,幸而被手下及時上前扶住,他的臉此時已浮腫起來,滿嘴都是鮮血。
「你傷了我兄弟。現在又欺負一個弱女子,你還算是個人嗎?」勒宣怒吼著,他正想再上前揍新尚,卻被新尚的幾名手下上前攔住。
新尚穩住身子後,仗著四周有手下保護著,生氣地指著勒宣說:「你別太過份!你別以為你一定打得過我,要不是因為……」
「因為什麼?」勒宣對新尚說了一半的話,追問下去。
新尚沒有再說話,只是惡狠狠地瞪視著在凱拉懷中哭泣的小女人,他原想說要不是這女人用力踹他一腳,讓他痛得幾乎要死,他怎會這麼輕易被勒宣狠狠地揍了兩掌?
「我警告你。」新尚轉移話題,他可不想讓剛才自己被踹之事被人知道,尤其是在自己部屬面前。
「我聽你說。」勒宣強壓心中的怒火,以冷得不能再冷的口氣說。
「你們別以為救了那女人,就能平安地離開這裡!」新尚威脅著說。
「我根本就沒打算要很輕鬆地離開這裡。」勒宣板著臉,冷聲說。
「新尚。」闊奇這時也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反威脅回去,「你別以為你能輕易打倒我們,我看是我們把你們這裡夷為平地還差不多。」
「少說大話!」新尚睨了闊奇一眼。
「要不要試試看?」闊奇向他下著戰書。
「你以為我會怕了你嗎?」新尚立即接受了這戰書。
勒宣沒有出聲作任何表示,他只是突然轉身走至海碧兒面前,蹲下身、心疼地看著還在哭泣的海碧兒,柔聲說:「海碧兒,你沒事吧?」
海碧兒抬起她那哭得紅腫的雙眼看著勒宣,只是輕喚了一聲:「勒宣……」
「沒事就好。」勒宣好想將海碧兒緊緊擁入懷中,安慰她嚇壞的心靈,可是他卻不能……
「勒宣,我剛才好怕,真的好怕……」海碧兒想到適才的事情,忍不住又抽噎了起來。
「別哭了,已經都沒事了,別怕。」勒宣柔聲安撫著海碧兒的情緒,隨即他轉身看看凱拉說:「凱拉,帶海碧兒回去吧!」
「現在?」凱拉微微一楞。
「嗯。」勒宣點頭。
「那你……」
「我和新尚的帳,今天要好好算一算,我和他之間的恩怨,不幹你們的事,你們不必淌這淌渾水,快帶海碧兒回去。」勒宣有些催促著。
「可是,你們……可以嗎?」凱拉有些擔心著。
「別忘了我以前曾是什麼身份,擁有什麼名號。」勒宣將穿在身上的披風輕輕地披在海碧兒身上,隨即站起身。
海碧兒看著他,有些不捨,同時她發現他的腰間滲出了些許鮮血。
「勒宣,你的傷口……」她滿懷著擔心。
「不礙事,可能是因為剛才太用力,牽扯到傷口。」勒宣裝作若無其事的說。
「你的傷口一定裂開了。」海碧兒更加擔心了。
「沒關係,我不會有事的。」勒宣將視線落在凱拉身上,催促著他說:「凱拉,你們快走,再拖延下去,可能想走也走不了了。」
「嗯。」凱拉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
勒宣又將視線落在距自己有幾步之遙的滿斯德,說:「等我和新尚之間的事處理完後,我會找時間和你們解決四年前的恩怨。」
滿斯德看著意志堅決的弟弟,他在心裡歎口氣,說:「我會等你來的。」
海碧兒這時已被凱拉扶起身,她的目光仍不肯移開勒宣身上。
勒宣再次看看她,無奈卻心痛的說:「以後別再來找我了,我們是處在不同生活中的人,你有你幸福的公主生活,我只是一個處於刀口邊緣的強盜頭頭……祝福你和凱拉。」
「勒宣……」海碧兒能感受到從勒宣口語,神情中所達的情感!
「快走!」勒宣轉過身,不想再看到海碧兒那張淚眼汪汪的臉,他不能再看到她那張臉,否則,他會更不捨、更不願她走……走出他的生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