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餘暉灑進寢房,趴在軟榻上的雪珍珠再次從痛苦中清醒,自從遇見龍翔鳳以來,她就命運多舛,如遇災星,從未安寧。
「珍珠?」
侍女們見她張眼,共同歡呼,紛紛忙碌起來——
「快,拿藥呀!」
「先去稟告太子殿下她醒了。」
雪珍珠吃力的撐起身,發現自己回到了東宮那間屬於她的寢房。「我又回來了?」
她揉揉眼,急忙觀望窗外的天色,月已升,等不到她的哥哥會不會生氣呢?
「你呀!可嚇到太子殿下了。」侍女拉了拉雪珍珠的手,打斷她的焦慮。
「是呀!豎著出去、橫著抬回,我們也嚇死了。」
雪珍珠扯了扯嘴角。「認識太子殿下後,我就活在驚險之中。」
「你們統統出去。」接到稟告的龍翔鳳快步趕來,屏退侍女。「她的藥留下,把門關上。」
雪珍珠緩緩的抬頭,望向他充滿關切的容顏……
他走近了,眼裡盛滿火焰,一點一點燒燬她的意識,使她忘記身在何方,甚至忘記有個兄長仍在等她歸去。
「你居然敢跳下馬車……」那莽撞的舉止至今仍震動著龍翔鳳的心,起起伏伏,難以安寧!
他狂猛的抓起雪珍珠,不等她站穩,就霸道的吻住她半張的唇,洩恨似的啃咬,直到她難受的嚶嚀出聲,他才有所收斂。
這樣的懲罰令兩人渾身著火,血液沸騰。
雪珍珠想道歉,卻又說不出話來,即使他鬆開手,她還是靠在他懷裡,無法抽身。
「你就不怕死嗎?」
她咬了咬嘴巴,依然不答話,神態恰似剛睡醒的貓兒,似夢似醒。
龍翔鳳見狀,起伏不定的心緒再次劇烈的動盪,她柔媚的模樣化作一道誘人的佳餚,勾引他拆吃入腹!
此刻若是在夜深人靜,他一定會罔顧人倫,將她吃干抹淨。「怎麼一言不發?睡了半天,人醒了,舌頭卻沒醒嗎?」
雪珍珠偷窺他一副拿她沒轍的表情,突然覺得他滿可憐的,貴為太子,卻總是拿她沒辦法。「我的脾性是不是很糟糕呀?」
「你也有自知之明?」龍翔鳳驚訝的摸了摸她的額頭,疑惑的問:「撞了一回,開竅了?」
「別取笑我嘛!」雪珍珠嘟起嘴,睨他一眼。
冷不防的見他湊了過來,俊臉慢慢接近——
他又要親她嗎?
她酥麻的身子顫了顫,情不自禁的閉起眼,半抬頭,羞澀的等待他……
「你做什麼?」沒想到她會那麼乖巧主動,龍翔鳳笑了出來,說不出的甜蜜纏綿在體內。
雪珍珠不好意思的睜眼,意外的沒等到他的吻,反而看見他手執一物,當她的面細細把玩。
她愣了……那一物,是她從哥哥口袋裡偷來的夜明珠,送給龍翔鳳是希望他留作紀念,以後睹物思人,記住她。
「看樣子你並不曉得它的來歷,」審視著雪珍珠迷茫的臉,龍翔鳳指著夜明珠上的刻印,「知道這是我祖宗的印記嗎?」
「那又如何?」
「你是雪家人。」別不承認。
「早告訴你了,我住在雪山,我姓雪。」她很坦白。
看樣子,她連自己的家世都不清楚?
「究竟怎麼了?」雪珍珠發覺龍翔鳳好像遇到麻煩,正用一種很棘手的表情看她。「別這麼盯著我,我可沒惹禍。」
「我終於明白,你是真的住在深山野林,以致不知天高地厚。」面對她的天真無邪,他猶豫了,該不該告訴她關於雪家的往事?
一想到自家朝廷將雪家九族盡斬,他實在有口難言,怕眼前的雪珍珠起了芥蒂,怨恨皇家、怨恨他。
「太子殿下呀!你想說什麼?」看出龍翔鳳有心事,雪珍珠也跟著不安了。
「我叫翔鳳,在私底下不必叫我太子殿下。」或許他該學她哥哥,隱瞞她事實真相,繼續讓她無憂無慮的過生活,不觸及雪家不光彩的往事?
