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世侄,現在你該相信我的能耐了。」杜月笙微笑開口,讓原本望著西澤爾發呆的佟少華回過神,這才留意到杜月笙以及其它人的存在。
縱使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西澤爾,但佟少華還是重新坐回沙發上。
「你們幾個先下去,我想和他們單獨談話。」杜月笙發號施令,遣退左右,並且示意西澤爾坐到他旁邊。
「嗯,趁著你們兩個都在這裡,我就和你們開誠佈公的談談。」杜月笙主動開口。「整個上海都知道我青幫的杜月笙,最痛恨的就是日本鬼子,我原本可以放任你們自生自滅,或者死在那些日本人手上,但是我並沒有這麼做。」
佟少華與西澤爾都沒說話,只是安靜地聽著。
「現在中國的局勢很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中國人不團結,甚至有人自願當日本鬼子的走狗,出賣自己的國家。」杜月笙這時候突然轉像佟少華,以輕蔑的語氣說道:「你的父親佟宣懷和日本人的勾當,我看得一清二楚,這一、兩年來我都沒有聲張,一來是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二來,我始終顧及我和他過去的交情。」
佟少華被他這麼冷冰冰的一瞪,連背後都冒出了冷汗。
「為了逼他表態、和日本人斷絕關係,這一年來我處處找佟宣懷的麻煩,逼得他不得不躲到杭州去。」
「咦?」佟少華大吃一驚。他以為父親是像西澤爾說的,到杭州療傷,怎麼原來他是被杜月笙逼迫的嗎?
「我不想親自動手解決他,只好逼走他。」杜月笙以沉痛的語氣說道。「如果他不做漢奸,我們應該可以繼續當朋友,但偏偏他還是去當日本鬼子的走狗。」
「杜爺,那批無故失蹤的軍火,您應該最清楚它的下落在哪裡吧!」西澤爾聽到這裡突然開口。起初,他想不清楚到底是誰有能耐將這一大批軍火全部劫走,現在聽杜月笙說起這些過往,心中開始有了懷疑。
「不愧是宣懷得意的左右手。」杜月笙看向西澤爾,讚歎地點點頭。「沒錯,那批軍火就是我劫走的。」
「你為什麼這麼做?」佟少華好奇。自己為了這批軍火莫名其妙吃了一堆苦頭,弄了半天居然在杜月笙這裡!
「我得到消息,這批軍火是今年最大的一批,既然日本人沒能力保住自己的軍火,不如我把它收下,目前國民黨和共產黨還在打仗,我收下這批軍火一定派得上用場。」杜月笙說出自己的用意。「再說,我將這批軍火奪下,逼得日本方面和宣懷決裂,至少不會讓他落得漢奸這個臭名。」
『嘖!結果你沒害到父親,反倒差點害死我啊!』佟少華心中埋怨著,但還是沒膽子說出口。
「劫了軍火以後,我不單在上海觀察情況,同時也派人到杭州,想看看宣懷到底會怎麼做。」杜月笙坦承自己當初的打算。「沒想到我派去的人到了杭州,卻意外發現一件事,另外有一幫日本人想追殺宣懷。」
「另外一幫人?」佟少華瞪大眼。
「經過我詳細調查後得到的資料,日本帝國對於中國的問題分成了兩派意見,一派主戰、一派主和,目前主戰的勢力佔了上風,為了掌握最後的決策權,他們決定派殺手,除掉暗中和中國國民黨有接觸、並且私下協商的人。」杜月笙說出他調查來的真相。「主戰派的人於是派出間諜,暗中調查在中國的日本軍官與政客,將這些人列出一份名單,打算送回日本國,由主戰派的人安排殺手處理掉這些與他們意見紛歧的人。」
「這……這些和我父親有什麼關係?」佟少華好奇。
杜月笙看了一臉茫然的佟少華一眼,跟著又轉向西澤爾,發現他並沒有露出相同詫異的表情,心中又篤定了幾分。「握有那份機密名單的間諜,半年前在杭州莫名其妙的身亡,而且那一份名單不見了,而最後和那個間諜有接觸的人,就是你的父親——佟宣懷。」
「真的假的?!」佟少華一時之間無法消化這麼多離奇的消息。
「所以,日本主戰派的人盯上你的父親,想從他身上奪回那份名單。」杜月笙搖搖頭,帶著讚歎的語氣說道。「知道這件事情後,我忍不住開始猜想,或許這才是你父親花時間和日本人周旋的真正原因,先取得他們的信任,然後在必要時候給予致命一擊,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過去確實誤會你父親了。」
佟少華目瞪口呆,一周以前,他以為自己的父親是和日本人一起走私軍火的漢奸,現在,在杜月笙口中,似乎又變成了一個忍辱負重的好漢!到底……哪一個才是父親的真實面目呢?
