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生活步調,壓搾了阮香-過多的不安,也讓她感到好過一些,隨著訂單的與日俱增,她和沈-瑾無一不忙得焦頭爛額,雖然兩人天天見面,卻沒時間提起私事。
時間再度前進了幾周,忙碌的生活又持續了好一陣子才告終,一閒下來,她才發現自己有多久沒和他好好的坐下來談談了。
原本就疏淡的關係,被公事上的繁忙這麼一瞎攪和,更顯疏遠了。
「-瑾,我可以和你談談嗎?」總是如此,她要求他給予一些關注,而他的回答總是……
「今天沒辦法,改天吧!」
結束了洽公事宜,沈-瑾送阮香-回家,沒有稍作停留便離開,她知道他離開自己後,都是上哪兒去。
她知道,但她就是不提,怕這麼一個提問,會把他逼急了,然後他就會選擇離開,這不是她要的結果,但也許她可以有其他的辦法。
翌日——
下班後,他仍舊送她回家,一路上,她刻意找話題和他攀談。
「大嫂最近如何了?」
她刻意用「大嫂」兩字,是想提醒他別跨越了那條鴻溝。
「還不錯,至少她的心情穩定不少了。」在她面前,他從不會主動提起於蓓仙,往往都是她提起,他才談及她。
「是嗎?那她和大哥決定離婚了嗎?」
「嗯。」對這個話題,他並不想多談。
「那你呢?」這才是她最在意的。
「什麼意思?」他認為她的問題太過模稜兩可。
「你的打算?」
「無論如何,我都會照顧她,她就像我的家人,你知道的。」他故作輕鬆地道。
「……」她無言了。
她不知道,她從來也不知道於蓓仙是怎麼影響他的,她只知道她大概要失去他了。
「到了。」他提醒道。
下了車後,她佇在原地,直到他離去,倏地,一抹衝動竄進腦門。
她立刻招了一輛計程車尾隨他,跟到了一處僻靜的透天厝,她立刻就聯想到於蓓仙就住在這裡。
果然,大門一開,躲在一旁的她,就清楚的看到於蓓仙漾滿笑容的小臉從門內竄出來,體貼的為他接過公事包。
驀地,她的心中護意橫生,她不甘心,他是屬於她的,憑什麼於蓓仙可以取代她的位置,霸佔了迎接他回家的權利……
雙手激動的緊捏,十指嵌進嫩白的手心,她卻渾然不覺痛,這和心痛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麼。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站了多久,天漸漸暗了下來,如同她的心情,也漸漸黯然無光。
她確定他們已經住在一起了,因為他一直沒有出來,已經十一點多了,他卻沒有離開的打算,她的猜測已然印證。
心碎離開,她淚眼迷濛,連怎麼回到家的,她都記不得了,就這麼哭累了、睡著了,夢裡還見到他們親密的模樣,讓她睡得極不安穩,眼淚掉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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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搪塞了個理由,阮香-向沈-瑾請了半天假,沿著昨天的路來到於蓓仙居住的地方,也許她該說是於蓓仙和沈-瑾的愛巢才是。
惶惶不安的按下電鈴,那張印象中清麗脫俗的美麗容顏遂在門後出現。
「你……來這裡做什麼?」見到阮香-的到來,於蓓仙下意識的警戒起來,她怕她是來給自己下馬威的。
見到她眼裡的驚懼,阮香-善意的笑了笑,她不想讓自己看來就像足欺負弱者的壞女人,更何況現在吃虧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我可以和你談談嗎?」她詢問道。
思付了半晌,於蓓仙終於點頭。
「進來吧!」她讓開幾步,讓阮香-進門。
「謝謝。」
進入門內,她下意識的環顧室內,流線型的整體設計感,讓這房子看來沒有一般的生硬,反而有種溫暖的感覺。
無論是配色抑或是物品的擺設,都強調出屋主的用心,如此清雅疏淡的陳設,卻顯現出獨特的風格。
「這裡佈置得很美,很有家的感覺。」她由衷的讚道。
「是-瑾的主意,這裡的一切都是他替我打點的。」於蓓仙用著嬌羞的口吻道,而那句「替我打點的」著實震住阮香。
瞬時,她覺得這週遭的一切都礙眼極了。
「是嗎?」她苦澀的問著。
「嗯,他說我喜歡這一類的擺設,他就為我打造了這麼一個空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她想藉此讓阮香-知難而退。