「翔鳳……我哥在等我。」見天色愈來愈暗,雪珍珠雖放心不下龍翔鳳,卻也惦記著兄長。
她該離開了!
龍翔鳳背向她,走到窗口,望著淡淡的月光……
盜皇墓是株連九族的重罪,雪珍珠是雪家人,他若留她在宮裡,不但害了自己,也會害了她。
他是不是得放走她了?
「過兩天再走好嗎?」龍翔鳳找回幾乎快乾枯的聲音,輕輕的問著。
他似乎很難過?雪珍珠不敢再看他落寞的身影,怕自己心軟,走不掉了。她跳車的舉動已經嚇得他不敢再強留她了吧?
「我會派人通知你哥哥,請他多等兩天。」龍翔鳳傾身摘下窗外的花,學著雪珍珠曾做過的,一片一片把花辦摘下。「兩天後,你陪我過完誕辰之宴,我就送你走。」
話是這麼說,心仍動搖著……他無法痛下決心。
「真的?」一聽到他願意放手,她卻沒有絲毫如願的快樂,問話的語調比他無奈的聲音更沉悶、更憂傷。
「是啊……以前總想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如今才發現有許多事,我也必須妥協。」國家還不是他的,爭鬥仍存在著,倘若有心人發現珍珠的身份,很容易掀起波動,傷害到她。
即使他再不情願,想為自己而留住她,折斷她的翅膀,陪在他的身邊,然而為了不讓她受到傷害,他就必須割捨!
「我會放你走……」龍翔鳳笑得很苦,破天荒的學會了委曲求全。
什麼是割愛,這一刻,他親身體驗到了那兩個字的含義,因為太在乎,所以必須放棄。
雪珍珠在龍翔鳳轉身的剎那,見到他始終俊逸的容顏失去了奪目的光彩,被憂悒所取代。
她心疼極了,內疚、為難、痛苦……想不到她竟奪走了他的意氣風發、他的笑容。
「假如……」動了動嘴巴,她拚命思索著該如何說服哥哥讓她留下?雪珍珠辛苦的推翻了離開的決意,「我可以再和哥哥商量,再多待些日子?」
「不必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他需要下定決心!「終究要走,不如直截了當的走吧!」
再留,只會再生牽掛,他寧可快刀斬亂麻!往後有機會,他仍可……去尋找她。
為什麼他忽然想通了,不再執意挽留她呢?雪珍珠深感疑惑,原以為以龍翔鳳橫行霸道的個性,是不會妥協的,說不放人就不會破例;可當她一覺醒來,他居然擺出了悟的姿態?
難道他在氣她的跳車之舉,不原諒她的衝動?甚至決定……不再喜歡她了?
雪珍珠控制不住胡思亂想,心漸漸下沉。「是誰的誕辰之宴,為何我得陪你赴宴?」
「自然是我的。」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低落,分別令兩個人都感到難過,龍翔鳳感同身受的走去,輕撫她略微打結的眉頭。
「你?」雪珍珠錯愕的叫,拋開憂慮。「那……我能送你什麼?」
「不需要。」他將夜明珠放到她掌心,現在她送的禮物,他都會怕了。「這樣的東西,千萬別給旁人瞧見。」
「這不是很名貴嗎?你不喜歡?」雪珍珠驚醒似的,突然意識到龍翔鳳的轉變可能與這顆夜明珠有關。
他隱瞞了什麼秘密嗎?