「我心中雖然有懷疑,還來不及和你父親確認,他就因為大火而失蹤了。」杜月笙繼續說道:「後來,你們兩個到了杭州不是遇上一批人?其實那是我派去要接你們回上海的屬下。」
「啊?他們是杜爺您的人?」佟少華一楞。
「沒錯。你能甩開我的人,本事也不小,後來你們回到上海,住在瑞子那裡,我就不再懷疑你們了。」杜月笙對西澤爾讚許說道。「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佟世侄你被南田抓去,怎麼說你也是宣懷的兒子,我當然得出手救你了。」
「這件是和瑞子也有關係嗎?為什麼我們和她在一起,你就不懷疑了?」佟少華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究竟是你這位管家失職,或者是你家老爺特別的安排,要他完全置身事外呢?」對於佟少華的一再追問,杜月笙不免懷疑。「世侄你不知道嗎?瑞子雖然是佟管家的舊識,但她現在可是國民黨在上海相當重要的一份子,她表面上和各國外交人員都有交情,其實是在搜集情報,如果宣懷真的和日本人勾結,瑞子不會不將消息往上呈報的。而既然她和你們的關係良好,這表示她早就知道宣懷在從事諜報工作了。」
「既然是杜爺自己猜出來的,我就不算洩密了。」西澤爾點點頭,坦承道。「杜爺您猜的全都沒錯,老爺確實長年從事情報人員的工作,這是他心甘情願投入的,所以他不願意有家庭負擔,更不願意讓少爺涉入其中,自小將他送到英國,也是為了他的安全。」
「果然如此。」杜月笙瞭解地頷首。這就是為什麼他幾次和佟少華談話,發現他對很多事情一無所知的原因了。
「父親……他不是漢奸,真的是情報人員?」佟少華到現在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那,那些洋行生意都只是偽裝?」
「是。」西澤爾點頭。
「那,父親這次叫我回國,又是為了什麼?」佟少華難掩心中的落寞。總覺得原本已經距離自己很遠的父親,如今更遙不可及了。
「為了這份名單。只怕老爺再也無法以舊有的身份進行諜報工作了。」西澤爾看出佟少華心中的不安,溫柔解釋道:「再說,這一次的任務艱難,一有閃失或許連性命都不保,我想,老爺要你回來,多半是希望能見你一面,不讓心中留下遺憾。」
但事與願違,老爺和少爺始終沒來得及見上一面。一旁的西澤爾不禁喟歎著。
「我很高興我們將事情都談開了。」杜月笙恢復溫和的笑容。心中疑惑一旦釐清,他心中再無懷疑。「你們放心在我這裡住下,在名單事件沒有結束之前,你們在上海的安全完全由我杜月笙一人負責。」
「杜爺,全上海您的情報網應該是最齊全的,不知道您是否有打探到老爺的消息?」西澤爾問出目前最重要的關鍵。
這段日子他和瑞子、或是其它老爺可能接觸的人,都沒有得到佟宣懷的任何消息。
「目前還沒有。」杜月笙遺憾地搖搖頭。「杭州那一場大火後,宣懷就完全消失了。」
