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夫不能嫁 第八章
    悲憤交集的依秋,就坐在永和宮二樓的房裡;她慘白著一張小臉,雙眼無神的瞪著窗外。

    她再度被隆科多拒絕了!這回還有那麼多的人目睹!

    自依秋醒了之後,她披頭散髮、不吃不喝地,讓格格房裡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噤若寒蟬。

    房裡冰冷的氣息就像是屋外的天氣——寂靜寒冷到了極點!

    在這樣的冰冷氣息中,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而坐在依秋身邊的德妃,更是不敢掉以輕心,緊盯著唯一的寶貝女兒。

    可憐的德妃,已經夭折了兩個女兒,能夠長大成人的,就只剩依秋這個女兒;她能不盯好眼前的活人嗎?

    看到依秋這樣,她更不敢想像,要是萬歲爺真的將她遠嫁蒙古的話,那她可憐的女兒,還能夠像現在這樣嗎?

    待會兒萬歲爺來時,她一定要求萬歲爺,千萬要答應女兒的請求,讓她嫁給國舅爺佟國維的孫子舜安顏。

    「額娘,您就先回宮吧!胤祺還在等您用膳呢!」胤祺的福晉在一旁苦勸著婆婆。

    胤祺小夫妻倆得知依秋在宮裡闖了大禍之後,到今天才有空來看胞妹。

    傷了隆科多之後,她小妮子還選擇自殺,好像是要陪情郎一起殉情般的呢!四福晉不禁在心中哂笑。一進永和宮,人還沒上二樓,就聽到依秋的房裡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摔東西聲,聲聲驚人呢!

    這也說明了依秋應該已經恢復一大半了。

    「唉!真是造孽啊!她喜歡的人,人家不喜歡她;偏偏喜歡她的,她又不喜歡!」四福晉搖了搖頭,直言說出。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啊!」德妃趕緊說媳婦,「什麼東西喜不喜歡啊!」

    「誰喜歡誰呀?」

    一個老邁卻有精神的聲音傳了進來。

    「皇太后吉祥!」宮女們紛紛福身請安。

    原來是皇太后來永和宮看孫女了。

    皇太后由一堆宮女、太監,以及四阿哥胤祺簇擁著上樓來。

    依秋一見是祖母來看自己,硬是將淚給逼出來,淚眼汪汪地撲向皇太后。

    「祖奶奶……」她用嬌憨的假音撒嬌著。

    「我的傻娃娃!哭什麼呀?」皇太后矮小福泰的身子,被高眺的依秋攀得幾乎站不住腳。

    依秋邊哭邊將皂太后安置於座椅上。

    皇太后坐下之後,見小妮子還要撒嬌,她先是輕輕地拉起孫女兒的手腕瞧,隨即便問,「來人呀!傳來永和宮的太醫是徐太醫還是凌太醫?」

    「回太后的話,是凌太醫。」曲嬤嬤跪在地上回答。

    「凌太醫?怎麼不是徐太醫?」皇太后嘴裡叨念著,拉著依秋在旁邊坐下。

    「回太后,皇上將徐太醫派給了隆科多。」德妃低著頭回答皇太后的疑問。

    皇太后一聽到隆科多,不禁皺起了眉頭。「對了,依秋,這次你就太不對了,你怎麼可以出手傷人呢?」

    「祖奶奶,您就別再罵人家了嘛!皇阿瑪差點兒就要將我送進宗人府了!」依秋噘著小嘴,一副撒嬌樣。

    「你喔!都十八歲的人了,你額娘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有了四歲的祺兒了。」皇太后手順便往德妃與胤祺的方向一比。「我看就依了你阿瑪的主意,嫁你

    到蒙古,省得你時刻在宮裡闖禍。」皇太后恐嚇著。

    「祖奶奶啊!不要、不要!人家不依!」一急之下,依秋居然聽不出皇太后只是恐嚇她,誤以為寵愛自己的祖母當真如此狠心,讓她卯足了勁兒的又是撒潑

    又是尖叫。

    「胡說!蒙古有什麼不好?祖奶奶和已經過世的老佛爺都是從蒙古嫁入你們愛新覺羅家的,連你額娘也一樣!」皇太后忍不住啐道。

    「祖奶奶,您就不怕——您要是一想我,那可怎麼辦?」依秋又低下頭。「我可是您一手帶大的啊!」

    「你是不可能嫁給隆科多的!」皇太后也是這句話。

    「太后,兒媳倒有個主意,不知……」德妃出來打圓場。

    「說吧!」

    依秋偷偷地瞧著德妃,暗自欣喜不已。

    「太后,兒媳建議將依秋許給舜安顏。」德妃從低著頭回話的餘光中,看到了依秋藏不住的歡喜表情。

    順了她吧!否則,她大小姐三天兩頭在宮裡鬧自殺;況且,她年輕的時候也虧欠這孩子太多了。德妃在心底不禁這麼想。

    皇太后先是不語,只在德妃與依秋之間來回看著。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我考慮、考慮。」好半天皇太后才幽幽地說。