「名貴啊……」名貴到會害死人。
「太子殿下,翼王來了。」外面匆地傳來一聲通報。
龍翔鳳挑了挑眉,看看一無所知的雪珍珠,只有這兩天了,他得保護她到滴水不漏,然後毫髮無傷的送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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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王排行第三,明日將起程前往封地,是第一個離開京城的皇子。「大哥,兩天後您的誕辰華宴,弟弟無福參與了。臨走前,有一份禮物,請大哥務必收下。」
盛情難卻,龍翔鳳推托不成,只能跟著自幼就纏人的三弟出宮。
翼王領他到了外城的私人宅院,穿過重重廊道,停在一扇門外——
「大哥,請。」
搞什麼鬼?龍翔鳳讓侍從留在門外,獨自隨著翼王入屋。
一進門,他就看見一個穿著新娘喜服的女子,恭恭敬敬的跪在跟前。
「抬起頭來。」翼王下了命令。
女子依言而行,露出一張與雪珍珠相差無幾的臉。
龍翔鳳頓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大哥意外了吧?」翼王察言觀色,有些得意的笑道:「是不是挺像皇姊的?」
「是呀……」龍翔鳳早已忘了初哀,見到那張臉的瞬間,首先想到的不是姊姊,而是那顆嬌氣的小珍珠。
翼王為了在離開之前,留給未來天子深刻的印象,耗費心血找出這份大禮。「大哥請帶回去吧!這樣的人兒可不好找啊!」
「是啊!不好找。」偏偏他遇到一個不夠,現在又瞧見另一個。
「大哥?」翼王察覺到大哥不太高興,反倒有些沮喪,當下心中有點忐忑。「大哥對這人不滿意嗎?」
龍翔鳳搖頭,露出一個只有自己才懂的苦笑。如今他想要的,已不是隨便一個擁有這樣容貌的女子了。
月漸高昇,龍翔鳳與弟弟在外用了膳,隨即帶著禮物回宮。
幾個太監守在東宮外,一見他出現,連忙上前稟告——
「太子殿下,方才有人夜闖東宮!」
「誰?」龍翔鳳將「禮物」交給侍女。「你們好好安置她。」
眾人見到「禮物」的模樣,又是一驚,怎麼太子殿下收一個雪珍珠不夠,又帶一個回來?
這時,心腹太監湊上來,附耳道:「闖入者,是雪殷。」
龍翔鳳俊臉一沉,冷冷道:「不是交代你,派人安撫他再等兩天?」
「小的們找到他,好話說盡,他就是不肯答應,非要立刻帶人離京。」
「他帶走珍珠了?」龍翔鳳聞言心都亂了,告別的話尚未對她傾訴,最後一眼,他還沒來得及看,她不能走得那麼突然!
「沒有、沒有,侍衛出動,雪殷一看寡不敵眾,馬上逃走了!」
龍翔鳳歎了一口氣,有預感在送走雪珍珠之前,他的心會因她而動盪至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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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生日,她該送他什麼賀禮呢?
雪珍珠趴在窗台,雙手托腮,藉著清亮的月色,看著滿庭的秋花。
太子似乎很喜歡花朵兒?
她摸摸口袋,自己沒多少銀子,也不方便出宮,不如就在皇宮裡找些漂亮的花兒送他?
「珍珠!」
一聲呼喚隨著漸漸清晰的人影,出現在庭院。
「你又來了呀!」雪珍珠在窗邊向龍翔鳳招手。
晚風悠悠,窗下盛開著搖曳的花朵,映襯著她淡淡的笑顏,美不勝收。
龍翔鳳緩緩走去,停在窗外,出神的看著她,心中暗笑自己傻,竟覺得三弟送的女人和她長得相像——她們不像,不會再有另一個女子能像雪珍珠這麼輕易的令他心動了。
「你出汗了。」雪珍珠踮起腳尖,手指抹去他鬢角的汗珠,無意間畫過他飛揚的眉,稍稍下移的指尖,接近了他的眼瞼。
他的雙眼還是那麼光彩照人、燦爛如星,她有些醉了,隔著窗與他相望,彷彿一對苦盡甘來而重逢的夫妻般。
她不禁幻想著將來,她若嫁人,她的夫婿會像龍翔鳳這般美好、這般令她神魂顛倒嗎?
雪珍珠迷茫的神情、輕啟的雙唇、朦朧的眼波,都像是無聲的邀請,勾出了龍翔鳳不可抑制的愛憐。
他扣著她的手指,疼惜的親吻著,凝視她逐漸潮紅的膚色為她純真的容顏染上了嫵媚嬌艷,霎時間,他像是著魔了,想拋開一切帶她走!
「我會不會為了你,離開皇宮,躲到深山裡去?」不如和她浪跡天涯,生一堆小娃娃,不管這片江山,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龍翔鳳瘋狂的疑問,嚇得雪珍珠如夢驚醒,她羞愧的叫道:「不行!雖然我美若天仙、品行優良、人見人愛,可我不想你為了我禍國殃民,犯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過錯!你不能拋棄皇位,跟我回雪山!」
如果他這麼做,她會內疚一輩子……儘管她也會高興一輩子吧?