聞言,阮香-怔愣不已,她的句句聲聲都鞭笞著她漸漸脆弱的心靈,原來他早已著手兩人的家了,那她還有什麼立場來這裡嗆聲?細細回想起來,他都還未必知道她喜歡什麼,卻對於蓓仙的喜好瞭如指掌。
心酸呵……
但她不能就此放棄,沒有努力過就放棄,不是她一貫的作風。
「于小姐,我希望你可以體諒我的心情,別再和沈-瑾糾纏不清了。」她沉重地開口。
聞言,於蓓仙柳眉倏地緊擰,眼淚逼上眼眶,泫然的模樣,是男人都會心疼不已,但這絲毫動搖不了阮香-堅定逼退她的決心。
「你不能這麼要求我。」她抽抽噎噎的開口。
「于小姐,我和他交往在先,你又從後介入,本來就是你的錯。」她肅然地道。
「我……」
對於她的話,於蓓仙顯得十分無措。
「更何況你已經和他大哥結婚了,這樣子你覺得妥當嗎?」她希望她能有基本的道德,不要讓事情過分-矩。
「我已經和沈-澤離婚了,我知道我的介入對你有相當大的傷害,但我不得不說,事實上你才是介入我們之間的人。」
於蓓仙的神色開始變得有些扭曲,原本靈動的大眼瞬時蒙上一層寒意,像是在控訴著阮香-才是最該退出的人。
聞言,阮香-怒不可遏。
她這是什麼態度,做賊的喊抓賊是不?
「沈-瑾可能沒告訴過你吧!我們其實是青梅竹馬,我和他本就相愛了,是他誤會了我,才會把我推給他大哥。」她面不改色的編構故事,小臉佯裝委屈。
再一次,阮香-怔愣不已,對於她的指控,她竟不知如何反駁,若如她所說,她算不算是錯的一方?
「香-,我們都是女人,你何苦這樣相逼?我也很願意把他讓給你,但他愛的是誰,你明白嗎?如果你真的明白,就不會站在這裡要求我了,不是嗎?」
她的聲音沒有諷刺的成分,但說出口的話卻無比傷人,當然,傷人的不是話意本身,而是阮香-自己的覺醒。
是啊!若他的心還在她身上,她用得著站在這裡自取其辱嗎?她到底在做什麼?連她自己都快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
「要不是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我真的願意……」沉寂了半晌,她接續未盡的話。
聞言,阮香-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一動也不動的佇立在原地。
她的一句話,狠狠扼殺了她原本還存在一絲絲希望的心,她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倒流,痛麻不已。
她絕望了,就算她有再多的勇氣想奪回他的愛,她也不願看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就這麼沒了父親。
淡淡的笑了笑,她像是醒了,一切都該夢醒了。
「祝福你們。」她真心的祝福,沒有忌妒了,再也沒有了,她旋身離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於蓓仙不免心虛,但為了自己,她必須傷害她,人都是自私的,她更是,所以她不得不為自己多作點打算。
離開後,她立刻回到公司,心裡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要從他的身邊遠走高飛了。
心死的她,早已顧不得對表姊的允諾了,此刻,她只想離開。
打好了辭職信後,她趁著他不在辦公室時,放置在他桌上,背起側背袋,她腳步沉重的離開,走在大街上,她隨意逛逛,想忘了不該再想的人,想真心真意的祝福,想了好多好多……
回到家後,她沒開燈,只是坐在門邊,沒有哭,只是發呆,看著黑暗將她吞噬,然後沉沉睡去。
半夜,手機鈴聲響起,她沒有接聽,她知道是他,他大概是看到辭職信了,抑或是知道她找過於蓓仙,怕自己為難她了,才會找她。
她不接,只因她不想解釋這一切。
倏地,門外傳來電鈴聲,她依舊不理。
「香-,我知道你在家,快開門。」沈-瑾的叫喊聲從門外傳進來。
她緊閉雙眼,告訴自己不用理會。
「香-……」他的聲音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接著,她聽見鄰居的聲音。
「年輕人,都幾點了,你有點公德心好不好?」
「香-……」不理會那名不相干的人,他逕自拍著她的門板。
「阮小姐,你就行行好,讓這個男人進去,我明天還要上班,再這麼被他吵下去,我怕是一晚上都別睡了。」鄰居不耐的對阮香-的門板道。
聞言,阮香-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她一點也不希望因她而帶給別人麻煩,而他卻利用了她這個弱點,真卑鄙!