    「謝謝祖奶奶!」依秋得意了。

    哼!隆科多這輩子休想擺脫她了,就算得不到他,她也要將他與那爛狐狸精給拆散!

    呵!其實她也不用太緊張,那爛狐狸精已經被她給害進了宗人府,現下也只有她皇阿瑪才能釋放爛狐狸精出來。

    而皇阿瑪又怎會將騙過他的人放出來呢?那爛狐狸精就等著受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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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芹兒,收拾起眼淚,咱們快要回府了。」瑞菱的心已經快痛到了極點,但她還是對著轎外的芹兒提醒道。

    「是,瑞菱福晉。」芹兒扶著轎身定在雪地上。她剛才隨瑞菱福晉從宮裡出來,一路上心酸的掉著眼淚。

    瑞菱和芹兒是經過戎雲安排才得以進宗人府的,芹兒從不曾見過那麼臭、那麼髒的梅萼,甚王都快認不出她來了。

    縱使蓬頭垢面,還是掩蓋不住她的麗質天生。

    梅萼姊瘦了好多,才短短七、八天的光景,她便瘦得讓人心疼。

    她還說了個令人心碎的事,說她在於家的那幾個月,她娘親為了找她到了京城,還沒找到她的下落,就病死了。

    說這番話時,她不哭也不笑,她還說,她要終生老死在辛者庫。

    連續兩個悲慘消息,讓她與瑞菱福晉都快哭厥過去了,而梅萼姊居然還能好整以暇的安慰著她們別哭。

    她們要離去時,梅萼姊交代請隆貝勒好好珍重自己,並且忘了她……

    芹兒邊哭邊想,梅萼姊真的好可憐喔!

    「芹兒,梅萼應該是懷孕了!」在轎於快接近府邸的胡同口時,瑞菱突然開口。

    「真——」芹兒正要回答時,卻見胡同裡有一隊宮裡的大內侍衛警戒著騎馬出來,他們的轎子只能暫停在一旁。

    「芹兒,怎麼回事?」瑞菱掀開簾子問道。

    但是回答瑞菱的是從胡同裡跟著轉出來的十六人大皇轎。

    「啊!是皇上親臨了!」瑞菱看到了轎內的人,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

    當黃衣侍衛都離開後,瑞菱匆匆吩咐轎夫起轎。

    她害怕皇上已經對隆科多透露,他準備要如何處置梅萼了。

    果不其然。

    瑞菱才進府,老遠就聽到尋梅閣裡傳出一聲聲暴跳如雷的聲音,不斷的在怒罵著她。

    她只得硬著頭皮,踩著樓梯上樓,跟在她身旁的芹兒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別怕,瑞菱福晉。」她小聲的對她打氣,「您這麼做是為了貝勒爺好,您並

    沒有錯。」

    瑞菱點了點頭,覺得自己很沒用,梅萼在牢裡還能勇敢的安慰她,而年紀比梅萼還小的芹兒,也都能如此地鼓勵著她,比她們還年長的自己居然這麼膽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瑞菱輕輕打開門。

    一進去,她就發現隆科多正吃力的在穿衣,阿薔與小廝跪在地上求他別衝動進宮。

    她頓了一頓,才走上前助他穿上衣袍。

    隆科多滿眼陰驚,怒視著替自己穿衣的瑞菱。

    「好呀!姑奶奶,你可回來了,你倒是說一說,梅萼都被宗人府關八天了,你為什麼叫所有的人都瞞著我?」隆科多一邊將手伸進袖子,一邊以危險且又低

    沉的嗓音斥道。

    瑞菱要替他理衣裳,他卻不屑的轉了個身,吃力的自己舉起手扣扣子。

    「你聾了嗎?沒聽到我的問話是不是?說!你給我好好的解釋清楚,究竟是為什麼不告訴我?」

    瑞菱屈膝跪了下去,她流著淚說:「您高燒不退的五天中,我們沒有一個人有辦法呀!」

    「五天!我問你,除去這五天,第六天我不就醒了?你怎麼還不說?」隆科多蒼白著一張臉坐回床邊。「八天了……梅萼竟然在宗人府裡關八天,今天要不

    是皇上來告訴我,你是不是要瞞我一輩子?」他冷嘲熱諷的數落著瑞菱的罪狀。

    皇上不會處死梅萼,是因為梅萼的出發點令他感動,因此,他決定罰梅萼到浣衣局洗一輩子的衣服。

    不!他絕不能讓梅萼受這種苦!