「你真不知羞,我說說而已,你是在激動什麼?」居然連禍國殃民都替他想出來了。
龍翔鳳哭笑不得,心底所有的憂愁都被她帶走了。
她說得沒錯,無論他再怎麼喜歡她,也不能拋棄江山。他是未來的帝王,這是自小就已決定的事實,不會改變。
現在,留不住她;將來,等他繼承皇位,有能力抹消她的過去,讓所有人不能傷害她時,屆時他會再去找她的!
分別,只是暫時的……思量至此,龍翔鳳總算寬心了,渾身的陰鬱之氣徹底散去,面色恢復晴朗。
「別淨想些傻事。」雪珍珠注意到他表情變來變去,陰晴不定,回味著他的話語,感覺自己的離開帶給他非常巨大的打擊。
她該怎麼勸說他放開胸懷,接受無常的人生變換?
「以後我若有到京城來,會想辦法進宮探望你;即使不再相見,我們也可以書信往來……」想出來勸慰他的話,說著說著,她的鼻子卻先泛酸了。
她捨不得走!
就算他會娶妃,她還是想留下,每天都想看到他的身影!
雪珍珠用力抓著龍翔鳳的衣袖,盡力壓抑著欲哭的衝動。「不提不開心的事了,我告訴你,我想到送你什麼誕辰賀禮了。」
龍翔鳳聽出她的話語帶著一點泣音,慨歎道:「不必等到那一天了。」
愈拖愈傷心,他想通了,不再拖泥帶水。「今晚我派人找你哥哥,請他約個時間接你離京。」
免得雪殷再闖宮,惹出不必要的是非。
「什麼?」雪珍珠詫異的抬起泫然欲泣的臉,沒想到他變得如此乾脆。
「趕快走吧!」長痛不如短痛。
為了她好,他該做的是早日取得皇位,或盡快掌握朝野權勢,得到橫行天下的力量,再接她這個盜墓賊的後代回宮!
「你……」雪珍珠猜不透龍翔鳳的心思,一顆心隨著他的決定飄來蕩去。
他忽然捧起她困惑的臉,毫不客氣的含吮她微翹的唇片,狂熱的侵蝕著!
她揮舞起拳頭,卻怕出手太重傷了他,因而不敢反抗……理智在他的唇舌逗弄下,漸漸化為烏有,體內不斷的湧上一股酥麻快意,融化了她的力氣。
她癱在他懷裡……整個人被他擺佈得失了魂。
「你真奇怪,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嘴巴叫我趕快走,雙手卻緊抱著我。」她已經被他弄糊塗了。「這是不是我伯父說的欲迎還拒啊?」
「你伯父沒事跟你說這個幹嘛?」羅家人太能躲了,至今杳無音訊!
「不是他告訴我的,是我夜裡肚子餓去找吃的,經過他房外,聽到他笑得很邪惡,對我伯母說:哈哈哈!嘴巴說不要,身體可不是這樣說的喔∼∼」
「……你可以不要學他說話嗎?」還學得那麼傳神,想嚇唬誰?
