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大概是半夜吧!
這一覺我睡得很舒服,所以此時我覺得渾身舒暢很多。突然我嗅到了一絲生人的氣味,這個單人病房內除了我之外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是誰?”我忍不住向黑暗發問。
“是我!”那噩夢中才會出現的聲音,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從暗處走了出來,“怎麼?不認識我了,楊?”窗外柔和的燈光射了進來,同時也讓我看清了生人的臉孔。
“你……你……”我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想問我怎麼出來的?”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無聲地坐在了床沿上,曾經沾滿鮮血的手指向我伸來,“只要有錢我完全可以來去自如!”
我害怕的向後直退,陌生的恐懼再次向我襲來。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出來見你一次哦!你想我嗎?”我已經沒有後路可退了,他的手指撫上了我的臉龐,沿著我的下巴輕輕撫摸著我的脖子,“我可是很想你的!無時無刻不在想你!當一得到這個機會我就立刻來看你。”
“你想干……干什麼?”我鼓起勇氣問他,可是哆嗦的聲音還是出賣了我。
“只是來看看你,不用害怕!”他的手指已經來到了我敞開的衣襟處,冰冷的指腹來回撫摸著我凸出的鎖骨,“你還是這麼瘦,看來那個所謂的名醫好像對你沒有多大作用!”他口吻中既有憐惜又有讓人膽寒的殺意。
“不,他……他很好!”我趕緊替醫生辯解道,“是我自己心裡有病!”我情不自禁地降低了音量。
“楊,對不起,我並不是想傷害你!”突然圖斯坦特撲到了我身上,緊緊地把我擁在懷裡,對那熟悉的懷抱似乎有一絲絲懷念,“我好怕失去你,我害怕躺在我懷裡的是你冰冷的屍體,我真的好怕,我不想再一個人了。在監獄裡我時時刻刻都想看到你,可是他們根本不讓我出來,我就只能等……”說著說著,圖斯坦特就語不成聲,那悲涼話語讓我的心也涼了一片,我恨這樣的自己,我恨自己無法徹底擺脫圖斯坦特!
“等我這個案子一過,我自由了,我就帶著你遠走高飛,離開這個讓人不愉快的地方,我帶你去英國,我在那裡有個很大的城堡,我們還可以一起騎馬、野餐、打獵,我們會很快活的。”圖斯坦特向我展現了一幅美好生活的景象,那幸福的光芒讓他冷綠色的眼睛都熠熠生輝。
他英俊的臉龐逐漸在我眼前放大,他濕潤的嘴唇溫暖了我冰冷、干澀的雙唇,火熱的舌頭挑起了已經有些陌生的情欲,不再冰冷的雙手撫摸著我漸漸裸露的肌膚,靈活的手指已經退下了我的衣褲,手指不停撫摸著我結實的臀瓣。
呼吸慢慢急促,我心裡拼命地想反抗,可是我的身體根本無法拒絕圖斯坦特的取索,我體溫在慢慢升高,軀體已經完全背叛了意識,漸漸我開始回應著圖斯坦特。
*
當刺眼的陽光讓我從睡夢中喚醒的時候已經沒有圖斯坦特的蹤影了,床上還是那麼整潔,睡衣還是如同平常一樣穿在身上,我懷疑昨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可是渾身的酸痛已經告訴我昨晚的真實,尤其是當主治大夫為我檢查身體時,裸露的胸膛布滿了紅色的痕跡,我頓時羞愧得漲紅了臉,可是醫生卻裝得什麼也沒有看見,此時我才明白圖斯坦特早已收買了我身邊所有的人,從醫生到護士,他們完全了解我和圖斯坦特之間發生了什麼。
一想到這些,我就有種在大庭廣眾之下赤裸全身的羞恥感,一種從裡到外都被看透的厭惡感覺籠罩了我,也因此整整一天我都情緒惡劣,再加上身體上的不適,更讓我心裡再次升起了一種絕望的悲鳴。
“我們遠走高飛……”圖斯坦特的聲音一直環繞在我的耳邊,他既然說出口就一定會做到,我清楚地知道一旦他徹底恢復自由我又將開始那種噩夢般的生活。
我望著天空自由翱翔的飛鳥,心中充滿了對自由地渴望。
在這種對自由的渴求下,我鬼使神差地偷偷離開病房,來到醫院的走廊上,通過那裡的投幣電話先向查詢台查到了×××市警察局的電話號碼,接著再間接地找到了蘭蒂·福斯坦偵探,告訴他我願意出庭作證,並希望他現在馬上就來醫院。之後,我又悄悄地回到病房,就如同一切都沒有發生樣。
蘭蒂·福斯坦幾乎在放下電話的那一刻就匆忙趕到醫院,所以我對他的速度還是有些吃驚。一打發完阻攔他的護士,他就立刻興奮地拉著我的手,那種激動的神情真有點讓我受寵若驚。