    「貝勒爺,請不要責怪瑞菱福晉,她是為您好的!」

    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原來是芹兒。

    「是啊!瑞菱福晉是不想您的傷勢更嚴重啊!」阿薔也幫腔了。

    聽了兩人的話,隆科多先是低著頭捏緊拳頭,然後他深吸一口氣,欲壓下狂熾的怒意。

    他告訴自己,現在不是論誰對誰錯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隆科多鬆開緊握的拳頭,顯示他的怒氣已經壓抑下來。

    「阿薔,斗篷拿來!驢兒,備轎!」

    跪在地上的人紛紛起身去執行隆科多的命令。

    「剛才你們進宮,情形如何?」隆科多邊走出門邊問道。

    瑞菱跟在隆科多身邊,盡量將事情說得輕鬆。

    穿上斗篷來到備好的轎邊,隆科多撫著胸欲彎腰進轎時,瑞菱追問著,「隆哥進宮要做什麼嗎?」

    「皇上已經釋放梅萼,我現下便要去將她帶回來!」說罷,他便彎腰入轎。

    瑞菱與芹兒驚愕下已,欺君之罪非同小可,梅萼竟然能逃過死罪,

    感謝老天爺!但至浣衣局洗衣……一樣難受啊!

    隆科多吩咐起轎,但是轎子只往前走不到五步,又停了下來。

    只見隆科多將頭探出轎窗,說道:「阿薔,提醒周伯準備火盆兒,待會兒要讓梅萼過火盆兒去霉運的。」

    「還有,煮熱水,用銀炭火煨好去霉運的棗仁粥。」瑞菱欣喜的補充。

    在場的人莫不歡聲應是。

    梅萼回來後,便全府太平。

    是樁喜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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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格!格格!」

    曲嬤嬤急急地走進依秋的房裡,但見滿屋子的嬤嬤、丫頭,正替依秋整理著孝惠太后送給孫女的綾羅綢緞,就是不見依秋的影子。

    都快要嫁人的新娘了,格格好像還事下關己似的毫不在乎。

    「小綠,格格呢?」曲嬤嬤喚住從身旁經過的小綠。

    「曲嬤嬤,格格正在隔壁書齋裡。」

    小綠往書齋的方向比了一下,曲嬤嬤立刻進了書齋。

    果不其然,坐在窗邊的依秋失神的望著窗外。

    這些日子,依秋清瘦不少,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還是不吃不喝,有人喊她,她才會動那麼一下筷子;丫頭遞水時,一個不高興就翻杯子,脾氣更暴躁了。

    跟德妃說不要嫁蒙古的策凌世子,要嫁舜安顏的人是格格她自己呀!事後她又……

    「唉!格格,外頭正熱鬧呢!在替你整理著太后差人送過來的緞子,你怎麼還是沒有興致啊?」曲嬤嬤忍不住大歎了一口氣。

    「找我有什麼事?」依秋依舊望著窗外,沒有回頭。「沒事的話,就別來煩我。」

    曲嬤嬤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但該說的還是得說。

    「格格,那個莫梅萼被萬歲爺放了!」

    只見依秋在肅然之中圓睜著一雙眼,轉過頭瞪著曲嬤嬤。

    「皇阿瑪真是越老越糊塗了!」拍桌大罵完後,她站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曲嬤嬤見狀一驚,立即街上前攔人。

    「格格,你要做什麼?你要……」曲嬤嬤沒能拉住依秋,因為依秋用力的甩開了她的手。

    曲嬤嬤只好繞到依秋面前,攔在書齋門口。

    「你攔我幹嘛!滾開!」依秋睨著曲嬤嬤。

    「格格要去哪?」曲嬤嬤心疼的看著被她一手奶大的女孩。

    「我要去將那爛狐狸精再丟回牢裡!」依秋對著曲嬤嬤大吼著。

    「來不及了,莫梅萼已經回隆貝勒府了。」曲嬤嬤望著依秋,老實的說。

    依秋無法接受的搖著頭。「怎麼會這樣?皇阿瑪為什麼又要放她?」

    「格格,四年前的『割股之恩』啊!皇上答應過隆貝勒,可隨時隨地討賞的啊!」曲嬤嬤緊盯著依秋道,試圖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討賞?她?就憑一個貶臣的庶女?為什麼?為什麼……」依秋的低喃中是全然的不屑,她萬萬料不到事情竟會如此轉變。