開了門後,她讓他進房,卻刻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發現她的刻意疏遠,他並沒有點破。
「你要辭職?」他手中握著她的辭職信問道。
「是的。」她面無表情。
「為什麼?」他早已知道理由了,但還是想聽她親口說。
於蓓仙已經把她來找過她的事向他說了,他千萬也想不到她會私下向於蓓仙那樣柔弱的女人施壓,對此,他是既不滿又震驚。
「我都知道了,你和於蓓仙的事,試問這樣子,我還能厚顏無恥的留在你身邊嗎?」她無奈的問。
深喟了一口氣,他無聲的附議了她的話。
「那你找蓓仙做什麼?你是想逼退她嗎?」他的口氣倏地冠上一絲質問的嚴厲,眸底是一片幽黯的深潭。
她笑了笑,在她面前心疼於蓓仙,是想宣告他們兩人的感情至深嗎?
是啊!青梅竹馬,怎是她一個後來加入的外人能體會的?二十多年的感情,豈是她短短幾個月能及的?
「給她下馬威囉,誰叫她不要臉,搶我男人。」她故意惹惱他,她知道污辱於蓓仙就等於是在踩他的地雷,但她卻更是故意。
「不准你這麼說她!」他激動的大吼,想不到看似溫柔婉約的她,罵起人來竟是如此歹毒。
「怎麼?心疼了嗎?」他的反應著實刺眼,為於蓓仙緊張的他,傷透了她的心。
見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沉痛,他不禁軟下語氣,對她,他是該抱著歉疚的態度,而不是用著興師問罪的口吻責怪。
「我們之間的問題本就不因她而起,你該知道的,我不想你怪她。」
是他的自私而造成兩人今天的局面,他太低估了自己對於蓓仙的感情,他以為他可以找個女人替代她的位置,給自己忘掉她的空間,但顯然他做不到,他的一顆心仍跟著她起伏。
聞言,她諷刺的一笑。
如他所說,他們的問題本就不是因於蓓仙而起,畢竟他們相愛在先,可他又為何要來招惹她?而當她把心全部投入這段感情時,他卻抽手,毀了她的美夢,難道這樣對她就公平嗎?
「我沒有怪她,我就算要怪,怪的也是你,還有我自己的愚蠢。」傻到把他的欺騙利用當真心看待。
他無語的接受她的指責,面對她,他真的只能竭盡所能讓她好過一點。
「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她揚起佯裝堅強的小臉問道,心中卻早已確定自己對他面言,只是於蓓仙的替代品。
他怔了怔。承認抑或否認,結果都是一樣,他都會從她的生命中出走,不如沉默,別再傷害她。
見他不語,她哀痛的垂眸,也許她可以換個方式問。
「你有沒有愛過我?」她抱著最後一絲絲希望開口。
望著她沉痛中帶有期待的眼神,他猶豫該不該說出真心話,怔愣半天,仍舊是不發一語。
逕自解讀他的沉默,她絕望了,他的眼裡已然寫著她最不想要的答案。
心好痛,淚也開始流個不停,他不再像往日一樣,會為她心疼的拭淚,只是近距離的看著她絕望心死。
怎麼會這樣?他們的感情怎麼會走到這般田地?