「那場火,難道是想奪回名單的日本人搞的鬼?」佟少華擔憂不已。
「也許。但我很肯定他們並沒有抓到宣懷,因為據我所知,日本方面也還在找宣懷。」杜月笙篤定說道。「但我相信宣懷總會出現的,你們放心在這裡住下,和我一起等他的消息吧!」
「謝謝杜爺。」西澤爾道謝。
「哪裡,你們既然是宣懷最重視的人,就是我杜月笙重要的客人。」杜月笙哈哈一笑。「放心吧!我相信宣懷不會有事,只要他處理好事情,就一定會回來的。」
***
就這樣,佟少華和西澤爾在杜月笙的府邸住下了。
佟少華被日本人鞭打的傷痕,在醫生細心的照料下日漸好轉,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發炎的傷口已經逐漸癒合,也不必再裹繃帶了。
為了避免傷口再發炎,佟少華在這一星期內只能以濕毛巾擦身體,早就快受不了了,所以當醫生說他從今天起可以碰水後,他高高興興地注滿一缸熱水,打算在睡前好好享受熱水澡。
「呼!」當身子整個浸到充滿泡沫的浴池時,佟少華發出了滿足的歎息聲,他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十分享受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他沉浸於泡澡浴、舒服得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有人先輕輕敲了門,然後浴室的門悄悄打開了--
「佟少爺……」嬌滴滴的女音突然在佟少華耳邊響起,嚇得他猛然睜開眼睛,整個人差點滑到浴缸底。
「嚇!白……白老闆,你怎麼會在這裡?」佟少華一張俊臉瞬間變白,壓根兒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金色龍門俱樂部的老闆--白雪。
「這麼久不見,你打招呼的方式真冷漠。」白雪笑吟吟地開口。「我聽人說你受了傷,所以來看你。」
「沒什麼事,我的傷已經全好了!」佟少華雖然慶幸自己是在泡泡澡的浴缸裡面,但怎麼說,這女人也未免太大膽了!
「別見外,既然身體還沒完全復原,自己洗澡很不方便吧!我是特地進來看你是不是需要我的幫忙?」白雪笑著說,同時踏前一步,一雙妙目把握機會地打量著佟少華露在水面外結實、年輕的麥色皮膚。「對於刷背之類的事情,那可是姊姊我的專長喔!」
「不……不用了。」佟少華俊臉發白,連忙婉拒。
「你別害羞啊!我們的交情不同,照顧你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是刷背這種小事。」白雪雙眼閃亮,一邊說話一邊向前,大有立刻採取行動的決心。
「你……真的不用!白老闆你別再過來了……」他很想立刻就逃跑,但放置浴巾的位置偏偏就在白雪的左後方,似乎不管怎麼做,自己都會被這個大膽的女人給「看光」!