    「是的,格格,隆貝勒便是以此『免死金牌』將莫梅萼救出宗人府的。」曲嬤嬤將聽到的事全講了出來。

    依秋狂亂的搖著頭,蓄著淚水的眸子眨呀眨的,無能為力之下,她投進曲嬤嬤的懷抱,放聲痛哭,

    隆科多是如此費心的救莫梅萼……看來,她是真的永遠得不到他了……

    「格格,別哭,乖,我告訴你,」曲嬤嬤牽起主子的手,領著她坐下。「雖然你鬥不過隆科多,但你不用怕手無縛雞之力的莫梅萼啊……」

    曲嬤嬤小聲的說著想了好久的計策。

    「你是堂堂的大清格格,一如皇上將你指婚之後,就賞賜給你的尊號,和碩溫憲公主……」

    依秋抬起含淚的雙眼盯著曲嬤嬤,眼神中已漸漸透出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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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梅萼的秀髮失去往日的光澤,渾身上下還混了牢裡的惡臭,但是隆科多一點都不在乎,也不管胸膛上的傷口,就是緊緊將她摟入懷中。

    梅萼早已因剛剛的驚嚇而昏厥過去,他心疼的看著她。

    她平時被阿薔照顧得很好的指甲都斷裂了,身上還有老鼠咬過的痕跡,原本白裡透紅的美麗肌膚也呈灰敗的蒼白,但是隆科多依舊深情的將她髒污的小手舉

    至唇邊親吻著。

    他是用四年前萬歲爺答應過的「賞」換梅萼出宗人府的。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隆科多頭痛的下了這個結論。

    就算是三歲的孩子也都知道,依秋為什麼同意嫁給舜安顏。

    照理說他應該要反對到底的,無奈梅萼在卒裡,他只能先將梅萼救出來,因為他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了。

    他絕不能失去梅萼啊!他已經深深地愛上梅萼,愛上心地善良的她,愛上了世上獨一無二的她!

    他們之間原有的厭惡、不信任及深刻的誤解,不知何時已消失。

    儘管皇上不同意梅萼成為他的福晉,但是,梅萼在他府裡的一日,就是他的福晉!

    「梅萼寶貝,事情全都過去了,我們要到家了。」他在還昏厥的梅萼耳旁低聲呢喃著,接著他掀開轎簾吩咐轎夫行動快一點。

    「嗯……」瘩症的聲音緩緩從懷中傳出,隆科多低頭一瞧,原來是剛剛他欠動身子時,驚擾了昏睡中的梅萼。

    「我……您……」虛累之中的梅萼先是緩緩地眨著雙眸,當她努力對準視焦後,便發覺一對時刻都出現在她夢裡的深邃眸子。

    眼前的他是這麼的真實,她並不是在作夢!

    隆科多溫柔的吻住她的唇,輕聲道:「我們就快到家了。」

    梅萼眨了眨眼,努力將他的話語吸收進腦中……

    啊!她想起來了,剛才在宗人府時,她還在盤算著過兩天進辛者庫時,該如何學洗衣裳、學當奴僕,外面突然傳來嘈雜聲,她以為是有人要被關進來,因此

    沒多注意,直到守監的衛士與太監走進,她才抬頭,映入眼簾的是隆科多的身影。

    她實在不敢相信,瑞菱與芹兒才離開沒多久,隆科多就與她相隔著卒欄對視著……

    伸出手探向隆科多的臉,這時梅萼才發現自己的手髒污不已,狼狽的要將手縮回來時,卻被他緊緊握住。

    「別……很髒!」抽不回自己的手,她只能難堪的將臉轉開。

    「不!不髒!在我的心中,你的人、你的心,是最完美乾淨的。」隆科多扳正了她的小臉,仔細看著她的雙眼。「這幾天苦了你了。」

    梅萼的掙動換來隆科多喊了一聲痛,她才忙停止不動。

    「我真該死……」見他蹙起濃眉,她責怪著自己的不小心。「弄疼您了嗎?」她緊張得雙眸含淚,並用被自己形容成「很髒」的小手翻找著他胸前的傷口。

    隆科多其實是在呻吟,因為梅萼坐在他腿上的身子扭動個不停,漸漸撩起了他的慾望。

    「唔……好疼喔!」

    「哪裡疼?快告訴我!我……」淚眼模糊下,梅萼一急,居然將隆科鄉的衣服給扯開了,欲察看他的傷勢。

    「這裡痛……」隆科多微閉起眸子,抓住梅萼的手往下至他的小腹間。

    在她掌心下勃動的慾望,好像已經等待很久了,她的手一撫上,便越來越壯大。

    「不正經!」梅萼的蒼白小臉微紅了起來,猛然將手抽回,輕聲啐道。

    隆科多的唇貼近她的耳朵,邪佞說道:「疼呀!怎麼不疼?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地安慰它了。」