「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麼。」雪珍珠探出窗台的半身被他抱著,她側過頭,耳朵正貼在他胸膛,那溫厚的肌理令她覺得比靠在枕頭上還舒服。
隔著窗,兩人擁抱的姿勢很不自然也不好受,但感受著彼此柔暖的體溫,誰也捨不得先分開。
「你早晚要走的,我必須捨得……」龍翔鳳抬起雪珍珠的下巴,輕撫著她的容顏。
為了這張臉,他任性的留住她;卻為了她的性命,不得不送走她。
他的視線越過窗口,看向她房中掛在牆壁上的畫像,姊姊的姿容依然那麼美麗動人,然而他卻沒有產生——看著雪珍珠時的悸動。
「珍珠,有一天,我會去你的雪山找你。」他含笑承諾,開始體會到一種有別於親情的喜愛,更為激烈、更為甜蜜、也更傷神的情愛。「好好休息吧!」龍翔鳳說完話,放開了圍繞在她腰側的手。
她有些失落,聽他告別,看他走出庭院。「翔鳳……」雪珍珠忍不住叫住他的腳步。
這世上,除了父皇,即使母后也不會隨意叫的名字,從她口中傳出,他像聽到最悅耳的音樂,走在庭院門檻前,慢慢回首。
他的名字,他只想聽她喚出來。
「你……不休息嗎?」雪珍珠紅著臉,指著隔壁寢房。
她不曉得自己的神態多麼像在招他回去親熱。
龍翔鳳艱難的忍住情慾的躁動,無奈的一笑,「我還有事。」
隱蔽在旁的侍女接到太子殿下的眼色,忙不迭的走向雪珍珠勸道:「該休息了,雪姑娘。」
她聽了,稍微閃神,龍翔鳳就消失了。
「太子殿下最近有些反覆無常?」雪珍珠落寞的走回床,接著在侍女驚訝的目光下,她又跑回窗台,拚命張望。
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她怎麼望也見不到他了,憂傷悄悄的爬上她的眼角,沒有任何原因的,她感到煩悶。
侍女看著雪珍珠為情所困的迷亂神情,惋惜道:「你不知道……」
「怎麼了?」
侍女猶豫了半晌,抵不住雪珍珠苦苦追問,心疼她的處境,最後豁出去的告訴她,「太子殿下又帶回一名有著和你相似容貌的女子,你……」
她大概要失寵了……東宮的侍從們都這麼想。
雪珍珠吃驚的望著侍女充滿憐憫的眼神,「和我一樣的容貌?」
她難以置信,龍翔鳳又找到了一個可以取代他姊姊、取代她的女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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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東宮的女孩被安排住進偏遠的房室,單獨一人,正準備休息,龍翔鳳卻踏月而來,敲開門,叫她站到窗台前。
女孩緊記住翼王的交代,要討太子殿下的歡心,即使再累、再不情願,她也撐起臉蛋,任太子擺佈。
「你叫什麼名字?」龍翔鳳隔窗問,審視眼前的姑娘,她比雪珍珠還小,眼神混濁無光,不像雪珍珠那麼清澈。
「民女……」
龍翔鳳不等她說完便叫道:「不好聽,換一個。」
「啊?」她名字都還沒說呢!怎麼就不好聽了?
「以後你就叫珍珠吧!」龍翔鳳獨斷道。
看著女孩必恭必敬的模樣,頓時大感無趣,有些人是不可取代的,就算有個空殼在,他也無法滿足!
遠處不期然的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糾纏聲在黑夜中傳盪開了——
「別去啊∼∼太子不在那。」
「我知道他在,你們就讓我過去看一看吧!」
彷彿聽見了雪珍珠的聲音,龍翔鳳納悶的轉頭問:「在吵什麼?」
太監們走過去觀望,不安的回道:「是雪姑娘來了。」
「放我過去。」雪珍珠不顧侍女們的阻攔,闖過太監們的包圍,找到了龍翔鳳。
他站在一間屋子外,訝異的望著她,他的身後隔著窗台,窗台內有一位姑娘,長得和她很相像。
雪珍珠看到此情此景,往前走的腳步頓時停止了。
「你怎麼會來這裡?」龍翔鳳冷下目光,掃視雪珍珠身旁的侍女,是哪個在她耳邊嚼舌根的?
侍女們心驚肉跳,跪倒一地。
「沒人告訴我,我自己猜到的……」雪珍珠恍惚的眨眼,把他身後的女孩看仔細了。
一遍、兩遍、三遍,直到心頭剌痛,痛不可遏,她才別開眼。
那個女孩就是來代替她的吧?
雪珍珠哽咽道:「原本非要我留下的你,突然叫我走了,反覆無常的,不是很奇怪嗎?」
她知道有古怪,卻沒想到他是找到了別人,所以不需要她了。
那女孩驚奇的望著雪珍珠,敢這麼隨意對太子殿下說話的人是誰呢?怎麼與她長得這麼相似?
「恭喜你……找到新人了。」雪珍珠抬起發紅的眼,失望的看了龍翔鳳一眼,夜色隱藏了她言不由衷的神情。
總算明白了,他不是非她不可的!
真正捨不得的人只有她,他則是隨時都能丟開她,以別人取代;只有她一廂情願的以為他也喜歡她,不只為她的容貌。
她真是太愚蠢了!