「喂!你這個女人未免太厚臉皮了吧!」就在佟少華進退兩難的時候,浴室門口又多了另外的女音。
「瑞子!」佟少華驚訝地喊出。
「呦,看看是誰來了,大名鼎鼎的瑞子小姐。」白雪柳眉一蹙,艷紅的唇隨即揚成挑釁的幅度。「怎麼,你今天不用陪法國大使逛街,也不用陪美國洋行老闆出遊嗎?」
「彼此彼此。」瑞子微微勾動嘴角笑道。「金色龍門的白老闆也是個大忙人,但上樓找化妝室,怎麼找到佟少爺的房裡來了?」
「關你什麼事?」白雪臉一冷。
「是不關我的事啊!可是那位和你一起來的陳爺,在樓下好像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喔。」瑞子笑吟吟地說道。
聽到「陳爺」兩字,白雪臉色微僵,冷哼一聲變轉身離開了。
白雪離去後,佟少華總算鬆了一口氣,正想開口道謝,卻看到瑞子雙手環胸,同樣以一副打量美食的眼光盯著自己看。
不會吧!佟少華在心裡歎息,有種「去了老虎來了狼」的感覺。
「佟少爺,我幫你把討人厭的蜜蜂趕走了,你要怎麼答謝我?」西澤爾眉開眼笑,一雙妙目大大方方地欣賞著佟少華露出水面上的裸體。
「呃……謝謝?」佟少華裝傻。
「單是謝謝兩字怎麼夠,我比較欣賞另一種道謝方式……」瑞子綻開一抹在男人面前從來不曾失效的媚惑笑容,踩著曼妙的腳步緩緩的朝佟少華走過去。
「瑞子,別胡鬧了。」就在她嬌笑地彎下身,正想動手的時候,門口傳來西澤爾淡漠的喝叱聲。
「嘖!真沒意思。」瑞子嘀咕。明明聽說西澤爾不到半夜不會回來,所以特地選在這時候上來玩的,沒想到居然被逮個正著,真是沒意思!
轉過身面對西澤爾的同時,瑞子已經恢復甜美無害的微笑。「別這樣瞪著我,我只是來看佟少爺,順便恭喜他身體康復了,僅此而已。」
「晚安,瑞子。」西澤爾簡單明白地下逐客令。
「是。」瑞子歎氣,回頭對佟少華拋了一個飛吻,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兩個不應該出現卻突然出現、然後又像旋風般離開的女人,佟少華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反正她們已經離開,他也不想計較了。
「少爺。」西澤爾突然開口,一雙綠謀不甚贊同地看了佟少華一眼。「下次洗澡的時候記得鎖上門,別徒增其它人覬覦你的機會。」
說完後,不等佟少華回答,西澤爾「砰」的一聲將浴室門關起來了。
「什麼嘛!」佟少華更覺得冤枉了!明明是那兩個女人不請自來,被西澤爾說得好像他故意在賣弄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經過這一連串的打擾,佟少華也沒有興致泡澡了,起身、迅速地將自己沖洗一遍,穿上浴衣走出了浴室。
「咦,你還在這裡?」才踏出浴室,佟少華就看到西澤爾坐在床邊。
雖說兩人都住在杜府十多天了,但他真正和西澤爾說話的機會也不多,大部分的時間西澤爾都和杜月笙在一起,商量要怎麼處理他父親在上海的幾間商行,又或者和青幫的人商量,試圖從各種管道打聽佟宣懷的消息。
西澤爾雖然嘴裡說希望佟少華養傷為重,不必擔多餘的心,但整天無所事事地過了十幾天,佟少華心中難免有一種自己在其它人眼中是廢物的感覺。
「有事嗎?」佟少華直覺認為西澤爾要來告知什麼大事。
「我聽醫生說,你的傷已經完全癒合了?」西澤爾開口第一句,卻是關心佟少華的身體。
「是啊!都好了。」佟少華據實回答。
「這是我從醫生那裡拿來的新藥,擦了不會留下疤痕。」西澤爾從口袋中掏出一罐藥膏,放到佟少華面前。
「喔,謝謝。」佟少華道謝。事實上他根本不喜歡擦這些黏黏膩膩的東西在身上,再說,就算留下疤痕也不會怎麼樣,反正他又不是女人,多了傷疤反倒增添了男子氣概哩!