    「到府了,您正經點兒!」聽到轎外傳來芹兒與阿薔的聲音,梅萼趕忙將在自己耳邊的俊臉給推開。

    隆科多見她一副嬌羞模樣,朗笑了一聲。

    他的小寶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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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城郊近碧雲寺

    一輛馬車疾行於結了冰的地上。

    「算了!老張。」馬車內的阿薔提醒,「甭這麼趕了,否則梅萼福晉要是有個什麼事的話,你就等著領排頭吃吧!」

    老張聞言,立刻放慢了馬車的腳步。

    馬車內,坐在阿薔與芹兒之間的梅萼,放下拭淚的手絹,先是笑歎了一口氣,才緩緩地道:「好了,阿薔,你就別繃著一張臉了,是我不對,我該等明天貝

    勒爺有空時,再由他陪我來的。」

    「小姐,您也別哭了,要是您這淚還留著回府的話,貝勒爺才真的會知道您沒等他便跑到老夫人的靈前,他不生氣才怪!」芹兒邊說邊抽起梅萼手心裡的手

    絹,小心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淚。「貝勒爺更會因為您只帶了呂護衛便出府而大發雷霆呢!」

    是啊!自從月初從宗人府回來後,她簡直成了一個廢人似的,隆科多不但調芹兒回到她身邊,還規定她不能隨便見客,要見客的話,可以,但一定要有瑞菱陪伴。

    他更規定她不能隨便出門,除非有他親自陪伴。

    她用盡各種方法,就是無法讓他收回成命。

    好不容易等到依秋大婚的今日,隆科多不在府裡,她立刻前來安置娘親骨灰的碧雲寺,一償祭拜娘親的心願。

    「好!你們全都對,不對的是——啊!」

    突然,馬車似是受到了強勁的撞擊,東晃西搖的混亂之下,梅萼與兩個女孩抱在一起。

    但就在一陣天搖地動之後,被甩向窗邊的梅萼正好看到窗外的驚慌景象——

    三個陌生人駕著一輛馬車,一旁還有兩人騎著馬;而呂護衛正和對方格鬥著!

    「快!將馬車裡的女娃兒全處理掉!好回去覆命!」其中一人吆-著。

    「你們是誰?要向誰覆命?」呂護衛在一來一往的刀光劍影中大聲怒問著對方。

    對方怎麼可能會回答他,只見發號施令的那人一刀抽出來,倏地砍毀了梅萼所乘的馬車車窗。

    閃避不及之下,芹兒的肩膀結實的吃下了一刀。

    「芹兒!」

    梅萼與阿薔同聲驚叫!

    「快——老張,快將梅萼福晉帶走哇!」呂護衛大喊。

    但對方動作也很快,凶狠的砍向了專心駕車的老張——

    「老張,當心——」

    提醒的話還沒能喊完,老張的手臂便接下了那一刀,鮮血噴流出來,老張吃痛的無法握緊韁繩!

    頻頻在結冰的路面上打滑的馬車,難挽回天之勢,終究還是翻車了!

    尖叫聲中,梅萼被拋出車外,迎接她的是冰冷又濕滑的雪地。

    重重地摔至地面,一時之間,梅萼只覺眼前一片黑,耳際全然是嗡嗡作響之聲,隨之而來的是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意識模糊之間,她感覺到左肩像是火燒般的巨痛,痛楚還越來越明顯,成為撕心裂肺的巨痛,掩蓋了隱約從下腹傳來的疼痛……

    「梅萼福晉……梅萼福晉……」

    聲聲呼喚好像是自很遠的地方傳來,又近似在身邊;她努力的集中精神,聽到的是阿薔著急的驚呼聲。

    梅萼想起身,但她撐不起自己,只能循聲抬起頭,看到阿薔從馬車底下爬出來,跌跌撞撞地往她這裡奔來。

    「啊!梅萼福晉當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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