“你……你真的願意出庭?”他有些氣喘。
“是的!”我盡可能鎮定地告訴他。
“太好了,這次圖斯坦特·布萊爾完蛋了!”我突然發現他的眼中有一絲絲嗜血的光芒在閃爍。
“你今晚可以住在這裡嗎?”我慢慢說出我讓他來的真正目的。
“咦?怎麼了?”他充滿疑惑地看著我。
“昨晚,他……他來過了!”
“怎麼可能?!他根本沒有辦法離開監獄的!”蘭蒂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口吻中充滿了驚訝,“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他緊緊抓著我的肩膀追問我。
“沒……沒有!”我怎麼可能對他說實話呢!
蘭蒂的黑色眼眸幾乎洞察到了一切,對我臉上任何表情都不放過,他透過我的身體看到了我慌張、畏懼的心,似乎他一切都明白了。
“我知道了!”他如同兄長般地把我摟在了懷裡,除了圖斯坦特之外他是第二個這樣抱我的男人,似乎他溫暖、堅強的懷抱可以為我抵擋一切風險。
*
晚上,蘭蒂·福斯坦如我所願的留在了醫院,雖然開始醫生和護士都不同意,但是在我的堅持下他們也只能按照我的意願允許他留了下來。
早上我還擔心圖斯坦特今晚會過來,可是現在有蘭蒂在我身邊我似乎放心很多。
“蘭蒂,你有兄弟姐妹嗎?”快到半夜了,我還是無法入眠,我知道蘭蒂他也沒有睡著。
“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是我父母離婚後母親和繼父生的孩子。”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倆感情很好,彼此都很了解對方,我們無需交談,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心裡的想法……”他一說道他的弟弟似乎就停不了口了。
“他和你長的像嗎?”我突然問他。
“不,一點也不像。我母親是中國人,我父親是白種人,而我恰恰繼承了我母親的地方偏多,至於我弟弟,由於父母雙方都是白種人,所以就和一般的美國兒童沒什麼兩樣,也因此外人很難想象我們倆竟然是兄弟!”他自嘲地笑了笑,“你有些地方很像我弟弟!”
“啊?是嘛?”我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不是外貌,而是感覺!”他說到這裡,一下子從他睡的離我不遠的沙發上坐起身,黑色的眼瞳閃著光,炯炯有神的眼睛凝視著我,我被他弄得心裡有些發毛。
“怎……怎麼了?”他這樣嚴肅的神情讓我很不自在。
“沒什麼,睡吧!”他說完倒頭就睡了。
之後我們沒有再交談。
*
第二天蘭蒂先回了趟警局,然後又趕回來親自為我做筆錄。
“謝謝,你所做的一切對我們的幫助很大!”終於對我的“審問”都結束了,我頓時松了口氣。
“這沒什麼!”我擦了擦額頭上由於緊張而冒的冷汗,這次的筆錄對我而言不亞於刑行。
“也許過一、兩天我們會需要你出庭作證的!”蘭蒂一邊收拾提包一邊對我說道。
“好……好的!“其實我根本沒有多大的把握,我現在連做個筆錄都這樣,更何況在法庭上要面對這麼多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撐的過去。
“楊,你怎麼了?我叫你好幾聲你都沒回應!”蘭蒂有些擔憂地看著我,雙手輕輕地搭著我的肩膀說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我們已經加強了守衛,放心,他不會再來的!”他已經發現了我的不安和憔悴。
“謝謝!”假如不是有蘭蒂,我真得覺得自己很難挺過去。
“那麼我先走了,明天我還會來的!有什麼事情就打這個電話號碼。”他伸出手遞給我一張名片。
“你真得准備出庭作證?”等蘭蒂走了之後,主治醫生為我檢查身體時突然問我。
“是的!”我已經決定好了,我能猜到醫生他會說什麼。
“你的狀態……”
“我想我可以的,我了解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可以那麼我就是可以!”我打斷了醫生想說的話,我覺得自己體內有股憤怒之火直沖我的腦門,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你希望我做什麼,可是我心裡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麼,不需要任何人給我提建議!”