「把衣服脫了,我幫你擦。」西澤爾見佟少華根本沒有擦藥的打算,乾脆開口提議。
「不……不用吧!」佟少華直接拒絕,不想帶著藥味上床睡覺。「你放著,我明天再擦啦!」
「不行,老爺離開時我答應他要好好保護你,在你們見面之前,我得讓你完全恢復才行。」西澤爾伸手取過藥膏,以不容拒絕的態度走到佟少華身邊。
「拜託,就算老頭看到我,也不會真的掀開衣服檢查吧!」佟少華以一種受不了的語氣抱怨。「這點小傷幹麼這麼囉唆。」
「少爺,你想和我在這裡耗一整晚嗎?」西澤爾挑高一道眉,逕自打開了藥罐等待著。「不是小孩子了,別撒嬌。」
「煩死了!」嘴裡抱怨著,佟少華莫可奈何地拉下浴袍,露出胸膛面對西澤爾,知道自己要是不從,說不定他真的會在這裡耗一整個晚上。
不同於其它的消炎藥膏,這是一種融合了花草香氣的藥膏,西澤爾的手甚至還沒真正碰觸到自己,佟少華就聞道一股清香的味道了。
「這味道挺特別的。」佟少華低頭,看著西澤爾的指尖沾滿了這種淡綠色的藥膏,然後開始在自己的胸膛上遊走、均勻的塗抹……
雖然,看似很單純的塗抹動作,但當西澤爾的手不經意地滑過佟少華胸前的紅蕊時,他渾身一震,無法克制地臉紅了,之前曾經和西澤爾熱吻的回憶,剎那間全都湧上腦海了。
鎮定……西澤爾只是在幫自己抹藥而已。佟少華在心中喝叱自己,上一次那是因為西澤爾自認為快死了,所以才會提出什麼「想抱他」的怪提議,但現在他們都平安脫險十幾天了,從來也不曾聽西澤爾提起那晚的事情,所以,一切就當成一場夢、一場幻覺,只要不去想,就會慢慢忘記了。
雖然心中這麼想,但是當西澤爾第二次輕觸到他的乳頭時,佟少華忍不住發出了低吟聲,他脹紅著臉立刻咬住下唇,同時在心中祈禱西澤爾沒有聽到自己剛才發出的可恥聲音。
「對……對了,白老闆為什麼會突然在這裡?」避免自己想入非非的最好辦法,就是轉移注意力,於是佟少華開口問道。
「今天金色龍門被人砸了。」西澤爾一邊抹藥,一邊回答佟少華的問題。「所以她和陳爺一起來找杜爺,看來對方是衝著青幫、或者是杜爺來的。」
「被砸了?」佟少華有些吃驚。在上海誰不知道金色龍門的幕後老闆是杜月笙,居然有人敢上門砸店。「那……查出來是誰了嗎?」
「正在調查中。」西澤爾簡單回答,同時抽回手,宣佈道:「好了,藥抹好了,看起來真的像是完全恢復了。」
「連醫生都說沒問題了,真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佟少華翻白眼抱怨,重新拉起浴袍說道:「好啦!謝謝你幫我擦藥,我要睡覺了,晚安。」
「你還不能睡。」西澤爾突然揚起一抹詭異的笑。「至少在我滿意之前,你不能睡著。」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也聽不懂。」佟少華皺眉,毫不客氣地當著他地面打了一個呵欠。
「少爺……」西澤爾彎下身,帶著笑意在佟少華耳邊說道:「你該不是忘了,自己還欠我什麼吧?」
「什麼……我哪有欠你什麼?」佟少華一楞,在他突然傾身的時候,心跳不爭氣地漏了一拍。
「上一次我只吃了前菜。」西澤爾低頭,似笑非笑地說道。「還記得我說過的嗎?只要我逃過一劫,總會把整套全餐吃完的,而我想,今晚再適合不過了。」
「轟」,佟少華在下一秒間,臉脹紅得比關公還要紅。
「那……那個是……」佟少華再次結巴,怎麼也沒想到西澤爾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重新提出這件事。「不好吧。這裡是杜府,如果被人知道了……總之不太好。」
「杜爺和白雪、陳爺、瑞子他們全都出去了,去處理金色龍門的事情。」西澤爾露出近乎狡猾的微笑。「杜爺要我留在這裡,保護少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