她無聲的質問,他卻刻意迴避她滿佈傷痛的眼眸,怕見到她的脆弱,會動搖了他的決心。
「你和她會快樂嗎?」
她想知道。如果離開她,他能從別的女人身上得到真正的快樂,那她就算放手也值得了。
沉默許久,他點了點頭。
他會照顧於蓓仙一輩子,陪著她一輩子,他們一定會快樂的,至少他現在是這麼覺得。
「你喜歡就好。」
這是他慣說的一句話,如今她回敬給他,希望他真的快樂。
見她傷心淚流的小臉,他好想將她攬進懷裡安慰,像從前一樣,為她拭淚。
但現在的他沒立場安撫她了,不能愛她,就別給她空的希望,讓她多一分期待,只是更殘忍的作法,他知道的,他明瞭的,所以他只能近距離的看著她傷心落淚,卻不作任何反應。
「告訴我,過了今晚,你會再哭嗎?」他想知道。
「不會,因為那不值得。」她堅強地道。
聞言,他雖有些落寞,但也放心了,至少她是如此堅強,相信假以時日,她會再找到真心待她、疼她、愛她的男人。
忍住心中那抹不捨,他離開了,這次是真的離開了,依舊替她帶上大門,隔絕了兩人的世界,他們的感情真的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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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不濟的回到家裡,沈-瑾根本提不起勁來對於蓓仙遞笑,他沉著一張臉,沉重的罪惡感緊嵌著他,揮之不去的帶淚小臉,在他腦中一再盤旋。
於蓓仙坐在他身邊,突地伸手將他環抱住,小臉熨貼在他的胸膛上。
她感受得出他沉重的思緒,她也同樣感受到他的罪惡感,他們都有罪,但自私可以解釋她的行為,她並不感到抱歉。
「-瑾,都結束了對不對?」
稍早,沈-瑾已經把他和阮香-之間的事對她解釋一番,她大概知道阮香-在他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於是她更加確定他還是愛著自己的。
為了她,他可以放棄阮香-,光是這一點就夠讓她心喜的了。
「都結束了。」
語出,他的心閃過一絲苦澀,他還以為他會鬆一口氣的,但心裡卻感到無比沉重,好痛苦,罪惡感就快壓得他無法喘息。
「太好了。」她帶著感激的口吻道,心也逐漸貪婪了起來。
他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糟透了,自己差勁透了。
接下來,他不再開口,沉默地複習著和阮香-經歷過的一幕幕,陷入無比的自責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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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瑾愁著一張臉坐在華-曄的客廳裡,有多久沒和好友聊得痛快了?他不知道,現在的他宛如處在地獄般痛苦。
「劭還沒避過風頭嗎?」他也好久沒他的消息了。
「他是回來了,只不過被女劫纏身,最近是閒不來的。」他們三個人究竟是怎麼了,情場失意也選在同一時間?
華-曄跑了老婆、康劭遭受女劫、沈-瑾身陷兩難,他們怎麼會走到這般田地?
「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跑了老婆,心靈空虛,他犯下了自己最不恥的錯誤,找了替代她位置的人,只是那抹空虛非但沒有遠離,反倒愈發深層。
「我很同情你。」但他自己呢?