“我不是這個……”醫生似乎還想解釋什麼。
“不,你什麼也不知道,你不知道我那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作為醫生你是根本無法想象的!”我嘴裡不停的說著,似乎是想發洩點什麼,是的,我需要洩憤,我需要一吐為快。
“圖斯坦特他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他的經歷也很……”
“不!我不想聽,我不想知道,我現在只知道他對我所做的一切!”我無法忍受別人在我面前談起圖斯坦特,“我要擺脫他,我要徹底的擺脫他!”我一遍一遍地叨念著,不僅是在對醫生說更主要的是在對自己說。
“好吧,我明白!你別太激動,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就叫我!”醫生眼見我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連忙安撫我。
即使醫生離開了病房我的心情還是無法平靜下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似乎對出庭作證這個決定還存在一絲絲的猶豫不決,心裡總有塊石頭堵著,我根本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我又不敢去理清自己的心緒,我不願去面對我的真心,因為害怕一旦我透視到我內心深處之後,我將被真正地束縛住,完完全全的失去自由。
心裡的煩躁也影響了我的情緒,所以才會對主治醫生的話反應那麼強烈,明明是自己的原因卻還要遷怒別人。
到了晚上,蘭蒂·福斯坦又來到了醫院,他還是對我放心不下,因此今晚他還是睡在我的病房裡。
“楊,後天上午九點就要開庭。”夜晚的醫院出奇的安靜,雖然蘭蒂聲音不是很大,但是我還是聽得很清楚。
“嗯,知道了!”我沒有料到這麼快就要出庭,面對大眾了。
“害怕嗎?”他關切地問道。
“我……不……不怕!”我不願告訴他我內心真正的恐懼。
蘭蒂從沙發上起身,慢慢地走到我的床邊,坐在床沿上注視著我,他銳利的眼神看透了一切。
“這沒什麼,假如真得害怕可以說出來!”他輕輕地拉著我的手,溫暖的大手包住了我緊張不安的雙手,他讓我想到了父親。
“我……”我不能表達出我想要說的話,因為眼淚在這個時候很不爭氣地直往外湧。有時男人掉眼淚不是因為痛苦,而更多是因為感動!我真的覺得自己很累,真得很累,我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假如想哭就哭吧!我弟弟以前就很愛哭。”他溫柔的話語如同催化劑,我的眼淚更多了。
我無聲地哭著,默默地掉著眼淚,我用手捂著自己被淚水打濕的臉孔,我不想讓任何人看見這樣脆弱的自己,渾身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否則你真的會憋壞自己的!”他寬廣、堅強的懷抱溫暖了我孤獨的心,此時我才發現我從來就只有我一個人,我從來就沒有信任過誰,不是不想信任別人而是怕受到傷害,現在他成為我無助時唯一的依靠,我可以相信他嗎?他一邊安慰著我,一邊如同對待孩子那樣輕輕地拍著我的背,而此時我真的像個孩子那樣。
我不知道我之後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但是我微微記得即使我睡著了也不願放開蘭蒂,我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他的懷抱使我沉沉入睡。
*
出庭的日子一轉眼就到了,我幾乎都還沒有調整好心態。
“楊,准備好了嗎?”蘭蒂特地來接我,“我們出發吧!”
一切如同在夢中一般,等我完全清醒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經由蘭蒂推著輪椅來到了法庭上。
我按照程序來到了證人席上。
“我……宣誓:我所說的一切……絕無謊言!”我將手放在了聖經上宣誓,可是我的身體已經感覺到了圖斯坦特灼熱的視線在侵襲著我,我緊張地吞了下口水。
“請問證人,楊先生,你認識被告嗎?”起訴律師已經開始向我發問,似乎這一局他感覺到了有勝算的希望。
“認……認識!”我膽怯得不敢抬頭迎視他的目光。
“請您抬起頭來看著被告大聲地告訴大家!”律師似乎對我的行為不勝滿意。
我勉強抬起沉重的腦袋,飛速看了圖斯坦特一眼,他眼中復雜的神情表露無疑,我大聲地向所有人說道:“我認識!”
“那麼您可以描述一下您和他在別墅所發生的一切嗎?”律師向我提出了我最難以啟齒的問題。
我默默無言,我不想回憶那些痛苦的往事,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下訴說我的恥辱,可是我來此就是要告訴大家事情的真相,我猶豫不決,緊張地交叉著雙手。
“楊先生,請您敘述一下你和被告在別墅所發生的一切!告訴大家,他,被告,對你做了什麼!”律師見我遲遲沒有反應,微微有些發急。
可是我還是沒有勇氣開口,無論律師如何催促我都沒有用。
“對不起,法官大人,由於證人的精神情況,請允許休庭半小時!”出於無奈律師只能出此下策。
當法官允許休庭之後,蘭蒂立刻來到我面前。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口呢?”有些憤怒的口吻讓我感到既害怕又吃驚,如此陌生的蘭蒂。
“對不起,我不該沖你發脾氣!”蘭蒂看出了我眼中的驚恐之色,連忙向我道歉,“你不用想太多,只要對大家說出實情就可以了!”
“可……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瑟瑟發抖的身體說明了我內心的恐懼,不僅僅是對圖斯坦特的恐懼更多的是對大眾的恐懼。
“楊,看著我!”他拉著我的手,眼神迎視著我膽怯的目光,“不用想這麼多,圖斯坦特他不能再傷害你了,沒有人再可以傷害你了,只要你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就可以了!”
“相信自己,也相信我!我們大家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蘭蒂堅定的眼神總能鼓舞人心,溫暖的大手總能驅散恐懼和不安。
“又要開庭了!”起訴律師提醒我和蘭蒂。
“知道了!”蘭蒂回了他一句,“別擔心,我就在傍邊看著你!”他一邊說一邊在我的額前印上輕輕的一吻。
“蘭蒂!”我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吻吃了一驚,等我反應過來時,蘭蒂已經推著我再次來到了證人席上。
“裘德·楊先生,請您描述一下您和被告在別墅所發生的一切,可以嗎?”律師再次提出了相同的問題。
“我認……認識被告是通過別墅合租的情況下……”我微微地點了點頭,接著開始斷斷續續開始訴說悲慘的經歷,“他……他……侵犯了我……”隨著我的訴說,我發現自己越來越難描述我自己的經歷了,如果不是蘭蒂那堅定的眼神我真的覺得自己很難撐下去。我不敢四處移動我的視線,我害怕看到眾人輕蔑的眼神和圖斯坦特悲傷而又銳利的目光,蘭蒂是我唯一的精神之柱。
“法官大人,我問完了!”律師一等我描述完,就接著說道。
終於我覺得幾乎花了我一生的時間敘述完我的證詞,頓時松了口氣。
“現在請被告辯護律師開始詢問。”法官冷酷無情的聲音暗示著我再次“刑行”的開始。
“謝謝,法官大人!”辯護律師優雅地起身,走到我的身邊,“楊先生,您說您在完全不自願的情況下遭到了我當事人的性侵犯,是嗎?”
“是……是的。”我再次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麼請問您再被我當事人性侵犯之後想到離開或者是逃跑嗎?”