「這樣真的好嗎?」華-曄以為於蓓仙會讓他快樂,卻在他臉上找不到一絲絲這樣的感覺。
「好啊,為什麼不好?」他下意識地逞強。
「真正的答案,只有你最知道,只是我想告訴你,別成為第二個我。」有很多事不是後悔就來得及。
「放心吧,我不會的。」
是嗎?怎麼他總覺得映在華-曄臉上的表情,就像他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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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短短幾日的光景,沈-瑾無論是身抑或是心,都已被折磨得疲累不堪。
先是阮香-的事縈繞於心,久久不去,接下來又是於蓓仙的父親存心找碴敲詐,煩得他心緒大亂。
就在前些日子,於尚明,也就是於蓓仙的父親,借口自己的女兒被他們兩兄弟先後糟蹋,他必須替女兒討一個公道,於是壓搾了他一千萬。
他本不想理會他的無理取鬧,但於蓓仙夾在中間令他難做人,經過一番思量後,他還是妥協了,就算是代沈-澤補償她的好了,他這麼想。
可事情卻沒那麼簡單就結束了,於尚明後來更是得寸進尺,要求他娶自己的女兒。
雖然他有照顧於蓓仙一輩子的打算,但他從沒想過娶她為妻,甚至在於尚明提出這個要求時,他的心一點愉悅的成分也沒有,只有無比的沉重,壓得他直想反彈。
可有一天,當他和於蓓仙獨處時,她對他開口了——
「有一件事我想對你說。」她覺得時機已然成熟,她該為自己要個名分,好保障些什麼。
他無力的搓了搓俊臉,試圖抹去疲意。
「說吧!」
「我懷了寶寶,你知道的。」她提到了寶寶的事,引來他的注意。
沒錯,他是知道,只是她為什麼又提起?
「我好怕一個人照顧寶寶的日子,我好怕我沒辦法支撐下去。」她語帶哽咽的道,美麗的小臉上佈滿驚慌。
「我說過我會幫你的,你毋須擔心這些。」輕撫她抖動的細肩,他試著讓她安心。
「如果像你所說的那樣,你願意一輩子照顧我,那你可不可以……娶我?」她淚眼汪汪的對上他的眼,試圖從他眼底找到想法。
聞言,他怔住。
娶她?他沒想過這點,但他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他不適合為夫,只因為他心裡還有一個掛念,當這種情緒還存在時,他怎麼能問心無愧的答應和她在一起……
好,就算他肯娶她,那也絕對不是現在,至少等阮香-找到了心儀的人選,走出這段不順遂的感情,他才能娶她。
見他沒有立即的回應,她心裡急了,眼淚擠出眼眶,她脆弱的神情顯現出一抹無助。
「不行嗎?」她淌下一滴淚,落在他的大掌上,心想也許這樣就能得到她想要的。
感受到那被淚灼傷的痛楚,他這才從兀自的心緒中回神。
「給我一些時間。」他只能這麼要求。
「寶寶就要出生了,我不希望別人看我當單親媽媽,然後笑我……」她再度哽了聲。
別再來了,別再用那種聲音折磨他了,現在的他真的辦不到啊!
「只有你能幫我了。」她偎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擁住他,這個男人是她僅存的希望,她得牢牢抓住。
對於她的擁抱,此刻,他的心裡絲毫沒有喜悅,只有漫長的無奈,和一些壓迫感,心理的壓迫感。
「-瑾,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後悔沒有好好珍惜你?我真的希望時間重來,我會學聰明的,不會辜負你的愛,這一次,別再讓我們遺憾了,好不好?」她試著動之以情,賭上他對自己二十多年的感情。
「……」無言地感受她在自己的懷裡抽泣著,他有一種被逼迫作決定的感覺。
阮香-那張帶淚的小臉和於蓓仙的,相互在他腦海裡交錯著,他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就要失控了。
「答應我,我知道我很任性,但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機會。」眼淚攻勢是女人最佳的利器,而她也不吝善用。
她的句句聲聲讓他煩心不已,但……
「我答應你。」像被逼急了,他沒得選擇。
「真的?」
她欣喜的自他懷裡抬頭,不敢相信這一切那麼容易。
「真的。」
他試圖給她一抹笑,但眼底卻顯現出一抹哀戚。
「太好了。」她開心的破涕為笑。
「我是給孩子一個名義上的父親,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純粹只是為了孩子,而不是想給他們一個機會。
聞言,於蓓仙垂下眼來,付著,她又笑了。
「好吧!就為孩子。」
現在他也許能這麼篤定,但她會讓一切都失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