“想……想過!”其實我真正開始想到要逃跑是在親眼目睹圖斯坦特殺人。
“那麼你逃跑過嗎?”辯護律師再次提問。
“沒有,因為……”因為我根本逃不了。
“那你報警了嗎?”辯護律師根本不讓我有繼續解釋的機會。
“沒有,因為圖斯坦特他……”我想說他根本不讓我有那個機會。
“法官大人,我反對,辯護律師在扭曲事實,誤導我的證人!”最終起訴律師看不下去了。
“法官大人,我只是根據事實在提問,這和這個案子關系重大!”辯護律師也不甘示弱。
“反對無效!”法官這句話幾乎決定了這次審判的成敗,“請繼續!”
“謝謝!”辯護律師微微地一笑,繼續說道,“據我的當事人說,您和他之間曾有過協議,那就是他幫你寫作,而你則不報警,是嗎?”律師的話如同一場會噩夢,所有這一切是我沒有料到的。
“是的,可是我但是並不知道他……”
“您只需回答‘是’還是‘不是’!”
“是有過,可是我不知道他是那樣……”我根本來不及把我的話說完,因為辯護律師根本不讓我有辯解的機會。
“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團,大家都聽見了,這個所謂的證人根本不是一個受害者,他是心甘情願與我的當事人發生性行為的,我的當事人幫他寫作,許諾他榮華富貴和大好前程,而這名‘受害者’也答應了,所以所謂的性侵犯和囚禁根本站不住腳,所有的一切都是證人為了誣陷我的當事人所說的謊言!”
陪審團和觀眾席上傳來一片蔑視的喧嘩聲。
“不∼∼不是的,他強奸了我,他殺了迪迪安,他殺了警察,還有他曾說自己殺了格林一家!”我的情緒完全失控了,我本不打算說出他殺人的事實,可是此刻我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我只知道圖斯坦特他有罪,他有罪!“我看著他切下迪迪安的嘴唇,看見他割下她的手指,我看見他用石頭敲碎那個警察的腦袋,我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發了瘋的在法庭上大喊大叫。
“法官大人,我們確實在別墅那裡發現了德爾警官的血跡,這又作何解釋呢?”起訴律師提出疑問。
“據我的當事人回憶,當時德爾手指因為某種原因割傷了,還在流血,所以才會留下他的血跡!”圖斯坦特的辯護律師圓滿地解釋了血跡的來源,只要警察沒有找到迪迪安和德爾警官的屍體,那麼就無法使圖斯坦特定罪。
“不,不是這樣的,圖斯坦特,他殺了他!他確確實實殺了他!”我如同瘋子一般在法庭上大喊大叫。
“安靜,請證人安靜!”法官威嚴的聲音還是無法使我完全冷靜下來。
“為什麼你們不相信我呢?為什麼呢?!”我無助的聲音充滿了悲哀。
“把證人帶下去!”法官無法忍受我這個“瘋子”擾亂法庭的威嚴和肅靜,命令警衛把我強行帶出了法庭,我拼命在輪椅上反抗,手用力拉住輪子不讓警衛推我出去。
“不∼∼你們放開我,你們不能讓我出去!”我要解釋,我要向全世界的人解釋我是無辜的,而不是像大家所認為的那樣我是個虛榮的偽君子。
“法官大人,這是我當事人的心理治療的檔案。根據上面的記錄顯示,我的當事人由於童年的經歷而患有嚴重的狂想症,他會對陌生人說他曾殺過人等等之類毫無根據、不切實際的謊言,所以我的當事人對證人說他殺了格林一家完全是不可信的。”被告的辯護律師正在對我的證詞一一攻破。
“不∼∼他根本就沒有這種病,我發誓!他就是凶手!”一切全是謊言,一切全是陷阱,沒有人相信我的話,大眾蔑視、不屑的眼神,圖斯坦特受傷而又面有慍色的神情,還有蘭蒂失望的目光,我的世界在崩潰,天地在我腦海中不停旋轉,意識在慢慢離我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